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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3

作品:骗子世家|作者:沧浪船夫|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1 00:04:05|下载:骗子世家TXT下载
  回到客栈,不待贾南镇开口,小桃红直白无误地开口,向贾南镇要银子。贾南镇一怔,心里有些膈应,想她到底是烟花女子,眼里只剩下银子,全不念这些天的交情,便不情愿地从包里摸出二百两银子给她。小桃红当即翻了脸,“乖乖个儿,姑奶奶日日里陪吃陪睡的,糟蹋得像个仆妇,就给这点银子?还不如平日里呆在堂子,躺在床上做活儿来得多。当初是你口口声声劝我帮忙,说得了银子对半分,姑奶奶才去的,上个月调包,你已拿出去一千两银子了,这次又是八百两,即使三人平分,至少也得给我六百两,现今却只给这二百两,打发要饭的?要不要老娘去找官府帮着分清?”

  看来小桃红不是个剩油的灯,怕她闹出事端,甄永信赶紧接过话茬儿,“桃姑娘别急,听我给你解释,这回咱们统共得了一千八百两银子不假,可你还没把设局的钱算进去,且不说客栈的房钱等开销,光是给你家鸨子包你的钱月钱,就二百多,加上其它的费用,少说也有三四百两。”

  “就算再多些,有五六百两,那也不是二百两银子就打发人了!”

  甄永信听过,笑了笑,“桃姑娘说的是,是得再多加些。只是我等将来还要一起做大事,别为这点银子伤了和气。这次就给你四百两,你看成吗?”

  小桃红虽说心里不满,估计再多要些,也不太容易,何况刚才听甄永信说,以后还要共做大局,便将就着收下银子,回去了。

  “早知这样,上次带出银子表,就不该再回去,难她一次,也好叫她尝尝听的厉害。”贾南镇愤愤不平。

  “有脸说呢,还不是你非要救她出来?说什么置人于险地而不顾,不义呀。”

  “早先看她挺好的,贤慧着呢。”贾南镇辩解道。

  “是不是还动了纳她为妾的念头?”甄永信半开玩笑地嗔斥贾南镇。“的脸,夏天的云,说变就变的。好啦,收拾东西吧。”

  “上哪儿?”

  “金陵这么大,干嘛非要在这里长住下去?你就不怕小桃红心生不测,杀你个回马枪?”说完望了望贾南镇,说,“到江岸码头去。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城中转游,打探了一桩好生意,到码头看看,方便的话,就做一局。”

  “什么生意?哥哥可先告诉我,再去不迟。”

  “走吧,到那里再说。”

  说话间,二人结了房钱,雇来轿子,往江边去了。在靠码头的一家客栈,二人订了客房,住了进去,把行装收拾熨帖,二人来到街上,找到一家饭庄吃了饭,就到江边溜达。浩浩江面,难辨对岸,帆近帆远,云去云来,看了一会儿,觉着乏味,贾南镇急着问甄永信,“哥不是说要告诉我一桩大买卖吗?什么买卖,快说给我听听,别急着我。”

  甄永信说,“前些日子,我到一家酒楼吃饭,遇上有人请太守府一个表字叫玉亭的幕僚吃花酒,我与他们隔壁……”

  “怎么,哥一个人吃饭,还要包房?”

  甄永信听贾南镇插嘴,脸就红了,也不理会他,接着往下讲,“闲谈当中得知,此人先前曾在京城李中堂府上当过差,后来转投金陵太守作了幕僚。而这金陵太守,又恰好是李中堂保举的。”甄永信说到这里,两眼兴奋地望着贾南镇,贾南镇眨巴了几下眼睛,问,“这有什么买卖可以做?”

  “你想啊,对太守而言,这李中堂算是恩师了,太守就是他的门下弟子。要是李中堂的儿子到太守府借点银子,太守会怎么办?”

  “哥的意思是,我等扮成李中堂的儿子,到太守府上借些银子?”

  “正是!”

  “可是,太守想必和李中堂相识,常去家中拜访,到时候,一旦发现不是,我和哥哥岂不是羊入狼群,那还有好?”贾南镇心存疑虑。

  “不要紧,我已打听清楚,这太守为人还算端正,未曾进京钻营过,没回拜李中堂。”

  “可那个幕僚不是在中堂府中当过差吗?”

  “也不要紧,那是十五年以前的事了。前些日子,我买来一本新编《大清百官年鉴》,查得李中堂正室育有五子三女,幼子年龄不满二十,四子年仅二十五,如果你扮成中堂四公子,无人会识破你。”

  贾南镇心里有些发虚,毕竟是扮装大清贵胄,嘟着嘴不乐意,“哥知道小弟出身乡里,只在江湖浪迹,从未见过朝官人家的大派场,胸中又无文章,一说话,搞不好就露了个底儿透。”

  “上次在济南,扮演御使的儿子,不是挺像吗?”甄永信鼓励他。

  “那是被家里驱赶出来的浪子,跟我一样浪迹江湖,这回是正儿八经的朝官子弟,如何比得了?依我看,还是哥出面做更保险,好歹哥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公子,再者,哥哥才高八斗,胸藏锦秀,你要是扮充中堂大人的大儿子,那谁能看出破绽?”

  “李中堂长子虽与我同年,却早已夭殇,再说,成年人变化小,我要是扮他次子,太守府那幕僚一眼就能认出来。算了,既然兄弟心怯,就不做这一桩生意也罢,反正天下可做的事甚多,那咱就收拾一下,明天去苏州吧。”

  “你瞧,哥又生气了不是,我什么时候心怯了?我只是说这事有点难。”贾南镇赶紧改口,“只是不知这一次做成,能有多少进项?”

  甄永信闭目合计了一下,伸出两个手指,说,“少说也有两千。”

  “那小弟就豁出去了,只是这些天,哥还要多给小弟指点指点。”

  “这还用你心?”

  二人回了客栈,躺在床上合计到深夜。早晨起床,吃过早点,二人到了码头,寻了几家船价,要么嫌船太小,不够气派,要么要价太高,最后找到一只大船,船面挺新,船家开价二百两银子。价钱挺合适,只是装潢简陋了些。不待船家发话,甄永信先掏出五十两银子递过去,说,“这些是订金,你先拿去把船面装饰一下,李中堂的公子,乘这样的船,有失身份。你要把船收拾得气派些。另外,李公子此次东下,没带杂役,一路上多有不便,你先代我招聘十个杂役,好在船上侍候公子,结帐时我一并将钱给你。”

  船家从未接过这样的大人物,一时兴奋,恨不得自己倒贴了钱招待,不出一日,就把客船拾掇得富丽堂皇,接着第二天又招来杂役,调教侍客礼仪。只两天功夫,一切收拾熨帖。当下,二人退了客房,搬到船上,演练一番杂役们侍主的规矩。甄永信少不得一一指教。夜里,船上张灯结彩,一班人练到深夜,方吃了船家提供的夜宵,草草睡下。

  第二天一早,洗漱后又演练了几遍,有了些官场上的模样,看看日上三竿,匆匆用些早茶,雇来两乘轿子,带了两个杂役,甄永信和贾南镇乘轿直往太守府去了。

  到了太守府,正好太守还未升堂,叫司阍把帖子送到里面,不大功夫,一个着四品官服的中年人,带着一干随从,从里面迎了出来,甄永信估摸,此人该是太守了,便向贾南镇使了个眼色,贾南镇会意,急趋上前,拱手作揖,背台词一样,把甄永信教的话背了一遍,“大人在上,请受小侄一拜。”正要跪下,早被太守一把扶住,连声说,“贤侄免礼,贤侄免礼,自家人,不消这般拘泥。”说罢,两手搭在贾南镇肩上,仔细端详片刻,说了一堆夸奖的套话,便把贾南镇往太守府里请,进到客厅,太守赐坐,贾南镇不坐,执意要去叩见太夫人,经太守一再婉谢,方才作罢,侧着身子,坐在太守下手。接着仆人就把茶端上来。太守端起茶杯,拿杯盖刮了刮杯中浮叶,笑着说,“公子前来,中堂大人也不事先给卑职过个话儿,让卑职有所预备,免得像现在这样仓皇无措。”

  “家父此次派小侄陪洋专家考察京汉钱路,不料完事后正要返回,又接到家父的电报,要我到上海长江航务公司,质询购买德国邮轮的事情。嘱咐小侄路经金陵时,顺路拜访太守大人。”

  “承蒙中堂大人垂爱,卑职此生难报,不知大人近来玉体可安康?”太守知道公子刚才的话,纯属虚应的客套,便也跟着客套地说些虚与的话。

  “托大人的福,还好,一如往常。”公子应答道,“小侄临行时,家父在电报中,特地让我征询大人任上有无难处,有不如意,愿替大人通融。”

  太守听了,受宠若惊,像坐上气球,充满气就能飘起来。扭了几下,媚着脸巴结道,“贤侄一路辛苦,今天既然来了,别就走了,搬到府里住些时日,再去不迟。”

  贾南镇立马婉拒,“这恐怕不成,家父电报里催得紧,小侄如不是遇到些小麻烦,拜访了大人,马上就得启航。”

  “噢?贤侄遇到些什么麻烦,可说出听听?”太守小心地问。

  贾南镇犹豫了一下,颇有难色,看了看太守,最后鼓起了勇气,说,“不瞒大人说,小侄离家时,只带足了到武汉的的盘缠,家父临时又派小侄前往上海,却又没增加盘缠,我等一路行来,节衣缩食,眼下已是山穷水尽,到了金陵,一来是奉父命拜访大人,二来也想在大人这里借些盘缠。”

  大守听了,心提了起来,怯生生地问,“不知贤侄要多少?”

  贾南镇伸出二个手指,“两千两就行。”

  太守觉得心口有些痛,犹豫了片刻,说,“二千两不算多,只时府上一时难以凑齐,贤侄可宽限几日,容我筹措。这几天就住在这里,玩几天,如何?”

  贾南镇听过,垂了会头,抬起后说,“既然大人有难处,小侄也不勉强,我再到别处试试。”

  太守听罢,觉得话味儿不对,赶紧站了起来,“贤侄干吗这般着急,连几日功夫都不肯等?这样吧,我马上就去筹措,明天一早就准备好,贤侄看如何?”

  贾南镇就势站起,拱了拱手,说,“那就多谢大人了,其实不是小侄性急,实属父命峻厉,不敢违逆。”

  说罢,又坐下和太守说了会儿闲话,起身作了揖,告辞离去。

  回到船上,贾南镇沾沾自喜,“哥看我演得咋样?”

  “还可以,只是戏还没完,还没到来。”

  “此话怎讲?”

  “你想,一个金陵太守府,拿出两千两银子,会这么难吗?”

  贾南镇听过,静了静神儿,也觉不对劲儿。问,“哥哥是说,那太守现在还不信任咱们,故意在拖延时辰?”

  “他在想辙,要试探你的真伪。”

  贾南镇听后,心里发惊,“哥的意思是,他现在对我的身份还心存怀疑?”

  贾南镇看着贾南镇,点了点头。

  “那咋整?”贾南镇有些发毛,“依我看,这一局砸了,索性咱赶快溜掉算了。”

  “往哪儿溜?这金陵上下,到处都有他的手眼,能容你轻易溜掉?”

  贾南镇一听,哭哭叽叽地开始抱怨,“我说过了嘛,我扮不了朝官的公子,你偏要我去,这下可好了,没准儿,还要在金陵蹲笆篱。”

  “闭嘴!”甄永信低声呵斥贾南镇,向舱外看了看,“没出息的货,净说些丧气的话,大戏刚刚开场,你就要打退堂鼓……”

  二人在船上,又合计了半宿,把明天可能出现的事情,豫先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