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们。”宫沁儿眨眨眼,方文偃挑嘴一笑,眸光轻柔。
付实一愣之后,晦暗不明地一笑,端起茶盅,唇轻轻碰了一下后又放下……茶有些凉了。
宫沁儿唤了一声不远处的小甲,“小甲,奉茶。”
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盅,付实看了一眼宫沁儿,道:“小老板是否觉得付某来得突然?”
宫沁儿也不避讳,笑笑道:“生意嘛……总是摸不准的。”
“哈哈——”付实笑了笑,而后正色道,“生意确实摸不准,那不知小老板可敢接付某的生意?”
“那要看是什么生意了?”宫沁儿避重就轻道。
“明人不说暗话,”付实笑笑道,“小老板觉得如今京城的商业如何?”
眨眨眼,宫沁儿伸出三个手指,笑眯眯道:“散、小、杂。”
付实拍手叫了声好,“这个生意我和小老板做定了!”
心思转了一转,宫沁儿试探道:“难道,付老板想……”
“小老板果然有胆识,付某正是想吞并京城的小商铺,而第一件事便是设立一条商业街。”付实轻飘飘抛出一计重弹。
宫沁儿和方文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哑然,这个付实野心可不小……
“付老板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宫沁儿淡淡道,按照某人的秉性,不可能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除非……
付老板伸出手指比了个八
笑笑道:“只有八成的把握,不过……若是加上小老板的的话,九成不成问题!”
付实的信誓旦旦并没有感染到宫沁儿和方文偃,两人都皱着眉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一方面他们确实需要一大笔钱来扩充生意,但另一方面……这笔生意却有些冒险,弄不好就是两方俱伤。
看两人的神色,付实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他只是淡淡道:“两位的顾虑付某明白,这样吧,十日如何?”
十日?宫沁儿想了想,拍板道:“好,就十日!”
“那付某先行告辞,我就住在隔壁街的日升客栈,希望到时能得到小老板的好消息。”付实拱拱手,笑着离开,剩下的三人陷入了沉默中。
一直沉默的王大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两位老板,这生意……”
方文偃抬眼看了他一眼,“王管事如何看?”
王大搓了搓手,咬咬牙道:“要我老王说,这生意咱得接,既可以打响名号也可也充实腰包,可谓是名利双收。”
“那若是赔了呢?”方文偃不置可否,但笑道。
“这……”王大噎住了,噎了半天后最后蹦出一句话,“生意嘛,自然有赔有赚。”
方文偃摇着头笑了笑,所以说有的人只能当管事……他转头看了看宫沁儿,后者一脸苦闷,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急,慢慢想。”
“唔……”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宫沁儿起身说了句“我先走了”,然后就匆匆离开。
方文偃笑着拍拍王大的肩,“走,这些事自然由她去思量。”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笔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至关重要……再者,这件事是否与那人有关也值得思虑。
……
宫沁儿下了轿,闷头闷脑地就往自个儿的院子里走,还没走到一半,就硬生生转了脚步向大堂走去……只因她听见了宫娴儿一声不大不小的“二姐、三姐”。
脚还没踏进大堂,就听见某人不轻不重地一声讽笑,“呦,咱们的大忙人回来了,要说还真是忙,咱来了几趟硬是没有与这位大忙人来个擦肩而过。”
抽了抽嘴角,宫沁儿直接忽略宫梅儿的讥讽,一双大眼睛看着偏座上的宫钰儿,不过数日却觉得她的整个气势已有了些许的改变,但具体到哪方面却又说不上来……
凑上前,宫沁儿嘴甜道:“三姐!”
一旁的宫梅儿挑了挑眉又想说几句,就被她身旁的郝亦凡以眼神制止。
宫钰儿笑着拉着宫沁儿在自己身旁坐在,细细询问,宫沁儿一一答了,刚才的烦闷此时已烟消云散…
…她享受着难得的姐妹团聚的温馨,当然如果忽略宫梅儿时不时的呛死人的话……真的很温馨。
宫沁儿没有问宫钰儿过得好或是不好,因为她知道,即使过得不好,她这个三姐也不会开口说的……所以,倒不如不问。
最后的最后,话题引到了宫梅儿身上,就见郝亦凡满眼柔情地揽着宫梅儿,脸上也是难得的笑意,“梅儿有身孕了。”
宫沁儿一听,乐了,就想往宫梅儿身上扑,当然理所当然地被某个护妻的人隔绝在了安全范围之外……
挑着眉看着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肚子的某人,宫梅儿眼底也是淡淡笑意,“想好给未出世的外甥送什么礼么?”
强迫将自己的眼神从宫梅儿还平坦的肚子上移开,宫沁儿眨眨眼,“为什么不是外甥女?”
宫梅儿扬了扬嘴角,“我说他是儿子他就是儿子!”
众人沉默……
郝亦凡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梅儿,累么?”
狠狠敲了宫沁儿一笔的宫梅儿眉开眼笑地离开,宫沁儿则是一脸苦相地抱着宫钰儿大呼自己被敲竹杠了,宫钰儿笑着翘翘她的脑袋,“别忘了还有我这份。”
“二姐,你也……”宫沁儿张大了嘴,上下扫了扫宫钰儿的肚子,心说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看她的眼神,宫钰儿就是一阵轻笑,“丫头乱想什么,我是说先备着,总有一天会用得上的。”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一定要为我未来的太子外甥准备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礼物!”宫沁儿握着拳,周身闪亮啊闪亮……
得意洋洋的某人并没有察觉到宫钰儿的眼神因为她这句话而略微一黯,但也仅仅是一瞬……
……
这十日的期限对于宫沁儿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她日也想夜也想……最终的结果就是她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被方文偃一脸嫌弃地赶出了牙行……
“瞧你那双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人打架呢?瞧这乌青的眼眶……去,去,赶紧回去,否则我会被宫姓大人们念死的!”
所谓大人们自然指的是宫行文和宫知书。
打着哈欠,宫沁儿坐进了轿子……半眯着眼,一颠一颠地和周公下棋去了。
这边刚摆上棋谱,一阵剧烈地冲撞感让整个棋盘毁于一旦,宫沁儿睁着有些涩的眼睛,说出话也带着半睡不醒的混乱,“干什么呢……追尾了……”
不明白“追尾”所为何事的轿夫门停了轿低声道:“主子,前面人流有些拥挤,我们改道吧。”
淡淡应了一句,宫沁儿掀开轿帘,在轿子转身的一瞬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出一家客栈,而那家
客栈赫然是京城有名的“日升客栈”。
眯着眼看着那人上了一顶蓝布小轿,宫沁儿想了想,伸手一指,吩咐轿夫道:“跟着那顶轿子,仔细被人发现。”
拿钱办事的轿夫们自然不会问为什么,只是抬起轿子,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那顶轿子,好在轿子走得是大路,行人和轿子都很多,所以这样跟着倒也不显突兀。
支着颊坐在轿中的宫沁儿半眯着眼,想着那人究竟急匆匆地去哪儿……会不会……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四五……轿子便停了下来。
“主子,那顶轿子停了。”
宫沁儿挑了帘子,看着那顶停在一座宅子前的轿子,眼神微微一闪,这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宿舍网出了点问题以致于这章更的晚了,某猫在这里郑重道歉!!
另:某猫保证此文不坑
地狱无门,偏要闯
这座宅子不甚大;胜在格局精巧,兜兜转转的小道两旁种着无名的小草;潺潺流水悦耳动听;房屋不多……除了一些应有的配套设施外,仅有一间三层的阁楼以及数幢仆人的居住的卧房。
你问为什么宫沁儿对这座宅子格局这么清楚?
答案很明显——因为她来过;而且来过不只一次。
这座宅子的主子她相当熟悉;熟悉到她现在像进去砍了那人。
一旁的轿夫看着自家主子一副“杀人”的表情都集体瑟缩了一下;秉着“明哲保身”的原则,这几个轿夫一致转脸,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宫沁儿眯着眼;咬着唇看着这座宅子,心底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刚刚进去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跟他们有过接触的付实,难道……
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让她更加焦躁不安,无名却异常焦躁。
想了又想,宫沁儿最终从小巷中走出,一边示意轿夫在原地待命,一边步履稳健地向宅子走去。
门童见了她,忙出来行礼,“宫小姐,你怎么来了?”说着,他下意识地往院子里看了看,神情中有些忐忑。
看见他这神色,宫沁儿小脸立马有些黑,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盈盈地拍拍门童的肩头,“本小姐想给你家主子一个惊喜,你的明白?”
门童慌忙点头,额头上虚汗点点,他看着宫沁儿身姿婀娜地走向内院,暗道遭了……只可惜他家主子一来不常来宅子,二来他家主子也不喜人打扰,所以整个宅子伺候的人也不多,在这紧要关头也是半个人影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那厢门童急得头顶冒烟,这厢宫沁儿冷着一张脸往唯一的阁楼走去,看着熟悉的景色,心中却是乱糟糟一团……这件事难道真跟他有关,那他又为何……
“林少,这么有兴致?”
宫沁儿猛然停住脚步,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阁子外围,这个角度使她与阁里人互相看不见,但她却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谈话……这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是付实!
“谈的如何了?”
听到林白的声音,宫沁儿的心猛然一跳,她能想象出那人此时的表情,定是眉尾轻扬,嘴角微挑……一如他平日里与人谈生意时的表情……
往白里说,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样,但哪怕是欠揍的表情搁在他那张俊脸上也成了赏心悦目。
轻轻咬了咬唇,宫沁儿沉默着站在那儿,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既然想帮她,为何不自己出马?偏偏要把我叫来?”带着轻笑的声音,是付实的。
“怎么?有钱赚,还嫌?”
“哪能?做兄弟得记得兄弟的好。”付实笑道。
轻声“哼”了一声,林白不知可否,“你估计她会答应么?”
“你林大少既然也有不确定的一天,往日在商场的你可是出手毫不留情的。”
“不一样……”林白淡淡道。
“哦?如何不一样?”
“付老六,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只要知道结果!”
“好好好……怕了你了,”付实连声告饶,“我估计有九成的把握。”
“那另一成……”
“这一成在你。”
里面的对话清晰地穿入宫沁儿的耳朵,她绞紧手中的香帕,脸上的表情非喜非忧……此时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的样表情,该为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帮她而高兴……还是应该好好想想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她还是三姐?
有些窃喜,有些无奈……有些不知所措……
里面的对话仍在继续,她却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想着赶快离开,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里面传来的一句问话的让她不自觉停了脚步……
“你栽进去了?”
片刻之后,她听见那人略显喑哑的声音传来,不同于往日的轻佻,反而有一种厚重之感……
他说,“是的,我林白这会是真的载了。”
自己怎么迈出的步子,宫沁儿不知道……门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宫沁儿不知道……一转弯,拐进了小巷,然后整个人脱离似的靠着墙,心跳不止……
“小主子……”其中一个管事的轿夫颤巍巍道。
平复了一下的自己情绪,仅止于表面的平复,但以足够自欺欺人,她听见自己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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