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今天是个难得的阴天。西陵部落的首领们要去枇杷岭下的演武场,视察自己部落防卫营士兵的训练情况。这可是西陵部落唯一的军事力量。王凤已直觉到这支草创的军事组织,将在未来岁月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防卫营,是西陵部落族人心中的盾牌和铜矛!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策马向枇杷岭奔去。西陵部落首领们,并没因桑林的投毒事件影响正常活动。他们坚信:酋长会用智谋对付那帮下毒的家伙——无论他是谁!
西陵演武场,座落在枇杷岭下较为宽阔的土坝上。上百名西陵士兵正手持铜矛、铜戈在进行训练。土坝尽头,有几个用草垛扎成的箭靶;箭靶上方的大树上,绑有一长节木头,木头上面,放有一排新鲜的山果。演武场正中,有一座作指挥用的三尺高的土台;土台的一侧,躺着一些作举重练习用的石墩。演武场四周,插有数杆黄色彩旗。
王凤一行刚骑马走到演武场边,指挥训练的王峰和羲河便跑了过来。王峰向王凤禀告:“酋长,我们今天还按原计划训练吗?”
王凤:“当然按计划进行。不过,你得叫士兵认真点,今天,仓颉来观看我们训练,你总得让防卫营给仓颉留点好印象吧。”
王峰胸脯一挺:“喏,酋长!”说完,王峰向土台跑去。王峰站在土台上,对场内的士兵高声讲道:“大家听着,今天,王凤酋长与副酋长歧伯、金二伯,还有象形字发明家仓颉,来观看我们防卫营训练,你们要拿出平时训练的最高水平,进行训练,大家听见没有?!”
场内士兵一齐振臂呼道:“听见了!”王峰扬了扬手中小黄旗,又高声说:“大家听我指挥,防卫营甲组进行刺杀训练,防卫营乙组进行射箭训练,防卫营丙组进行举石墩训练。大家各就各位,训练开始!”王峰说完后,各组的士兵就开始了紧张而认真的训练。演武场,顿时响起士兵们的喊杀声。
仓颉看着场上的持矛和操戈士兵,问王凤:“王凤酋长,你们部落只有这些铜制兵器?”
王凤点点头:“眼下,我们只有这些铜制兵器。”
仓颉想了想,说:“酋长,我在炎帝部落时,曾听说蚩尤不爱农耕和畜牧,但他却偏好冶炼铜石之术,所以,蚩尤部落的各式铜制兵器就很多。现在,部落间经常发生争斗甚至战争。我想,你们西陵部落未来也不会平静,说不定哪天也会遇上大的战事。”
王凤点点头:“极有可能。仓颉,你继续说,我想听听你的见解。”仓颉看了看众人,又继续说道:“炎帝大酋长虽注重农耕和医术,但也意识到铜制兵器比石器和木棒木箭强多了,所以,就用粟米和药草为部落换回大批铜矛、铜戈、铜戟、铜刀和铜箭头,来武装他们扩充后的队伍。我看,你们也应该用丝绸去换一些铜兵器回来,武装你们的防卫营。”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卷 夜色苍茫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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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伯笑道:“仓颉啊,你的建议我们酋长已考虑到了,我们正研究这事哩。”
应龙看了看仓颉,低声对桑妹说:“没想到,仓颉这家伙还懂各种兵器。”
桑妹:“你没看见吗,他腰里的铜刀从不离身。”
这时,金二伯见进行射箭训练的士兵将箭纷纷射在草靶外,对王凤说:“酋长,你去看看吧,像这样的箭术咋行。”说着,众人向草靶走去。应龙跳下马来,指着落在远处的木箭对士兵们吼道:“没用的东西,有你们这样训练的吗?我说过不知多少遍,也给你们示范过无数次,你们还是这种水平。你们说,丢人不丢人?!”一群士兵望着发怒的应龙,胆怯地后退。
此时,歧伯看了看仓颉,对仓颉说:“仓颉,听说你的箭术不错,你这外族人也给我们士兵示范示范,让他们长长见识,如何?”应龙一听,却急了起来:“歧伯,您……”仓颉见应龙阻止歧伯,立即明白应龙的心思。嗐,你不就怕我在此亮亮箭术增添些影响么?我不射箭不就得了,你应龙着哪门子急呀?想到此,仓颉忙对歧伯说:“喏,王凤酋长在此,我仓颉怎敢造次。谁不知道,你们西陵王凤酋长和应龙队长的骑射之功啊。歧伯,您这不是让我献丑么?”
金二伯拉过仓颉,说:“仓颉,你连苍鹰都能射落,怎么是献丑呢。我看,你就不用谦虚了,还是示范示范吧。”
王凤看了看有些不情愿作射箭示范的仓颉,笑道:“口歪,看你们把仓颉难为得啥样。我看这样吧,我和应龙、桑妹都一同示范示范,仓颉,你也算一个,咋样?”仓颉想再次推辞,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妥,只好点点头:“好吧,我们一块练练,既然酋长发话,我也只好遵命。”说完,场上便响起一阵吆喝呼叫声。
王凤对应龙说:“你是防卫营队长,先来吧。”应龙点点头,然后跃上马背,众人立即让道闪开。应龙的马绕着演武场狂奔起来,应龙在马上取弓搭箭,又听“嗖嗖嗖”三声,三支箭全中草靶正中。这是,桑妹也打马飞奔起来,只见三箭飞出,箭箭也都射中草靶。顿时,全场响起一片吆喝呼叫声。
王凤看了看仓颉,说:“口歪,象形字发明家,该你啦。”全场立即响起一阵狂热的呼喊声:“仓颉!仓颉!”仓颉微微一笑,双腿一夹马肚,白马崽便在演武场狂奔起来。仓颉弯弓搭箭,只听“唰唰唰”三声,横木上几个山果就碎裂在地。演武场又响起更加热烈的呼叫声。
王凤、歧伯、金二伯等人都微笑看着仓颉。歧伯翘起大拇指对仓颉说:“仓颉,百闻不如一见,你果真身手不凡,身手不凡啊!”应龙有些诧异地盯着仓颉,低声对桑妹说:“嘿,真没想到,仓颉这小子的箭术果真不错,我原以为他是浪得虚名,看来,我真有点错看他了。”桑妹却呆呆地望着仓颉,心绪有些复杂。
仓颉看看王凤,说:“丝绸发明家,这回可该你啦。”王凤笑了笑,将脑后的长发挽在一起,又将丝衣下角一拴,双腿一夹,白马箭一般射出。王凤“嗖嗖”两箭,也将横木上剩下的两个山果射落,正当大家还未回过神来,一只山雀飞过,王凤快箭一出,将山雀射落下来。这时,演武场上又响起一阵更狂热的欢呼声:“酋长!酋长!”
仓颉在马背抽了一口凉气,向骑马走来的王凤赞道:“王凤酋长,你真乃天下第一神箭也。”
郁郁葱葱的凤凰岭,突然响起一阵猛烈的虎叫与狼嚎。接着,林中又是一阵凶狠的咆哮与撕咬声。几只苍鹰在凤凰岭上空久久盘旋,不时发出几声异样的啸叫。这时,一群花鹿从林中朝台地奔逃而来,一只雄鹿还驮着臂膀流血的姜缈。头戴草圈裸着上身的姜缈高声喊叫:“不好哪,虎狼血拼,凶兆来啦……”躺在老柏树下纳凉的族人们蓦地跃起,惊恐地看着鹿群和姜缈祭司。
稍后,芹姬从坑屋钻出,抬头望望天空,说:“还好,今天没雨云,我能上路了。”黄娘抱着小娃崽也跟了出来,这时,石娃和有身孕的仓碗向芹姬走来。石娃对芹姬说:“芹姬,你今天真要回部落?”
芹姬点点头,说:“石娃哥,我都出来一年了,我想回陈仓看看我的父亲和娘,再打听打听仓颉的下落。不知咋搞的,一直就没他消息,我真担心仓颉有啥意外。”石娃:“芹姬,你别担心,仓颉的命大着哩。即便有点啥事,他都有本事对付。仓颉这家伙,头脑灵活,就是虎狼加在一起,它们的命都没他命硬。”
芹姬听后,笑道:“石娃哥,仓颉真像你说的那样固然好,可我见不着他的人影,心里也憋得慌。唉,过段时间我就回来,我女儿还在这。”此时,姜缈率一群花鹿又朝洛河跑去。
黄娘逗着怀里的娃崽:“哦,小娃崽,你娘要走喽。要找你爹去喽。来,给你娘做再见。”说着,黄娘抓起小娃崽的手向芹姬摇了摇。
仓碗看了看已准备出发的芹姬,说:“芹姬,要是你见着我哥,叫他早些回来,我们都想他。你要是告诉他有了女儿,我哥会高兴死的。”石娃递给芹姬一包用芭蕉闲吃草。草坡边的大树下,赤身裸体的狗娃与水姑正紧紧拥吻在一起,他们在绿毯般的草坡上尽情翻腾交合。狗娃早已累得大汗淋漓,似乎水姑还没尽兴。躺在狗娃身下的水姑,搂着狗娃的脖子又催狗娃再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传来。水姑忙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狗娃推在一旁,坐在草地望了望远处的山道。
当水姑定睛望过山道后,忙抓起草地上的丝衣和草裙,说:“狗娃,快起来,好像是仓颉来了。”狗娃一听,也立即抓起麻裙系在腰上。稍后,狗娃向骑马走在头里的仓颉问道:“口歪,仓颉,是啥风把你吹到我们马场的啊?”
仓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水姑,回着狗娃:“啥风也不是,是我自己把自己吹到马场的。狗娃,你欢迎吗?”
狗娃憨厚地笑道:“喏,仓颉兄弟,我狗娃还没好好谢你呢,我刚还跟水姑讲,哪天请你和蔓青来马场玩,谢谢你们为我们部落找回丢失的马匹。这不,你和蔓青就来了。”
仓颉:“要谢你就谢蔓青吧,没有她,你们的马可能永远也回不了马场。”说完,仓颉坐到草坡上歇息起来。狗娃和水姑都微笑看着蔓青。此时,蔓青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仓颉看了看狗娃和水姑,问:“狗娃,你们这一对多久婚配啊?你们部落不是在鼓励青年男女婚配吗?”
水姑看了看英俊的仓颉,说:“慌啥,你不是也没婚配么。”水姑又看了看有些性感的蔓青,“我看呀,你和蔓青正好是一对,干脆你俩就在我们西陵定居算了。仓颉哥,我们两对一同婚配咋样?”
仓颉看了看喜欢说笑的水姑,说:“水姑,你别瞎说,我是个浪游者,不适合安家,你的好意可别害了蔓青姑娘。”水姑忙说:“我可是好意哟。仓颉哥,你这发明家最近有新的发明吗?”
“有呀。”仓颉一听水姑问象形字的事,顿时高兴起来,忙从皮囊中掏出一块骨片,上面刻有歪歪扭扭的“马”字和“星”字。
水姑和狗娃立即围住仓颉,认真而好奇地看着骨片上的“马”字和“星”字。蔓青见状,也围拥上来。仓颉指着骨片上的象形字说:“你们猜猜,这是两个啥字。”水姑立即指着“马”字说:“嘿,这个有脑袋,长尾巴,还有四个蹄子的是——”水姑扭头望望一匹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又说,“这个字有点像马,这条长尾巴就像马的尾巴,仓颉哥,你说,这是不是‘马’字?”
仓颉点点头:“水姑,你真聪明。那这字呢?”水姑几人又认真地看着“星”字。
狗娃想了想,说:“仓颉兄弟,这星星点点的,是不是地上的石头啊?”蔓青也来了兴趣,指着“星”字说:“仓颉哥,这像圆点的东西,是不是树上落下的果子呀?”仓颉摇摇头:“你们都猜得非常接近我发明这个字的本意,但我这字却是星星的‘星’字。这个字是象形兼形声字。所以,辨认时难度要大些。”
水姑又看了看“星”字,说:“口歪,什么象形呀形声呀,只要是个字就行了,你说多了我们也弄不懂。仓颉哥,今晚你们就别走了,我和狗娃去捉青蛙招待你俩。”仓颉忙用手做了个制止状:“喏,不行,我得回去。王凤酋长有安排,我不能误了大事。”
“仓颉哥,啥事这么重要?” 水姑有些诧异。
仓颉有些神秘地说:“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万籁俱寂。时间的神经在颤动中又悄然滑向黎明。此时,唯有蟋蟀不知疲倦的叫声,宛若乐音的游丝,在桑林穿行。王凤、仓颉、应龙、桑妹等人,静静地潜伏在桑林中。仓颉低声问王凤:“酋长,我们都潜伏几次了,那帮家伙会来么?”王凤低声说:“仓颉,沉住气,他们会来的。”于是,数双机警的眼睛又注视着远处。
这时,几个抹着花脸穿着皮褂的汉子,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向桑林摸来。几个花脸汉子手中都拿着一包用芭焦叶包着的东西。转眼间,几个花脸汉子便窜进桑林,打开芭蕉叶,抓起粉沫朝苍绿的桑叶撒去……
王凤、仓颉几人沉着地蹲在草丛,看着这些撒药的花脸汉子。仓颉:“酋长,果不出你所料,这帮家伙还真的来了。”王凤向应龙示意,应龙立即跃起,大吼一声:“抓贼人啊!”说时迟那时快,应龙等人向贼人扑去。远处,又响起歧伯、羲河的呼喊声。仓颉跟随众人,敏捷地向花脸汉子们扑去。
应龙、仓颉等人劫住奔逃的花脸汉子们,立即厮打起来。一花脸汉子抽出腰间短棒向应龙打来,应龙手臂一挡,短棒立即断做两节。应龙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跃上去骑在花脸汉子身上,挥拳狂揍。
仓颉一个扫堂腿将另一汉子打翻在地,当仓颉准备跃上去时那汉子却弹起,一拳朝仓颉打来。仓颉一闪,那人见扑了空,顺势又给仓颉一脚,仓颉被踢倒在地。这时,只见仓颉一个侧滚翻,蓦地从地上跃起。
被激怒的仓颉抽出腰间铜刀,一刀向那汉子刺去:“妈的族,你想找死啊!”那汉子的皮褂顿时被划破一大片,血从腰上流出。那汉子见威猛的仓颉玩命起来,被吓得忙跪在地上,连连向仓颉叩头:“大哥,大爷,大王饶命,请饶命……”仓颉飞起一脚,将那汉子踢翻在地,那汉子趴在地上,直哆嗦起来。黑虎上前,又咬了那汉子的屁股一口,痛得那汉子又大叫不止。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歧伯、羲河与几名族人,押着两个花脸汉子向王凤这边桑林走来。应龙向地上的五个花脸汉子吼道:“给我爬起来!”桑妹见一花脸汉子老用手想遮住自己的脸,桑妹突然跑进桑林,抓下一把桑叶,往花脸汉子的脸上擦去。桑妹大吃一惊:“山彪,咋又是你!”
仓颉认出,这人正是与他对打的汉子,于是,仓颉上前用手抬起山彪的下巴,说:“你这狗东西,怎么老干坏事,不做好事?!”山彪几人耷拉着脑袋,像秋后的山茄。
王凤大声说道:“把这帮东西押回去!”
王凤、歧伯、羲河等人押着山彪一伙向西陵台地走去。这时,应龙和桑妹都向仓颉走来。应龙翘起大拇指对仓颉说:“喏,兄弟,好样的。”
桑妹:“仓颉,真没想到,你还会格斗。挺棒的,我都看见了,你把山彪打得跪在地上直求饶。”
仓颉昂了昂头,说:“嗨,那有啥,再来两个我也能对付。妈的族,他们不知,我小时在白狼部落跟草原人学过摔跤哩。”应龙有些愧疚地说:“仓颉兄弟,我以前有些错怪你了,还望你多多包涵包涵。”仓颉将手一扬:“算了,应龙队长,从前的事就甭提了。舌头和牙齿也有打架的时候,何况我刚到西陵时,那模样不是像山贼么……”说完,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万道霞光,如万支金箭,从东方云层射出。刹那间,大地山川被染上一层绚丽的色彩。此时,两只金灿灿的大鸟,在银杏树冠鸣叫一阵后,又朝西边的大山林飞去。台地上,西陵众族人围观着被押回部落的山彪一伙。大家议论纷纷,义愤填膺。山彪一伙头发蓬乱,周身满是尘土,被擦去植物染料的脸更是难看。双臂特别粗壮的羲河指着山彪一伙骂道:“狗杂种们,果真是你们撒的毒药,没想到,你们白象山部落就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彩云:“这白象山的人真可恶,从前偷我们的丝帛,现在又偷马、又撒毒药,还想毒死我们的大白蚕。”菊花也指着山彪骂道:“这山彪最坏,当初偷我们丝帛时,我们老酋长就饶过你,现在,你又做坏事,这次,我们王凤酋长绝饶不了你!”
蔓青也在人群中偷偷看着被捆着的山彪一伙。无意间,蔓青的目光和山彪的目光碰在一起。山彪狠狠盯着蔓青,眼中射出怨恨的凶光。有些惊慌的蔓青,忙扭头匆匆离去。
朝霞满天,阳光照耀着高高的云毓山。蔓青靠在仓颉的土屋后,神色异常慌乱。蔓青嘴里不断重复:“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引起的啊……”说着,蔓青转身趴在土墙上放声大哭。
台地上,愤怒的西陵族人大声吼道:“走,找白象山部落算帐去,让他们牛酋长赔我们损失!”“白象山就像贼窝,那里没一个好东西……”仓颉看着愤怒的西陵人,忙抽身退出。土屋后,蔓青仍在大哭。愤怒的喊叫声刺激着蔓青,蔓青扭头又望望台地上愤怒的人群,咬咬牙,转身朝山下跑去。
台地上,仓颉慢慢朝自己居住的土屋走去。黑虎跟在仓颉身后。仓颉猛然发现朝山下青龙湖飞奔的蔓青。仓颉愣了愣,突然好似醒悟过来,立即向蔓青大喊:“蔓青,蔓青……”蔓青头也不回,哭着继续往山下跑去。
追着蔓青的仓颉扭头向台地上乱哄哄的人群喊道:“不好喽,蔓青投湖哪……”许多族人还没回过神来,四处张望。他们哪会相信有人投湖一事,这西陵部落几十年间还从未有人投过湖,于是,有人便吼叫起来:“投湖,鬼才投湖哩……”
桑妹有些惊诧,扭头问道:“谁,谁投湖了?”仓颉又高声喊叫:“快来人啊,蔓青投湖喽……”说着,仓颉仍快速朝蔓青追去。王凤大吃一惊:“啥,蔓青投湖啦?快,快救蔓青。”转眼间,许多族人又朝山下跑去。歧伯望着涌动的族人,叹道:“看来,这西陵部落难有太平的日子喽……”
第十二卷 丝帛蚕魂 第一章
蚩尤作五兵:戈、矛、戟、酋矛、夷矛。
——《世本&;#8226;作篇》
蚕,象形字。甲骨文像一条蚕形。
絲,象形字。甲骨文和金文皆像两束絲形。篆文整齐化。隶变后楷书写作絲。是“糸”的繁化。如今简化作丝。
帛,会意兼形声字。甲骨文从巾,从白,白色未染之缯之意。白也兼表声。
—— 谷衍奎 编《汉字源流字典》
静静的青龙湖,碧波荡起阵阵涟漪,宛若大地一面明澈的水晶之镜,倒映着天空初升的红日。身穿鹿皮褂的蔓青,头也不回,一头扎进青龙湖。仓颉声嘶力竭呼喊:“蔓——青……”仓颉像雄鹿样奔蹿着,冲到湖边,也一头扎进湖里。仓颉呼喊着,向不断沉浮的蔓青游去。水中,仓颉抱住蔓青,想把蔓青往湖岸推去。蔓青仍在哭着挣扎:“仓颉哥,放开我,放开我……”
青龙湖边渐渐围了许多西陵族人,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奔到湖边的桑妹见状,也跳进湖里,向蔓青游去。仓颉和桑妹,慢慢将蔓青推向湖岸。几名西陵族人,跳进水中,与仓颉和桑妹一同将蔓青弄上岸。蔓青坐在岸边嚎哭,仍想往湖中扑去。在众人劝说下,蔓青的哭声小了下来。稍后,仓颉背起水淋淋的蔓青,朝自己的土屋走去。
土屋内,仓颉将蔓青放上简易木床,替蔓青脱下皮褂,然后将自己皮褂替蔓青披上,不断摇着头的蔓青仍在抽泣。此时,桑妹走了进来,仓颉坐上床沿,劝慰蔓青:“喏,你要想开些,你虽说是白象山部落的族人,但你与山彪那伙人不一样。你是好姑娘,大家都关心你、喜欢你。啊,不要哭了。”
蔓青仍不停抽泣:“仓颉哥,是我连累了西陵部落。没有我,山彪他们,他们就不会来投毒。呜呜…… 山彪他们被抓后,牛酋长和花豹还要来报复,这样下去,两部落就要发生战争,还要,还要死好多人,这可咋办啊…… 呜呜呜。”说完,蔓青又大哭起来。
桑妹眼眶有些湿了,劝道:“好蔓青,别哭,山彪他们投毒不关你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算帐也只算到牛酋长头上去。我们酋长早就说了,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部落,从此,西陵部落就视你为自己的族人。”
“桑妹姐……”蔓青又扑在桑妹怀里哭了起来。此时,王凤和岐伯也走进土屋。王凤走到仍在抽泣的蔓青身旁,用手搂着蔓青的头,眼里涌出泪水。仓颉低声对王凤说:“喏,王凤酋长,蔓青姑娘是怕连累西陵部落,引起两部落战争,才……”
王凤擦了擦泪:“仓颉,你别说了,我一切都清楚,她是迫于无奈才投湖的,她内心的苦处我比谁都理解。作为一个无助的小姑娘,看到她无法改变的悲剧发生,她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死,往往是弱者无奈的最后选择。但我认为,这决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岐伯摸着蔓青的手腕,替蔓青诊脉。王凤想了想,扭头对桑妹吩咐:“桑妹,你去跟应龙说,让他把山彪一伙全放了,就说是我说的。”桑妹大吃一惊:“啥,把他们全放了?”王凤严厉起来:“怎么,没听清吗?快去!”桑妹忙点头应道:“好,好的,我这就去。”说完,桑妹转身朝屋外跑去。
蔓青怔怔地看着王凤,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
仓颉看着王凤,有些激动:“酋长,你胸怀若谷,刚强自信,遇事果断,决策英明,真乃女中人杰啊。”
王凤摆了摆手:“仓颉,别说这些好不好。你多久学会拍马屁啦,我听着都肉麻。”仓颉看了看王凤,真诚地说:“王凤酋长,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多久听我说过奉承话,我是乱拍马屁的人吗?”
岐伯从怀里掏出一把药草,说:“仓颉,你是说话做事都挺认真的人,但我们酋长是哪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我是看着她长大并成为酋长的。”
“岐伯,那是当然,你比我清楚多了。” 仓颉说。
“仓颉,你说得一点没错。但现在你马上去把这药草用水煎上,过会儿让蔓青喝下,行不?” 岐伯又说。仓颉接过药草,说:“好的,我就这去。”这时,土屋门外已围满西陵族人。王凤看着蔓青,对众人说:“蔓青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们必须从根本上解决蔓青所忧虑的事……”
仲夏的夜晚,又降临在西陵部落台地。议事厅内,松明在熊熊燃着,映照着神奇而美丽的神鸟图腾。王凤、岐伯、仓颉、金二伯、应龙、王峰、桑妹、羲河、羲成、狗娃、菊花、彩云、水姑等人聚在议事厅,召开部落会议。
王凤坐在虎皮大椅上,看了看众人,说:“我今天放走山彪一伙,并不是惧怕白象山部落,我也知道,这也平息不了我们与白象山部落的矛盾。白象山牛酋长是个凶残的无赖小人,他想部落富裕、兴旺,却不想走正道。我们多次送给他们的蚕种和桑树苗,他们从未认真管理和栽种,我看他们好像除了狩猎、采集、饮酒和偷盗,啥也不想干。”
应龙看了看严肃的王凤,说:“酋长,你可说得不全对,他们捕猎自己的图腾之物可在行。”顿时,一些人便笑了起来。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十二卷 丝帛蚕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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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又说:“口歪,大家想想,牛酋长是连自己部落的图腾都敢蔑视的人,在他心中,除了利益再无其它东西可言,而我们与白象山部落又是相邻的部落,照这样下去,自然就少不了矛盾和冲突。我今天之所以放走山彪一伙,完全是出于同情蔓青姑娘,她从白象山救出仓颉,又为我们弄回丢失的马匹,是我们部落的恩人。”
“蔓青可不像白象山那帮贼人,她是好姑娘。” 桑妹忙说。王凤又继续说:“正因蔓青是好姑娘,我才深深理解她的痛苦与忧虑。你们想想,一个好端端的人,她为啥要投湖自尽?”
王峰看看众人,有些疑惑,说:“我们抓山彪一伙,跟蔓青有啥关系,她为啥要投湖?”水姑也说:“蔓青要是不开心,可到我们织绸房来,我们那里姐妹多,可热闹了……”
仓颉看了看众人,说:“蔓青怕自己呆在西陵,影响白象山部落和西陵部落的关系,她曾想离开西陵,又不愿回白象山,所以,心里一直就很矛盾。”岐伯看了看王凤,说:“酋长,蔓青是位好姑娘,我们只留她的身不留她的心咋行。我想,我们应想一个既安她身又安她心的万全之策,这才是长久之计。”
王凤点了点头:“岐伯所说,正合我意。”
金二伯看看仓颉,想了想,对王凤说:“酋长,我有个主意,不知咋样?”王凤:“金二伯,您是我西陵部落的智者,又善观星象,有啥好主意,说给大家听听。”这时,蔓青却悄悄走到议事厅外。金二伯看看仓颉,说:“仓颉,你要是留在我西陵部落,这主意就成功了一半。”
仓颉有些不解:“星象大师,您的意思是……”
金二伯:“仓颉,你要是留在我们西陵部落,成为西陵族人,你便可名正言顺与蔓青实行婚配,这样的话,你俩都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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