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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马夫|作者:90129034|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1:18:21|下载:马夫TXT下载
  陆奉天的眼神闪了闪,开口道:“我听说你要离去?”

  马夫看著他,缓缓点点头。

  “为什麽?我待你不好?”陆奉天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既盼他离去,又不舍不愿他离去一样。

  “不,你待我很好,好到让我这个穷马夫受宠若惊的地步。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报恩。”马夫盯住桌上明的烛火。

  “难道我向你报恩也有错?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可以说没有你也没有现今的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在这里赡养天年。”

  “……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恩情?”马夫心一横,抬头打破僵局。

  陆奉天直直的看向马夫,那眼光是如此复杂,复杂到马夫一颗心上上下下毫无著落。

  半晌,才听他开口说道:“那……都是年少轻狂,你也明白的不是吗?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平日生活单调,故而在初尝情欲後便欲罢不能,偏偏那时候对我好的人只有你,……你又从来不会拒绝我。”

  “年少轻狂……?”马夫愣住。随即恍然大悟般,连声道:“对、对,你说得没错!那只是年少轻狂。是我想太多了,呵呵,看我这傻样!我怎麽没想到呢,那时候除了我你也没别人可找啊!”枉我还把自己比作糟糠妻,原来我连糟糠都不是!哈!马夫拍拍自己的脑袋,大笑。真是,随便听听别人说他怎麽待那匹马,就傻的以为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巴巴地跟著他来,结果倒弄出了笑话来!奶奶的!你没事一见面就那麽亲热做什麽!你这不是存心让人误会吗!

  陆奉天看见马夫在笑,笑得嘴角边的两个括弧深深的,太深了,看起来反倒好像在哭。

  “我承认我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也没有如今的我。但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小孩,这几年我已经明白很多事情,包括当初那场不应该发生的荒唐。…你也是男人,我想你也有你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也是。”

  原来这就是他要跟我回来慢慢聊的内容,果然是不能在外说的。让人知道年轻有为美眷在旁的大将军曾经荒唐过,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马夫一个劲的笑。他也只能笑。

  看到马夫一边笑一边开始收拾起包袱,陆奉天愣了一下。

  马夫的行李很简单,很快就收拾好了,把包裹背上肩,两边唇角使劲往上一提,抬头对陆奉天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不好意思,这几日打扰你了。我是粗人,也不会看人的心思,你早点跟我说清楚也不必拖到现在。我说了,不必你报恩。当初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你不必对我觉得愧疚。你有现在也是你自己拚来的,就算没有我,陆家也放不下挡不住你这条蛟龙,迟早你都会飞上天的。”说完,一抱拳,绕过男人就往门外走。

  “马大哥!”陆奉天一愣,随即一个箭步挡在了马夫面前阻住他的去路,表情一变,变得著急万分,快语道:“你去哪里?李诚兴那里?我跟你说笑呢,你咋听不出来?我和你三年没见了,我也担心啊,担心你忘了我,担心你已经不是原来的心思了。我不想让你笑话我,所以我才会、才会想试探试探你……,马大哥,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陆奉天冷厉的脸一下显得稚气了很多,抓住马夫的手,拼命解释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我……,偏偏上次我去接你们的时候,刘婶告诉我说你已经离开了,我以为你要去过你自己的日子,毕竟你和我之间……在世人看来是离经叛道是龌龊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也没想到你会来京城、你会还记得我啊。这几天,我一个劲儿地说,就是不想听见你跟我说,说是你已经成亲了,孩子今年已经多大了,问我要不要做孩子的干爹之类,我、我……”

  马夫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搂住了面前的男人,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他。

  “小四子……,你这个小傻子,你这个……,我怎麽可能忘了你!我怎麽可能让你做我孩子的干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三年……”你竟敢试探我!你这没良心的小狼崽子!

  “你别说,什麽都不要说!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这三年都做了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

  “好,好,不说不说。只要你还记挂我,我……就值得了!我认了!”奶奶的!那三年就当老子命中注定欠你的好了!

  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一般,陆奉天还是一样喜欢粘著他,晚上吃完饭总会在他房里呆上一会儿,有时也就在他这里睡了。不过又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至少他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是我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但是他那样子又不像对我毫无感情啊,难道是我多虑?想想,马夫有点脸红。怎麽自己好像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一般,又不是喜欢那码子事,说不定小四子长大了,会体恤人了也说不定啊。

  除了这个恼人的小问题外,他还有一个大大的问题堵在心口堵著。而这个堵得他心口难受的问题就是陆奉天名义上的未婚妻,卞青仪。

  说起卞青仪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光是她身为宰相独生爱女就够得天独厚的了,就连当今皇後也觉著她可爱称心,把她收做干女,赐了“大仪公主”的称号。

  除了她显赫的身份外,她的美丽和才情也是赫赫有名的。传说现年十七岁的她美若天仙、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无所不绝,尤其一手牡丹绣,被称一绝。故而在京城,卞青仪素有牡丹美人之称。皇上、皇後用的帕子都是她亲手所绣。马夫也在陆奉天的身上看到了这麽一块传说中万金难求的牡丹绣帕,绣的那个……

  “真是好!有这麽一手绝活在身上,就算她不是出生官家,一样可以富足无忧。你说是不?小四子。”马夫躺在床上斜眼看陆奉天。

  一把抓回那方绣帕,随意塞回外衣的袖子里……他的外衣都放在床头旁的椅子上了。

  “怎麽我听著像有人在喝醋似的。”男人把手枕在头後面坏坏的笑。

  “喝醋?你的?怎麽可能!”有人嘴硬。

  男人吃吃笑。

  “喂!小子,跟你说正经的!”马夫看他笑得过分,伸出手掌就在他肚子上拍了一巴掌。“你和那小女孩到底是怎麽回事?”心中放不住话,还是问了出来。这样不明不白的,搁著也难受。

  “什麽怎麽回事,还不就是那麽子回事。”懒洋洋的语调。

  “喂!”瞪眼。

  “哎呀,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赴京赶考的路上碰到行遇刺客的宰相夫人千金,顺手管了闲事,结果宰相因此对我别目相看,以後你都知道了,他见我爬到如今的地位,想要更进一步的拉拢我,就把女儿许配给我了。我想推也推不掉。”奉天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噢?她们妇人女子怎麽会遇到刺客?难不成是和皇子们有关?”马夫摸摸他的头发,好奇道。

  奉天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看马夫,“你怎麽知道她们遇刺是和皇子们有关?”

  “我听诚兴告诉了我些事情。说卞宰相是暗中支持六皇子的,而三皇子则拼命拉拢拥有皇朝一半兵权的他父亲。大皇子则有太师一干人马撑腰。小四子,你是站哪边的?”

  听马夫说到李诚兴,陆奉天像是有点不高兴,“既然他已经告诉你这麽多,那麽你也不会不知道身为宰相未来女婿的我是支持六皇子的吧!”

  马夫但笑不语,捏捏男人的鼻子,手指也顺道摸到了男人削薄的嘴唇上。

  奉天嘴唇微张,衔住了他的手指。

  马夫感到指尖碰到了什麽软软润湿的东西,然後那东西就在他指尖上轻扫了一下。

  从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马夫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忽然,“啊!”马夫兀的拔出手指轻声惊叫。这家夥,竟然咬他!而且还咬得这麽重!

  “你这个狼崽子!”都出血了!

  男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幅咬你又怎样的拽样。

  马夫正想出手教训他,虽说他早就打不过他了,但一口气还是要出的。

  “那不是刺客,是绑匪。”狡猾的陆奉天在此时开口道。

  “我和卞宰相都猜是不是其他两位皇子派来的人,想以他夫人和女儿来威胁他站到自己身边。毕竟,卞腾云在朝中二十年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如果可以争取到自己身边,那可是不小的臂助。”

  “怪不得卞腾云会收你做门生,更把女儿嫁给你。我想他除了想要报答你搭救夫人女儿的恩情外,同时也想为六皇子多培养一些掌握兵权的武将吧。”马夫收回拳头,有点担忧地说。同时注意到小四子没有对卞宰相使用尊称。

  “嗯,我现在手上约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加上京城城卫亦受我指挥,六皇子就算想宫变,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只要我肯帮他。”陆奉天眯起眼睛,他对自己目前的权势并不满足,他渴望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护国将军。他不傻,还没有想到要自己去做皇帝,他只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可以。而目前,他要爬到这个位置,还有不少阻力挡在他前面。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小四子,你老实说,你打算和那个小女孩怎麽办?”马夫把话题又扯回原处。

  奉天再次闭上眼睛,过了半晌估摸那人该急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先这样,反正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大概可以让我做不少事情。我暂时还需要卞腾云女婿这个外衣披在身上。……,你不会介意吧?”担心麽,男人张开双眼侧身看床头人。

  比以前多了不少沧桑感的成熟男子包容的笑了笑,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骂道:“你啊,我早看出来你是头狼崽子,只要你不害人家小女孩,我也不管你满肚子的阴谋诡计。”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著说:“说我完全不介意那是假的,不过,我明白你对我是怎样的,所以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太介意。”说完,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陆奉天看到他的笑,有点怔然。过了一会儿,默默伸出手把那笑起来会看到一对括弧的男子拥到了怀里。

  秋天过去了,让穷人愁乞丐哭的冬天还是在某些人的不情愿中来到了世间。马夫也在护国将军府住了将近一个月。日子很平静,一天一天的流去。

  虽然明白奉天不喜欢他和李诚兴在一起,但是难得的好友他也不想放弃,所以当诚兴托人送帖子来,他就去应了约。

  “呼……,天气越来越冷了呀。”李诚兴冷的直搓手,不停的朝手上哈气。

  “你一个练武人还这麽怕冷,身上都穿了这麽厚的皮裘了,还冷成这样。那你要平民老百姓咋过日子呀!”马夫嘲笑好友。

  “喂,马阿哥,不要大半个月没见一见面就笑话人好不好!真是,跟什麽人就染什麽色,跟那个坏小子呆了几天嘴巴也变坏了不是!”诚兴拿眼白看他。硕大的一个身子硬是给他缩成个球似的。

  “哈哈!我说你一句,你说我两句。你说到底是谁嘴巴变坏了不是?小四…奉天也不像你想象中那麽坏,他那个人只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加上他成长的环境让他对外人时自然而然就……”

  “喂喂喂,怎麽听你说的好像老早以前就认识那小子似的?你竟然一直瞒我到现在,太不够意思了吧!”李诚兴催促马夫走快点,到了前面赏雪庐就有暖间给他坐了。到时候一边喝烫得热热的美酒一边欣赏雪景,那是多美的事!

  “对不起。”马夫直爽的道歉道。

  “算了算了,我才不跟你计较这些。”被道歉的诚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挥挥手,拉著马夫往前快走。

  “你要走快点为什麽不骑马出来?”马夫哭笑不得。

  “这大冷天骑在马上不把人冻死!”李诚兴理所当然的叫。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麽,盯著马夫看了半天,看的马夫心里毛毛的。

  “你干啥?”

  李诚兴眯起眼,“你说你老早以前就认识那小子吧?那你也应该知道……他那身功夫是谁教的吧?嗯?你要是我朋友,就告诉我他师傅是谁!”

  一张大脸逼近马夫,那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了“威胁”二字。

  “呵呵,你要找他师傅干啥?让他教训奉天不成?”马夫笑。

  “能让他师傅教训那小子一顿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你看,我要是去找他师傅拜师,他师傅会肯收我吗?”李诚兴一脸认真。

  “拜师?你?”马夫呆住。

  “是呀,你知道那小子为什麽总趾高气扬的压在我头上?还不是比我功夫稍微好那麽…好吧,是好很多!这口气我咽不下啊!!我做梦都梦见我打得他满地爬!唉,怎麽当初没让我碰上个好师傅呢!”拢著袖子的大男人唉声叹气。

  “你这麽说怎麽对得起教你武功的人,”马夫摇头,“教你武功的是谁啊?”那麽倒霉。

  “我爹!”

  马夫脚下一滑。没想到自己竟比堂堂一品大将军还要厉害,能让他儿子弃将军父从马夫我。

  “马阿哥,你告诉我吧,那小子的师傅是谁?”

  “唔……,他好像没有师傅。”

  “没有师傅?那他那一身功夫难道是打娘胎带来的?”

  马夫为难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好像听过他那身功夫是从什麽秘籍上学来的。不过到底是什麽秘籍我也不太清楚。”

  “秘籍?武功秘籍!?”李诚兴的眼睛瞬间闪亮起来,睁得溜圆。一双眼睛立刻充满希望的望向身边比他矮一个半头的男子。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算我拜托你。也别指望我去帮你偷秘籍什麽的,那是不可能的!”马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断了他全部的路再说。

  “你……”伟壮汉子嘴一瘪露出了个极委屈极伤心的表情。

  “好了好了,别再装了!你说的赏雪庐已经到了,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等二人在订下的暖室中坐下,热酒一上桌,李诚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窗子。满天满山的雪景立刻尽入眼中。

  “怎麽样,美吧?等到了梅花开时节,来这儿的人更多,连位子都不容易订,更不用说暖室了。不过,到时候我再带你来,我们还是坐这个房间。”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前句说位子不容易订,下句就要带人来占暖室了。

  聊聊天,三杯酒下肚,诚兴和马夫都把外套脱了。小小的暖室也不知怎麽弄的,看不到火炉火盆之类的东西,却温暖如春。

  马夫还在品尝名为三寸春心的菜肴,就听到旁边的人嘟囔开了。

  “怎麽每次和你出门都能碰见这小子!难不成我这段时间犯了哪路神佛不成。你看他美的!不就是旁边站了个人模人样的吗,有必要把鼻子抬得那麽高麽!你看他那殷勤劲,他奶奶的!”

  马夫听到了,也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到窗外。窗外的梅林雪地里站了红装素裹的两个人。

  红装,是一肩披火狐皮千娇百媚的可人儿。素裹,是一身净色身高八尺的英朗男儿。显然是他们下人或随从的人,牵了马匹驾了马车远远的停在路旁。

  就算不认识了那个男人,他还是认识站在最前头的那匹马的。陆奉天,他来这里做什麽?

  做什麽?还用问麽,当然是赏雪来的,陪同美人一起。那娇小的美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仪公主”卞青仪了。

  美!真是美!添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人说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马夫也看过不少美丽的女子,可能像眼前的女子一样把端庄大方伶俐可爱聪慧动人集於一身的却从来没见过。尤其难得是此女位高貌美竟无多少娇蛮之气,从她对身边人的举动之间便能看出。怪不得她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

  女子娇柔,男子呵护,多麽美丽称眼的一幅画,给这素白的天地多添了一丝旖旎风情。

  忽然有点痛恨自己的眼睛为什麽那麽好,否则也不用把两个人,甚至那男子眼中的温柔瞧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原来陆弃也是会温柔的……

  “你知道吗,那女子就是卞青仪,那小子的未婚妻。哼!好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李诚兴不满的哼。

  牛粪?陆奉天?马夫想笑,没笑出来。

  如果小四子真是牛粪该有多好,这样,自己这个在马粪堆中长大的人也能和他并肩而立了。

  “你喜欢卞青仪?”马夫转回头问诚兴,眼角余光还留在窗外。

  “这京城有几个见过她的男人不喜欢她?她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不但人长得漂亮,手又巧,最难得的还是个性温柔没有一点小姐的脾气,会弹琴会作诗,加上家世雄厚,也不知多少个男人想把她娶回家。我老子还命我上门求过亲呢!”李诚兴望著女子,心中对陆奉天的不满更深。

  “噢……,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她抢过来?”

  “抢?怎麽抢?你没见那小子那麽宝贝她吗!我打又打不过他,长的也没那小子讨女人欢喜,而且听说卞青仪对那小子也是情有独锺,我他娘的想抢也抢不动啊!哎呀,反正我也没多喜欢那女人,要不是面子问题,我也不会这麽放在心上。”男人挠头,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马夫想告诉他,你去抢没关系,奉天只是和她虚与委蛇,将来总是要和她分开的。但眼角余光扫视到的东西让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女孩子挽著他的臂,依靠在他的怀里,伴随他向赏雪庐走来。途中,男子轻柔的为她把头上的雪花拂落,女孩子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著男子,男子柔柔的笑,在她发上轻轻落下一吻。一切都显得那麽自然、那麽深情、那麽光明正大。

  注意到这边的目光了吗,男子的眼睛望向了这边。

  男子看到他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目光飘开了一会儿,却在发现李诚兴的存在後,又重新瞪了回来。

  “那眼光可真是够毒的!啧!”李诚兴也恶狠狠的瞪回去,直到外面的二人走进赏雪庐看不到了这才转回头,却发现对面的人像在思考什麽。

  “在想什麽呢?看你表情那麽深重。”

  “我在想,我是不是……”脑中忽然闪过陆奉天刚才的目光,马夫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咚咚”,他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对不起,李公子,陆将军前来拜……”

  “啪!”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暖室的房门已经被人不礼貌的推开。

  陆奉天满面冰霜的站在门前,赏雪庐的应侍站在一旁尴尬的笑。

  李诚兴突兀的觉得那小子的那气势那表情怎麽感情像是来捉奸的?

  “哟!大将军,难不成你连最起码的礼仪也忘了?该不会是有娘养没娘教吧?”诚兴心中不爽,说话也变得相当缺德。猜他是私生子,故意踩他的痛脚。

  “咳,诚兴,别这样说。奉天,要不要进来坐坐?”马夫站起身想要打圆场。

  “不用!我还要回去陪我的未婚妻!”满面冰霜的男人盯著马夫一字一顿。

  “那你跑来干啥?既然要回去陪你的美人,那你还不快走!”

  陆奉天侧头斜眼瞥了李诚兴一眼,那一眼的怨毒看得李诚兴从脚底麻到头顶。

  “咳,奉天,我等会儿就回去。你去忙你的吧。”马夫只好如此说到。

  陆奉天不吭声。

  店小二左看看右看看,心想今晚又有闲话和人聊了。京中虽早就有人传说李、陆二位将军不和,可没想到今天竟能亲眼看见。看这火花星子冒的!就是不知那位瘪嘴的公子是哪家的子弟,瞧他那一身布衫布裤大青袄倒像个平民老百姓。

  “奉天,”

  “奉天大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马夫希望他看向自己,非常希望!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证明什麽,只是……

  陆奉天看向他,只看了一眼。什麽都没说的,立刻转身向另外一道声音处走去。

  店小二连忙陪著笑脸点著腰,顺手把门掩上。

  “别看了,门都关上了。我跟你说,你今晚要敢不陪我尽兴就回去,哼哼,你看著办吧!”黑著脸的大汉寂寞的自己给自己倒酒。

  马夫转回头,摇摇头笑起来,“你倒跟我说说,你怎麽这麽看陆奉天不顺眼?不应该光是你曾经被他打败过吧?看你这样子,倒像老婆被他拐跑似的。”

  “什、什麽嘛!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讨厌!明明人冷冷冰冰一看就是薄情寡义的,偏偏有不少女人就喜欢他那个调调,我…那个我……”

  马夫敢发誓,李诚兴现在脸上的红晕绝对不是喝酒喝的,更不是热出来的。

  听了好友一个晚上的痴愚,从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中也知道了李诚兴为什麽会那麽讨厌陆奉天,好像是说当年征战时,离驻扎地不远的一个小村庄,有一个很美丽的小姑娘,我们有点大块头有点害羞的李公子见人家小姑娘经常送好吃的来,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不知不觉中也掉下了情网,当李公子鼓起十万分勇气想向又来军营的小姑娘表白时,却发现小姑娘拉著陆某人的手跑进了小树林。然後也听到小姑娘向陆某人的表白,以及陆某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之後,小姑娘就哭著跑回家了,李公子想要安慰人家反而被人一盆水泼了出来。而这一幕,偏偏给坏心眼的陆某人看见,当下就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他几句。从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这样结下。

  把喝得醉成一滩的李诚兴送回扬威大将军府,回到自己的小院已近子时。

  “吱呀”一声推开屋门。屋子里黑漆漆的。

  “二更都敲过了,你回来的还真是早啊!和那小子都干啥了?”

  马夫吓了一跳。

  “小四子?你来了,咋不点灯哪?”

  马夫摸到火折子,开始打火。

  “啪!”有人一巴掌把他手上的火折子打飞。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蛮横、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问什麽了?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和诚兴在一起只是喝酒而已。”马夫也没生气,当他是小孩子发脾气,弯腰到地上去捡火折子。我还没问你,你今天和卞青仪的事呢!

  “喝酒?真的只是喝酒?恐怕不会那麽简单吧!喝酒要喝这麽长时间,你和他都是怎麽喝的?躺在床上喝的?还是你们根本就没喝酒,你该不会和他也干了吧?”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马夫皱起眉头,“奉天,我看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朝吗,我也要休息了。你请回。”

  马夫下了逐客令。他觉得现在的陆奉天有点不对头。

  黑暗中,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腰。

  马夫一个激灵,想闪没闪过去。他的腰侧是他的罩门,禁不起别人碰。小四子对他的弱点一清二楚,当年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搔弄他的腰,好让他软成一团无力抵抗。

  “陆奉天陆将军!”连忙出声喝止,他可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什麽。

  又一只手伸来,固定住他的腰身,另一只大手隔著衣服在他腰侧上轻摸揉捏。

  “……我还记得…你的腰特别软,我能把你的腿弯到和头平行,让你两条腿中间的那条缝正好露在我眼前,随我怎麽捣鼓都行。”幽幽的,男人的声音透出一丝不稳。

  “小四子,放手!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你应该比我清楚!”有点急了,这小子到底想干什麽!吃醋也不是这样吃法的,跟个小孩似的。

  伸手去抓陆奉天的手。没抓住,反而让他伸到了衣服里面。

  布满硬茧的手掌顺著他的腰往上爬,摸到他的胸口,用手指拨弄起尚陷在胸膛里的软粒儿。

  “我还记得你两个奶头特别禁不住咬,每次一咬你,你都会抖著嗓子眼的哼,如果用牙齿重重的磨,揪出来再弹回去,你就会哭出声来了。”

  “闭嘴!瞎说什麽!不要胡闹!快把手拿出来!”马夫喘息起来。不知是急的还是被挑起了情欲。

  身体後方被人紧紧贴住,胸前的软粒儿被人掐住,搁在指间慢慢的捻。耳边,男人轻声地问:

  “……,你让姓李的捅你那里了麽?”

  “放屁!”

  男人轻声笑。指下重重捏。

  “痛……!快放开!”

  陆奉天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把他的腰带给扯了。强行挤进他两条腿中间,抬起大腿在他的裆里磨。

  “三年多了呀,好长好长时间,在军营的时候我经常梦见你,梦见你被我翻来覆去的操,醒来的时候那里都硬的不像话。那时候我就想啊,如果你在,我就这麽……使劲给你捅进去!”

  “啊……!”

  “然後你就这麽叫出声来了,”男人阴阴笑,手指插在缝里还要往里塞。

  “你、你……,小四子,别这样……”三年没有尝过鱼水之欢的身子,三年枯燥的牢狱生活,让马夫的身体变得不能接受一点点的挑逗。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腔。被那人摸到的地方更是像被涂了辣椒一样,有点疼还有一点麻痒。疼可以忍受,可是那麻痒却要人的命。

  “你这里是不是痒得慌?”手指拔出来沾上油灯里的菜油,重新塞回去。这次很顺利的就给他顶了进去,手指在那又紧又热的地方像瘙痒一样搔来搔去。这一弄,当场就把马夫给整软了。推拒的手臂也变得毫无力气。

  “呼…哈……,小……四子……”连叫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暗哑。

  “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你都去找别的男人来给你搔痒了?这三年,你找了多少人?晚上没男人你睡得著吗?想当初你也是嘴里哭著喊痛腰却扭得跟什麽似的!”话越说越下流,男人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小四子!”马夫受不了的叫起来:“你胡说些什麽!”

  “胡说?哼,这些个夜晚你忍了很久了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睡著的时候偷摸我。我在等著呢,就等你什麽时候忍不住跟我说让我操你。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给我出去找别人!好啦,我今晚就让你称心如意,不用你求我,我也把你捅的上天!保证让你舍不得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这个……这个混账小子!我还没问你……”

  根本就不给马夫说完的机会,身子一用劲,就把他给压倒在床上。双手更是不闲著,不管马夫如何保护推挡,衣服不到一刻锺就扒了个精光;脱他自己的就更快了!

  压在赤裸的身体上,两只手到处乱掐,一边掐还一边骂:“就是这麽一幅身子,就是这麽一幅瘦不啦叽要肉没肉的!真不晓得我怎麽会想抱你,你到底对我施了什麽咒让我到现在还想著你!”

  “小四子!你够了没有!别再掐了!臭小子,你不痛我痛!你要上就上,别尽折腾人!”马夫沙哑著嗓子喘息著低斥。他觉得陆奉天好像不光是吃醋那麽简单,但是那里到底藏了些什麽,现在的他也分辨不出。

  一只代表健壮男人的粗大手掌伸到马夫胯间,先在他肉嫩的地方捏了捏,然後就一把握住了那根已稍微勃起的肉块在手掌中揉弄盘耍起来,那和三年前完全不同的熟练技巧,很快就把马夫撩的只有喘息的份。

  “轻点……轻点……,别…那麽……重,我…痛……”

  “好,只要你今晚叫好听一点,我就让你舒服多点,”同样开始动情的男子在马夫干爽的脸上亲了一口,脸一点一点往下挪,“我喜欢听你叫……,你叫得越厉害我就越兴奋……,这个院子是隔开的,随便你叫多大声……没人听得见。”

  男人的脸埋在了他的胯间,马夫感到自己的股间被人舔了,那酥麻的刺激让他舒服的大喊出来。他喜欢小四子舔他。

  “你的味道……好浓……”男人在他的胯间咕哝。手指好像又沾了菜油,钻进了那紧紧的带点异味的肉菊花。

  “对不…起,我今天…没……洗澡……”马夫脸通红。

  “呼呼!”男人在他的胯间笑,“怪不得呢!你这个骚马夫!”男人伸手就在他屁股瓣上掐了一把。

  随著这一掐,伴随著马夫呼痛的叫声,男人尺把长的东西也咕滋咕滋的挤进了被菜油润的溜滑却贼紧的肉洞里。

  大概护国将军平日也没怎麽玩耍,同样憋得厉害,没怎麽停顿,立马动腰摆胯一通猛抽狂送。

  “啊啊……!你他奶奶的想杀了我啊……!”

  男人不管他,只顾自己爽天胡地。

  刚开始马夫还被他捅的直喊,渐渐的,叫声就变了样……

  “呜……小四子…,好弟弟,别!别……!啊!轻点……轻点……啊啊!那里……不要捅那……啊……!我要死了……!我要被你整死了……!你这个…小狼崽子!你这个小混蛋……!”

  “操!…你骂谁呢你!……我让你骂!”

  “啊啊!不……!痛!痛!好痛!呜呜……小四子,好弟弟……啊唔,不,……好哥哥,我的好人儿……饶了我……!啊……要死了……要死了……!”

  “死吧死吧!让你升天!让你哭死!说!舒不舒服!叫啊!叫我哥哥!叫我陆大爷!”

  “舒……服…你个头!啊……!呜呜……”

  陆奉天疯狂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麽舒爽放浪过!为了地位、为了名声、为了脱下那层私生子的黑影,他一直都维持著上流人的高雅冷漠,就连找女人上床发泄,也只是闭嘴默声只管泄出就好。而在他与卞青仪订亲後,就连勾栏院也止步不再,平日和卞青仪见面顶多也只是亲亲小嘴儿搂搂腰肢,就算卞青仪心中早想把身子给他,就算卞青仪现在已经躺在他的身下,也绝对没有办法像马夫这样不顾一切淫荡的叫床扭腰,给他带来无上的快感。而他也绝对不会对卞青仪一边拍打她的臀部一边让她好哥哥陆大爷的叫。这是他只能在马夫身上才能享受到的粗狂放浪!

  他知道,他就知道他不能去碰他。果然,就如他所想一般,碰了他就停不下来了。那毫不起眼、毫不出色、毫不香软柔嫩的平板身子就像把钩子,勾著他向不归路走去……

  *大人们,新年好!*

  马夫觉得当年的小四子又回来了。高兴安心的同时,也有点难以忍受。你想,每晚每晚夜夜都有个精力充沛金枪不倒的男人把你从晚上搞到早上,临走前还能穿著朝服撩起衣摆拉著你硬让你陪著他再来个回马枪的,是人的大概都受不了!

  所以,马夫这两天走路都是抖著腿的。

  如果这小子是想用这法子让我没法出去会诚兴,那他倒是使对路子了。马夫在心里叹。

  还好这小子也有出公干的时候。像个老头儿一样的捶捶腰,心下不禁有点感激起从未见过面的六皇子来。至少这四天,可以让他缓口气了。

  其实陆奉天已经走了一天,只是被临走前的男人折腾惨了的可怜马夫现在才从床上爬起来。

  那丫环绿珠大概已经知道我和他们将军的事了吧。想想,心下有点担忧,这两天偶尔碰见来找奉天的刘婶,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光……那个不屑啊。

  如果这事传到卞青仪或宰相等人的耳中,恐怕会对小四子不利吧。不知道小四子有没有把绿珠的嘴堵上?嗯……,应该堵上了,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留意到这一点。想到这里,马夫又稍稍安了心。

  坐在後院的马房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想心事。马房的师傅也习惯他经常跑来,知道他是将军从前的恩人,对他颇为敬重。

  我能不能和小四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呢?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还是放不下。也不想放!

  这辈子我是真的想跟小四子在一起。小四子那阴险自私的个性大概也只有我能包容他。他如果是真心对我最好,他如果不是,我就狠狠揍他一顿用绳子把他绑到马上逃得远远的,他什麽时候真心对我,我就什麽时候把他从马上放下来。

  很快,马夫就被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笑醒。他怎麽打得过他,这不是说笑话吗!

  唉,我不但是个男人、是个臭马夫,就是我这又老又丑的外貌也无法和年轻貌美的卞青仪比啊。而且听说这“大仪公主”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而我的地位、我的才学、甚至我的武功,也没有办法给奉天带来任何利益。

  小四子,会不会……抛弃我呢?

  一匹灰色的大马低下头,伸出舌头舔马夫的右手心。马夫伸出左手,温柔的抚摸它的大脑袋。

  应该不会吧,他那麽粘我,而且…我当年送他的玉石他也一直挂在颈上。我这几年一直不在他身边,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也没必要一直骑我送给他的马、挂我送给他的东西啊。那些玩意儿也不值钱。

  而且他也说了,他只是借宰相女婿的外衣办事,一年後,等他的根基站稳,待他申奏到驻边疆大帅的圣旨,我和他便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眼光,自由自在的在边疆生活。

  想到那个长大的变成将军的男孩躺在床上拥著他,说要封他个军营弼马温时的捉狭神情,和马儿嬉闹的男人映著暖和的阳光充满柔情的笑了,笑的嘴边的两个括弧深深的,露出了上牙床的米色牙齿。

  忽地,眼角飘过一个人影。

  刘婶?她怎麽不走大门反走後院的小门?

  马夫怎麽瞧,都觉得披著斗篷鬼鬼祟祟的刘婶很可疑。毕竟是没怎麽出过门的妇道人家,就算想隐人耳目也是作的破绽百出。而刘婶自己则觉得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完全不晓得身後跟了个走路姿势有点奇怪的男子。

  出了护国将军府没多远,刘婶就雇了轿子。这下更方便男子跟踪了,干脆大摇不能摆的走在轿子後面不远处。轿子抬到了京城西边的繁华地西大街,在西大街的迎客居停了下来。

  一看是迎客居,男子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自己和这里还真有缘,入京第一次就是在这里碰见的陆奉天。

  看到刘婶下轿付钱,与迎上来的店小二说了什麽。店小二立刻把刘婶迎进了迎客居的二楼。

  男子看看自己一身衣服,觉得还凑合,整整衣衫也往二楼专用的外楼梯口走去。

  店小二一迎上来,男子立刻就在他手里塞了一块银绽,低声道:“给我刚才那位夫人隔壁的位子或雅室。”

  小二一掂手中分量,立马笑开花,“爷,您放心,保证给您弄得周到!爷您注意脚下,楼上请!”

  迎客居二楼雅室共有七间,用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分别叫做: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天枢最贵,摇光最便宜,说是便宜那也要从五十两纹银起价,平常百姓哪能入得起。

  马夫现在就坐在“开阳”内。无法,他也不想坐这麽贵的雅室,可是刘婶却入了隔壁的“摇光”,他不选这儿也不行。

  随便要了一点东西,在店小二的暧昧目光中关上门。接著便贴到不算厚的隔板上开始仔细偷听隔壁的动静。

  “香萍,”略显苍老的男人声音,一声轻唤微微带了点激动。

  这声音……?

  “你把我叫来所谓何事?你可知道你让人传口信给我是多麽不妥!这要让小少爷知道……”这是刘婶的声音。

  “我懂,但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我能和你谈谈吗?”男人的态度放得很低。

  “你要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谈什麽?”刘婶的声音有点倨傲。

  “香萍,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没有法子啊!我是想把你娶进门,但是……”

  “你想把我娶进门?!你说得倒好听!你既然和我在一起,为什麽还要碰花匠寡妇!”刘婶的声音拔高,显得相当激动。

  原来隔壁的男人是陆老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