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异事件行动组四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天色还没有大亮,我重新背起简单的行李,坐进撒切尔的专用车。
待车子发动后,我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信封。这是赫文在我上车前塞过来的,据说里面是滨畸遥的遗物。叹了口气,我把信封塞进包里。我想不通滨畸遥有什么遗物是必须给我的,但心里有一个预感,那绝对不是我喜欢看到的。
坐在驾始位上的撒切尔身着制服,显得冷漠高贵。撒切尔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他撇下政府分配的市中心豪宅不住,自己又在郊区买下一块地,自行建起一栋三层的小楼房。
不过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冰冷的城市已从眼中消逝,入眼的是一片绿野。不是人工的整齐死板,而是生命自然篷勃的杂乱有序。
撒切尔的小楼建在一片依山傍水的树林里。车子在不宽的道路上平稳的疾驰,两旁不知名的树木在风中晃动着枝桠,仿佛在欢迎我的到来。
“怎么样?喜欢这里的环境吗?”撒切尔一边专注的盯着前方,一边问着。
在鸟语花香中,我贪婪的吸着清新的空气:“很喜欢。”
“这附近的住户都是非富即贵,一般人是来这里消遣避暑的,平时来往的人很少。”撒切尔轻笑。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这附近还有住户吗?为什么都看不到房子?”
“哦,这里的土地必须是得到土地资源局特批的人才能买卖,房子也是自行修建的,所以基本上方圆百里内只有一个住户。”
我咋咋舌,有钱人的生活真是难以想象。穷人们总梦想着有一天能住进市区里的大房子,富人们却拼命的想从城市里往外逃。
道路尽头的小楼已隐隐冒头,独具匠心的圆形屋顶,让我觉得十分有趣。
撒切尔的一只手在车子的操纵台上灵活的控制车子的前进,另一只手则在大腿上无意识的敲击。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静静的洒下来,撒切尔的暗金色长发和阳光相互辉映,晃得我有些目眩。我把头低下,无意中把目光放在他敲击大腿的手指上,那敲击的韵律似乎是按照某种特殊的拍子起舞,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阳光下带出一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
车子开到小楼左侧的识别器前停下,撒切尔在熟练的操纵台上输入几个指令,识别器发出呜呜的响声,随后咔哒一声,车子前方的草坪抖动了一下,嗡嗡作响,部分地面升高,然后平稳的向旁边移开。一个长方形的入口出现,比一般的车子略大一些,一道斜坡盘旋着向地下车库延伸而去。
到了车库,撒切尔直接往空余的车位开过去,停好。
我不由得又感叹起来,有钱人真是恶趣味。撒切尔应该有不轻的收集癖好,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最高端车款,一款一辆,整整齐齐的码在车库里,不知情的人估计会以为这里是一个新型试车场。
撒切尔领着我从车库角落的电梯直接进入小楼。
小楼里连空气都是安谥的,却有一种寂寞的味道。
电梯无声的上移,撒切尔双手抱着手肘,悠闲的靠在电梯一侧,脸上带着笑意:“寻,你住三层吧。我的书房和卧室在二楼,平时市里没有大事的时候一般在那里办公。”
我无所谓的点头,其实就连自己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答应搬到他家。
“另外,我在三楼专门隔出一间异能特训室,平时的训练方案也帮你列好放在书桌上,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实行了。”
虽然我通过了赫文的考核,但这只是承认我正式成为异能者,离可以执行任务还需要一段时间。撒切尔自告奋勇将代替赫文为我提供指导,我还记得他当时充满自信的话语:“你将比叶落更优秀。”
我坦率的看着撒切尔:“就算我父亲和你曾经是恋人,但我毕竟是母亲所生,你看到我不会难受吗?”我们之间并没有羁绊的血缘,他需要帮手也不一定非得找我,何况我将来有没有父亲那样的成就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撒切尔一愣,随即收起笑容:“再怎么说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和叶落长得太象了,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撒切尔的眼神迷离,仿佛透过我看着那个已经消逝很多年的人,“我是真心想照顾你的。我不打算结婚,但很想有一个孩子。”
不能否认,撒切尔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我,一直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亲人么?我一笑,也许我应该好好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三层的小楼房里只住着三个人,准确的说,除了我和撒切尔之外,第三个人不算是人,它是安装了智能电脑核芯的机器人。
一般来讲,贵族并不喜欢使用机器人,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它们过于强大的力量,还有就是因为它们的完美。曾经在联合国里发生过主人爱上自家机器人的事件,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但不知道为什么闹得沸沸扬扬,比起n年前一起奸尸案更加轰动。
有人同情他们,有人鄙视,有人完全不能理解。
在这个处处叫嚣人权的时代,很难清楚的将机器人归类为生命体或是非生命体。它没有生命却能与人一样行动自如,甚至可以轻松从事高难度的工作并且不需要人类在场,一些高级的机器人甚至还具备自我完善的功能。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类感到不安的事。
为此,政府特意修缮了法律,严密的控制了机器人的开发和生产,只有一些研发科技的机密部门才能在严密的监控下对高端机器人加以使用。
正文 第7章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咩????撒切尔的机器人让我不太舒服,因为它的外表和我一模一样,也许是更像父亲,因为它眉眼间的温柔和驯服是我没有的。
“它叫叶子,是我根据你父亲留下的dna复制出来的原型,它的毛发和皮肤都是用你父亲所留下的细胞克隆培育出来的。”撒切尔迫不及待的为我介绍,把我弄了个措手不及。
虽然知道机器人的制造已经达到了很高水平,但叶子仍是让我大吃一惊,它看起来完全像一个真人。就连触摸它的身体时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手底的体温,虽然它伸出的手臂连根血管的影子都找不到。它甚至可以和人类一样进食,再由体内的能量转换器转化为身体运作所需要的能量。
这就是父亲的模样吗?我呆立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淡漠和疏离,眉眼间盈满着温柔的笑意。
“对了,寻,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撒切尔突然开口,语气中带了点犹豫。
我从叶子身上移开视线:“你说吧。”
“你……可以叫我爸爸吗?”撒切尔的脸上有着压抑的渴望。
“这……”我迟疑了,华人的潜意识里一向对血缘极为重视,怎么可能认另一个人为父亲。
撒切尔明显很失望;“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那种表情刺痛了我,让我想起从能记事到长大后都一直无法挥去的自卑,那种只有自己没有亲人的寂寞。
我微笑:“叫爸爸的确不习惯,因为我过去十八年都没有父亲。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叫你叔叔好吗?我会在心里把你当成父亲来尊敬。”
撒切尔惊讶于我的笑容:“寻,你应该多笑笑,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有那种冷漠的表情。”
这个微笑是我发自内心的欣喜,并没有加上迷惑人的主观意愿。尽管如此,撒切尔仅短短失神几秒就恢复常态仍让我吃惊,长这么大几乎没见过谁不被我的笑容影响。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终于有一个可以让我在他面前随心所欲展示真实一面的人了。
我不以为然的撇嘴,冷漠是我的保护色,从不对别人抱有希望,也就永远不会失望,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接近。
撒切尔保养良好的白皙脸庞染上了薄薄红晕,竟然有些媚色。
父亲的情人呵,果然是很独特!虽然我隐隐了解一些同性之爱,不过还是觉得荒唐居多。联合国里,无数男男之间的滥交,情杀,背叛四处充斥,让我不禁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有真爱存在,还是单单只为了性。
在这个年代,女子由于几个世纪前重男轻女的陋习而变得稀少珍贵。在联合国保护法里,对女人的保护更是让人咋舌,只要生出女子的家庭就能评上英雄家庭的称号,就连身份地位都可以提高一个档次,就算是暴民,也可以得到政府的招安。
就算如此,不知究竟是地质缘故还是人类基因的问题,生出女子的机率依旧很低。
好在,基因密码已经得到一定程度的破译,联合国所有公民在成年后如果不想娶妻,只想要一个孩子的话可以到联合国指定的医院里存放精子,然后等待合适的卵子。这里使用的卵子是科学家们在专门的实验室里大量培育出来的,因此试管婴儿司空见惯。
不过克隆人依旧受到政府的严厉封杀,毕竟无数相同的人在社会上出现容易造成混乱,就连很多由唯一指纹或虹膜辨别的密锁也将面临瘫痪的危机。
这种办法虽然保证了人类的延续,但它的不可选择性同时也导致了变异人种的剧增。所以说,凡事有利必有弊。
在叶子的引导下,我从大厅角落盘旋的镂空阶梯爬上三楼。
这栋小楼的确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能拥有,豪华却不奢靡,而且很有品位。无论是装修的材质或是细节,以及一些相应的摆设都是精心挑选装饰的,处处可见主人的用心。
我把行李丢在床脚的地板上,听叶子温柔细致的介绍房内电器以及异能特训室里的器材使用方法。
越高科技的产品,往往越倾向傻瓜型,甚至还配有专门的帮助功能,并不难掌握。
“寻少爷,你要不要先洗个脸,去去灰尘?主人还有时间和你一起喝杯早茶。”叶子体贴的建议道。
也好,我点头,叶子欠了欠身走出房间,细心的关上大门。
叶子第一次叫我寻少爷的时候,我别扭得不行,几番要它改口,可一个机器人怎么能明白,它按照自己的程序坚持着,我也只好接受。
踱到浴室,我发现里面是一个完整的模块,马桶,浴池,面盆等等都是直接由地面延伸出来,与地面相接的地方没有任何夹缝,就连墙壁上的毛巾架和物品柜都是如此。这不是装修时安装上去的,而是整间浴室就是一个整体,在制作的同时一起完成的。这样的设计可以有效的防止污垢的堆积,同时也符合流水线的完美设计。
买这样一间浴室至少要花掉一个中产阶级一辈子的薪水,安装费用也不便宜,因为这种浴室不能拆分运送,只能整个安装在房间里。
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发现自己还是不习惯有钱人的挥霍。
打开面盆上的开关,我试着调节了一下温度,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暖暖的,很舒服。面盆比较大,起码可以放下五个脑袋。把盆下的出水口活塞下压堵住出口,清亮的温水慢慢的积了半盆,朦胧的水汽把浴室里的镜子薰上一团团白雾。
我捧水泼了几下脸,抹一把水珠,准备下楼。可在放水时却出现了麻烦,我按了出水口处的活塞,竟然没有自动弹起来,水越积越多,眼看要溢出来了,我一时慌乱,不知道碰了哪里,竟然有人声传了出来。
“寻少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是叶子的声音,我仔细一看,面盆左侧有一个按钮,仅硬币大小,下方还有一个嵌在墙壁上的室内呼叫器,外头盖了一个留有小孔的透明防水罩。
“面盆里的活塞打不开了!”我难得的红了脸。
“喔!请试着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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