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替我抱一下咕噜哦,我去拿洗澡的东西!”将咕噜交给幸村,经过柳生的时候,顿了下,抬头望着他,说:“那个——你是?——”
“忘了介绍,他是我的朋友,柳生比吕士。”幸村微笑着解释。
“哦,”点点头,“那你要一起帮忙吗?”眼里是全然的陌生。
柳生奇怪地望了望眼前貌似全无城府的女孩,好看的眉皱起来。
“白痴!”竹塌上的远的芳香,屋檐下的驼铃偶尔撞击,叮叮当当,古朴动听。
屋内暖气氤氲,更生穿着浴衣,毫无形象地趴在被褥上,一手拈着一只酒杯,前面放了一小壶清酒,自斟自酌,不亦乐乎。微醺的地灯灯光下,她的两颊泛出艳丽的粉红,眼神迷离,已有些醉意。
反观哉游哉的蓝发眼镜男。
“嗨~嗨~”依然是懒洋洋的不正经的调调。
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啊啊啊~~
一直处于遭受接二连三突发事件冲击中的切原少年暴怒——
“喂,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好歹还是立海大,不要太过分!”更生先一步爆发了。
嗯嗯,切原在一边拼命地点头附和。
“真吵!”红发少年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烦,“想打球是吧?喏,有种就站到对面去,从我手里拿下一分,球场就让给你!”
闻此言,蓝发眼镜男笑笑,一句话不说就退出球场,眼里是对同伴满满的信任。
信你的邪,我怕你?叶更生虽然胆小,但不代表她就任人欺负。
环视一周,最后走向球场边的铁丝网,顺手拿起一个用旧了的网球拍。
“喂喂,”切原小海带跟在她后头,一脸担忧,“你行不行啊?”
更生转过身,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拍拍小海带的肩,“放心吧,小海君,没问题的!”
“都说不要叫我小海君了啦!”
可是少年的抱怨,更生顾不上,她只是一脸肃穆地走向那个红发少年,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武士,连一向都吊儿郎当的忍足侑士都不由自主地收敛站姿,重视起这场比赛。
更生一步一步地走到向日岳人面前,春日傍晚的红霞映着她娇美的侧脸,映着她写着坚毅的眼睛。
向日岳人依然是那副拽拽的模样,高傲地抬着下巴睥睨。
更生不为所动,只是镇定地分开双腿站立,双手紧握球拍,“唰”一下挥到中央,严肃道:“请指教!”
全场包括向日岳人在内,都愣住了。
“这个姿势——难道是——”忍足侑士抚着下巴,有些迟疑地开口。
可是容不得他们发呆,更生的攻势已经启动,网球拍化作木剑,直直地劈向向日岳人。
“喂,你这个女人!”向日岳人吓了一跳,凭借着优秀的反应和跳跃力险险闪开,可是话音未落,更生的下一番攻势已经过来。
腾挪躲闪,剑光笼罩,向日岳人躲得好不狼狈,内心的怒火一拱一拱的,无处发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绝对是疯子!!
“啪”一下,躲闪不及,化作木剑的网球拍毫不怜惜地打到少年的额头。
“啊,嘶——”少年捂着额头痛得跳起来。
更生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少年的额头,开口,“叶更生,一本!”
全场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更生缓缓地收起网球拍,不卑不亢地说:“我赢了——”扬了扬下巴,少女的眼中是和红发少年一样的不容人忽视的高傲,“忘了告诉你,我是剑道四段。”
全场还是诡异的安静,一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过头顶。
更生隐隐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环视了四周一圈,只发现两个已经石化了的人像。
更生回过头,对上向日岳人仿佛要吃人的恐怖眼神,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太,太恐怖了!
“噗——”最先笑出声的是眼镜男忍足侑士,先前还顾及着向日的脸色,但是越到后头越忍不住,“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有好几次,更生都怕他会接不上气。整个球场就只听见他一个人的笑声。
“忍足侑士,你想把肠子笑出来摆地摊吗?”向日岳人青着脸,阴恻恻地开口。
“抱歉抱歉!”忍足嘴里说着抱歉,但是根本没有丝毫歉意,忍了不到5秒钟,又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向日岳人的脸更黑了,更生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叶更生,你在干什么,还不走?”还是重阳的声音把她从这尴尬诡异的气氛中解救了出来。
更生唰的一下扔掉手里的网球拍,抓起一旁的书包,一边跑,一边向球场里的那帮人嚷着,“我要回家了,你们想玩就让给你们玩吧。”
什么球场,什么赌气,通通抛到脑后,现在——回家最大。
“你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重阳一手接住更生飞扑过来的身子,眼睛还是狐疑地盯着网球场内的情景。
“没有没有!”更生赶紧摆手以示清白,无辜的眼睛望着你好像在说:我是天底下最听话的孩子。——“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重阳了!”
“随便你!”不感兴趣地开口。
“哎哎,真冷淡!”
……
夕阳暖暖地照着青春年少的孩子们,伴着女孩甜甜糯糯的声音走进暮色。
蓝色鸢尾花
回到风鸟院家时,听说更生要的种藕已经买回来了,更生欢呼一声,撒丫子就往厨房跑。
重阳不感兴趣,自顾自回屋。
自从住进风鸟院家,更生就开始变着法子地折腾他们所住的院子,重阳是对这些毫不在意,由着她胡闹。风鸟院家的大家长对这对几乎失而复得的孙儿喜爱得不得了,更生又是家族中唯一的女孩子,难免娇宠,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点都不夸张。
但更生也不是个莽莽撞撞的毛孩子,人家对她好,她虽然面上仍旧淡淡的,可是都记在心里面,偶尔有人对她不满,她也不恼,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人人都喜欢自己。
虽然表面上迷迷糊糊的,可是心里明白着呢。
多少次,有人当着重阳的面赞叹,“再也没有见过比阿暖小姐更和气的大家小姐了,成天笑盈盈的,一点脾气也无,真正好修养。”
重阳闻言,保持微笑,作蒙娜丽莎状,心中却在磨牙:扯淡!扮猪吃老虎,叶更生祖师爷级别的!
这不,我们的叶更生叶大小姐,又心血来潮,想培植盆栽荷花了,于是一大帮子人兴师动众地去乡下找小型种藕,谁让这位大小姐到哪里都是人家心头上的宝贝疙瘩呢。
抱着整整一竹筐的种藕,闻着这带着泥土味儿的藕香,更生不要任何人帮忙,心情甚好地往紫阳花寮走。
途经中庭,脚步慢下来——中庭种着一小片蓝色鸢尾,正值五月,苍蓝色花朵开得很艳。花丛中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拿着长柄竹勺,从木桶中舀了清水浇花,夕阳勾勒出他完美无缺的侧脸。
夕阳,鲜花,美人——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更生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忧伤,太过美丽的东西总归不会长久,所以她宁愿平凡。
“日安!”花丛中的少年回过头打招呼,脸上是温温浅浅的笑。
“啊,日安!”更生回过神,回了声,又将目光转向那片鸢尾花,赞叹,“好漂亮的鸢尾,是你种的吗?”
“不,”少年回答,
“诶——”
“听说是母亲生前种的。”少年笑了笑,目光也投向那一片盛开的繁花,“——原来有整整一个中庭,不过,”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打理了——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吧。”他的语气仍旧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
“唔,是吗……”更生有点不安,走到中庭,靠近那一片花。
“不用感到抱歉啊,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事实上,我连母亲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少年笑着安慰,结果更生的头低得更深了——哎哎,她果然是个很笨很笨的人。
“唉,暖暖这个样子的话,我会很愧疚的啊!”少年低下头看着陷入自我厌弃中的女孩,修长的手指亲昵地戳上她的额头。
“诶——”更生被迫抬头仰视少年,入目的是一张眉眼弯弯的笑脸。更生眨了眨眼,有点不适应。
“呐,暖暖说过可以这样叫你的吧?”
“呃……嗯!”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暖暖的名字听起来很温暖呢,是谁取的?”
“妈妈。”
“是嘛,暖暖的妈妈肯定是个好母亲吧!”仿佛漫不经心地询问。
闻此言的更生立刻柳眉倒竖,“才不是。”
“嗯?”
“明明不过是个三流作家,还动不动地就学人闭关写作,要不就是一失踪就是好几天,常常忘记家里还有两张等着吃饭嘴,房间也不打扫,做的饭超难吃,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次就原谅我吧,暖暖’,结果下次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不是双手还抱着一筐的种藕,肯定已经插腰作茶壶状了,瞧把她给义愤填膺的,数落起那个无良老妈的不是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总之,在和外婆一起住以前,我跟重阳就是两个没人要的小孩,能够平安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这样的母亲,这样的母亲,最差劲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她也好想念她……
头顶忽然传来一片温暖,是少年将手覆盖在更生的头顶,温柔地开口,“放心吧,暖暖的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切,谁稀罕……”更生撅着嘴,口是心非地嘟哝。
少年不在意地笑笑,目光落到更生抱着的竹筐中,“这是什么?”拿起一根放在眼前仔细审视,“藕吗?不过比平常的小好多啊!”
“这是小型种藕!”谈起自己喜欢的东西,女孩脸上立刻眉飞色舞,“是专门用来培植盆栽荷花的,比起公园湖里的荷花要小得多,可以放在屋子里,很漂亮哦,好像把夏天都搬进屋里的感觉。
你看,像这种有完整的尾节、中节和头节的才能培育出荷花。”
你看这个女孩,眉目含笑,眼里满满的都是自信张扬,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别人口中的草包吗?
“你喜欢荷花?”
“唔……与其说喜欢荷花,不如说是喜欢种花吧。你不觉得,花要比人更容易打交道吗?”女孩亮亮的眼睛望着少年。
“……确实。”
“唔……真的好像。”
“好像什么?”对于女孩忽然的奇怪的话,反射性地接上去。
“你的眼睛和鸢尾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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