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复苏,我便感知到他不同常人的讯息——千年狐狸精,同道中人!怪不得不动不语,便可叫人情心纠结。微风拂过,他浓郁的长睫轻轻抖动一下,我的心随之骤紧。为何心潮澎湃到难以自已?这一刻,我等待地忘记了呼吸。眼皮一点点抬起,妩媚狭长的美眸像潺潺流动的秋水,荡漾着说不尽的柔情媚意,就那样穿过寂寥的夜色,直直地望进我的心里,引我心湖涟漪,从此再难平寂……
最惨烈的代价
风轻,夜无声。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我,仿佛从未离开的爱人,在原地痴痴地等待着。那样熟悉,那样温暖。
殷红的唇角,轻轻弯起,带着丝丝馨甜的气息。眼波流动里,温情脉脉。
“人儿——”他欣然浅笑,“倾城,是又把你等来了么?”情丝万缕中,那抹鲜红的怀抱慢慢向我张开……不是没有被这样旖旎的风光吸引,不是没有被如此缱绻的情感诱惑,只是,脚步却还是有了一丝迟疑。无法放任自己的心飞奔向你——我,还有我的牵挂……“公子是——”啪——柔情的眼底,梦碎花残。他怔怔地望着我,神色里透着我言不出的哀伤绝望。许久,他不发一语。只是我知道,那刚刚还洋溢在彼此之间的温情艾艾,此时已渐渐归于冰寒。
心底,升起一丝难忍的痛楚与怜惜。良久,直到空气凝霜。他终于抿动了一下红唇——“人儿,是——”他淡淡开口,眉眼低敛。“是又把倾城忘了吧——”彼时,我看不见他的眼神,望不进他的心。不知道他言语时神情有多么黯淡沮丧,不过——单单就是那听似淡然薄凉的一句话,便叫我的心硬生生痛入骨髓,呼吸艰难。“是又把倾城忘了吧——”“是又把倾城忘了吧——”从此后,日日夜夜,这轻轻的一句话语,便回响耳畔,每每辗转反侧,终成梦魇,永难忘却。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我不知我缘何在此。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水妖,被人救起,辗转遇到几世寻我的爱人。他执着的追寻,强大的封印也无法抹杀的深情,更有前世生死相许的诺言。这是我无法不去面对的事实,便是情债,我已然无法还清。此时与你相遇,我不知你我之间曾有何渊源。但我无法去用读心术来获取我遗忘在你心底的故事。我知道,那是对你最深的亵渎。可是,你的笑容那么凄美,你的嗓音如此熟悉,你的怀抱这样诱人。你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等我奔入你怀。这一刻,我的心其实早已背叛了我自己。它在叫嚣,狂烈地呼唤,你听到了吗?究竟,是谁等来了谁?可,等来之后呢?茫然一片里,我唯有与你对望,无法回应,无法言语。“倾城,又要成为殿下的负担了吧?”我愕然,抬头却只望入一双深潭中,幽深不可测。垂头,他凄然一笑。“那——倾城离开便是。”心一颤,我瞬间闪到他面前。情难自已中,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真的很温暖,很温暖。他一怔,随后又有些释然。“虽不记得,却终究还是有点舍不得?”他的眉眼,说不出是有些欢喜还是有些无奈。
不语。我只能死死地握着他修长的手,一动不动。“莫要为难了。倾城从前不会怨,现在也同样不会。将来——”他抬头,望向远方青色天空。“可能不会有将来了吧……”倏忽而逝——消失的不仅仅是眼前那抹飘逸的鲜红,还有指尖温暖的触觉。心,一下子裂开了一个大洞。深不见底,宽阔得没有边际。呆呆地望着空空的双手,心疼才后知后觉地溢满胸腔。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与你相遇。不知道,何年何月,我又与你分别。但这一次的放手,我却牢牢地记下。因为,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间发觉——失去你,原来是我一生最惨烈的代价。
狐狸番外 终于放手当我飞翔在晨风里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开始肆无忌惮。是真的放开了她的手?从此,生命里再无让我痴心守候的人。奶奶的话,终究还是应验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那种切肤难忍的恨,越想忘记就越无力,越想逃避就越清晰。
为什么?我始终无法成为你的幸福,却最终成了你奔向幸福彼岸的包袱?
你遇到了小蝶。你记起了他。这我只要一眼便能明了。你曾经是个多么专情的人啊!心里眼里,一心一意。那个淡蓝色的身影是你魂魄所依,所以我只能在暗处偷偷仰慕着你。冷酷的你,决绝的你,心怀天下的你,隐忍深情的你。后来,你再度归来。成了一名女子。调皮可爱任性但却善良。从不知道,你也可以如此温暖,热气烘烘像个小太阳。你的眼神不再淡漠,你的嘴角不再冷酷。你的眼里日渐有了我的影子,你会冲我甜甜的微笑,你注视的目光开始让我整日陶醉。还记得吗?那个炙热的夏夜。你竟然对我以身相许?!天知道,我要怎样极力隐忍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弄伤你。你的柔情似水,你的娇媚似花,你在我身下妖娆绽放。让我如上云端。是我太贪婪吗?还是你惯坏了我?三百年前,我只要能每日看你一眼便可知足。三百年后,我竟然已经奢望要和你生生世世了!
看!是我太贪心了,所以幸福才会戛然而止。你随白兄离去再不归来。我去林中带你离开,你竟与我形同陌路。第一次,我的等待与守候都失去了意义。第一次,我尝到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那么,成全吧!也许,我舍命救下白兄,也许我成全了你们。凭借一刹那的光芒我便可以在你心头留下些许痕迹。那样,我也甘之如饴了。可,现在为什么,你又要把我唤醒,再一次深深伤透我的心?既然你不肯给我希冀,既然你决定将我放逐,为什么还要将我救醒?睡梦里,我可以继续自己长长久久的等待。睡梦里,我可以坚守着自己的执着。为什么,你还要亲手打破?!连个虚幻的梦境你都吝啬吗?!殿下,人儿?人儿,殿下?原来,你们都是如此狠心。对于自己无法给与的,即便是幻影也要亲手覆灭。当年,你这样对了白兄,如今,你这样对了我……从来如此,从来如此。可是。我又怎能怨你恨你?明明是情爱迷惑了双眼,让我参不透,悟不出这昭然若揭的道理。到如今,心死神亡,肝肠寸断,也唯有一人默默承受。无他?无他!“情之一字,从来都是我们灵狐一族的劫。只要遇到,便从此万劫不复。”
果真,万劫不复……*
步入风尘烟花地
不知道如何飞回的客栈,也不知道自己怎样进的房间,只知道我一转身便撞见了推门而入的小蝶。“咦?人儿,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他俯身,将盛着清水的木盆放下。“我刚刚给你打的洗脸水。”“哦。谢谢。”“怎么了?脸色这么憔悴?”他关切,赶忙伸手过来要探我的额头。“我没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强打起精神绽放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唉!又能怎么样呢?即使心底再痛,即使神色再黯然,又能怎么样呢?我终究是没能抓住那只手,放开了它,失去了他。即便此刻,我已心如刀割,又有谁会知晓呢?韩子非今日要去京城的分店运一些药材,原本是要我和小蝶一同随行。而我借口身体不适外加照顾表哥,所以就留在了客栈。小蝶虽担忧我,却无法忤逆自己的父亲。(韩子非为了培养接班人,所有的买卖活动都要小蝶在旁。)终于在一步三回头中,出了门。静静地站在蛇精大哥身旁,看着他安然沉睡的脸,终于不再如往昔那般紧绷,轻轻抿着的嘴角也有了丝丝笑意。我安心多了。“好像受了很多苦呢!”我一边低喃,一边替他掖好被角。凝视片刻,我抬手轻轻覆于他额前。汩汩的热流从我周身渡入他还很虚弱的躯体。须臾不到,他青白的脸色已经泛起了红光。累了,我也很累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我迈出房门。出门那一刹,却还是忍不住回头一望——“睡吧!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身体似乎已经虚脱,但我却丝毫没有睡意。像脱了线的木偶,我茫然地徘徊在街头。
街上人来人往,街上热闹喧哗。可惜,一切的繁华总归都是别人的,与我这个没有过去的灵魂丝毫无关。
我怎么了?心被谁掏空了吗?身边的世事,两旁的路人,大地的浮沉,沧海桑田,一切都变得那么遥远,那么遥远……
可是,偏偏正午的阳光那么刺目,还带着和煦的暖。照在身上脸上,终于让我有了一丝尚在人间的感觉。扬起头,迎着光亮,我轻轻眯起了眼。轰—— 一大帮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群忽然蜂拥而来,呼喊着,推搡着。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茫然失措的我卷入其中。“飘香院新来的头牌——”“绝色美人——”“现在喊价呢!卖今晚第一夜!”“……”像漂泊在海面上的一悠地站起身,眼皮还没睁开,只听——噗地一声,对面与我相撞的人一口鲜血喷出。不偏不倚全都招呼在我脸上,我……
“人儿——”狐狸上前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随即——“白兄?!”“啊?”顾不得脸上血染的风采,我睁大眼睛。空气一下子凝固,周遭喧嚣沉寂。面前,那个一身素白的男子,一日不见,英挺不凡的俊颜的已然憔悴不堪。他静静地立在我面前,手捂着胸口,一双深深凹陷的星眸牢牢地锁在我面上。那还挂着淡淡殷红的嘴角,绷得紧紧的。
“蛇,蛇,蛇,蛇大哥?”“你为何不告而别?”“我没有——”“那为什么我一眼醒来,你们都已离去?”“那个,其实——”“丢下我一次又一次,你到底意欲何为?”“这个说来话——”“噗——”又一口鲜血喷出。他摇晃着,面色铁青。“哎蛇哥——你,你——”我一下子抱住他的腰,“你别生气啊!好不容易才刚有起色的伤,其实我只是——”“白兄,你怎么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伤你至此?!”红狐狸一步上前,架住蛇哥。
“白兄,你到底惨遭谁人毒手?”刨根问底、勤奋好学的好狐狸啊。我僵硬地扯动着嘴角,面部有些抽搐。
“白兄?”靠,你还问?真是,人家伤了,跟你有半毛钱关系?!“白兄?”“够了啊!人家和你又不熟,你怎么地?还要替人报仇雪恨啊是咋滴?”
红色身影一僵,讪讪地收回那一直摇晃着,某半昏迷男的手臂。随后,长睫一垂,眼皮一撂,小红唇一抿——得!又委屈上了!“好啦!我不是生你气,也不是怪你多事。只是现在人命关天,咱们得先救人不是?快快,我的倾城宝贝,先收起你那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小春雨。咱们还是先行正经事儿吧!”
“嗯!”他随即郑重地点点头。再望向我时,已然变成一个临危不乱的英雄男子。
变得可真快,也真好哄。“我来背白兄。”他上前,俯下身。“起来吧你!”一猫腰,我打横抱起蛇哥。面朝医馆,拔足而去。回头——“还愣那儿干嘛?”咕噜——他艰涩地咽下一口口水,“人儿——你确定,你还是女体吗?”
给你承诺
“哎呀真是的!上次来包扎时,不是已经快好了吗?怎么又裂开了?”“呃,是不小心。”跟个产房外的傻丈夫似的,我搓着双手,陪着笑脸,一脸谄媚地巴结着医馆的小老头儿。“身为妻子,你如此不会照料夫君。空有姿色,也不过是狐媚一只!”“是、是、是。我是狐媚,我是狐媚!”我继续装孙子,而身旁某狐却是一僵。(某人貌似被戳到痛楚了……)“你看你,已婚却不挽发髻,穿着也如此不得体。真给你家夫君丢脸——”
刷地一阵凉风——灵狐宝剑出鞘,阴森森闪着寒光,直直地架到某老头脖颈上。
“给我闭嘴!要么安静救人,要么做我的剑下鬼!”阴黑的额头,妖娆的狐狸眼危险地眯起,紧咬着牙关,某狐狸一脸凶神恶煞。“啊——是是是——老夫闭嘴老夫闭嘴!”老头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爬进内堂,还不忘时不时回头撇几眼狐狸,之后又飞快地转过头。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狐,狐——狸?”我僵着下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人儿——他无赖,狐狸最恨别人欺负你!”讨好的语气,却却的害怕被我责骂的表情,忽闪的勾魂眼,红丹丹的小嘴儿……狐狸,还是那只狐狸。只是——这表情变的也忒快了点儿吧?!无语……内堂白蛇哥哥发烧了,大概是伤口感染引起的。我静静地守在他身边,时不时地替他擦汗冷敷。而那只大狐狸就趴在对面桌上,一眼不眨地盯着我看。“看够了没啊?!”我没好气地撇他一眼,手上拧着冷敷布。“看不够!等了三百——嗯——三百一十五年呢!”是啊——我叹息。蛇哥说,我醒来便已经是十五年后,那我与他分别也便是十五年了吧。他口中的三百年,我不知道他如何度过,但这往后的日子,我几经打定决心要给他幸福。只是——“狐狸——”“嗯?”“我,我。我已经有了要相守的人了……”还是说出来吧。我不想骗他。
红色的身影一震,他撑着腮的手臂缓缓放下,身体微微坐直。“倾城,知道。”“你知道?!”“就是,就是小蝶嘛。”他垂着眼,小白牙轻轻咬着下唇。他怎么这幅表情?不是心痛,不是嫉妒,也不是埋怨。反倒是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抢了别人的好处般,那样拘谨那样胆怯那样——内疚?!“你怎么了?!”我狐疑地起身来到他近前。“倾城知道小蝶与你的感情,你们相守千年,从来都是只有彼此的。是倾城自私,不再满足在远处相望,硬是要挤进来。可……”他仰起脸,眼中星光闪闪。“嘘——”我点住他还欲轻启的唇。“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再说,就是想你的人儿心痛了……”我轻轻靠进他怀里。从来不知道,天地间还有这样的男子。不知我今生何幸?竟得之。“咳咳咳——”床榻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我们二人的纠缠。“蛇哥——蛇哥——”我伏在塌旁轻唤,狐狸也焦灼地立在一旁。缓缓的,那对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他紧闭着的双眼,轻轻张开。“你还在啊……”目光交汇,他沙哑的一声叹息,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戳在我心头。
“对不起——”我咬着唇,努力控制着汹涌而出的泪水。“白兄——”“倾城?”“是,是我。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怎么——”“你不恨我?”蛇哥打断了狐狸。“白兄,我——”“我那么自私,硬是把人儿带走。你都不恨我不怨我?”我诧异地盯着他们,一席对话听得我云里雾里。良久,狐狸都没有言语。蛇哥晶亮的眼,也渐渐黯淡下去。“怨,当然是有一点的——”狐狸抬起眼,坦然地与蛇哥对视。“但,你所做的一切,倾城其实也都可以理解。我们同处数载,你对人儿的爱,我也都看在眼里。你为人儿做的,也值得人儿对你倾心,对你付出。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只有两个人值得拥有人儿,一个是小蝶,一个就是——”
“你!”他们竟然异口同声!!!!!!!!!!!啊?!我傻眼了。貌似我的行情不行了啊……再看眼前的情形——昏暗的光晕下,一个秀媚不可方物男子,一个英挺绝伦的男子,两人双手紧紧相握,视线深情相锁。这样震撼绝妙的画面,这样意味不明的气氛,这样浓郁动人的情感,还真让这个身为局外人的我——心里发堵。
不行!要把一切不良情愫都扼杀在摇篮里!“哎——大家都是自家人嘛——”我一个倾身上前,一边自然地阻挡住二人交缠的视线,一边不着痕迹地分开他们交握的双手。“人儿——”他们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呼——对上二人缠绵的视线,一个水雾含情,一个炽热深情,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再拖延逃避下去。一些话,一些抉择已经明明白白呈现在三人面前,只等我开口,只等我承诺。
深吸一口气,我想先大嚎一声。室内寂静无声——两个男人,两双眼睛,同样的期待,同样的焦灼,同样的无法抗拒。
“好吧!我决定——”攥拳,我终于勇敢地抬起眼,“我要——”哐啷——木门忽然被推开。我一口气,硬生生被噎在口中。“人儿——原来你在这儿!”诧异地回过身。夜色中,站着那个单薄瘦削的身影。眉目依然清秀,神色却那般疲惫……
今夜爱无限
“小蝶?!”“人儿——”门口的少年,一声呼喊,跨步拥我入怀。“你怎么不告而别,叫我好找啊!”他哀怨的小脸,紧缩着眉头,天大的委屈都化作了咸咸涩涩的泪水,顺着紧贴的脸颊,一滴滴流入我嘴角。“小蝶——呜呜——对不起!”我内疚地拥紧他,“别生人儿的气。家猫也有性子野的时候呢!”(大虾:这什么破比喻啊?)“真是,我和爹都担心死你了。他还去城外找你去了呢!”“啊?老爷子——呃——韩相公他去城外——”忽然,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手臂骤然僵硬,我住了口。诧异地直起身子,顺着小蝶渐渐变冷的目光望去——狐狸一脸故作的镇定,但那四处乱瞥的慌乱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挺得笔直的腰板儿。
小蝶目光不善,稚气未退的青涩面上出现了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探究与戒备。
“这位哥哥是——”他转头看我,竟让我顿觉浑身一凉。“呃——”我头皮发麻,尴尬地瞥一眼狐狸。瞧他竟然也是那副小妾见主母的惧色,比我轻松不了多少。“其实——”“什么?”小蝶倾身,牢牢地锁住我的目光。我肝颤,赶忙飞快地垂下头,任额前的刘海遮挡住自己闪烁不定的眼神。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扯起衣角来。“那个,他其实是——”我郁闷,这话到嘴边,怎么就是说不出来呢?是被小蝶的气势给镇住了?还是我以前就是个“夫管严”呢?不得而知,不得而知啊……“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一抬头,发现小蝶望向我的目光中厉色更重,那冰冷的震慑力,是我从没见到过的。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我一惊,急忙跑到蛇哥床前。“蛇哥,你没事吧?啊?”闻言,那双深陷的眼抬起,百般柔情哀婉地望向我。幽幽的深潭,像黑夜的梦境,带着巨大的磁场,向我徐徐地述说着深情与切意……唉!差点忘记了。蛇哥大人也等着我发话呢!谁知我刚欲开口言语几句,身后的小蝶便几步跟上,立于我身侧。“人儿,咱——表~~~~~~哥的病情怎么样了?”他俯身,把口中那句“咱表哥”说得抑扬顿挫。
仰起脸,却有看见不远处的狐狸也迈着他的小碎步毕恭毕敬地来到床旁。
好么,能凑一桌了……空气凝固了。我像濒死的鱼一般挣扎在这犹如死水一潭的室内,呼吸艰辛。
脑中混乱不堪,各种各样的画面人物纷至沓来。一会是花树下弹琴的少女,一会儿又是大红衣衫的深情楚楚,一会儿是蛇哥铁青的面容,一会儿又是少年凛冽的目光……乱!彻底乱了!“呼——”冤有头债有主!“呼——”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呼——”不成功大不了——咱成仁!“蝶儿!”我猛地起身,大喝一声。屋中三人的目光霎时间汇聚到?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