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琴琴的事情虽然算是解决了,但是余波还在,受此事影响,董事长今天一早便找了所有的高层开会,针对这件事情,批评且警告。
各部门经理回去,将此番话只增不减地通告了下属:“范氏绝对不可以出现第二个高琴琴。”
虽然韦少不要求赔偿,但是高琴琴现今的惨状实在难言,医药费上公司也不忍让她自己支付,范默提议先帮她支付一半,范长延同意了。
高琴琴在医院的状况怎样,我不知道。
但是酒店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的损失却是不可估量的。
很多携有女友或者妻子、小孩的客人,从昨天下午开始便不断地退房。
问其原因,有夫人道:“你们这里的服务员都是狐狸精!谁还敢让自己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住在这里啊!而且,这里都出了人命了,小孩在这里不知会不会受影响,我们当然不会傻傻地当做没事的样子,继续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我们不走,还留在这里等着家破人亡吗!”这解释,应该算是最经典最详尽的一份了。
蕾蕾早上转述给我听的时候,动作加表情,演绎地淋漓尽致,还不忘抱怨道:“什么叫做你们这里的服务员都是狐狸精啊!我看她是准备一个杆子打死一船子的人……”
我笑着打断她,“然后怎么解决?”
“只能不断地赔不是啊,能留的,都努力地挽留,但是成效不大。昨天可忙翻了前厅和客房部的人了,后来干脆连销售部也派人出来跟客人沟通,一个字,乱。两个字,悲惨。三个字,不忍睹。四个字,太坑爹了!”
我想象了一下画面,确实是“范氏”有史以来最“惊悚”的一次了。
早上忙到一半,颜颜便打电话给我,说大厅有几位日本客户要求退房,让我帮忙沟通。
我挂断电话后便下去了,是几天前准备来这观光的年轻法国男子。
我委婉地问了他们想退房的原因。
他们说因为有急事,临时改了时间,正急着去机场。
我让前台同事帮他们办完手续,然后送他们离开。
颜颜看着我,低声说道:“真是一事接着一事!”
我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问:“还搞得定吗?”
“搞得定是搞得定,但是这次客户的流失量,怕又足矣让我做长长的三千字的报告了!”
我同情她,“要不要去我办公室?本小姐亲自泡绿茶犒赏你。”
“走啊,还等什么!”
我们肩并着肩刚朝电梯走了几步,身后便有个清凉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客房部的经理在吗?”
是很流利的法语,但是我却还是闻声知其人了。
因为那声音,太过于刻骨铭心。
我蓦然地停下了脚步,没有立刻转身,只是看着远处的金色的电梯门,光亮可鉴的金属门上,倒映出身后的一切,我分明看见,前台站着一位身子挺拔的男子,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依然熟悉的身影。
颜颜走开几步,发现我还没有跟上来,转身问我,“不是要走吗?我待会就怕没时间了。”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立刻朝前走去。
心里疑惑:顾修意怎么来这里?
“呃?那个,你等等……”前台小姐很迟钝地叫住了颜颜,然后目光所及到我,又是一脸惊喜,“季翻译!”
说完,又不可思议地看了又看前面俊逸的男子,眼中的惊艳难掩。
颜颜闻言,转身看向了前台。
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完了他,又看向了我。
我接收到她眼中的深意,摇头表明立场——我真的不知道他来。
颜颜眼眸中给了我一记狠狠地警告,然后说:“你先上去,我来处理。”
我点头,正准备抬足。
身后又传来了流利的法语,“怎么,范氏酒店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前台小姐见到这样正宗的美男子,原以为绝对是“国产”的,在他又一次冒出法语后,彻底地,额角黑线了——中国是不是没有帅哥了啊!
李若颜原本煞起的火焰,刹那间消殒了。
她恶狠狠地看了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的某人一眼,然后镇定自若地朝我点头,继而步步端庄威严地走向了顾修意,标准地半弯身敬了个礼后,用英语回道:“can i help you;sir〃
顾修意根本不买她的帐,继续用法语回答。
虽然他看起来是在回应李若颜,但是我知道那些话其实都是对我讲的。
——“季翻译,你的职业水准就这样吗?李若颜就算多么想帮你,但只要我一挑剔,再投诉下,相信她到时候会很忙吧。”
他表面看起来很是无害,甚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的优雅。
但说出口的话,却那么地让人不愉快。
所以麻烦不要被他蒙蔽了,那只是表象,很表象的表象。
我给了他一记深深鄙视的眼神,他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看起来像是对颜颜的对话表示无法理解,但我却感觉他纯粹是在炫耀他赢了。
我走近颜颜身边,挤出官方的笑容,就算这会儿多么渴望避他如蛇蝎,可还是得做的滴水不漏,毕竟,在场那么多上双眼睛在看着。
我故意用日语回道:“你来干什么?”
没想到他也用日语:“不知道是早上的某位小姐说就算我没地方住,也不要挡了她的路,这不,我翻转了半个青城,就这里觉得还凑合得过去。”
凑合你个头!
“顾修意,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要闹!”
“既然是你工作的地方,那么请教下,贵公司是干什么的?”他顺着话接,完全不在意我的反应。
我忍了忍,不想跟他耍嘴皮子了,闭嘴!
见我们两个人飞扬跋扈地对峙着,其实也不能说是飞扬跋扈,因为一直都只是我一个人看起来非常地不淡定而已!
而某人的完美形象仍然维持地完美无缺。
前台的小姐见我们是在用日语对话的,以为顾修意真的不懂中文,便按耐不住八卦地问:“李经理,这位季翻译认识?长得好帅!”
“你哪里……”颜颜话说到一半骤然扼断,然后眼神犀利地看了她一眼:“注意你的工作,收起你的好奇心。”
前台小姐被她这么一说,也识趣地不追问了。
我环视了下四周,来来往往停足看向这边的工作人员和客人都很多。
我决定在群众那好奇打量的强烈目光下投降,继续用日语问:“你需要哪种类型的房间?”问完才觉得多此一举了,这种人,直接给个豪华的总统套房就好了!
等都不等他回答,就跟前台登记入住手续的工作人员说:“给他一个豪华的总统套房。”
小姐的目光又在他的身上亮了亮,然后才反应过来,低头在电脑上输入数据,说:“好的,请稍等。”
颜颜眼角看了他,低声问我:“他怎么来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侧过身子,在她耳畔咬牙切齿:“我怎么知道!”
本想着等他办完了入住手续我就可以离开了,结果,该他刷卡的时候,他彬彬有礼地说:“可以等下由我的助理过来付账吗?”
小姐的神色有些呆滞,求解般看向我:“季翻译,他说什么?”
我无奈地如实翻译。
前台有些为难,目光就着他的衣着打量了几圈,转而让李若颜拿主意。
颜颜双手抱着,环于胸前,笑得有些阴森:“既然这位客人这么赏脸,怎么可以让他败兴而归呢?”
刚说完,又接着道:“雪凌,不用帮他翻译,这话,是个人都听得懂。”
颜颜特意强调了“是个人都听得懂。”
我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的。
扯了扯颜颜的衣角,提醒她注意点,虽然她不喜欢顾修意,但是大厅那么多人看着,形象还有服务态度还是需要顾及的。
她被我一扯,也想到了什么似的,收敛了神色,说:“我让小童带您过去。”
顾修意用日语说话,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提醒了她一个事实,他和其他人有着——语言不通的障碍。
颜颜目不斜视地瞪了他一眼,他仍旧笑得云淡风轻,惹得周遭的女性同胞倒抽了口冷气。
我对着颜颜笑了笑,然后恢复本色,朝着他半俯身,左手放于身前,右手朝前伸出“请”的动作,然后说了句日语。
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跟我走向了电梯。
其实当时他说的内容是——季雪凌,你就这样走了?不管李若颜了?
我回复他的则是带着咬牙意味、简简单单的两字——无赖!
v30、有你在真好v 最新更新:20130830 22:50:11
总统套房在第二顶层,金色的电梯徐徐而上,狭窄的空间里,连空气都稀少,再加上原本见面便分不清爱恨情仇的我们,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微妙而小心。
颜颜因为还有事情,便由我亲自替他带路。
我猜不透这样的顾修意,这样的顾修意,不是我印象中温文尔雅的顾修意,也不是那段悲惨岁月里冷酷无情又狠心的顾修意。
我没有理会站在我后面,仅与我有两三步之遥的他,但是,我却能清晰地耳闻到他的呼吸声,甚至,我再静下心些,便可以听到他胸腔处的心跳声。
光亮的电梯里,我努力地挺直腰身,专心致志地盯着电梯前跳动的红色数字,由一位数变为两位数,再不断地增大,增大。
我侧移了下视线,便看见禁闭的电梯门上,清楚地印出了他的身影,欣长的,玉树临风般地,我顿了顿,立刻扫除了从我脑海中蹦出来的形容词,然后,我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清脆的低笑声,我转头,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被站在身后的人突然这样莫名其妙的一笑,你怎么可能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因为他是顾修意,所以我将“奇怪”升华到“恼怒”了。
原本早上被他那样一说,再那样不告而别,心情确实阴郁了很久。
好在,从工作中得到了缓解。
可气的是,我刚平静下来不久,他又这样不要脸地来了,整我吗?报仇吗?有意思吗?
“我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他绅士地回答,继续用日语。
我用回国语,“顾修意,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以前的事情那么难堪,我们好不容易做了了断,你为什么又要来这里?”
他微笑地走近我,跟我面对面,声音轻挑,“季雪凌,把过去忘记,意味着背叛历史。”
“那样的历史难道还值得后人传诵?”我不满地回答,“你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那段历史中最痛苦的人,不是你而已!”
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电梯门适时地打开。
我将房卡递给他,“这是你的房卡,请收好。房间在直走右转的第二间。”
他停了片刻,才接过房卡,而是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后,淡然道:“我忘了我这次是独自一人来青城视察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
我在电梯里愣了会,然后在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忙伸出手挡住,跟着跑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我,朝我扬了扬那张金色的房卡。
“顾修意!”我咬了下嘴唇,恨不得将他一掌拍死,他一个人过来青城视察,那么他刚才说什么等他助理来刷卡啊?!
“顾修意,你到底要干嘛?”我紧跟脚步上去,他停站在房门前,用房卡“滴”地一声打开了房门,他推门而进,仍是一派坦荡,“字面上的意思。”
我紧跟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带信用卡。”
“确实。”他将口袋中的黑色钢笔扔了过来,黑色的贵重钢笔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度后,稳稳地落入了我的掌心。
“这……”我看着我手中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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