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朝前走,因为我们走过的每一步,已经变成万劫不复的深渊!
虽然在同一辆车上,可是,我们每个人眼里的风景并不相同。孩子喜欢河流,而成人喜欢高山;但我们并不能去指责孩子的眼光很低而自认为我们的眼光很高。有时我们不妨也向下看一看,会别有一番情趣。人生的快乐,有时真的不在于你的眼里装了多少风景,而在于你领略了多少风景。囫囵吞枣与细嚼慢咽使我们获得的营养是不相同的……有时需要我们认真,有时我们需要忽略。比如枣核,我们吞咽下去是一种忽略,更是一种对种子的呵护;而甘蔗,一节一节,所蓄满的甜蜜却需要我们慢慢咀嚼,不好的东西,你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吐出来,没有谁会指责你。只是,甘蔗的节,我们不妨把它想象成我们所要面对的坎,有一点点苦涩,却是被甜蜜包裹着的。
这就是生活。
模糊与清晰体现了多样化的存在,关键在于我们需要清晰地把握住模糊的时机。
我承认你是善良的。然而,我要批评你。从你的言行,我能看出,你对孩子严厉不足,有时缺乏必要的原则。
我承认你对孩子很慷慨,但是,孩子并没有幸福感。知道吗?她把你的付出当做了一种习惯,一种母亲的习惯。
而当孩子犯了过错时,你不能迅速与你的丈夫取得协调,你们的思维总是不一致,多次当着孩子的面争吵。你们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所以让你的女儿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久而久之,她在自己的脑子里建立了一个善恶是非标准。她决定谁也不听,这就是叛逆的根源。
其实,开门的钥匙都握在你手里。
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再放低。你不是教育家不是长辈,仅仅是她的伙伴和朋友。你也会与她一样,偶尔犯错;你学会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你还和她一起玩耍,在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和她在游戏中建立信赖与友情。
慢慢开始做这一切吧!从现在开始。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1章(10)
给孩子写封信,不管效果如何,用你的心去和她交心谈心;去一趟孩子的学校,和老师聊聊,沟通沟通;还有,他,你的丈夫,你也应该寻找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不要回避问题。一个成熟的女人不仅仅是善良、智慧,而且,还要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你这样下去不好。你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他好好谈一谈,看到底是什么问题,隔阂在哪里,能够解决就尽快解决,不能解决就尽早寻找解决的方式。我能够想象:一个没有女人抚慰的男人是多么的无味与痛苦!如果你真的不爱他,就放了他,让别的女人去爱吧。
只是,成人总是在纷乱的家庭战争中以孩子的名义去维护所谓的和平。
当我从电话里听到你疲惫的声音,我的心很痛。我们有着多年的友情,我能够想象出你的痛苦,你的痛苦也是我的痛苦。
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祝你快乐幸福!好人好梦!
你的朋友 新
看完信,我犹疑了。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爱情,信的作者更像一个理智的教育专家。特别是这句“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使我更加难以判断这个“新”到底是不是钟新呢?我终于又寻觅到蛛丝马迹——夜已经很深了。北方的空气中还潜伏着寒流,而楚江,此时应该已经是春天了。——是的,一定是钟新,北京的钟新。
目光久久停留在这封信上,我差点被这个男人打动了。没料到,他竟然以如此柔软的笔触去谈我,从信中,我读到了宽容和呵护。我想起了那个夜晚,我因为与母亲斗嘴而任性跑出家门的夜晚,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彻夜未眠,为我。他和母亲谈到有关我的教育问题,这是出乎意料的。然而,这封信并不能成为我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的理由。
不能再犹豫了,我决定带上文稿,去寻找母亲的秘密。
一周后,我辞去广告公司的职务,带上仅有的500元钱,在医院和母亲父亲告别。
当我走进熟悉的病房时,父亲正在扫地,大概实在闲得无聊,见我进来,特别是见我的旅行箱,异常吃惊,听我说辞了广告公司的工作想去北京,他说:“宝宝,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没有看父亲,眼神空空荡荡:“爸,我想,我必须改变我的生活。您知道,母亲的病也需要钱……”
眼角的余光感觉到父亲只是模糊一团,他叹了口气:“你能改变什么?唉,你大了,知道你的性格,拦不住你……”
我看着父亲,不过大半年,他憔悴了许多。很快,我又把目光投向母亲,母亲安详地躺着,液体一滴滴流进她的体内。我走过去,拉她的手,揉搓着。
我清楚我的生活即将变成一团糟:已经到来的冬天和伴随而来的寒冷、仅有的500元钱、孤独、母亲的秘密、一个我仇恨的男人。
就像现在。独自住在这个小平房里。
未知生活已拉开了序幕。
眼角无声滑过两行泪。
我呆呆拿着手机,那陈旧淡黄的机身在我眼里模糊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又好似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而手掌心,已被石头的尖角刺透。
11
北京的冬天太漫长了,可惜,它不是青春期。
漫无目的地走在天桥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天桥,反正看到台阶,一脚就踏了上去。带绒帽的超薄羽绒棉袄,宽大边沿帽空空落落地罩在我的头上。
走在蝴蝶结形状的天桥上,整个人随着桥身在微微抖动。瞥一眼四周,目光顺着脚下的铁板平移,又滑过栅栏,继续向下,我看见公交车宽敞性感的脊背:鹅黄的、淡蓝的、深绿的,如各式各样的鱼儿钻入桥底。本来,它们是向着我而来的,可是,在渐近时,明显达不到我所要求的高度,或许因为本来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只是在此之前没有感觉到而已,于是,就逃掉了。
也有从另一边钻过来的:鹅黄的、淡蓝的、深绿的,性感的脊背,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些是没有心理准备去迎接的。在这来来往往中,我的脚步轻了起来,身子轻了起来,虽然人仍然木木地朝前走,但心里却把自己当作了一朵彩云。我想:要是跃过栅栏,如一片了一句。
“哇——”王大丫突然哭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想:也许是自己的忽悠伤她自尊了,忙赔礼道歉。王大丫戛地一声停止嚎哭,说:“我豁出去了!我其实一直也在找他!”
“我的妈呀——”我吐了吐舌头。
“哇——”王大丫见我吐舌头,又嚎起来。
“……这个……这个……哎呀!真是缘分啊缘分!”我眼珠一转。王大丫瞪大眼,不哭了,问:“怎么啦?”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2章(3)
“你听说过楚留香么?”我开始忽悠。
“不是写武侠的吗?”
“对啊!你想啊,你是楚江大学,他是香江大学,这楚留香,这个这个就说明你们的缘分哪!你是“楚”,他是“香”,楚留香,楚留香,说明你留恋他呀,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一席话,把王大丫逗乐了:“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扯蛋!”
王大丫恋爱的消息比禽流感传播还快。不到一个晚上,整个721人人皆知。为什么传播如此之快,里面还有个原因。
几朵金花几乎是异口同声:“可真奇怪啊,宝玉都没恋上爱,丫丫恋上了。”
有个声音说:“昨天那个叫周园清的还来找她呢。”
为了她们心理平衡,我把收到的一摞情书压在箱子底,说:“没恋上爱?我是主动失恋。有本书叫《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一起失恋,多有意思。”
假如毕业没哪个姐妹和我陪伴失恋,想想也真亏。我又笑嘻嘻地说:“失恋好呀,特别是主动失恋,你看,自由之身,自由女神。”说着,做出手举火炬的姿势来。那几朵金花以同情的眼光注视着我,无比深情地喊了一声:“宝玉——”
人生不过得失二字,失恋失恋,有失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信我郁宝宝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2号铺的赵志荣说:“宝玉的主动失恋给多少男生以沉重打击,又给多少男生带去了美好的希望,更给现有的恋爱组合增添了多少不安全不稳定因素!”
我说:“得,没兴趣啊,就我们班那些——哼哼——”
4号铺的陈晓说:“我们班男生哪一个能配得上我们家宝玉啊,一个个,酸不拉几的,人家四川泡菜虽然酸,但人家脆崩崩的,清淡可口。可他们呢,粘乎乎软不拉几,看着就烦!对了,那个周园清,好像……”
难怪陈晓的男朋友不在本班,听说是一北京男孩。现在才知道她的审美标准,找的是北方汉子。真是一针见血。
“周园清怎么了?不就一学生会干部吗?需要长期考察!我这里审查可比学生会要严。”
陈晓哈哈大笑,说:“梅超风今天好像找你来着,宝玉。”
我说:“找?找我怎么啦?不理她!也真是怪,人家女孩子都去找男朋友了,偏偏她整天盯着我们。烦死了。”
“那你检讨不写啦?”陈晓一张被奴役惯了的苦瓜脸。想想也真是寒心,如花似玉的姑娘,怕梅超风怕成这样。我眼珠一转,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看来,以后反“辅”揭竿而起的使命只能由我去完成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回想起交给梅超风的检讨,如果装订起来,差不多也能出一本书了。可以取一个名字:《郁宝宝的懒惰生涯》。书商如果不给我百分之八的版税外加首印三万册我还真不乐意签合同。多么生动活泼的检讨啊,现在,我怀疑梅超风是不是因为迷上了看我的检讨而故意找茬让我写,对,非常有可能是我的检讨书粉丝,郁迷,玉米!哈。
现在,小摘一段我以前的检讨作品,和大家分享。
检讨书
亲爱的梅小烟辅导员:
您好!(“您”拆开是“心上有你”的意思,绝无夸大年龄之嫌,“好”就不用拆开为“女子”了。)
在这个难忘的日子里,我又想起了“您”(含义同上)。于是,在纸上写下对您(同上)的思念之情。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寝室里静悄悄的,除了我郁宝宝在熟睡,房间里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以前有过一只叫苗苗的小猫,但是,被您送给食堂的草莓师傅寄养了)。突然,楼梯间响起了您的高跟鞋与楼梯撞击的声音,由远而近,一步步,如一只温柔的小手触摸在我柔软的心房。多么亲切的声音啊,我发誓无论走到哪里,即使在睡梦中,也能在刹那间分辨出您的脚步声,它是那么威严和令人不可抗拒,虽然您是个温柔美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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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2章(4)
我的心快速地跳起来。
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我开了门。头发披散着,目光穿过发丝,如一只惊恐万分的小羊羔,我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我这两天因为发烧身体不适没有去上课的理由。您严厉的目光在我惨白的脸上扫过,大概2秒钟后才柔和下来,您说好好休息,马上把校医带来看看我。我知道校医会带着她的体温计来到床前,而且,看完病后还会给我开很多药并且看着我服下至少两颗,而问题是我非常健康。是药三分毒啊,我突然想起高中时看的一句宣传标语:远离毒品,珍爱生命。我是那么热爱生活,我讨厌吃药,特别是在没病或有病可以尽量不吃药的情况下。我终于老实交代了自己因为懒惰而不想去上课的真实想法。梅辅导员,是您,教我学会了诚实,学会了勇敢面对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决心在您的教导和指引下,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沿着正确的人生道路大踏步地前进!!!
郁宝宝
这就是我那版税估计达百分之八首印不少于三万的检讨作品。
经过大学四年与梅超风艰苦卓绝的斗争,我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检讨站,为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大中小学生免费提供下载检讨作品的温馨服务,同时,还准备建立一个情站,把我大学期间某些人面“瘦”心的男孩写的情书以匿名形式公布出来,提供下载服务。
……
16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铁路上响起咳嗽声又把我带到现在,我忙止住了笑,觉得自己真不懂事。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使命是没有资格笑的,我闭上眼,仿佛关上了开关,让那些大学往事随着火车呼啸着随风而去。
小琴的脚步声早已消失,院子里又静下来,我拉了灯,一头钻进被子。
梦境中,总有一只穿着皮靴的大脚踏地而来。当它刚一落地的时候,声响是惊人的,等毫无防备一阵惊悸之后,它便不再发出声响,而此时,被惊醒的人提防着,在漫长的静悄悄的等待中,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惧。
我终于看到了钟新,在梦中。他有一张线条分明的面庞,眼神忧郁,嘴角透出坚毅的个性。当他慢慢靠近我时,我仿佛变成了一面哈哈镜,他原形毕露:线条分明的面庞模糊一团,眼神阴冷,嘴角滴着鲜血……我的胸被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推了一掌,一个趔趄,就在我即将摔到在地时,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我整个身子在他怀里,我们面对面,他嘴角的鲜血突然又变成了粉红的花瓣,当我意识到那是我的唇印时,我绝望地大叫,惊醒过来。
我听到了母亲手机的铃声。
他果然来了。
钟新的号码。是条短信:“请原谅,好久没与你联系,确实忙。”
很显然,这个你,是指我的母亲齐师莹。我代表母亲回答道:“忙什么?”
钟新说:“老人中风了。”
我吃了一惊,不明白他所说的老人是谁。这真是个意外的消息。同时,心头掠过一阵快意,顺着逻辑推理,我说:“那我们怎么办?”
钟新没有正面给我答案,他说:“准备请个保姆,确实太累了。近期一直很疲倦,身体透支得厉害。”
请保姆?一道灵光一闪,比得到那种所谓虚无缥缈的答案要兴奋得多,但我又必须装作漫不经心,说:“哦,保姆好请吗?”
他显然没有防备,他说:“应该找得到。”
我问:“什么保姆公司?”
钟新说:“大望路有家辣妹子,不远。”
我脑子掠过一个有着办公桌与电话的房子,里面摆放着沙发,电话铃声四起,它也许在马路边的一个玻璃门内,或许在哪幢居民楼里。
如果,我以保姆的身份,成为他的候选人……
我的生活终于有了目标。
“新,我想你,想见你……”我眼里闪烁着欲望之光,每个字,都希望能变成锋利匕首,刺向这个男人。这样的文字,将撩拨起我潜伏多年的美丽,或者说使我的美丽早一天成熟,瓜熟蒂落后,需要一把刀,因为,里面已经有了鲜血,是红的,也是甜蜜的。对于这个老男人,将是致命诱惑。我要在他胸前插上一把刀,然后亲吻它,我希望未来某一天,他因为爱我而跪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结果只能有一个:我,拂袖而去。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2章(5)
他会比我母亲更惨。因为,他会一直清晰地活在爱的折磨中。
我必须让他爱上我。
17
要想找到大望路辣妹子保姆公司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经过地铁口时,一股冷风从我后颈溜了进去,它们贴着脊背匍匐前进,带走了本来就不多的热量。我把身子缩了缩,脊背刹时如高速公路一样来了一个急速转弯,那股冷风收敛了些。
向左走,过站台,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报亭,我过去买了份《手递手报》,这是一份信息汇总的报纸,租买卖房、家教保姆等供求信息堆成山。果然,在家政那一版,我发现了蚂蚁一样的大望路辣妹子保姆公司的电话,赶紧用公用电话拨过去。
“喂,您好,辣妹子,您有什么需求?”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我想找一份保姆工作,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呀!”辣妹子说。
“是这样的,我现在租了一个平房,但不久就要交下个月房租了。我必须尽快找一份工作。”我说。
“没问题!你可以把你那里的平房退了,住到我们公司里来,很便宜的,五元钱一天,”辣妹子说,“我们可以负责为你找到工作。”
我咬咬牙,说:“好的,那我马上去,可我怎么找到您呢?”
“这样,你在soho现代城门口等着我,我去接你。我穿一件红羽绒服,长发。你就喊我周姐吧。”
我在网上曾看过潘石屹的博客,知道他就是现代城的老总。在大望路,没有人不知道现代城的,用不着问,一抬头就看见了。我原本准备先回铁路边的平房去退房拿行李,可是想到还有十天半个月到期,再说,即使先退房,房租也是那么多,不如放着,先到辣妹子看看。看能否守株待兔,守来钟新。
在现代城建设银行门口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辣妹子周姐来了。果然,红羽绒服、长发。看不出真实年龄。她好像有很敏感的直觉,笔直朝我走来。我迎上去,说:“您是周姐吧?”
“对,对。刚才来了几个客户,耽误了几分钟。你的行李呢?”周姐问。
“还没拿过来,先看看。”我跟在周姐的自行车后面。走了几分钟,周姐把自行车推到一个修理摊前打气,我见旁边有家小吃店,便从窗口伸进一元钱,买了个饼,狠狠啃了一口。边啃边等周姐,因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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