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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远征跟李春明在谈自行车之旅,张帆一愣,忙问:“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
沈远征把自己的计划大致讲了一下,先去苏州无锡,然后是嘉兴杭州。最后强调,参加这个计划的人要有强健的体魄和坚忍不拔的精神。张帆说:“我也去我也去。”
何葭心想,让她去对付李春明再好不过。于是沈远征班上五个人,李春明,何葭和张帆,一共凑成了八个人。吃饭的时候确定下来该买的必需品,如备胎,打气筒,草帽,人丹等,就近在四川北路买好,约定晚上找个教室开会,讨论行程,路线以及沿途停靠计划。
张帆悄悄对何葭说:“那个李春明,是不是一直给你写信的那个?你看他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你。”
何葭答:“好像是看着你吧?再说他那双小眼睛,只怕看着老鼠也是含情脉脉。”
张帆笑得打跌。
改日他们从学校出发。为了这趟旅行,所有参加的人把自行车的内胎和外胎全部换成新的。考虑到第一次这样出远门,最后决定无锡不去了,直接从上海到苏州,再从苏州折向嘉兴、杭州。走前何思远对沈远征千叮咛万嘱咐,又替何假找出好几件长袖衬衫。陈珊在草帽之外,又给何葭带了两顶老式的折叠布遮阳帽。何葭顿时觉得自己象大热天在田里收割的女农民。
这一次壮举,很多很多年以后,一直留在参加活动的同学的记忆中。在张帆看来,李春明有着超强的适应能力。他从清凉的北方过来,居然那么快适应了亚热带炎热的气候,跟所有的人很快打成一片,协调不同意见,讲笑话解乏,整个就是一盒万金油。在李春明看来,沈远征组织能力不错,就是魄力稍嫌不足,该说不的时候不能说不。而沈远征眼里,何葭简直就是不简单,平常那么娇娇嗲嗲的女孩子,居然全程撑下来没有生病,不叫苦也不叫累!而陆小雅则认为,这个何葭简直不象话,沈远征和李春明都围着她转来转去。她对于沈远征过于亲昵,动则三拳两脚,野蛮至极。陆小雅不喜欢何葭,何葭更不喜欢陆小雅,觉得她指手画脚,如同女皇。
因为有团委的介绍信,他们一路都是住最便宜的学校宿舍或者招待所。一日在苏州某学院招待所,洗完澡后洗衣服。何葭因为有条裤子比较厚,拿去让沈远征帮她搓,又让沈远征帮她把所有洗过的衣服再拧一遍,力求干得快些。李春明看不过眼,就说:“老兄,令妹为何如此娇气?小姐脾气还贼大!”
他只看到过姐妹帮兄弟洗衣服,还没见过谁家是兄弟帮姐妹洗衣服。
沈远征笑:“打退堂鼓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南方人养女孩子跟北方人不一样。南方人宠女儿。”
李春明说:“北方人宠女婿。”
沈远征说:“你要是指望南方人宠女婿,那就是做白日梦。一般女儿女婿吵架,丈母娘肯定要教训女婿。”
9 苇林(下)
张帆是个北方人,性格中有洒脱贤惠的一面。她的皮肤没有南方人那么细腻,有些偏油,呈麦色,一晒非常容易黑,眼睛不大,眼皮是内双,这使得她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明艳惊人的美,但是多看看也非常耐看,再配上她的性格,落落大方,应该是男人理想中的妻子人选——尤其是奋斗中的男人的理想妻子的人选。
她绝对的同情达理,不但不会在你忙碌的时候无理取闹拖后腿,甚至还更助你一臂之力,跟你比翼齐飞。她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
李春明看人眼光还是很毒的,x 光一样把这群人中的几个女人照了一遍,觉得张帆或许没有陆小雅美,没有陆小雅的才气,没有何葭的娇嗲小女儿态,可是她的能力魄力觉对在这几个人之上。
沈远征说:“你怎么就那么不现实呢?看中的都隔得老远。”
李春明说:“现在不是近在咫尺?”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沈远征道:“那么你就不回家了?开学了怎么办?毕业的时候,你能保证你们能在一起?”
李春明问:“你不肯接受陆小雅,是不是觉得对将来在一起没有把握?”
是个人都能看出陆小雅对沈远征的意思,李春明是个聪明人,当然早就看出来——这个如女皇般美丽高贵的女孩,在沈远征面前再也骄傲不起来,放低自己的身段去俯就他,而他却无知无觉。
是真的无知无觉,还是装得无知无觉?
沈远征说:“爱情是一辈子的事,还是考虑周全好。还有,你别胡说八道,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你别搞得大家都尴尬。”
这群同学中,大都是外地人,北方人,地道的上海人大约就何葭一个,都对苏州园林不感兴趣,看了几个闻名全国的,觉得也不过如此,一律青砖白墙,小巧玲珑的布局,狮螺壳里做道场。因为他们略过无锡,就在苏州特地跑到太湖边上去看太湖。
远远地他们看到一片高高的植物迎风摇摆,何葭指着那边问:“那片水看起来很阔,应该是了。那些草是什么?高粱吗?”
李春明如果不是扶着车把,几乎要捧腹大笑:“小姐,你真是五谷不分啊!高粱是耐旱作物,怎么可能生长在水边?那是芦苇!”
何葭不好意思地辩解:“芦苇有这么高啊,我还以为像小麦稻子那么高呢!”
沈远征笑着替表妹解围:“葭葭,李春明在北京,肯定去过白洋淀,他认识芦苇不稀奇。白洋淀盛产芦苇。”
何葭赶紧自我开解:“就是,就是。”跳下车来要踢李春明。
李春明笑着避开。陆小雅在边上冷眼看了,心想这个女孩怎么逮谁踢谁。
大家下车看风景。芦苇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远处是一片浩渺的湖水。
李春明可惜地说:“少了些山色,太平坦,逊色很多。”
很少说话的张帆这时候冷不丁地开口:“说实话,同样一片水,放在北方,就是一种明艳清楚的景色,放在南方,由于空气湿度大,平添一种雾霭霭隔了一层轻纱般的朦胧美。”
这话更让李春明对张帆刮目相看。
阳光下的芦苇呈现出一种紫红的颜色。
这是何葭第一次近看到芦苇。上一次沈远征帮她默写《蒹葭》的时候,在她的想象中,芦苇只得齐腰高,一片一片地开着白花。如今面对面,她才晓得真正的芦苇比她高得多,高得令她根本望不到很远的地方。她调整想象的画面,画面中的女孩白衣白裙站在芦苇丛前,长发飘飞,仰望着苇丛,仰望着苇丛后面的湖天深处。
沈远征从她身后给她拍了张照片。
李春明怪叫:“远征你真煞风景,怎么给葭葭拍个大背影?!”
何葭猛醒过来,提议:“大家一起合个影吧。”说着她把遮阳帽摘下来,把留到肩膀,为了凉快而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
于是大家齐齐站好,以芦苇林做背景拍照。
沈远征取出三脚架,取好景,设置到*功能,飞快地归队站好。
不知道谁说了声“茄子”,于是众人一起说“茄子”,哈哈大笑。 华人
10 杭州(上)
去了杭州之后,这一群人通通后悔,杭州的大气和秀媚是苏州无法比拟的。原来苏州是可以不去的。苏州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排在杭州前面。杭州人说,苏州有什么好?假山假水。
他们骑着自行车从一公园出发,沿着湖滨到六公园,转进白堤,出香格里拉苏小小墓处,又转进苏堤,从苏堤直插花港观鱼。
围着西湖转圈,走一处惊叹一处。真的如古人所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由于亚热带的潮湿,西湖周边的山也好,湖心的小岛也好,都在薄雾般的空间呈现出一抹黛色。还有孤山附近的荷花,真是接天莲悠地吟道:“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烟霭中。春来愁杀侬。郎意浓,妾意浓,油壁车轻郎马骢。相逢九里松。”
沈远征说:“这首最符合今天的景——一片湖光烟霭中!这是谁的词?”
何葭闭着眼睛道:“不知道。只知道说的是苏小小。”顿了顿又说没“我说一句,你们肯定没听过——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众人问:“这是哪个点呢?”
何葭说:“岳坟。”
李春明本来一句也没响,这个时候插话说:“我还有一首——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张帆哈哈大笑:“你挂羊头卖狗肉!!那是山东济南的大明湖!”
李春明辩解说:“用在这里也可以嘛!你看杭州也有一半环山,西湖比大明湖大得多,也漂亮得多。”
10 杭州(下)
沈远征这个时候说:“其实描写杭州,最经典的是柳永的词——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陆小雅附和说:“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自然风光和市井的繁华程度都写得淋漓尽致。那个时代,十万户的规模,应该算是个大型城市了吧。”
沈远征点点头:“那还是北宋时候,汴京是全国经济政治中心,是全国第一大城市,清明上河图有详细描述,大约相当于今天的北京。我怀疑那个时候杭州的繁华程度相当于今天的上海,是江南一带的经济中心。”
陆小雅又说:“让人惊奇的是柳永不光会写些香艳的词,还能写出这么传神的自然风景。”
沈远征说:“诗也好,词也好,一开始都是给人唱的,只是后来,诗的格式太整齐划一,唱起来不那么方便,变成吟诵,像今天的美声唱法的一种艺术形式,太高雅。词呢,在那个时代是新生事物,是流行歌曲,专门在民间传唱的,一开始属于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柳永的词迎合市井,深受欢迎,但是在社会上层不受尊重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葭听他们俩一唱一和地吊书袋,心中觉得很鄙夷,走到一边,嘀咕一声:“还没吃饭呢,醋先一瓶一瓶上。”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有旁边的张帆听到,忍不住笑出声。
也许那一天他们都累了,也许他们这群风华正茂的大学生被这一片集自然风光和中国园林于一体的风景所吸引,都不愿意再动,横七竖八地躺在几棵树的树荫下,谈古论今,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静下心来听蝉鸣。
偶尔起来走动一下,也懒懒散散的。
多少年以后何葭苍凉的目光从加拿大广袤的平原,穿越时空,望回祖国的这片灵秀之地,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晒得如非洲人的她和她的那些书生意气的同学,躺在亚热带阴凉的树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她依然记得,他们走到那条小溪,啊不,那是一条人工渠,虽然山石嶙峋,很象小溪的样子。那条沟渠,穿山过洞,把钱塘江的活水,一路丁冬地引到那片平静美丽的湖水之中。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他们热极,下渠洗脸,男同学扶着女同学。她立在一块石头上,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手帕浸湿,一个不稳,几乎要倒下去。沈远征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他把她拉到岸边,自己拿了她的手帕替她洗,递给他。
那是穿越山洞的水,一片冰凉,浸过的手帕一片清凉,浸过的手指也一片清凉。
他们在杭州停留了三天,把每一个景点都走个遍,灵隐寺,岳坟,苏堤白堤,六和塔,九溪十八涧。
他们甚至跑到钱塘江里去游泳。李春明说:“我的天,这是我游过的最糟糕的天然泳场。”
且不说江水浑浊,单是江底的碎石就有你抓狂的。
何葭泳技不错,陆小雅基本上等同于旱鸭子,立刻有男生围着挣着抢着要教她。何葭看她不惯,要往深水游。
张帆套着轮胎打怵:“何葭,你说游到深水我的轮胎会不会突然瘪掉?”
李春明拍着胸脯说:“放心,万一瘪掉,有我保驾。我横渡过黄河,不信你问葭葭。”
何葭忍住笑说:“是,你是梦里横渡黄河——李春明,你吹牛也不打草稿,我可是只见过你横渡游泳池。”
沈远征对何葭在青岛的那次呛水还心有余悸,劝说:“我们不要游得太远,这个钱塘江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于是他们只在稍深的水里游来游去。不一会儿,沈远征被陆小雅叫过去做她的指导。何葭不声不响,把张帆拖到浅水,摘下套在她身上轮胎往自己身上一套向深水游去。
已经快到泳场的警戒线了,她翻身把腿搭在轮胎外面,躺在轮胎上慢慢漂,心里想起席慕容的那首《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悠地吹着。
又一下无声地闪电,何葭又往沈远征怀里钻。沈远征搂着她笑问:“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办?”
何葭想了想,说:“估计我会跑到阿青的床上,把帘子拉严,找床被子蒙住头。”
沈远征无声地笑。外面噼里啪啦隐约的雨声,显得房间格外静谧。
他轻轻地叫:“葭葭。”
何葭没有应声,身体却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又说:“葭葭。”
“。”
沈远征把她的头捧起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把嘴凑上去,开始吻她。她把胳膊绕上他的脖颈,回应他。
沈远征深深吸口气,说:“葭葭,你真可爱。”
何葭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地问:“为什么是我,不是陆小雅?”
沈远征轻轻地笑:“你胡说八道什么?!”
何葭反问:“你不喜欢她吗?她是你们班公认的大美女——”
沈远征亲一下她说:“你最漂亮,最可爱,我只喜欢你。”
何葭明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好,我今天做吉普赛的女巫,给你下个魔咒——你沈远征这一生一世只能爱何葭一个人——这个魔咒只有在何葭死的那一天才能解除。”
她的眼睛里有盈盈笑意,仿佛不是在下咒,而是在说一句俏皮话。
沈远征又把她拥在怀里,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满头的发卷擦着他的下巴,低声说:“好,这个魔咒从即时起开始生效。”
那个时刻,他心甘情愿被这个魔咒锁住一生,困住一生,无论这一生的路有多长,长到前路没有尽头。
12 台风(下)
接着他又教训她:“长大了,成熟点,以后别没事把死啊活啊挂在嘴上。”
她在他怀里闷笑。年轻,欣欣向荣,幼年的丧母之痛已经渐行渐远,生死的概念离他们仿佛非常遥远,所以信口说来不当回事。
接着他又忍不住笑着说:“葭葭,你烫这个发型,一皱眉,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
她伸出手使劲地拧他的大腿。
沈远征捉住她的手握住,另一只手又把她的脸抬起来,吻上去。他换了姿势,一只手抱住她的脖颈,把她半压在身下,另一只手的手伸进她的睡裙,在她的腰部轻轻地抚摸,接着一点一点向上。
外面的雨声似乎不见了,雷声也不闻了,闪电也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已经慢慢走远,只剩了他们俩。打雷又如何?闪电又怎样?只要他们在一起,就算这个世界此刻陷落了,又怎么样呢?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只有她存在,她的身边也只有他存在。
这样缠绵着,纠缠着,沈远征猛地推开何葭,说:“我去冲个凉。”说着站起来,光着脚,摸索着开了门,摸到卫生间,接着何葭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而热水器并没有发出煤气点燃的声响。
显然他是真正地在“冲凉”,没开热水。
由于没穿拖鞋,沈远征踮着脚尖回来,又关上门,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找到拖鞋,到阳台上去把朝西的窗开了一条缝,让凉爽的风稍微能透进来一些。他低声对何葭说:“睡吧,否则明天眼睛变成大熊猫。”
何葭躺在地上没动。
沈远征说:“你要是害怕,就睡在地铺上吧,我睡你的床。”
何葭说:“好。”
沈远征在何葭的床上躺下,忽然又问:“葭葭,你在电风扇底下会不会着凉?要不要我把电风扇关掉,或者把你的铺往旁边挪一下?”
何葭翻个身:“要不你把电风扇关掉。”
沈远征起身摸到门边把电风扇关掉,又拿起床上的毛巾被递给她,说:“把肚子盖上,别着凉。”
他回到何青被撤掉褥子的床边,拿了他盖的毛巾被,走到何葭的床上躺下。
开始他们还聊天,何葭说她跟同学去沈家门的趣事。她说:“你不知道,宁波的近海,水像黄浦江水一样浑浊,但是到了外面的岛上,那水真的清澈,碧蓝碧蓝的,比青岛那边的海还要蓝。我跟同学住在当地渔民家里,游泳,晒太阳,吃海鲜,要多舒服就多舒服——就是上厕所不方便,那里没有抽水马桶。”
沈远征故做生气状来满足她:“你就气我吧——我去青岛带着你,你去沈家门却不叫上我。”
何葭嗔他:“什么你带我啊?那是姑父姑妈带我!”
渐渐地何葭的声音低下去,低下去,变成“嗯嗯啊啊”的呓语,然后她没了声音。沈远征叫了几声没听到反应,撑起胳膊看过去,只见她趴在席子上,半边脸孔朝着墙的一面,已经睡过去。睡裙只盖着半截大腿,毛巾被搭在腰上,从他的那边看过去,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那一头发卷。
当然不用看,他也知道她的脸如儿童一样纯净娇憨,睡得很香甜。
沈远征摇摇头倒在床上,翻个身,竭力让自己沉下心来入睡。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 厮磨(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马路上湿漉漉的。何葭大清早接到爸爸的电话,说他们准备动身回家。
快乐得要飞的日子要到头了。何葭放下电话发呆。沈远征从后面搂住她,亲一下耳垂问:“想什么?”
何葭说:“我爸爸九月份要去英国做访问学者,一年。”
沈远征问:“这是好事啊,你担心什么呢?”
何葭说:“我和阿姨不知道出得好处不好。”
沈远征奇怪:“你跟舅妈还不错啊,怎么会处不好?”
何葭说:“那是有我爸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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