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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上门女婿的黑色童话|作者:踩着阳光去|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4:29:54|下载:上门女婿的黑色童话TXT下载
  我的待遇等同于普通村民,可以分到一百平方面积,陈文贤和李玉桂一个是村里###、一个是村委干部,每人可得一百五十平方,月萍是独生女,可得一百五十平方,将来我和她生下孩子,还能得到一百五十平方。李玉桂又帮我妈办理了入户手续,我妈现在也有幸福村村民户口,照样能分到一百平方。

  按照今年村里的效益来看,每个村民可得十八万左右的年终分红。我是无业游民,每月可得村里一千五的补助金,全年两万左右,年底我和我妈有总计三十六万的分红。目前正在建造公寓,我和我妈各有一套一百方的公寓,我要求两套合一,等房子造好后我妈就能住两百方的公寓。那个地段的房价已突破每平方一万元,就算将来发生变故,我和我妈至少还有一套价值两百万以上的商品房。

  本来我不想算得这么细,我是个很大大咧咧的人,对数字不敏感,可我不是被逼上梁山了么,只能斤斤计较,不然就争取不到我和我妈的利益。

  环境因素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明显的,曾几何时我是个志向远大的人,我想做科学家、做音乐家、做画家、做设计师,虽然到最后做成一个无业游民,我也没多大的抱怨和不爽。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我失业还有一千五的工资,年底有十八万的分红,还能开着别克去兜风,就连油费都能报销,没事陪几个村里的富婆打打麻将,和丈母娘逛街,陪老丈人应酬。这对于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来说简直是最美好的生活。

  本来我准备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直到我和月萍的孩子出生,以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幸福村吃幸福村,十分和谐地过完一辈子。可是谁叫上门女婿这活儿不好干呢,它在别人眼里带有一定程度的歧义,说得委屈点就是个弱势群体,说得直接点就是一种目的明确的交易,用男性的尊严换取幸福生活。

  每次回家见老爸他总是向我要钱,说我把老妈伺候得像皇太后,他这个爸却没一点好处,还有弟弟的儿子,我作为伯伯应该给侄儿准备一下,将来读个名牌幼儿园。我只能苦笑,我每月只有一千五,就连老爸的退休工资都比我高,居然还问我要钱!

  每次跟老哥们聚会,一个个兴致勃勃问我的经济状况,我说除了二十万礼金就是一辆别克君威,礼金给老妈,车子归我,还有村民户口,就这些。他们全都摇头不信,说我故意隐瞒,意思是吃软饭没有吃成我这样的。我只能苦笑,我连自己的姓都不要了,什么名誉声望都没了,他妈居然说我吃软饭!

  每次跟陈家亲戚出去吃饭,叔叔指使我干这个、婶婶指使我干那个、姑姑指使我干别的,我老老实实干完所有的事,正想休息一会抽根烟,他们又说不能抽烟,要保证孩子的质量,意思是我和月萍生下孩子才算完成任务,我来这个家就是为了生孩子,否则我就不配得到这么多好处。我只能苦笑,有啥好处啊?我咋看不见好处啊?你们也意思一下啊!

  我的私心慢慢膨胀起来,这是环境逼的,也是我思想觉悟不到位,人人都说我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可我一点好处也没看见,只好主动争取。

  他们说我吃软饭……咳咳……那就吃给他们看。

  不吃白不吃。

  第六章 两个世界(上)

  嗯,让我最后一次回忆往昔——

  我妻子陈月萍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一百十八斤,这个块头在普通女人里足以鹤立鸡群,事实上我对她的第一眼好感也来自她的外表,这种神秘而又带点震慑力的风格令我非常感兴趣,实不相瞒,第一次和月萍相亲的时候,我上面半个身子和她侃侃而谈,下面部分居然微微勃起……

  正因如此我才迅速进入婚姻程序,能令我初见即勃起的女人实在不多,简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后来我得知,原来月萍找老公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要是个健康的、高大的、漂亮的、本地的、比她大三岁以上的、有点爱心的就行。这是她和她妈私下拟定的标准,没对她老爸说,所以她老爸给她找了一个不高大的、不漂亮的、外地的高材生,她却挑选了我,我十分幸运地避开所有弱项,成了她的丈夫。也很不走运地成了岳父大人的眼中钉。

  这个家庭比较奇特,陈文贤性格阴沉,很少有笑脸,总是在那计算他的收入和利润。陈月萍也不是凡人,不该笑的时候她会笑、该笑的时候她又扳着脸,脑细胞特别发达,总是习惯性沉思。只有李玉桂像个正常人,性格开朗,豪爽大方,对我也很好,平时我和她说的话比月萍还多。

  月萍在陈文贤公司上班,老爸是总经理,女儿是副总,看似小公司,其实掌管着许多财产,至少也有几百万……谁知道呢,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财产。

  结婚办酒那天我的表现很不好,整晚都在和兄弟们喝酒,或者陪老妈说话,等陈文贤让我去亲戚朋友那边敬酒的时候,我已差不多喝醉了,这让陈文贤很没面子,幸好亲戚朋友和村干部们对我挺有好感,认为我不是个花天酒地的男人,月萍找到了好归宿,云云。才算脱离危险,陈文贤没有当众责难我。

  当晚洞房花烛,我的酒劲挥发了一大半,已经能享受丈夫的合法权益,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和月萍上了床,正要脱她的衣服,她却摇头说:不行,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问: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月萍说:数红包。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就和月萍在床上数红包。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数目的红包,足有二十八万人民币。幸福村不愧为本市首富村,村民们送的红包最少也有三千块,一般都是五千左右,多的有八千。相比之下我的亲戚朋友实在寒酸,亲戚一般只送六百,哥们送一千。

  我强行压制心里的喜悦,说:数目挺多的,呵呵,呵呵。

  月萍一边记录送红包的人名和数目,一边把这些钱分成三份,说:二十五万给我父母,两万给你父母,一万是你的。

  我愣了半晌,说:这个……什么意思?

  月萍说:这二十五万是亲戚朋友和村里邻居送的,将来人家结婚了要送回去,还是让爸妈保管最好,这两万是你家亲戚朋友送的,让你妈保管,这一万是你那些兄弟送的,你留着吧。

  我还是接受不了,二十八万金额压缩成一万,令我特别失望,说:咱不能这么算,亲戚朋友送咱们红包,以后咱们自己还,不用给你爸妈保管,你看……能不能……呵呵……

  月萍摇头说:不行,这是早就说好的,明早我就把钱交给爸妈,你收好三万块,快睡吧。

  我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停止打这笔钱的主意,改为打她的主意,说:好的,咱们脱衣服。

  月萍又摇头说:不行,你身上满是酒味,今天累了,明天再说。

  我说: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它有特殊意义,来来来,我给你脱……

  月萍十分严肃地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不希望被一个醉鬼夺去,请你配合。

  这样啊……唉,看在第一次的份上,我就不强迫你了。于是我只好倒头大睡。

  第二天终于迎来盼望已久的时刻,多么新奇的经历,月萍比谁都简单,我的第三个“月”居然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我在她身上亲吻抚弄的时候,她说:不舒服……

  我和她裸裎相对箭在弦上的时候,她说:不舒服,你下来……

  我仰面躺下,看着她在我身上生涩而又坚决地动来动去,好像即将英勇就义的女烈士,我的身体就是她的坟墓。

  于是我慢慢教导,告诉她怎样才是正确的、怎样是难受的,我让她深刻体会“曲径通幽”的含义,还有“渐入佳境”的含义,以及所谓的“灵肉交融”。

  月萍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她是个很固执的女孩,或者说是个很自我的女孩,她心里早已给自己编排了程序,不允许我指手画脚。

  她深吸一口气,坐上我的身子,神秘的眼睛陡然变得单纯清明,然后狠狠坐下……第二华人站

  第六章 两个世界(下)

  当她用一种比她身子更沉重的方式在我身上起伏的时候,我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月琴和月秋的影子。

  我突然明白了三个“月”的共同点,虽然有点牵强,可是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奇妙的巧合。

  我有过很多女人,有的很羞涩,有的很性感,有的很风骚,有的很温柔,我总是很轻易地征服她们,又很无奈地被她们抛弃,化为一个简单的词汇,就是“主动征服”。

  三个“月”和她们之所以不同,就是这种态度和方式的互换,月琴主动出击,在发洪水的夏日某一天夺走我的第一次,月秋主动出击,在喝醉酒的秋日某一夜拉我上床,今天月萍照样主动出击,在新婚第二天含泪忍痛和我行使夫妻之实。对我而言也可以归结为一个简单的词汇,就是“被动接受”。

  前两次被动接受使我拥有两个坐标级女人刘月琴和杨月秋,那么今天我再次被动接受,是否意味着我有了第三个坐标级女人——此刻正在哭着挺动的妻子陈月萍?

  月萍是个令我无法看透的女人,她身上有太多不正常不合理的因素,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的性格究竟算哪一类,是温柔、是坚强、是开朗、是阴郁、还是冷漠?她在我身上献出第一次的时候是个很简单的人,留着眼泪忍着痛,身子不断颤抖,双眼一片清澈,可是在她送走痛楚之后,她的表现又变得不合理,不哭也不笑,身子依然起伏,神色却好像在深深思索,不是什么人生哲理,更像陷入难题的那种冥思苦想。

  我是一个如此简单的男人,我有什么值得她冥思苦想?我连和她结婚都带着最明显的目的,就是冲着她家的钱,让我和我妈过上好日子,我连感情都能用人民币来衡量,还有什么复杂的?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月琴至少还会在我身下快乐地哭泣,月秋至少还会在我身下快乐地叫喊,可是我的老婆却没有这种表现,她居然在我身上认真思考,这种神游万里的态度使她和我格格不入,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另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我的精液就这样射进另一个世界。

  真复杂,做爱也能做成这样。

  好像听见我的心声,月萍停止她的思索,向我深深地看来。

  我问:在想什么?

  月萍说:这不是做爱,所以你才会觉得复杂。

  不是做爱是什么?

  你不爱我,所以这不是做爱,我们有距离。

  我伸手把她抱住,让她趴在我胸口,笑道:这样就没有距离了。

  月萍依旧凝视着我,说:我们都是最自我的人,谁也不愿贴近谁,所以我们这样不能称其为做爱,充其量只是房事。

  我说:你希望我向你贴近?

  月萍说:太刻意也是失败的,我不会强求什么。

  我说:顺其自然吧,我睡了。

  我抱着我的新婚妻子进入梦乡,月萍似乎睡了,似乎还没睡,我也懒得在意。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婚姻生活,因为这次做爱跨越两个世界而没有融合两个世界,我知道月萍对我心存不满,不过我不在乎,上门女婿能令老婆满意才怪了,本来就是目的性明确的婚姻,大家各取所需,能生活就生活下去,不行拉倒。

  这是我之前的想法,等我被“逼上梁山”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多年后、也就是此时此刻的我,才明白当初那种想法是多么的错误,周边环境和人为因素导致我的思路走上歧途,其实本来我和月萍之间要简单得多,是我的错误使一件简单的事变得极其复杂。

  不过如果没有这些错误,也就不存在讲述这个故事的必要了。就像我和月萍的第一次做爱一样,如果不是所谓两个世界的跨越,那就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性生活而已。

  如果不是这些习惯性思维和行为,也就不存在什么因果演变,一切都失去意义,不需回味、不需描述,你是你,我是我,精英是精英,###是###,生活是生活,生存是生存,就这么简单。

  …………

  ——好吧,让我们进入故事正题。

  第一章 游手好闲

  午后的阳光洒下来,投在屋檐上,屋檐变得昏沉,投在栏杆上,栏杆变得慵懒,投在躺椅上,躺椅变得疲沓,投在我身上,我更昏昏欲睡,整个幸福村都昏昏欲睡,只有对面老吴家的那只八哥还在兴致勃勃地叫唤“呱唧、呱唧、呱唧……”。

  它叫得又快又紧凑,所以我听着听着就变成了“###、###、###……”

  这么一想我就笑起来,睡意也驱散不少,坐直身子点一根烟,继续观赏幸福村的风景。

  那边有几个外来民工,正在小花园里逗孩子说笑,老吴家的大肚婆站阳台上吃着零食,可怜的上门女婿老吴就在一边晾衣服,不远处有一个漂亮姑娘站在河边打电话,表情恼怒交加,看样子正和男朋友吵架,还有一位丰满的幸福村村姑,坐在老吴家隔壁屋子门口,露出一半胸脯给她的孩子喂奶……

  有时我会涌起很多又恶毒又阴暗的念头。比如看见老吴小两口,我希望老吴突然爆发,把那些湿淋淋的衣服猛地甩在他老婆头上,嘴里大骂:吃吃吃,他妈就知道吃!比如看见那个漂亮姑娘,我希望她和男朋友彻底闹翻,然后想不开跳进河里,结果发现河水太脏,实在受不了,只好换个地方重新跳一回。比如看见那位正在喂奶的年轻母亲,我希望她老公突然出现,一把抢走孩子,大叫道: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跟你姓,我他妈不干了!然后拔腿就走,这女人只好光着大胸脯在那干瞪眼……

  唉,我就是这样的人,时光把我洗得越来越黑越来越坏。二十出头的时候,我看见马路边某个漂亮女孩会感叹生活真美好,看见一座高楼拔地而起会感叹生活真美好,拿到两百块钱的奖金也会感叹生活真美好。八年后却彻底变质,看见马路边的漂亮女孩,我会想这种女人要多少钱才肯卖身,看见高楼大厦上清洗墙面的民工,我真盼望他从高空跌落,正好砸中路过的某个官老爷,结果官老爷被砸成肉饼,民工拍拍屁股走人。

  那样才热闹啊,生活就要折腾才带劲啊,不然成天在这昏昏欲睡,我都快睡糊涂了。

  我曾经是个阳光少年,也曾是个俊美青年,我应该过得丰富多彩,不能天天在这昏睡,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可是我又没资格寻找想要的生活,事实上我连说我不喜欢这种生活的资格也没有,我不得不继续无趣地生活,天天在这胡思乱想,指望着世界大乱。

  老天爷是个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主,我混得差的时候它怎么瞧我都不顺眼,从来不让我顺当,我和我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天在那愁眉苦脸。现在我成为光荣的幸福村招赘女婿,老天爷对我的态度立马转变,什么都不用愁,要啥有啥,除了我需要的精彩之外啥都不缺。

  多现实啊,我现在每月屁事不干还有一千五的补助金,年底能获得十八万分红,家里有保姆,我不用像老吴那些上门女婿一样干家务,最近没事可做,月萍出钱给我开店,就在我家一楼,把原先那个租户赶出去,随便装修一下就改成一家品味不凡的茶馆,每天有许多幸福村富婆和服装市场商户来这儿喝茶打牌,这些人个个都有百万身家,在我茶楼里消费几百块就跟玩儿似的,我没有租金压力,只要承担四个小妹的工资,才开张两个月,还没一点经验,我就轻轻松松赚了一万多块钱。

  老天爷就是这样,我落魄的时候它不给我一点好处,还在我伤口上扎一刀、撒把盐,让我知道它有多狠,现在我成为幸福的上门女婿,它就立马推波助澜,让生活好到不能再好,仿佛在告诉我一个毋庸置疑的道理:你只适合上门女婿这个职业!

  让我对着天空笑吧……哦,天空,你为什么不掉一块陨石下来……

  让我对着大地笑吧……哦,大地,你为什么不来一场地震……

  让我对着人民币笑吧……哦,人民币,为什么你这张纸就有价值,为什么草纸就只能擦屁股……

  让我对着所有上门女婿笑吧……哦,亲爱的兄弟们,好好珍惜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横眉冷对千妇指,俯首甘为招赘郎,我们用姓氏换来幸福生活,我们在昏昏欲睡中品味人生……

  老吴家的八哥很凑趣地跟随我的思路扬声叫唤:“###……#……####……”

  如此的无聊,我只好继续胡思乱想。

  月萍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她天天和我睡一张床,可我到现在还摸不透她的性格。她对我很失望吗?她对自己很失望吗?她也像我一样对一切都提不起劲来吗?可她虽然高深莫测,做的事却很实在,比如对我妈的态度,我曾希望老妈搬来一起住,被陈文贤断然拒绝,我妈只好继续住在那个破墙门里,月萍就出钱把整片墙门都买下来,让我妈做户主,还花钱装修,把老墙门改造得好像别墅一样。可是每次我带她去和老妈吃饭,她却很少说话,外人还以为婆媳之间的千年恩怨又在她们身上重演。真是奇了怪了……

  陈文贤究竟是个怎样的老头?为什么他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他那家公司的所有资料都不让我知道,为了防止月萍透露他的底细,甚至让另一个亲信来管理公司内务,月萍成了天天坐着白拿工资的闲人。难道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明”、和他的“明宇投资”犯冲,老头认为我是他的克星?我有什么能耐?当初他挑选一个高材生做女婿,或许有可能侵吞他的财产,我这种人连几百块人民币都会数错,哪来本事打他的主意?

  这真是个奇怪的家庭,照理说他们只是一户富农而已,也就比一般人多了几百万的存款,其它生活习俗眼界手笔都没脱出富农的格局,为什么搞得神神秘秘?好像我进了这个家会吸干他们所有财产似的,我就是真这么想也做不到啊!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那种善于体会别人心意的人,我这人懒惰成性,很多东西可以想通透,却懒得去揣摩,这样疲疲沓沓懒懒散散过日子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我就是那种一旦形成习惯就再也不想转变的人。

  电话铃声响起: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这铃声是一首流行歌曲,我讨厌这歌,觉得挺幼稚。可是每次我换成普通铃声,第二天月萍就会改成这首歌,她也不跟我直说,反正我一改她就悄悄换回来,问她究竟喜欢这歌什么,她又说她一点不喜欢,只是习惯成自然,于是我就习惯性地一直用到现在。

  我懒洋洋接起电话:“喂,谁啊?”

  那头是我一哥们,名叫李军,说:“阿明,晚上同学会,你吃完饭过来。”

  我立即点头说:“好好好,我一定来,正无聊呢,去哪儿聚会?”

  李军说:“咱们去酒吧喝酒,都是初中同学,在城西的‘70年代乡村酒廊’,八点碰头。”

  我说:“好,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我的精神终于振作起来,同学会是个不错的节目,今晚有乐子了。

  找点乐子可真不容易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第二章 同学会

  “70年代乡村酒廊”是一个很不错的酒吧,不像近来生意火爆的电音酒吧那么吵闹,小孩子不多,来的大多是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听听音乐,喝喝啤酒,很容易放松心情。

  我没撒谎,说去参加同学会,月萍让我早点回家。我开着别克准时来到酒吧,走进大门,老远就看见我几个哥们和一群男女围坐一桌,正自谈笑风生。

  一个红头发的妖艳女子看见我,发出夸张的笑声,说:“啊哟,大帅哥终于出现了。”

  大家向我看来,李军拉我坐下,笑道:“我们来了半个小时,就差你一个。”

  我看看那位红发女子,说:“不好意思,你是……?”

  这女的面露失望之色,叹息道:“亏我一直想着你,你却认不出我,真是伤心呀。”

  靠,你谁啊,我从来就不认得红头发的女人,还是粉红的。

  李军笑道:“阿明,这位可是当年咱们班最出挑的女生,牛一铭,你忘了么?”

  我哪记得什么牛一铭猫一铭,我连当年的美女都忘光了,何况这种大路货。我对那女的堆起笑脸,说:“一铭是吧,你好你好,很久不见,你变化很大。”

  这女的冲我灿烂地笑,说:“王大帅哥终于想起我来了,我好高兴哦,这些年在法国没见着几个中国人,老是回忆当年的校园生涯,你可是我常常想起的男同学哦。”

  我见她准备长篇大论,连忙跟旁边几个男女问好,说:“大家好,我王明,很久不见了,今天很高兴和大家重逢,以后保持联系。”

  咦?好像有一个面熟的女人,还是个非常动人的美女。让我想想……她叫什么名字?

  这女的跟我差不多大……废话,老同学当然差不多大。可是看上去很年轻,一点也不像二十七八的女人,打扮很时尚,穿一件低胸紧身衣,露出深深的乳沟,胸部十分伟岸,旁边一帮大男人总是故作漫不经心地往她胸部瞄去几眼。脸蛋也很漂亮,是那种传统的鹅蛋脸,却有一双很勾魂的媚眼,嘴唇薄而有型,抿出一丝风情。

  我跟她对上了眼,可我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瞧我这人有多懒,连个美女同学的名字也记不住,这会儿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没法开腔说话。

  李军终究是我好哥们,给我介绍说:“阿明,她就是当年咱们班最漂亮也……的女同学,唐雁,你不会没印象吧?”

  嘿嘿,本来确实没印象,老李这么一停顿我就想起来了,这位唐雁当年确实是咱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同时也是成绩最差的女生,初三时就跟社会上的青年在外面混,别的女生还在吃棒棒糖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吃避孕药了,谁叫她漂亮又贫穷呢,这类女生最招人,也容易上手。

  “唐雁啊,”我忙笑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女人十分妩媚地笑了笑,说:“很久不见了,你和原来一个样,还是很嫩相。”

  我没跟她唠下去,又发现一个女人,就坐在她旁边,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个头也小小的,长相比较清秀,但不够引人注目,尤其是坐在唐雁这种美女身边,更容易被人忽略,可说来也奇怪,我偏偏就记得她的名字。

  我说:“你是刘小芳,对吧?”

  这女的怔了怔,失笑道:“你居然记得我?”

  我说:“当然记得,初一那时候你弹钢琴,我拉小提琴,咱俩还一起上台表演来着,对吧?”

  刘小芳很开心地笑起来,说:“是啊,我也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不上课去乐器班练琴,就我们两个有这待遇。现在你还拉小提琴吗?”

  我摇头说:“改学美术后就停下不练了,早忘得精光,五线谱也不会看了,你呢?”

  刘小芳说:“我有时还练一下钢琴,不过也生疏了,没法弹流畅。”

  我细细打量她,她和十多年前没啥变化,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衣着不时髦也不老土,中规中矩,比起旁边的唐雁和牛一铭确实很不起眼,可她也有自己的优势,就是特别耐看,越看越觉得有味道,而唐雁只能带来感观的享受,不值得回味,牛一铭……就算了吧,那一头红毛能让人想起山魈。

  我的兴趣顿时集中到刘小芳身上,她是个小巧玲珑的女人,偏偏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和饱满的胸部,一切特征交集起来,变成一种奇妙的吸引力,我心中赞叹一阵,脱口问道:“你结婚了吗?”

  刘小芳说:“本来前年就结了,后来我未婚夫出国工作,为了将来能有好房子住,只好把婚期延后,明年他回来时再结婚。”

  我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留守太太吧?”

  刘小芳笑道:“才不是呢,我还没登记。你呢?”

  我说:“我结婚半年多了,现在正保养身子,准备生个健康娃娃。”

  刘小芳说:“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吧,不然配不上你这个大帅哥。”

  我笑道:“这年头长得帅的男人一般只能做牛郎,我没沦落到那地步就算不错了,我老婆能嫁给我还是我的福气。”

  刘小芳看着我不说话,旁边的唐雁插话道:“呦,我们的花花公子居然变成了好男人,真出乎意料,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呀。”

  另一个哥们胡荣知道我的底细,他本来就是大嘴巴,这会儿也一样,顺口说出来:“阿明是幸福村首富家的上门女婿,当然得做好男人。他结婚半年多来一直老老实实,可想而知他老婆有多厉害。”

  李军连忙阻止胡荣说下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在场十多个同学都听进耳里,刘小芳露出诧异之色,唐雁和牛一铭更是咯咯直笑,唐雁说:“幸福村是咱们城里最富裕的村子,王明居然能泡上幸福村首富的女儿,可真能耐呀。”

  拜托,幸福村首富的女儿可不是我老婆,人家儿子都读初中了,我忙说:“你们别听老胡的,我老婆家很普通,根本不是什么首富。”

  唐雁笑道:“那你做上门女婿总不假吧,呵呵,滋味如何?给我们说说。”

  我说:“没啥两样,就那么回事。”

  唐雁说:“别的我不管,我正想去常青服装市场做生意,你得帮忙给我联系一个好铺子,行吗?”

  我说:“行,有空过去找我,我帮你看看。”见大家还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就举起杯子说,“来来来,老同学难得聚一聚,我们干杯。”

  干完几杯酒,大家打开话匣子,开始述说各自的经历。牛一铭五年前认识一个法国人,跟他去了法国一个小城市,去年两人和平分手,她带着几万欧元回国。唐雁早就结婚了,还生了个女儿,后来老公去世,她把家产挥霍一空,现在只好开始学做生意,顺便找寻新的目标。刘小芳的经历就简单多了,这些年一直在公司里上班,朝九晚五,和父母一起住,男朋友出国赚钱,她也没啥压力,有多少钱就用多少,日子过得平淡而又充实。

  我没工夫听几个男同学吹牛,心思全在刘小芳身上,直接坐她对面,跟她说起悄悄话。

  “小芳,我记得你和我同年,都属龙是吧?”

  “什么呀,你根本就不记得了,我小你一岁,属蛇。”

  “呵呵,小龙和大龙,差不多,难怪咱俩当年关系特别好,还一起学乐器。”

  “是啊,回想那时候觉得特别有意思,我还偷偷喜欢你来着。”

  “什么?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哪有心思理我呀,你是大众焦点,眼睛看的都是那些大美人,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不是……小芳,其实我那时候也没干什么,也就只能摆个酷,没一点实际行动。”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偷偷关注你,你要真是那种花花公子,我早不喜欢你了。”

  “那年头就是好,你们女孩一点不管男人的腰包,只要长相招人就行,我这种一没钱二没本事的人居然也能做焦点,嘿嘿,让我现在还虚荣一回。”

  “呵呵,王明,你真的一点也没变,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不是结婚了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是,我就一上门女婿,你听说过哪个上门女婿脸皮薄的?”

  “不见得,据我所知,上门女婿自尊心都很强,不能随便揭他的底,所以你这样才特别奇怪。”

  “嘿嘿,天生脸皮厚,我就这样。我在幸福村口子那儿开了一家茶楼,面积不大,就两百平方,不过挺适合谈心,你有空来坐坐,我每天都在。”

  “好啊,我工作不忙,天天在家也无聊,有空我去看你。”

  我为什么这么早告诉她我茶楼地址,就是因为时间差不多了,估计月萍随时会喊我回家。

  果然,没说几句月萍的电话就来了:“阿明,你该回家了。”

  我肚里叹一口气,说:“好吧,半小时后到家。”随后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放风时间结束,我回笼子了。”

  大家愣了一阵,随即喧哗起来,牛一铭说:“好没劲哦,这么早就回家。”

  唐雁叹息道:“王明,看你的外表还以为你有多潇洒,没想到却是个妻管严。”

  我笑道:“我这外表也是早起早睡保养的,快奔三了,特别担心变老,容易吗我?”

  “切,”牛一铭说,“自恋的男人。”

  废话,我除了自恋还有什么可恋?

  我懒得多说,挥手道:“各位再见,下回来我茶楼聚会,我请客。”

  “王明,”刘小芳说,“我也回家了,你有车就送送我,好吗?”

  好啊,求之不得,我说:“保证安全送到家。”

  挥手道别,我和刘小芳结伴离去。

  第三章 小芳

  幸福村是本市最富裕的城中村,村里有不少富家女,这些富家女中有大半找了上门女婿,而这二十多个上门女婿又划分为三档。

  一档是最好的,只有两人,一个“嫁给”村支书的女儿,是未来村长的头号人选,一个“嫁给”幸福村第一富翁的女儿,管理一家规模颇大的家族企业。

  一档是最差的,有十五个人,大多来自外地农村,家境贫穷,老实本分,“嫁入”村子后勤勤恳恳为老婆家做牛做马,毫无地位可言,全家上下任何人都能对他们指手画脚,受尽人间窝囊气。

  还有一档居中,不好也不坏,只有四个人,是本市市民,在家受气不多、地位不低,但也好不到哪儿去,经济基础还是掌握在老婆手里,表面较为和睦。老王我就在这一档中,并且很荣幸地被排在第一位,将来有希望突破这一档跻身最高一档。

  我的茶楼生意稳定,几个小妹很能干,基本不用我操心,另三个“招赘中档同盟”的难兄难弟经常来我这,聊聊大家的共同话题,慨叹世事无奈,男儿汉沦落倒插门,十足憋屈,等等。

  今天他们仨又来了,老吴三十岁,在铁路局上班,老崔二十九岁,无业游民,老朱三十一岁,帮老丈人管厂子,三人常来茶楼白吃白喝,我开业至今少说也被他们吃掉两千块钱,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热闹就好。

  才刚坐定,老吴就说:“昨晚出大事了。”

  我立马兴奋起来,忙问:“怎么回事?快说说。”

  老吴说:“村尾那户江家的女儿也找了个上门女婿,女的叫阿玲,男的叫阿中,结婚至今一直挺好,没啥征兆,昨晚阿中突然发作,拿棍子把他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打晕了,还满村子追打他老婆,后来隔壁邻居帮忙,总算把他架住,不然阿玲可能被他活活打死。”

  我兴奋得手舞足蹈,急道:“就这样?没下文了?阿玲有没见血?”

  老吴说:“没有,只是擦破点皮,听说阿玲家所有亲戚要联合起来告阿中,两人准备离婚。”

  “靠!”我说,“都要离了,那还不打个痛快?阿中这小子太没种!”

  老崔笑道:“老王总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阿中确实有苦衷,阿玲全家都不是什么好货,对阿中指手画脚不算,还又打又骂的,就连家里那条狗的待遇都比阿中强,难怪他会爆发。”

  我说:“他妈的,爆发也要像个爆发的样子,这样算什么?砸几棍子就离婚,那还不如砍几刀!”

  老朱说:“你别这么说,其实你算最好的了,月萍从来不跟你吵架,丈母娘对你也好,就是老丈人稍微有点难弄,那也比我们强得多,你没理由憋屈。”

  我说:“憋屈不是别人看的,是自己体会的,相比阿中我当然好得多,可有些东西还是感觉得到,不是你想的那么轻松。”

  老崔笑道:“老王心气儿高,不想成天泡茶馆,所以老是想不通,我要是能像你这样早高兴坏了。”

  我取出酒水和零食,说:“来来来,咱们为脱离苦海的阿中干一杯,祝他前程似锦。”

  三人笑着倒酒,一起举杯干了。说笑一阵,只见门外走来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笑吟吟地来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小芳。

  “小芳,”我说,“今天这么有空,快坐。”

  刘小芳说:“我正好来服装市场,想到你的茶馆在这儿,就顺路过来看看。”

  我给三人介绍说:“这是刘小芳,我初中同学。”

  老吴和老朱对视一眼,两人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老崔说:“咱们仨喝酒,你们老同学说话找别地儿去,别妨碍我们。”

  刘小芳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王明,你这儿有包厢吗?”

  我说:“有,咱们去里面说话。”

  丢下三人,我和刘小芳来到里面一间最清静的包厢,我亲自泡了两杯茶,取来最好的瓜果零食。

  刘小芳说:“你这茶楼格调挺高雅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笑道:“这儿主要是给人打牌的,不然就没生意了,每天晚上坐满牌友,就跟赌场似的。”

  “这几天我总是回忆起当年的事,呵呵,念头都让那天同学会给勾起来了,我觉得挺有趣的,不过也有遗憾……怎么说呢,本来应该更好,可是我却没有得到……”刘小芳淡淡地说。

  我听出一点端倪,说:“这样也很正常,没点遗憾就不值得回忆了,你别放心上。”

  刘小芳说:“王明,你曾经是个风云人物,现在……这样,会不会感到失落?”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我做了抬不起头的上门女婿,笑道:“也只有你说我是风云人物,我从来没风光过,毕竟家庭环境明摆着,只有那么点实力,一到花钱消费时就知道自己有多穷。现在这样也不错,我老婆很好,我对这种生活没什么不满的。”

  刘小芳说:“你好像认命了似的,不想做任何改变。”

  我说:“没必要改变,我是个很懒散的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刘小芳笑了笑,说:“看来你对婚姻很顺其自然,这点和我不一样。我心里挺害怕结婚的,就这样把自己的青春和终生幸福赌进去,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特别不踏实。”

  我说:“选准人就行,像你这么好的姑娘,谁也不舍得欺负你。”

  刘小芳叹息道:“我真羡慕你老婆,像你这样一个花花公子都能对她死心塌地,不止证明了你对她的深情,也说明她有多么优秀。”

  我很不愿意说这些话题,月萍和我不像普通夫妻,两人思考的时间比沟通要多得多,这种奇特的关系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更不想告诉别人。说:“我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当年我只是在女孩面前摆摆酷,你别把我看得有多厉害,我就一普通人。”

  刘小芳笑道:“这话我不爱听,我曾经暗恋你整整三年,初中毕业后还老是想着你,连我交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因为他长得像你。难道我刘小芳这么没品味,只能暗恋一个普通人?”

  我怔了怔,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呵呵一笑,随后点烟抽起来。

  刘小芳说:“王明,我想提个要求。”

  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