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迪于又向输血中心请了假,然后去附近的诊
所。
先去外面的医院诊断一下也没什么坏处。伤口碰到过
含肝炎病毒的血清一事,迪子没有向医生提起,只说肝脏
可能有病。 医生采取血液替她检查肝脏,说化验结果要等
(bsp;三天后才能出来。迪子从医院回到家里正在发怔,便接到
宫于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样?〃
“好了很多,但人还有些乏力,去诊所看了一下,结果
还没有出来,工作怎么样?〃
“你请假了,这才知道你的活很累啊。部长也正在为难
呢!”
“别这么……”
迪子嘴上很客气,但听她这么说,心里毕竟很高兴。
“还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没什么大事,不过我怀疑别是肝炎。”
“真可怕呀……”
“不过,现在还不清楚。”
“我们要来探望你吗?〃
“不用了,再过一二天就知道化验结果了。”
“若是肝炎,不会那么容易就治愈吧。”
“探望的事,化验结果出来后再说吧。反正工作就拜托
给你们了。”
“不管怎样,我们总得顶着,你别担心,好好休养。”
也许有些哗众取宠,还说什么是肝炎。迪子感到后悔,
但这已是马后炮了。最重要的是,已经这么说了,明天也不
可能去上班。
迪子迟疑不决地休息了三天。
开始的第一天、第二天暂且不说,三天、四天待在家
里,倒底会待腻的。如果休息能出去各处走走,又另当别
论,但她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便更感难以忍受。没有食
欲,全身懒洋洋的,但也不能就此便认定是肝炎的症状。
已经过了四天,怕羞的阿久津也许正犹豫着要不要给
迪子打电话。
若以部长的身份就不成问题,他却如此窝襄。可见,他
也许是畏畏缩缩,也许是仍牵挂着妻子的事。总之,迪子希
望得到他的电话。
第五天,迪子在附近的医院询问化验的结果。
“没有异常啊。”
医生看着夹在病历卡里的红色化验单,说道。
迪子大所失望。那么,五天来心情阴郁,委靡不振,这
算是什么呢?
“肝脏真的没有异常吗?〃
“完全正常。有些累了,你近来有什么心事吧。”
迪子摇摇头。
“给您配药。服用一个星期左右。”
迪子站起身来,她觉得再在这里磨蹭下去,就会被医
生看透了心事。
果然,没有生病?
迪子心绪复杂,既感到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懊丧。
迪子离开医院,在拐角的公用电话处向宫于打电话。
她想向宫子她们道歉,自己任意地断定是肝炎,引得大家
都为她着急。听说没什么大事,明天开始上班,富于着实替
她高兴。
“耽搁了这些天,真对不起了。”
“帮助是相互的嘛。”
宫子说着,压低了声音。
“部长的夫人出院了呀!”
“什么时候?〃
“昨天,说她已经一个人能走了,部长也好像有些振作
起来了。”
“是吗?。。。。。。〃
如果连妻子都已经出院了,那么迪于请假,他就心平
气和了?迪于又无名火起,放下听筒。
翌日,迪子正好九点到达输血中心。连同星期天,她有
六天没有上班了,大家都很亲热地聚在一起。
“怎么样?伤口好了吗?〃
阿久津一看见迪于便马上问道。他果然和迪子休息前
不同,如宫子说的那样精爽不衰。妻子的病一治愈,男人就
会如此健旺?阿久津的振奋,在迪子的眼里显得很可恶。
下午,迪子正做着配血试验,她感到自己已经好久没
有干活了。这时阿久津凑上前来,把纸条放在边上便走了。
纸条上写着“六点,花山”。迪子包了他一眼,马上把纸
条撕碎,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一直到下班之前,迪于始终在犹豫着该不该去,但结
果还是去了花山餐厅。她自圆其说,这不是为了想他才去
见面,而是为了确认阿久津的真心。
“很久不见啊。”
依然是阿久津先到,看见她来了,他便收起报纸,颇感
怀念地望着迪子。
“听说你患了肝炎。”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别是玩得太过分了,累出来的吧。”
“别瞎说。”
“听说所长很担心你的伤呢。”
“只是替我换换纱布呀!〃
“他待你很亲切。”
阿久津于是轻轻地笑了。
这个人丝毫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他!
他根本不知道,她每天从窗口里目送着他一下班便急
急忙忙地赶向医院的身影,为了想得到和夫人同样的安
抚,竟把肝炎的血清涂到伤口上。从对阿久津的思念来看,
所长之类的好感是微不足道的,但他却偏偏不懂,什么事
都只想着自己。
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吃点什么吧?〃
“我要回家。”
迪子拿起手提包站起身。
“喂,怎么了?〃
阿久津付了帐追上来。迪子毫不理睬,推开店门走到
外面。初夏的暑热还滞溜在夕暮的街上。
“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好久没有见面了,你却……”
“你早点回家吧。”
“已经出院了,没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被她这么一反诘,阿久律的目光困惑地在空中游移。
“夫人在家,你就见异思迁,不在家,你就不会了?〃
“没有那回事……”
“我知道,你实际上爱着的是夫人,有夫人这一安定的
港口,你才会寻花问柳,总之,我只是附属品!〃
“这.....”
“我不想当你的附属品!〃
迪子猛然转身,在横行道上,朝着对面的人行道碎步
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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