着小环正要离开,若萱道:“大哥!”
他回转头,她眼睛很亮,许久后,他都记得那晚她的眼睛,穿透时光,那双眼极美。
若萱笑着抱住他,道:“大哥,保重!”
这最后决别的拥抱,无关,只有对大哥的不舍。
修禹身子僵,伸手回搂她,紧紧地搂住,恨不能嵌入骨血里。
他和她没有好的开始,面之缘,却再也放不下。
她当他大哥,他很清楚,他和她不可能。
他弄不清楚她对风御麒的感情,但他能感觉那是种很深的感情,带着绝望的爱。
小环背转身,轻轻擦去眼角泪,她舍不得王妃,却不得不走,王妃白天虽是带着笑,可是总让人感觉哪里不同。
后来,若萱挖心而死,她很后悔离开王妃,否则王妃死的时候,还有她陪在身边,不用那么孤寂地离开这个世界。
有轻微的脚步声迈进苑子里,修禹警惕地搂紧若萱,转身望着来人。
风御麒冷冷地望着两个还相拥在起的人,个是他的妻子,个是他的敌人。
他怒极想笑,他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为何情路如此多舛。
他的女人个个背叛他,他紧握双拳,冷视着两人。
若萱从修禹怀里挣脱出来,张口,想解释,却无处说起,更重要的是他信她吗?
她心底叹道,罢了,罢了,反正要死了,何须再说。
眼前人影闪,风御麒的剑已刺向修禹,她大惊:“风御麒,你个疯子。”
“本王是疯了,你敢在本王的地盘上偷情,活腻了。”他青筋暴跳,残忍暴虐的话喷薄而出。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都像你样肮脏。”若萱也怒了。
“好很好”风御麒暴怒,连声好,原来她眼里他是如此肮脏,那就让她死前见见他的肮脏。
“修禹,你受死吧。”风御麒剑气凌厉,步步杀招。
修禹往旁跃去,怕剑气伤到若萱。
他的这动作,又怎能瞒得过风御麒的眼,在风御麒看来,却更证明两人情深意重,那自己算什么?
他所有的怒都积聚在剑上,自己算什么?她在他身下娇羞地叫他七哥哥,心里呢?想着的是谁?
修禹挥剑迎上他,两人剑相撞,虎口都是痛。
修禹被震退了步,风御麒已是拼尽全力,他近来的怒,近来的恨,都找到了宣泄口。
若萱在旁看得胆颤心惊,修禹嘴角已溢出血来,身上也中了两剑。
心做药引五
毒妻归来,心做药引五
“风御麒,你疯了,不要打了。悫鹉琻”若萱奔过去,被闻讯赶来的李语拉住,她若这样奔上前去,不被剑气杀死才怪呢。
李语凝眉看过去,两人缠成团,不分上下,两人都负了伤,王爷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论武功,王爷略胜筹,可是王爷气息紊乱,显然是怒极。
“快让他们不要打了,会出人命的。”若萱对李语道。
李语摇头,这种打法,谁劝得了,只有他们自己摆手眇。
若萱绝望地望着缠斗在起的两人,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活不长了,还拉了修大哥垫背。
她苦笑,眼角瞥过李语的剑,她快速地握住李语的剑,拉了出来,往颈上摸去:“修大哥,对不起,若萱拿命陪你。”
李语惊,震惊地望着若萱,若不是心思都在风御麒和修禹的战斗上,也不会被若萱钻了空子,夺了剑了量。
他愣在当中,眼前两道人影疾闪,若萱剑被弹到地上。
腰间紧,她已被风御麒搂在怀里,只手被修禹抓住。
风御麒听到若萱说拿命陪修禹,心胆俱裂,恨意弥漫全身,却再也打不下去,闪身来夺她的剑。
修禹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距离相当,身手极快,若是慢步,若萱的脖子就摸上了剑,想来就后怕。
“大哥!”若萱望着握着自己胳膊的修禹,苦笑,“若萱总是给你添麻烦。”
“上官若萱,你竟然要陪他死,那本王呢,本本算什么?”风御麒有些癫狂地怒视着她。
若萱抬眸凝着他,心很累,他算什么,算什么
她也不知道算什么了,她好累,好累,就这样吧,这样结束吧。
千慕山初见,他温文尔雅,她芳心暗许。
再次相见,他又救了她,她的心再也不能旁落。
他是她这辈子最最爱的人啊,可是就这样吧,独角戏很累,很累,她真的累了。
她就成全他吧,把心给了他,去救自己的亲妹妹吧。
“七哥哥,就这样结束吧,你以我什么也不是,我以你也什么都不是。我们彼此放过吧。”若萱苦笑,眼里,心里都是绝望和悲凉。
“你休想!你是本王的王妃,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本王的妻子,做鬼也是本王的鬼。”她是他的,谁敢抢,谁敢夺,他就杀谁,上天落地,她的心只能给他。
若萱闭了闭眼,全身已虚脱到极致,冷库的伤未好,又高烧致新伤,她的心痛到麻木了。
“王爷,你若有心,在千慕山,若萱的心曾经在你身上。”若萱压住心口不停涌上来的腥甜,她不要修大哥看到,她快要死了,她不要修大哥难过,她怕修大哥会和风御麒拼命,这样会搭上修大哥的性命。
风御麒抱着她,怎感觉不到她身子轻轻抖着,怒道:“不要说话。”
“王爷,若萱只说句话。”若萱苦笑,撑着最后丝清明求道。
“你说。”他的声音微微凝哽。
“放修大哥走,还有我的丫环。”若萱道。
风御麒点头,他明白她的心思,但他心里却是恨,她就这样不信他,怕他对她的丫环不好。
若萱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望向修禹和不停哭泣的小环,笑道:“修大哥,快走,小环就拜托你了。”
修禹心往下沉,搂起小环,闪身出了苑里。
李语望了眼风御麒,终是没有追出去。
风御麒抱起若萱,进了房间,把她放进床里。
身上痛,倒也清醒了些,轻轻地闭上眼。
“你何不跟他起走?”风御麒冷声道。
若萱睁开眼,清丽的眸死寂般,她也想,可是走不掉的。
“七哥哥,你会放手吗?若萱走得掉吗?”
她身侧的床往下凹,他坐到了她身
侧,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眉头微拧,冷冷地道:“你知道就好。永远也别想和他在起。”
若萱淡淡地笑,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怎能拖累修大哥。
慕容笑进来给她检查身体,她嘴里的腥甜再也压不下去,血溅在风御麒的衣服上,变成暗黑。
“对不起,七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她虚弱地道,眼角的泪擦也擦不净,嘴角的血也不停地溢出。
他的英俊脸已扭曲,抱着她,只是不停地擦,擦了眼泪擦嘴角
真气不停要灌进来,她终是昏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上官紫柔的丫环闯进房间:“侧妃晕倒了。”
若萱看着慕容笑急忙地离去,还有最后丝神识时,眼前的男子也翩然离去,她伸手去握,只抓住角衣服,最后也从手中滑落。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吵醒。
紧接着,风御麒推开了房门,残忍地挖了她的心。
修禹得知若萱挖心而亡,大恸,她没有绝世容颜,甚至在些人眼里,她很丑。
可是,他见了眼,就再也移不开眼,这就是缘份吧。
就是这份缘,改变了很多事,很多人的命运。
初见她,她脸上朵红莲,妖艳美丽。
若是知道有今日,他定会不管不顾的带她离开。
她对风御麒有情,可是风御麒对她只有伤害。
她对他总是浅浅地笑,把所有忧伤都掩饰起来,他还是透过她清澈的水眸看到她眼里闪而过的落寞,她在王府并不快乐。
夜深,十五的满月特别圆,特别亮,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他却没有想要的圆满。
清风习习,修禹潜入麒王府后院的陵园,这里人迹罕至,杂草比人高。
他跃上颗树上,观察了下周边的情况,没有异常,他才运起轻功,跃到坟前。
借着月光,墓碑上的字泛着血色,修禹倒退了步,扶着墓碑缓缓地蹲下来,抚摸着那几个血红的字,她真的死了,这是她的坟墓。
“若萱,你说要和我去大漠看日落黄沙,怎可失信。”修禹跌坐在坟前,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掉落在石碑上。
她得知他来自大漠,满眼放光,眼睛如宝石,熠熠生辉,他再也没见过那么美的眼睛。
“修大哥,你真的来自大漠?带我去看日落黄沙可好?听师傅说那是最美的景色。”她央着他,好似在昨日。
只要她愿意,他每日陪她看日落黄沙,天上云卷云舒。
可是那人不爱她,却不放她走,修禹心口绞痛:“若萱,我定会实现你的心愿,陪你看日落黄沙。”
他取下佩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很快泥土下的红色棺木呈现在他眼前。
他满眼腥
红,他要带她走,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到大漠去,每日可以看日落黄沙。
寂静的夜,只有呜呜的风吹过,杂草摇曳,偶尔有鼠虫爬过。
他颤抖着手,扶上血红色的棺材,突然“嘭”的声,饶是他也吓了跳。
头顶只猫头鹰飞头,发出声尖锐的叫声,他敛了敛心情。
“嘭”又是声,他的神经崩紧,竖起耳朵倾听,锐利的眸扫过四周,没有异样。
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他按在棺材上的手抖个不停,心底害怕面对。
他深吸口气,用力掀棺材盖子,自己也跃开段距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若萱眼前亮,吁了口气,月光倾斜下来,她总算可以视物。
她心口痛得不行,咬牙坐了起来,想不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把棺材盖推开了。
脖子上凉,她心口缩,全身冰凉,眼睛动了动。
借着月色,她发
现自己在片荒芜的地方,四周杂草比人高,她吓得心胆惧裂。
更恐怖的事,脖子上还有把剑指着她,害怕恐惧悲伤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你是谁?”冰冷的声音,带着丝颤抖,修禹以为自己中了计。
若萱抬眸,又惊又怕,不知是谁,待四目相对:“修大哥,我没死吗?这是在哪里?”
她不是应该在王府吗?怎会修大哥站在面前?
修禹怔了下,内心狂喜,扔了剑,把她抱进怀里:“若萱,你没死,你没死”
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修大哥,好痛。”若萱虚弱地道,被他搂得太紧,她的心口很痛。
修禹放开她点,沉声道:“这里不易久留,我先带你离开。”
修禹搂起她,站稳,犹豫了下道:“把你的衣服换了。”
尝她受过的苦痛
毒妻归来,尝她受过的苦痛
“为何?”
“我准备了具尸体,就为了今晚把你俩换过来。冰火!中文悫鹉琻”
若萱微蹙眉,时没有明白修禹为何提前准备了尸体。
“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日落黄沙,我决不失言。”她活着时,他没有机会,得知她挖心下了葬,他发誓要带了她的尸体离开这里,到大漠去。
闻言,若萱感动得鼻子发酸,隐在杂草深处,快速地换下衣服眇。
切弄妥当了,修禹抱起她,给暗处的随从吩咐了几声,轻点脚尖,运起轻功,带着她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祥云客栈,修禹盯着半靠在床榻上的若萱,眼眸熠熠生辉,半晌没有说话量。
若萱故作轻松地笑道:“公子,你这样盯着若萱都半天了。”
修禹坐到床沿,又惊又喜,不能自制地伸手搂过她:“我恍若作梦样,若萱,到现在我都怕是场梦,你真的还活着?”
若萱点点头,内心酸涩无比,脸上却带着点点笑意:“还活着,只是没有心,也许转眼就死了。”
修禹低头用唇堵住她嘴:“别说死,若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若萱默默地任由他的舌探进她嘴里,若不是他记着她的愿望,她没有因挖心而死,也早被闷死在棺材里了,她没有什么能回报他的,何况也许转眼就死了。
许久,修禹才压下对她的渴望,放开她,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修大哥,我的心被挖了,不知能活多久。”若萱幽幽地道,风御麒嗜血残暴,竟然毫不犹豫地信了上官紫柔的话,挖了她的心做药引。
“大夫会就来了。”修禹微皱眉头,他心里也没有底,也觉得诡异,也怕她是回光返照。
很快,随从请来的个大夫。
“大夫,她怎样了?”修禹的心颤抖着。
“只是心口受了伤,并无其他病症,我开些药,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
修禹和若萱对视眼:“夫人有心疾,大夫可有法子?”
大夫怔了怔,摇头:“我拉过脉,夫人脉搏跳动正常,并无心疾。”
修禹和若萱都震惊,让大夫再次确认,觉得匪夷所思。
时,室内寂静,可闻针落声。
修禹隐隐地感觉和玄镜有关他在大漠听过巫医说过个传说
话说若萱死后,风御麒每日都去密室,关注玄镜,可是玄镜没有任何变化,和普通镜子无异。
他越来越绝望,心口越来越痛,他终是尝到了她的苦和痛。
爱而不得的苦和痛,他抚着心口痛得弯了腰,血从嘴角溢出。
慕容笑悲叹声,伸手要给风御麒运气,被他挥手震退。
“本王要点点地尝她受过的苦痛。”
“王爷,你又何苦,也许王妃已转世到个好人家了,再也没有这世的苦和痛。”慕容笑平静地道,他不愿意看到风御麒每日这样消沉。
风御麒伸手抓住玄镜,眼里坚毅,如以往的霸道:“不,她只能重生在本王身边。”
慕容笑叹口气,这玄镜是否真如天山老人说的那样神奇还是个未知数。
“谁能保证玄镜真的能让王妃重生?”慕容笑只想让风御麒清醒些。
“可是玄镜救活了柳如黛,大家都看到了。”
慕容笑沉默,转身出了密室,才走了几步,身后声大叫,只见风御麒奔出密室,往后院奔去。
慕容笑眉皱了起来,王爷终是克制不住地去了后院。
风御麒在后院吹了曲平沙落雁摇摇晃晃站起来,满目苍凉,抬步往回走,“当”的声,脚下踢到块什么,夜色下发着绿色莹光,他目力极好,蹲下来,把玉佩拾入手中,是他送
与她的玉佩。
她直很喜欢,随身佩带,虽然在灵州时置气扔到湖里,但后来的日子,她再也没有扔过玉佩。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他亲自给她换的衣服,亲自把玉佩别在她腰间,放进棺材时,他还检查过。
他送她的东西不少,绫罗绸缎,珠宝玉石,她却并不太在意,只是默默的收起来,却唯独爱这玉佩。
那时,她不是他的妻,他不是冷酷的王,他送了这玉佩给她,只是单纯的想送给她而已。好像这玉佩本就应该属于她似的。
这本是要送于君姨家的小妹的,他直随身佩带着,那日却莫名地给了她。
他心突突跳,返回坟头。
他锐利的眸子扫过坟墓,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眸子越来越暗,这坟竟然有被人挖过的痕迹。
“该死。”他咒骂出声,她活着,他没有保护好她,她死了,还不得安宁。
他应该派侍卫来守着的,是谁胆子这样大?敢潜入王府后院?还敢挖她的坟?谁活腻了?
他唤来侍卫,准备开坟检查,若是发现有人对她尸体做了什么,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慕容笑急忙走进后院,走到他身旁,道:“王爷,你真要挖坟确认?”
风御麒站在坟头,冷着脸,点头:“这块玉佩,本王亲手别在她腰间,怎么掉在坟外头?”
慕容笑望了眼那玉佩,是两人初次见面时,风御麒送与王妃的。
这玉佩对风御麒有很特殊的意义,他也猜不透当时风御麒为何初见就把它送与了王妃,当真是姻缘天注定?
佛陀说过无论你遇见谁,她都是在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没有人是因为偶然进入我们的生命,每个在我们周围,和我们有互动的人,都代表着些事。上官若萱的出现,看似个巧合,却彻底改变了风御麒
很多年前,有个疯和尚见到风御麒腰间的玉佩,说了些疯疯傻傻的话:“缘定玉佩,历劫于玉佩”
“王爷!”侍卫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话。
风御麒踱步到棺材前,跃进坟里,他的手杀人无数,从不手软,此刻握在血红色的棺木盖上却颤抖个不停。
慕容笑也跃了进去,站在他身边,略沉了眉,扫过他颤抖的手,也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早已对王妃动情,只是他的性格和经历让他学会了隐藏。
站在坟头的侍卫紧张地盯着棺材,都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开坟,虽说王爷不爱王妃,但死者已逝,还不让王妃安息吗?
风御麒深吸口气,手紧扣棺材边沿,用力掀。
他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下,俯身,缓缓伸手把她扶坐起来。
乍看看,还是她的容颜,侧脸上长有黑色莲花印记。
他眼里刺痛,缓缓伸手,抚上她的小脸,旋即扯脸
上的面具。
他伸掌在女尸颈后拍,手上多了颗可保尸体永不腐烂的晶莹宝珠。
“嘭”的声,他把怀里的尸体扔回棺材里,跃上坟头。
“该死的,若是被本王抓到,定要将换尸之人千刀万剐。”风御麒眼里泛着腥红,拳头因为怒气而咯咯作响。
“王爷,他们换走王妃的尸体是为何?”慕容笑时也猜不透,王妃已死,具尸体对他们来说有何用处?
而且看棺中女尸,和王妃身形很像,脸上也覆上了人皮面具,由此,换尸的人并不希望王爷知道王妃已被盗走。
风御麒也想到这点,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四处城门严密盘查,城里派暗哨各处搜查。”
侍卫领命离去,风御麒掌击在树上,他失去了她,尸体还有人不放过,现在他唯的念想都没有了。
他去哪里吹箫给她听?去哪里和她说说话?
慕容笑望他眼,心思复杂。
等待的时间是痛苦的,风御麒骑上马,亲自到城门口,冷冷地扫过进出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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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萱的伤在修禹的精心照顾下,恢复得很快。
“若萱,大夫看过,说已无碍,我们即刻启程去大漠。”修禹坐在桌旁,望着她,心情激动,她终于要和他离开这里,去大漠,那是他的地盘,她和他会有新的开始。
若萱心思百转,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自己,真的能离开吗?
她抚着心口处,这里没有心了,但是奇怪的,还会跳动,还有七情六欲,还会慌乱。
毕竟,她长在京城,十多年生活的地方,旦要离开,心绪终究难平。
何况,她带着恨意,死过次,就将挥挥手,和这里的切告别。
她想起娘亲,想必依然受主母陈氏的欺压,可是她再不能去看娘亲了。
主动出击
毒妻归来,主动出击
风御麒对上她的眼睛,心中颤,这样双眼睛,牵扯出什么情绪?
只是这张脸太平凡了,他还在怔愣中
风御笙突然道:“七弟,这些盘查的事交给你的属下就好了,六哥才回京城,喝盅去。悫鹉琻”
风御笙伸手去拉风御麒,挡住若萱。
风御麒蹙眉,那是张很普通的脸,不是他的王妃眭。
修禹和若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得李远追来:“王爷有令,几位行迹可疑,暂不能出城。”
刚才风御麒走了几步,心里慌乱,遂不顾风御笙再的阻扰,吩咐李远把马车追回赠。
他看那女子背影像极了若萱。
修禹几人再不敢回祥云客栈,另找了地方住下。
“大哥,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了。”若萱苦笑,今天若不是风御麒突然出现,几人早已顺利离开。
她真不明白,他恨她入骨,为何还是不放过她,在城门口,他扫过她的眼神锐利,她几乎要认为他认出她来了。
“过段时间再说。”修禹沉思半晌,也只有过了风头再说。
夜,漆黑无星光,若萱躺在床上睡不着,正在想着白天的事情,虽然恨他,可是眼里,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他好似有些憔悴,为何呢?是因为他的侧妃的病即使有了心药也依然不乐观吗?
正在出神时,窗户咯吱声。
若萱蹭地从床上坐起,窗口跃进个人影。
“你是谁?”她明明记得睡前检查过窗户的。
“若萱,是我。”清淡的声音,饱含着若萱不懂的情绪。
“你走错房间了,我不是若萱。”若萱冷冷地道,瞪视着来人。
风御笙从黑暗中走出来,伸手搂过她:“是你,只要眼,你化成灰六哥也认得。”
她再怎么易容,气质不会变,眼睛没有变,清澈如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小时有些婴儿肥,现在清瘦,气质却更是逼人的优雅而美丽,他的好七弟对她怎么下得去手呢,她天生丽质,他的好七弟却直不懂欣赏。
今天在城门口,他料定风御麒也有所怀疑,才挡住了风御麒的视眼,放她离开,打算以后再派人去找她。
他不想若萱和风御麒再有纠缠,这生,他要带若萱远离有风御麒的地方。
但他万想不到风御麒会折回,让李远拦下她。
修禹听得动静,闯了进来,怒道:“放开我夫人。”
“你夫人?”风御笙冷笑,“她的命是本王的,她只能是本王的王妃。”
若萱颤了颤,风御笙喜开玩笑,说她的命是他的,她迟早也是他的人。确实他救过她,若没有他,她早被十人糟蹋了。
修禹拔出剑,刺向风御笙,剑势凌利,毫不留情,今天若不是他突然出现,他早带若萱离开。
风御笙冷冷笑,抱着若萱往后跃:“你带不走她,天涯海角,她只能是本王的人。”
若萱苦笑,风家的人都这样霸道,她不是他们任何人的,她只是自己,从这生开始,她的命只属于自己。
“做梦!”修禹边说边刺出利剑,剑花朵朵,若萱的眼晃得睁不开。
不知斗了多少招,风御笙搂着她,竟然没有落下风,也因修禹怕伤着她,而不敢下杀手。
外面传来声音,风御笙冷声道:“他已经来了,你们更走不了了,他不会放手。”
若萱冷哼,他还想要怎样?心给他了,命也丢了,重生后,还由着他吗?
电光火石之间,风御笙怔神之际,修禹抢过若萱,抱起她从另扇窗跃出去。
窗外是李远,修禹无心恋战,留下随从缠住李远,他则抱起若萱几个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风御麒被
风御笙缠住:“七弟,你怎来了?坏了六哥的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风御麒冷笑,他这个六哥风流成性,时不时传出和哪家小姐有染,却始终没有立王妃,倒是时不时来麒王府混顿饭吃,赖着不走。
“六哥正和情人约会,七弟这突然闯进来,扰了六哥的好事。”风御笙不悦地道。
“你约会的女子呢?”风御麒锐利地扫过房间,女子已逃脱。
“被我手下人带走了,难不成要等着被七弟看了去?那就无趣了。”风御笙嗤笑道。
风御麒冷哼,嘴角似笑非笑。
“没劲。”风御笙身形闪,跃出窗外,途留风御麒呆立在房中。
他今天不放心,遂命人留意城门前遇见的那容貌普通的白衣女子,想不到还是来晚了。
“她难道没有死?”风御麒甩甩头,他亲自帮她换好衣服,放进棺材的,怎会还活着?当时明明没有气息了。
可是查找了几天了,没有找到若萱的尸体。
难道真的是她重生了?可是为何玄镜没有丝的幻象显现呢?
当日,在灵州,他揪心玄镜救了如黛,若若萱的毒解不了,最后终究会死,师傅告诉他,玄镜能让主人重生。
但是如何重生却不知道,重生在何方也不知道,师傅临走前道:“也许玄镜上面会有指示。”
她中了太后的天竺葵之毒,诱发情花毒发作越来越厉害,他每日耗费功力为她驱毒,虽只能暂时保命,但能拖日是日,也许能撑到找到解药的那日。
可是太后有多狠毒,要定了若萱的命,冷库,和天花。她再也活不下去。
慕容笑说换心是唯的路,否则活不过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上官紫柔提出要姐姐的心做药引,他答应了。
人都道他宠上官紫柔到极致,他苦笑,谁又知道其中的苦楚?
若上官紫柔的心能救若萱,他会毫不犹豫地取了给她吧。
他从相府初见上官紫柔,那眼中的算计和得意,他对那女子就没有好印象。
像她这样的女子,他的美人阁有堆,世俗,等着他的宠爱。
他更不可能碰她,她的孩子,谁知是太后哪个见鬼的手下的。
他留着她,无非是想让她给太后透露些假信息。
“大哥,我们这样躲也不是办法,京城是风御麒的天下,他四处布兵,我们插翅难飞。”若萱苦闷地道。
修禹沉默地坐在旁,风御笙能认出她来,风御麒显然也已经怀疑,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追来。
“大哥,我想重入春风楼。”若萱轻轻地道,震惊的修禹凝着她半晌。
“不行,你忘了你在春风楼受的苦了?”修禹坚决不同意。
“大哥,我们可以和春风楼的老鸨讲好,我不收钱,只负责给她
赚钱。”若萱对自己现在的容颜有信心,老鸨定会同意的。
“你想引风御麒来?报仇?”修禹微眯眸子,想从若萱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她的脸平静什么也没有。
“是,我要报仇。”她口吻平淡,恍若说吃饭样平常,她大悲过,心境反而平静下来,再伤心,再难过,没有用。
她在王府,过着地狱样的生活,哭过,痛过,软弱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只有死路条。
她要重入春风楼,引他来,他定会来的,她要在他身上施实复仇计划。
“我不同意。”修禹握住她臂膀,“你斗不过他的。”
“可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若萱苦笑,既然逃不掉,那就迎上去,主动出击。
“他只是在找你的尸体,并不知你活着,过了这段日子,他找不到你的尸体,自然城门就会放松,我们找个机会就能出城,离开这里,到了大漠,他再也耐何不了你。”修禹沉声道,他不愿意若萱再去那种地方。
她不知道她自己有多美,那种地方虽可以
卖艺不卖身,但是危险还是时刻存在。
有些男人为了得到女子,什么卑劣手段都能使出来的,他不放心她。
“大哥,经过今天,风御麒怕已盯紧了我们,逃不出去的。”若萱在他身边年多,知道他嗜血冷酷,无情无爱,但也知道他心细如尘,心思深沉。
修禹眼眸暗沉,盯着她许久,知她心意已决,缓缓点头:“我会派人在春风楼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若萱再次来到春风楼,年前,他被风御麒卖到这里,受尽了苦头,差点被十个超级丑男,若不是月牙公子救了她,她怕是那晚就死了。
红莲再现
只是活下来,遭受了更多的痛苦,她按了下心口,痛苦中夹杂着不自知的甜蜜,偶尔他会很温柔地待她,她总错认那是爱。言悫鹉琻
他翻脸若翻书,温柔如罂粟会上瘾,转眼又冷血地把她打入地狱,这就是她在王府年多的生活写照,如履薄冰,为他偶尔的温柔失神,又时刻害怕不小心触怒他,惹来场恶梦。
老鸨再见到若萱,眼前亮,正待开口。
修禹的随从道:“妈妈,借步说话。”
修禹并没有随若萱来这里,毕竟年前,是他出手救了若萱,他跟着来不合适眭。
老鸨察颜观色,见若萱像极了年前的花魁,心下欢喜,双眼睛在若萱身上打转,年前的红莲已是极美,面前这个女子更是美到极致。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袭白衣,外披白色貂皮,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个简单的碧落髻,将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眼眸清澈,黑白分明。
老鸨像捡到了宝样,执起若萱的手,带她进了间房间,把门掩上赠。
“姑娘,你像极了年前春风楼的花魁红莲。”
若萱淡笑,知道老鸨在注意自己的反应:“我失忆了,和夫君走丢了,是这位大哥好心收留我。”
“妈妈,因我要出远门,不能照看姑娘,时又找不到她夫君,我们合计了下,姑娘弹得手好琴,在你这里帮妈妈赚钱,方面等她夫君找来。”随从照着修禹吩咐的话和老鸨说。
老鸨打量若萱,眼睛里都是算计,这样的绝色美女,就是往那里站,眼波转转,钱就是大把的进来啊,何况还会弹琴。
她好似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飞进帐里,满眼放光,嘴里却道:“我们春风楼可不白养人。”
若萱冷笑道:“怎会白养人?妈妈如此目光短浅,那算了,大哥,我们去怡香院。”
说完,她和随从作势要离开。
她再不是年前单纯的小女孩,老鸨眼里的算计,她岂会看不出来。
这点,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风御麒,他教会她很多。
她苦笑,为何每个心念转动都是他,都还有他的影子。
也许时光太短,她又太爱他,所以忘记总要时间。
她定会忘记他的,万千红尘,她总能找到内心的平静的。
老鸨岂会把到手的便宜丢了,换上副笑脸,为难地道:“那这样吧,看你失忆和夫君走丢也蛮可怜的,妈妈虽在春风楼,但同情心还是有的。你先住下,每晚到台上弹曲,妈妈可怜你负责你三餐,就不另外收钱了。”
“如此甚好,谢过妈妈!”随从道,“我过段时间回来,如果发现姑娘有任何损失,不要怪我刀剑无眼。”
随从拔出利剑,吓得老鸨只摆手:“放心,定是根毫毛也不损。”
随从才放心离去,修禹隐在远处,叹口气,她个弱女子怎和风御麒斗?
可是,她有她的坚持,他也明白她不可能这么快忘掉风御麒,就让她自己把这份恩怨情仇解决掉吧。
老鸨犹记得当年红莲在台上的疯狂场面,计上心来,让化妆师依然在若萱脸上画了朵妖冶的红莲。
化好妆,老鸨和化妆师都惊,这和当年的红莲几乎模样啊。
“你就叫红莲吧。”老鸨震惊的脸转瞬放光,就光红莲这个名字,就足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若萱心底冷笑,年前的红莲任人欺凌,现在的红莲定要引得风御麒来,报仇血恨。
“这个名字好听,红莲谢过妈妈赐名。”若萱浅笑,指甲刺破掌心,她只有个信念,要乱了风御麒,解了自己的恨,虽然她现在还毫无头绪,但不迈出这步,怎知下步如何走。
晚上,春风楼,奢靡的烛光,舞台四周装缀着宫灯,四周薄纱挽起,台中摆着架琴。
修禹隐在暗处,看着袭白衣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到台中央,对台下深深福,婉转动听的声音传遍春风楼,美眸转,好似看向每个人,又好像都没有看。
时春风楼寂静无声,只听得大家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是谁开的头:“红莲”
转瞬,红莲的呼声此起彼呼。
若萱苦笑,她不知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伤心,年过去了,这些人还记得当年的红莲。
若萱曲悠扬的长相思,荡气回肠,余音袅绕。
她缓缓站起来,轻轻福,转身往舞台后面走去。
若萱的身影消失在舞台,台下的人才反应过来:“红莲,再来曲。”
她只浅浅地勾起笑,微微再次欠身,台下又是挽留的吁声片。
若萱回了房,她刚才扫过台下,没有麒王府的侍卫,她有些忐忑,不知他会不会来。
他心里只有个女子,那个女子占了他的心,让他再不愿意多看别人眼,来这种地方也仅是发泄吧?
麒王府,夜凉如水,风御麒在清乾苑里,右手执杯酒,左手握住玉佩,微眯着眼,玉佩光滑,上面好似还沾着她的清香,想必她经常拿出来抚摸?
口烈酒入喉,压下的腥甜再次泛上来,噗的吐在玉佩上,玉佩上斑驳的血迹,滑落在地。
“王爷!”李远的声音在室外响起。
“进来!”
李远看了眼桌上的玉佩,瞄了眼风御麒嘴角的血迹。
“王爷,节哀顺便!”王妃已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李远心中叹道。
他也想不到王爷会因王妃的逝去屡屡吐血,王爷师承天山剑派,武功高强,有什么能让他吐血呢。
“属下去找慕容少爷来帮王爷看下?”李远作势要出去。
“不用了,什么事?”风御麒擦去嘴角血迹。
“各处都严密盘查,属下找到了修禹所在住处,也秘密进了室内打探,但并无异常。”李远如实汇报,那日城门口,他也见那白衣女子身材和王妃极像。
但王妃已死,怎可能再出来行走?那女子看就是个活物。
“盯紧修禹,还有本王的好六哥。”风御麒冷冷地道。
若不是他的好六哥横插脚,那晚,他就见到那女子,不管是不是若萱,只要有分相象,他都不放过。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定是古怪,可是他顾不得这些了。
以前,他就是顾虑太多,才和她错过了,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伤透了她的心。
李远在门口碰到侧妃紫柔,行礼道:“侧妃娘娘!”
“王爷可歇息了?”上官紫柔摆弄着自己的手,盯着亮着灯的房间。
李远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王爷还未歇息。”
上官紫柔是王爷侧妃,很得王爷宠爱,她生病了,王爷毫不犹豫挖了王妃的心为侧妃作药引。
李远跟在风御麒多年,自知王爷不是善主,但是挖了王妃的心还是让他很吃惊。
好呆,王妃规行距步,和王爷也年多夫妻,怎下得去手?
上官紫柔推门进去,娇娇柔柔的声音:“王爷!”
身子往风御麒怀里偎去,手抚过风御麒微皱的眉头:“王爷,听侍卫说近来很忙?可得注意休息。”
她头靠在风御麒肩头:“紫柔知道王爷也不是狠心的人,挖了姐姐的心定也难过,都是紫柔不好,得了这种怪病。”
风御麒袖子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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