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吗?陈先生。”我冷不丁的问他。
“生病?”他沙哑的回答。“一个月前,我去了一趟南湖公园,好像就是那一次回来以后,第二天我像是得了流感呢,不停的咳嗽,打喷嚏,好在我家就我一个人。但是现在好了,只是……我有点怕光。”
“您在公园里面做了什么?”我问,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陈先生是早期得了流感的人中的一员,但是南湖公园是旧城区的公园,客流量远远比不上新建的海滨城公园,为什么陈先生会去那里?再说了,去公园怎么会生病呢?
“我的女儿想在那里面划船。”陈先生哼了一声,算是苦笑。“我那天也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到南湖公园里面的h市和海滨城之间的供水管道施工工程现场去看了一下,那里是对外开放的,听说前一阵子还有人在那里举行了庆祝通水的仪式,但是我只看见了几台挖掘机和新翻的土地。”
找不出什么异常。我就没追问太多,在陈先生的要求之下,我拉紧了客厅的窗帘。然后抽空帮他洗了碗,这花掉了我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陈先生说,这一个月中他过着非人的生活,他买了新窗帘把自己家里面的窗户全部封死了,他在黑暗中生活,家里面的东西吃完后,他只好等到晚上,要等到非常黑暗的时候,才敢一个人到自己的小卖部里面带几包方便面回来用电磁炉煮,就连电磁炉屏幕的光线,他也感到很难忍受,平时,只好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面睡觉。我坚持要送他去医院,他很犹豫。
陈先生的流感,没那么简单,这已经不是流感的症状了。
即使他反对,为了他好,我还是拨打了120。十几分钟后,医护人员来了,我简单的和他们交代了陈先生的症状后,陈先生在和医护人员反抗中被带走了。
我开始有点担心这个流感,陈先生是一个月前出现症状的,那么一个月后,那些我的感染了这种病的同学,会不会也变得和他一样?我想。
晚上,我在写完日记以后就睡觉了。深夜醒来,再怎么样也难以入睡,反正明天是难得的周日,我就打开了我的手机,在透明的屏幕上打开了新闻软件。
头条不再是流感,而是换了一个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关于讨论全球反恐问题和经济发展问题的新闻,我在栏目上打开海滨城周边新闻这一项,发现流感的报道已经少了那么一点,估计是前几天过度报道,导致人们的兴趣和点击率降低了。赛车和篮球赛事重新占据了头条和副头条的位置。
我在栏目搜索中输入流感二字,发现流感原来还在扩散,周围的g市和h市也出现了感染者猛增的现象,只不过他们都是普通的流感症状,眼中并没有红色的血丝出现,更谈不上怕光,我又想起了陈先生,会不会陈先生去过的南湖公园真的是病毒感染发源地呢?使他比别人感染的时间早,才出现了这些后期症状呢?南湖公园那里又有什么呢?
我的脑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我想去那里一探究竟。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拿起手机给我的同学添明发了条微信:“你昨天怎么没来,还好吧?”
我也不等他回我,下楼到小卖部去买了两个医用口罩,老板笑呵呵的告诉我这是昨天才进的货,现在已经被人买了一半了。可见,怕流感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坐上轻轨十九号线,一路朝添明的家驶去。
添明的家在四楼,下面三层是一个叫做闲自在。
走着两旁种满青松的台阶路,越过小山和山顶的纪念碑,透过薄薄的晨雾,我可以看见调水工程的施工现场,海滨城的水资源很丰富,但是周围的h市地处山脉的背风坡降水很少,没什么河流流经,而且由于工业过度开采地下水导致地下水资源也缺乏。海滨城,自然就成为了h市请求的调水对象。我在手机里面一查,发现这个工程不仅仅承担的是给h市调水的只能,还包括了h市周边的乡村,甚至临近的k市,g市和d市也有赖于这里的水源补给,可以说是南方最大的跨流域调水设施。
陈先生就是来过这里么?
我眼睛一斜,看见了陈先生女儿划船的湖泊。上面还剩了最后一个码头,有人在里面出租游艇。旁边的游乐场和烧烤场由于人少都废弃了。只剩下这个游艇还在出租。
这个湖泊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就在我们打算继续前进的时候,一条小狗跑到了我们旁边。
“谁家的狗?”添明问,小狗蹭他的裤管的时候,他有些畏缩的退了退,我看见这一幕,不禁笑了,添明从小怕狗,因为他很小的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过,至今他还保留着怕狗的习惯,如果你把他的裤管掀起来,就能发现他的小腿上有一个被咬过后留下的伤疤。
这条小狗脖子上没有项圈,长着橙黄色绒毛的身子很胖,四条小短腿憨厚可爱,身子很干净,不像是野狗吧。我想,八成是他的主人忘记了它在哪里,现在说不定正在到处找。
我摸了它的头一会儿,就打算迈开步子走了,没想到狗一直跟着我们,添明离它远远的,我赶了他几次,它都不走。我们只好让狗跟着。
我提议去调水工程那里看看,添明同意了,我们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后,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台被锈蚀的大型起重机,那是用来搬运非常粗的管道的,听说那种调水的水管用钢铁铸成,每个直径就有五米宽,深埋地下,使用寿命长达几百年。
小狗一直在后面啪嗒啪嗒的跟着我们,脑袋到处晃,还探起鼻子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似乎在嗅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调水工程早在几个月前就完工了,这里只剩下一个深坑,之所以还没有被填平,只是因为这里是附近五十公里唯一的一个管道露出地面的口,政府考虑到留下它以后方便维修,就没有填平它。
大门被一堆土堵死了,似乎有人刻意不想车辆和行人进来,周围也是那种铁皮围墙。我们犹豫了一会,决定不进去了。毕竟现在的学生考虑的比较多,如果被人抓到,会惹出很多麻烦。
“你说的病毒发源地就是这里吗?”添明问。”
我把陈先生描述他的经历的话详细的和添明又讲了一遍,我们已经沿着陈先生来这个南湖公园的路走了一遍了,只剩下这个地方,可是陈先生说过,这个地方是开放的,他来的时候没有什么铁皮围墙啊。
“算了,豁出去了。”添明说道,接着开始围着工地打转,我们发现,爬过那堆土后虽然可以到达大门,但是大门是紧锁住的,只能从门上铁栏的缝隙中看见工地里面堆着的大水管和挖掘机,帐篷等物品,添明之所以打转,竟然是想找到一个围墙低矮的地方爬进去。几分钟后,他找到几块空心砖,搬到一处本来就矮的围墙脚下,然后对我说:“站上去。”
“干什么?”我反问道,心想这家伙不会让我打头阵吧,我可是班里面的三好学生啊,如果里面有看门的大叔大伯,我被抓住,岂不是要叫老师,叫家长了?
“你站上去就行了。”添明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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