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不走,而且月供恐怕要靠你们两人来还的。
小于的话不轻不重像一记小鼓不偏不倚的敲在小鸭的心上。娘的,又是房子。
“房子的事情定下来我恐怕就要去外地了,实在不能拖了。”秦杨有些温吞的说。眷恋不舍还有点伤感的眸子飘向小鸭的脸上。
小鸭还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维中,老太太要来,苦日子恐怕又来了,熬着吧。
“小鸭!我和你说话呢?”
“噢。”小鸭挤出一个调皮的笑,“我在听在听,你说啊。”
“哼,我说房子的事情定下来后我就被公司调到外地去工作了,一个月只能回来四天。”
“很好很好。”
“什么?”秦杨真生气了,之前自己预演了上千遍不忍说出这句离别的话,怕搞得小鸭悲痛欲绝寻死觅活难舍难分,而把气氛搞成生离死别的场景。看来,自己真是多虑了,人家是一百个不在乎。此时他有肝肠寸断之感,切切实实的受了内伤。
“怎么了?你不是早就想去外地锻炼锻炼吗?”小鸭莫名的问。
“是。”秦杨拉过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生闷气。
小鸭拍他脚上的两只臭皮鞋,“洗脚,你还没洗脚呢?我洗完了你接着用剩水洗洗,然后把洗脚盆端出去。这可是命令!也是我们婚前协议中必不可少的一条,你为我打洗脚水端洗脚盆,一辈子,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哼,哈。”
秦杨受不了她磨磨唧唧的烦,重新坐起身子将自己的脚跑进小鸭刚洗过的剩水中,刚在还温热的水已经微凉,怨气随着水温度的下降在腹中增长。
小鸭习惯的将头扎进秦杨的怀中寻求温暖,秦杨冷脸呵斥道:“去去,别碰我烦着呢?”
小鸭嘴一撇,甩着头发说:“我还烦呢?”她又想起自己刚刚遭受的来自瘦猴朱的欺凌,咬牙切齿的嘟囔,“瘦猴朱,朱瘦猴,看我饶得了你?”
秦杨洗完脚,把水倒了,重新将地板拖了一遍,凉飕飕的身子钻进被子贴上小鸭暖烘烘的身子。
小鸭态度还是很冰冷,给了他一个大后背,秦杨推了几下,见其没有反映,估计一时半会也转不过来,仰面平躺眼睛直愣愣盯着天花板想心事。
朱越洋指挥在厨房孤军奋战的小鸭,“我的脏衣服已经填满洗衣机了,今天务必洗好熨平。”
小鸭挥着菜刀出来,“卧日!你个死猴子,瘦猴朱,姑奶奶受你这几天的窝囊气已经到极限了,宁可窝憋死不如与你这只死猴子同归于尽,我们拼了吧,你死了我给你偿命,我死了你给我抵命……”说着舞着菜刀向朱越洋发起进攻。
朱越洋见小鸭真有一股拼得你死我活的气势,赶忙抱头鼠窜,自己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犯不上为了一个二百五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他进了自己的卧室锁上门,贴在门上苦苦求饶:“算了,鸭祖宗,以后我为你是从,行了吧?”
小鸭得意的一扬脸,“以后在鸭祖宗面前放规矩点,就你那个猪脑子想和我斗,毛还嫩点。算了,今天绕你不死,滚出来吧?”
朱越洋抱着脑袋小脸蜡黄的露出一颗贼头贼脑,这时小鸭手里高高举起的菜刀咣当落在地面上,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尖锐刺耳,朱越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腿肚子一软趴地上捡起菜刀放回了厨房。
小鸭很满意的说:“要乖,我去上班了,回来给你买泡泡糖吃。”
丫的,晚宴
由于楼房已售出八成,只剩下一些位置不太好的边角料,气派辉煌的售楼大厅也没了往日的热闹喧嚣,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三四个售楼小姐对着电脑打游戏,玩兴甚浓。其余的大队人马已经杀往下一个阵地,重新发起了另一场销售攻势。
大厅内洁净如常,窗台墙角茶几上插满了红艳艳的玫瑰,淡淡的香气氤氲开来,让人心驰神往。偶尔有个上来办理后续业务的客户进门看到满屋的红玫瑰不是以为这里要举行什么爱情舞会就是认为某个纯情小男生为追求这里某个漂亮的小姐献上了九百九十朵玫瑰聊表爱慕之情。
黄梅在电脑前斗地主斗累了,指指杯子对小于说:“去给我接杯水。”
小于拧着鼻子刚要起身,旁边的小鸭一把将她牢牢摁下。
“嗨,听到没?”黄梅问。仗着自己的叔叔是售楼处的经理,总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小鸭最瞧不起这种人,有本事拉出来单练让大家心服口服,仗势欺人算什么能耐。
小于又想起身,小鸭冲着黄梅吼,“你放在鼠标上的不是手吗,要不是手我就去给你接水,就当你长了一双驴蹄子。”
黄梅站了起来,描得又黑又细的眉毛倒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碍你什么事了,别忘了我叔叔可是这里的经理,你处处和我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鸭嘿嘿一笑,做可爱的哆嗦状,“我好怕怕……”
黄梅一直在为小鸭抢了自己的销售冠军一事耿耿于怀,盼了几个月的奖金成了别人嘴里的肥肉,不生气的是傻子。想了几次落井下石的阴着都被小鸭轻易化解,且小鸭因此还在公司内越来越得人心。连她亲叔叔黄经理都奉劝她,心眼放宽点,别整天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成绩就眼红的不行,看人家小鸭来公司比你晚,看人家这业绩直线上升,口碑不管是在同事还是业主口中都是呱呱叫,你再任意妄为,恐怕我都保不住你了。
黄梅气哼哼的哐嘡一声重新坐在转椅上。办公室内的空气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鸭鸭小姐!”恶心死人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臭不要脸的老男人的声音,将僵冷的空气打破。一张又白又厚的大肥脸掩映在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中,嘴唇咧到后脑勺上,眼睛眯成两条细长细长的线,“请问今晚鸭鸭小姐有时间吗?”
小鸭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没有抬头,“小于,售楼处哪里还有地方摆放这些鲜花?”
小于有些难为情的说,“各个办公室都塞满了,就,就……还差卫生间。”
“麻烦你帮我插到卫生间吧?”
“这不太好吧?”小于试探性的和鸭鸭商量。这么贵这么美这么香的花儿扔到卫生间,太不可思议了,亘古未闻!
后面正在斗地主的黄梅已经在和另一位同事捂着嘴巴窃笑呢,送了这么多花,收了那么多花,看小鸭最后如何收场?
“有什么不好的?”小鸭麻利的起身抱起玫瑰花向卫生间走去,三下两下马桶内飘起了片片娇美的花瓣,摁了一个白色旋钮,花瓣顺水进了下水道,残香余留。几秒钟后她重新站在朱耀祖面前,“谢谢啦!”
一句谢谢让朱耀祖美的屁颠屁颠的,大脑袋还不停的晃,“别客气,咱们谁跟谁?”
“今晚有个晚宴,一群好朋友聚聚,鸭鸭小姐能否赏个脸?”
“晚宴?好玩吗?”小鸭眨巴着眼睛问。
“当然好玩了?”
小鸭一拳锤在桌子上,“好玩就去,丫的。”
朱耀祖伸出一只手犹疑着欲握住小鸭粉嫩的拳头,“嘿嘿,老朱就这么定了。到时去接我。”粉拳化成玉掌拍在朱耀祖的肩上,力道不轻,朱耀祖也感觉不出任何恶意,反而倍感亲切,总算与这个丫头有了一次隔着衣服的肌肤之亲,一火车鲜花没有白扔。嘿嘿,想想今晚的宴会心里就忍不住的痒痒……好梦将圆即可圆。
九牛一毛
秦杨磨叽下班后一直在卧室捣鼓的小鸭,“折腾什么呢?也不吃饭?”
小鸭埋在衣服堆砌的小山中,也不回话,自顾自的寻找晚宴上更适宜自己的衣服。
邻居朱越洋懒洋洋的端着一碗面条过来,边走边扒拉,“你家鸭子又神经呢?好好管教,不管迟早要飞——”
“呸呸,你个乌鸦嘴。”秦杨连啐他好几口。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满口跑火车。
叮咚。
什么时候还有人拜访,秦杨没好气的咣当拽开门,厉声问道:“谁?”
大束红艳的玫瑰花下露出半张又肥又白的脸,脸上裂开核桃皮般的皱纹,声音亲热的让人浑身发冷,“鸭鸭小姐在家吗?”
“有话快说——有——”屁字没好意思说出口,看这人年龄怎么也在五十岁往上,说不定就是自己未曾谋过面的岳父,或者岳父一辈的亲戚,不管是不是,先收敛一点,万一倒霉真撞上小鸭的大舅二舅之类的,后果不堪想象啊。
秦杨多长了个心眼,脸上由冷漠冰山瞬间化为热情沙漠,“你是小鸭老家的亲人?”
那人也不说话,头一低,矮胖的身子从秦杨的胳肢窝下钻过来,“鸭鸭!鸭鸭!”
“你想干什么?”胖子由于刚刚爬了一段楼梯,身不负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鸭鸭,弄好了没?”
抬头一看,对面又一位小伙子正对他怒目圆睁满脸嫌恶之情。
胖子朱耀祖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在这儿?”
朱越洋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问:“这句话我应该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朱耀祖同志。”
朱耀祖也毫不示弱的昂起头,“我是来找我的鸭鸭,鸭鸭——”他抻着脖子朝卧室喊。忽而又心有余悸的对朱越洋说:“鸭鸭,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废话,我怎么会交那种没有水准的女朋友。”
朱耀祖咧开大嘴哈哈乐了,“那就好,那就好。”
小鸭蓬头散发的从卧室三步并作两步蹦出来,“老朱,你来了?”
朱耀祖笑眯眯的递上玫瑰花,“刚到。你慢慢准备,我不急,反正咱们有车,正好来考验考验我新换的那辆路虎揽胜,超车水平咋样?这车老便宜了,才一百四十多万!”得意忘形的眼神扫了旁边两个对自己不屑一顾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一遍。
两个小伙子瞪得铜铃大的眼睛萎靡的没了颜色。
小鸭调皮的说道:“哎呀,真是太便宜了,这只相当于老朱您的九牛一毛哇!什么时候我也拔您一根又短又细的毛,弄辆小雨燕玩玩?”
朱耀祖拍着匈部肥肉大笑,“雨燕不行,那也叫车,顶多算作交通工具的一种,颠起来还不如骑自行车舒服呢?要弄损死也来一辆小宝马?”
小鸭美滋滋接过鲜花,吩咐秦杨:“还不把花插上?”
秦杨一边撅着嘴正生闷气,一动未动。
朱越洋上前抢过小鸭手里的鲜花,笑嘻嘻的说,“插什么插!虎妞最喜欢玫瑰了,今天让它过次情人节。”大把花束被识趣的虎妞叼着,小肥屁股一扭一扭的回到自己小狗窝中。
气质
小鸭在卧室折腾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可心的衣服,想穿清清送的那件紫色贴身小礼服又有点舍不得,好姐妹送的东西总觉得珍藏起来才会更有意义,何况朱耀祖那个丑八怪也不配自己如此兴师动众。
拢了拢头发,随手用一根丝带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抻了抻身上的天蓝色t恤,对镜转了一圈,自我感觉良好。
来到客厅,三个男人不知为什么事情正斗的面红耳赤?
朱耀祖:“洋洋,你最近工作顺利吗?钱够花吗?”
朱越洋:“我与你已割袍断义,我的事你少管!”
秦杨:“不要有几个破钱就四处假惺惺施舍,我们哥们不吃你这一套。”
小鸭也不理他们的争论,照着朱耀祖的臀部就是一脚,“还走不?”
朱耀祖乐颠颠的说,“走,走。”回头不忘向秦杨二人挥手再见。
秦杨铁青着脸,一跺脚,大喝一声,“小鸭!你今天若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就永远不要回来。”
小鸭还没来得及说话,刚走出门两步的朱耀祖又闪身回来,指着秦杨说:“是真的吗?是真的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鸭,我们走,不要走一步,走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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