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先量一下体温,表现异常的几头猪几乎都是四十度以上。小米二话不说,马上兑药注射。隔离是不可能了,哪有那么多的猪栏啊。
小米心情低落,面上没表现出来怕她姐担心,只说是感冒。
上午去养猪场呆了几个小时,她姐和姐夫都去了,老爸回了家。猪场活计太多。和她姐按照轻重缓急定了收拾清理的方案。
小米给李贵生打了电话,说得挺客气,只说让李宝利他们几个帮忙干点活儿,李贵生没想到小米还真让他们给干活,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给联系联系,至于找不找得到人可不保证。
不过没想到,五人中除了两个不在家的,其余三人包括他侄儿都来了。
小米给他们安排了作息时间,早八点到晚五点,中午场里提供午饭。具体干什么由她姐安排,几人都应了。这李宝利当然不复往日的嚣张,倒还难得的老实。
精细活儿也信不着他们,先让他们把产房的大面上的卫生收拾了,打扫工具库房里还都有,不够的现买。
小米买了一箱子的消毒水备用,猪搬进来前得好好消消毒。
她姐夫领着李宝利等人清理产房的卫生,小米和她姐收拾门房和厨房的卫生,得尽快自己做饭吃,这么多人,不能总到外面的饭店去吃。猪栏,库房院子都收拾完没个十天八天的恐怕弄不完,到时候还得检修排水供水供电机器设备,需要做的千头万绪,一切都得长远打算,糊弄不得。
家里几头猪不知怎样了,小米不放心打电话给她老爸,老头不在屋没人接电话。
小米不放心,趁着吃中午饭的时候骑上她姐的小摩托回了家,给她老爸捎了点饭菜。
她老爸还不知道猪得病的是事儿,小米没告诉他怕他担心上火。这老头也真泰和,小米回家没找着她爸,门没锁估计也没走远。
放下饭菜,到猪栏里看了看,那几头得了病的猪还是打蔫儿,小米摘了几条黄瓜喂他们吃,又都爱理不理的,不像平时抢的你死我活的。
小米也想到怎么也不能这么快就见效,但心里还是没底。晚上再扎一针看看吧。
走时不放心她老爸,大声叫了她老爸两声,果然,老头从隔壁陶三叔家转出来了,脸红扑扑的,正跟三叔喝酒呢,小米没说什么,告诉她老爸一声就回猪场干活去了。
晚上小米坐她姐夫的小面包回来接老爸去猪场打更,结果老头不在,到隔壁陶三叔家一看,好么,连三叔和陈大爷加上她老爸,仨老头正躺炕上睡的那个香。
看来是指望不上老爸了,小米转身刚要出去,孙丹妮从后门拎个水盆进来了,看见小米,愣了一下,继而冷冷的道:
"有事?"
小米给弄得莫明其妙,不知哪里得罪她了,又怕是自己多心了,也没敢问,只道:
"你啥时候来的?我过来找老爸。"
孙丹妮淡淡的道:
"他们刚睡不久,都没少喝,让他们睡吧。"
小米见人家不大爱搭理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儿,讪讪的出来了,刚走几步,忽然想起陶奎松被揍的事来,扭头问道:
"你和陶奎松怎样了?"
小米不问还好,一问倒捅了马蜂窝。
"你不问我我还不想说呢!怎样也不管你的事吧,你凭什么问,我倒想问问你,你和陶奎松啥关系?"
孙丹妮口气不善的反问小米。小米给她弄得一头雾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陶奎松说了什么?忙撇清:
"我和陶奎松只是邻居,从小在一起玩关系好些,没别的,小时候的事儿你不是都知道么!只是关心关心你们的事,真的,你可别想歪了。"
"哼!正好,两小无猜多好,省得一个念念不忘的,一个很怕另一个被人欺侮了去!"
看孙丹妮有点儿不讲理了,小米也生气了:
"孙丹妮,你少乱说话,我和陶奎松可是啥事儿也没有,怎么说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他人胆子小些又别扭,你又是我同学,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再说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么说影响不好。"
哪知孙丹妮横起来也不是盖的,不为小米的话所动,口气不善的道:
"既然知道影响不好就离陶奎松远点儿,你又不是他妈,用不着你关心,他胆子小不小别扭不别扭是我家的事,你少管,我们俩自然好好的了!"
说完一扭身进里屋去了,小米气得干瞪眼,这……这真是,我招谁惹谁了!一跺脚,也转身回家了。
累了一天,又惹了一肚子气,看她姐夫还在等老爸去猪场,家里自己又离不开。压着火气对她姐夫道:
"今晚你和姐姐先在猪场住一晚吧,爸去不了了,把陶陶带上。"
李贵强素来怕这小姨子,见小米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也没多问开车走了。
小米撇开烦心事,穿了靴子跳进了猪栏,那几只病猪还是不大精神,回手兑了药又挨个儿的扎了一针。看看食槽没什么料了,没病的猪一个个叫的跟杀猪似的,估计她老爸也没顾上喂猪,又把猪都喂了。晚上她老爸就睡陶奎松家了,有孙丹妮在小米倒不但心,见面又不定说点什么不好听的,小米就没再过去。
猪又病着,晚上还得多观察观察,那几头病猪还是不爱吃食,小米翻来覆去的一夜没睡安稳,尤其半夜咳嗽的猪更多了,药都不够用了,打电话叫她姐夫从镇上给买些回来急用。
一早洗完脸一照镜子,鼻子上长了个又红又大的火结子,整个一红鼻头还挺疼的,小米也没空理它。
清猪栏的时候就觉着不对劲儿,这猪咋都不爱叫了呢?
喂猪时小米大叫不妙,就没几只猪起来吃食的!
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找杨化成,杨化成还在外地,听小米说了情况估计是大群传染了,如果是流感倒问题不大,就怕是气喘或肺疫,损失就大了。
说得小米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放下杨化成的电话就给霍岩打了过去,响了半天,直到对方拒绝后又recall才罢休,小米一肚子火烧得理智基本上不剩多少了,小样的,当领导了,还会关机了啊!
结果霍岩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告诉正在开会,一会儿给她打电话。
小米正一肚子的火儿,偏巧儿山本五十六还拿它的咸猪嘴儿拱小米的大腿,小米气得照着山本五十六的屁股就是一脚,山本五十六尖叫一声,屁股上带着小米的靴子印就跑了。
妈的,连猪都知道骚扰人了!
这坏人到什么时候都有一股子坏劲儿,平日里抢个黄瓜青菜什么的总是抢在头里。
山本五十六就是为数不多的没发病的猪之一,以毒攻毒没得病。
她姐夫李贵强来送药的时候就看见小米乌云密布的脸,站三步开外的地方把药递给小米,传她姐陶明月的话,小米这边忙就不用过猪场那边了,那边有她姐在没事儿。
小米确实也没心情去,猪要是有个好歹的要猪场有个鸟用。
她姐夫走后小米把没扎过针的几头猪都用了药,拿了本猪病书蹲猪栏里边看边核对症状,这一核对把她吓坏了,除了寄生虫病看不到,剩下的几乎哪种病都疑似她家猪得的病,这还了得!
小米同志又一次的怀疑杨化成的专业水平。
你个死胖子,若敢耽误了我家的猪病我非要了你的狗命!
不久陶老爸从篱笆门回来了,小米拿着书从猪栏里蹦出来,靴子都忘了脱就进屋给她老爸弄早饭。
边忙边奇怪,哪儿来的臭味呢?
饭,没坏呀!菜,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土豆在屋子里拉屎了?
不能啊。
土豆在屋里拉了几回屎,被小米一边指着它的屎一边拿小树枝打屁股,几回以后再也没在屋里随地大小便过。
比陶陶小时候都强。
直到饭菜上桌,一低头,发现自己穿的靴子才明白过来。
这饭是没法吃了,招呼老爸过来吃饭,自己实在没胃口,脱了靴子,到黄瓜架上摘了条黄瓜洗吧洗吧吃了。
自己跟猪一样了,吃不进去饭只能吃点蔬菜了。
陶老爸吃过早饭想起来今天有个婚宴得参加,得,喝酒误事。
小米建议她老爸去吃二拨筵席,顶中饭了。
陶老爸道也只能这么着了。
一上午,霍岩的电话也没来,小米抽空儿这个气啊,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这种男人,要你有什么用!
小米正在猪栏里边看书边郁闷。
‘小米――小米――’又是陶奎松那叫魂似的鬼声传来,小米一肚子火,更是火上浇油。
昨天自己还因为这家伙被孙丹妮一通冷嘲热讽,今天他就送上门了!
霍的一下从猪圈里站了出来,把个陶奎松吓得一哆嗦,幽怨的道:
"吓死人了,我还以为猪窜出来了呢!"
"吓死了倒省心,你到底是怎么搞得,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你妈我顶多算是你朋友,以后孙丹妮再欺负你别来找我,我管不了你家的破事。"
说完也不管陶奎松的反应,又蹲回了猪圈。
令陶奎松几乎怀疑刚才小米跟我说话了?
不过陶奎松感觉到小米生气了,很生很生气!幽幽的道:
"我知道我一结婚你就不会管我了,上次我来找你孙丹妮知道了,又打我。昨天我跟她一起回来的,我在西屋,她不让我出门怕我来找你,你来的时候我都听见你们说的话了,对不起,是我没用,连累了你。"
小米给他说的早掉了眼泪,陶奎松虽然比小米大了几岁却一直是小米照顾他多些,就如弟弟一般,以前他们小的时候如果陶奎松受了什么委屈,小米定会想方设法的帮助他,如今却大有弃他而去的意思,听他可怜巴巴的述说,小米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这种事自己确实管的名不正言不顺,自己又不是他什么兄弟姐妹什么的,还有陶奎松喜欢自己这事被孙丹妮知道了的茬口,弄个不好又是被人一通抢白那算是客气的。
不过,他陶奎松也不能这样一辈子要人照顾啊!
好歹他也是个男人好不好!
想到这小米一下子又站了起来: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以后怎么混啊?"
小米话音刚落,孙丹妮就从陶三叔家的大门外冲进来了,隔着篱笆冲小米叫嚣:
"好啊,你们两个,我刚走一会儿你们就等不及了,这幸亏是篱笆,不然还不得爬墙了。还说是什么同学,竟然教唆人家两口子打架,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嘛!"
小米简直会被气死,这跟被人家老婆抓现行有什么区别!
都是你陶奎松个窝囊废,跟你接触就从来没好事。
孙丹妮尖利的嗓门还在那儿嚷嚷,幸亏老爸和三叔都出去了。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孙丹妮说得越来越难听,小米再也受不了了。
一眼瞥见猪圈墙边靠着的扫院子的大竹扫帚,蹦出猪圈抄起扫帚抡起来奔陶奎松打去:
"都给我滚!"
吓的陶奎松扭身就跑,孙丹妮见小米打陶奎松不干了,在小米后面就追,还喊呢:
"你打他干嘛,你打他干嘛,细皮嫩肉的,一扫帚还不一身印子!"
小米心道知道你还掐他。
又听孙丹妮喊道:
"要打也得我打,他身上不能留其他女人的痕迹!"
小米心道妈的你以为我愿意打啊,还不是你逼的!
一回身把扫帚塞进孙丹妮的怀里:"呐,给你吧。"转身从篱笆门回家了。
孙丹妮搂着大扫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热闹的也一哄而散了。
下午陶老爸和陶三叔都喝的醉么哈的回来了,回来躺炕上就睡了。
陶老爸就这点好,不管醉成啥样儿不带丢人的,就是睡觉。
可也不能这么着连轴转啊,看来得劝劝他以后不能这么喝了。
小米知道老爸不知猪生病的事儿,不然小米还真以为他这是借酒浇愁呢!
吻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院子,陶小米的心情也如太阳一样,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五十六头母猪病了四十七头,一整天没吃多少东西,扎针都不带反抗一点儿的。
一个个蔫了吧即的趴着。
小米摸摸这个捅捅那个,唉,你们若是病好了,以后一定让你们都能吃到黄瓜,保证不让五十六他们都抢了去。咱也有新房了,以后搬了家每猪一间,也不怕五十六他们作怪。
小米这正在猪栏里做病号总动员,猪栏外的土豆叫上了。小米心中一阵狂喜,莫不是他来了!
站起来一看,大门口是走进来个人,却不是霍岩而是高人杰!
小米还真奇怪,这高人杰是不是跟陶奎松约好了,每次两人都是前后脚的出现。
不过他来了不顶什么事,高人杰原先是搞禽料的,禽类他还比较在行,猪就不行了。
也没什么心情应付他,不过高人杰的心情似乎挺高昂,一见小米就问:
"你跟霍岩是怎么回事?"跟孙丹妮一个爬墙的口气。
"管你什么事!"
妈的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都来质问她的生活作风,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孙丹妮还说的过去,人家是陶奎松的女朋友名正言顺的,你高人杰算什么东西!
"你跟我的关系可是众所皆知,你不告诉我一声就另外找了男朋友就是给我戴绿帽,知道么?"
小米简直出离愤怒了:
"高人杰,今天我就跟你说明白了,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以后你再这么跟我说话别说我不客气。
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你知道么?"
高人杰摇头,他也一直奇怪呢,照说那时候他虽然年轻不太成熟,但是无论自身还是家庭条件在同学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为啥小米一直就拒绝自己呢?
"因为你在追我的时候居然和快毕业的校花在树林里接吻,所以老早我就看出你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混球。
原本以为工作这么多年你能成熟些,再给你一次机会,谁知你还是那德行,又和经销商的女儿、酒店的公关经理搞七捻三的,看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我是惦记老爸和我姐,最主要的是我对你实在是没信心。今天你要是不逼我我也不会说,咱们好聚好散,给你留点面子。没啥事你走吧,至于其他的事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
高人杰没想到这事还有这么长久的渊源,学校的事他还真想不起来了,那时喜欢他的女生还真不少,至于吻过的更是不计其数。
至于工作后的事:
"你知道,我们做销售的,应酬多,逢场作戏是难免的,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小米听了更生气:
"看来咱们更没啥共同语言,连思想观念都不一样,你走吧走吧,以后别来了,逼急了我不用你们公司饲料,咱们永远别来往了,朋友也别做了。"
高人杰真没想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家伙没救了。
看小米的态度看来两人真是没希望了,不过死也得死个明白――这家伙死也是个糊涂鬼。
不死心的问道:
"那你跟霍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米只觉得嘴痒、手痒、脚痒,想骂人、打人、踹人。
想到就做,捞起一边的大扫帚――孙丹妮已经悄悄地‘送’回来了。一纵身跳出了猪圈,奔高人杰就杀过去了。
小米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绿林好汉了。专门跟高人杰这种宵小过不去!
高人杰一向是在文明人中混的,还真没见过女孩子有这魄力的,一愣神的功夫给小米拍了两扫帚,疼倒不怎么疼怎么有股子臭味儿?
能不臭么,孙丹妮直接‘送’猪圈里了,猪粪猪尿什么的没少沾!
离大门口本就近些,又被小米一逼,没几步就退自己车头上了,差点儿拌一跟头。
一溜儿身绕到车子的另一头,心里有气,刚想呵斥小米,谁知猪粪扫帚隔着车顶兜头拍来了,哪给他说话的机会,无奈之下按下中控锁的遥控器,拉开车门一弯身,钻进车子里去了,还下意识的打着了火。
抬头见小米站那儿拄着扫帚不追了,降下车窗伸出头去:
"霍岩……"他还没死心!
小米气坏了,你个狗东西还念念不忘这事呢,一眼看见墙头上的砖头,抄起一个来就扔了过去,本意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家伙开车的技术太差,油门给的太猛车子蹶答两下熄火了,哗啦一声给砸到了车后窗玻璃上,砸了一个洞。
小米吓一跳,马上反应过来怕高人杰找她赔玻璃钱,抡起猪粪扫帚虚张声势追了过来,吓得高人杰忙开车带着后面的大洞走了。
小米窝了一肚子火儿,奶奶的,来帮忙的半个人也没有,全是来狗扯羊皮狗拿耗子的,都想着自己那点破事,自己怎么尽认识这样一些人。
小米窝在猪圈里一边生气一边照顾猪,心里跟油煎似的。
没一会儿土豆又叫,小米抬头看见大门口一片雪亮,似是汽车大灯的灯光,莫不是高人杰那厮又回来了?
找她赔车子后窗玻璃钱?
还不得个千儿八百的!
要钱没有,扫帚一条!
小米提了扫帚奔大门口走去,听到关车门的声音,还没走几步人就进来了。
不是高人杰却是霍岩!
霍岩看看小米手中的扫帚微微皱了皱眉,小米忙扔了扫帚,跟不认识它似的。
心里高兴不过却笑不出来,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来啦。"
霍岩没说什么,几步来到猪栏边上,手一撑跳了进去,小米也忙跟了进去。
霍岩仔细检查了几头猪的状况,又问小米具体的发病情况时间以及用药。
出了猪栏,进屋换了拖鞋洗了手,拿过给猪用的药的说明书仔细看了看,抬头对小米道:
"没事,继续用药,最早明天就能有开始好转的,放心吧,好了以后记得定期给猪驱虫。"
霍岩平静的语气似给小米打了一针镇静剂,就是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小米见着他本就满怀冀望,如今给权威视若等闲的一说,一颗心是落了地。
心情一放松想起正经事来:
"吃晚饭了么?"
"没,有什么随便吃点吧。"
小米看看灶里实在没啥,这两天她就没大正经吃过饭。
想了想,煮点米饭弄点青菜,还是蛋炒饭吧,来的快,饭菜一勺烩了。
用电锅煮上米饭,到外面菜地弄了点豇豆拔了根胡萝卜摘了两个熟透了的西红柿,还顺手摘了一小盆大黄杏洗了给霍岩。
霍岩早趁小米做饭功夫冲了个澡换了t恤和短裤。
小米也是饿了,这么几天着急上火的也没好好吃过东西,跟霍岩两个一人一盘蛋炒饭,一杯水一盘糖拌西红柿,在小米香闺的小圆桌旁面对面开吃了。
这蛋炒饭可真香啊,吃的太急,小米一个没留神噎住了,忙拿手划拉桌上的一大杯凉开水,水没划拉着倒把杯子碰翻了,水流了一桌子。
霍岩见状忙扔下汤匙,一手隔了桌子给小米拍背一手扶起水杯:
"怎么样?"
小米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噎的那个难受,只想喝口水顺顺,一看杯子里还有点儿底儿,拿过来就喝了。
霍岩啼笑皆非。
出去从冰箱里把整大瓶的凉白开都拿出来了,往杯子里倒了半杯,小米又喝了两口,好受多了,嘘了口气。
霍岩已经不像刚进来时那么严肃了,微微带了无奈的笑意:
"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儿吃。"
边说边拿过一边的抹布把桌上炕上的水擦了擦。
说归说,小米同志风卷残云一般扫光了一大盘子的米饭,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看霍岩吃的慢,盘子还剩一少半儿,不禁有点儿奇怪,这家伙平时吃的挺快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霍岩见小米看他和盘子里的蛋炒饭,以为小米老毛病又犯了,索性把饭向小米面前一推:
"你吃吧,我中午吃的晚不是很饿。"
小米心里嘀咕我看起来就那么像饭桶么?
不过人家既然不饿也不能浪费粮食不是,抓起汤匙又吃上了。
霍岩边吃糖拌柿子边打量小米:
"怎么瘦了?"
小米咽下食物抽空儿道:
"我这不是想你想的么?"脸不红气不喘。
说是因为猪生病愁的有点丢脸的说。
"是么?"霍岩明显的不信。不过:
"压力不要太大,慢慢来,为了赚钱影响了健康赚了钱也没意思,如果做的不开心就不要做了,回来上班吧。"
才不要,那岂不是要被你领导一辈子!
"我这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么,以后不会了。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这猪病了?"
原来霍岩这几天和几个同事一直在与欲收购的公司谈判,在管理和技术入股的问题上一直处于胶着状态没什么进展,霍岩跟杨化成询问了一些事,杨化成跟他说了小米的情况,担心小米的猪感染了气喘之类的同霍岩顺道研究了一下表现症状以及目前市场上流行的疾病,霍岩才知道小米猪场出了事儿,心里着急。
眼见谈判没进展,同老头一商议,先放一放给对方造成一种不是非他不可的心理压力,对方现在生存艰难必会有所反应,到时看看情况在说。
霍岩顺道跟老头请了两天假,这些天他连贡献脑力再贡献体力还得贡献胃,怎么的也得放松放松。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就直接过来了,想给小米个惊喜,谁知却把他惊着了:
"高人杰来过?"
"嗯。"小米没当一回事儿边吃边应了一声,想想不对劲儿,鼓着满是食物的腮帮子疑惑地抬头:
"你怎么知道?"
"路上遇见他。"顺手舀了块柿子送进嘴里。
小米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异样。
"你把人家车砸破了。"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这可不能怪我,他先惹我的。"小米马上撇清自己。
"是么,可是现在人家让我赔钱。"
"呃,你赔给他了?"小米有点儿心虚的问。
"当然没有,我又没亲眼看见。再说,我们家小米多么温柔又明白事理的一个好孩子,怎么能干这么没气质的事,你说是不?"
小米给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弄的有点心里没了底摸不清他的意图,底气不是很足的小声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开车技术不怎么样嘛。"
霍岩闻言挑眉:
"你是说他自己开车钻你砖头下面去了?"
"呃,差不多……呃不是,那个……他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嘿嘿……"小米声音已经小的跟蚊子差不多而且有点胡言乱语了。
"这样啊,既然都不是故意的那就下不为例。"
听见霍岩这话小米迅速抬头,看见霍岩笑吟吟的看着她知道自己上当了。
心情一放松想起自己这两天担惊受怕又惹了一肚子气,霍岩这还吓唬自己,心里一委屈鼻子一酸泪就涌上来了,嘴一扁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下来了。
霍岩吓一跳哪受得了这个,赶忙挪到小米这头,抱起来边手忙脚乱的给小米擦眼泪边柔声哄劝:
"别哭别哭,我不是没说什么嘛,我跟他说了,他以后不会来了。"
都说明白了还来吓唬自己!
满脸委屈眼泪掉的更凶。
"好了好了……"
小米觉得那擦眼泪的东西有点儿眼熟,定睛一瞧,是她家那万能的擦炕抹布!
害人终害己,气得一把扯过扔地上了。
不解气,回手一把扯过霍岩的t恤下摆边哭边用它使劲儿的擦鼻涕眼泪。
霍岩只好任她使用,不过怎么有点儿凉嗖嗖的。
先是肚子然后是胸腹,随着小米使用面积的增加霍岩的身体越露越多,小米的胳膊和衣服还在上面蹭啊蹭的……
手中的腰肢柔软而富有弹性,然后大腿上的一团肉乎乎的热源也在动来动去的……
呃,这是什么状况!
霍岩只觉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小米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动静。
身体的某个部位只想挣脱束缚得到解放。
这屋怎么这么热啊!
小米哭了一阵儿,觉得不太对劲儿,怎么这么静!
从狼藉的t恤中抬起小脸一瞧,还没瞧明白,只觉眼前一黑,腰上一紧,嘴被堵住了……
小米同学生平第一个吻也在餐桌上不地道的发生了。
这屋烈火干柴的差点烧了他家的房子,那屋陶老爸还呼呼大睡呢。
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又一不可靠的。
小炒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小米早早的起床看猪。
别说,开始发病的几头猪比昨天欢实多了,小米也感到心里透亮多了。
有了治好的先例就不怕了。
清了猪圈又喂了猪,吃食的猪也比昨天多多了,虽然吃的不多但却有了好转的迹象。
看来这家伙应当早点来,说不定这猪一高兴也不会得病了。
小米喂完了猪,在仓房里换了衣服鞋子,进屋时差点儿与向外走的霍岩撞上,
“起这么早?”
小米有点不敢看霍岩的眼睛,昨天晚上被吻的后遗症。
“我去看看猪。”
看猪就看猪拉着人家的手干吗,让猪瞧见了影响多不好。
小米只好又跟着去了猪栏。
在人家后面偷眼一看,霍岩还穿着t恤和短裤,
“你不换换衣服么?”
“不用,在栏外面看看就行。”
情况就如小米看到的一样,大群正在恢复当中。
吃过早饭,照例陶老爸看家,小米和霍岩去猪场。
小米一早就从园子里摘了些青菜拿了些鸡蛋什么的,一一放霍岩车子上带到猪场去。
昨晚她姐打电话询问这边猪的情况,顺便告诉小米猪栏大面上的卫生已经收拾好了厨房和两间人住的房子也收拾出来了,基本可以住人了。要小米别担心场里。
也幸亏她姐的电话,不然被吻的晕晕乎乎的小米还不被人家吃干抹净了。
看来她家最可靠的就数她姐陶明月了。
不过眼看着她姐就要开学了,少不得还得靠自己。
两人来到猪场,霍岩还是头一次来,同陶明月夫妻并李宝利等人打过招呼,四下看了看,一句话,物超所值。
今天李宝利等人除外面的草。
霍岩建议产房和猪栏好好消消毒,然后把原料库房收拾出来,等猪病好了就可以搬过来了。
霍岩和李贵强先检查饮排水系统。
小米则和她姐把人住的房子屋里墙壁刷了层涂料,又去帮她姐买菜做饭。
老爸在家看家,小米早上已经给他留了午饭。
下午又同李宝利等人把垃圾清运了出去,又把所有人住的房间都擦洗了一遍,厨房里原来有个煤气罐还有些煤气,这几天做饭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少不得抽空儿再灌一罐气。
炉子烧了些木头试了试,还好使烧起来挺旺也不盗烟,就多烧了一会儿驱驱火炕的湿气。
锅碗瓢盆之类的原来这里有一些,看样子不大够用,少不得从家里拿过来一部分。
将来猪都过来时小米也得过来,她老爸当然得一起过来住,日用品之类的需要搬过来的还真不少,不过时间充裕,一项一项慢慢来吧。
陶陶在她奶奶家呆的没意思,陶明月看她也要开学了也没几天疯了,就让她跟过来了。谁知小家伙还挺懂事,洗个碗擦个桌的竟干得有模有样,被小米一通表扬,干得更欢了。
霍岩和李贵强俩准连襟把饮水系统该拧的该换的都收拾好了,又放水把产房和猪栏都冲洗干净。霍岩又去买了两种不同种类的消毒水和一个喷雾器,仔细的挨个猪栏彻底消了毒。
天都快黑了才算告一段落,匆匆吃了口晚饭。
忙了一天,几个人都累了。
小米和霍岩开车回去接老爸回来吃饭打更,顺道把她姐和睡在她妈妈怀里的陶陶送回家,李贵强先照看着猪场等陶老爸来了再走。
到了村里她姐家大门口,坐在后排抱着陶陶的陶明月下车时有点儿犹豫,想对小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小米不解:
"姐,还有啥事儿?"
陶明月瞅了瞅坐前排驾驶座上的霍岩几眼:
"小米,要不,你看……你到姐姐家跟姐姐住一晚?"
小米一时没反应过来,霍岩什么人,一下就明白陶明月的言外之意了,感情人家怕他和人家妹子孤男寡女的,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把家里的小米给加工成熟饭了。
攸关自己的福利岂能任人宰割,忙道:
"放心吧,大姐,我保证不偷着煮饭。"
陶明月没笑,认真地看了霍岩两秒,两人好不容易有时间独处,分开是有点儿不近人情,不过看霍岩的样子确实像个说到做到有责任心的男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抱着孩子下车了。
小米这傻妞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见两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忍不住问正打方向盘转弯的霍岩:
"晚饭不是吃过了么,还煮啥饭哪?"
霍岩只一径的笑,不说话。
搞得小米有点儿不高兴了,似乎有什么自己应该知道的却被蒙在鼓里,这两个人怎么都把自己当外人了!
可怜她姐一片苦心就是怕她一不小心成了人家内人!
直到两分钟后到了小米家的大门口,霍岩停车熄了火,转身一把捞过坐他身边副驾驶位上伸脖子同他说话的小米,当头就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米几乎窒息开始挣扎才放开她,黝黑的眸子盯着小米急促喘息的俏颜道:
"咱不煮饭,炒个菜总行吧!"
小米此时大脑严重短路,直到跟着霍岩进了院子,被晚风一吹,才反应过来,羞得一路追打霍岩进了屋。
正看电视的她老爸陶大勇见小米捶打霍岩,训斥小米道:
"姑娘家,没个稳当样子!"
小米忘了老爸在屋这档子事儿,被老爸一说倒成她的不是了,瞪了霍岩一眼进里屋去了。
霍岩同她爸很快出去了,小米听声音车子也走远了,躺倒自己的小褥子上抻了抻腰伸了伸胳膊腿儿,望着屋顶傻笑。
笑到一半疆住,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一跃而起,跑猪栏里看了看猪。
看得出老爸晚上已经喂过了,食槽里剩的食不多,小米又摘了十几条黄瓜,掰成一小段一小段儿的往猪栏里扔,不错,绝大部分都抢着吃,精神头挺足。
看来问题不大了,不过后发病的还得在扎个一针两针的,呆会儿霍岩回来问问在说吧,就他的手儿给扎了省得自己费劲儿。
趁空儿小米冲了个澡,忙活了一天的疲劳只觉一下子冲掉了似的,浑身轻松不少,给夜风一吹,无比舒泰。
霍岩路上已经向陶大勇了解了猪群今天的情况,与他预计的差不多。回来后挨着个儿的又给病猪每猪扎了一针。
小米早给预备了衣物和洗浴用品,他也痛快地冲了个澡。
进屋一看,得,炒什么菜啊,人家趴炕上睡着了,勉强能拌个小凉菜吧!
她姐是白担心了。
第二天早上到猪场,霍岩照例又把各个猪栏产房仔细的消了毒,连着猪栏外面也不放过,四处喷了一遍消毒水。
然后和李贵强两人收拾库房检测机器。
两人先把库房清理了一遍,能用的推车、锹铲、绳索等工具摆放好,有损坏需要修理的挑出来放一边儿。
灰土先前已经清理过了工作量倒不是太大。
两人又到饲料加工间察看了粉碎机,外表看还挺新,推上开关声音也挺正常,据张老板说没坏,估计不假。
两人又进行了一番清理,买了桶润滑油,该上油的地方上点油,长时间不用了,别锈住了才好。忙活完了两人都弄得一身灰尘。
这李贵强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么多活儿,这两天算是很卖力气了。
有霍岩一未过门的女婿还是一大公司领导不怕脏不怕累的领着干活,想自己一个靠父母和老婆养的白丁有啥好说的,干吧!
虽然干起来不是那么灵通,毕竟是个男人又年轻,力气还是有的,人又不笨。
霍岩是一步步靠自己干上去的,心思灵动。一见李贵强干活的方式便知他不常干活,也不说什么,边同他一起干活边闲聊,看他有干的好的地方还不时的称赞一句。
李贵强自小被宠惯了的,城府不深,心性尚有点儿孩子气,听了很高兴,干得更卖力,不会的也暗自观察霍岩,倒是干什么都有些模样了。
今天活儿不多,大半天基本上从外到内都忙完了。
李宝利等提前回去了,小米过意不去,这几天这几个人没少干活儿,每人拿了几包烟算是表表谢意吧。
晚上陶明月煮了新掰的玉米棒子,土豆芸豆炖排骨,黄瓜拌凉粉,蒜泥茄子,留了一份儿给老爸。
吃完了晚饭照例小米和霍岩吃完饭去接了老爸过来。
老爸和霍岩走后小米看了看猪,大群的精神状况都很好。
老爸把猪也喂了,食槽里的饲料也没剩下多少,看来采食量也恢复的不错。后得病的猪不知还需不需要再用药,等霍岩回来问问他再说吧。
趁霍岩送老爸去猪场的空档儿小米洗了个澡,擦干了头发换上t恤和短裤,趴炕上边吃杏子边看电视。
播的是部连续剧,男男女女都长的很漂亮,穿的尤其漂亮跟大家闺秀似的,小米没看见开头,也就看个热闹,看样子是部爱情片。
她还看出是爱情片了。
霍岩回来先给后得病的几头猪用了药,回手拿了小米给他准备的衣服快速冲了个澡,边用毛巾擦头发边往屋里走。
见小米晃着小腿儿边吃东西边悠哉地趴在炕上看电视放了心。
今儿个总算能吃口热乎菜了,总吃凉菜对胃不好。
挨在小米身边坐下陪她看电视吃杏。
瞧瞧吃这东西,多容易出事儿!
小米看着看着就觉着不对劲儿了,只见电视里面那个男的和女的深情对眼儿了,拥抱了,吻上了,镜头拉到不远处的床上……这什么破电视啊!
大家闺秀也干这事儿!
小米手里拿着咬了个大豁口的大红杏都忘了吃,除了电视里恩恩啊啊的声音屋子里静的诡异,敏锐的感到霍岩大腿上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肩膀上也不敢动,眼看那男的抱着女的就奔床去了,小米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了,更不敢看霍岩,出于趋吉避凶的本能,扔了句场面话趁电视里那两个还没上床赶紧爬走:
“恩,我困了,去睡觉去睡觉……”
就这么让她溜掉还是男人么!
事实证明霍岩不但是爷们,还是个纯爷们!
小米的手还没摸到隔断上的小门儿,小腿儿就被人按住了。
呆头呆脑的还往前划拉两下胳膊,怎么爬不动了?
“那个,我饿了,咱们炒俩菜吧。”
身后霍岩暗哑的声音传来。
“菜?”
小米大脑处于极度的混沌状态,处理的信息量极为有限。
“对。”
然后小米感到脖子上热乎乎的湿漉漉的身上沉甸甸的脑袋昏沉沉的,耳边还有野兽似的粗重的喘息着热气,似乎掂量着从哪儿下嘴儿吃她!
下意识地觉着应该说点儿什么转移这野兽的注意力。
这野兽要是能被这么容易地转移了注意力那就不是野兽了—那是蠢家猫汤姆!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