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关孩子什么事?噢,孩子,对,孩子,为了孩子,我不能离婚,你说对吧。”女人眼巴巴地询问着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啦?这是在谈谁的事情,她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在跟踪老公吗?怎么会扯到离婚和孩子?"
“也就是说,假如发生了你想象的事情,你也不会离婚,为了孩子,对吗?”
“对,应该这么做。”女人机械地回答。
“那你既然有想法,为什么你还要去跟踪,还想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做什么呢?”月困惑了。
“我不知道,我只想回到从前,我想看看他在想什么,我希望自己有办法抓住他,回到从前的幸福时光。”女人呢喃着。
“你注意过街边上的乞丐吗?”
“乞丐?”
“是的,乞丐,你认为穿着又脏又破、伸着手对你说‘行行好,给两个钱吧,我的孩子在挨饿’,和穿着虽然破烂但干净,拿着麦克风深情高亢地歌唱的乞丐,他们谁赚到更多的钱,更得到行人的尊重?”
“当然是唱歌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首先让人看着舒服,而后他们在歌唱,会让人好奇停下来。”
“也就是说,他们在努力工作,没有出卖尊严,同时带给行人快乐的歌声,也让自己快乐,这让人尊重他,并愿意为自己享受到歌声而付钱?”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那爱情呢?爱情是不是也这样?”
“爱情也这样?”女人陷入沉思中,“你的意思是说只有让我老公尊重我,我才会保有他的爱情?”
“嗯,我是这么看的,你呢?”
“不知道,也许你是对的,我要得到他的尊重才行,可是我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尊重呢?”
“别人怎么做才会获得你的尊重呢?或者说你尊重什么样的人呢?”
“我尊重什么样的人?”
“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作为你的家庭作业,你看好吗?”月知道现在无法得到答案,惟有找到她的自我、自尊,帮助她现实地思考问题,才能提高这个女人的应激能力。
“那好,谢谢你,秦老师。”女人乖巧地放下咨询费,“这是我刚才看到价目表里的数据,是这个数字吗?”
“嗯,是的,谢谢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好吗?”
“我老公也会来吗?”
“哦,这我不知道,你看你需要再来吗?”
“我会来的,再见,秦老师。”月看着她犹豫不决地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爱情,什么才是爱情?华人站
月色凄凉
在大虫的精心照顾下,点点很快痊愈出院了,自从不再纠结于是否要嫁给大虫后,她的心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期待着浪漫的婚礼快点到来。
“点点,我今天要到北京出差,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要不喊丹丹来陪你?”大虫目光游离,点点第一天出院,他就要出门,心有不忍,可是因为手术耽误了不少工作,他得赶回来,否则年底的奖金要少不少。
“哦,没关系,你去吧,你看我结实的很。反正上班事也不重,我想明天就去公司,月姐一个人要忙不过来。”点点快乐地环视着着屋子,家里的每样东西好像都在欢迎她,“你终于要做我们的女主人了。”
“嗯,可医生说,你还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而且秦老师并没有催你,你又何必。”
“月姐是没有催我,那我还得自觉才行。你就别担心了,在家养和在办公室养没啥区别,而且我万一有事的话,身边还有月姐,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说是吧?求你了,大虫,你就同意了吧。”点点嘟着嘴撒娇,她很想早点见到月姐,让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我坐今天下午的飞机,你先躺一会儿,我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再煮两碗面。”大虫无奈地抚摸了一下点点的头 ,心里很是不安。
“嗯”点点故意拉腔拉调地嗯嗯,“知道吗?老公,我最喜欢你摸我的头,那感觉是比吃馄饨还舒服。”
“哈哈,你该不会是想吃馄饨了吧?不过这迷魂汤灌得不错,我们喊外卖,一人一碗馄饨。”大虫不由分拿起电话,“点点,沙县小吃店的电话你知道不?”
“嗯,玄关的鞋柜上有。”点点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习惯性地打开电视,“丑女无敌,呵呵,这个搞笑。”
“找不到,宝贝,要不还是吃面算了,家里还有鸡蛋。”大虫头大地看着一堆广告宣传纸,他实在是懒得找。
“好吧!就吃面。哈哈,大虫,你来看,太搞笑了。”点点手舞足蹈地狂笑着。
看来是自己过于担心内疚了,大虫看着无拘无束的点点,摇摇头就去做事,“点点,面作好了,你先吃,我要赶不赢了,刚才同事打电话来,要我到办公室去取一点资料,我就从那里出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大虫慌慌张张地端出一大碗面,提起行李就往门外跑。
“哎,急什么,你先吃点,我等会自己下。”点点焦急地大喊,怎么能让自己的男人饿了肚子出差。
“不用了,我到飞机场随便吃点。”大虫的声音越来越远。
“哎,算了,劳碌命,还是先慰劳自己的肚子吧。”点点不置可否地吃起来。
“嘀玲玲。”门铃放肆地响了起来,“大虫,又忘记什么了吧?”点点叹气着起来去开门,“你。”
“怎么?不认识啦?”门外的梅子板着一张脸,斜睨着点点。
“你有什么事?黄群出差去了。”点点僵硬地把持着门,没有想让梅子进门的意思。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怎么,不让进去?你还真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啦!”梅子嘲弄地数落着。
“未必这还是你的家不成?”点点气极,这女人嚣张到这里来了。
“那可说不定,”梅子不由分挤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厌恶地把点点的抱枕丢开,“怎么,黄群没告诉你,我们打算复婚。”
“你说什么?”点点吃惊地看着梅子,“你在做梦吧,你们都离婚快十年了,还想复婚。黄群没告诉你我们就要在今年结婚?”
“呵呵,是吗?我看是你在做梦吧!我们家黄子洋要考交换生,需要一大笔钱,我和黄群已经合计好了,复婚为儿子去美国做担保,并一起提供他的留学经费。怎么?黄群没告诉你?”梅子恶狠狠地抛出每一个字,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
“梅子,子洋还没考上。”点点想起医院里听到的只字片言,她顿时觉得天要塌下来,头脑一阵晕眩,“大虫骗我,大虫骗我!”
梅子鄙夷地顿了一下脚,把门使劲摔上,掉头就离开。
“不,不可能,大虫向我承诺过的,我一动完手术就结婚的。”点点虚弱地看向梅子,却发现对手已经离开,她颤抖着拨打着大虫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一脸,尽管点点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知道那是事实,大虫会为了儿子做一切的,子洋好不容易听话,求上进,他不可能不帮儿子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点点喃喃自语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视,缓慢地躺在沙发上,时间仿佛静止不前。
夜色悄悄地降临,月亮偷偷地照了进来,静白的月光与电视流离的光芒交相辉映,洒在哀伤的女人身上,更显得一片萧索。
“点点,接电话,大虫来电话了”手机欢快的铃声带着了异常的震动,划破这夜的凝固,点点猛地抓起电话,“喂,大虫,是你吗?”
“点点,我到北京了,刚住进酒店。你吃晚饭了没?”
“今天梅子来了,她告诉你们要复婚,是不是这样?”点点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尖锐与高亢,大声质问着。
“啊!”电话里传来了持久的沉默,“点点,你听我说,子洋想考交换生,我不能不帮他。至于复不复婚又是另一回事,我和梅子已经没有感情了,而且所有的事情也要等子洋考上再说。”大虫艰涩地解释着。
“要考上了呢?你就打算复婚,对吗?”
“我不知道,点点,等我回来再讨论这件事,好不好?”
“不行,你现在就必须告诉我,我不愿意做傻瓜,也不愿意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点点,就算子洋考上了,我们为了钱复婚,我还是会离婚的,你就等我几年,好不?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而且那和感情无关,只是因为钱。”大虫痛苦地喊着,电话却嘎然挂断了。
点点脸色苍白地关了手机,痛苦让她蜷成一团,“我是傻瓜,我是傻瓜!我他妈的是傻瓜!”华人书香吧 bsp;姐妹夜话
“点点,点点,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是丹丹,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懵懂的点点才被惊醒,她步履阑珊地走向大门,强颜欢笑地问“丹丹,你怎么来了?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你就别瞒我了,是大虫给我打的电话,他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个像热窝上的蚂蚁,一个像病西施。我真服了你们!”丹丹一进门就碎碎念,本来在网上和男朋友神侃,正是进入佳境之时,被大虫雷急火急的电话催过来,很是不爽。
“丹丹。”点点忍不住靠在丹丹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我是个大傻瓜!”
“怎么啦?别哭,有话好好说。”丹丹焦急了,从没有看过点点哭成这样,那声音带着深深的绝望和疼痛。
“他们要复婚!”点点发出惨烈的嚎叫。
“谁要复婚?你说清楚。”
“大虫和梅子。”
“你听谁忽悠呢?嗤,都离婚十几年了,还复婚,这谣言也太滥了吧!”丹丹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不是谣言,是大虫自己承认的。”点点慢慢地停止抽吸。
“大虫?呵呵,你又很任性了吧,把他惹急了,用这话来呛你。”丹丹哭笑不得地看着点点。
“不是,是梅子今天中午的时候来过,说子洋要考交换生,需要一大笔担保费和出国留学的费用,他们就决定复婚,用两个人的力量来支持子洋。而大虫也证实这件事。”点点艰涩地叙述着,“你说我是不是傻瓜?大虫把我当什么人了?”
“天,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准备怎么办?”丹丹目瞪口呆地看着点点。
“我不知道,你说我怎么办?”点点像受伤的小兽,软弱无助地看着朋友。
“我早劝过你,要你想好,如果你能面对以后和大虫在一起的种种问题,主要是子洋的问题,你才能决定是否要嫁给他。你看我没说错吧。子洋是大虫的心结,是他们黄家几代单传的独子,大虫不可能不管他儿子的。况且他离婚多年,一直未娶,你以为是他太差,遇不到好女人吗?依我看,就是因为黄子洋,他不愿意让儿子流落在外,所以一直在守护。大虫这样的男人可以不要老婆,但是决不会放弃儿子。”丹丹没有义愤填膺,她是一个现实成熟的女人,在她看来,这是好事,省得将来点点痛苦。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嫁给一个老头子,以后漫长的岁月会太难熬。
“可是他向我求婚来着,他在医院里精心地照顾我,我”点点不甘心,“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也不是假的,大虫对你的感情,我看在眼里,那的确是有感情的。他向你求婚,在我看来,那是因为你怀孕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子洋也16岁了,他没有原来那么纠结。”
“照你这么说,我这算什么?”点点难以接受,自己的爱情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婚姻是这样计算好了的吗?
“按理说,我要痛骂大虫,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但是我却骂不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忠于的感情,大虫忠于父子亲情,对你也很迁就,宠爱。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你不能完全否认你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他不应该瞒着我,我有知情权,而且我也关心子洋,希望他好。”
“这说到点子上了,大虫的确没做好。不过我猜他怕失去你,而且子洋还没有去考,对不?谁也说不好将来的变数。”
“丹丹,我想离开了,不管子洋考不考得上,我都想离开了。”点点的心跌入深渊,空荡荡的感觉压迫着她。
“嗯,你要想好,不要总是犹豫不决,害人害己。”这是丹丹期待的结果,早死早超生,好在点点还年轻。
“嗯,刚好大虫出差在外,我就趁这个机会搬出去,省得到时候啰嗦。”点点决然地看着丹丹,“你借我一千块钱,我租房子需要押金。我其实今天上午才出院,家里的钱花光了,在大虫回来之前,还得留一点给子洋吃饭。”
“你?我服了你!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得慢慢来,首先你要把事情交待清楚,不能这样乱来,要做出规划。要不你明天和月姐谈谈,看看她有好的建议不?”
“哦,对,月姐,我得告诉她,我不能再去她那里做事了,否则到时候大虫会找过去。”点点大睁着眼,目光迷离,她要躲到一个大虫找不到的地方,让大虫后悔这样对她。
“点点,你还是这样任性。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还在幻想大虫的感情,是不是?你要让他后悔这样对你。”丹丹气结地看着这个哀伤的女人,“我明白感情没有那么容易放下,可是当断就要断呀,否则害人害己,要知道你也24岁了,女人一过24岁,日子就过得飞快。”
“我没有,我只想好好静一静,给自己留一点时间去规划。”点点无力地争辩着。
“那也行,先把心静下来,看看自己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丹丹知道不能再强逼,的确要留点时间缓冲一下,“你吃过晚饭没?”
“没有,不觉得饿。”
“那不行,刚出院,身体需要营养恢复。走,吃夜宵去,湘江边上有很多夜宵店,味道不错,而且地方开阔凉爽。”
“不去,我不想动,要不你今天就睡在这里陪陪我。”
“那行,但是你要答应我吃点东西。”丹丹边说边起身去开冰箱,“我看看你们家有什么可以吃的。有皮蛋,嗯,有一点肉,给你煮瘦肉皮蛋粥,将就吃点,我也有点饿了。”丹丹的生活观念是天大的事也不如吃重要,所以她总要减肥。
“行。”点点来了点精神,和丹丹在一起,她总能感染到无穷无尽的生命活力。
“呵呵,这就对了,天大的事都不如吃饭重要。人活着就是为了要吃饭,而且要吃好,吃痛快,这才不枉此生。等着,一会儿就好,我先把米打碎,熟得快,又好吃。”俗话说,好吃佬的手艺一流,丹丹就是这样,可是很少有机会展现。
点点无言地走上阳台,窗外的月光闲闲地洒满大地,三三两两的人家还亮着灯光,一切都是那样静谧安详。她突然感觉伤痛失去了土壤,自己年轻的生命在呼啸,一种勃发的张力从某个角落里升腾起来,她要从新活过,不再依靠任何人。对,不再依靠任何人,她使劲地伸了伸懒腰,轻笑着去厨房帮忙。华人书香吧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随性而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点点突然从梦中惊醒,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梦境中的点点看到无限漆黑的虚空,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向那虚空坠落,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到,绝望和恐惧随之而来,她惊跳而起。点点茫然四顾,着眼处是微露的晨光,耳边传来丹丹平稳的呼吸声,安全感油然而生。她轻叹一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该怎么办呢?如果继续等待大虫的话,自己就真的要成为被人耻笑的第三者,情何以堪。如果不等他的话,这么多年的感情,点点想到这里就心痛难耐。子洋,子洋,点点喃喃地轻唤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情,她居然殷切地希望子洋能够考上交换生,就像一个望子成龙的慈母。和子洋相处一年多,从最初的厌烦到真心的关爱,点点充分理解了子洋的痛苦和渴望,她从内心深处怜惜这个孩子。从小任性而又快乐地生活在父母的关爱下,她从来不知道单亲孩子对亲情的深切渴望,也体会不到他们成长的艰难和痛苦。可是自从在月姐的工作室工作以来,看到了弱小生命的呼喊和挣扎,她无法不对子洋动情。点点侧转身体,凝视着自己的好友,“丹丹,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还是想要任性一次,为了子洋,也为了我自己,这是一个契机,是我和子洋一起成长的契机。”
当月匆匆赶往工作室时,她惊讶地看到点点在打扫卫生,“天,点点,你终于浮出水面了,呵呵,可想死我了,没有你我都要累坏了。”
“月姐,你来了。呵呵,我也想你也,你等着,水已经烧开了,我给你冲杯咖啡去。”点点强颜欢笑着。
“咦,点点,几天不见,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月敏感地捕捉到点点的异样。
“啊,是吗?哪里不一样,胖了还是瘦啦?”点点躲在饮水机边搭着腔。
“呵呵,不知道,应该是胖了。嗯,你的内心好像多了一些东西,长大了不少。哈哈”月开着玩笑走进咨询室。
点点脸色一滞,一种深深的依恋泛起,“月姐,真舍不得你!”
“点点,点点,在发呆?”月放下小提包,就出来找点点,“呵呵,好久没见你,我们聊会天,刚好今天上午没有预约。”
“好呀,我也想和你聊聊呢。”点点高兴地拖椅子,“请坐,美女,请喝咖啡!”
“嗯,谢谢小姐,你的服务很周到。要不赏个脸坐下来一起喝咖啡!”
“呵呵,谢谢老板打赏,我还是要点小费比较实在。”
“小费,嗯,的确要给的喽,呵呵,你不提我还真忘记了,前天本是给你发工资的时间,你没在,我放在包,现在就给你,别到时又忘记了。”
“不急,月姐,等会儿给一样的。”点点心怦怦跳,这下有钱租房子和吃饭了。
“呵呵,现在给,我可以省点小费,既有面子又可省钱。”月愉快地开着玩笑,办公室多个人真好,“点点这几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请了这么多天假?”
“嗯,我去做了子宫肌瘤切除术。月姐,别生气,没告诉你是因为你一个人很忙,家里家外的,而且我很享受大虫的精心照顾,不原意二人世界被破坏。”点点边说边把咖啡放在月的手上。
“你这小丫头,太不够意思了,把月姐当外人。”月有点遗憾,“手术很顺利不?”
“嗯,很顺利,都没觉得疼。手术后大虫让医生给我上了止痛的局部麻醉,对,好像是叫局部麻醉。所以从手术到痊愈我都没感觉到疼。”点点突然意识到大虫的深厚情谊,眼泪不经意地滑落,她迅速地擦试着,假装醒鼻涕。
“那就好,你是个幸福的丫头,好好珍惜大虫。”月有点羡慕。
“呵呵,你说得对,月姐。”点点顿了顿,“公司最近业务多不?月姐累坏了吧?”
“呵呵,也不多,只接了一对夫妻的治疗,其他都是老客户。嗯,今天下午,关晓要来。”
“关晓?就是那个同性恋?”点点吐了吐舌头。
“呵呵,怎么这个表情。可不好,他不是真的同性恋,只是一个迷途的孩子。”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喂,曙光心理咨询室,请问”点点熟练地抓起电话,“哦,关晓,你今天不来了。好的,时间改成明天上午,行,可以安排。”
“关晓不来了?呵呵。看来我们今天没有啥事,点点,你才出院,要不回家休息去?”
“也行,月姐,你今天晚上上网不?”点点没有勇气当面向月辞工。
“怎么?回去无聊?想和我在网上聊天?我等会儿就上网,在家里可能没时间。”
“月姐,那我回去了。”点点慌乱地收拾着东西。
“好,明天见。”月疑惑地看着点点离去,隐隐有一丝不安,那背影给她一种萧索之感。
点点心情复杂地回到她和大虫的窝,这里承载了太多她的喜怒哀乐,从粗燥的毛坯到今天的温馨,都是她一手操持打理。她恋恋不舍地环顾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决然地清点着自己的物件,从衣服到鞋子,从书本到玩具,她一件一件地拿到客厅,一件一件地打着包,却发现怎么也拿不完,仿佛这家中的每一件实物都打上了自己的印记,点点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嘀铃铃。”点点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把她从哀伤中唤醒,她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喂,谁呀?”
“点点,是我,小娜。我已经和我们老板讲好了,他同意你试用一个月,但是同时有一个女孩也要来,就看你们两个谁做得好,到时就留用谁。”点点一愣,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换手机号时和小娜联系过,她在益阳一家公司做人事主管。
“好的,好的,谢谢你!小娜,你真够朋友。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
“呵呵,老同学,客气什么。你随时来就随时可以上班,我很高兴终于有个闺蜜可说悄悄话。”小娜豪爽地开着玩笑。
“真的呀,那太好了!美女,你现在长成啥样了?我明天就过来检查一下,如何?”
“呵呵,好呀,你过来就先和我住一起,愿意不?”小娜轻笑着,这家伙一点都没变,工作这么多年,还是没头没脑的急性子。
点点无言地放下手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地方逃亡了。华人书香吧 bsp;质疑爱情
自从接了梁先生夫妻的咨询后,月就产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那感觉就像待产的孕妇,伴随着躯体的阵痛而来的是灵魂之痛。目送着点点萧索的背影,月再一次体会到那种疼痛。婚姻解体时对爱情的质疑是所有过来人的必经之路,当一个曾经极尽温柔对待你的人变得陌生时,你就突然无法相信曾经的存在是否真实,那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你一经思虑就开始阵痛,而后产生一种绵延的灵魂之痛,带着不舍和不信。月当时硬是想不明白,自己看着点点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也会产生那种疼痛,而就在当晚打开电脑时,她看到了点点的留言,月才发现原来失恋的人可以强颜欢笑,可是背影却无法隐瞒真相,因为躯体承载了灵魂的疼痛而变形,从而会让人联想到萧索一词。月至此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咨询情感问题,她感觉自己无法明了爱情。月再一次想到梦里兰花,那最后的情绪是失望,为什么是失望?
“月姐,我明天就离开长沙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我很是对不起你,没有当面辞行,我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我和大虫结不成婚了,为了能够有能力支持子洋到美国读交换生,我们选择了分手。我是趁大虫出差时离开的,我不愿意让他再去找我。丹丹说得对,早死早超生,请月姐祝福我吧!我也祝福月姐平安、健康、快乐!”
月一次一次地回味着点点的留言,体会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和不舍,那情愫如丝一般缠绕着她,细细的、隐隐的阵痛如约而来。爱情这个久远的话题,被无数人演绎和谈论,却怎么样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也没有几个心理学家敢就这个题目进行学术研究。月有时候在想,或许因为爱情这是一个虚空的、过于感性的存在,与学术研究的理性思维无法相容;而不管是感性的人也好,理性的人也罢,他们都曾经有过这奇异而美丽的梦,却无法从梦中得到真实永久的存在,除了那绵延的灵魂之痛留在时空之间。
与所有凡人一样,月也经历了灵魂的阵痛,那阵痛带着双手的痉挛,让月如面临死亡之神,在虚空中旋转、寻觅,想要抓住一份真实的存在。而走过的岁月带着梦想再一次降临,月质疑什么是爱情,是青春年少时的无所畏惧的单纯依恋?还是人到中年的一念之间的懵懂和迷茫?亦或是白发皓首时的相依相伴?月在质疑时迷失了,自己与关汉的爱情又是什么呢?自己想要的爱情、梁先生夫妻的爱情与点点的爱情,这三者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这些都是爱情吗?
如果自己是梁先生、亦或是大虫,那一念之间的选择也是否是一种真实情感存在?如果是?那爱情的真实就是一场春梦,一种随时在变化着的一念之间,可灵魂的阵痛却很绵延,成为爱情曾经真实存在的一种见证。作为心理咨询师是要削弱这种见证的存在,还是要验证这种见证存在的必要性呢?
月突然想起明天约见的关晓,那个孩子的爱情又是什么呢?他的父母到底带给他什么样的灵魂之痛,亦或是某个存在的他人带给他什么样的灵魂之痛?让这个孩子不再喜欢异性,不再梦想爱情。带着这种奇异的思想,月拨打了关汉的电话,铃声持续地想了好大一会儿,就在月打算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关汉古怪的声音,带着重金属音乐的噪杂与女人缠绵的呻吟,“喂,谁呀?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关汉,是我,秦明月。你在?”
“秦明月是谁呀?呃,”男人猛然打了个嗝,而后极不耐烦地回了句,“我不认识,你打错了。”
“等等,汉。”月愕然地发现电话被挂断了,难道我真的打错了?还是电话串了线?可那声音明明听起来像是关汉,尽管有点古怪的杂音。月迟疑了,是否该再打一次试试看呢?
“喂,请问是关汉的电话吗?”电话那头仍然声音噪杂,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喝彩声。
“喂,你好!我不是关汉,我是酒吧的调酒师,电话的主人喝醉了,可能接不了电话。”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穿透了噪杂的声浪,礼貌地回应着月。
“哦,这样呀,那他身边有人照应吗?他可以安全回去吗?”月诧异地询问,她不知道一个外科医生也会喜欢去酒吧,酒精不会让他的手失去平稳吗?难道关汉有难事。
“哦,有一个女伴,她没喝多少,你需要和她通话吗?”
“女伴?哦,不用,不用。”月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心却不安地跳了起来,猜疑象毒药一样开始鲸吞她。难道在晨风中那样阳光朝气的关汉仍然没有摆脱暧昧的游戏,她想起关汉曾经说过的话,“纤细的腰肢、饱满的乳房、翘挺的丰臀都能让我热血沸腾。”月无言地躺下,关汉,关汉,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魅力四射酒吧梦幻般的光影在关汉的脸上变幻成各种光怪陆离的幻境,让他因痛苦而阴沉的脸显得异常狰狞。他沉闷而又猛狠地喝着酒,对酒吧招待递来的手机视若无睹,*的眼睛混浊不堪,视线涣散在吧台的桌面上,随着溢出的酒水在吧台上流动,他看到一张如花的脸蛋在向他变换着各种表情,最后定格成一张扭曲的古怪的脸谱,带着轻蔑向他靠近,内心突然有一股怒火开始升腾,他以不可抑制的颤抖砸向那张脸谱,发出一阵快活的嚎叫。坐在他旁边的女人惊呆了,厚重的妆容也无法掩盖她的厌恶,“神经病,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一个神经病,看来还得自己掏酒钱。”女人扭动着腰肢,骂骂咧咧地走开。
“完了,这个酒鬼没有伴,这可怎办?”酒保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真实的存在
挂了电话的月陷入深深的失落中,尽管早已明了关汉的灵魂之舞是孤独而又自由的,但是记忆中的真诚与幸福也是真实存在的。爱情是什么?或许,爱情就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幸福与快乐,因为此刻她没有恨,而是在回味曾经的美好。嗯,也或许是自己没有深爱过关汉,否则自己怎么体会不到那深刻的灵魂之痛呢?她为自己刚才的慌张而好笑,可心却像蒙上了灰尘,带着无可奈何的释然。不对,,如果没有爱过关汉,那记忆中怎么会有幸福和快乐存在?怎么会有触摸他灵魂的欲望?怎么会。。。?月突然明白,对于爱情,重要的不是时间,也不是失去,而是确实曾经真实存在于记忆中幸福和快乐。只要心中留有这美好的感觉,就会给灵魂的自由更大的空间。带着释然,月终于轻松地沉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忽然被持续的手机铃声惊扰,她摸摸索索地找到烦人的来源,无意识地按下接听按钮,“喂,谁呀?”说完,她又陷入绵软的半睡半醒中。
“哦,对不起,小姐,我是刚才接您电话的调酒师,你找的关汉先生醉倒在我们酒吧。他好像是一个人来的,您能来一下吗?您知道,已经2点多了,我们就要打烊。”年轻的男人急切地解释着,“关汉他醉的不省人事!”
“谁?”
“关汉,关汉!关汉醉了!”调酒师使劲地大喊。
“关汉?”月猛然清醒过来,“可是我在长沙,离益阳还远得很呀,这可怎么办?”
“哦,我们这里是长沙解放路上的魅力四射酒吧,您可以来的。”
“我知道你们那里,我就过来,你先等一下,好吧!”月匆匆穿衣出门,满脑子想着关汉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要独自买醉。 等她晕头晕脑地串到街上时,却发现夜已深,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幸好彭立珊专线还在泛着光。月兴奋地冲上公交车,能够顺利地到达五一广场,离酒吧就不远了。酒吧,月是在大学同学的*上第一次踏进这午夜狂欢的所在,那心态就像初尝禁果的少女,充满了好奇与冒险,隐隐带着一丝作坏事与自嘲的*。而后月就发现,长沙这座古城,在最近几年,酒吧就如雨后春笋一般迅猛发展,且种类繁多,形成了长沙独特的酒吧文化,把长沙的夜晚烘托得越发香艳迷离。
月越过晕熏舞动的人群,环顾四周,不一会儿就看到趴在吧台上的关汉。“关汉,关汉,醒醒,我们回去吧?”月吃力地负起男人强壮的胳膊,浓烈熏人的酒味扑鼻而来。
“我还要喝,我还要喝,我没醉,没醉。”关汉使劲地推开月,扑向吧台。
“关汉。”月无可奈何地呼唤着。
“小姐,我来帮您送到出租车上去吧。”一个年轻的侍应生迅速走了过来。
“哦,好的,谢谢你!”月赶紧配合着一起把关汉弄上车,那艰难无疑于搬动一座小山丘。
“小姐,去哪里?”司机斜眼看着月,“小心别让他吐在我车里。”
“哦,去哪里?”月一下愣住了,去哪里?自己家与关汉的房子在一个小区,都是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这么大一块头她肯定没办法,只能去宾馆了,“嗯,岳麓宾馆。”
“儿子,对不起!对不起!。”关汉喃喃自语着,高大的身体软瘫在车上,眉头却紧皱着。月心疼地抚摸上那深深的褶子,什么样的痛苦让他沉醉中也无法忘却。
“关汉,关汉,醒醒,我们到了。”
“呃!”关汉响亮地打了个酒嗝,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眼睛突兀地瞪着月,“月?你好像是秦明月?你要带我去哪里? ”
“好些啦?”月皱了皱眉,使劲地把他拖出车,心里很是烦躁。
“呵呵,月,知道吗?我的前妻长得像个仙女。”关汉跌跌撞撞往前走着,头歪在月的头顶上,结结巴巴地宣告着,“像个仙女,美丽、高贵,就象扬琴的琴声一样,晶莹剔透。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忘不了她,那一颦一笑的酒窝,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那身材会让所有男人想犯罪。哈哈,我常常从梦中笑醒,你想呀,我关汉是什么人,就他妈的一个屁而已。”说到这里,他使劲地挥了一下手臂,声音从高亢转为低沉,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可是你知道吗?其实她是个女巫。你知道什么是女巫吗?哈哈,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女巫就是白天是仙女,夜晚是恶魔,是吞噬一切的恶魔,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对你轻蔑地微笑,而你还得匍匐在她的脚下,卑微地恳求她来吞噬你。”
月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撑着这具唾沫星子乱溅的躯体,向酒店门口走去,“小姐,我来吧。”门卫快速跑过来。
“你是谁?走开。我讨厌男人。”关汉厌恶地推搡着门卫,可男人顺势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谢谢你,请你先把他放在沙发上,我去开间房。”月趁机脱离关汉越箍越紧的手臂,向宾馆总台跑去。她迅速地办好手续,然后在门卫的帮助下,把关汉扔到床上,他嘟囔了一句就翻身睡了过去。
“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吗?”男人礼貌地问询着,他很是同情这个狼狈的女人。
“哦,不用,谢谢。”月轻轻地带上门,随即抓了条毛巾,放了点热水,擦拭着关汉身体,“仙女,女巫,你还艳福不浅。呵呵,你是个屁?屁是配不上仙女的,难怪她会变成女巫。”月嘀咕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女巫!”
“啊!”关汉疼的叫了一声,而后又跌入更深的睡眠中。
月“噗嗤”笑了起来,压抑的醋意随之消散,女巫,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在关汉心里是什么?或许什么也不是。她有点黯然地离开了,却不停地幻想着女巫如何在夜幕下施展她的魔法,好像被种了蛊一样。种蛊?月轻叹一声,女巫的蛊是伴着蜜糖的毒药,那种甜蜜与痛楚会深入骨髓,让人一生难忘。
关晓物语
月以为关晓会和他的父亲一起来,可出乎意料之外,她不仅只见到关晓一个人,而且见到了一个和上次不一样的关晓。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一般总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给自己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可是内心的秘密一旦向某个人倾吐,那个人就变成了自己最想亲近的知音,总想找时间在一起聊聊,说说心里话。关晓就给了月这样的感觉。
“老师,你知道“怨”字的意思吗?就是爱与恨的交织。在我的感情世界里就是这个字,这个字占据了我全部的生活。嗯,老师,我看见你的眼神在询问,你在问我具体的事情,对吗?好吧,我一直是一个品学皆优的孩子,你知道维持这样的优秀和出色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吗?第一名是一块美味的肥肉,所有的人都像猎食的野兽 ,紧紧地盯着想吃这块肉,而总在吃这块肉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代表了这块肉本身,所以我的同学们对我都怀有复杂的情感,既有想踩在脚下而后快的欲望,又有无法超越的愤恨,更有不得不服的崇拜。我认为他们对我的情感是‘怨’。你肯定会问‘那你对他们的情感呢?’,是的,我对他们的情感也很复杂,我怀有一种霸者的骄傲,却时时都在担心我会落后于人,会被他们中的某一个人超越,而后成为笑柄,从而会被人们忘记甚至不屑一顾。可是我是个人,我很渴望友谊,渴望被人关心,渴望一种纯净的关系,可是我发现自己找不到,所以我对他们也是那个字‘怨。’”
“嗯,我以前也是一个品学皆优的学生,差不多总拿年级第一名,有点我和你有同感,那就是我也很担心被人超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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