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抱头惨叫,在不足十平方米的棚子里乱窜,以动物的求生的本能寻找出口。绊倒后,她像头嗷嗷待宰的小猪连滚带爬,骨碌碌地顺着门被推开的光亮滚出来了。
外面一片柔和的灯光,朗朗乾坤子不言,她已经泪流满面。
阿joe带着工作组的人站在旁边哄笑,看着捶地哭泣的安信说:“哪能这么容易见着我们正楠呀,小姑娘还有多努力哦。当然,你如果受不了,还可以知难而退。”
他一字一字说出目的。
安信惊吓过度,伏地梗咽不止。
耳边又传来“正楠来了”的声音,她还没回过神,突然砰的一声,紧接着,阿joe高瘦的身子也倒在了她的旁边。
安信抬起红红的眼睛,用手指戳了戳阿joe的头巾,说:“你怎么也来了?”
阿joe倒在地上,捂住脸,哼了一声:“死小子给我记住。”
一股淡淡的茶花香扑鼻而来,安信的上半身被一件白色外套遮住,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只觉得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搀扶起,连圈带抱,又把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听到怦怦的心跳声,还有阮正楠冷冷的声音:“阿joe,你玩过火了。”
安信总算等到了阮正楠现身,大喜过望。她扯过西服领,露出哭得通红的脸蛋儿,喜滋滋地说:“正楠我们签约吧。”
“还签约,你给我清醒点。”阮正楠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压住她的头,将她的脑袋朝怀里按了按,“别动,后面有记者。”
安信马上不动了,从怀抱与衣服的间隙中瞧了瞧四周的状况。她看到阿joe一脸讥讽地站在旁边,抱臂挑眉,右脸上带着红印子,像是被人打过一圈。其余的工作人员怏怏地走开了,五名拿相机和摄影机的记者探头探脑,对着他们这边猛拍。
安信推了推阮正楠,想离开他的怀抱:“我包着脑袋跑吧,老站在这里也不好。”
阮正楠抱着她不动,阿joe嘴角轻佻,冷笑着说:“怎么了正楠,嫌你前段时间的绯闻不够多吗?这会儿还当着记者的面抱住卷毛妞不动。你是不是想我这个经纪人丢饭碗呢?要赶人可要早点对哥哥说清楚。”
阮正楠拍了拍安信包的严实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说:“去休息室等我,我开完记者会就来。”
安信三步并两步朝侧门跑,还听到阮正楠对着阿joe、淡淡地说:“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新闻发布会开一半就跑来了,把记者全晾在会场里,这算什么事嘛!”阿joe显得很生气。
“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个卷毛妞你不能玩,谁叫你不听话!”
“哎呀臭小子,这会儿翅膀硬了,敢对哥哥这样说话?”
“行了,行了,最多我待会儿向媒体澄清这是场恶作剧,你再吵下去,他们又有经纪人与明星不和的新闻了。”
“你——”
安信一口气跑到相连的休息室,拍着怦怦乱跳的胸膛,第一次觉得阮正楠也挺可爱的。他会陪她闹、陪她笑,逗她开心,为她来救场,为她做很多事。当然他也爱欺负她,看她手足无措时就会很开心地笑,不过这就是真实的阮正楠,不屑于遮掩什么,直接在她面前表现出所有。她也好奇地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恶劣,他扯着她的卷毛漫不经心地说:“娱乐圈很累,在你面前我不想这么累。”
感情他把她当成休息娱乐的调剂了,她举起拳头抗议,他弹了弹她的bbs 。j ooyoo·n e t 额头:“你就知足吧你,能和美男零距离接触,你可是赚翻了。”
安信奋起爪子去阮正楠的头发,一点也不愿意吃亏。阮正楠有一次停下了抓她手臂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卷毛安,你的构造是不是少了点零件?”
卷毛安丢给他一个白眼。
“不对啊,我这么帅的美男在你面前,你这么连基本的羞涩都没有,难道你是传说中的樟脑丸?”
安信鄙夷他:“切,我早就对你说过吧,我不喜欢娱乐明星。”
“为什么?”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
她不以为然地包摆手:“你知道全仁权吗?”
他摸着下巴:“韩国的音乐教父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人,明星偶像也不例外。当娘我多受全教父的震撼啊!他还不是爆出了吸毒加炒作的负面新闻,让我觉得精神的天堂倒塌了。从那天后,我专心迷恋mj和……再也不对娱乐圈抱有幻想。”
阮正楠很不满意这个答案,掐着她的脸:“可是这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
“安啦,安啦,你现在还是贞洁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去操守。”
安信的话并没有说错,随着阮正楠越来越红,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狗仔跟着他,每天都有“别出心裁”的女明星、女模特和他传绯闻,如果他不乐意,公司还会派阿joe来盯着他。
在和安信在一起玩闹的时候,阮正楠被她追着问爆料出来的炒作与绯闻,面上表情总是淡淡的。比如现在,安信被阮正楠拽着从蜡像馆来到一所俱乐部,里面的电子音乐喧闹震天,她还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刨着八卦新闻,完全忽略了当事人的脸色。
阮正楠喝了一口马丁尼,推开安信凑过来的脸,冷淡地问:“你怎么这么狗腿呢?想改行做娱记?”
安信两眼放光,对着阮正楠左看右看:“好提议,说不定攀附在你这颗摇钱树上,我就发了。”
他鄙夷地看着她:“你不是说对娱乐圈不敢兴趣吗?”
她立刻声明:“我只是对它不抱有幻想,不是不感兴趣。你也知道嘛,八卦乃万民之本。”
他照样挥开她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呆着去,别忘了你要负责让我开心,我还没签约呢。”
一听到这个,安信马上泄了气。她拖动吧台前的台座,想靠近点好游说,但是没拖动。她就爬上去坐着,讪讪地说:“我们这么熟悉了,你就答应我吧。”
“熟跪熟,工作是另外一回事。”
安信像焉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她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死心。抬头说:“好正楠,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嘛,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给你办好。”
阮正楠喝完酒,放下杯子,用两只手夹住她的脸,当成和面那样揉来揉去。
“你睁大眼睛看好了,像我这样的男人要什么。”他对她呼出一口清冽的酒气,抿嘴拍了拍她的包子脸,妖孽地一笑,“乖乖地,嗯?”
他走向舞池,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电子音突然低声一转,像是有感应般,换成了热情奔放的森巴舞曲。一个纤细腰肢的女孩转了个圈,摇晃在他面前,伸出雪白的手腕,朝他钩了钩。
阮正楠回以微笑,在女孩擦身晃荡的时候,缓缓脱下了外套,甩在安信的脑袋上。安信啪开衣服,看到贴身跳舞的两个人穿的已经不多了,嘴巴不可抑止地张了起来。
在接受传统教育的生活里,眼前这种场面实属罕见,而且香辣剌激,狠狠地刺激着安信的神经。
阮正楠脱了外套只着桃心紧身t恤,露出了结实的手臂,此时这双手臂正搂着怀中女孩的腰,使她和他贴的更近,对舞的女孩穿着吊带裙,裙角刚过臀,她在乐声里稍稍摇摆了一下,红色蕾丝内裤就若隐若现。
男人低头深情款款,女孩仰面媚眼如丝。赤裸裸地奸情横生啊,安信看的差点流鼻血,他们的肢体语言很夸张,女孩光滑如丝的大腿攀附在阮正楠的腰上。
这个时候,隐约也high到了极致。
电子厅传来dj的声音,他混在快节奏里长叫:“今晚我们这里最帅的先生和最美的女孩已经high起来了,大家还等什么呢?”
余下吃冰喝酒的男孩女孩一拥而上,纷纷滑向舞池。
安信擦了擦鼻子,手臂上挂着阮正楠的外套,在人缝里传来传去。乐声高涨时,跳舞的人两两一组,面对面跳起了更性感的黏巴达。
她锁着脖子挤到正楠身边,按住耳朵大声嚷:“正楠,我先走好吗?”
阮正楠捞起舞伴的腰,贴面一转,对上安信。他停了下来,俊朗的脸上细细地淌着汗,但他不去擦。
“你不是要我签合约吗?”他眯起眼睛看她,声音有些冷,和刚才跳舞的热情迥然不同。
安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朝他点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周身的冷意愈发明显了。
她拧着眉毛与他对视,终于等到他发话了:“这样吧,只要你也能让我开心一下,我就签了这份合约。”
安信迫不及待地挤到他身边:“真的吗?”
阮正楠点头,环视四周:“当然,如果你能跳舞胜过她们,我也可以为你做一件事,这是吧厅的规矩。”
“你想让我斗舞?”
“不,准确地说,我想看你跳舞,为我一个人跳舞。”
安信面有难色:“我只会跳mj的,其余的不精通。”
阮正楠转身要走,说:“随你了。”
吓得她赶紧拉住他的手臂,朝卡座里拖:“好吧,好吧,让我准备一下。”
阮正楠低下头,帅气的脸凑到她面前,不动。安信狐疑地望着他,他不耐烦地说:“擦汗。”她扯了扯嘴角,掏出手绢帮他擦去汗水。
阮正楠懒洋洋地坐了下来,卡座镶嵌着他的身子,好像与他帝王般的气场相得益彰。他撑住额头,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安信。
安信有如芒刺在背。
她站在原地绞尽脑汁,觉得以她三脚猫的街舞技能是没法pk掉场地里的女孩的,不如另辟蹊径。她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头上戴了个兔子耳朵,身上的樱桃小丸子长袖衫也换成了白色紧身衬衣,全部都是她花钱租的。
她看到阮正楠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暗暗给自己打气。虽然有些扭捏,理论上跳给这个妖孽看还不如上街跳快闪,但喻boss交代下来的任务她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left left right right;go turn around;go go go!”她一五一十地跳起了兔子舞。
关门放boss43204339(水儿)
阮正楠面无表情。
想来是这等俗气的舞蹈没法入大少爷的眼了,安信抓着卷毛想了又想,突然走到他跟前,弯下腰,伸出攥成一团的小拳头:“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阮正楠吝啬给她任何眼神。
她不泄气,微微一笑,松开掌心,叫道:“surprise!”
但其实没有什么surprise,她的手掌空空如也。不过不要紧,她的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安信飞快地掏出裤兜里的自制大图贴,趁阮正楠看她右手时,再虚空一抓摊开左手,将印制着他图像的q贴伸到他眼前,笑呵呵地说:“这是你的脸哦,很可爱吧?”
q贴上的阮正楠穿着橙色战铠,举起一枚很q的剑,正扭头坏坏地笑着。安信屏住呼吸,心里念叨着“阿米豆腐,阿米豆腐,网上资料别误我”,希望他接受这个小礼物,那可是她从他的资料档案上找来的灵感啊!
阮正楠看了一下她的手掌,懒洋洋地拿起大图贴,轻飘飘地丢在了果盘里。
“无聊,”他百无聊赖地说,“我要看你跳舞。”
安信低下眉,把心一横,决定拼了。先活动了一下脚踝,揉了揉肩,她突然在震天音乐声里跳起了《天鹅湖》。
扬手,姿势要优美;踮脚,身子要尽量伸展开去,以表现天鹅优美而纤秀的脖颈,当然能用眼角去瞟,配合着迷离凄美的目光更好,网上不是说过“雷人者无畏,无畏者无罪,雷死一个当垫背,雷死两个成速配”吗?
即使被人讥笑,能拿下那份合约,她什么都能忍。
于是在喧闹的舞吧里,很多人都能看见,一个满脸“自恋”的女孩在火热的《眉飞色舞》里跳着蹩脚的芭蕾。
阮正楠果然哈哈大笑,她咬着嘴继续跳。舞池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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