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恋。〃杭航挡着脸解释。
易可风爽朗的笑了。这俩人,太有意思。果然,齐霁的朋友,不能够是一般人。
act 21 落地不生根
梁泽:到底选哪张比较好啊!
杭航:你更喜欢哪个?
梁泽:就是选不出啊!妈妈的,我为什么这么帅呢?
杭航:。咱们适度的谦虚点儿好不好?
梁泽:呃,哦,啊!我明白,你比我还帅!
杭航:你。
梁泽:诶,你说,咱要是再早认识会儿,好比说十八九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搞个组合参加个选秀伍的?
杭航:你就是八岁认识我我也不跟你参加!
梁泽:啊?为什么啊?不是说人人都有明星梦嘛!
杭航:跟你一起唯一能胜出的。大概只有对口相声。
梁泽:。
〃随便选一张吧,确实都挺好的。〃杭航说着跟衣柜里取睡衣,〃你先去洗吧。〃说完拿着睡衣往浴室去了。
〃啊?〃梁泽脸一黑,怕什么准来什么。今儿拍完就挺晚了,又因为是数码的有些地方简单修一下就可以取,就等。结果回到杭航这里都两点多了,半个要回家的理由都没有。可不回去吧。你看,就。这回找什么理由?
〃啊什么啊?赶紧去。〃
〃得。〃
梁泽脱了衣服进去,杭航皱眉,这人这些臭毛病太多,你看看,西装也那么一扔就问候地板。
上辈子绝对是欠了他了。杭航这么想着,无奈的蹲下收拾,等一一挂进衣柜,他看着那敞开的柜门发呆。
很显然,刚梁泽那一声‘啊’表现出了巨大的无奈。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一边洗一边组织理由借口,然后出来对他说:帅哥!因为什么什么,咱们就别什么什么了。
跟我做爱就那么难受吗?
很挫败唉。这辈子还没人对此质疑过。但凡跟他做过的,对他的评价清一色是:又温柔又有技巧。
还是,因为他是个。直的吧?
可能绝大部分是心理因素,又跟女人混过那么多年,一下让他躺下来,大约。真的太勉强了。
但显然,不勉强他就得勉强自己。他上去就得自己下来。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杭航是非常犹豫的,这种犹豫在别人看来也许不可理喻,但对杭航,那就是一条最后的底线。他从没想过把自己交给谁,即便是在多年前的那场荒谬的热恋中。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也许这种想法很卑鄙,但杭航就是如此,有来无往绝对是他多年来恪守的规则。
但目前绝对是非常时刻了,如果自己不妥协,就这么长久以往的下去,那么势必无疑二愣子不干。现在是躲,再下一步估计就是逃,而最终结果。只能是无疾而终。
忘情和失身。
二选一。
前者杭航完全给否了,如果能放弃并随之而去,他也不会有现在这般苦恼。爱就是爱上了,怎么否认也是徒劳。
那么,显然,就剩下。
〃帅哥我洗好了,换你!〃梁泽擦着头发出来,态度挺轻松,可是眼底的闪躲显而易见。
〃嗯,好。〃杭航摸摸他潮乎乎的头发,亲了他富含水分的脸颊一下,〃乖乖躺着等我。〃
梁泽傻笑点头,〃好~〃可等杭航一进浴室,那张脸立马不笑了。等。等你干嘛啊?等你。那什么啊!
不行不行。梁泽一个劲儿的摇头。他是越来越没办法跟他做爱了,身体的排斥明显的逐步升级。他不能让杭航看出来,那会非常伤害亲爱的帅哥。
咋办?
洗澡脑子里就这俩字儿……咋办。可到现在,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纠结!
事到如今,梁泽已经完全不知道要跟杭航怎么办了,一对情人连最基本的性欲都满足不了彼此。那就剩下柏拉图了。只可惜,他不是个能甘于柏拉图的,帅哥也不是。
难道要跟他商量,这样,你出去找男人,我出去找女人,就性事上,别的咱俩该好好咱俩的?那不是找抽呢嘛!从他自己这儿也过不去啊!
躺在床上,梁泽不断的翻身,完全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后来绷不住了,想抽烟,又觉得一会儿杭航出来会觉得呛。
腾地一下,他坐起来了,出卧室,在玄关那儿拿了自己的牛仔裤套上,再扯出外套直接裹上,他就趴在了客厅的窗口。
香烟燃起,思路并没有清晰,倒是纠结更纠结了。
连着抽了三颗,梁泽还是没主意,最后决定,还是来吧,就那样儿吧,至少得满足帅哥不是。咬牙。咬牙多少回了,这次别无新意,还是咬牙吧。
所谓我爱你,不就是一种自虐的情绪吗?
可,爱,实则是什么呢?
如何就叫做我爱你?
梁泽不懂,但他觉得,他肯为他忍耐,那一定也是我爱你的一种。
杭航洗完出来,下了个也许他毕生都不能理解的决定,那就是……他下去。会不会后悔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是他此时此刻因为爱上那个人而做的决定。
但。
梁泽那穿好一身衣服的打扮让他。
〃你。〃
〃啊!你出来了!〃梁泽扭过脸的过程中就强迫自己脸上恢复了笑容,〃抽几颗烟,我就起来了,怕一会儿睡觉你觉得呛。〃
梁泽扭过脸之后,杭航看见了他憨厚的笑容,以及。敞开的外套里赤裸的胸膛。敢情没穿戴整齐,没是打算逃跑。
〃很冷?〃
〃嗯?〃梁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啊,是,热起来得五一了。〃
杭航走到梁泽身边,嗅嗅,〃果然一身烟味儿。〃
〃哈哈哈哈。没事儿,你去躺会儿,我立正十分钟就没了。〃
杭航的脸蹭着梁泽的肩,特别窝心。忽然有些释然。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的呢?真的没理由吧。他总是憨厚的站在他身边,虽然偶尔气人,不过。也是可爱的。
〃一起睡吧,不嫌你。〃
杭航的手拉住梁泽的手,梁泽握着,那手心传来的温暖。真暖。
双双倒在床上,无论是他或他都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此时滑稽的是,俩人心里说的同一句话:就他吧。
梁泽脱了外套,躺下,解着牛仔裤的扣子,杭航却按住了他的手,〃上来?〃
〃嗯?〃梁泽侧脸看着躺在身边的杭航。
杭航没说什么,拉了梁泽起来,让他压在他身上,〃明白?〃
梁泽愣了一下,〃你。意思是。我。你。〃
〃对。〃杭航浅笑着,脱掉了自己的睡衣。
梁泽看着杭航的脸,有些不可置信。他让他。那什么他?他不是说他从来只做top吗?
〃还发呆干什么?〃杭航拉低了梁泽,唇贴了上去,细致温存的吻他,〃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梁泽特别的恍惚,对眼前发生的以及即将发生的。
杭航发觉了梁泽的僵硬,有意的引导着他,让他在自己身上寻求欢乐。
梁泽马上也进入了状态,他兴奋的喘息,积极的掠夺,在杭航身上印上粗鲁的痕迹,可。当杭航的手滑下去触摸梁泽裤子里包裹的性器,竟然没半点儿勃起。他拉他的手去触摸自己的小兄弟,那只手去了,动了几下而后凝固。
梁泽趴了下来,压在杭航身上,只有一句:对不起。
杭航就那么被压着,脑子空空的,甚至视线都没了聚焦。
良久,他推开了他,穿上衣服,坐在了床边。
梁泽趴在床上,一点儿声音没有。
〃你走吧。〃
杭航的声音清而冷。
〃帅哥。〃
〃走。〃杭航起身,踱步出了卧室。
客厅的窗户还敞开着,有点儿起风了,不冷却仍旧凉。
杭航来到窗边,望出去,这条街安静的没丁点儿动静。只有不远处那家杂货店还亮着灯,成为一片黑暗中唯一的点缀。
他终于明白,他跟梁泽。
原来从不存在上下的问题,存在的是,梁泽始终不接受男人。在下面也许还能咬牙忍耐,在上面,他完全一败涂地。
不接受,你又为什么跟我走到这一步?
杭航不懂,也想不清楚。
这跟友情有太大的区别吧?
究竟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跟我交往?就因为我威胁你说,朋友都没的做?
自食恶果。
这是杭航现在唯一能想到的。
他设计那么多让二愣子跟上来,却只得到这颗果子。
他浇了那么多水,施了那么多肥,倾注了那么多爱,结果树上唯一的果子很酸。酸他也忍着吃了,可吃到最后核是苦的,不仅仅苦还有毒。
这就是他非要跟旱地上种果树的报应?
现在谁跟他说不是,他也不会相信了。
梁泽从卧室出来,看到杭航面对窗外背对自己,风吹过杭航的头发,掀起他的衣角,他竟然头一次觉得杭航是如此悲伤。帅哥从来都是笑的,即便偶尔无奈,马上也会温和的笑起来。
这一次。
梁泽知道,他让杭航笑不出来了。
别说杭航笑不出来,他自己也笑不出来。
他曾一度相信杭航,信他说的他们不过是上下问题不调和,并由此推测出自己不过是心理上的一种不适应。可,现在看来,原来被自己否决的那条儿才是真的。他是。不爱他。喜欢归喜欢,一个男人当然会喜欢并欣赏另一个男人,就像女孩儿愿意手拉手逛街,男人也愿意有个推心置腹的朋友。是的,他跟他,至少在他心里,难以逾越的还是朋友。杭航是同性恋,他会对自己产生情欲产生性欲,可自己对他。始终停留在一个不能失去的朋友上面,一步未曾走远。他也不是没有努力,他一直的忍耐就是努力,却。他总认为会有所改变,也在等改变后的这天到来,但那又如何呢?
这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刚才的一切都已证明。无论他多想去占有他,那种占有也是内心的,他并不想占有他的身体,也因此才会。
梁泽从身后抱住了杭航,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去摩挲他的肩膀。他伤害他了,彻底的。他梁泽再笨也明白,他伤害他了。
他就那么抱了他好一会儿,杭航始终没说话。不仅仅没有话语,也没有愤怒。他就任他抱着,呼吸平稳。
〃杭。〃
梁泽只吐出一个字儿,杭航就制止了,〃什么也别说。〃
〃我。〃
杭航转身,优雅的拉开了自己跟梁泽距离,〃回去吧。〃
这样的杭航是梁泽从没见过的,他手足无措并产生恐惧。那种恐惧不是一个人要杀死你,你在他眼里读到凶残或虐杀的味道;而是,一个人要杀死你,可他眼里只有平静和不屑,仿佛,他杀的根本不是人,他只是随意的去这样做,生命于他并没有意义。
梁泽从外面带上了门,楼梯下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好像站不住了,于是他坐下。木质的楼梯吱嘎一声,那声响回荡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在扬起的风中。
他们,结束了。
点燃一支烟,那刹那的火光没有带来温暖,比鬼火还阴冷。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付出,可付出之后,获得的是更大的失去。
爱情进入,友情完结。
怎么自己连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都给忽视了?
梁泽忽然发现自己很可笑,他其实就是想得到一种动物式的幸福,本能的。却忽略了动物最基本的天性就是一公一母就是性。怎么会忽略了呢?如果但凡正视一下,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狼狈吧?
是的,那么多人在他生活里来来往往,却头一次有人让他如此狼狈。
act 22 暴力欲望
梁泽:五月的主题确定了吗?
编辑:嗯,确定了,五月朝气蓬勃的,我们想以青年人街头文化为主题。
梁泽:哦。
编辑:你的专栏想配合写什么?
梁泽:没主意,你们定吧。
编辑:你自己想呢?
梁泽: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编辑:那是这个月吧?
梁泽:是哈!
编辑:。等想好命题我再联系你。
梁泽:。
春暖花开,明媚的四月,大地上一切的生物都生机勃勃的。可是,梁泽打蔫儿。一个礼拜了,他没找过杭航,杭航也没搭理过他。梁泽很想念一休,也很想念店主,可他却没勇气没事儿人似的哈罗着踏进那个院门。
那天,大家好像都很有默契似的明白了……他们,完蛋了。
梁泽很想问问杭航,继续做普通朋友可以不可以,可他问不出来,因为在心底的某个部分他自己都早已回不去了。
瞪着眼前春光下,依偎在一起哈皮睡的小什么,他只想单刀直入。梁泽也不是一个喜欢绕来绕去的人,对什么事儿也是一是一、二是二,直来直去。
杭航只想问他,能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能不能接受男人。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杭航决定跟梁泽共同去面对。只要梁泽想,只要梁泽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对他的喜欢,这种喜欢不是友情,那么,无论要再受到什么样的打击和伤害,他杭航也会跟他梁泽一起努力。不为别的,只为他是那个他动了心并想到一辈子的人。
而如果答案是否定的。
坦白说,杭航没这么考虑过。
大概就是侥幸心理吧,他不相信梁泽对他丁点儿不一般的感觉都没有。
可倘若真是这个结果。
杭航坐在这里想,他逼迫自己想,毕竟现实比梦境的可能性永远多很多。那么,他就删除他的电话,拉黑他的旺旺,并一辈子不再跟他联系。断,就断的干净彻底。如果他说出他们不可能再有什么,也就索性什么也不要有。他不是圣人,不会说出‘让我们还是朋友’这种非人类的语言。岁月教会了杭航什么叫做决绝,并,决绝有时候反倒是明智。这道理杭航深信不疑。
梁泽挂了杭航的电话就出门了。他没想到杭航会给他打电话,并不单单是打电话,他还约他见面。梁泽还以为杭航不会再想见他了。他都下定决心了,一休留给杭航跟咔咔。
可现在看来,凡事都不会那么绝对。
撤出爱情的范畴,也许。友情还能回来。即便曾经荒唐过又如何?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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