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盤ass跟她开玩笑:“一路小心,火车上的小偷和色狼都比较多。”她终于露出了算是愉悦的笑容。
火车进站了。我们看着她提着不多的一点行李上车。她坐在车窗旁对我们挥手,然后越去越远。那天是5月3号,诺在菲之后也离开了我。想不明白,曾经如此幸福的两个人为什么最终也各走各路。原来幸福真的只有特别幸运的人才可以拥有,而菲和诺都不是。
1。5
又只剩下我和pass两个人。生活一如既往。玩电脑游戏,上网,抽烟,喝酒,聊天。只是有时侯深夜会想起那两个女孩,想起我们曾经彼此倾诉,曾经靠着彼此的肩头入睡。或者有时侯跟pass随意猜想一下她们现在的情况,猜想她们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如此而已。诺跟菲一样,离开以后再没有了任何消息。qq里再不见她们上线,留言也从来不回。一切在她们各自离开的那一天结束。
越来越多的时间泡在网上和草草没日没夜地聊天。没有确切要说的话,没有固定的话题,只是随意地说自己想说的话。她留了她的电话给我。她说:“上网的时候你就叫我,我随时都可以来陪你。”
感觉自己像个老人。人到暮年,总是希望身边有个人陪伴,希望闲下来就有人陪自己说话,不论是历史,时事,抗战的亲身经历,还是不争气的孩子,有人陪着说就好。而我没有参加过抗战,也没有孩子,于是只能说自己对人生的一点点的领悟。“深爱过谁,一天可抵上一岁。”王菲不是这样唱过吗?我如此,pass一样,我们都因为自己爱过的人而苍老。
我对草草说了菲和诺的故事。她说:“有些人注定不能够在一起。原因可以有很多,总之是其中一个人的心已经去得太远,而旧日的伴侣无法跟随。”这句话让我想起曾看过的一段文字:“生命的风让风筝和落叶同时飞起。很偶然,它们在空中相遇。那天的风景很美,有和和的阳光蓝蓝的天,有绿水青山鲜花野草。那一天起它们结伴而行。但有天风筝终于飞不动了,它对树叶说:‘我只能飞到这了,因为我的线不够长了。’可是风儿是不会停下的,它把树叶吹走了,从此这只风筝和这片树叶再难同路。但永远难忘的是那片曾经美丽过的天空。”
“爱情不过是这样。”她说。
“你也不相信爱情?”
“不。我信。我喜欢被别人爱着,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那你有没有爱上过别人?”
“有。但都很快的移情别恋。很难长时间的爱一个人。也许我只是爱上了爱情。”
有一次上网的时候我问她:“有想过要结婚吗?”
她说:“有过,那是很久以前。现在只想一个人过。”
“想见我吗?”
“想。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是我喜欢的,我也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我坐在电脑前沉思了一会儿,打了这行字给她:“老一点的时候我来找你。如果到时候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在一起,我只当你是最亲密的朋友。我们可以去任何一个想去的城市旅游,或者买一所房子住在一起。晚年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到这一天,我跟她已经认识了一年。
我的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隐愿。希望可以有个人陪着我,我们看着彼此老去,静静地,静静的。
这几天,单位里包场看了一部美国片子,《珍珠港》。
男人去打仗了,他要他最信任的朋友照顾他的女人。空战中他驾驶的飞机被击中,落进海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他的女人在悲痛中与他的朋友相爱了。不久后,他却又奇迹般的出现,站在女人面前。他说对她:“因为爱你,我活了下来。”但是,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却已经有了他朋友的孩子。后来,在突袭东京的战役中他的朋友牺牲了,女人再次陷入悲痛中。片子的结尾是,他跟女人在一起,有一个孩子,是他朋友的。
看到这里。我想到了菲和诺,想到她们没有走到最后的幸福。想到曾经爱过的人,想到曾经彼此倾诉彼此拥抱的人。想到大家都半途而止的爱情故事,就像那些盗版的vcd碟片,看了一半都意外地终止,无法继续。于是又想到我和pass的寂寞,想到我和草草的孤独。
这一刻,我终于是泪如雨下。
2。1
2001年的除夕。已经过了0点,现在应该是2002年。
烟火缤纷的表演过。但这已经是上一刻的事情了。
一片花海。暗黑的天幕被灿烂的花火映得绯红。只不过短短几分钟,它又回复了平静和深沉。没有月,没有一颗星,宛如一块巨大的没有一丝缺口的深色棉布笼罩了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点光线透过。漆黑无可替代。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这是王菲的一首歌。
我坐在书桌前。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天空。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常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只鸟儿对另一只鸟儿的追逐。
仔细回忆起来,那个梦应该是这样子的。
有这么一只金丝雀栖息在富贵人家的庄园里,每一日都有最好的食物供养她。她是绝对美丽的,许多鸟儿为了亲见这样一种美丽而特意飞来这个庄园,在她的周围环绕,或者为她唱一支歌,再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庄园因为她的存在而随处可见鸟语花香,生机盎然。她在众鸟的赞慕中生活。她这样骄傲,对谁都不屑一顾。庄园的主人对她特别的疼爱。从来不把她关进鸟笼里。她没有想过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在这儿生活得很好。她每日在园子里轻快地飞舞,用优美悦耳的嗓音唱歌,闲暇时停在树枝尖上,用尖嘴梳理自己身上美丽动人的彩色羽毛。有青色的喜鹊过来跟她搭讪,她冷漠地看一眼,哼都不哼一声。
可是,她却爱上一只鹰。她抬头,看这只桀骜的鹰从几千米高的天空滑过,发出尖锐的嘶鸣。这一幕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心里。她无法再平静,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随着他飞到很高。
几千米的高空是足以令她惊怕而且无奈的,她永远也没有办法飞到那么高的地方。但是每一个有生命的事物当遭遇爱情时都是勇敢的,她也一样。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开翅膀,往他远离的方向追去。她的眼神满溢着爱和坚定。
庄园里花香依然,但鸟语渐少。如此美丽的金丝雀在忽然之间消失不见让所有的鸟儿茫然不知所措,他们开始四处找寻她的踪影。没有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一直在追赶他,不眠不休。没有时间让她可以停下来进一粒食物。她一路拼命叫喊,声音却传不到几千米的高空,没有办法给他听见。她的喉咙日渐沙哑,最后发不出任何声音。整整一年时间,她在风雨中含着泪飞过,雨雾未曾模糊她的眼睛。烈日下,她惊慌地掠过一片片的树荫和屋檐,炎热的日光象火焰一样烧灼着她柔弱的身体,但未曾烧毁她的信念。冬雪的寒冷冰冻了整个世界,但她心中的爱火始终燃烧。她想有一日要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她的爱。她想跟随在他左右,为他唱歌。她想要他用宽厚的翅膀呵护自己。
经过多少风雪吹打,日晒雨淋,她的羽毛到今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色。她不再美丽。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可以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但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无力的。她尽管曾那么美丽,然而在他的面前,她始终是那么不起眼。他不曾注意过她,他不知道她有多么的爱他。
到这一天,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飞了,甚至连继续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虽然她依旧相信会有幸福的未来,而且相信这样的幸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但,她没有机会再往前飞了。她跌到地上,眼里闪出最后一丝憧憬着未来的光,缓缓合上眼盖。她没有绝望,到最后的一刻她都很倔强。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到地上,温暖了整个大地。她对他已经倾出了所有的。不仅是爱,还有生命。
大地已经沉寂。她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样子惹人怜爱。一场小雨飘过,带走了沾在她羽毛上的泥土尘埃,将她的身子洗净。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而他,不知情地远走高飞。
……
不知道又经过了多少个世纪,他和她在轮回里被安排化为人形。于是注定他们要在尘世中相遇,他要还她一辈子的爱。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当遇到一些让自己无法解释而又带有机缘巧合的事情,总是把它们归咎于天意。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早已经在轮回里注定,只不过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一场轮回需要多少时间。梦里的这个故事应该发生在某一场轮回之前。
2。2
她的名字应该是艾雯,至少在我的故事里我这样叫她。
相识的那年我24岁,念研究生。那时候学余生活的主流是恋爱和上网。恋爱是件无味的事情,由于父母的离异,我从懂事那时起就开始怀疑爱情这个东西。于是就上网,又因为是买不起电脑,所以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网吧里。
当时我还不知道互联网上有种东西叫qq,其它的聊天工具更是无从得知,聊天的时候单知道登录在网易里,跟一些不知所谓的人聊一些不知所谓的话题。我的第一个网络聊友叫作“酷狗狗”,长沙人。我们有三个钟头短暂的缘分。在这三个钟头里,我们把想说的不想说的话全部说完,然后随着“ouit”的点击,她同她的网名一齐消失,从此再没有碰到。她留了地址给我,我抄在一张纸条上,但始终没有给她写信,已经是无话可说。最后,那张抄着她地址的纸条都干脆被我弄丢。
稍后一点在网路上遇见了艾雯,她对我说“你好”,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她的开场白很特别,她说:“我是漂亮女孩,不准你对我冷冰冰。”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她打在屏幕上的这行字轻笑。很可爱的一个女孩。
她在网上向我简单地介绍了她自己。女孩。20岁。现就读于复旦大学文学创作系,读过很多小说,偏好写诗和散文。另外,从小练习钢琴,平日闲暇时弹些曲子,自娱自乐。没有男朋友,甚至连谈得投机的人都很少。我愿意相信她所说的全部是真实的,而这些也都在后来的交往中得到证实。
她上网的时候名字也是艾雯,我每次都很容易在那个聊天站里找到她。除了在网络上的交流,她也开始频繁地打电话给我,而且每次都要聊到我的手机电池耗尽,被迫挂断。后来干脆不再去电脑上打字,就只在电话里聊天。时间久了,这笔长途话费就是个客观的数字。这让我很想不明白她的电话费都从是哪里得来的。
也许投缘的人真的很难遇上,即使相隔近万里,即使只能通过无线电波讲话,我们仍然是每天有好几个钟头泡在一起。共同话题有很多。文字,音乐,往事,未来,然后自然而然地说起爱情。怎么开始的,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一天对她说:“以后要嫁给我。”她说:“好。”那天是6月15号。到那天为止,我们连对方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但我们却有了婚嫁的承诺。似乎荒诞,而我确是做了这样一件事情。当时有对未来的憧憬,当时有一颗真诚的心,当时的月亮一定还记得,那份感情。
她在寄给我的第一封手信里写:“以前谈过一次恋爱。分手的时候我对他说,‘在投入鱼缸的刹那,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要重新开始,甚至连呼吸都要重新学习。有未曾见过的欣喜,但紧接着失落。到最后,我始终没有办法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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