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衫终于拉到妻子手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在礼台上司仪正在说话,趁着空档他捏了捏严沁萱的手轻声道,“累不累?早上有没有弄疼你?”
严沁萱听了前半句脸上表情倒还正常,听到后面半句就不对了,薄羞带怒地横了他一眼,他看着身边娇俏的新娘子,脸上简直是如沐春风,掩着笑意继续开小差,“嗯,看样子是没有弄疼,我留着今天晚上洞房的时候再一展雄风。”
她简直是不想理会在结婚现场还在耍流氓的人,掐了他手心一下不说话,陈渊衫不再逗她,怜爱地道,“再撑一会,晚上那场尽量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婚礼都这样,不累的。”她看着他的眼睛,“你等会少喝点酒。”
“放心,我有强力外援。”陈渊衫用眼神示意她看站在陈希珊身边的伴郎。
单景川和殷纪宏都是结了婚的人,自然是不能当伴郎的,陈渊衫从巴黎把单身的大设计师封卓伦同学连夜抓了过来,严沁萱看看风靡全场的妖孽王再看看他身边的陈希珊,轻声赞叹道,“我看以后陈家的门槛要被追求希珊的公子哥给踏平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司仪就正好转过身来,要严沁萱上前一步对着下面的来宾讲话,陈渊衫看着自己的妻子提着纯白的婚纱走上前拿话筒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好像重新活过了一场。
大梦初醒,佳人对红妆。
*
说是有强力外援,陈渊衫回到酒店的套房的时候也已经是凌晨了,严沁萱早就把一身婚纱换下洗了澡,刚刚在偏房把小涵心给哄睡着了,正穿着干净的睡衣躺在大床上看电视。
看到他推门进来了,她连忙下床,帮他把一身烟酒味的外套脱下,捏捏他的背问,“喝了多少?”
陈渊衫眼神还算清明没有喝芒,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灼灼的呼吸喷在她耳侧,“没多少,封卓伦和殷毛后来都上来帮了,下面的人也都没怎么为难。”
“我帮你放洗澡水,放完你就来洗澡,好么?”她伸手揉着他眉宇间渗着的疲累也是一阵心疼,三年后才举办的婚礼其实应是多余的,但是他一直深切记得一定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小登科。
“好,我和你一起去。”陈渊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浴室走,“老婆,你今天穿婚纱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
严沁萱窝在他怀里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心里一动,搂着他的手更紧了一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陈渊衫把她抱到浴室,手脚俐落地把自己连带她也剥光了,抱到淋浴里冲洗,她虽然洗过一遍、但还是任由着他闹,抓抓他的下巴,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哦!——”他听完之后笑看着她摇摇头,“我本来以为依我媳妇这矫情劲,怎么讲估计也都得是一首诗啊,怎么才八个字母呢?”
严沁萱被他揶揄地脸一红,用力掐他的腰,他被她掐得直笑,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忽然道,“你把你男人哄得很高兴,所以……”
所以之后的事情她真的是没想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当初来g镇时的小旅店门口了。
凌晨四点,g镇的天空已经隐隐透着些光亮了,陈渊衫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将她抱下来,亲亲她道,“到了,怎么还傻乎乎的?进去之后再睡,好不好?”
刚刚从酒店的浴室出来,陈渊衫一个电话让已经在睡梦当中的殷纪宏和瑾末过来接手小涵心,等殷纪宏一路炸毛到套房门口的时候,他拉着严沁萱就已经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严沁萱瞧着眼前熟悉的店面,再抬头看看身边含笑的男人,摸不清他洞房之夜在搞什么,倦倦地靠在他胸前,朝旅店里走去。
…。。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陈渊衫坐在她旁边正喝着茶在看东西,看到她醒了,走过来用下巴上浅浅的胡茬磨蹭下她的脸蛋,“小懒虫,快起来了,带你去吃早餐。”
他似乎很是神清气爽,穿了件灰色的衬衣,卷着袖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撒娇要他抱着起来。
“要不是等会还有安排,我一定就地把你办了。”陈渊衫帮她套上衣服,半威胁地捏着她的脸道。
“到底是干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严沁萱一晚上在梦里也在想他连夜来g镇到底是想干什么,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心动,连吃早饭的时候也坐立难安。
出了旅店,陈渊衫牵着她朝桥墩下而去,转角处已经停着一个小舟,上面等着的船夫看他们来了,将手上的船桨交给陈渊衫,一路小跑着就走了。
“夫人,请。”他将她小心地拉到小舟上让她坐好,动作利落地解了绳子,划桨带着舟往前。
g镇桥边人来人往,有许多路过的游客,尤其是女孩子,都停下脚步,踮脚张望着桥下小舟上那个正握着船桨的英俊男人。
严沁萱坐在舟上,将头发挽在耳后,时不时和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一眼的陈渊衫相视一笑,闲适地看着前方,兴之所至,还轻声哼起了歌来。
陈渊衫看她高兴,小舟稳稳地往前滑了一段时间停下来,伸手拉她起来对她说,“来,我背你。”
她顺从地轻松跳上他的后背,还直呵他痒痒,陈渊衫笑着回头亲她,背着她上了岸,七拐八拐往一条弄堂里走去。
“咦?”他停下来的时候她一愣,掐了他一下脖子跳下来道,“这不是?……”
陈渊衫搂过她的肩膀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一个眼珠子黑溜溜的小男孩打开门,怯生生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小男孩看到是不认识的人,连忙朝屋子里面叫了一声,没一会,一个少妇就快步走了过来。
严沁萱看到那个少妇的时候便一笑,可不就是那时候帮她做了一袭裙子的吴氏么。
少妇看到他们,站在原地想了想好像想起来他们是谁了,侧了身让他们进来。
“你等一下。”少妇帮他们泡了茶让他们在院子里坐下,话却是对着陈渊衫说的。严沁萱看看身边的人,一脸悠闲、眼中又带着丝浅浅的狡黠,她支着下巴心中忐忑地等了一会,只见少妇拿着一包东西过来一手拉过她就进了更衣室。
从更衣室里出来之后那少妇将她引到一边的镜子前,笑吟吟地看着她道,“你们上次来的时候,你先生让我做好的,说是五年之内,一定会带着你来取。”
严沁萱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袭灰墨色的长裙,款款盈盈,修眉联娟,明眸善睐,看得那少妇也是不住地点头称赞。
陈渊衫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她微红着脸回头看他,他一怔,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
出了吴氏的家之后严沁萱连忙小女儿态地勾着他的手臂连连摇头道,“陈渊衫,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他就那么有信心,当时才刚刚确认了她的心,就敢用五年之约让吴氏做好了这条裙子。
陈渊衫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来,将她带到几幢小矮房前的树下,点点她的鼻子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矫情到底了。”
只见他这时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项链小心地帮她戴上。
严沁萱低头看看脖颈上的项链,再看看手上他的求婚钻戒,鼻子一酸眼泪作势要往下掉。
项链、戒指、衣裙,全部都是一套配齐的样式,落灵眷眷,真是难为他这份心了。
陈渊衫低头看着眼前此时要哭不哭的人,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严沁萱,收了我的戒指、我的项链、我的裙子,你就没有办法退货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她拿手捶着他,一下子笑了出来,边笑边把眼泪往他身上抹。
严沁萱忽然想起那个时候在医院,她拿着放大镜终于看清戒指顶端晶球中繁复的图案时的心情。
那是一幅水墨之画,如同现在g镇一样淡淡的散漫阳光之下,只有一个女子,站在舟上,一路轻歌而行。
那便是他想告诉她的。
这一路,能够有这样一个你,让我只对你情有独钟,愿意将你视为生命,漫长的年华能与你好好相守到老,生死契阔。
那对我而言,是何其的幸运。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一生,我为你倾心。
【正文完】
番外8篇
番外之蜜月
陈渊衫和严沁萱从g镇回来没过多久;衫妹同学以婚礼当晚为了哄老婆开心而没有过上洞房花烛夜为由;无耻地再次把陈涵心小朋友丢弃在一边;带着小矫情远赴异国的海岸度蜜月。
之前陈涵心小朋友从爷爷奶奶家回来的时候,陈渊衫把宝贝女儿抱在怀里;郑重其事地问她,“心心,你告诉爸爸,你更喜欢殷毛叔叔和瑾末姨妈还是锅子叔叔和萝莉姨妈?”
小小公主托着下巴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喜欢瑾末姨妈和双胞胎姐姐。”
陈渊衫笑了笑;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为什么?”
陈涵心努力地想了想,拼凑出几个大意来;“殷毛叔叔,又吵又闹……(殷纪宏要哭了……),瑾末姨妈对心心好,双胞胎姐姐陪心心玩。”
“那锅子叔叔和萝莉姨妈呢?”
“锅子叔叔,凶……萝莉姨妈,一直捏我脸……”
陈渊衫忍俊不禁,看了眼在一边叠衣服的严沁萱,循循善诱道,“那心心愿意和瑾末姨妈他们一起住几天吗?瑾末姨妈会对心心很好,给心心做最好吃的芒果布丁,双胞胎姐姐还会陪心心玩游戏喔。”
严沁萱叠好衣服,非常谴责地看着在婚后由曾经的淡定稳重越变越幼稚的衫妹同学,叹了口气去做饭去了。
“嗯……好啊。”小涵心很乖地点点头,奇怪地问爸爸,“爸爸要把心心送给瑾末阿姨他们吗?”
陈渊衫被呛了一口,连忙摸摸她的头发,“爸爸怎么舍得呢?心心那么可爱,爸爸宝贝还来不及。”
小涵心听了之后非常满意地扬了扬可爱的小下巴。
*
所以说,全世界最爱老婆的爸爸的话是绝对不可信的。
陈涵心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昨天还被自己嫌弃的殷毛叔叔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道,“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咯!”
小小公主才醒过来,往常通常是颠巴颠巴去爸爸妈妈房间撒娇,可这回和上次婚礼一样,醒过来看见的就是殷纪宏这张欠扁的脸,小涵心意识到再次沦落到被爸爸妈妈抛弃的下场,躺在床上脸一皱,哇地哭了出来。
瑾末听到哭声火急火燎从门外进来,一把扯过殷纪宏,急急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呢?惹自己女儿不算还去惹哭别人的。”
挨批的幼稚殷毛皱着眉不满道,“谁叫陈渊衫每次要独占自己老婆的时候就把孩子往我们这里一丢啊?有了女儿你陪我的时间已经很少了,还要再加一个!”
瑾末简直不想理他,跑过去抱过小涵心在怀里细细地哄,“心心不哭,爸爸妈妈没有不要你喔,只不过是出去玩了,没几天就回来接心心了。”
“为什么不带心心去?心心很乖的……”陈涵心嘴一扁一扁,越想越伤心。
殷纪宏这时在一旁又开始闲闲插嘴,“你爸爸妈妈就是不要你了,就是把你送给我们了!”
瑾末无力地扶额,抱着怀里哭得更响亮的小涵心,忍无可忍地把抱枕砸向自己的老公。
……
而此时此刻小涵心那混蛋的帅气爸爸正强装着淡定,穿着宽松的沙滩裤躺在水上屋阳台外的躺椅上,戴着墨镜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碧蓝的海。
海风吹来拂在脸上,淡淡柔柔轻爽非常,他耐着性子再等了好一会才听到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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