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齐胸的黑裙,把她的胸脯衬得雪一样白,浅浅的乳沟露得恰到好处,真是玉脂冰肌,双峰傲人。看得连左羽都忍不住心跳,情不自禁地赞美道:“程姐,你真漂亮!”
程学英回头望了一下左羽。只见她穿一条齐膝的真丝长裙,白底上印着黑紫两色花瓣,下面宽松大摆,上面从腰里分成两条丝绦,遮住胸部以后,绕在脖子后头系了一个结,光溜溜的肩膀上,罩着一件无领牙白的短衫,染成草黄色的短发,烫成一根根弯弯曲曲的钢丝,充满了动感和活力,十分性感迷人。程学英看着也有些着迷,笑着回敬她:“你也很迷人啊!”
曹元明见她两人像斗鸡一样,不禁“哈哈”大笑说:“你们两个都很漂亮,是晶富公司最美的两朵花。好了,好了,快坐下来,我们开个小会。”
他们三个人在围坐在沙发上。曹元明一个人坐着三人大沙发,左羽和程学英则分别坐在两头的单人沙发上。
“今天请你们两位来,主要是讨论一下你们两个公司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曹元明朝她们看看,暗暗好笑,嘴上却没说什么,只谈他的工作。“大家都是自家人,所以我就直截了当说了。”
曹元明把他的设想,向左羽和程学英作了详细的交待。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句话。他要通过程学英的宏大公司,和左羽的南辰公司,来收购晶富公司的股票,从而成为超过国资局的大股东。
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程学英马上看到了问题的核心,忧虑地说:“曹总,哪来那么多资金呀?”
曹元明说:“这次股票配送,我们不是赚了一笔钱嘛!就把这笔钱,分到你们两家公司去,先收购一部分。配送以后,股价也跌下来了,这是我们收购的好机会。要抓紧时间啊!”
程学英说:“这点资金,收购不了多少股票。现在的股价是十三块多,我们赚的那点钱,也就够买一百多万股。国资局手里,有两千多万股哩!”
曹元明说:“慢慢来嘛!不要指望一口就吃成胖子。我看这次开局就很不错。下一步,我们还要多想办法。学英,这是你的职责,你要多想办法,多方筹措资金才是呀!”
左羽朝程学英看看,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曹元明又说:“左羽,你也不能光看热闹!你跟东财关系好,可以借那些人的脑子用用,为我们想办法!”
按照左羽自己的想法,她是不甘心就这样做股票生意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公司开业的时候,她想过要做房地产。可是没多久,注册资金就被晶富公司抽走了,只留下维持公司开门的钱。她空有一个好计划,却无力去实施。
这一回,曹元明是真的要往南辰公司打钱了。可是他又明确告诉她,这钱只能用来买晶富电子的股票!
左羽知道,曹元明开办南辰公司,就是为了替他买股票,为他搞mbo。可是她不愿意只做一个棋子。她觉得,既然有这样有利的条件,她就应该有所作为才对,即使不能成就一番事业,至少也要显露一下身手。她不能像程学英那样,只做曹元明的影子。
但是在曹元明面前,她不能流露出这些想法。她必须按照曹元明的思路去做。
于是她说:“好的,曹总。我有个同学叫武瑛,正在东财读博士。她跟石岷生的关系不错。曹总,您知道石岷生这个人吧?他是鼎鼎有名的经济学家。如果请他帮我们出谋划策,那就太厉害了!曹总,您看要不要跟他联系一下?”
曹元明说:“不要!左羽,我们这个事情,不要闹得满城风雨,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你去找他们咨询的时候,也不要直接提我们晶富公司,最好是采取学术讨论的形式,拓宽一下思路就行。你明白吗?”
左羽当然听明白了,他这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不料曹元明又说:“作为一家注了册的商贸公司,如果光买股票不做生意,人家可能也会有疑问。现在非典过去了,天下也太平了,市里可能又要组团到陕西参加西安交易会。左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西安,出去历练历练!”
“好啊!我正想跟曹总多学习学习哩!”左羽高兴地说,同时也瞟了一下对面的程学英。
只见程学英脸上,冷冷的没有一点表情。
2
西安交易会一般都在春秋两季举行。今年因为第二季度闹了三个月的非典,把春季交易会耽搁了,所以等到七月份非典一过,各方面立即开始筹备。到七月底的时候,延期的西交会终于开幕了。
每年的西交会,东州市政府都非常重视。虽然两地相隔好几个省,但是因为西安在西北地区占据重要地位,作为东部城市的东州,希望通过西安打开西北地区的门户。所以,每次西交会,市政府都要组织有关部门和企业,组成数百人的商贸代表团,由一位副市长带队,前往西安参加盛会。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早在四月份,政府就把文件下发到各有关单位了。各单位也都按照文件的要求,组建了相应的团队,随时待命。
晶富公司作为一家明星企业,抽调销售、企划等有关部门十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团队,由曹元明亲自带队,跟随市政府的包机来到西安。
西北地区有很多六七十年代兴建的“三线”企业,这些企业大多数是军工,或者为军工服务的。随着生产技术的不断提高,自动化要求越来越高,对电子产品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所以晶富电子生产的石英振荡器等产品在这里有较大的市场。他们在交易会的会场上,设置了一个专区,展示他们的产品。当然,这些都还只是面子上的事。实际上,曹元明来的主要任务,是亲自走访几家大客户,跟他们联络感情。
老总亲自来走访,这些客户们非常高兴,特别是老总还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助手,让这些客户们更加兴奋,所以每次酒桌上的气氛,都格外地热烈。
左羽还是有些酒量的,应付一般的场面不成问题。可是西北这些汉子,在酒桌上可不像东部男人那样斯文,个个粗放刚烈,豪气冲天,不管你是老总还是司机,也不管你是须眉还是裙衩,只要端起杯子,那就一定要喝干。这可让左羽有些招架不住,头一天就差点喝醉了。第二天晚上,她耍了点心眼儿,往杯子里掺了些水,摇一摇就混匀了,没露出什么破绽。
她把这一招推广到曹元明身上,想让他少喝点酒,可是曹元明没买她的账。曹元明接过她兑好的酒,喝过一杯之后,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再也不要她倒的酒了。
左羽不明白曹元明为什么不领她的情,找个机会悄悄问桌子另一边的杨辉。
杨辉套在她的耳朵上说:“曹总喝酒很实在的,一向都把酒品看作人品,何况又是这么重要的客户!他怎么会喝你的假酒呢?你千万不要再害他了。”
结果,曹元明喝得酩酊大醉,连站都站不起来。杨辉把他架着,才勉强跟客人打了招呼分手。
从酒店出来,杨辉和左羽两个人架着曹元明,正好打一辆车。公司其他人见曹元明醉成这样,正好趁这机会出去玩玩,就把曹元明交给他们了。
曹元明块头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人醉酒以后,身子特别沉。回到宾馆,他们把他从车上架下来,又把他拖到房间,安置在床上。两个人都累得大汗淋漓。刚坐下来想歇口气,曹元明忽然又要吐。杨辉赶紧把他扶起来,架到卫生间。
左羽趁这机会,回到自己房间,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冲了一个澡,换上一身两件套的睡衣。穿好衣服以后,她有些放心不下,又过来看看曹元明。
一进房间,就闻到屋里一股冲鼻子的酒味。杨辉还在卫生间里打扫曹元明吐出来的秽物。左羽嗓子眼特别浅,一看见脏东西就想吐,所以她不敢朝里面看,赶紧扭过头。
曹元明吐过以后,精神似乎好了点,叉着腿斜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朝外哈气。
“我帮您倒杯水!”左羽从他床头拿过杯子,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这时,杨辉的手机响了。杨辉赶紧从卫生间里出来接电话。电话是他在西安的同学打来的,约他出去喝茶。
见杨辉一付为难的样子,左羽劝他说:“你去吧!难得来西安一趟,跟同学在一起好好聚聚!曹总就交给我好了!”
杨辉不好意思地说:“那就辛苦你了,左姐!我把卫生间擦好再走。”
杨辉坚持把卫生间的地面擦干净了才走。临走的时候,他再三向左羽道谢。
杨辉走了以后,左羽才觉得自己留下来并不合适。孤男寡女呆在一个房间里,传出去多不好啊!可是她又不能再叫杨辉回来,只得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酒精肯定在曹元明的身上飞快地流动,所以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痛苦,除了不停地呼气以外,还轻轻地呻吟,甚至隔一会还“啊啊”地喊叫两声。
左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他喊叫的时候,就回过头来朝他看看。
“水!”
这回,左羽清楚地听到他要喝水,于是赶紧过来,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
可是曹元明躺着,根本喝不到杯子里的水。左羽没办法,只好坐到床上,把他的头捧起来。
曹元明梗着脖子喝了两口水,就把头搭拉下来,枕在左羽的腿上。左羽想把腿抽出来,可是见他枕着的样子,好像很舒服,又不忍心,便随他枕去了。
曹元明动了动,大概嫌热,伸出手来,把盖在身上的薄被掀掉了。没想到他身上只穿着裤头背心,薄被一掀,毛茸茸的大腿全露在外头了,浓密的胸毛也从背心里露了出来。左羽条件反射地捂住了眼睛。可是曹元明一点知觉也没有,仍旧不停地大口朝外哈气。
左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曹元明的头,在她腿上动来动去。透过薄薄的一层睡衣,左羽感觉到他的头发,好像贴在她的肌肤上,搔得她有些痒。他把头转到里面一侧的时候,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正好哈在左羽的腰胯上,就像是在咯吱她,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菊!”听到她的笑,曹元明含混不清地叫起来。
左羽听不懂他叫的是谁,但能猜到他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如菊!如菊!”
左羽还是没听懂,但能听出来他叫的肯定不是程学英。这样她就放心了。
突然,曹元明用力地撕扯起自己的胸膛,一边撕扯,一边大声“啊啊”地叫喊,样子十分难过。
左羽怔了一下,随即抓住他两只手,使劲地按在他胸口,一边轻声地叫唤:“曹总!”
曹元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看她。因为他枕着她的腿,所以他还没有看到她的脸,却先看到了她胸部突起的两座山。他突然伸出手来,抓向左羽的胸脯,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叫唤着他前妻樊如菊的名字。
左羽本能地朝后一闪。可是她身后就是床头,没法再朝后躲了,被曹元明一下子抓到了她胸前的衣服。
曹元明立即拖住她,拦腰把她抱着,用力把她朝自己的身上拉。
左羽没想到她喝醉酒还会有这么大的劲,被他一拉就拉倒了,头正好摔在他软软的肚皮上,她的下腹,也正好盖在曹元明的脸上。曹元明正好呼出一口热气,透过她的睡衣,哈在她下腹上,感觉热乎乎的。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刚想爬起来,曹元明已经死死抱住了她,把他朝身下压。左羽一看不妙,使出浑身的力气,朝外推他。可是她的反抗,不仅没能把曹元明推出去,反而使曹元明更加亢奋,很快扯掉她身上的衣服,用力地抱紧她,把她拖到身下。
左羽在他身下挣扎了几下,见毫无作用,便不再动了,闭上眼睛任凭他摆布。
终于,曹元明逐渐平息下来,最后,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左羽身上,压得左羽连喘息都很困难。
左羽伸出手试着推了推他,虽然很沉,却能推动。于是她一使劲,把他推到一边,抓起被他扔在床下的衣裤,冲进了洗手间。
她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从头顶上淋下来,带着她的泪水,荡涤着她赤裸的身体。
3
在西安的酒后乱性,让曹元明在左羽面前很愧疚,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对左羽非常迷恋。
他在心里把左羽跟程学英默默地做了一番比较,觉得这两人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左羽固然比程学英年轻些,时尚些,睿智些,但是程学英却更成熟,更稳重,更可靠。如果挑情人,也许左羽是首选;可要是选老婆,还是程学英更合适。
那么,他现在究竟需要的是老婆还是情人呢?曹元明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樊如菊走了以后,他原本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程学英娶回家的。可是程学英却一直没有离婚,他们也就一直没办法生活到一起。当然,他们也并没有积极来操作这件事。因为如果他真想娶她的话,会有办法让她离婚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这样任其发展。为什么这样,他说不清楚,程学英也说不清楚。现在,曹元明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新想法。难道冥冥之中,他知道他的生活里,将会出现一个叫左羽的女人?
在西安剩下来的那几天里,曹元明没再和左羽单独在一起过。不管是吃饭、谈判,还是出去游玩,左羽都跟往日一样,做她该做的事情,说她该说的话。但是一旦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她就立即从曹元明身边走开了。他的随行人员大概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在攀登华山的时候,故意把他们安排在一前一后,让他们手拉手朝上爬。曹元明拉着左羽手的时候,心跳得好快。可是看看左羽,脸上却没有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不知道她是嗔,是羞,是恼,还是恨!
其实,左羽也说不清她对曹元明到底是恼还是恨。一连几个晚上,她都没能睡好觉。只有从华山回来的那天晚上,她累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洗过澡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晚上的下半夜,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披着婚纱,踩着软软的云梯,一步一步朝云海深处走去。在云海的那一端,有一个金碧辉煌的男人,在向她招手。可是,那云梯无穷无尽,她怎么也走不到他跟前。她着急地奔跑起来。她跑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开始熔化了。她跑得越快,那个男人熔化得也越快。等她从云梯上飞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在云海中消失了。
醒来的时候,她还记得这个梦。她努力回忆梦里那个男人的模样,是曹元明,还是陈定兴,还是别的什么人?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回到东州,左羽一直不给曹元明打电话,也很少到晶富公司来。有一次,在晶富公司会议室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左羽也按照她下属单位负责人的身份,远远地坐在会议室的另一头,和曹元明遥遥相对。会议一结束,她就立即走人。
按照曹元明的指示,她必须把晶富公司打过来的钱,全部购买晶富电子的股票。可是,当小叶告诉她钱已经打过来的时候,她犹豫了。她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是她知道,如果直接拿这笔钱来买股票,是有问题的。她应该把这笔钱做成往来账,使它成为南辰公司的税后利润,再投入到股市上,才是合理合法的。
就这个事情,她又咨询了一下武瑛。武瑛的看法,跟她基本上一致。
怎么办?必须向曹元明汇报了。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曹元明的办公室。
曹元明一看,是左羽打来的电话,立即就把听筒摘下来了。
“曹总您好!”
是那个令人着迷、让人思念的声音!曹元明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说道:“左羽,我真的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实在喝的太多了!你,还好吧?”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喂?”曹元明着急地追了一声。
“关于公司打过来让我们购买股票的那笔资金,我有个想法,要跟你汇报一下。”再说话的时候,左羽的口气有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左羽没回应他的问候,但是听到她不再称呼“您”,而且语气也变得随和了,曹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几乎没控制好自己的激动,竟然口吃起来:“你,你,你说吧!”
左羽冷静地向曹元明谈了她的想法。
听完她的话,曹元明立即表示肯定:“对呀!你想的很周到,是不能直接用这个钱去买股票!”
左羽说:“所以,我们南辰公司不能什么生意都不做。我想,最好是替晶富公司进进原料,或者采购些设备什么的。这样,公司再打钱过来的话,就名正言顺了:支付货款嘛!”
“嗯!对!”曹元明赞许地说。接着,他扬了扬眉毛问:“你是想做原料,还是想做设备呢”
“做设备吧!”左羽假装想了一会才回答。其实她和武瑛早就商量好了。晶富公司的原料主要是石英。石英是本地最丰富的矿产资源之一,做这个生意,几乎没多少钱可赚。设备就不同了。晶富公司主要生产设备基本上都是进口的,代理进口设备,利润空间就非常大了。她当然想做能赚钱的生意!
“哦!我知道了!”曹元明没有马上答应她。这可是件大事,要跟有关人员商量一下。特别是程学英,宏大公司成立的时候,也曾经打过设备的主意。
“那你看现在我们怎么办?”左羽追问一句。
“我跟安生他们碰碰再跟你说吧!”曹元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晚上有空吗?我想当面跟你赔礼!”
“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哈哈!”
“我是真心诚意的!”曹元明有些颤颤惊惊地说。
“是吗?我今晚没空,改天吧?”
“行!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曹元明顿时心花怒放。
4
左羽说的有事,是晚上要参加北极星沙龙的聚会。她很久没到北极星来了。
她来的还是比较晚,因为她进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很多人。这些人看到她进来,竟然全体起立都站了起来,热情地向她鼓掌,弄得她莫名其妙。如果不是看见石岷生老师也和他们一起在鼓掌,她肯定以为是郭斌他们在搞恶作剧。
石岷生代表大家向她作了解释:“感谢你在关键时候,为我们提供了晶富电子股票配送的信息,让我们这些散户股民,也能有机会小赚一把。本来我们是想请你吃饭的,但是考虑到如果大家都请,每个人轮流做东,一来你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二来请吃饭这种方式也比较庸俗。所以,最后我提议,就用集体鼓掌的形式,向你表示衷心感谢!感谢你让我们赚了钱!更感谢你,让我们找到一回‘坐庄’的感觉!”
左羽很受感动,向大家深深鞠了一个躬,兴奋地说:“谢谢大家!其实,当时是我向武瑛作咨询的,并没想到能帮到大家。要感谢,你们应该感谢武瑛才对!武瑛呢?还没来吗?”
“她马上就到了!”郭斌大声说。“她要不来,邓杰、老姚他们早没影子了!”
众人哄堂大笑。
姚保华反击说:“那头一个溜掉的,肯定是你!不然,你怎么知道她马上就到了?”
邓杰跟着说:“你小子肯定又发短信骚扰人家了!你们不知道吧?郭斌平均每天要给武瑛至少发三条短信,都是网上满天飞的那种……”
“说谁呢?”正说着的时候,武瑛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带着火药味。
“哈哈!正说你哩!”姚保华说。“邓杰说,郭斌每天至少给你发三条短信!是不是真的呀?”
武瑛走到柜式空调的前面,一边吹冷风,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头也不回地说:“老姚你是真傻呀还是缺心眼呀?邓杰的话你也能信吗?他红口白牙,愣说拉登把布什绑架了,还说普京得了非典,你都信呀?”
姚保华急着分辨说:“造谣的是邓杰,你怎么老挤兑我呀?”
武瑛转过脸来,气势汹汹地说:“这年头,该打的就是传谣的。谁让你不动脑筋,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造谣的,多少还有点智商。这传谣的,纯粹就是二百五,不挤兑你挤兑谁呀?”
“哈哈!”
她这番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石岷生说:“好了,大家闲话少说,我们该进入正题了。今天还接着上次讨论的题目,谈谈mbo。谁先说?”
“那还是我梁山好汉急先锋开头炮!”郭斌抢着说。“上次我就主张,mbo是国企改革的必由之路。现在,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中小企业的所有制改革,mbo是最合理、也是最有可操作性的。具体理由,上次已经阐述过了,不再重复了。这次再补充两点意见。第一点,反对mbo的人,无非是对管理层用来收购企业的资金来源表示质疑。这一点,我认为,只要不使用企业自身的资金,或者跟企业有关联的资金,就不会出现过去用企业的钱来‘买’企业这种丑恶现象了。第二点,有人提出mbo容易导致暗箱操作。其实,任何一种办法,都会导致暗箱操作,这并不是mbo独有的现象。说白了,不管是mbo也好,还是公开拍卖也好,都只不过是一项工具。比如说枪,掌握在警察手里,就是维护治安的;落到歹徒手里,就是行凶作恶的。mbo也一样!”
“对!我也仍然支持郭斌的观点。”郑明达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应该说,mbo本身还是非常好的。当前一些国有企业在操作mbo的时候,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就像邓杰上次说的那样,有的企业高管,就直接用企业作抵押到银行贷款,然后用贷款的钱把企业买下来,实际上自己一分钱没掏!但是,这只是mbo中最坏的现象。如果因为一种改制方法中出现了最坏的现象,就把这种方法全盘否定,这不是太武断了吗?”
姚保华刚想说话,已经被邓杰抢了先:“这个问题,我还要再次申明一下。我说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企业高管用于mbo资金来源不明的问题,而是企业卖给高管以后,它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合一的问题。高管本来是企业的经营者,实行mbo以后,高管同时又成了股东,这不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合一了吗?我们搞企业改革,是要让企业走向现代化企业管理制度。现代化企业的主要特征,就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我们搞来搞去,如果企业还是跟过去一样两权合一,那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姚保华跟着说:“对呀!高管又当股东,又当经营者,不跟过去那种企业差不多吗?那还要搞什么所有制改革呢?这还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关键问题是,企业产权转让给管理层,就很难防止国有资产流失。这种教训太多了,我就不用举例子了吧!”
武瑛拿出一张纸,高高地扬着说:“关键是收购的价格。谁来定价?怎么定价?这是mbo最大的黑洞。老姚不举例子,我来举。不举例子,哪来说服力?去年,上市公司当中,有十家搞了mbo。价格怎么定的不知道,结果是公布出来的,你们可以上网查。这是我查的,念给你们听听:粤美电收购价是两块九毛五,广塑股份是两块九毛六,新变电工是一块两毛四到三块一;同期的净资产,粤美电是四块五毛九,广塑股份是三块两毛六,新变电工是三块四毛一。你们看看,为什么这几家的收购价格,会比净资产还低?我们都买过股票,国有股减持的时候,曾经被迫接受过以‘市场价’减持国有股。那时候,大家都不理解,但是想到这是改革带来的阵痛,为了支持改革,就接受吧!但是接受了,心里也还在想,为什么就不按净资产的价格呢?这样大家心里也能平衡些啊!不过,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但是mbo的时候,这些企业管理层,凭什么就能用比净资产还低的价格,来收购企业呢?这不是明明白白地损害中小投资者利益,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吗?这就难怪好多野心勃勃的企业家,把mbo称之为盛宴了!”
郑明达说:“武姐,你说的的确是事实。我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的情况比你说的还要严重。他说,现在实行mbo,一般都是按每股净资产定价的,但是,大多数上市公司mbo价格低于净资产。这个大多数,他说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武瑛马上抢白他说:“那你还支持mbo!”
郑明达说:“正是因为有这些现象,才需要我们来分析呀!之所以会出现这些现象,造成这些后果,看起来,似乎是mbo这个东西不好。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这些企业在mbo的时候,实际上是钻了政策的空子,才占了国家的便宜。目前,国家对管理者持股的法律依据还不充分,所以在实行mbo的时候,不是在透明的、充分市场化的条件下进行的,很多只是由企业和所在地政府自发完成的,这就很难保持公正了。任何事情,一旦失去公正,那当然就要出问题。我们不能因为mbo出了问题,就大惊小怪,就对它全盘否定。就好像改革开放,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出现了社会分配不均等等一系列问题,我们能因为这些问题,就否定改革开放吗?”
“呵呵!明达也学会扣帽子了!”邓杰说,“请你注意我们的观点。其实,我们并不是要全盘否定mbo,我们只是认为目前我们国家还不具备mbo的条件。mbo这东西,是从外国贩来的。西方是成熟的市场经济,人家的mbo,多数是从二级市场买入的,收购以后,往往由私人控股,股票也停止交易。我们呢?就像刚才说的,我们没有法律制度作保障,没有成熟的市场,没有经理人制度,没有规范的操作程序,等等等等,我们缺少太多的东西了!在这样的条件下,怎么能保证mbo公开、公平、公正地进行?既然不能保证mbo公开、公平、公正地进行,我们为什么还要支持它呢?”
5
左羽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们唇枪舌剑地辩论,一句话也不说。
不管是郭斌、郑明达,还是武瑛、邓杰,她觉得他们说的都在理。记得有一次吴安生问她懂不懂什么叫mbo,她三句话就把他打发倒了。可是在眼前这些人中间,她真的无法置喙哩!
武瑛在和郑明达、郭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辩论后,大概觉得太冷落了左羽,便又端着自己的杯子,坐回到左羽身边来,陪她吃瓜子。
“你觉得怎样?热不热闹?”武瑛兴致勃勃地问。
“嗯,热闹!”左羽朝她笑笑,“我看你们这些人也有意思。上次,郭斌跟邓杰一伙,共同对付郑明达。这次,郭斌又跟郑明达一伙,共同来对付邓杰、老姚和你了!”
武瑛忽闪着大眼睛说:“对呀!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嘛!”
“哼!”左羽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瓜子皮扒拉到烟灰缸里,认真地跟武瑛说:“武瑛,我一直想问问你,像晶富公司这样的企业,如果真的实行mbo,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武瑛盯着她看了一回,问道:“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听这样大半天,难道真没听出道道来吗?我不信!”
左羽说:“结果我是想到了,无非是曹元明他们把企业买下来,变成私营的。如果真是曹元明他们来买,那价格肯定也不会很高,那样势必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买企业会有什么样的风险呢?你不是说去年就有那么多上市公司都mbo了吗?为什么曹元明一直对mbo讳莫如深,好像从来不敢正面提这事呢?要说是害怕承担鲸吞国有资产的恶名,好像也不通吧?那么多的企业家不怕,难道就他害怕吗?”
“当然不是!”武瑛撇了撇嘴,“一旦实行mbo,那就是亿万富翁了,担点恶名怕什么?做大事的人,当然要有娄师德唾面自干的雅量!”
“我听你话,怎么有点别扭?”
“哈哈!别扭就对了!难道你要让我为那些挖国有资产墙角的人歌功颂德?”
“人家不是还没挖了吗?你说话就这样刻薄!mbo也不是一定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你怎么就能肯定晶富公司搞了mbo,就一定会让国有资产流失呢?”
“嗯!不错!这话听起来就对味儿了!”武瑛绷着脸说着,自己倒先笑了:“到底现在是一家人了,说话不能不向着自家人。”
武瑛说的一家人,其实是指左羽当了南辰公司的副总,已经加盟到晶富集团里来了,所以和曹元明成了一家人。左羽因为心里有鬼,误以为武瑛在影射她和曹元明之间的关系,不由得脸红了。幸好是晚上,连坐在一起的武瑛也没察觉。
“从已经实行mbo这些企业现状来看,好像还没发现有mbo以后国有资产没流失的。曹元明要搞mbo,不会不想办法侵占国有资产的。”武瑛说。“不过,这是普遍现象,国家现在不会拿这个来追究他们的。我估计他担心的,是怎么筹措mbo所需要的资金。这里面有好几条高压线,碰上了,就会身败名裂哩!”
“是吗?”左羽听了,浑身颤栗了一下。她有些不相信地问:“有这么严重?”
“当然。现在,管理层收购中最说不清楚的东西,就是收购资金的来源。当局者从来不说,局外人更无从得知。这些高管哪来那么多的钱?这些来路不明的钱,一旦被查实是挪用公款,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石老师要讲话了,我们听他的吧!”
武瑛讲的话,句句都打动了左羽的心,她正要多听几句,武瑛却突然不说了。
石岷生是绝对的权威,他要讲话的时候,大家都屏声静气了。
石岷生没说之前先笑了笑,接着用他那四川官话开了句玩笑:“沙龙就是摆龙门阵撒!大家想说啥子,就说啥子,没得人管才对头哦!我一说话,大家就不说了,这个现象不好撒!所以我一直都在竖着耳朵听,不敢随便说话罗。邓杰点我的将,要我说说,那我就说说。不过,我说完了,你们还得说。不然,我也就不说了。”
大家都表示还要继续辩论下去。
石岷生说:“这样才对。其实,说实在的,我对这个问题也很陌生,跟大家一样,是接受新生事物。在市场经济发达的西方,mbo是成功的。俄罗斯在私有化运动中,曾经大量运用mbo,由于规则不够完善,最后mbo成了掠夺国有资产、侵吞其他股东利益的代名词。可见,同样是mbo这颗种子,种在不同的土壤上,长出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有人把它称为资本和企业家的‘盛宴’,这个出发点首先就有问题。什么叫盛宴?盛宴就是食客分享的。你把mbo叫做盛宴,那么你想从中分享到什么?说白了,就是把国有资产当成了大餐!这当然是错误的。”
石岷生掏出烟来,给郭斌、姚保华等人散了一圈。郭斌立即掏出打火机,过来把石岷生的烟点着了。石岷生抽了一大口,继续说道:
“按照我的理解,mbo本身,应该说不是个坏东西,问题在于如何来规范它。根据大家这两次讨论的情况,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让收购程序透明,二是对、明确收购主体和收购对象的界限,三是制定定价标准,四是规范信息披露,五是收购行为市场化。当然,我们继续讨论,也许还会发现新问题。不过我们应当有这样的信心,就是:只要能抓住mbo的笼头,就不怕这头牛到处惹祸!”
石岷生最后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话音刚落,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石岷生做了一个让大家停止的动作,说:“刚才不是说好了,我这不是总结发言。大家继续,继续!”
“聚在一起谈谈,思路就打开了。”武瑛小声跟左羽说。“大家有好多文章,包括石老师的文章,就是这样侃出来的。今晚你好像一直没发言啊!说说吧!”
左羽说:“我真的说不了。武瑛,我还有好多疑问,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啊?”
武瑛说:“你谦虚什么呀?”
左羽说:“是真的。你帮不帮我啊?”
武瑛反问道:“你说呢?”
左羽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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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陷阱 (21)
第十二章献策
1
星期天下午,左羽到美容店里做美容。小姐刚给她做好面膜,手机响了。
在凉爽的空调间里,左羽躺在美容床上,正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所以手机响的时候,她连看也没看一眼,任由它响。不料,打电话的人很执着,铃声响过一遍之后,接着又响了第二遍。
左羽怕铃声吵了别的正在休息的人,只得叫美容小姐把手机递给她。她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原来是曹元明办公室的。不知道他有什么紧急的事,于是左羽赶紧把电话接通了。
“在忙什么?”曹元明的话,竟然很温柔。
“做美容哩!”左羽也放松地说。
“没打搅你吧?”
“没有,正躺着休息哩!星期天你还在单位忙啊?”
“呵呵!说了你不信,我已经好几年没歇过星期天了!”
“我信!为什么不信?领导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你也是领导呀!你看你多潇洒,星期天做做美容,也许还跟朋友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对吧?”
“呵呵!我算什么领导?再说了,我那儿又没什么正经业务可做!”
“你是愿意忙,还是愿意不忙呢?”
“这要看忙什么了!”
“当然是工作啊!”
“我知道是工作。我是说,要看忙什么样的工作啊!如果是没意思的,我宁愿像这样闲着。”
“我知道,你喜欢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对吧?”
“嘻嘻!大概是吧!”
“我会让你忙起来的!到时候,不要朝我叫苦连天就行了!”
“保证不会!牙掉了,我也会自己咽下去,你放心好了!”
“今晚有空吗?”
“怎么?”
“请你吃饭!”
在曹元明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左羽就猜到他是想见她了。曹元明也真不容易,一个人生活,除了公司,他又能去哪儿呢?虽然还有一个程学英,不过人家也是有家有室的,不可能总陪着他。要说可以陪的话,她左羽倒是有这个方便哩!
“你又有事?”见她没吭声,曹元明失望地问。
“不!”听到这声音,不知怎么的,左羽觉得他好可怜,心肠一软,就答应他了。“你说在哪里,我做完美容,就直接过去!”
“好啊!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吧!”曹元明欣喜地说,“我开车出去转转,找好地方再告诉你!”
左羽在美容快要做完的时候,给曹元明打了一个电话。曹元明把车开过来,停在马路对面等她。没多大一会,左羽就出来了。
曹元明带着她,一直向西开,出了市区还没停下来。左羽奇怪地问他,要到哪里?曹元明只是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市区的西郊,有一条宽阔的大河,叫蔷薇河。她像一条丝带,从原野里舒展过来,缠绕在东州最古老的西部城区,然后蜿蜒曲折地绕到城区北部,奔流入海。她不仅是东州的母亲河,也是东州西部最美丽的风景带。五月份,蔷薇花开的时候,十里长堤繁花堆雪,蔚为壮观。入夜时节,徐徐的西南风,更把淡淡清香吹进千家万户。现在虽然过了蔷薇开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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