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
仇静拿起一件衣服,却被傲凝抢了去,「请你不要妨碍我做事!」
仇静低声说:「我……我没有恶意……你的伤才刚好,就做这么粗重的工作……」
傲凝冷笑望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昨夜他们之间的谈话仇静全听进耳里,她一直以为傲凝能解开仇烈心头的死结,想不到最後落荒而逃的还是仇烈。
也许错的人是她,是她太天真,把事情想简单了,仇烈始终走不出去,他只想一辈子惩罚自己,谁来都没用,还反倒让傲凝受伤。说到底她也有责任,要是她不去撩拨傲凝的心,就不会……唉……
「用不著你管!」
仇静实在愈来愈看不下去,她抓住了傲凝的手,「不要再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停止这一切,我会想法子把你弄出冥国。」现在能阻止傲凝受伤只有一个办法。
傲凝瞪著她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停止?」
「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痛苦。」
傲凝觉得好笑,「痛苦?真难得你也会觉得我痛苦。」
「你要忍耐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能忍得下去?仇烈这么对你……我……」
「一开始你就选边站了不是吗?你是站在仇烈那边的,现在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对我?」傲凝蹲了下来,继续刚刚的动作。
「难道你就容忍他这么对你?他可是杀了你父母的人……」
「用不著你来提醒,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她才痛苦,她痛苦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软弱、自己怎么也敌不过他,她痛苦得想一头撞死……
仇静想说服她,「你少天真了,你真以为得到剑谱就能赢得了他吗?这几年来,他的武功早已深不可测,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
「我不是为了杀他才想要剑谱。」
「那到底是为什么?」
傲凝抬头看她,「因为那是我爹的东西。」
「傲凝……」
「如果你真要帮,就帮我杀了仇烈,否则就请你走开,不然只会让我觉得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帮助我的你很虚伪。」
仇静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以後不会再说了。」说完她便默默离开。
傲凝跪在地上擦地,不让仇烈有一丝藉口说她,她会做到他所要的,她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擦著地。
「想不到你还真是勤奋啊!」
这个声音令她肩膀瑟缩了一下,但她努力佯装视而不见,继续跪在地上擦地。
他走到她面前,君临天下的望著她,「你的体力看起来还不错嘛!还是我晚上让你不够累,都过了一个月了,你居然还挺得住?」
傲凝没有回答他,只是专心的做自己的事。
她的态度激得仇烈掐住了她的下巴,用著无比鄙夷的口气道:「该不会你每天晚上都很享受吧?」
傲凝移不开头,便把视线移走不看他。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每天羞辱她、嘲笑她,是他最快乐的事情,她才不会让他如愿,他愈想激怒她,她就愈不在意。
「啧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傲凝看著他冷笑,「随便你要怎么说,一个无父无母的女人,要羞耻心做什么?从小就被人看做怪物的我,面对这种嘲骂早就麻木了。」
仇烈眯眼看她,「是吗?我倒想看看你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他松开她的下巴,看著她跪在地上的姿势,一面邪佞的笑,一面扯去她的腰带。
傲凝张大眼睛,腰带扯下来後,他直接把她的裤子连同亵裤一起拉了下来褪至地上,邪淫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她闭上双眼,抵住地上的双手紧紧握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都能忍过去。
「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样?我真想让你父母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哈哈哈哈……」
充满侮辱的言词令紧闭双眼的傲凝痛苦得鼻头发红,她紧闭著双眼,不让眼泪滑落,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
他将手伸进她的胸口,大手抓住挺立的双峰;傲凝紧咬住下唇,拚命忽视那种酥麻的感觉。
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体颤抖、呼吸凌乱,他一只手揉压她的双乳,另一只手轻抚她高翘有弹性的臀部,画圆圈般往她的欲望中心缓缓移去。
见她的圆乳在他指间挺立,仇烈轻笑,「想不到你熬不到晚上就想要了啊!」
接著他的唇舌毫不客气的进入她的蜜穴,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呼吸时的气息吹著下体。
「不……」
彷佛触电一般,傲凝抽气,想扭动臀部,想甩开他的手,奈何愈是想甩开,他的舌就愈是深入她。
「嗯……真甜……」
他吸吮著下面多汁甜美的果实,灵巧的舌头舔著花蒂,令她在崩溃的极限中游走,她全身又痛又麻痒,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小穴里爬著,令她难耐地娇吟。
他的唇舌离开後,换手指进入小穴里快速滑动。
傲凝撑著地面的手无力的弯曲,她的头抵在地上,臀部更加抬起,完美的曲线暴露在仇烈的面前。
手指感受到里头溢出大量蜜汁,令他心痒难耐,令原本只想羞辱她的仇烈,欲火一下子狂炽起来。
她上半身的衣服落下,如蜜般的双乳前後晃荡,而她蜜穴则紧紧绞住他的手指,令他的下腹瞬间坚硬。
傲凝紧紧地咬住嘴唇不停的摇头,抵抗著身体深处的骚动,「啊……」
蜜穴里的蜜汁狂涌,傲凝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著,「想不到你还挺懂男人的心思的,知道被动就是主动,真湿……」
他解开裤头,二话不说把自己深深埋进她,她再也忍不住的张口抽息,「啊……」
他跪在地上,握住她的臀,用力挺进她的湿热小穴里,那舒畅、解脱的感觉令他舒服的呻吟出声。
他巨大的撞击令傲凝身体深处有说不出的美妙感觉,她再也无法忍耐的吟叫,「啊……啊……」
他一面摇动自己下体,一面抚摸她的花蒂,她像是被电击,整个人弓了起来,双脚也不自觉分得更开。
天啊!她真是令人销魂蚀骨,他羞辱她,却发觉自己竟臣服在她之下,她的甜美迫使他成了一个永不餍足的野兽。
他将一只脚放在地上,两手一面把玩她的蜜乳,一面猛力进出她的小穴,他眼色浓烈的看著两人交合处,面对她的美发出赞叹声。
「啊……嗯……」她发出的声音愈来愈高亢,身体满布汗水,散发出迷人的女人香。
蜜道开始有节奏的收缩著,昂藏被快速收紧的感觉,令仇烈无比沉醉,「嗯……噢……你总是让我失控……」
他将她翻转过来,直抱她到大床上,将她的双脚放在肩头上,臀部用力的往她的小穴挺进,每深深挺进一次,她就发出尖吟声。
「啊……嗯……啊……」
他的下半身用力的抽动著,抬高她的臀,使交合更加紧密。
傲凝的叫声渐渐急促起来,甬道也开始猛烈收缩,一阵阵的狂潮开始由下半身席卷她全身。
「啊啊啊……嗯……」
她真是不愿意承认,但是每一次被他欺负时,她都感到好舒服,难道他真是她命里的克星,她无法逃脱他、无法拒绝他……
她真的好恨这样的自己,明明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在被他羞辱时,自己却无法抵抗被狂袭而来的高潮淹没……
激情的风暴终於结束,她躺在床上无力喘气,仇烈同样趴在她的身上喘气,待他起身时,忽然发现她手下纯白的床褥上有斑斑血迹。
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清楚看见手掌上错落不一的伤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傲凝赶紧坐起身,「没事……」
他没有放手,依旧看著手掌上的伤痕,他想起那一天她老是接不到他的剑,会不会是因为她手掌上有伤,痛楚令她无法紧握住剑?
傲凝赶忙抽出自己的手,慌忙下床想捡拾自己的衣服穿上,就在她才刚想弯下去捡衣服时,眼前突然一片晕眩,令她站不住的往後倒。
仇烈赶紧抱住她,他看著她发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红唇,还有明显清瘦的脸庞,不舍与心疼在心头燃烧成怒气。
他对她冲口大吼,「你这个笨蛋!我有叫你从早做到晚吗?怎么……你以为你累死了就不用忍受我的折磨了吗?」
傲凝摇头甩掉浓重的晕眩感,离开他的怀抱把衣服穿上,「我从没这样想过。」
他很气,气她、更气自己!「少装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就会放过你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
傲凝蹲下身子,忍著痛将流血的双手伸进混浊的水里拧著抹布,继续擦地。
见到这副景象,仇烈简直就快发狂,他咬牙低吼,「别再做了!」她却还是继续擦地,仇烈闭上眼,像拎小鸡似的把她一把抓起,「我、叫、你、不、要、做、了!」
傲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著他,「你不需要对我心软,也不需要同情我。」
她就是这个样子,死硬骨头,哪怕是做到死,也不会跟他求饶,哪怕他再怎么羞辱、折磨她,要是别人早一死求个痛快,只有她不是,她该死的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仇静说得对,当年他就该一掌劈死她,好过现在两人这种要死不活的关系,他对她完全束手无策。
仇烈大笑,「你在说什么鬼话?心软、同情你?我是这种人吗?从这一刻起,你只要夜夜在床上取悦我就够了,其余的事不许你碰,看到你这双手,就让我倒尽胃口。」
他把她放了下来,轻轻将她放在椅子上,「给我好好坐著。」
他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药,他坐到她的面前。
察觉到他要做的行为,她赶忙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给我闭嘴!」他把她的手掌打开,十分轻揉地帮她上药,那专心的样子是她从没见过的。
她想起她练剑练得走火入魔时,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样,还有他日夜耗损功力为她疗伤的情景……
他对她的行为常令她感到不解,有时将她视为粪土,有时却珍视如宝贝,面对著他,她感到愈来愈迷惑,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他要救她?为什么要教她剑谱?为什么……他让她感觉是那么熟悉?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充斥在她心底……
「擦了药两天就会好,只要你这阵子别再碰水。」
傲凝瞬间张大了眼睛。这语气……竟然令她联想到师父……
仇烈见她没有出声,问道:「干什么这样看我?」
傲凝赶紧摇头,「没……没什么……」
仇烈勾起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那样盯著一个男人看可是很危险的。」
听他说出轻薄的话,傲凝赶紧站了起来。
他将她拉住,「坐下!在你的手伤好之前,任何事都不准做,这是我的命令。」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傲凝的眼泪默默滑落。不要……不要再对她好了……好不容易筑起的堤防眼看又要溃堤……
宫里的婢女们一见到傲凝做事,个个面露惊恐来阻止她,求她别做,不然她们会被冥王责骂,这让她连唯一能做的事都被剥夺。
默默走到练武场,风吹过,一片落叶落下,落入她的手上也落入她的心弦,摇曳著她的心,在她心上激起涟漪,缓缓扩散成仇烈的影子,再慢慢延伸到心底……
她快速把叶子用力扔开,捡起地上的树枝,快速的跳跃舞动著,她打著木桩,想把心中堆积的杂乱思想全打掉。
「看来你似乎已经可以开始练剑了!」
傲凝停止动作看著眼前人,也许去到哪里她都摆脱不了他,她逃不开他,他无时无刻不存在她的脑海里,如崩溃般的河流,在她心头流窜,也如影子日夜随行。
他把剑扔给了她,「试试看好了,这么久没练了,看看你还记得多少。」
傲凝举起剑开始挥动,一会儿後她停了下来,喘著气看著脸色难看的仇烈,把剑扔还给他。
仇烈接过剑,一脸冷肃,「你不想学冥剑了是不是?」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悦,因为她使的不是冥剑,或说跟冥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想学就直说!」
看著仇烈,她默默无言。她的确是不想学,愈面对他,她就愈不知道学剑的意义为何,当初那哪怕失去一切也要学成冥剑的力量不知何时已消失,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
仇烈抓住她的领口,粗鲁地把她抓向前,直望著她的眼睛。以往她总是用愤恨的眼神看她,但什么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变得这么柔和……她的脸颊泛红……这是……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或说她有太多话要说,却没有一句敢说出口。
抓她的手狼狈万分地松开,他强自镇定地道:「怎么?受不了苦所以不打算继续学下去?」
「我……练不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
面对她这样吞吞吐吐,仇烈也火了,「因为什么?」
「因为……你……」
仇烈愣了一会儿,接著冷笑,「因为你知道你永远练不成冥剑,永远杀不了我,所以打算放弃,你那时的决心哪里去了?」
「不是的……因为我……喜欢你……」她说出口时赶紧捂住了嘴巴,她说出来了,她还是说出口。
仇烈瞪大了双眼,愣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喜欢他……她喜欢他……喜欢……
他紧抓她的手臂,模样凶狠,想阻止内心那种蜂拥而上的快乐,「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谁?我可是杀你爹娘的仇人,你现在居然说你喜欢我?」
傲凝被他抓得皱起眉头,「啊……好痛……」
「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傲凝甩开他,大吼道:「我也希望是我疯了,我竟然……竟然喜欢上杀了爹娘的仇人……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说到最後竟成了哽咽,她快速跑掉。
仇烈仰头大笑,「你说你喜欢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不知羞耻,想骂我不要脸……」
仇烈抓住她的手臂眯起眼看她,接著勾起唇角,「我也喜欢你。」
傲凝睁大了双眼看他,只见他勾起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耳边对她低喃道:「我尤其最喜欢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样子。」
傲凝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他。仇烈则是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每次沉醉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承认你有一副让男人销魂的身体,不过……也仅止於此,下了床之後你简直比一般的女人更入不了我的眼。」
傲凝的眼眶含泪,「你对我……除了性欲外……就再没别的吗?」
仇烈笑了两声,「怎么?就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以身还,还要以心相许吗?哼!你这个人未免也太好打发了,只不过恰巧救了你,你就忘了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吗?」
「你是……那么细心的照顾我,甚至为了我……」
「够了没?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想羞辱你,我可能连你的身子都不想碰,你要搞清楚,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差你一个人。」
「我知道了!」傲凝说完一脸木然快步从他身边走开,她的内心大受打击,眼泪不听使唤地掉落。
她明白他根本不喜欢她,但还抱存一丝侥幸,想起他温暖的怀抱,充满柔情的双眼,还有那紧握扶持她的大掌……她一直以为自己至少有一点在他心底,没想到……她的心像是被刀劈开,痛得她快站不住。
望著她离去时伤痛欲绝的模样,仇烈紧握的手在发抖。为了她,他必须守著那一道界线,拚命告诉自己努力不跨越过去,并非他没有勇气,因为他宁可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退,也不愿她来承受。
做到最後,他还是失败了,他始终如一的对她狠下心肠,不该有一丝丝的情感出现,原来错的人是自己,这世上唯有她能打倒他,她是他无法躲避的脆弱,也是唯一能击倒他的人,他也……需要被她击倒……
傲凝椅在门边望著天边的明月,她想起了当年爹娘是怎么死的,当年的情景如恶梦挥之不去。
凝儿……你比娘坚强……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娘!孩儿一点也不坚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你们,泪水依然无法停止,对你们除了感到愧疚外,还是愧疚……
原谅我的不争气,不但报不了仇还陷入无可自拔的感情漩涡里,明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孩儿却羞愧得不敢去看你们,孩儿实在没有脸去见你们,请你们原谅孩儿的不孝……爹……娘……
她不停的问自己,当初所抱持的坚定意志到哪里去了?现在的她是彻头彻尾的输了,输给了老天爷,输给了命运,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失败者。
娘!你说过会在天上守护著我,那请你告诉我,孩儿该怎么做?要怎么样让自己在面对他时还能保持一颗冷漠的心?要如何装作毫不在意?
每一样她都办不到,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天,甚至害怕明天,明天是她无法逃避的现实。
「小姐!刚刚有人来通报,今晚王上不会过来。」
傲凝赶紧把眼泪擦去,「知道了!」
「夜深了……如果没有别的事……」
「你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
「是!」
傲凝走进屋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著。难道……没有了仇烈,她连觉都无法好好睡吗?
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他都没上她这里,是那一天她的话吓著他了吗?
不……仇烈这种人什么话也吓不著他,他不来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最近很忙吗?他不来……难道……她就不能去找他吗?
想到这里,傲凝快速坐起。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女人?难道没有仇烈她就活不下去吗?
不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好起身翻书来看,她记得这里有几本书的……啧!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怎么全是这一类的书,这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望著放在最上面的几本黑压压没有书名的书,傲凝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想法子拿到书,结果是全掉了下来,砸到她的头,还好书不太厚,不然准被砸昏过去。
傲凝看著那些书,气馁的发现全是一些建国日志,这比那个什么孙子兵法更让人看不下去。仇烈也太无趣了点,净看这种东西。
就在她打算把书整理好放回原位时,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块脏脏的小布包,布包上还破了一个洞,傲凝狐疑地想这是什么东西。
她愈看愈眼熟,把上面的灰尘拍乾净时,突然惊讶的发现,这……她记得这样东西……这原本是来装沙子的,是个沙包,是她小时候玩的东西,她记得她把这样东西送给了师父……而师父早把它扔了……为什么这样东西会在这里?
第九章
隔日一早,傲凝四处找仇烈,听下人们说他一大早都会在射箭场,她看著他独自一人练箭,靶上的红心有好多支箭贯穿。
仇烈转头看向来人,一见是她,心头有丝吃惊,不过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有事吗?」他问完继续拉弓。
傲凝跑到他身边,「可不可先停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有话就直说。」
傲凝拿出怀里的东西,「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仇烈冷瞟了一眼,脸色丕变,但仍故作镇定,「这东西是哪来的?」
「我昨天想翻书来看,无意间从书本中掉出来。」
他想起来了,他的确是放在那里,想不到这样也能被她发现,他早该扔了那样东西才是。
见他好半晌不吭声,她说:「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这里?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仇烈停下了动作,「冥宫里这么多东西,我早忘了这是哪来的。」
「这件东西绝不可能出现在冥宫,这是……这是我送给师父的东西,虽然师父把它扔了,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师父……哦……我想起来了……」
「难道……你认识我师父?」
仇烈点点头,「没错!」
傲凝一脸欣喜,「是不是师父有来这里找过我?」
「没错!他是来找过你。」
「可是我没见到他……」
仇烈冷笑,「你见不到他的。」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他来找我……」
「因为我把他杀了!」
傲凝闻言抽气惊愕,「你……你说……什么……」
仇烈又拉起了弓,「往後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傲凝来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瞄准的视线,「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你把他怎么了?」
仇烈一脸不耐烦地看著她,「我把他杀了,他死时还拿著这个破东西要我交给你,我也没在意,就把它随意夹在书本里,刚好你现在也找到了。」
傲凝全身冰冷,望著那只破沙包,内心激动的翻搅著,那个时候她亲眼见到师父把沙包给扔了,还骂她有时间做这种东西,还不如好好练功,原来……师父他并没有扔掉……一直珍藏在身边……
「如果问完了就快走,别妨碍我射箭!」
傲凝近乎失控地抓著他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他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仇烈二话不说就把她甩开,「哼!我要杀人哪还有为什么?」
傲凝不放弃的继续追问,「是不是他来找我……还是……他以为你把我杀了……所以……」
仇烈一脸不耐,「我说话一定都要说两遍才行吗?我高兴杀就杀,哪有什么理由,更何况他技不如人,本来就该死。」
傲凝摇头,「不……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人……」
仇烈不理会她,转身就要走。
她抓住他,「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要惹我伤心的对不对?」
仇烈看著她,轻笑了两声,「对!我这样说你就满足了是吗?」
傲凝看著他,脸色渐渐发白,「你真的把他……给杀了……」
仇烈推开她往前走,傲凝望著手上的布包泪如雨下,布包几乎被沾湿。虽说师父总是对她冷言以对,却是一路陪伴她的人。
师父虽然严厉,但在她病著时也细心照顾她,虽说她连他真正的面貌都没见过,但在她的心里,师父的地位等同於爹娘,没有师父,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傲凝望著仇烈离去的背影,手不自觉地紧握,胸中泛滥著怒意,她快速追上他,捶打著他的背,「你该死!该死!为什么杀他?为什么……」
仇烈抓住了她的手,「你疯啦?」
傲凝对著他大吼,「我是疯了……我已经被你逼疯了……」
仇烈无视她的悲伤,「怎么?师父死了,你这个做徒儿的觉得很伤心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你都要杀……我身边的人已经全被你杀光了……」
仇烈握住她的下巴,「就算我杀光你所爱的人,你又能如何?你能为他们报仇吗?」
傲凝悲痛欲绝的哭著,「为什么要杀他?你乾脆杀了我算了,为什么你不乾脆杀了我?」所爱的人一一死去,她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真是可悲?你除了哭哭啼啼,你还能为他们做什么?」
傲凝颓然滑落在地,深爱她至极的爹娘甚至是师父,都死在这个可恶男人的手里,反观她自己则是赔了身子又赔了心,她是世上最可悲也是最可恶的人了……
仇烈依旧往前走,傲凝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站起来,「等等……」
仇烈停下脚步,并没有转头,「还有什么事?」
傲凝望著手上被泪水浸湿的布包,「师父……死在什么地方?」
「你想替他收尸也太晚了,人我早叫人处理了。」
「告诉我……我想知道……」
「就在後山的竹林里。」说完他就事不关己的离开。
傲凝来到仇烈说的地方,忍著悲痛把小布包埋进了土里,此刻天空下起倾盆大雨,她用双手挖著泥泞的土,脸上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师父……原谅徒儿不孝,不能陪在您的身边,这小布包是徒儿送您的东西,就让它永远跟在您的身边吧!
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紧咬著下唇,任雨水在她身上浇淋,往事历历在目,她想起师父最後跟她所说的话,还说两人的师徒关系到此为止,往後不论她的死活他都不会插手。
师父……为什么她以前都没看出来,没看出他在冷酷外表下的关心呢?
说不要她的东西,说不管她,结果师父还是来了,为什么要来?是她害他丧命……她是凶手……
傲凝像发狂似的在竹林里挥拳,竹林被她打得东倒西歪,直到她的拳头满是血迹,直到她没有力气为止,这才坐下放声痛哭。
她倒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大雨停止,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师父,您看!是彩虹耶!
你又不专心了……
那些景色像是昨天才发生过,傲凝躺在地上无言望著天空,双手慢慢握起,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师父,您先去,徒儿很快就会到地下陪您,但在这之前,徒儿必须做一件事,必须完成这最後一件事,完成後徒儿就去见您,您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今夜,仇烈依旧坐在冥阁里喝著众女姬为他斟满的酒,对身边的莺莺燕燕像是视而不见,眼神空洞地望著远方,脑海里回荡著傲凝的身影。
这一次她一定恨死他了……
好……很好……就是要这样,她愈恨他愈好,他们之间本来就只存著恨,再没其他的了……
「王上,您好久没找我们了。」
女姬们见到他,个个受宠若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他。
「是啊!我们还以为王上忘了我们呢?」
仇烈勾起其中一个女子的下巴,「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温柔乡呢?」
「听说王上最近宠了一个姑娘,我们都以为您再也不上这来了。」
「我就说那只是暂时的,王上也只是图个新鲜,瞧!王上怎么舍得我们这帮姊妹。」
仇烈看著酒杯内的黄色液体,上头彷佛浮现傲凝的泪颜。图个新鲜吗?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仰头一饮而尽。
活在这世上,就算唯一的妹妹也不了解他,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情,他说服自己不需要任何东西。
他摆脱了自己的情绪,从不让任何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没有人会知道他到底介意著什么事,也没有谁会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他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好,等待解脱的那一刹那,他只知道不论他拥有再多东西都是一样孤独,拔掉了那抹绿叶,关起了那道门,他的心就只剩一片沙漠。
大门此时被狠狠踢开,一个满身泥泞的人影走到他面前,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傲凝样子万分令人害怕,女姬们纷纷吓得尖叫,个个躲在仇烈的身後。
仇烈像是料想到她会来似的,脸上平静无波,「去祭完师父了?」
「我要学冥剑!」
仇烈眯起眼看她,「又想学了吗?该不会过了两天又说不想学了吧?」
傲凝指著他,「我一定会把冥剑学好,因为我要杀了你!」
仇烈闻言,仰头大笑,几名女姬不免出声,「她是不是疯了?竟说要杀王上?」
「你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疯话?」
傲凝冷笑,那股肃杀之气又重现,「要疯也会等杀了你再疯。」
「看来那个我所认识的傲凝又出现了。」
傲凝把话说完後转身就走,带著一身的脏污与狼狈。
仇烈凝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
「你们都下去吧!」
「王上……」女姬们一脸不解。
「叫你们走就走,听不懂王上的话吗?」
说话的正是仇静,女姬们一见到她,纷纷摸摸鼻子做鸟兽散。
仇烈看著她失笑,「怎么每次你出现都是这么神出鬼没?」
「这就是你要的,那你终於成功了,把傲凝激怒了。」
「你听见她刚刚说话的气势没?」
「我听得一清二楚,她说要杀了你,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仇烈愉悦的笑道:「这才是傲凝,才是开在风雪中孤傲的花儿。」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只有这一条路走吗?为什么你非要……」
不等她的话说完,仇烈便抬起手,阻断她的话,「这种天真的话,你为什么总是说不腻?」
仇静冲口而出,「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因为你跟傲凝对我很重要,因为你们都只在乎自己的感觉,从来没想过别人的感受!」
仇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血债只能血还,也只有流血才能洗净我满身的罪恶。」
「那只是你自己一相情愿的想法,这件事该由傲凝来决定,你没资格独自决定,该不该流血该由她来定夺!」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把当年的事实说出来,由她来决定是否要报仇……」
「你要怎么说?」
「那是误会……」
「你想左右她?你的事实是什么?什么又是事实?你所知道的、所看到的难道就一定是事实吗?你又知道我不想师父死?」
仇静倒抽了一口气,「难道你……不……不会的……」
仇烈冷笑,「不会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你不愿相信我杀了师父,不愿相信我根本想置师父於死地?这就是你说的事实?」
仇静睁大双眼走向他,「真的吗?你真的想杀了师父?为什么?」
「因为我想成为强者,想成为世上最强的男人,也想得到最美的女人,只要师父一死,我就如愿了。」
仇静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如果你是这样的人,不用等傲凝来,当初我就一刀先解决你。」
「你真的了解我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哼!你以为我是傲凝,会被你的话所左右引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所看到的,如果当上强者真是你的梦想,那么当你坐上冥王的宝座时你该放声大笑,你该快乐的过日子。」
「谁说我不快乐?」
「我懒得跟你争,你尽管去自欺欺人,但是你欺骗不了我,这一路走来我全看在眼底,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会不明白你吗?」
「你从来就没明白过我。」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会去找傲凝把话说开来,这样对你、对她才公平,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不等她的话说完,仇烈点了她的昏穴,看著怀里的妹妹,他轻声说:「我知道你想挽救我,但一切都太迟了,我不能让你坏事,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辈子,事情总该有个结束。」
第十章
决定要学好冥剑後,傲凝几乎从早到晚都在拚命练剑,她的进步神速,连仇烈都大吃一惊。
「想不到仇恨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强?」
她不能停下来,更不能去思考,她怕一旦停下,自己的那股动力就会消失,她只能一直往前走,什么都不想地往前走。
「把剑拿起来,我想验收你的成果。」
傲凝举起剑,看著眼前人,她的心头闪过千百万个影像,但最终的影像却停在他紧紧拥抱她的画面。
她用力闭上眼,心头颤抖不已。不行……她不能想那些……她得想想爹娘、师父,而不是自己。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手臂一阵刺痛,她捂住流血不止的手,仇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是往她胸口无情地打一掌。
傲凝倒退了敷步,困难地看著他,嘴角滑下一丝血迹,「你……」
他用剑指著她,「自己定一个日期来找我,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要记住这一点。」说完後便大步离去。
傲凝跪在地上,眼泪滑落。他对她是这样的冷情,而自己却始终割舍不下对他的感情,这怎么可以?
她竟变成这样可悲的女人,必须痛苦的恨一个人,她望著手中的长剑。
不行!她不能再犹豫不决,她必须狠下心来……她必须杀了他……
他们面对面站著,紧盯著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於还是走到这一步,这是她不可逃避的宿命,他们有一方必须倒下来,这是她初生就注定好的命运。
风起,两个人快速的奔向对方,短兵相交後,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动,傲凝眼泪由眼眶滑落,手上的剑应声落地。
仇烈的眼前有著傲凝从小到大的身影,她的小手怯生生地拿著沙包给他,对他甜甜地微笑著。
她靠在他的怀里痛哭,她紧握住他的手,她红著脸对他告白,她笑的样子、醉人的眼眸,都是她……
她一直就像火焰包围著他,闪耀的光辉教他无法闪躲,面对这样醉人红颜,他却只能冷然相对,压抑著自己泛滥的倾心。
仇烈笑开了嘴,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接著整个人往前倒去。
她把他抱了起来,看著他啜泣不已,他则是笑看著她,这辈子,他心里明白,再也没有能力这样深爱一个人了。
她一直是他的脆弱,他怕……怕在梦里又看见她痛苦的落泪,他怕……没人懂她、没人呵护她、没人照顾她……
他愿意把生命献给她,因为只有她能给予自己勇气去面对过去的不堪。
他举手为她擦去眼泪,「别哭……不值得为我哭……你该笑才是……」
「不要……不要……」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很高兴……」说完後人就闭上了双眼。
「不……不……」傲凝抱著他大哭起来。
匆匆赶到的仇静看到这一幕狂奔过来,「仇烈……哥……哥……你……杀了他……你真的杀了他……」
「对不起……」
仇静痛苦地闭上双眼,「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如果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吧!」傲凝把剑递给她。
仇静看著那把剑,二话不说把剑往後扔,「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在报仇这件事身上打转?如果不是满怀著这种心态,你可以看见更多的事情。」
仇静拿出怀里的一封信,「也许现在给你看这些太迟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这几年仇烈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说完,她就扛起仇烈往前走。哥……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把你带回故乡,那是我们梦想开始的地方。
傲凝看著信封上的大字——「给仇烈」,接著她打开了信封,拿出里头的纸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的已经死了,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为师的错误,是为师的心太大,只想成为世上武功最强的人,让权力蒙蔽我的心,因练功而走火入魔的我早以时日无多,也没能力给她们母子幸福,再活下去只有受苦。原谅我只愿意死在你的剑下,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心又敦厚踏实,请用我用生命亲铸的冥剑送我光荣离世,请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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