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多久,图片一张接着一张发进来。
她一张一张的点开看,每一张,都“精美绝伦”!
真好看!
拍照片的人,一定是艺术家吧!
居然能把她丈夫的目光拍的那么“深邃”,把女人表情拍的那么“沉醉”。
真美……美到伤人!
她不崩溃,经历了这么多,这些照片,已经不值得她崩溃。
【我们快要下飞机了,请速到机场,见证“真心话”!希望这是大家最后一次了断!】一条短信。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真心话?
确实,她也很想知道。
“姜小姐,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他对姜瑜心淡淡的笑。
曲终,终有散。
他已经作出决定,再美好的初恋,也只是一份记忆。
“你的案子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的事情,我会转交给emily跟进!”
他的决定,不仅是姜瑜心,连emily也怔住了。
“姜小姐,请相信emily,她是一名非常专业的律师,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对她提供意见。”
他浅浅的微笑着,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
爱情与婚姻,他选择了后者。
他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不要再痛苦,不要再挣扎下去了!
这一次,美国之行,他圆满的为自己的初恋画上了一个句号,一个不会再为了记忆而遗憾的句号。
他提起行李回身,舒了一口气。
现在,他唯一必须面对的只有回家。他得想好,如何好好与小妻子谈一下,怎样重建婚姻的信心。
但是,前提,他必须先找回面对她的勇气。
才迈了两步,他的腰,被抱住。
“这就是你给爱情的答案吗?”姜瑜心声声质问。
一声又一声的姜小姐,是他对爱情放弃的答案?
姜瑜心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是他给爱情的答案?
老实说,什么是爱情,他越来越迷惑。
爱情,是真实的生活,还是因为记忆而触动的迷失?
“我试过,我试过用少年时一样滚烫的眼神去看你,我试过接受以前很想拥有的拥抱,试着让自己全心感受恋爱的感觉,我真的试过!但是,我每看你一眼,每拥抱你一次,激动的感觉,还没有浸上心头,已经尝到浓浓愧疚感。”他只看到小妻子不再信任的眼神,一次又一次。
愧疚感?
姜瑜心和那道身影同时僵住。
“那是你的道德,你的责任在作祟!班长,你骗不了自己,你还爱着我!”
一声班长,带出过去的回忆。
他苦笑,“也许,我真的还爱着你,但是,我更不能辜负她。”
姜瑜心眼眶顿时有‘泪光’在闪烁,“梁梓析,你真可笑,你爱过她吗?有像爱过我一样,爱着她吗?”
爱?
婚姻里,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真正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知道,从来他和茗茗都很适合,无论生活的哪一个方面。
“她是我的妻子。”他只用这个答案,来回答。
无关爱情,他的生命里,无法割舍的家人。
“就因为你已经娶了她,为了一段只婚不爱的婚姻,你就得去牺牲自己的爱情?!”姜瑜心不甘,她的眼角望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她必须让她知道她的不甘!
“这样算牺牲吗?如果这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你想这么认为,那么就这么认为吧!”他叹了一口气。
“梁梓析,我不许你走。”那张素来高傲的脸,此时竟爬满泪痕,连最精致的妆容也快要溶化。
“别这样……”他仰天,也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转身,渐渐远去。
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扯下紧盘着他腰际的那双小手。当年来不及收回的感情,今后他会一点一点去稀释,直到不再被过去影响为止。
所以,他整理好了,都整理好了。
“梁梓析!”她心急的叫唤他,却唤不住他坚决的步伐。
他坚挺的身影,在她的聚焦里,越走越远。
“梁梓析!”她快吐血了!
emily走到她旁边,笑容有点“亲切”的抽出一张面纸,“姜小姐,你的妆有点卸了!”
姜瑜心漂亮的脸孔,狼狈一闪而过,傲慢、又最重视仪容的姜瑜心,用纸巾掩住 自己的泪光。
她的骄傲不容别人看见她的“示弱”。
她用纸巾压了眼角许久许久,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卜到她面前,不安的问,“姜小姐……你还好吧?”
熟悉的声音。
她颤抖,激狂的抬眸。
第三十四章
爱与恨的千古愁
原来,她成了棒打鸳鸯的真凶。
愧疚感,不能辜负,婚姻责任,牺牲。
原来,这是她三年婚姻得到的全部。
她该庆幸他至少比陈世美那么有良知一点点吗?
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笑不出来。
她承认,因为那些真心话,她受伤了。
他回家的话,她需要冷静的与他好好谈谈,她不需要他的责任,不需要他的牺牲,大家好聚好散吧,她真的很累,很累。
以后,大家就相忘于江湖吧!
她承认,她还是爱着他,爱情不是粉笔字,没有办法在一夕之间就全部抹杀,但是,她也相信,任何的爱情,都可以随着岁月而遗忘。
不久的将来,安子茗一定可以比谁都潇洒!
太阳慢慢的爬下了山头,时间一分一秒滴答滴答的过去,他始终没有回家。
她早就想好的一字一句,也慢慢沉淀。
她抬眸,已经十一点了。
讥讽的笑容,在她唇角轻扬。
是什么,一次又一次困住了他的步伐?
真是,可笑!
霎的,她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她随手摸过,还没有看清楚来电号码,就接起来。
然后,她听到了奇怪的娇喘声,以及男人“痛苦”的闷吟声。
那像毒蛇一样纠缠的声音,令她的背脊冒出冷汗。
“析,我爱你……啊……这是我们最后一夜,请你好好‘爱’我……”
“瑜心,我……也爱你……”男人的声音因为沉醉在高潮中,已经破碎不堪。
苟合的撞击声,嘶吼声,阵阵不绝……
她怔怔的挂断手机。
那个声音,她认识。
无数个夜晚,他纠缠在她身上,火热撩烧,只是,他从来不说“爱”这个字眼。
“狗、男、女!”
她迸出,说出这三个字。
突然有一股想杀人的愤怒,盘踞整个胸口。
她真的从来没有恨过他,他一次又一次的撒谎,一次又一次的去陪伴那个女人,甚至她差点被强暴时,他也不在身旁是,她真的一次也没有恨过他!因为就算他做了再多伤人的事,她也感激他曾经给多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所以,她不许自己那么扭曲的去抹灭一切曾经的美好,她不许自己那么扭曲的去恨一个曾经那么亲密的人。
但是,这一刻,她恨他,无比的恨!
她紧握手机,一下又一下发狠的锤在地面。
“狗男女!狗男女!”她的拳骨锤出了血丝,她还是不停的锤,不停地锤。
她不痛,一点也不痛!
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早就连肉体也背叛了她,但是,她总愿最后存着一点天真去相信他。
但是,今夜,她的心,她的尊严,全部都活生生的被撕裂。
“去你的好聚好散,我不报复你们,我不姓安!”她抓狂吼叫,“我不离!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我安子茗也不离!你们两个狗男女,去死吧!”
他们在美国,原来不光是抱,而是早就滚到床上了!
去你他妈的最后一夜!
原来,她的心不是麻痹的,不是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安子茗,你不许疯,不许失控,不许不甘!他们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没关系!”她颠三倒四的安慰自己。
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格,痛苦的在挣扎,一个叫做“仇恨”,一个叫做“放下”。
两种情绪,想锋利的矛,坚固的盾,一个戳穿,一个抵挡,势均力敌,快要把她折磨到崩溃。
她跑到酒柜,那里有他根本不在乎,却不让她碰的“珍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哪瓶酒,打开酒瓶就狂灌了一大口。
“冷静点,安子茗,不要毁掉自己!不要毁掉自己!”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呛口的烈酒,却让她找不到醉的感觉。
怎么办?她还是想杀人!
她想把那对带给她羞辱感的狗男女都杀光!
爱,不一定要得到回报?
狗屁!!!狗屁!!!
谁不希望爱得到回报?!!!
即使没有回报,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尊重,连一丝一毫也不留给她?!!!
“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上床,为什么不等我‘成全’你们以后?!”
她泪流满面,又喝了好几大口的烈酒,没到几分钟,一瓶的烈酒已经只在她肚子里燃烧。
她继续开了另一瓶酒。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继续灌着自己。
抱着酒瓶,她踉跄的跌倒,酒瓶碎了一地。
“我要毁掉你们!狗男女!我要毁掉你们!”泪流满面,她爬行着,摸到了手机。
电话座机上,有江承宇的来电号码,只要她手指一按,将那些一张又一张的彩信,发给那个恐怖的男人,梁梓析的律师生涯就完了!
或者,将这些彩信发给报社,任明天的头条,铺天盖地的刊登着,梁某某大律师勾搭姜某某豪门阔太。
这样的丑闻,足以让那对狗男女死一百次一千回。
“啊——啊——啊——!”她撕心裂肺的捶胸。
安子茗你这个没用的笨蛋,你居然做不出来!居然做不出来!
仰在地上,她哭过了一次又一次。
安子茗,三年前,如果你知道,有一天,你会痛成这样,那一天的你,会蹦蹦跳跳的硬来他家做客?会贪嘴喝下那一口梵高伏特加?
不!现在的她,但愿从来不曾认识过梁梓析!
躺在地板上,哭累了的她,想死了一般。
醉眼朦胧中,她出现了幻觉,好像又看到好多好多的蛇,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在诡异的盯着她,它们匍匐着,蜿蜒着,靠近着她,然后盘旋住她的脖子,拽紧拽紧……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是逃脱不了那种窒息感。
她害怕的扑到电话机前,拨打着家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刚传来妈妈的声音,她就大哭,“妈!我回家好不好?你收容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求你!!!”
电话里,妈妈不悦的怒斥,“安子茗,你是不是又偷喝啤酒了?你现在像话吗?当人家妻子要像点样,不要觉得老公肯包容你,就老象长不大的三岁娃娃!”
“我要离婚!我不要待在这里了,这里好恐怖,有好多蛇!我真的快死了!”
她继续语无伦次的大哭。
“撒什么酒疯?!”妈妈大怒,“你发什么神经,离个屁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老想着受点委屈就要死要活的回娘家!你给我听着,你要死就得死在梁家!”
“咔嚓”一声,妈妈火大的把电话挂断。
要死就得死在梁家?
她痴痴的笑。对啊,为什么不干脆死在梁家?
浅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就像死神最美丽的召唤。
“孩子,来吧,来吧……让那个男人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他一辈子也在噩梦中度过,让他一摸到那个女人,就仿佛看到你的血,你的泪!“
恶毒的小蛇,钻入了她绝望的心窝。
她拿起玻璃的碎片,一下又一下划向自己的手腕,她痛的獠牙,却又有报复后无比的快感。
血一滴一滴抽搐的滴下来。
只是,原来电视上都是骗人,这样的流法,到明天早上她也死不成。
一边滴着血,她一边踉跄着又跑到酒柜开了一瓶酒。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她跑到阳台,举着酒杯,对着月光大唱《滚滚红尘》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一边疯癫的唱着,她一边掉眼泪。
就这样“飘”下去吧,滚滚红尘,她已无比厌恶。
另一个世界,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心痛,不会有绝望。
赤着足,她踩上了阳台。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们的传、说……”
泪滑下了脸颊,她张开手臂。
……
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
那道人影,不顾自己的安危,从这个阳台扑到那个阳台,居然“飞”过二米多的距离。
他抱着她,颤抖的比她还要厉害。
幸好,幸好,他听到了她的歌声……
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她的脸上。
彻底,把她“打”清醒了。
卷四【爱情,不签收!】
第一章
原来,恨一个人,看着他痛苦,是一件那么愉快的事情。
她喜欢吃陈福记的酥排骨,总说炸的又香又脆,靠这酥排骨,老板也能开上宝马,证明本事不是盖的!但是他总说,一看色泽就知道油锅里用的肯定不是好油,生意越好对身体也越不好,所以,他霸道的不许她贪吃!
但是,只要每次惹她生气,他自己总是会开十公里的路程,下午二三点就在那排队。
他的手里除了酥排骨,还有九节虾,大闸蟹,另有他准备在家里尝试一下她喜欢的蒜蓉做法的扇贝。
他很喜欢给她做菜,因为无论味道好坏,她每次都负责捧场的一扫而光,然后窝在沙发里大叫肚子疼。
他喜欢,这样可爱的她。
“梁先生,您出差刚回来?”
他在等电梯时,管理员无比激动的冲了过来。
他礼貌的回对方一个笑容。
“是。”他这样回答。
“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真的是对不住您这户啊,我们物业管理处已经开会决定,减免您三年的物业费,以作道歉。”
减免物业费?
“什么意思?”他有股不好的预感,天底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梁先生,您还不知道?您家前天上午不知道为什么爬进了很多蛇……虽然我们管理处相信这些蛇肯定来自外面,但是对于这方面,我们也确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我们早就请人把您家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您太太好像吓得不轻,好像连您家的小狗,也被活活吓死了……”
他手上的菜,撒了一地。
等不及再等电梯,他已经冲进安全门,用他尚不能太剧烈运动的腿,一路爬到位于自己家的12楼。
“茗茗,茗茗!”
他狂敲门,已经慌乱道完全忘了,他是主人,他有钥匙。
里面,安静一片。
正当他准备掏钥匙时,大门打开了。
“回来了?”
他眼前的她无比的平静,一点也没有他以为得惊慌。
以前的她,即使只是被一只小蟑螂吓坏,一见到他,肯定扁着嘴巴赖在他怀里。
她只是很平静,仿佛,就像平常一样,他只是刚下班而已。
替他开了门,她继续窝在沙发上看她的电视。
五月初的天气,她穿着一件韩版的长t恤,袖子很长,遮住半个手臂。
“怎么会有蛇?有没有被吓坏?”他蹲在她面前,急切地问,刚想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已经被她马上避开。
她不在看电视,转过目光,平静阐述,“我很好,但是小笨死了。”
小笨死了……他的心脏猛烈被撞击一下,眼眶有微许的发红,声音顿时暗哑,“我已经知道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也没有打给我。”她的目光不是控诉,而是阐述事实。
他一窒,无法为自己辩解。
“你从美国回来,下了飞机,也没有马上回家。”
他更是一僵,无法回答。
“我,后来……”
她打断他的话,“梁梓析,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吧……”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不是责问,只是心如死灰般平静的陈述。
三年的婚姻,她想要一个答案。
“死”过了一回,她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已经不敢问,不能问,因为,现在任何的答案,她都已经不在乎。
昨晚,被“雨点”淋醒的她,觉得自己真的傻得够彻底,象陈锋说的一样,不为自己活着,至少也得为长辈们活下去,如果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是她最大的不孝与自私。
天上没有吹不散的云,地上没有迈不过的坎。
酒“醒”以后的她,迈过了人生最困难的一坎。
“我很在意你,比任何人都在意!……”
爱她吗?答案,还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真的很在意她,在意到想永远宠着她,在意到会心痛,会惊慌。
他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冷淡隔开。
“明白了。谢谢你的在意,所以,可以请你能否为了这份在意,答应签字离婚?”她平静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为什么突然又提离婚?”他沙哑着嗓子问。
这一次,他没有激烈的抗拒。
“江承宇说,如果我不离婚的话,弄死我。”
果然!
他的拳头越捏越紧。
是他太可笑的自以为是吗?他以为掌握着那些证据,任何疯狗也不敢这时候咬上来,除非想网破鱼死。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对方会出这一招。
“那些蛇……”
“都是他找人放的。”她点头承认。
胸口有一股怒火盘踞。
“我的胆子并不大,这样被人吓下去,我怕自己迟早会精神崩溃。”
望着她的目光,其他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能点头,
“好,我们暂时先离婚。〃
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等一两个月后,案子渐渐淡去,他们会再在一起。
“谢谢。”她平静的笑,平静的点头。
相较当年热闹的婚礼,他们的离婚很简单。
9块钱,二张单寸照片,二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财产问题有纠纷么?”公证人员问他们。
他们同时摇头。
“砰”“砰”两个大钢印,代表他们的婚姻结束。
她小心翼翼的将属于自己的小本子,放进皮包。
“你把行李都搬到哪里去了?我这两天先去租间舒服一点的小公寓给你,你先住在那里安全一点。”他跟着她身后,从民政局办事厅里出来。
“身边多留一点钱!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他继续交代。
哦!对!提起钱……
她翻开皮包,将一个信封交给他。
里面有所有的存折,储蓄卡,以及信用卡。
“这些继续放你那里。”他根本不在意。
“不了,既然离婚了,大家就必须算得清楚一点。”她把信封交还给他,“我们结婚还未满五年,法律上,离婚时我没有任何资格分割你的财产。”
“我们只是暂时离婚,不必分得这么清楚。”他坚持依然由她“当家”,他喜欢把所有财产都交给她的感觉,一个家,原本就是男主外女主内。
现在这个家不是垮了,他们只是暂时分居而已。
“对了!还有!”她掏出小甲壳虫的钥匙,“车也是你买的!还给你。如果有需要,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去公路管理处办过户手续。”
他回身,握住她的肩膀,突然开始有一点不祥的预感,“我们是假离婚,有必要算得那么清楚么?”
假离婚?
她淡淡的笑,看来,她的演技又更上了一层楼。
昨天晚上,他和她提换房子,新屋子的装潢,她喜欢什么风格,她都没有反驳。
昨天晚上,就连他抱她,她也没有拒绝,只为了,今天这一刻。
她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梁梓析,不是假离婚,我们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
他听不懂!
突然一位一直等在民政局门口的俊美男子朝他们走来,“都办好了?”
她的小脸因为这位男子,骤然一亮,笑的璀璨,“陈锋,都办好了!”
那个男人长得极其俊美,俊美到,她对着他露出笑容,令他的心房非常不舒服。
他刚想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男子温柔的笑,已经朝她伸手。
两个人,马上十指交缠。
非常甜蜜的样子。
他彻底被雷鄂住了,怔怔的无法反应,心房,急速下坠,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正想大步上前,分开他们。
她却牵着俊美男子的手,已经回身对他说,“梁梓析,我真的很抱歉,他是我的初恋,我和你提过的小表哥,他从澳大利亚回来了,他还爱着我,所以,我们决定再在一起。”
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一沉。
再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想想,那些蛇可能都是我放的?就连小笨也是我害死的?梁梓析,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唯一要的,只有离婚。”她笑得很温和。
他的拳头,一点一点紧拽,眸底温度一点一滴退去。
她的笑容,太假太假。
夫妻三年,他很想告诉她,不要再这样笑了!
“安子茗,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他不信!他不信!
“对不起,我真的太爱他了,如果伤了你,不是我的初衷。”
“别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他爆吼。
他不信!她一向爱的人只有他!!!
“梁梓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初恋对我的影响会这么大……你出国的这段日子,我和他一直在一起……早就不分彼此了……”她刻意向他传达着一个信息。
早就不分彼此了?……
他是男人,他当然听得懂这背后的意思。
“你背叛我!”
怒火燃掉了理智,他一手狠狠揍了那个男人。
他快要抓狂了!
她真的和别人上过床?
如果是,他一定杀了那个敢勾引那么单纯的她的小白脸!
但是。
“啪”的一声,她却重重先打了他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令他彻底鄂住了。
脸上火辣的烫意,让他几乎不能相信。
就算那天晚上,她指控他出轨,她也没有扇下这个巴掌……
“梁梓析,请你维持自己一贯的风度,不要伤害我的男人!”她冷冷的说。
她的男人?
梁梓析觉得自己在被临池处死也不过如此。
风度?
她怎么可能奢望此时此刻,他有这一项“特异功能”?
他想杀人!
“你爱上了别人,你骗我离婚?”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是的。”她没有考虑,就点头承认。
“告诉我,是开玩笑!是开玩笑!!!”他大声咆哮。
他捏着她的双肩,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开玩笑!他的小妻子,最喜欢开一些能让人吓破心脏的玩笑。
“梁梓析,不是开玩笑,我和他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爱的是他!所以,你如果觉得喷怒,我让你打一拳吧。”她闭上眼睛。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
我爱的是他!
骤然,听到她的答案,他的双目通红,他的拳头失控的愤怒扬起,却意外的,推开了她,发了疯一样用拳狠击着墙面,他的样子很可怕,白色的墙面上甚至出现了点点血丝。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情绪失控的样子。
一股报复的快感,却上心头。
原来,恨一个人,看着他痛苦,是一件那么愉快的事情。
好了,梁梓析,我已经报复完毕了,你什么也不欠我了。
“小茗,走吧!”
陈锋环过她的肩膀。
“恩。”她点头。
她向前走,这一次,不会再回头。
十指传来剧痛,但是比不上他心房的撕痛,“安子茗,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即使,是欺骗……
只要她回头,好好地抱着他,和他说,梁,我在耍着你玩呢。
但是,她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原来,她真的另外有了喜欢的人,不会再在原地傻傻的等他……
第二章
既然选择离婚,那个男人的一切感情生活,从此与她都没有关系。
“我叫人封死了这道门,这样楼下诊所的员工就不会吵到你。以后你进出就靠这道门,比较有独立的空间,不用经过楼下,从另倒楼梯过,可以直接通向大马路。”
陈锋一边帮她提行李,一边介绍着。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诊所楼上的小阁楼,十个平方左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小的浴室,一米二的小床,很小的衣柜,小巧的床头柜上放着小冰箱,还有崭新的小书桌。
整个房间给人很整洁的感觉,看的出来之前已经被人用心整理过。
“因为是阁楼,夏天可能会闷热。”他窘迫的介绍。
他有点后悔,当时太冲动就带她来看房子了,应该至少先装个空调。现在可好,如果他大手笔的购买家电或者装潢这里,很怕她误会他想乘机献殷勤。让她一直住在这么差的环境,他又舍不得。
“不会很热啊,就算热,也有电风扇!这里很好!陈医生,太感谢你的收留了!”
她好礼貌的道谢,和之前与他亲昵的样子,仿佛判若两人。
“陈医生,我先付三个月的房租可以吗?”还没有开始收拾行李,她已经在背包里找皮夹。
“不用了!不用那房租!”一听到她这么说,陈锋因为着急,一张俊脸已经涨到通红。
“这怎么可以!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我们是朋友,账目也要清楚啊!”她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不过你可以算我便宜点啦!友情价!”她调皮的吐舌头,二千元的人民币硬塞到他手上,“我不知道我会住多久,所以只能先交三个月的哦!”
“不要!你刚离婚,身边一定很缺钱!”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是不肯接这个钱。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掩唇忍俊大笑,“陈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好可怜,为了快点离婚而净身出户?你肯定以为我连生活费也没着落,可能还需要你这朋友救济?!”
他更加发窘了,她太过聪明,都说中了他的想法。
他甚至已经在暗自思忖,该用什么方式比较合理给她偷偷塞钱,又不会伤了她的自尊。
“陈医生,别傻了!人活在当下,我怎么会傻到这么不食人间烟火?我手头有十来万的私房钱呢,就算找不到新工作,只要没病没痛,省着点花,也应该能撑个几年吧!更何况,我的样子看起来不象那么倒霉吧?!”她笑眯眯的,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刚失婚的忧伤。
“你……不是没拿他的钱?”陈锋鄂住了。
就算因为心疼而不甘,但是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再拿那个男人的一分一毫。
“那是我妈给我的嫁妆!”她转过身来,一边将简单的衣物往小衣柜塞,“当时结婚的时候,我妈存了十万元给我办嫁妆,男方买房女方购置家电,城市里男婚女嫁的规矩,我妈一样也没落下。只是那时候,梁梓析,什么都帮我买好了,我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结婚时,我就带了一床老妈给的很土的鸳鸯喜被就过去了。”
结果,据说老妈被她的不识时务气得快吐血,却坚决不肯收回该“付”的那部分。
结婚那晚,她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嫁妆”上交给他,“小朋友,留着当私房钱。以后婚姻生活里,你可能会有自己的隐私,会有不想让我知道的花费,所以这笔钱,以后对你来说,可能会派上用场。”他揉揉她的头发,语气很温宠。
但是,婚后根本就没有她不能让他知道的“花费”,因为他从来不是会阻止妻子往娘家塞钱的男人。
其实,没有发生那些事前,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也是一个很懂的生活相处艺术的男人。
“幸好我的嫁妆还是现钱,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在伤脑筋,要不要去他家把值钱的电器搬回来。”
她苦中作乐的自我打趣,“三年前,牌子好点的42寸液晶电视的价格少说也要二三万,现在就算新的也就只值个几千块,更别提其它用不上的电器了!哈哈,当年如果我买电器了 ,现在离婚不亏到要捶头痛哭了?”
她的唇角在开怀的笑,说着轻松的话语,心情却始终无法愉快。
那个男人在她的心房刻的太深,更连根拔除,并不容易。
陈锋的眼里,看得到这个事实。
爱情不是粉笔字,说擦掉就能擦掉,但是没关系,他会守在她的身边,给她很多很多时间去渐渐恢复元气。
“由着把污水往自己身上泼,这样好吗?”离婚的那一场戏,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原意帮她,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梁梓析是一个很骄傲的男人,他的自尊绝不会去允许自己纠缠一个给他戴绿帽的妻子!所以,这是最直接干脆的方法,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会一直纠缠不清。”
她要的只是断的干干净净而已。
“你这样只会成全他和那个女人。”他就事论事。
这样,不会不甘心吗?
“他和那个女人就算好到天荒地老,好到海枯石烂,既然已经离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理所当然的反问。
她没有怨尤,既然选择离婚,那个男人的一切感情生活,从此与她都没有关系。
“我觉得这样很好,起码走的时候,我觉得我找回了尊严。”那段情变中,彻底遗失的卑微尊严。
至少,要离开,她想要最后争一口气,不想以失败者的面目漠然退场。
“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他温柔的笑,眼里有很容易懂的感情。
她同样笑着别开脸,忽略那道温柔。
“当时,你……提到你的小表哥……我有话想告诉你……”他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
他低头,取出自己的皮夹,刚摸到里面的夹层……
“别、别、别!别好奇心那么重,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求你了!”她难为情的抱头求饶,因为对方刚巧同名同姓,她就可耻的利用了,把快化了古的名字,居然搬出来当道具。
他已经抽到照片的手,凝住了。
没有办法再继续给她看小时候两个人的合影。
有片刻的尴尬。
她的手机响起,她急忙手忙脚乱的在一堆衣服里翻找。
“茗茗,是我,姚律师。”
一个意外的人。
“我收到你的辞呈了,可以有空出来聊几句吗?”
第三章
回到原地时,他却被她,丢弃了。
她错了,他一点也不骄傲。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认定了一辈子的“家人”,可以维持骄傲。
他僵着背脊,站在诊所的楼下,等着她。
他找过她的生活圈里,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有她的踪迹。
他承认,他通过私家侦探找到她的落脚点时,即使隐约的,心里已经有点知道答案,他还是难以承受。
现在的她,在另一个男人保护的羽翼下生存。
而他,在那个没有了她的家里,一日又一日任寂寞,空泛的空气在无时无刻不吞噬着他。
那个男人,真的是她的初恋。
而且,更不是他想象中色欲熏心勾引良家妇女的小白脸。
那个男人除却能迷倒任何女人的外貌,其他条件也极好,澳大利亚藉,双硕士学位,最重要的一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身边的位置一直为她保留着,一等,就等了她二十来年。
他承认,这份调查资料,令他很恐慌,特别,他已经丢了最有利的“身份”。
为什么,他会那么失败?
在美国感受没有“遗憾”的爱情时,在一夜又一夜的负罪感驱使下,没有办法与她联系丝毫时,已经有人拿着痴情的矛,拯救的盾,大刺刺的住进他的对面,近水楼台之举,大肆的进攻着他的家庭。
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已经厌倦等待,她会为另一个男人沦陷。
他更没有想到,他整理完毕,回到原地时,已经再也“找”不到她。
他被她,丢弃了。
他等在这里。
今天。
他要带她,——回家。
他不能被她丢掉!不能!
这几天,她一直在认真考虑姚律师的话。
离了婚以后,你觉得将来什么才是你生活的重心?
当时,她回答不出来。
以前,她一直是一个没有抱负的女孩,老实说,梁梓析是她生活的重心。
以前的她,好比一个芭蕾舞者,旋转时,梁梓析一直是那个原点,现在,突然那个原点消失了,她的视线里只有盲点,有一种脱轨的恐慌。
人生轨迹上最后的位置在哪里?她的下一个原点在哪里?
想另外找一个男人庇护,马上结婚,继续无忧无虑,没有压力的日子吗?
“姚律师,现在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再婚这个问题。”她马上否决。
重新找一个男人?现在,她对爱情还会有信心吗?
即使没有考虑过再找一个好码头,独身的你,如果能活得坦然自在,为什么要辞职?
她不得不说,一个成功的律师,口才真的很厉害。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将来几年的生活重心都只会放在工作上,那么,你将来准备找什么样类型的新工作?”
“老实说,我觉得和你很投缘,你的笑容对客户来说,也很有亲和力,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去珍惜,运用自己所拥有的,有信心让自己的人生过的更充实更有意义的话,我想培养、帮助你。”
姚律师的话,令她很意外。
“可是,我的文凭……”
“其实我一直觉得,文凭只是塔往成功的一块敲门砖,一个人对事物的学习能力,应变能力,观察能力,这些远比文凭重要太多,我一直觉得你在这三方面表现得相当不错,而且,你和客户很投缘,你请假的这段时间,还有很多客户主动问起你,问你什么时候能销假。”
“他们只是喜欢我泡的咖啡。”她有点小感动。
“你打的文件,很少有错字,助理们交代你替客户准备的资料,你从来没有遗漏过,而且有些小细节,处理得相当好。”姚律师承认自己自从知道她是梁律师的太太后,对她很好奇,也一直在观察她的工作表现。
“莫秘书下月开始请半年的产假,老实说,不要说等半年了,职场上稍微重要一点的位置,连半个月也没有人会等待你的归来,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继续工作,你来顶替她的位置,以你的好人缘和自己本身的努力程度,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逐步跟上进度,到时候,你的工资会参照莫秘书,当然,如果你无法胜任,我也只能公事公办,和你说抱歉。”
莫大姐虽然不是法律系出生,但是凭她的高学历,一个月可是七八千的高工资啊。
她承认,这是千年难得一球的机会,她既意外又心动。
“机会我已经放在你的手心里,要不要把握,你这个月底之前回复我。”
抱着复习资料,她还是一路思绪混乱。
该怎么决定?
“还有,不知道有个消息我该不该告诉你,姜瑜心已经成功离婚了,如果你留下继续工作,你必须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个人认为,不久的将来,梁律师应该会和她在一起。”
姜瑜心已经离婚了……
“也许,你也不用在面对他们。这次梁律师一意孤行的行为,对我们合伙人关系是一个很大的冲击。我们已经开过几次会议,针对此事,梁律师愿意引咎退出律师事务所,自立门户。”
她意外,真的好意外!
梁律师,自立门户?
那该,怎么办?
不是她对他的能力不信任,而是,人的十指都有长短,更何况各方面的才能?
梁梓析不比姚律师和大老板在上流社会上的人脉关系,他也不太擅长也不喜欢应付官场中人,如果自立门户,很多人脉关系要靠他自己去跑去搞定,很简单的一点点,单单中国想要谈下事情,难以避免的酒局应酬,他就克服不了。
如果自立门户,对他的身体和律师生涯,都是一个很巨大的考验。
除非,姜瑜心砸钱帮他。
“其实我和大老板也下不了决心,毕竟没发生这件事情之前,这几年大家的合作关系都很融洽,但是,这件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认同梁律师,直到……何律师……”姚律师当时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很平静以后,才继续说下去,“知道从何律师口中,我们才知道,原来梁律师和姜瑜心有过男女感情纠葛……坦白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原谅与理解,毕竟这件事情的意义已经不同,牵涉到私人感情,我们必须尊重……只是,作为上司,知道你离婚的消息以后,我觉得很替你不甘。”
所以,她的这一次机会,也是这样得来的。
“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一定要生活的比他们更好!茗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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