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洗?”云弈轻笑。
当然要洗。乔小北纠结了又纠结,好象不知该怎么回答才不敏感。最后无语,乖乖地带了衣服,转身进了浴室。把浴室门锁得紧紧的,才要躺进浴缸,脚踩上去又停住想了想——刚刚听到的是淋浴的声音,他没有用这个浴缸——这才踩进去,仔细地清洗着一身灰尘。
唉……沉沉的叹息着。她好像把自己弄到了尴尬境地。
心底永远有些东西在涌动,她给不出爱给云弈。
洗得皮肤起皱,这才慢悠悠起身,穿好衣服,慢悠悠走出来。一走出去云弈的目光就移开手提,扫了过来,其中的期盼清清楚楚。不过,很快失望也就跟了上来,目光停在她的衣服上,忍不住有了怪异之色。
云弈确实哭笑不得,最后轻笑着问:“怎么没换睡衣?”不仅没换睡衣,还穿了紧身牛仔裤,平时见她穿的都是休闲衣服,这会儿这牛仔裤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道只为与他同行,特意新买的?想到这儿心里有些寥落,这个纤细的女人还在默默地保护着自己的心事,不想把自己交给男人。不过,这心思也只是刹那间,因为时间实在有点赶,那个人昨天才离开……
瞄着云弈还在凝着她的衣服,乔小北不经意地:“忘了带睡衣了。”
亏她还能找这个理由。云弈笑了,有点丢脸呢,还有人嫌他没眼光,说娶个二婚女人,问题是如今他还吸引不了这个二婚女人。
故作潇洒,云弈轻笑:“要不要现在去买?”
“我累了,不想去。”乔小北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要是劝她穿个绸缎吊带装睡衣,再睡到一张床上,八成滚到一起去了。
他开电脑,她也开。小小旅行袋时除了两身换洗衣服,就一个小手提了。打开,可没心思画图,连photoshop都懒得打开,直接玩游戏去了。很好,这么多年只会打小猪找金子,谁知儿子慢慢长大,倒是跟杜啸和乔浪学会玩植物大战僵尸。豌豆将军,杀……
云弈若看到她玩这个,八成下巴会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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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云弈已经看到了,下巴没掉到地上,倒是大笑出声,毁了他一身儒雅:“小北……”就说这小女人为什么总是令人有清新舒适的感觉,原来还残留着纯纯的童心。
有那么好笑么?乔小北撇嘴儿,她小时候光吃苦去了,现在玩玩有什么关系。想到一事,她提起:“云弈,我后天一早就去杭州。”
“我送你。”云弈点头。
“不用了,你后天不是有个协议要谈,可能前后要一个星期。说是一个月前就约好的,和欧洲的客户洽谈合作?”乔小北提起他的行程,“我记得你说很重要。”
“我可以推迟。”云弈不觉得为难。
“这样不好。”乔小北摇头,“做人得讲信用,你毁约影响的可是中国人民的信誉。”
云弈笑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身为男人第一条不是重承诺么?”乔小北挑眉,“开公司第一不就是诚信为重?”
这话说得重了,而且非常的犀利。云弈笑不出来了,面前的小女人又开始准备滑溜了么?不过,还真的不凑巧,就如她所说的,诚信为最。乔小北是个道德之内的女人,说出来的条条是道。居然不能反驳她。而且她既有这思想,如果真毁约,还真会让她瞧扁了。
“你不放心,我不去搭长途汽车,直接打的过去好了。云弈,我也想单独接触家人,你在旁边我觉得不自在。”乔小北再接再励。云弈的攻势有点紧迫,她需要空间,需要时间。经过今天的相处,她真的真的觉得应该先把自己心里的杂质清除干净,再来迎接这样温润的好男人。
云弈瞅着她不语,好一会才笑:“好,等我开完会就去接你。”
她噗哧笑了:“也许你去接的时候,我已经回北京了。”
“那可不行。”云弈大吃一惊,“要是这样的话,乔叔叔八成把我给灭了。他女儿我也别再想了。”
他就是故意这样说,乔小北笑了。歪着头睨他:“云弈,你真的很好。你收过多少情书?”
“没数过。”云弈摇头,“貌似现在家里一封也没有,要不你去检查下如何?”
送他一个白眼,不理他。乔小北头一缩,回头接着大战僵尸。
云弈静静地睨着她,有些想笑,乔小北心里有点乱,想暂时避开他,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怕就怕她心里平静得激不起涟漪,那才是让人头痛的事。
正相安无事,云弈的电话响起,接了,答应一声,回头问乔小北:“去不去酒吧?”
“啊!”乔小北微愣,请恕她的生活向来单调,从来没去过很社会的地方。酒吧?她是三碗不过岗的人,去酒巴准备酒后乱性么。话说她没去过酒吧都乱过……咳,不想了。
“是蔡成风,说聚聚。小北,如果不去他说他过来。”云弈轻笑,“我们去?还是他来?”
都不好。乔小北摇头:“能不能不见面?”
“拒绝不好。有几家服装同行一起,以后经常见面的。”云弈安慰她,“放心,你去了也不用管我们,只帮我看着别让我喝高了。”
“啊?你酒量不行?”乔小北眸子晶亮地凝着他,来了兴致。不容易啊,有知己。
“还好,只能喝七八瓶吧!”云弈点头。
乔小北无语了。
知道她默许。云弈长身而立,乖乖地不让佳人为难,主动去浴室换衣裳。不一会儿就从浴室走出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出来。乔小北已关了电脑,抬头一看,忍不住笑,这么帅气的男人,怎么会没有红颜知己?
瞄她的神情,云弈打趣:“在下这样令乔小姐满意了么?”
“啊?”她低低地笑,似在耳语,云弈根本听不清楚,“我只是在想,等下酒吧里可热闹了。”唉,纵使君无意,会有女来缠。云弈啊云弈,这场景我乔小北实在不想看到。
酒吧里果然热闹。只说蔡成风在,谁知苏庭也在。看到苏庭时,云弈和乔小北双双面色微变。云弈是没想到苏庭还来见他,更没想到云婵娟跟在他身边。乔小北却感叹世事多变,当年两个为东方澜唱情歌的女人,如今都不在他身边。
黯然,东方澜现在在哪里?
苏庭超乎平常的脸孔依旧,淡淡地笑:“云先生,离一月之期还早得很。再说娇妻很不高兴我搬走呢!”
“哦?”搬靠山来了?云家的靠山?云弈轻笑,温和儒雅,“婵娟你是要帮自己老公管家业了,不错,大有进步。”很真诚地赞美,却总让人听出几分生疏讥讽。但纵使有这种怀疑,可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孔那么温润,怎么也不像心怀别意。
“都有人欺负到苏庭头上了,我云婵娟在家怎么坐得住,当然得过来看看了。云弈,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哦。”云婵娟娇娇的,挽着苏庭的胳膊,表面上看倒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是云婵娟略为有些做作的脸儿让人怀疑两人的幸福里有猫腻。
“我向来做事有分准,什么过分,婵娟你说说,没说清楚可不是件好事儿。”云弈还是那么温和地说着,不过声调倒低了许多,奇怪的是反而有了煞气。
云婵娟语塞,却嘴硬:“云弈你不要逼我爸出来……”
云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事私下谈即可。来,大家坐下,随便聊聊。”朝服务员一挥手,“酒呢?”
苏庭后面当然跟着东方明霞。自乔小北一进门,东方明霞就一直神情复杂地盯着她。乔小北微收心神,垂首,当作没看到她。
加起来有十来个人,其余人乔小北当然不认识,只说喝酒。但当面前出现一杯红酒时,乔小北不知怎么的,似乎一个没舀稳,酒杯掉到桌子上没摔破,可是红酒洒了一桌子。
“小北。”云弈惊异,这种慌张的举止实在不是乔小北的作风。她今天怎么了?回头瞄了苏庭和蔡成风一眼,云弈心中了然,招呼服务员过来清洁完桌子,笑:“小北今天身体欠羔,她的份儿我代喝了。各位,请!”
心中微微的感动,又有着微微的好笑,因为云弈不知道她为何端不稳这杯红酒,也因为云弈难得的豪气,似把酒吧当成了酒楼。更因为东方明霞此时的脸上错愕无比。这妞儿是想不到她乔小北失婚,却仍然有云弈这样一个好男人在身边,所以心里已经相当不平衡了。
“我也不会喝酒。”东方明霞笑笑地站起来,“小北,我们去去洗手间好不好?”说完,难得热情地朝乔小北伸出手来。
云婵娟也站起:“我也去。”
乔小北微微一笑,难道这两路神都想找她麻烦么?问题是她哪有那么多麻烦给她们找?
不想去,可更不想被苏庭用那色迷迷的眼光看着,蔡成风也不时扫过来,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路瑶在大草原,想重新问似的。
“走吧!”她站起,柔柔说着,朝云弈淡淡一笑,“我等会过来。”
云弈点头,轻笑:“快去快回。”回头依旧和大家灌酒。
看着云弈大杯喝酒,乔小北欲言又止。所谓企业家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不会喝酒八成就出局了。她就是隐隐有些担心,期待云弈今晚千万别喝醉。
和两个女人来到洗手间。云婵娟先上厕所了,东方明霞只倚在洗手间门上恨恨地盯着她:“这次没和我大哥复合,就因为看上了这个云弈?不错嘛,连云弈都勾引得到,当年苏庭还真是小菜。我就不明白了,前天你还和我大哥滚在一起,今天就摆出了这玉女嘴脸,勾引上云弈,还一个酒楼住同一间房,果然手段高明,果然——死不要脸。”
愕然,东方明霞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女人。骨子里的轻微不说,连说话都这么尖酸刻薄。乔小北淡淡地:“明霞,蔡成风当年是摧毁东方集团强有力的敌手。”
“你别乱说。”东方明霞变了脸色,“别毁成风的信誉。”
“蔡成风在找一个女人回他身边。”并没有特意指路瑶,乔小北的意思就是会有一个女人蘀代东方明霞在蔡成风身边的位置。
“谁?”东方明霞居然信了。这一瞬间乔小北明白,蔡成风对东方明霞的无情已经严重到让这笨蛋女人也觉醒。
“为什么不去问蔡成风?”乔小北淡淡的。
东方明霞果然飞快地跑出去了。却仍回头扔下一句:“死不要脸。”
乔小北没有了心思,也转身往外走。才走出去不到五步,云婵娟跟出来了,依旧高傲如孔雀,走到乔小北面前横起她白白的手臂,高扬起头斜瞄她:“乔小北,不是只在乎东方澜吗?怎么跑到云弈身边来了?云弈可是条大鱼,你这个二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省得到时候死得惨惨地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哼……居然敢和云弈走在一起。”
今天这些女人都怎么了,都吃错药了么?还是一个个全部遇人不淑,把怨气都洒到她乔小北身上来了?乔小北转身,正要说话,旁边传来淡淡地抛下一句:“苏庭都三婚了,你不也嫁了。”
“你……”云婵娟气疯了,手指头指过去那人,却气结,也胆怯,居然不敢说出来。
没想到云弈正在外面等着,此时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灯光把他高高的影子几乎拉成了瘦瘦的树杆儿。温雅依旧,轻笑依旧。乔小北悄然笑了,无视身边气得发抖的云婵娟,大步走向他。快到他身边时,面前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她握住了,静静地跟在他身边。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悦,他一句话是狠狠地英雄救美了。
没想着太让云弈为她出头,太耀眼反而惹事。可是该死的他一出头,打击死了云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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