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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

作品:笑倚西风|作者:ericliuxin|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0:06:55|下载:笑倚西风TXT下载
  “刚刚晋王来找我。”他闭着眼说。

  我心尖一紧,别是晋王瞧出了什么破绽吧!

  “他有事?”

  “就是想看看神医是否如传闻中那样神奇。”

  “这要怎么看?”

  他气定神闲地说:“我告诉他除非疑难杂症,不然‘神医’不轻易出手。”

  我笑道:“这倒是符合钟千的脾性。”转念一想,喝道:“昨晚是你吧?”

  闻人翼收了功,缓缓睁开眼睛。

  “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轻哼一声:“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盘膝往他身边一坐,闭上眼睛佯装打坐,“别给我装。我知道是你!”

  他以沉默来应对,解释毕竟不是他的风格。

  “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万一让小七发现了,到时麻烦就大了!”

  他很不屑地哼了声。

  “我与小七睡在一个屋里,是他给予护卫的责任,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他又是沉默,过了好一会,他轻声道:“我不喜欢。

  我有些恼:“那你杀了他算了。”

  “好。”这次他答的倒是爽快。

  “我靠!”我气愤地瞪眼,“那是不是以后谁接近我你都要杀了他呢?”

  他居然表情认真的在思考。

  “我最近已近很烦,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

  让他来果然还是个错误,完全是雪上加霜。

  他看了我一会,“我尽量克制。”

  “不是尽量,是一定!如果你要跟着我去曜日,就一定要克制自己的行为。”我无力的捂住脸,“我觉得很累,以后还不知道会碰到多少事,多少人,很多问题并非是杀人就能解决的。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吗?”

  我当然是不指望他能够了解我的立场,但有些话是必须说的。

  曜日不是他的逍遥宫,不能由他任意妄为。

  许久之后,他可怜兮兮的说:“我想抱抱你。”

  我抬起头看他,在那张钟千普通之极且老实巴交的脸上寻不着一点闻人翼的痕迹,忍不住便笑起来。

  “不行!”

  真是拿他没办法,任性鲁莽,对我的心却是赤忱的。

  在这难得的明媚日子里,有他在身旁,其实也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么灵感了么灵感了,亲们大家有建议吗?

  给点走向的线索啊~~~没大纲写起来就是那么痛苦,哎哎啊~~

  正文 六一节

  心法练了一上午,十分疲惫,整个下午我都窝在房间里睡觉,连晚饭也是在房里用的。大概是睡的太多,以至于真的到了睡觉的时间,却辗转难以入眠。

  邱铭远提议陪我去庭院中散步。

  今晚的夜空黑沉沉的,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之后,星星也不见出来站岗。

  “不知道明日会不会下雨。”我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要是下雨就又要耽误行程了。”

  邱铭远微笑:“那不是正和王爷的心意?”

  我先是一笑,随后叹了口气:“话也不能如此说,我的确是希望这趟路程永远走不到头,但终究也只是想想。原本4个月的历程,现下看来是需要5个月才能到,只怕曜日的国君会有所不满。”

  “我想晋王自会与他父王交代。”

  看来连邱铭远也察觉到了晋王的改变,他的存在就仿佛是一种安全的保障。

  “的确,有他在,这不是我该担心的。”

  不远处的小亭内隐约有一人独坐其中,我问:“那是晋王?”

  “是。”邱铭远点头,“我们是否要过去?”

  我想了想:“晋王的护卫并不在他身旁,大概是他想要独处,我们就别去打扰他了。”

  刚掉头,就见青岚手中拿了一封信,疾步向这边走来。

  路经我身旁时,拱手向我行礼:“琼王。”

  “青岚护卫,可是去找殿下?”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信。

  “是。”

  “那不打扰了,请便。”

  走开没几步我便轻声与邱铭远说:“你去瞧瞧。”

  邱铭远了然的向我微微一点头,嗖的一声便没了踪影。

  我回到房间后一直在思考是否曜日方面出了什么问题,瞧青岚的模样似乎不大平常。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邱铭远便回来了。

  “可打探出什么消息?”

  “那封信是说皇帝身体抱恙,催促晋王加快行程。”

  “抱恙?”我沉吟片刻,“可知那封信是谁写给晋王的?”

  邱铭远摇摇头:“或许是晋王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

  “嗯,我想也是。”

  “许是怕皇帝病重,国内会有人兴风作浪。”

  我笑了笑,想起九龙夺嫡的故事。

  “晋王离开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又或许是晋王的人觉得皇帝这场病来的蹊跷,才要晋王尽早赶回去。对了,晋王有兄弟吗?”

  “晋王有三个弟弟,三殿下允王承哲与晋王为一母所出,其母贵为皇后,出身显赫,为当朝丞相司徒越之女。而五殿下明王承勉出身较低,母亲只是美人。还有一位九殿下年龄尚小,按理说还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但其母刘婕妤却是最得皇帝宠爱的,其父又是兵部尚书,所以也是他需要提防的人。”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对他们这么了解。”

  邱铭远笑笑:“都是陛下圣明。”

  我“切~~”了声,不大情愿地说:“他是挺圣明的。”

  “陛下也是希望能够帮到王爷。”

  我愣了片刻,随后挥了挥手:“我们不说他了。”我把话题又转了回去,“你记得最近都注意些晋王和国内的书信来往。还有皇兄他告诉你的一些事,你都告诉我,哪些人是需要我们注意的,哪些人是我们不能得罪的,还有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圈子群体我都要记起来。”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是我上战场的时候到了——”

  农历十二月初的气候是不大怡人的,只是半个多月的差距,风就从冰过的羽毛成了冰过的刀子刀,它们可不会因为身份的尊贵而有所不同,剐的人一点想法都没有。

  与如此的寒冷形成对比的是马车窗外的街道,那一派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除了厚重的衣饰之外,与暖和的春季,毫无两样。

  晋王说快要“冬祀”,是民间祭祀诸神的日子,所以最近会很热闹。特别是祭祀那天,会有许多人扮成神的模样游行,很是有趣。可惜我们要赶路,不然是可以去凑凑热闹。晋王又说反正我要待几年,总会有机会去瞧瞧,他这话说的我一点也不开心。

  冬日的阳光,像是一缕希望,和煦而温暖,,尽在在这样的阳光下看着繁忙的街道更让人觉得刺眼。难以想象,百里之外,战火正熄,一路走来我看到的是荒凉和萧索,难民更是多的令人难以心安。

  我觉得自己如同迷路了的孩童一般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当雄伟的锦都城门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晋王对我说:“你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我苦笑一声:“但愿吧。”

  太子殿下离国五月之久,归来的欢迎仪式自是盛大,只差了乐队伴奏。

  带头的是太子的外公——司徒老丞相。

  晋王与我在进城前都换了骑马,马儿走的很慢,我抓着缰绳的手过分的使劲,使得整个手臂都在酸疼。这一路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万人空巷齐聚一堂的盛况,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路看;bsp;晋王率先下马,一众官员上前行礼,晋王扶起老迈的外公。

  司徒越半张脸都被掩盖在胡须中,只看得清那双眼睛,细细长长的一条缝,眼珠子也瞧不见。不过就算是我不够精明,也能瞧出他位个城府极深的老人家。

  细看晋王的上半张脸与他有几分相似,儿子像娘,女儿像爹,晋王老了大抵也是这般模样。

  与一班臣子寒暄了几句,晋王便走到我的马旁向我伸手。

  我着实一愣,只听他说:“下来吧。”声音温柔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由便伸手一搭,一跃下马。可惜跃的不够潇洒,不是他扶着我,我直接就能摔个四脚朝天。

  站稳后我马上不动声色的推开他,惭愧的说:“谢谢。让你见笑了。”

  晋王来扶我,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以他的身份,有关我的传闻,再加上“朝夕相处”的这五个月,很难让人不产生“非常”的联想。

  果然,一班臣子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司徒越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看着我们,不赞同或是其他什么,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我甚觉脸上无光,也不知晋王打的什么主意。

  虽说大家心里头都不大愉快,倒也没有人对我无礼,客客气气的仿佛贵宾,面子算是给足的。

  晋王推拒了要为我们办的晚宴,直接回了太子府。

  而我脑子里所想的是,不知何时要去面圣,面对这里的皇帝,我又该说些什么。

  我的“大使馆”据说还没准备好,所以暂时就下榻在太子府。

  初到他的府邸我是十分羡慕的,毕竟我虽同贵为“王爷”,但却未曾拥有过自己的房子。

  可惜还未等我好好欣赏这座“古老”的建筑,前后脚的功夫,宫里便来人了。

  我跪在那里,听着太监尖声说着“召崟月琼王入宫觐见”就有些懵了。

  晋王打赏了来人,对我说:“我陪你一道进宫。”

  我刚要感谢他的体贴,就听那太监为难的小声说:“太子殿下,皇上说了,只招琼王一人。”

  晋王微微皱眉,看得出他是不满不悦的,但不大敢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眉宇间仿佛写了个“忍”字。

  “没事,我自己可以。”

  我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不可否认,我很紧张,也有一些害怕,但想着说不定能够看到书文,这种紧张与害怕都慢慢沉淀下来,浮起的是一腔勇气与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我尽力啦,一来不是专业写手,二来我自己也有不少事做。得空就趴在电脑面前写写写,不让此文成坑,自我感觉还是挺厚道的啦。

  所以亲们也多多支持,多多留言,多多撒花,毕竟我都不vip了,给点动力吧,不然感觉一个人在傻乎乎的写写,很没劲的,自翎虽不高调,但也不是完全不求回报滴伦,回报么金钱是一种,亲们的留言也是一种,其实在我看来,留言相比金钱是更为重要的。

  最近灵感很少,希望各位多多发言,与我交流,我也能写的快些^_^

  正文 六二节

  从古至今,皇帝住的地方似乎都是大同小异,比如说北京的紫禁城,长安的大明宫和沈阳的故宫,同样的华丽、庄严、肃穆和……阴森,当年去北京旅游,国宝级的宫殿给我的感觉就仿佛一个硕大的牢笼,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站在高墙之下仰望天空,更会有一种莫名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几个月前在崟月皇宫,我偶尔也会产生这种感觉,不过,我也是理由悲壮的。

  而今踏入曜日宫殿,依稀有种我还身处崟月的错觉,就算一会龙椅上坐的是有琴渊,我也不会感到太过意外。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踏着莲花碎步,特飘。

  一路上我被人当猴子看似的指指点点,有种自个特能娱乐大众的感觉。初来那会还挺不习惯的,从特平凡一人,变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真有点沾沾自喜,慢慢被越来越多人看,就成了不自在,总觉着自己脸上是不是有粘了饭粒,怪别扭的。时至今日,已经是泰然处之了,爱看就看吧,美人谁不爱看,就是我自己,照镜子时候也比以前多看两眼,多养眼啊~~

  刚进宫门那会我还挺紧张的,让人一路参观下来,我倒是放松了心情。

  只听带路的公公说:“琼王,到了。您请稍后,奴才去通传一声。”

  “劳烦公公了。”我好心情的朝他露出一抹自认为还挺美的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公公愣在那里,看来曜日的人对玲珑的长相也没多大免疫力,我好心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位小公公才回过神来,匆匆慌忙小跑入殿中。

  很快,我被带入殿中,这明德殿看格局类似于养心殿,面阔三间,为工字型殿,皇帝的宝座设在中间那间,我被带去的是西侧的来仪阁,房中老大一张桌子,奏章就堆了半桌,简直有把人淹没的架势。这地方看来是平时皇帝老儿批阅奏折,与大臣们私下会晤的地方。

  “琼王请稍等,陛下一会就到。”

  小公公与我打了招呼便退了下去。

  被晾了有一会,才从里面出来一位被搀扶着的,满面病容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着黑色织锦长袍,上头绣着龙纹,定是皇帝无疑。

  他的样貌比我预估的年轻许多,古时人结婚早,晋王二十出头,他父王四十不到,也的确老不到哪里去,虽说没有年轻一辈人的俊帅,但依稀能瞧出,年轻时定也是个风流人物。身材也未走形,乍一看还挺有魅力,成熟男子的魅力。

  但让我特别注意到的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位白眉白须老人,长相打扮颇像西游记中的太白金星!难道说这就是书文?

  所有的想法都在一瞬间内产生,很快我便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额头几乎贴地,显出十分恭敬的模样。

  皇帝坐定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旁边伺候的公公马上说:“琼王请起。”

  收到指示,我慢慢站起来,只是头依然低着。

  “把头抬起来,让朕瞧瞧。”

  皇帝发话了,声音微微发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大概是扁桃体发炎外加鼻塞流涕。突然觉得晋王小题大做,这天气,受了风寒,感冒发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有必要当他老爸快死了似的。

  我把头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作揖道:“玲珑来的匆忙,连官服都未及换上,还请陛下恕罪。”

  又是几声咳嗽,他断断续续的说:“不,尽在碍,不碍的。本是想,咳咳,明日才为你接风洗尘,但无奈朕身体抱恙,所以,咳咳,想早些见见你。”

  皇帝说的话我摸不准方向,只好笑而不言。

  皇帝向旁边的“太白金星”使了个眼色,那老头便走上前来,在我身边打了两个转,我盯着他的眼睛,企图瞧出些端倪来。

  他回到皇帝身边后与之耳语了几句。

  皇帝说:“玲珑可是下榻在太子府上?”

  “正是。”

  “今儿就算了,明日朕让李福去接你,以后就住景逸圆吧。”

  我忙跪下谢恩:“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朕乏了,退下吧。”伺候的宫人们扶着虚弱的皇帝走了,“太白金星”也跟着走了,消失前望了我一眼,可真是意味深长的一眼——

  等人全数不见了,我才起身,深吸了几口气,捏了捏脖子放松一下。

  之前还真担心以为这皇帝是个猥琐的老色鬼,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因为玲珑的美色而心动,说话时懒懒敷衍的口吻,还挺冷淡的。但也因为这样,我猜不着这皇帝在想什么,万事不形于外,又是个人物,晋王与之比,似乎是外露了许多。

  正想着该如何走出这迷宫似的宫殿,李福李公公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琼王,老奴送您出去。”

  这李公公大概也是打小就伺候皇上的,五十开外的摸样,除了头发有些花白,还挺精神的,大概也是伺候皇上的关系,腰板比其他公公挺的都直。

  我连说了几声谢谢后问道:“李公公,这景逸圆是什么地方?”

  李公公神秘的笑笑:“景逸圆是陛下前年三十五岁生辰,大臣们出钱建造的,陛下很是喜欢,现在给了琼王做行馆,可见陛下的这份心意。”

  我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李公公待我很客气,也说明了皇帝对我的重视程度。

  走到宫门口上马车之前,我掏出一锭金子塞进李公公手中:“玲珑初来乍道,以后一切还望公公多多提点,玲珑将感激不尽。”

  李公公的老脸笑的菊花灿烂:“应该的应该的,以后琼王的事,老奴自会放在心上。”

  无惊无险的过了一关,回到太子府,晋王早已等候多时。

  “父王可有为难与你?”

  “没有,陛下待我很客气,还让我明儿搬去景逸圆住。”

  晋王吃惊道:“什么?他让你搬去景逸圆?”

  “有什么问题?”

  “这景逸圆可是我父王的最爱,自建好之后,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喜欢待在那里。”晋王皱皱眉头,喃喃说:“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笑笑说:“别老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没人在打我的主意。”

  他顿时也表情一松,笑起来说:“玲珑可是在取笑我?”

  我忙行拱手礼:“岂敢岂敢。”

  说笑间,下人前来禀报,“晚膳准备好了。”

  晋王摆了个请的姿势,我也同样伸手,道:“请。”

  来到饭厅,我与晋王坐定在圆桌前,桌上的菜色五彩缤纷,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时,只听一声吆喝:“太子妃到!”

  我右眼忽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写吧写吧~~多写就又手熟了~~大家多提意见,最近写的没感觉,就怕写的东西大家都不爱看,我就只有一旁去画圈圈了~~哎哎哎~~~

  正文 六三节

  对于太子妃,还是晋王的小厮德谦给我梳头时曾提过,因为丫鬟不小心拽疼了她的头发,直接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如此个性的女人,怎能不令人印象深刻。

  晋王眉头微微皱起,嘀咕道:“她怎么来了。”

  我瞟他一眼,不知这人是真迟钝,还是跟我装傻,他在城门前那一馋一扶,那么多观众,一顿饭的功夫各种版本就能传便整个曜日。对象是别的男人大概还不会如此,而我是有琴玲珑,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琼亲王,管他是男是女,都能八出绯闻来。

  这太子妃未召即来,看来是来者不善。

  我正打算站起身迎接,却被晋王拉了一把,这一幕更是被正踏入饭厅的太子妃瞧在眼里。

  太子妃无疑是位美人,美人需要的一切外在质素她都具备,更是全身散发着花的香气,温润而有气质,乍一看绝看不出她会是那类一挥手,说出:“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这种话的女人。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最要防和最不能得罪的,也就是这类人。

  她由下人搀扶着,莲步轻挪至桌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柔柔道:“臣妾依琴,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晋王坐的一本正经:“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寻常的疑问,是质问,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该来。

  “殿下外出许久,臣妾思念的紧,但殿下回府之后却未来看望臣妾,臣妾一时心急……还请殿下切勿怪罪臣妾……”太子妃低着头,话里饱含着浓浓的思念与浓浓的哀伤,丈夫出门近半年,回家却没去看他,也是该怨的。

  晋王轻哼一声:“本王没去看你,所以你就主动前来,当着客人的面责怪我这丈夫当的不称职?你果真是愈发的能干了!”

  “臣妾绝无此意!”太子妃急忙想要澄清,跪倒在那里惶恐得差点落下泪来。

  我在旁边无比尴尬,拉拉晋王的袖口,轻声说:“行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晚上关了门再说吧。”

  晋王被我说的脸一红,嘴一歪,不大情愿的说:“别跪着了,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太子妃被一旁的丫鬟搀起,呜呜地说:“谢殿下。”

  在晋王身旁坐下,瞧瞧瞄了我一眼,没有怨毒,只是微微一笑,笑的我汗毛乱颤,也只好回她一笑,本是想是否该和太子妃打个招呼,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秉着少说少错的真理,闭口不言。

  而晋王也没有介绍我们认识的打算,说了句:“用膳吧。”便吃了起来。

  在太子府用饭自然是旁边下人站了一大群,太子太子妃是他们见惯了的,而我是新鲜人,自然目光的大多数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有的人更是夸张的看的眼睛瞪大发了直,只差没流出口水。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如何能吃的下饭,平日是低调惯的,就是以前在崟月皇宫里,也只有我与来福两人,倒还未曾被人如此长时间注视过。

  我深切的体会到,明星也不容易啊!

  “玲珑,可是我府里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再去做过。”

  晋王很普通的一句关心话,令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我忙塞几口饭菜,艰难地咽下去后忙说:“不是不是,大概是饿过了头,又有些疲乏,所以不大吃的下东西。”

  太子妃忽然盛意拳拳道:“琼王大约是吃不惯我们北方的菜,臣妾听说城里沁香楼的厨子是从南边来的,做的一手好菜,不如明儿去把他请来,殿下,你说可好?”

  不等晋王回答我赶紧推辞:“太子妃的好意我心领了,玲珑只是在此住上一晚,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太过意不去了——”

  “应该的,您是殿下的贵客。”太子妃笑的很是温婉,“琼王明日就要走?”

  晋王道:“父王让他明日搬去景逸圆。”

  太子妃羡慕的说:“父王待琼王真是好,景逸圆可是父王的心头好,除了父王自己,还没让谁住过呢!”

  “是么……”我尴尬的笑了笑,这能说明什么?

  太子妃又道:“殿下,琼王初到此地,连个随身伺候的人都没有,不如从我们府里拨调些人过去供他差遣可好?”

  晋王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玲珑,你看可好?”

  这太子妃果然会做人,这样一来把人顺当的安插到我跟前,又在晋王面前做了好人,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把小七当小厮使唤,真是对不住他,这样一来他总算是能解脱了。”我瞧了瞧身后站着的邱铭远,调侃道。

  邱铭远微微笑了笑。

  能当武林盟主的人被我当仆人来用,简直是用砍刀来切葱。

  晋王道:“七护卫武艺高强我可是见识过的,你这般大材小用,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忠心至极。”

  我拱手道:“惭愧惭愧。”

  一顿饭表面吃的还算愉快,太子妃举止得,尽在体,显得温婉贤淑,丈夫出门许久,回来了对她不闻不问她没有一句怨言,也并未因为风言风语而撒泼质问,她匆匆而来,只是因为思念丈夫,这是人之常情,谁又能说她半点不是。

  我又想,也许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坏,只是因为自恃身份高贵,不把下人的命放在眼中罢了,算不得恶毒,毕竟这是古代,人权还不流行。

  晚饭后我与邱铭远直接回了房间,刚躺上床不久,晋王也进了来。

  搬了张凳子在我床前坐下,我示意铭远离开。

  待只剩我们两人之后,晋王问:“玲珑,你日后有何打算?”

  我披了衣服起身,为他倒茶:“我能有何打算?”

  晋王也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

  “玲珑!”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可否认真些。”

  “我很认真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端正了态度。“我知道承琪你是好意,但许多事,我身不由己。你要问我有何打算,那我告诉你,我的打算就是平平安安好好的度过这八年,完成任务之后回去崟月。”顿了顿,我又加了句,“当然,但愿那时我有命回去。”

  “渊帝不仁,为求和而献出了你,为何你还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回去。”

  我笑起来:“不然还能去哪?崟月终究是我的家,再者,皇兄他也是无奈,或许曾有过不理解,有过怨恨,但说到底,无能如我,如今也能为崟月出一份力,岂非是件好事?”

  “玲珑你心肠太好了。”他听得直摇头。

  我也认为现今我的思想觉悟达到了圣母水平。

  不过这也算是个现代人的正常心理吧,想当年八年抗战,多少革命先辈为国牺牲,之前还觉着现代人情越来越冷漠,人心越来越险恶,其实古代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肠好难道不好?”

  “心肠好自然是好的,但你总也要为自己考虑吧?”

  “我哪里不为自己考虑了?”

  “你哪里有为自己考虑?”

  我们之间开始陷入一种琼瑶式的对话方式。

  “难道说要我跟了你才是为自己考虑?”

  晋王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朝天翻白眼:“你还没死心啊?”

  “不是,我是……”

  我逼近他:“你是?是什么?”

  他蓦然红了脸,清咳一声,我哈哈大笑:“不逗你了。”稍后我收了笑意,正经的说:“我了解你的心意。你是想,如果我愿意认命跟着你的父王,倒不如跟着你,你呢……是有些中意我的,只是跟江山比起来,还是轻如鸿毛。你只是想暂时安抚我,而真正的心意还是要再次进攻崟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又不是三岁孩童,哪会天真的认为他对我个人有改观,变了态度就不想再攻打崟月。

  他欲言又止,最后大叹一声:“多说无益!”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童鞋们要继续留言啊~~

  正文 □节

  我轻蔑的一撇嘴:“所谓话不在多,点到即止。许多事,你心知,我肚明,又何必多言。”

  晋王眉头紧蹙:“我们俩人处在不同的立场,你为了崟月,我为了曜日,但这并不表示我们不能做朋友,我对你的好就一定是另有所图!我只是想要帮你!”

  “哼,你能怎么帮我。”我转过身去,怏怏不乐。

  “你!”晋王气的拂袖而去。

  邱铭远走进来:“您又惹晋王生气了?”

  我耸耸肩,脱了衣服爬上床去。

  “我可没惹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啊,就是听不得实话。”

  邱铭远一副拿我没辙的表情,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他道:“我看晋王的模样倒是挺真心的。”

  我靠在床上双手抱胸,沉吟片刻:“其实他的想法我多少明白。今天他在城门前故意对我表示的很亲昵,大概是想制造舆论。你想啊,如果满城上下都传遍了我跟太子的绯闻,他老子还怎么好意思打我的注意呢,这要传到其他国家,老子跟儿子抢一个人,还是个男人,那多丢人啊!”

  “绯闻?”邱铭远楞楞的看着我,努力消化我说的话,“您是说您和太子之间莫须有的事吧?”

  “是啊。不过今日皇帝召见我,他倒是没表现出那方面的想法,或许是我们多心了。”我睡下去,盖好被子,那皇帝换我来原本就是因为他信了书文所说我是血玉玲珑,可帮他统一三国,当然了,玲珑如此秀色可餐,也难说皇帝会不会打他身体的念头,希望是不会。

  邱铭远微微皱起眉头:“虽说曜日皇帝从未明确表示过,但他用八个城池来换您,不就是……”后面的话他没说明了,“所以说王爷,有晋王帮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用手掌撑起头颅,笑着看他:“那你是希望我向他投怀送抱?”

  “臣怎会有这种念头!”

  邱铭远脸上竟有了怒意。

  我朝天白了一眼,开不起玩笑木头脑袋!

  我刚想开口,就见他快速靠近窗户,轻轻拉开一条缝,然后对我说:“又有客人来了。”

  我一愣,随后便爬起来穿上衣服,特无奈的问道:“太子妃娘娘,对不对?”

  邱铭远呵呵一笑:“是的。”

  我连连哀叹,轻轻唱道:“女人何苦为难男人啊——”

  很快,敲门声响起。

  邱铭远去开门,我则坐在桌前佯装喝茶。

  她走进来,福了福身子。

  我注意到太子妃特意换了身衣服,还稍稍打扮过。

  “天色已晚,依琴怕扰了他人休息,就未让下人通传,冒昧之处,还请琼王见谅。”她笑颜如花,令人无法怪责与她。

  天色已晚说的是有些夸张了,冬天不过是天黑的早罢了,现在顶多也就是七点多八点不到,我只是觉着累想早些休息,太子妃就带了个丫鬟偷偷前来,不让人通传,还踩点踩的这么准,晋王一走她后脚就进来,只怕用意不浅。

  我起身向她行礼:“哪里的话,太子妃如此一说,实在令玲珑汗颜,来府上作客,本该是我去向你们问候才是。现在却要劳烦太子妃前来,哪里是我见谅,是太子妃见谅才是。”

  “琼王真是客气。”她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坐下:“太子妃前来可是有事?”

  她瞧了一眼桌上的杯子,有两个,一个还满着茶水,另一个正是我刚才喝过的。

  我道:“真是巧了,如若太子妃早一刻前来,就能碰到太子殿下了。”

  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僵硬。

  “夫君对琼王真是关怀备至。”她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刻意强调了“夫君”两字,“想必这一路上……你们……之间……”她放慢了语速,似是难以启齿。

  我了然一笑:“娘娘想说什么就尽管直说吧。”

  “依琴只是听闻了一些有关琼王与我夫君之间的……事,不知,是否属实?”她美丽的眼眸中露出些锐利,好似温润的珍珠突然长出了刺。

  “我们……”我本想否认,但又一想,晋王苦心演出那一场戏,如果我现在否认了,那岂非是辜负了他的好意,我转了话锋,“太子妃,为何这些事您不去问太子,却要来问在下呢?我想太子比在下更有发言权,你们本是夫妻,有些话,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来说的。”

  我答的模棱两可,把难题推回给晋王。

  太子妃显然不大满意我的答案,我在她想再次开口之间截断她的话,问道:“娘娘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向在下求证此事?”

  太子妃马上说:“不是不是,依琴此次前来是为琼王送些东西,冬儿,把礼物拿过来。”

  她身旁的丫鬟应了一声,便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打开后,是一些珠宝,另外还有十锭银子与十锭金子整齐排放着。

  我忙摆手推辞:“如此厚礼,在下不能收。”

  太子妃抬起手,拈着兰花指轻轻拂过那些珠宝:“只是些寻常的东西,琼王莫不是嫌弃礼物微薄?”她又一指身旁的丫鬟:“另外还有冬儿,冬儿伺候依琴十多年,心细谨慎,手脚也勤快,相貌更是不差,让她来伺候琼王依琴也很放心,琼王你说可好?”

  “这……”我看看她身边的丫鬟,又看看桌上的金银珠宝。

  太子妃带着厚礼来向我示好,顺便在安插个眼线在我跟前,我倒是收是不收?拿人手短,但不收又显得我很不给面子。

  太子妃又道:“琼王可是不满意冬儿这丫头?”

  冬儿看了太子妃的眼色立马跪下,连连磕头。

  “王爷您行行好,如果您不要奴婢,娘娘一定会怪罪奴婢……”不等她说完,我便示意邱铭远搀她起来,“既然是娘娘的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太子妃达到了目的便起身告辞,冬儿被她留了下来,我让邱铭远送她到小苑门口。

  “你叫冬儿?有全名吗?”

  “奴婢从小被卖入尚书府伺候小姐,不,是娘娘,娘娘为我取了名叫冬儿,奴婢的本名奴婢已经不记得了。”

  “尚书府?”

  “是的,娘娘的爹爹是户部尚书柳三源。”

  户部,可是财神爷啊,难怪柳依琴她出手大方,原来是个高干出身!

  我对刚送完太子妃回来的邱铭远说:“你安排一下冬儿的住处,我乏了,想早些睡了。”

  “是。”

  冬儿羞赧的问道:“王爷不要冬儿服侍吗?”她两颊微红,一副女儿怀春摸样。

  我嘴角了几下,才留下就想爬上我的床,未免也太过心急了。

  尴尬地瞄了邱铭远一眼,这家伙眼中竟有笑意。

  “今日就不用了,我连日奔波,身子乏的很,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冬儿本还想说话,幸而被邱铭远及时拉了出去。

  我大呼一口气,“累啊——累死个人——”

  睡到半夜,便感到不妥。眼睛一睁,竟发现自己躺在闻人翼怀中。顿时睡意全无,我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我一动,他也醒了过来,“怎么醒了?”

  “你说呢!”我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他拿下我的手捂在怀中:“我很困,睡觉。”还在我脸上亲了一记。

  “小七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我焦急的申明。因为到了太子府,我与邱铭远不好再同睡一屋,所以飞龙十三骑分别就被安排在我左右边的几间屋子里,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忍不住额上冷汗涔涔,这么下去非给他吓出心脏病来——

  “所以才叫你睡觉,你再啰嗦,就要把人引来了。”

  “我!”难道还成了我的错?

  “睡吧……”他的唇印了上来,把我底下想说的话全都含了过去。心惊胆颤的同时不能否认很刺激,就当是高压下的偶尔放松吧,心里决定这是最后一次让他放肆,明日,明日之后一定要与他约法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加油更新,大家继续加油留言o(n_n)o

  正文 六五节

  住进景逸圆,就好比住进了另一个皇宫,另一个牢笼。

  景逸圆内大小院落十多处,闻人翼那冒牌神医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僻静的小院内。昨日之后我便与他约法三章,如若再发生第二次那样的事情,他必须立刻离开,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被安排在了皇帝每次来住的水榭中。水榭乃是建在水上的院落,可惜不是夏天,不然院中水池开满荷花,那景象必然美丽无比。

  飞龙十三骑则被安排在了另一个离我较远的独立院落内。我对于这样的安排是有异议的,贴身护卫离我如此之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等人赶到早已来不及了。

  官方给的回答是:景逸圆内侍卫众多,根本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而我也发现了,偌大的景逸圆内,虽及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侍卫真是多的令我怀疑皇帝是否把宫中的禁卫军全调我这来了。特别是我的院落中,小队竟有六批之多,两个时辰轮一班,这样的守卫,恐怕连只苍蝇想飞进来,都非易事。

  好在该进来都进来了。

  晋王派了身边的德谦给我,太子妃则给了我她身边的冬儿,至于其他下人中还有谁的眼线,那就不得而知了。

  德谦与冬儿都被安排住在我的院落中,这两人虽说同属太子府,但并非一根绳上的蚱蜢,德谦甚至私下还与我说这冬儿与那太子妃一样,在太子府中被众人厌弃,只是碍于太子妃的势力而不得不对她忌惮几分。

  德谦这小厮当初在路上,晋王令我男扮女装时为我梳过头,虽没予他多少恩情,他倒是很拿我当自己人,说话时有种掏心掏肺的感觉,令我想起被扣在崟月的来福,不禁多了几分亲切。

  最后,我把德谦安排在身边伺候,冬儿则被我安排在书房中。

  入住第二天,皇帝身边的那位“太白金星”便来代“天”视察。

  “老道无崖子,拜见琼王。”他一挥拂尘,微微颔首向我行礼。

  “无……无崖子?”

  天龙八部里的无崖子?

  我忍住大笑的,在大腿上狠拧了一把。

  号称无崖子的国师示意所有人退出水榭,不得接近寝室。

  “行了,想笑就笑出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