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像是进了东西一般,心里也硬生生地痛着。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45)'vip'
师北承的眼中,此刻瞬间便没了别人。
我站起身,“对不起,我不吃了。”
“玖月!”他在门口拉住我。
她任何时候都是精致的,而身为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我,此刻在她的面前,却落魄得像一个小丑。肋
一身宽大的羽绒衣,破旧的牛仔裤,头发也是凌乱的。
我看着她,肤若凝脂,尖尖的下巴,完美的发髻,高贵的大衣,五厘米的高跟鞋。
站在我的面前,仿若居高临下。
“玖小姐,好久不见了。”她说。
“好久不见。”我笑。
她低眉,淡淡地扫了一眼师北承,“和北承来这里吃饭?”
“嗯。”我点头。
“这里的海鲜很棒,服务也是一流的,以前我们经常过来,你可以尝一尝。”她说着,她身边的男人已经进去包厢等她。
我一愣,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吧。然而还是微微点头,“好的,不打扰了。”
如果就这样离开,我定是输了的,于是想了想,又转头回去。
师北承攥着我的手,始终没放开。包括在他前未婚妻的面前。
我站到桌子前,冷冰冰地对他说:“好了,可以放开了,她已经看不到了。”
他的手微微抖了下,才轻轻放开我:“小月,我不是……”
“我知道。”我重新坐下来,“点菜吧,你们之前吃过的,最好吃的,都叫上来。”镬
“小月!”
“怎么?”我回过头,用我一张素颜面对他:“我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对不起,我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可以去找她,她就在隔壁。”
他不再说话,点了一根烟,叫来服务员,随便点了几个菜。
待到菜色全部上齐时,我又叫来服务员,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所以态度也不是很友好:“这里怎么还是脏的?难道你们对待vip顾客就是这样服务的吗?”我指着桌角的一块油渍。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就给您换新的桌布。”说完,那服务员退下去。
没有多久,那个服务员又带了一个,两个人沉默地将有着污渍的桌布换了下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刚刚被我骂的那个说:“这个女的真没沐小姐的脾气好。”
“是啊,一看素质就知道不是大家闺秀,长得也一般。”
两个人的声音如蚊子般,却还是钻进了我们的耳中。
我低头夹菜,装作未闻,心上却像是被划了刀子一样难受。
却没想到,师北承突然开了口,虽然声音并不高,可是足以让每个人听到。
“你们说什么?”
两个服务员显然没想到这两句话被我们听到了,更没有想到向来温和的师北承发怒了。
她们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我们,忙低下身子鞠躬:“对不起,师先生……”
“刚这位小姐说的没错,你们确实不适合在这样的餐厅工作,我会告诉你们老板,让你们去找更好的工作。”
“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两个女孩已经吓得面容失色。
“对不起?”他忽然抬起手,用力一甩,将桌子上的食物纷纷扫到地上,瞬间“哗啦啦”盘子碟子碎片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包厢内,“要对不起的是这位小姐!”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错了……”
我看着她们,冷笑,我并没有怪她们,或许,旁观者看到的才是本质。
我站起身,只觉得羞愧难当,再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上一秒钟。
出来的时候看到闻声而来的沐琳夕,她笑得确实优雅如她,“玖月,怎么了?”
“没事。”我越过她,拎着我的包,快速走了出来。
此刻,我只想快点离开,离开那女人,离开那让我羞辱的地方。
站在门口,想打车回去,却等了好久也没有车。
依稀听到里面的嘈杂,我不禁回头看,才看到,师北承发了疯一般在收银台处砸了对方的场子。我又连忙走进去,拽着他的衣服:“好了,走吧。”
他并没有停止,拿起吧台的一瓶酒就摔了下去。
我放开他,大喊:“我说够了!师北承,你今天故意的是不是?你见到她特别伤心特别难过是不是?”
不知怎么,眼泪疯狂地往下流,我的声音也已经颤抖。
他转过头看我:“玖月,你就这样理解的吗?”
“你还要我怎样理解?自从你看到她,你就一直怪怪的,如果那么放不下,就去找她啊!来找我干嘛?我不是一个替代品。”我说,旁边的服务员、顾客全部将视线停在我们这里望着。
“我告诉你们,你们明天全部失业!”师北承最后冲几个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服务员喊。
我不再理会,转头离去。
他追上来,“玖月,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
“我怎么自以为是了?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你不知道吗?”
“我们,”他突然败下阵来,落寞地说:“不要吵了好不好?”
我抹了一把眼睛,奶奶的满手都是眼泪,傅恒抛弃我的时候我也才只哭了那一晚,而为这个男人,我究竟流了多少泪我自己都数不清。
“我们回家好不好?”他闷闷地抱着我,蹭着我的脸。
“北承……”我转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欣喜地看着我:“当然,我一直期待着你这样亲昵地叫我。”
“她呢?”我轻轻地问:“她叫你什么?”
“她么?”他若有所思地,“她也叫北承,你听到的。”
“所以,我不要叫。”我又开始较真。
“好,那就不叫。”
“师北承。”我连名带姓地:“师北承,事实上,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不够爱你,我就可以洒脱地离去,如果不够爱你,我就不必承受这样的屈辱。
可是,可是,怎么办,我足够爱你。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去表达。
你呢?足够爱我吗?还是始终忘不了她呢?
这一个冬天,好像特别漫长,过了那么久,还没有过去。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46)
工作像是突然之间变得多了起来,每天都是开不完的讨论会,看不完的设计图稿。
有时候想早点回去做饭吃,却总是在会下班的时候被欧尧喊住加班,于是我会打电话给师北承,告诉他我要加班,会很晚回去。肋
想叫他早点睡,他每次都是闷闷地答应着说好。
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挂了电话,轻轻揉着太阳穴,此时欧尧走到我身边,说:“要过去卡蒂一趟,你跟我一起。”
我一惊,随机点头答应了,这是工作,总要去的。
和预料中的没有什么差别,跟对方设计总监沐琳夕,和其他几个中层开会,会议上她头头是道地谈着新一季的产品理念,我拿着笔轻轻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数着时间。
直到她突然话锋一转,冲我微笑:“玖小姐,你觉得呢?”
“哦?”我这才回过神来,却早已经不知道她说到了哪里。
“你觉得怎样?”她又问。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我,我却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刚想开口询问,欧尧已经帮我解围:“玖月,你就谈一谈吧,从你的角度理解,觉得以富有古罗马建筑的立体感和金属器具的观感为理念的手镯,适合我们即将开拍的这部剧集吗?”镬
“啊。”我领悟,“这属于大气而又质感的十足意大利设计,因为意大利珠宝并不大喜欢将宝石打磨成那种过于棱角尖利,所以这种浑圆的、自然的宝石是他们所热爱和推崇的,如果将这种珠宝手镯应用在一位性格独特鲜明的精致女人身上,会是非常好的诠释。”
“嗯。”沐琳夕笑笑:“能够得到玖小姐的肯定,那么我就敢大胆去设计了。”
“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并不代表大家的,沐小姐可以再看看其他人的意见。”
我转过头,看到欧尧赞许的表情。而在会议长桌的另一端,一直静静聆听的是他们的老总,师北承的爸爸师敬春。他始终抿着嘴角,一张脸严肃得让人不敢接近。
会议结束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到沐琳夕身边,我真切地听到他对她的认同和赞许,他笑着说:“琳夕,晚上有空的话,叫北承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沐琳夕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温婉地说:“好的,伯父。”
我站在门外,听着他们在里面的对话,捏着手机,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着。
却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看着屏幕上“师北承”三个字,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好碰到欧尧走出来,我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一把抓住他,说:“欧总,我请你吃饭吧?”
他一愣,显然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然而却爽快地答应了。
我轻轻退后两步:“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啊。”
他点头。
我转过身,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喂?”
“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我现在……”我轻声说,“在卡蒂。”
“什么?”他声音上升一个高度,“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呃,开会。”
“哦。”他顿了顿,“那你在那里等着,我这就过去。”
“不用了。”我装作歉意的样子,“我一会还有个饭局,所以,你自己随便吃点东西好了。”
“哦。”他的声音略带了一丝失落,“那么,吃完打给我,我去接你。”
“好的。”
师北承,等我吃完,即便真的打给你了,你也不会过来接我吧?
一会她会叫你一起,两个人成双成对回家看望父母。
我早就该知道,他们分手的事,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已,外界和家里一定是还不知道的,否则新闻八卦早就闹起来了。
我冷笑着,怎么觉得心里这么苦呢?
欧尧见我打完,走过来,插着口袋看我傻傻的笑。
“欧总,想吃什么?”
他耸耸肩:“你请客当然是你说了算。”
“哦。”我低下头想了想,“那请你吃麻辣烫!”
他听了,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也好,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麻辣烫当然是说笑,最后我们决定去吃火锅,冬天吃火锅是最好也最家常的选择了,上次吃火锅还是搬家之后,跟师北承和香南他们,想起那天,我的心里不禁又暖洋洋了起来。
然而,出了门来,才知下雪了。
搓了搓手,都说下雪是不冷的,可是还是觉得冷空气毫不留情地侵袭着我身体中的血液。
每年冬天,手脚都是凉的如冰一般的,很多人都说,女孩子都是爱体寒的,所以到了冬天难免会手脚冰凉一些。然而我却是冷得最厉害的那一个,记得小时候在家,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冻得钻进妈妈的被窝里,稍一触碰到她的肌肤,她就大叫起来,嚷嚷着让爸爸过来拉我出去。
然后爸爸就会把我的手拿出来,用他温暖的大手给我捂着。
爸爸的脾气总是那样好,对我也是极有耐心的。
欧尧见我望着他车身那一层薄薄的白色发呆,便走过来,摘下他的围巾,轻轻地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
我吸了一口气,鼻尖大概已经冻得发红,眼眶也痛了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有车灯照过来,我忙伸出手挡住眼睛,转过头才发现竟是师北承的车子。我有瞬间的怔忡,接到沐琳夕的电话后,他这么快就赶来了么?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47)
那么,现在的状况,要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吗?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身旁是一只手刚刚从我脖颈处离开的欧尧,见是师北承,他倒是先笑着走了过去。
“北承,这么晚了怎么还回来公司?”肋
他刚好下了车来,狠狠地关了车门,眼睛随意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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