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大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如果是在往日的任何时刻,有人用这样的话来威胁他的话,那伍老大一定会笑这人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说出如此好笑的话来,但这一刻不同,绝对不同!
伍老大很清楚九黎族人会怎样对待他,会怎么去看待今日这件事情,如果这一刻他回到九黎本部的话,即使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他的确太失职了。
数百兄弟的死亡,奴隶们宣宾夺主,风扬被擒,而只有他一人活着回到九黎族,别人会怎么想?何况他的妻儿此刻已经在轩辕的手中,无论如何,九黎部绝对不会放过他,除非他也死了,而轩辕正是看穿了这一切。
伍老大不想死,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向轩辕投降,诚心诚意地帮助轩辕击退九黎部人,否则的话,他和其妻儿惟有死路一条!
伍老大是一个绝对不能坦然面对生死的人,因此,他宁可出卖族人,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和家人。哪怕到头来仍不免一死,但多活一阵子总比少话一阵子强。
“阿轩,伍老大要见你,他说让你快去!”一名奴隶兄弟匆匆奔到轩辕休歇之处,呼道。
轩辕向贰负笑了笑,道:“我知道他一定会屈服的。”
贰负对轩辕的判断此刻几乎不想多加怀疑,从一开始,他便看出了轩辕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这短短一个时辰之间,轩辕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每一次分配,都显得那般沉稳而有序,这是一个与其年龄绝不相称之人拥有的智慧,倒像是一个历尽千百战的无敌战将。那在瞬间就将乌合之众的数百奴隶兄弟变成有组织,更充满生机的一个整体,其才能的确让人不容置疑。
奴隶兄弟们自然不全都是盲目的,同样看出了轩辕的特异,因此,在推举首领之时,便推举了轩辕和贰负,由这两个人共同主持奴隶兄弟的所有事务,而这些人也心甘情愿地受两人指挥。
这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时代,而轩辕在他们的心中便如同英雄,如果不是轩辕和贰负,他们绝对无法再想重获自由,可以说他们的自由是由轩辕带来的,不管轩辕的过去如何,此刻 绝对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无疑。
轩辕也明白这是一个重视英雄和武力的年代,是以,他自一开始便表现出超卓的武功和智慧,因为他需要借助这支意外得来的力量,帮他完成未完成的任务,甚至是为将来自己的基业打下基础。
自从懂事的那一天起,轩辕就没有甘于平凡过,在别人急于表现自己时,他就在思索,在不断地充实和壮大自己,因为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遗腹子,更是有侨族老族长的孙子,因此,他绝对不能甘于平庸,他要成为有侨族的新一代族长,甚至是有虢、少典诸族的总族长。
轩辕看不起族中那些自命英雄的勇士,因为这群人的目光似乎只能看到自己身上那微弱的光环,而忽视了自身的渺小,并自以为是地标榜自己,甚至趾高气扬地评判别人,却从不知道思索这神秘世界和生命的真义。他认为那群自命英雄的勇士只不过是思想已经麻木不仁、值得同情的群体。是以,轩辕喜欢独自静静地思索,以一个旁观者的身分去冷眼看世人,但又以一个投入者去构思自己的将来。
有侨、有虢族中的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最美的女子雁菲菲会爱上一个从不喜欢表现的轩辕,这对于许多人来说,都似乎是那么不可思议,但对于轩辕来说,这却是意料之中的事。就因在一群平庸的人当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智者般的另类,这样反而使之更为突出,更具吸引力。
此刻,轩辕再也不受外界的牵绊,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主宰自己的生命,他又怎肯放过每一个任他表现的机会?在奴隶营中的几天中,轩辕每一刻都在思索着一些过去从未想过的或过去想过经历过的事情,又如何去面对将来的一切,他在构想着,甚至想出了近百种可能性和方法。是以,这一刻他感到信心百倍。
当然,伍老大拉他去做人肉沙包,风扬的出现这是个绝对的意外,也是个最好的际遇,甚至连轩辕也在惊讶何以这么好的机会竟如此轻易地出现。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因为他已将这个机会化成了战果,一个极为圆满的战果。而这一刻,他即将去见伍老大,要把这个战果扩展到最大,也只有这一刻,轩辕才会对未来充满了绝对的信心。
也许,这个信心有些虚妄和空洞,但充满信心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不是盲目的,而轩辕也绝对不是一个不考虑实际、盲目自大的人。
第十二章 洪荒王
峡谷口,一排弯曲的长竹,呈长弓之状,长竹曲成圆弧的弧尖,是一根削得极尖的碎竹,长达五尺,竹尾在弯曲的长竹尾一根绷得极紧的绳子之上……赫然是一支特大的劲箭。长竹三十根,但却是由一人所牵,这并非人力所拉,而是由一根根绳索所控制,但,在这绳索集中之处,静立着一人……
洪荒王
“快调人去望风崖!”伍老大神情极为紧张,有些急迫地向轩辕大声道。
“调人去望风崖?”轩辕刚踏进屋子便听得伍老大这声莫名其妙的呼叫,不由得反问道。
“不错,快调人去望风崖,巡察使可能会自那边派来高手顺长藤而下!”伍老大急切地 道。
“巡察使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轩辕神色微变,冷然问道。
“他叫然一笑,深深地注视着伍老大,突然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伍老大一愕,似乎没有想到轩辕的语气变得这般平和,不由道:“你问吧,我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你了,那只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奉告的。”
“很好!”轩辕微微颔首道:“我想知道被你们所擒的圣女凤妮和施妙法师诸人现在哪里?”
“圣女凤妮和施妙法师?”伍老大奇问道。
“就是那群自共工集乘大木筏赶到这里的一群人,其中有五名女子。”轩辕补充道。
“哦,那群人在两个时辰前才被族中白虎神将刑月解往本部,此刻大概已经离这里有四五十里路了。”伍老大突然明白了轩辕所指,如实地道。
“什么?”轩辕大惊,脸色疾变道。
伍老大不知道为什么轩辕如此吃惊,也不知那些人又关轩辕什么事,只好定定地望着轩辕,并不发表意见。
轩辕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圣女凤妮诸人在两个时辰前仍在这里,可是此刻却走了。只有一步之差,如果这场变故早发生两个时辰的话,他就可救下圣女凤妮诸人了,是以轩辕有种被上天戏弄的感觉,似乎命运与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如果此时追上去会不会还来得及?”轩辕认真地问道。
“你要追上去?”伍老大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轩辕坚决地道。
“我想如果想在途中截住他们的可能性极小,只怕等我们追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本部,到时候以我们的力量只会是羊入虎口,即使倾我们全部的力量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我们还要应付神谷的高手。”伍老大肯定地道。
“如果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有所耽搁呢?”轩辕又问道。
“那种情况也微乎其微,因为圣女凤妮和施妙法师似乎是一群极为重要的人物,押送他们的人每一个都是族中的好手勇士,每一人都不会比少主……哦,不,是风扬身边的护卫逊色,而且有五十多人,这种力量本就很强。”
“我是说万一他们受到了阻击呢?”轩辕有些希翼地打断伍老大的话头问道。在他的心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过。轩辕自然知道,如果让他们将圣女凤妮等人押送到九黎本部的话,那么便是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以九黎本部的实力,即使聚集了奴隶兄弟的所有力量也没有丝毫作用。
“那样的话,倒有可能赶上他们,因为有一条近道可以比他们早一步到达本部,但必须是他们在路途耽误了一个时辰左右,否则的话,仍是无济于事。”伍老大无可奈何地道。
轩辕的脑海之中似乎有些混乱,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赌上一赌,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白虎神将会不会在路上多呆一会儿,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如果他决定去赌的话,很可能这边会出事,而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白虎神将的对手。
“这些人是跟风扬一起来的,不过走的时候风扬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只是想在这里玩一阵子,事情这才会发展成这样……”
轩辕并没有听进伍老大的话,心神却飞到了圣女凤妮和猎豹众兄弟身上去了,他并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花猛、猎豹诸人都可算是他的好兄弟,虽然圣女凤妮有着绝世的姿容,也曾让他暗自动心,但轩辕却并不认为那是一种爱。如果说爱,对雁菲菲、燕琼,那才叫真正的爱,那是因为他自小与雁菲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与燕琼也是患难与共,因此,他是真心深爱着那两人。
当然,轩辕绝不介意以任何手段得到圣女凤妮,因为他若能得到圣女凤妮的话,那在有熊族中便可以占得一席之地,甚至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而有熊族是多么的强大,如果能拥有有熊族的力量,那不用说有侨、有虢及少典等族,他甚至可以让许许多多的部落臣服。
只有让各个部落都统一起来,这才会减少部落与部落间的争斗……当然,统一所有部落的真正目的,连轩辕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却知道,当他拥有要统一各部落念头的时候,正是与歧伯相处之时,或许这种思想正是歧伯灌输给他的。不过,事实是不是如此,他也记不太清楚了,或许是,或许不是,可这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了这种思想,而他知道各部落的和平与统一是联系在一起的,也是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更会造福后代……
这是谁的思想?轩辕也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会产生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思想,或许真的是歧伯将一种意念灌输给了他。
伍老大所说的的确没错,轩辕的吩咐也很及时地到位了。
望风崖,高约数十丈,崖下是一片未曾开垦的荒草地,大的树木几乎都已被砍掉,只留下一些小树和长长的茅草。
此刻已是深秋,秋末的茅草呈一种枯黄色,如同成熟的麦浪,人置身于其中,似是沉入一个梦幻的大海。
这本是一片准备开垦的地,只是因为要赶着修好神堡,这才将开垦的事耽搁了,在这块荒草地与神堡之间有一堵石墙,本是防止奴隶们自望风崖攀崖而逃,也是为了准备有一日施行刀耕火种之时,火势影响到神堡,是以,这也是一个隔离带。
有人自望风崖上顺着长藤攀下,并很快潜入茅草之中,而这一切,全都没有逃过早就潜在茅草之中奴隶兄弟们的视线,只是他们一直蛰伏不动,只是稍稍地数了数,竟多达八十多人,但究竟有没有重要的人物,就没有人清楚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无论有没有重要人物赶来,都只能让其有来无回。
当最后一人自长藤上攀下之时,劲箭立刻如蝗雨般射出。
人虽为箭矢的目标,但更重要的却是以火箭点燃他们身旁的那些干枯茅草。
这些枯黄的茅草似乎一点即燃,而百多支火箭,并成一排弧线地射出,这些全都事先预定好的,这些足以在望风崖下迅速布起一个巨大的弧形火圈,而且每支火箭之间的距离只不过八尺远,在火箭所落之处仅仅是茅草,还有预先安排的引火之物,是以,当第一排火箭射出之时,大火很快燃起,风一吹,迅速结成一个巨大的火圈。
那些自崖上垂落的长藤也被特殊的箭头给射得破烂不堪,虽未断,但只要有人想借长藤攀上望风崖,只怕已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它已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太大的力道牵扯。
贰负拖着受伤的身子,亲临现场指挥,看着这一场根本就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消灭敌人的战斗,心中禁不住对轩辕的英明又多了一层钦佩。
那群人的确是自神谷赶来的好手,伍老大的眼力并不坏,依然看清楚了那一张张因变故突起而显得惊慌失措,且在火光辉映之下,变得有些诡异的脸。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伍老大所认识的,只不过,伍老大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当这群自崖顶下来之人发现情况不妙之时,火势已大起,且封锁了所有进攻的路,只有向后退,但退路却是一堵高崖。
这时,这群人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埋伏之中?进,可能会遭到另一种疯狂的攻击,那便只好退。可是当他们发现才顺藤爬上两丈高之时,长藤便全都断裂,爬崖之人又重跌回来。
前有烈火,后无退路,这群人自不甘于就此死去,也有的无畏地冲过薄弱的火圈,但立刻便遭到乱箭穿身之厄,有的却全身着火,惨呼连天,一时之间荒地之上气氛诡异至极,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望风崖上不知道是谁竟又垂下一根救命绳,于是这群被火烧得快发疯的人则拼命地向上爬,一时间长绳之上犹如蚂蚁上树一般挂了长长的一大串。
蓦然之间,“轰……”地一声巨响,杂着许多绝望的惨叫,那根长绳似乎是经不起这么多人的拉扯而绷断。
伍老大的脸色变了变,贰负也发现了,这根绳子并不是因不堪负荷而断的,而是因为一个人突然出剑,这一剑便自他的脚下斩出,于是绳子自这出剑之人的脚底下断裂,在他身下的人全都又坠回火海。
“巡察使叶帝!”伍老大的脸色极为难看地道。
“你是说那人是叶帝?”贰负望着那绳子之上迅速攀上崖顶的三人,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不错,那斩断绳子之人正是叶帝!”伍老大沉重地点点头道。
“好狠的心,好辣的手段,自己的兄弟也毫不犹豫地杀掉!”贰负自语道,心中又不免有些微微的寒意。不过,他也知道,如果叶帝不斩断绳子的话,这根绳子很可能真的负荷不起而断裂,甚至一个人都别想活着逃离火海。不过如果叫他们挥剑斩去一群自己兄弟的活路,实在不是一个心慈之人所能做到的。只凭叶帝那毫不犹豫的一剑,可看出这人的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利益绝不会在意他人。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郎三似深有感触地道。
峡谷口,一排弯曲的长竹,呈长弓之状,长竹曲成圆弧的弧尖,是一根削得极尖的碎竹,长达五尺,竹尾在弯曲的长竹尾一根绷得极紧的绳子之上……赫然是一支特大的劲箭。
长竹三十根,但却是由一人所牵,这并非人力所拉,而是由一根根绳索所控制,但,在这绳索集中之处,静立着一人。
肃杀的秋风之中,那人戴着一顶竹笠,黑色的长风衣之领已经悄然翻起。
无法看见他的脸,却知道他的身材极为修长,而且那股浓烈的杀气似在打着旋儿的枯枝败叶之上愈酿愈浓,愈演愈烈。
刑月乍见此人,顿觉秋意更浓。在他身后那群九黎勇士仍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之时,那静立于长竹边的人已经出剑了。
九黎族的勇士和刑月都只是刚才拐过一个弯,他们奔行的速度实在太快,已至于差点忽视了峡谷口的一切,包括那一排长竹和那神秘得看不见脸的人,遗憾的是,当他们发现这个人的存在时,这人已经出剑了。
出剑,好快!九黎族中所有的人都为这绝快的一剑而心惊,还有那神秘人的速度。
剑,只是斩在那一串系住长竹的绳子之上,这似乎有些突兀,但刑月却狂吼一声:“快闪开!”说话间,他已带着怀中的圣女凤妮倒地一滚。
绳断,那一排碎竹贯空而过,其速度竟比强弓所发的劲箭更快。
曲着的长竹猛然绷直,那些绳子便成了弦将碎竹射出。
“嗖,呼……”异响之中,惨嚎不断,那些见机得快的人也学刑月躺地而躲,而见机得慢的人却成了活靶子,所幸的是,这些削尖的碎竹并没有太好的准头,只是一气乱射,不过,由于其形极巨,杀伤面广。
林中伤者也近二十,但只有三个倒霉鬼被射死。
一阵混乱过后,再抬头,峡谷口却空空如也,只有一根根倒下去的长竹和一截截绳子,没有规律地躺着,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人们,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那躺在血泊中呻吟的人以一种不可言喻的方式告诉人们,这绝不是一场梦。
刑月迅速跃起,放下圣女凤妮,如发了疯似地赶到那一堆倒地的长竹边,刚才那穿黑披风的人影竟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能够活动自如且未受伤的,只有十余人。峡谷之中,除了呻吟之声,便只有急促的呼吸之声,显得无比的空寂,连心跳之声也显得那般沉重。
“懦夫,你给我滚出来!”刑月急怒地吼道,他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般窝囊的局面,接二连三地受到伏击,甚至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虽然他身为高手,具有高手的气度,可是此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也或许只是因为心中的惊惧。
这一排长竹所制的劲箭的确很有新意,虽然简陋,但却很有实效,而且这平排地射出本就是一个极其巧妙的设计,否则如何能够以一人之力操纵三十张大弓?
峡谷之外,林密风紧,一条不大的小道延伸向不知尽头的远方,这本是连接神堡和九黎本部的惟一可走车的路径,但刑月却感到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不归之路。
“懦夫,有种你就出来,别躲躲藏藏像只缩头乌龟……”九黎族人一阵谩骂,虽然他们也知道骂根本就无济于事,但是却可以一泄心中积压的愤怨。
“嗖嗖……”一簇劲箭自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飞射而出,直奔正在大骂的那几名九黎勇士。
“当当……”这回刑月和诸人全都有了准备,是以,竟能准确地出刀斩落飞射而来的劲箭。
刑月这次绝没有看错出箭的地方,也绝对不会再错过任何敌人,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箭出之处掠去。
一丛灌木陡然分开,一道身影自灌木丛中缓步而出,身披黑披风,有着一张充盈着邪异魅力却极为冷酷的脸,长长的头发散披于肩头,甚至遮住了半个面孔。
“叶巡察使!”刑月和所有九黎勇士全都呆住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那掀下竹笠之人一愣,随即平静,他是叶皇,不过他却明白刑月把他当成了叶帝。
刑月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神秘的敌人竟是巡察使叶帝。
“巡察使,你这是什么意思?”刑月三步并作两步的行至叶皇面前忿怒地质问道。
“谁是你们的巡察使?”叶皇不屑地冷哼道。
“叶帝,你……呀!”刑月正要怒责,却蓦然感到腰间一痛,一柄极为锐利的短刀直刺入他的腰肋,他禁不住狂嚎一声,猛然出手,直击凶手叶皇,他做梦也想不到“叶帝”竟会对自己出手。
黑影一闪,叶皇以鬼魅般的身法急速后退。
刑月几乎昏死过去,气得喷出几口鲜血,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栽在自己人的手中。
“神将,神将……”众九黎勇士全都为之惊呼,随即向叶皇飞扑而至,全都是必杀的招式,叶皇也迅速掠身移位。
“叮……”叶皇的剑拖过一道灿烂至极的亮弧,犹如一抹彩虹横贯虚空,那攻来的几件兵刃全被震开,不仅如此,那些兵刃有的甚至被斩成两截。
那群九黎勇士禁不住一愕,竟被叶皇手中利剑的神锋所慑,而此时叶皇的身体已向他们之间撞至,像一颗横冲而过的慧星,在亮丽的锋芒之中,又夹杂着一道黑暗的影子,叶皇的速度快得惊人。
“当……”一声清亮的金铁交鸣声中,叶皇的身子一震,原形毕露,挡住他的是一个瘦长的九黎汉子。
这汉子手中所握的却是刑月的白虎剑,他竟然捕捉到了叶皇剑迹所过之地,而挡住了叶皇这快绝无伦的一击。
叶皇心中暗凛,凛于对方的眼神和那蒸腾的杀气,那人精瘦的躯体似乎全是以铁条所扭成的,看上去充满了刚霸之气。
叶皇心中更惊,对方在剑轻轻一挑之际,便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强大的杀气,紧紧地逼了过来。
“龙奇,你小心了,这家伙手中的剑很锋利!”一名九黎勇士提醒道。
那瘦长的汉子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而冷冷地盯着叶皇的眼睛,充满杀机地问道:“你是叶皇?”
叶皇也有些讶异,他讶异的是这个叫龙奇的人怎会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并不否认地冷哼了一声。叶皇并不敢轻视对手。
想到轩辕,叶皇又禁不住暗自叹了口气,轩辕生死未卜,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这是世上惟一一个真心对他的朋友,可是此刻……叶皇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惆怅和酸涩,那晚轩辕昏迷,他本欲带他前去疗伤,哪知自己兄弟叶帝忽然出现将轩辕劫走,他知道以叶帝手段轩辕不可能活下来,他要完成轩辕想完成却仍未完成的一切遗愿,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他内心的愧疚和遗憾。
送圣女回有熊族是轩辕未了的任务,是以叶皇决定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为轩辕完成这一切,除非自己战死途中!完成了这一切,他便要去遥远的有侨族,告诉有侨族人轩辕的死讯,并将手中的剑归还给有侨族……
叶皇得知圣女的下落纯粹是一种巧合,也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必然。当初,他和轩辕都怀疑圣女被九黎族人所掳,而那山下的谷地便是九黎族的居点。他便一直潜伏在这片谷地的周围,与两只猿人一起监视着各个路口。他在伤势全好之时,便独探神堡,而此时恰巧撞到九黎族本部派人来带走圣女和施妙法师,因此,叶皇便跟了来。
叶皇因听到他们的对话,是以知道刑月欲走哪条路,是以,他快速地前面的道路之上设下陷阱之类的,有两只猿人相助,叶皇的速度快得惊人,而刑月行走的速度却并不快。是以,叶皇有足够的时间设计一些简单的陷阱。
刑月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叶皇一出现,他的震撼的确不小,因为叶皇和叶帝长得太像太像,当他们将叶皇当成叶帝,而叶帝又是杀死他们二十多名兄弟的凶手之时,他们的震撼将是如何强烈?而叶皇就把握了这一时机,出手!使得刑月也没曾防备到,这的确有些好笑。
叶皇退,气机的牵引之下,龙奇的剑不得不攻,除非他想失去先机,但是他真的能够获得先机吗?
龙奇也不知道,他只有一种感觉,那便像是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这当然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但这种感觉很实在,因为叶皇的剑比他的剑快。
叶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在笑意扩散的一刹那,他已经到了龙奇的身侧,而龙奇的剑根本就不曾捕捉到他所行的脚步。
龙奇知道上当了,他实在不应该攻,对叶皇,他没有抢攻的必要,根本也没有抢攻的资本。因为,抢攻就必须比速度,不过,龙奇并不担心。
龙奇不担心,因为人多,九黎勇士的确多,就算叶皇的速度再快,但却只有两只脚,两只手,这是人的限制。一阵狂攻,叶皇毕竟是人单势孤,竟占不到半分便宜,在这要命的时刻,叶皇竟有些急躁了。
他很少在情绪上有波动,一直以来,他都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冷漠。所以,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平静地对待任何事,但这刻他急了,在关键的时刻心绪不宁本就是一种错误,因此一道深深的剑痕是他付出的代价。
剑痕在肩头,那是因为叶皇急于回救,一剑断敌剑,断敌手,他只伤一人,那人也伤他一剑,或许是一种等价交换。只不过,叶皇知道自己不划算,就如一个穷人和富人比着烧票子一般,当穷人连内裤也换钱烧了之后,富人的票子还有大把大把的没有烧。
“呀……呀……”两声惨叫,正是斩向叶皇的两名九黎勇士,他们的惨叫声尖长若鸦啼,在他们的心口,分毫不差地射入了两支羽箭。
羽箭已经洞穿了两人的心脏,只剩下两片飞羽仍停留在身体之外。
叶皇喜,好准的箭,好强好犀利的箭,扭头望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轩辕!”
叶皇喜,也痛!在惊喜之中,痛似乎并不重要。痛只使叶皇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梦中,不是在梦中,那自然是现实。
轩辕仍活着,而且是在这最该出现的时刻出现了,只要有这些,叶皇便心满意足了,绝不会后悔为分神挨了两刀。
“嗖嗖嗖……”轩辕的箭出如珠,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刁钻至极,速度更如疾电。
箭出,弦惊,龙奇也吃了一惊,他不只是惊于箭之猛、之利、之快、之霸,更因为他感到了一阵浓浓的杀气,烈得像一缸烧酒,不醉人,却有一种无可言喻的压抑之感,似乎每一根神经都不自在。
这是一种感觉,实实在在的感觉。
“叮叮……呀……”有两人挡住了轩辕射至的箭,但被箭身所带的力道震得倒退两步,而另一人因斩在箭身之上,并无法阻住那猛且霸的一箭,只是击偏了一些方向,利箭射入了大腿之中,再差一点便会断掉他的子孙带,只吓得这人出了一身冷汗。
叶皇再退,他只能趁这群人阵式一乱便退,他不想再陷入转攻之势。也经受不住连二连三的创伤,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与轩辕同来的还有两只猿人,应该是由猿人带路,轩辕这才找到此地。
叶皇退,龙奇欲进,但他却发现一道暗影自侧方如利箭般射来,快得无以复加,更带起一阵幽风。
龙奇大惊,挥剑一斩,却只有破空之声,那道暗影似乎并非实体。
“砰……”龙奇惨哼着跌出,他甚至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已中招,那暗影竟是一个人。
“是她!”轩辕也骇然惊呼,虽然他没有看清这道暗影的面容,但却知道正是那晚对他进行偷袭的丑女人,也只有这个女人才拥有如此可怕的速度,才能在险死中救了叶皇。
“呵呵……咯咯……”叶皇的呼声才落,远处的密林间却传来了一阵比鬼哭还要刺耳难听的怪笑,让人感觉不出这是表示喜,还是悲,抑或什么也不是。
龙奇和九黎勇士们听了这笑声也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底发凉。
叶皇拔腿就追,向笑声传来之处追去。
轩辕的每一根神经都禁不住颤了一下,这如鬼哭般的怪笑他实在太熟悉了,只怕这一生都不可能忘掉,正是那晚偷袭他的女人所独有的笑声。是以一听这笑声,他便条件反射地颤栗。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个怪女人就是满苍夷。
“叶皇,小心些!”轩辕急呼道,他知道叶皇与这疯女人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纠葛。。
叶皇陡然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与轩辕相对,眼里竟存在着一点血红的光芒,但在与轩辕相对的一刹那,红芒渐隐,额头涌动的青筋也平复过来。
轩辕微愕间,叶皇又将目光移向龙奇和刑月,杀意无限地道:“你放心,我们的任务尚未完成,我不会乱来的!”
轩辕心中一阵激动,他当然知道叶皇此话乃是对他所说,他感觉到叶皇此刻心中是极度的愤怒和悲愤,但却是为了担心他,这才决定留下来一起对敌,而先放下对满苍夷的仇恨。刚才眼内的红芒和额上的青筋就是表示他已怒到了极点。
轩辕望了望龙奇和近二十名九黎勇士,他也实在没有把握独立胜过这群人,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缓步行到叶皇的身边,道了声:“好兄弟!”
叶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却并没有出声,但任何人都足可感觉到那来自叶皇身上的杀意,浓得如同秋风中的寒意,无处不在,无处不存。
轩辕目光一转,直逼那立成一排的九黎勇士,升起了无限强大的斗志,便连立在他身后的两只猿人也清晰地感应到了,而显出了张狂的野性,低低地吼叫起来。
杀机、战意,在轩辕和叶皇之间对流交换,却形成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似欲喷发的火山。
九黎勇士们全都紧了紧手中的兵刃,他们似乎感觉到那即将逼临的暴风雨,可能会在任何一刻爆发。
“砰砰……”叶皇和轩辕的脚步竟一致得如同一人,带着无比沉重的压力,缓缓踏出两步,便像是在敲击着一张皮鼓,又似踩在每个人的心上,生出一往无回而又霸道无比的杀气。
轩辕和叶皇的心及气机紧紧缠在一起,犹如一个整体,而两只猿人在他们逼进的同时,也跟着逼进,它们的手中却是各拿一根极粗的木棍,也可以说是一截长约一丈五、粗如瓷碗 口的树干,光这一根树干便足有两百斤重,如果以这种粗钝的兵刃砸人的话,又有谁是其一招之敌呢?
龙奇的胸口隐隐作痛,刚才那神秘人的速度只让他几疑置身梦中,他见过叶皇的速度,本以为那已经不可思议,但却没想到世间居然有比叶皇更快更绝的速度,简直如同妖魅,所幸那人的速度虽快,但力道却并不足以让他受伤,这还多亏他自小所练的一身硬功,几乎刀枪不伤的硬功。不过,龙奇此刻却感到有些气闷,并不是因为中了那神秘人一脚,而是因为来自轩辕和叶皇的压力。
刑月所受的那一刀的确不轻,此刻虽止住了血,但动也不敢动一下,连短刀也不敢拔出。谁都知道,如果短刀一拔出,那时便只有死路一条,连神仙也救不了。此刻刑月只希望早点回到九黎本部医治,否则的话,拖得时间长了,恐怕也会生变,但此刻却有叶皇和轩辕两人挡住了去路,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叶皇并没有问轩辕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必要问,而现在更不是问话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有杀机,无穷无尽的杀机,还有恨、有怒,除此之外,他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引起他的兴趣的话,那便是杀人。
叶皇再踏上一步,狂嚎一声,出剑!轩辕也不慢,剑出,两人两剑,竟在虚空之中结成了一堵墙,流光溢彩的墙,映着西沉的夕阳,幻化出一种梦境般的凄艳。
气裂,风啸,夹着两声怪异的低吼,峡谷口竟似变换了一个世界。
“哧……呀……当……”惨嚎声中,叶皇丝毫不停地挥剑,杀人,一切都是那般轻松自在。
龙奇的身子被震得倒退五步,他的剑挡住了轩辕的剑,但他却发现,轩辕剑上的力道之大,几乎将天生神力的他震得筋骨欲折。他无法想象轩辕的剑是怎么练的,但轩辕的力道是绝不容置疑的。
“呼……呼……”两道狂雷般的吼声中,风声大作,竟是两只猿人抡起两根粗树干猛然乱砸。
猿人舞动大木棍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但却有着无可抗拒的杀伤力。
九黎勇士们阵脚大乱,有的滚开,有的跃起,有的根本就来不及躲,只得硬着头皮挡。
“呀……”那个硬着头皮挡的人就像是草人一般,在棍下筋骨尽碎,尸体竟横飞出五六丈远,足见猿人的这一击力道是如何的巨大。
两只猿人见这一击如此有威力,更是兴奋,像是两个玩腻了鸡毛的孩子,突然发现了一个最好的玩具一般,竟显得有些疯狂。
叶皇和轩辕也为猿人的这一击之力给吓了一跳,但他们绝对不会手软或有丝毫的犹豫,叶皇更是如此!
叶皇出剑,只有攻而无无守,由于占着手中神剑之利,疯狂地杀戮着。
“呀……”叶皇闷哼声中,便又有一人在其剑下魂飞天外,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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