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不在乎姑娘是否是处女的。
可是寨主说,紫仓的人在乎这些。
玩弄女人的高手说,处女并不好玩,她们太紧了,而且什么也不懂,连大腿也不会张,只会像一条死鱼一样地在男人身子下面喊疼。紫仓寨子的处女被送到我房间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她在屋外就被脱光了衣服,经过沐浴后光溜溜地滑进了我的被窝,双手捂着胸,她的胸太小了,小笼包似的,我一个晚上都在劝她把自己手拿开,教她把大腿自然张开,臀部抬起来,还有接吻的时候要懂得吸吮对方的舌头。我被累得把正事都给忘了,直到黎明时分才硬生生地进去。那个姑娘在我完事后缩在被子一角嘤嘤地哭泣,而我却很快就睡着了。
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愿意找处女上床了。
我坚决要求紫仓寨主给我找个不是处女的女人来,我的要求叫寨主颇为奇怪,他眨巴着迷惑的眼睛说,怎么了?二少爷,紫仓的处女也没有资格伺候您了吗?
我连忙向寨主道歉。我说,寨主,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个女人,随便要个女人就行了,你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长官家的声誉,即就是为了这一点,我也不能总是给您要处女。
紫仓寨主看着我,惊奇地说,大少爷可不是这样的。
我说,那大少爷是什么样的?
寨主说,大少爷是喜欢处女。
人的爱好不一样,这很正常。
是的,二少爷说的对极了,可是有的人喜欢的是别人的宝贝。
我笑了,紫仓寨主也笑了。
三天后,我准备回到村子里去,紫仓寨主送给我了一尊黄金雕成的老鹰,他是把礼物悄悄塞进我的行李的,我回到家才发现。在此之前我从未收到过如此值钱的礼物,以前一些寨子的首领也曾给我送过礼物,可是那也只限于银手镯、银项链抑或怀表之类的小玩意。我在心里说,紫仓寨主真是大方。
我不知道该把我平生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放到哪里去,我先是把它藏在了床下,又放进了橱柜,可是我总觉得不安全,我的屋子太小了,随便一个人顺手就能把它翻出来。一个傍晚我都在想着这件事情,金鹰像烙铁一样压在我心上。我并不是害怕别人知道我有了一只值钱的金鹰,我害怕的是有人知道金鹰是紫仓寨主送的,秘密本身并不是秘密,谜底才是秘密。
这天晚上,我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带兵官去,我把金鹰揣在怀里,像往常一样挎着短枪出门去巡逻。
带兵官看到金鹰,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他说:二少爷,紫仓寨主把他的老命压到你身上来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在巴结你,他在巴结未来的地方长官呢,二少爷,他认准了您。
我对带兵官说,我当然知道紫仓寨主的意思。
带兵官很高兴,他说:连老谋深算的紫仓都站在您这一边,那些愚蠢的寨主就更不用说了,这样,您应该多去几个寨子,以让您的支持者赶紧表达出他们的敬意,要不,说不定会引起他们误会的。
我说:可谁又知道紫仓寨主是不是也送了个同样的金鹰给我的哥哥。
紫仓的百姓又不是生活在金山上,一个金鹰就足以让他们心疼了。
带兵官接着说:二少爷,您要赶紧去其它寨子收获那些属于你的忠诚了。
我把我的金鹰让带兵官带走了,我让他把金鹰放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连一个多月我都在各个寨子之间巡游,我只带了几个简单的随从,完全是欣赏风景似地游来游去。正是初秋的季节,庄稼熟了一半,正香着,一个寨子和另一个寨子之间的广袤田地里,全都飘着谷物的香味。一些人在田里干活,他们看见我,向我招手,我的士兵则在急速行驶的马背上向他们打着唿哨。
我去了地方上所有的寨子,从南到北,一个也没绕过。我对那些寨主说,秋天来了,我来看看勤劳的人们,同时把长官老爷的问候带给你们。我会在每个寨子都住一个晚上,当然,每晚我都不会少一个新鲜的姑娘,第二天一早我就亲自到寨主的房间里去向他道别,我说,我要在秋天结束之前走完地方上三十家寨子,所以我不得不抓紧时间。
第三部分 … 可以和女人交欢
第三部分 … 可以和女人交欢 让我吃惊的是,每个寨主都给我准备了礼物,他们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物交到我手上,眼睛看着我,说,愿上苍赐予我们福气吧。寨子里的土牧师向我的头上撒着圣水,表情严肃得叫人想笑。
在晚秋到来的时候我来到了我们地方的最北面,我首先看到了锅光寨子,在那里我停留了一个晚上,和其他寨主一样,锅光寨主隆重地欢迎了我。
锅光寨主送给我的是一双金光灿灿的鞋子,他说,这双鞋子是专门按照二少爷的尺码来做的。
我笑了,我说,金子做的鞋子会让我走不动路的。
告别了锅光寨主,我就到了最北边的木棉寨子,这里也就是我的嫂子木亚的家乡,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木棉寨子了,最近的也是唯一的一次就是,多年前我去北部送粮食时候路过这里,不过我的马刚一进木棉寨子,他们的人还是认出了我。很快地,就有一支队伍从寨子里出来迎接我。人们说得没错,木棉寨子的姑娘不仅多,而且漂亮,寨子的道路两边迎接我的全是美丽的姑娘,她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腰肢轻浮如蔓,身材好极了。
在寨子前,迎接我的木棉寨主抱着我说,二少爷,您是从锅光寨子来的吧?只要您还记得在北边的偏僻地方有个木棉寨子,我就知足了。
我在木棉寨主宽大有力的臂膀之下说,我怎么会忘记木棉寨子呢?你看看你们苹果园里那些红得像灯笼的苹果吧,它们的香味都传到首都了。
木棉寨主把我迎进了他的院子。在大门前,他看到了我的士兵们身上背着的鼓囊囊的包袱,他说,二少爷的行李可真多呀。
于是我说,一路上人和马都要吃东西的。
木棉寨主笑了,他说:二少爷在自己土地上还用得着为吃的东西操心吗?
木棉寨主抓住我的手,拉着我走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宴会。
宴会上所有人都向我涌过来,他们围着我,热情之极地把酒杯伸向我。陈酿的苹果酒散发着浓浓的香味,苹果酒喝下去的时候就像酸甜的饮料一样,可不要一会我就开始发晕,脸变得红红的,腿站不住,可是那些载满香酒的杯子还是不断向我伸来,我不加拒绝地全部接了过来。美丽的姑娘太多了,我不愿让姑娘们觉得我不能喝酒,我费力地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喝了很多杯,直到最后我再也支撑不住了,晃晃悠悠倒在了一个姑娘的身上。木棉寨主就当场拍着我的肩膀说,二少爷,你真有运气,寨子里最有魅力的姑娘今晚属于你了。
我被那个姑娘搀回了房间,她把我放进洁白的浴缸里,浴缸里热水是准备好的,水面上漂浮和荡漾着深秋里盛开着的黄菊花。在替我脱光衣服后,姑娘和我一起躺到了水里,她滑腻的身体像蛇一样缠住我。
我要窒息了,水和女人同时漫到了胸口,在那摇摇晃晃的醉感之中,我沉到了海底,又被某种力量托起,这是一次漫长的深海旅行。
要是不来木棉寨子,我还真不知道在水里也可以和女人交欢呢,那姑娘像条鱼一样压在我身上,就那样一滑,我就滑了进去。这感觉真好,这个姑娘的技术也真好,她在我身上完全像个骑术一流的牧马人一样驾驭着我的欲望,她甚至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的身体,从而总能在我坚挺的时候用力,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停下来,浴缸里的水被我们折腾出去了一大半。最后,我在一阵急促的呻吟声中完成了自己。姑娘从我身上下来,她说,二少爷,你真棒。
然后,姑娘把我从水中捞起来,擦干我,我在疲惫中很快睡着了。
我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我的几个士兵早就在屋前等着我了。他们说,少爷不是吩咐说每个寨子只呆一个夜晚吗?我敢保证,我的士兵们昨晚也要姑娘了,看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全都泛着青。我抬头看看太阳,秋天的太阳刚好架在头顶,白的。我说,看来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了。
士兵随即说:是的,二少爷,下午了。
我于是决定今天不走了,昨晚那个姑娘为我端来了丰盛的午餐,她说,木棉老爷带着人出去了,他给二少爷打野味去了,木棉寨子在苹果熟的时候会有很多野物出现。
我问,那你们这里有什么野味呢?
姑娘却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我把一只鸡翅膀递给了姑娘,我说,昨天晚上,你辛苦了。
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真有意思,只是换了时间和地点,她就懂得脸红了,我在她身上没有看出来一点儿昨晚风骚的样子。我想着:难道这就是女人吗?在黑夜里开放,在光明处害羞。
吃完午餐我又在房间里睡了一觉,这一觉我没要那个姑娘陪,我叫她在木棉寨主回来后就把我喊醒。我要休息。
我是自己醒来的,在醒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姑娘坐在我屋前的台阶上打瞌睡,涎水从她嘴角淌出来。
木棉寨主回来了,他的马背上挂着兔子和野鸡,我看见了他,向他走了过去。木棉寨主把野物交给一个下人,让他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去,他吩咐说,他晚上要和聪明的二少爷喝酒。
木棉寨主说:二少爷,今晚,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要。
我说,是不是连姑娘都不要呢?
木棉寨主拍着我的肩膀笑了:如果二少爷想要的话,我会让全村的姑娘排着队的等候您的挑选,您也许并不知道,木棉寨子的姑娘喜欢二少爷都快要疯了。
可是寨主的千金却嫁给了长官家的大少爷,而不是我。
第三部分 … 难道这就是女人吗
第三部分 … 难道这就是女人吗 现在,我真想再有一个女儿,可是问题是,我老了。
难道寨主觉得自己老了吗?看看你马背上的那些兔子吧,它们可不这样认为。
我和木棉寨主在对话中找到了乐趣,我们会被自己的谈话弄得不时的爽声大笑,在我的记忆中,能够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露出自然笑容的人太少了,所以,那时候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木棉寨主。
当晚,我美美地享受了一次充满木棉风味的野味大餐,我就像只贪娈的老鼠遇到大米一样地吃了个饱,动物油和酒把我的衣服彻底弄脏了。喝完酒后,我晃着脑袋对木棉寨主说,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回到村子里去了,您要有什么要让我捎给大少奶奶,也就是您的女儿的话,尽管吩咐就是。
木棉寨主想了一会,说,二少爷,那就麻烦您告诉我的女儿,我想念她。
我走的时候,木棉寨主一直把我送到了他们和锅光寨子的分界处,不过,他没有给我礼物。
初冬一来,天就开始变凉了,早晚时分,露水把草在村子里的所有角落,营房里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被珍太太派了出去。珍太太说,这是村子里数年不遇的非常时期,我们得要保持时刻的警惕。
冬天已经到来。这天早上我看到了霜,晨霜打白了田野和屋顶,仔细感觉,能发现温度已经下降了一大截,冰凌在地表处集结起来,透明的碎花似的,枯叶开始飘落,一晚上落了厚厚一院子,沉闷的季节不期而至。
一早起来,我先是去城堡前陪着士兵们进行了一次晨训,出了一身汗,然后我就去洗澡。我听带兵官说,为了训练战士的韧性,军官经常让士兵在深冬里洗冷水澡,所以这个早上我决定洗个凉水澡。水冰得刺骨,叫人不敢靠近,我在浴室里站了很久,直到外面有人催促我,我才咬牙将一桶凉水顺头浇了下来,脑袋顶部立刻有一阵眩晕袭来,随即,空白占领了我全身的感觉末梢,血液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恢复知觉,我首先听到了水流的声音,水在皮肤上流淌的声音,细细簌簌。
冰冷过后,热气开始从我体内往出冒,这样我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了,最初的寒冷被我散发出来的热气驱除而走。怪不得带兵官说,最好是用寒冷来战胜寒冷。
我在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浴室门被人强行撞开了,我刚想开口喊人,就被那人扑上来捂住了嘴巴,他太用力了,我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出了血,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咫尺的地方对我说,是我,弟弟。我听出来了,这是哥哥的声音。
我的哥哥逃出来了。
我说,你是逃了出来的吗?
他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他把我放在浴室桌上的枪一把就抓在了手里。他说,弟弟,我们的机会到来了,那个女人要做女长官,她连我都敢关,她想造反了。
我说,可是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杀人了吗?
哥哥来气了:这是我们的家族,而不是那个女人的,没有人能够把一只雄鹰困在它自己的巢穴里面,雄鹰只会在蓝天上飞翔,现在,雄鹰要起飞了,告诉你吧,你能带着人闯进后院,那别人也能。
我说,谁?
哥哥笑了,说,我们聪明的管家。
我说,难道你们动用军队了吗?
哥哥说,是的,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他们把枪口对准了我之后。
没有人把枪口对着你。
第三部分 … 平静美好的日子即将回归
第三部分 … 平静美好的日子即将回归 你没看见我在黑房子里被关了三天三夜了吗?
珍太太现在代表的是地方长官,她有权这么做。
弟弟,你真傻,地方长官能被一个女人代表整整一个秋天吗?
接着,哥哥凑近了我的耳朵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父亲是不是还在首都。
他不在首都还能在哪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已经不在了。
哥哥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脱口而出: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然后我说,你又犯错了。
哥哥摸摸我的额头,说,弟弟,你害怕了吗?
我并不为自己感到害怕,应该感到害怕的是你。
笑话,我会害怕一个女人吗?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会害怕他。
哥哥看来还没有从愤怒中走出来,他咬着牙,说要像对待叛贼那样结束掉珍太太。他说,这是我们兄弟目前最应该做的。在他说话的时候,他手中的枪口恰好对着我。
枪口黑洞洞的,深不可测。
我说,我的哥哥,你在威逼我吗?
我这么一说,哥哥把枪收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把枪还给我,而是别在了自己腰里。他像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一样抢走了我的枪,从浴室跑了出去。我听见了他吆喝人的声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我听到有人把浴室的门锁了起来。
现在,我被锁起来了。
在我意识到自己被关在浴室了之后,我的身体停止了向外散发热气,因为我事先并没让人打开暖气,所以这个时候浴室里显得有些寒冷,地上全是水,我在里面费力的摇晃门框,可是外面却沉寂一片,一个脚步声也没有。
哥哥把长官护卫队的人绑了起来,他把他们全部关进了城堡下面的牢房里。最后,他带着士兵来到了珍太太的房间,可是他并没有发现珍太太。房间里空无一人,茶香袅袅地飘扬着。
哥哥抽着鞭子说,这个女人逃跑了。
想要代替长官老爷的女人逃跑了。一些士兵迅速地被召集起来,被集合的士兵齐刷刷地站在长官府院内的空地上,听着大少爷的训话。哥哥说,背叛长官家家族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随即,这些士兵就被派到村外的各个方向,追捕珍太太去了。还有一部分,在村子的街道上挨家挨户开始了搜查。
我在浴室里听到了他们跑步的声音。
太阳出来了,阳光像剑一样刺穿了冬日的晨雾,雾气开始散去,冰凉正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若游丝的温暖,不要多久,那些雾气就全部散尽了,一个清晰的平原世界又出现了人们眼前。这时,城堡顶上的士兵向人们发出了一声尖叫,看,长官老爷的队伍。人们抬眼往南望去,是呀,我爹的卫队出现在了村口。奇迹发生了,长官老爷出现在了村口。
一阵猛烈的枪声在村子上空回荡过之后,牧师和士兵急忙开始列队,管家和带兵官同时出现在了村口的空地上。人们慌慌张张地放下手里的活,往村口赶去,他们互相提醒和催促着,长官老爷回来了,可是他回来的是如此地突然,我们都没做好准备呢。
天呐,看看长官老爷不在的时候,两位少爷把村子弄成了什么样子。
正在想尽办法搜查珍太太的士兵们知道长官老爷回来了,他们一个个都跑回了营房。
听到村南密集的枪声后,我开始奋力地敲门和叫喊,我要让人赶快把我放出去,要不一会我爹知道了他的小儿子被大儿子关在了浴室里,他会生气的。幸亏,一个家奴听到了我的声音,打开了浴室的门。他说,二少爷,老爷回来了。从他的语气我可以判断他早就知道我被关在浴室里,我斜了这个老仆人一眼,匆匆地向村南广场跑去。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冬天的太阳挂在头顶,阳光白白的,柔和舒适。
我爹被许多人围在中间,他看起来气色很好,脸色红润,皱纹变浅,胡须也比以前少了花白。我爹看到我,他说,我的儿子,我有整整一个秋天没有见到你了吧,你变得比以前强壮了许多。我则说,已经不止一个秋天了,还得要加上少半个夏天呢,首都的水土让父亲变得更年轻了。
我爹说,是的,我的病好了。
这时我的哥哥也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满脸大汗,他甚至连马鞭也忘了交给奴仆,而是自己提在手里挤到了我爹面前,搂着我爹的肩膀说,父亲,您可回来了。我爹也揽住了哥哥的肩膀,他颇为新潮地在哥哥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见面要接吻据说那是西方国家的礼节,我爹在首都的半年生活让他学会了外国人的礼节。碰过哥哥的额头后,我爹双双握住了他两个儿子的手,他的目光中充满疼爱,这久违的目光让我的心里忽然之间温暖之极。
长官老爷拉着我们的手走回了长官府,一路上我们都被人围着,人们欢呼着我爹的名字,庆祝他的健康,有许多次我们被人潮挡着不能前进,卫兵组成的人墙完全不能阻拦他们热情的力量,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夹在人群中无法自制的感觉,我们就像大海上的小舟一样被浪打得东摇西摆。我们很快就被冲散了,长官老爷被狂热的人们卷走了,而长官家的两个自命不凡的少爷则被留在了人群之外。
最后,人们冲开了我爹身边的卫兵,直接把他扛上了肩头,在大片涌动的人头之上,我爹和人们震天的呼唤声混合在一起漂向长官府。几个人把我爹架在肩上飞快的跑了起来,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尖叫声惊动了村子里所有的人,于是那些还没来得及出门的人也快速涌了过来,加入到了欣喜若狂的人群之中,和他们融为一体。
人们说,仁慈的长官老爷终于回来了,平静美好的日子即将回归。
第三部分 … 真是一个发生奇迹的时代
第三部分 … 真是一个发生奇迹的时代 而我爹则在人潮中央始终保持着他温敦的笑脸。
这是一次自发的盛大无比的聚会。它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也就是说,从村南城堡到长官府的这段路程,人们总共走了两个小时,往日,这条路我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走完。我爹回到家的时候,身上狠狠地出了一身汗。人们站在街道上怀着依恋的心情目送他走进了长官府的大门。
带兵官悄悄对我说,这是民意,老爷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不可动摇。
而我则说,只有那些愚蠢的人看不到这一点。
进了大院,一切就安静了下来。士兵们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过道上,道路被扫得干干净净,只有几片新落的枯叶在微风中浮动。
我爹操着和往常一模一样的步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边走边和管家说话,只不过他走得有些快,越来越显胖的管家为了紧跟着他,已经气喘吁吁了。在走近他的房间时候,我爹忽然对着管家说了一句话,我爹说,珍太太呢?我在人群里没有看到她。
我们全都吸了口凉气,缄默不语。
我爹跑进了他和珍太太的房间,我听见了他在屋子里呼喊珍太太,过了一会我爹从房间里出来了,他脸上带着愠怒,目光锐利地问:珍太太呢?我爹首先将这个问题抛向了哥哥和管家。
初冬的午后,汗水从哥哥和管家的脸颊上淌了下来。
管家吱吱唔唔地不敢说话,而大少爷则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爹把头转向了带兵官,这样,所有人也都把头转向了带兵官。我爹说,带兵官你说吧,你可负责着村子里所有人的安全,要出了事情的话,法律会毫不留情给你惩罚的,谁也不能逃出法律的制裁,这是我们的总统刚刚对我说的。
带兵官却也嗫嚅着无话可说。
最后,我爹的问题轮到了我的身上。我爹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我,在我耳畔说道:孩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忍受不了那种目光,往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却随即朝我走近了一步,我们离得更近了,我完全处于他的鼻息之内。
我不得不说话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能够说什么,因为早上到现在还没有进食,我肚子里空荡荡的,胃在收缩,肠胃连续的发出了一阵抽搐的疼痛。
我把在场的人全部扫视了一遍,在和带兵官的目光相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带兵官的意思是叫我也不要说话,而管家和哥哥,他们都把头低着。
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我必须说话,我张开了嘴巴。
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樱桃,樱桃,老爷回来了。
珍太太的声音。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珍太太面带笑容的从后院拐角处闪了出来,缓缓地向我爹走来。
这真是一个发生奇迹的时代!
end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