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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阅读

作品:笑倚西风|作者:ericliuxin|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0:06:55|下载:笑倚西风TXT下载
  我叹气道:“我知道你是好心……算了,我不晒了。”

  起身往屋内走去,身后的德谦话中带着喜色,说道:“爷,午膳已经准备妥当。”

  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根本就是在养猪!

  我低头轻道:“上膳吧,七护卫又让晋王给请去了?”

  “是。大早上就带了其他5位护卫去了太子府。”

  我轻哼了声,晋王倒是知人善用,知道铭远武功高强就天天请他去为他训练家将,美其名曰切磋切磋,现在我们人在别人地头上,有些事根本无法推辞过去,何况不少地方还需靠着晋王。

  我又吩咐道:“对了,让人去请钟先生过来一起用膳。”

  闻人翼搬回悠竹苑也有段日子了,当初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才搬了过来,病好之后没多久我便劝他尽快搬回去,水榭是个时时刻刻都被监视着的地方,只怕不小心便露出破绽,到时弄得不可收拾。闻人翼倒也清楚厉害关系,没多别扭就应了。

  德谦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我回头瞧他一眼,点头赞道:“越来越机灵了。”

  德谦摸头,嘿嘿一笑。

  奴才这工作,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一个个早晚都得成心理学家。

  四菜一汤上全后之还是老规矩,不用人伺候,下人们各自也吃饭去了。

  捋了袖子,拿勺舀汤,谁知闻人翼啪一声,用筷打飞了我手中的汤勺,我愣的盯着他直眨眼,这人又发哪门子神经呢!

  想要破口大骂,但“你”字才出口,就被他点住哑。

  他漠然道:“闭嘴。”

  我暴怒,跳起来手舞足蹈,意思大约是明明你错,居然还敢点我,快给我解开。

  他看也不看我,自顾自从药箱中拿了些东西出来,嘴里道:“饭菜有问题。”

  我立马停了下来,走近用手指戳戳他,再指指我的喉咙。

  他抬手一弹,肩上一酸,咳了咳便恢复了声音,四下探望,我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难道说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想要至我于死地?

  “不知道。”阴沉沉的面孔上看不出情绪,从针袋中取出三根银色长针,在米饭,菜与汤里分别放置了一根,过了一小会拿出来,银针并未变色。

  我鄙视地瞪他,“切”了声说:“饭菜中分明无毒!”

  他默不作声,捻起一粒米饭凑近鼻子嗅了嗅,“是迷药,上等货色。大概是下在了园内的食用水中,看来园里大半人已经把这迷药吃下去了。”

  我先是不信,但闻人翼毕竟是这方面的专家,又,尽在不容我不信,跑去门外瞧了瞧,外头打扫的仆役还在走动,就又跑回他身旁,“我瞧外头的人都好好的呀。”

  他反问道:“难道你以为这迷药一吃下去人就会晕倒?”

  我道:“难道不是?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蒙汗药,一吃就晕,不晕还叫什么迷药!”

  闻人翼困惑道:“电视?”但他没有追问下去,接着说:“园子那么大,喝水吃饭总有先后,如果一吃就晕,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这药效大约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到时……”我打断他,了然道:“我明白了,在这段时间里该吃饭的也都吃过了,就算不吃,总也会喝上一杯水。”我一拍额头,“那我现在出去阻止他们还来不来得及?”

  “不用。”他拽了我的手臂,让我坐下。

  “为什么不用,再不去就晚了!”

  他问:“你可知来人是谁?”

  他想了想,一脸茫然地摇头:“这地方想害我的人太多了,目标有点散。”

  “那你又可知,他下药迷倒全园的人目的为何?”

  我道:“我连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目的。”

  闻人翼松开手,“所以要弄清,不如将计就计。”

  我上下打量他,果然是做了几年宫主的人,iq其实不算低。

  我沉吟一番:“好,就这么办。”但又一想,“糟糕,小七不在。万一来人有许多,那不就……”见闻人翼脸有异色,我忙解释:“我知道你厉害,但你现在的身份是钟千,应该不懂武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怕自己先露了底就不好了。现在还有时间,不如让人去把小七从太子府叫回来,你看可好?”

  闻人翼嗤声:“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特意挑了他不在的时间,这园子一定也有人在监视,万一你派的人被人发现,不等于是打草惊蛇?”

  闻人翼一番话道理十足,我也无从反驳。从前只道他武艺高强,心思并不缜密,原来并非如此,我算是低估他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颗褐色药丸,“吃下去。”

  眉头一皱:“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丸子?”

  “清心丸,吃了之后一般的迷烟就不会迷倒你。”

  “迷烟?不是已经下了迷药,为何还会有迷烟?”

  “以防万一。如若是我,为了保险,便会再用上迷香。”他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下三流的那种猥琐感,我拿过药丸一口吞下,摸摸肚子,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去柜子里拿了些小食来吃,“饿了吧?要不要吃?”

  闻人翼用极不屑的眼神瞧我,嘴里小声嘀咕:“也不知是冷静还是真傻。”

  我嘴里塞满油酥饼,含糊问道:“你说什么?”

  闻人翼没有睬我,自顾自翻着药箱里捣鼓起来。

  我耸耸肩,抱着小吃罐子走进内室,往床上一躺,一不小心竟睡了过去。

  异香弥漫在整间房中,冰冷的铁器在我脸上轻轻滑过,而我睡得正酣,翻身躲避骚扰。

  来人惊呼:“你醒着?!”

  我哼哧一声,才睡醒的那股迷糊劲还未散去,挣了几挣才坐起身,晃了晃,使力睁开眼,“弱柳?”一件素白中带着粉兰色的女装,不正是平日里弱柳的装扮?视线往上瞧去,顿时吓醒,这副面孔哪是弱柳,分明就是一月前在饭馆里寻我麻烦的母老虎苏月蓉!

  手中执剑,剑尖就在离我颊旁两公分处,剑刃冰冷微微泛着幽幽蓝光,莫不是抹了毒的。这样想着,便悄悄往后挪了挪。她美目圆瞪,透出不解,更多的是怨恨与歹毒。

  “怎会是你!”眼梢微斜,搜寻着闻人翼的身影。但内室却只剩了我一人,这家伙,关键时刻居然不在,亏我还那么信任他,信任的大敌将临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问你,为何我的迷香与迷烟都未对你起作用?!”

  凶神恶煞,实在愧对她那副花容月貌。

  正文 七八节

  我又往后挪了挪,企图与她手中的剑拉开距离,心中在想脱困的方法,嘴上应付道:“你的药为何不起作用,我又如何知道。我才要问你,擅自闯入景逸圆,你可知这是死罪!”

  苏月蓉手中长剑逼近过来,冷笑道:“只要我把你杀了,又怎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我故作镇定,微笑道:“苏小姐,你真是很天真。你当景逸圆是什么地方,可容你来去自如?”

  “哼,圆内所有人都已经被迷药迷倒,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够把我唬住?”

  “我没有想要唬你。”我微微坐直身体,拿出王爷的架势,“既然你来到景逸圆,对我的身份一定也略有所闻。你以为以你一个小小武林盟主的女儿可以得罪得起整个朝廷?如果我死了,曜日与崟月两国朝廷定都不会放过凶手,而之前与我有过过节的苏小姐定然也是调查对象之一,你用药迷倒我园中所有仆从护卫,此等江湖人的手法,你又觉得能够瞒过谁的眼睛?在下死不足惜,但只怕会拖累苏小姐九族一道为我陪葬!”

  苏月蓉咬牙切齿,之前凶狠的目光闪烁起来,显然我说的话有真的吓到她,毕竟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想到便就去做,能独自闯入这守卫严禁的圆中可看出她有一定的胆识与魄力,头脑也是不错,只可惜……冲动是魔鬼啊!

  我诚心告劝道:“自古民不与官斗。苏小姐,我劝你还是罢手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今儿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可千万别一错再错下去。”

  苏月蓉手中的剑慢慢往下沉,我暗自松了口气,刚放松了全身肌肉,不想她又举起手中利剑。

  她恨恨道:“差点就被你骗了!”

  为躲避,我反射性往后一让,后脑勺撞到墙上,大叫:“哎呦,我的妈!”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白色人影从外室闪了进来,还没看清,闻人翼已站到了我面前。

  苏月蓉大惊,剑尖一转向他攻去,眼见就要刺中他,闻人翼轻飘飘一让,苏月蓉扑了空。

  苏月蓉又接连刺出几剑,招招狠毒,稍差一点就能在闻人翼身上刺出几个窟窿。

  我在一旁吼道:“你跑哪去了?!”

  这一出声,没有达到我的目的不说,却引起了苏月蓉的注意。

  她放弃对闻人翼的进攻,转而飞扑向我。

  闻人翼袖中青丝鱼贯而出,那青丝仿佛有生命一般紧紧缠上剑身。

  一拉一扯,剑自苏月蓉手中脱出。

  苏月蓉重重摔在床上,我本以为她失去了攻击力,却不想她手快的从靴中抽出一把精巧匕首,一把拉过我,把匕首抵在我的脖颈上,喝道:“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他的命!”

  薄刃在我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苏月蓉还在逼近。

  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紧张是一定的,想要动动手指,却发现全身僵硬的好像被石化了一般,疼痛在此时道显得不是很明显了。

  闻人翼果然停了脚步,青丝收入袖中,明明面孔是温和的慈眉善目,眼中透出的是冰冷无情的杀意。之前与苏月蓉过招时,他就像是猫捉住老鼠后并不急着吃,而是先要把玩一番,然而现在,他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蛇,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显然,苏月蓉真的惹恼他了。

  苏月蓉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手微微颤抖,却更往肉里逼进了去。

  “苏,苏小姐,您手别发抖行不行,您再抖下去,我小命可要不保了——”

  “闭嘴!”她盯着闻人翼不敢分神,问道:“你到底是谁?”

  闻人翼不语,他完全没必要回答这问题。

  为了平复苏月蓉的情绪,我替他答道:“他是替我看病的大夫。”

  好心的回答换来她敌意十足的一瞪。

  “方才你倒在外头原来是装晕引我入套,你们的心肠实在是太险恶了!”

  我差点喷饭,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本想开口辩驳,但一想,与女人讲道理,完全是白费功夫。

  “是,是我们用心险恶。”我扯动嘴角笑了一笑,“苏小姐,如果你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保你平安离开此地……”话未说完,便被闻人翼很酷地打断,“休想。”

  我简直要岔气过去,缓兵之计也不懂。

  苏月蓉似乎也豁了出去:“今日有了名满天下的玲珑王爷与我一道去死,也算值了,而且,哼,我不止要他与我陪葬,更要毁他的容!”她伸出左手,长出一公分左右的指甲用凤仙汁精心染过,如果不是威胁要抓花我的脸,我是不吝赞美几声的。

  我叹气道:“苏小姐,这又是何必,身为女子你,尽在已非常美丽,可以说,这天下之大,已无几人能够与你匹敌,你如今大费周章的来为难我这个大男人,传出去不止是要被江湖人士耻笑,更要被天下人耻笑,笑你如此没有自信。”

  “本小姐就是看不惯有人比我美,管他是男是女,一概不能放过!”

  我微微蹙眉,这姑娘搁现代绝对要去瞧心理医生了,美貌强迫症很严重。

  大概也与她父母的教育有关,事事都要争第一,其实这样的人大多本身是非常优秀的,但却活的很累,不开心,只好另觅途径发泄,一不小心,就变态了。

  “我想起来了!”苏月蓉忽然声音颤抖,“你是魔教的余孽,你方才用的兵器……父亲曾提过,幽灵盘丝,你,你,你是闻人鹰的什么人?!”

  当她提及闻人鹰三个字时,表情惊恐万分。

  可见当年一战,闻人鹰武功之高强,令人胆寒。

  方才紧张的僵硬过去之后,颈间被割伤的疼痛感慢慢升起。

  我咬紧牙忍了忍,皱着眉头看了闻人翼一眼。

  闻人翼眯起眼,视线盯着我的伤处,嘴角与眼角都略往下沉,那是他正在发怒的征象。

  苏月蓉手中的匕首忽然掉落,整个人倒了下去,目光无助而惊慌,气弱道:“怎么回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确认了她不是在装样子,马上从床上跳下躲到闻人翼身后。

  闻人翼拉着我到外室坐下,拿出医药箱为我包扎颈上的伤口。

  “她这是怎么了?”

  “我一早就在熏香炉中下了药,只是药力发作需要一点时间。”

  “难怪你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原本我是想多瞧一会你发表高论的模样,却不想让她伤了你。”

  他眼中透出寒意,语气淡淡地却有着令人汗毛直竖的效果。

  包扎好伤口,我拿过铜镜瞧了瞧,就好比带了条围脖,三月末四月初的日子,也算能御御寒。

  我放下铜镜,问道:“你预备拿她如何?”

  他关上药箱,“这你就别管了。”

  “不管怎么行,现在她可是在我的房间里,她要杀的,也是我。”

  闻人翼不说话,站起来往内室走去,我跟了进去。

  苏月蓉无助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眼神却丝毫没有放软。

  “要不,把她交给官府如何?”

  说实在的,这苏月蓉落在闻人翼手中大约只有死路一条。她虽要杀我,我却不如她狠心,如此花样年华,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闻人翼点了她睡,道:“你想放她一条生路?”

  我抿起嘴唇不回答。

  “她伤了你。”

  我急忙说:“只是小伤而已。”

  “她知晓了我的身份。”

  “这……”这回我是无言以对。

  闻人翼淡淡道:“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说罢,他走到窗边,向外打了只响箭,不多时便有四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从窗而入。

  我没管他们,独自走到外间坐下,江湖上的事,随他们去吧,别在我面前杀人就好。

  半晌,闻人翼走出来坐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轻声道:“生气了?”

  我看着他,诚恳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小七回来,我要怎样与他说。苏月蓉来的阵势如此浩大,迷倒了全圆的人,总不能当没发生吧?”

  闻人翼放开我的手,站起来,“你看着办吧。”

  他甩下这句话后便走出了门口。

  我无奈摊手,明明在说很正经的事,就是那么爱吃醋。

  正文 七九节

  苏月蓉的迷药十分厉害,全园子的人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一一醒转过来,好在并无人员伤亡。闻人翼走之后我去了书房,苏月蓉当时穿了弱柳的衣裳,我担心那丫头遭了毒手,幸好只是晕着被剥了外衣而已。

  副廷尉长与德谦飞奔来水榭时我正悠哉的依在暖炕上看书,见我无恙,两人热泪盈眶,谢天谢地的连磕了几十个响头,可知如果我出了任何岔子,他们也就完了。

  待他们二人平静了心情,我便吩咐让人去太子府把铭远与另外几位护卫召回。

  半个时辰后,晋王首当其冲疾走进来,铭远与几位护卫紧随其后。

  晋王一把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玲珑没事吧?园子里的侍卫是如何当的值,竟会发生如此之事!”又对一旁的德谦吼道:“去,把孙副廷尉长给我找来,本王要好好来问问他是如何保护琼王的!”我忙挣脱了拉住德谦:“等等。”晋王喝道:“这般奴才,玩忽职守,玲珑你再为他们说话,将来就更是无法无天了!”

  我向德谦使眼色,让他先行退下,德谦会意,一声不吭的转了身,小碎步跑出了门。

  晋王抬手想叫住他,被我拦住。

  晋王埋怨:“这奴才,居然连我的话也敢不听,真是被你宠的没一点奴才的样了!”

  “如今承琪把德谦送了与我,自然是该听我的了。”

  “你脖子上的伤,没事吧?”

  我笑了笑:“没大碍。”又对晋王身后的铭远说:“你们先下去吧,让人上茶。”

  铭远瞧了晋王一眼,面露忧色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率众人先行告退。

  晋王也吩咐青岚暮岚在院内等候。

  不多时便有人来上茶,退下后,晋王才问起今日之事的前后发生经过,我说出事先想好的说辞,“好在钟先生及时发现饭菜有异,所以我们才设下陷阱,引君入瓮,只可惜……对方人数众多,中了钟先生撒下的药之后还是竭力逃脱了。我与先生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此次能够毫无伤亡已然是万幸,至于拿下贼人,也是有心无力。”

  晋王叹道:“的确是万幸,如若此次玲珑你有任何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我连连点头:“现在想起来依然有些后怕,好在好在——”

  晋王又叹了一声,安静了片刻,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兀然站了起来。

  “我想起还有些事,玲珑你好好歇息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这突如其来的告辞弄得我有些发懵,想要挽留他喝完杯中的茶,却发现人已走远了。

  不一会,铭远走了进来。

  “晋王怎么走的如此匆忙?”

  我耸耸肩,“天晓得。”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浪费我一杯好茶。”

  铭远走近我,我脑中灵光一现,从凳子上跃起,“我明白了!”

  他愣了愣,“明白什么?”

  “晋王,太子,为什么匆忙就走了,我明白了。他一定是以为这次来袭击我的歹人是他外公派来的人,或者不是他外公,也是那些反对议和的人中派来的。你想啊,这次的事一定会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会派人彻查此时,他一定是担心,才会匆忙离开想要去准备一切。”

  “难道说不是?”铭远反问道,看来他也是如此认为,的确,他们的嫌疑非常大,“王爷知道是什么人?”

  “我知道?”我一怔,连忙否认,“我哪会知道。”

  之后我用搪塞晋王的那套说辞来搪塞他,“就是那么回事,我哪会知道是什么人,我是认为丞相不会如此冲动行事,如果他们真打算干掉我挑起战争,那就一定是万事俱备了,可就目前形势来说,似乎还不到时候,所以我认为不该会是他们。”

  铭远想了想,点头“嗯”了声。

  “这次真该好好感谢钟先生,如果不是他……”他咬紧牙,眉头拧的死紧,一副好似我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别太紧张了,我不是没事么,受了点轻伤而已,就当是带了个围脖。”

  他眉头还是没有松开的迹象,“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景逸圆守卫森严,敢闯入袭击你,一定是有所图谋。且偏偏乘我不在之时,看来对我们有些了解。从明日起,太子府之事我会推辞了,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有那么严重么……”我眼神游移,搔头摸耳。

  苏月蓉已被逍遥宫的人捆走,哪还会有什么危险。

  “王爷,万不可轻敌,曜日此地,我们早已竖敌众多,,尽在这次万幸只是受了轻伤,万一下次……臣实在不敢想象,陛下说过,就算臣等牺牲性命也需保你周全,所以对臣来说,您的性命便是最最重要的事。”

  牺牲他们的性命也要保我周全吗?有琴渊,也许最后取走我性命的,正是你自己。

  我晃晃脑袋,把前尘往事甩在脑后。

  “那就如此吧,明日太子府如再有人来,我替你推了便是。”

  事发第二日,消息果然很快传到皇宫,李福公公被派前来,此次是声势浩大,李公公骑着枣红大马走在前头,后头两大排禁卫军,队伍之长令人惊叹,小跑起来发出整齐地跨擦跨擦声音,惹得街坊们全都出来看热闹,我站在圆门前待立迎接,仿佛就是那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只差群众们向我投掷瓜果鲜花了。

  李公公颁下圣旨,陛下赐禁军五百名,守卫景逸圆安全,令我好好养伤,切勿慌乱,此次之事他定会彻查到底,给我一个交代。

  我景逸圆人口顿时暴增,但民生问题自然不用我担心,给人的同时皇帝还给了金子。

  打点是必须的,我与李公公说,待伤好了,择日便入宫去给陛下请安。

  李公公也说皇上对我甚是想念,是该入宫去看看了。

  李公公走之后,书文换了装也悄悄前来,据他所说,皇帝前段时间把所有公务都推给了太子,自己修身养息调理身体,所以日前身子有所好转,有了精气神,才能好好筹划如何对付丞相那一群人,皇帝么,总是容不得不同的声音,只有想方设法的除去了,才能令他睡的踏实。而丞相上次被勒令在家反省之后,表面看来非常平静,但却时常暗中与一些官员往来互通,大抵也是在谋划什么,两方各不示弱。

  皇帝虽想除去丞相,但也并非那么容易,而我此次遭人袭击,正给了皇帝一个好的借口。

  大正司已接下此案,不日便会派人来向我问口供。

  “现如今毫无头绪,他们要从何查起?”

  “无风也能够起浪,又何况是有心寻事,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

  我有些气恼:“你总说这不用我担心,那不用我担心。那我到底该担心什么?”

  “你啊——”他揉揉我的脑袋,笑笑说,“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三日后,皇帝传召我入宫觐见。

  我稍作准备便坐马车入宫,马车一直行径至御花园前才停下。

  园内芳菲初绽,时有欢笑声传出,大约又是哪个公主娘娘在扑蝶嬉闹吧,如此惬意的生活,似乎只有当初被掳走那段日子里感受过。

  被领着到皇帝的住处,正巧碰见刘婕妤,不,应该称她为贤妃才是,从宫内款款而出。

  上次离得远了,这次我好好将她打量了一番,面若粉桃,双颊带赤,眉眼无一不精致,姿态更是万千,动若扶柳,莲步轻摇,不张扬不畏缩,凡事恰到好处。

  我赶紧作揖:“给贤妃娘娘请安,一直想去探望娘娘,却不想一事接连一事,上回在殿上,感谢娘娘出言相助。”

  贤妃福了福身子,莞尔道:“琼王何出此言,臣妾怎不记得了。”

  她既不想承认,我也便不好再说。

  “娘娘与我有恩,玲珑心里记下了。”

  她轻轻笑了几声,轻柔道:“琼王实在客气。您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说完便又福了福身,眼梢撇了撇我,含着笑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好一会,一来是赞叹世间有如此美女,二来,她那临别一笑,笑的我心神猛地慌乱起来,并非动情,而是猜测那笑中含义。

  我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八扇雕栏木门,想要往里走,却好似扎了根的树,一动也动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中……

  正文 八〇节

  不容我在殿外多驻足,李公公便出来催人了,“琼王,怎的还站在外头,皇上已等候多时了。”我忙致歉,“方才遇见贤妃娘娘便说了两句。”李公公道:“随老奴进去吧。”我点了点头,抬脚迈开步子,忽然听李公公说:“皇上只是召见琼王,你们二位就不用进去了。”

  铭远与德谦互看一眼,德谦低了头很快退后一步,铭远看了看我,面无表情,我瞧了李公公一眼,勉为其难道:“你们就留在殿外候着吧。”李公公笑了笑,吩咐说:“来人那,带两位下去用些吃食。”我赶忙推辞:“这……太劳烦李公公了,让他们二人在外头候着就行了。”李公公笑说:“琼王不用担心,我们走吧。”我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铭远照他的话做,切勿急躁。

  进到殿内,发现迎面飘来一阵异香,第一反应便是捂住鼻子,闻人翼曾说过,不管是在何地,不要闻味道浓郁的香气,很有可能就是迷香。

  李公公向我打眼色,暗示我如此的举动是多么失礼,多么不合时宜。

  我瞪大眼睛做无辜状,只当不明。皇帝又如何,正因为他是皇帝我才更怕,之前就吃过一个皇帝的亏。如果说这个皇帝烧起迷香迷晕我,再把我xxoo了,我都不会觉得太奇怪。为达目的,皇帝是最做的出的人。

  一阵笑声传出:“卿家可是闻不惯此熏香?”

  皇帝倚靠在雕龙睡榻之上,身旁的洋漆小几上奏折成山,他优雅的执着笔,轻点朱墨,在手上的奏折上头做下批示。

  比起几个月前的病容,今次显然气色要好多了。

  我依然捂住嘴巴鼻子,点头不迭,含含糊糊地回道:“春发之际,臣鼻子十分敏感,还请陛下见谅。”

  “李福,把这熏香炉端出去。”

  皇帝二话不说便下了命令。

  李公公愣了下,才回了声“是”,又朝我笑了一笑,才蹬蹬快步跑着把熏香炉拿出了门去。

  又是如此诡异的笑容,我放下手,扇了扇,才敢深深呼吸。

  “方才贤妃过来,特地送来这上好龙涎香,可惜卿家却无福消受。”

  龙涎香为抹香鲸科动物抹香鲸的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有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之用,为香料中的极品,可说是贵比黄金。但用在此时,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勉笑一声,忽然想起自己还未请安,忙上前跪地磕头:“给陛下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赐座。”

  一旁伺候的宫人立刻端来座椅。

  我轻声谢过,坐了上去,椅子有些大,坐的不大安稳,或者说是我心中正在不安,挪来挪去,总寻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起先还正襟危坐,不消五分钟,腰就塌了下来。

  直等到批完第五份奏折,他才缓缓开口:“朕病的太久,政事大多都交予太子处理,一心养病,如今身子稍稍好了些,才知道原来朝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玲珑整日呆在景逸圆中休养生息,双耳从不闻窗外之事,不知陛下所说的是哪些事?”

  他看着我,轻轻一笑:“没事。”搁下手中的奏章与笔,,尽在叹息道,“像爱卿如此,活的倒也自在。看来爱卿已然调适了过来。”

  我不知如何回答,干脆闭嘴不说,只点点头“嗯”了声。

  与上次的召见相比,皇帝明显亲切了许多。

  “这段时日朕不许你出园子,可有怪过朕?”

  “没有。玲珑上回私自出园,还闹出了些事,自知有失体统,应当闭门自省才行。而且陛下所下之令也是为了玲珑的安全考虑,是玲珑年幼,任性十足,不识大体。”

  他笑着点头,“你能如此想是最好了。”

  这时,李公公亲自端着两杯茶进来,一旁的两位宫人收拾了小几上的所有奏折与笔墨,放到了旁一间的书桌上。李公公把茶轻轻放在小几上,手持托盘向屋内所有人瞪视一眼,太监宫女即刻会意,一个接连一个,随着李公公的离开,也都慢慢走了出去,最后一个还轻轻带上了房门,随着“吱嘎”一声,屋内瞬时静的骇人。

  皇帝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揭开盖子吹了吹,“几天前歹人闯入景逸圆,朕听说你受了伤?”

  “多谢陛下关心,小伤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面上放松,缩在袖口中的两手已紧紧握成了拳。如今已在虎,想逃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如果出事,除了指望别人来救似乎没有第二条路,但面前的毕竟是一国之君,他想要做的事或者得到的人,又有谁能真正反抗的了,就算让我逃了这第一次,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如此想着,不禁觉得悲哀与注定,亦或者这次就没人能来救我,然后……就是两条人命,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他眯起眼看向我:“爱卿,过来,让朕瞧瞧你的伤口。”

  我起身起的很慢,一步一步走的更慢,然而皇帝却不催促,只是盯着我,嘴角含着不明的笑意。

  当我快要接近之时,被他伸手猛一拽,直接倒在了他怀中。

  “陛下!”我大呼,慌作一团,“您这是做什么?!”

  他紧紧箍住我,把我压在榻上,“朕想做什么,想必爱卿非常清楚。”

  我双脚一蹬,小几便被我蹬到了地上,“哐当”几声,滚烫的茶水随之洒的满地满榻,我们身上也难以幸免,皇帝被烫到了腿,手一松,我便乘机逃出了钳制。

  “陛下,我与太子关系匪浅,您现在如此做,是准备要和您的儿子抢一个男人?传了出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到时,皇家颜面必定荡然无存!”危急时刻,只能借晋王一用。

  “爱卿到现在还想要欺骗朕?你与琪儿根本毫无瓜葛,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掩护你罢了,他的用心,我这做父亲的又怎会不知。”他边说边从榻上起来,脱下了被沾湿的龙袍,“原本他十分反对和谈,却在与你一路相处之下改变了心意,可想而之他有多喜爱你。而你来曜日这数个月中,朕也一直派人在暗中观察你。”

  “观察我?”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渐渐接近房门。

  “朕只是想知道,你会否对我曜日造成威胁,会否是朕所想要的那个人。”

  他亦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原来他一直就想对我下手,可笑我先前还傻乎乎的以为曜日的皇帝要我来,只是单纯当我是件摆设,用八个城池换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只会是件摆设呢?我甩了甩脑袋:“怎么,我合格了?所以你想把我收入后宫?”

  “自然不是收入后宫如此简单。”他大声道,“朕要你做我皇后!”

  我彻底怔住:“皇后?!你疯了!!”

  封个男人做皇后,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你就当朕疯了吧!”

  他乘着我呆愣之际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起,大笑着朝内一间房走去。

  被不轻不重的甩在床上,我快速往床内躲去。

  原本淡漠儒雅的中年人,此时看来也带上了几分猥琐与不堪。

  一定会有人来救我,我心中这样想,书文,铭远,翼,不管是谁,就算是有琴渊也行!谁能来救我——

  眼见着一个庞大的身影压了上来,门外忽然传来李公公尖锐的喊声:“陛下,陛下不好了!”

  皇帝满脸的不耐烦,“什么事?”

  “丞相大人,王大人,陈大人,李大人求见!”

  “不见,就说朕身体不适。”

  “几位大人说今日要见不找皇帝,就要闯进来!陛下,看来事态严重,您,您看……”

  皇帝看了我一眼,略显不甘。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等他作出决定。

  良久之后,最终还是正事打败了私欲,起身:“李福,进来,为朕更衣。”

  我终于能松下一口气,到最后,高手一个也没出现,居然是李公公救了我。

  正文 八一节

  我猫在床角一言不发,李公公为皇帝整齐了衣衫,随他出了门去。

  从头至尾我都想瞧出些端倪来,这李公公可是真的李公公,那些大人是否真有要事找皇帝。

  然而李福只是低着头,窝着背为皇帝更衣,并没有任何眼色递过来,想来这的确是本尊不错,救我也纯属无心,朝内确实有要事发生。

  皇帝离开时并无任何交代,我是走是留,顿时又犹豫起来,不知今日这一劫能否安然度过,或者说今日逃过了,那明日,后日……又如何?

  正当我愁眉苦脸的思索着,只听很轻的吱嘎一声,不远处的窗户被渐渐打开,一道灰色身影随即跃入。心脏先是一揪,别是有刺客想要袭击皇帝,他不在我却成了替罪羔羊,后一刻,待看清了来人,才算是松下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刺客来了!”

  身着道袍的书文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很快来到床边,把我抱进怀中,紧紧搂住。

  “我得知了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他可有拿你怎样?”

  大概是经过些风浪的关系,此次□未遂之后,我心情平复的特别快,然而被书文如此一搂一说,心中的那股纠结酸意又尽数涌了上来,“他没来得及把我怎样就被李公公叫了出去,好像是朝里发生了大事。”

  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也不说话。

  良久,他似是在微微哽咽,小声自责道:“是我的错,原本就不该让你来。”

  我反过来安慰他说:“不是,学长,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来,只是因为我该来。”

  “如果不是我……”他把头埋入我颈间,闷声道,“是我的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你至于危境之中。我怎么能够如此心狠……我来,明明是为了寻你,为何,为何……”

  他这次来的很急,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变,如果暴露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将化为乌有。

  “学长,你别太自责了,一直以来你都在努力,努力保护我不受伤害。”我轻轻笑道,“虽说最初我会来曜日是你的责任,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见到面呢。而且,在崟月的皇宫里,你以为我会过的比现在开心?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总有好坏两面,你这样子,我会很有负担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静了好一阵子,书文才肯抬头看我,凝重的表情也稍有放松。

  “你呀,真会安慰人。”

  我抓抓头,呵呵笑:“这是事实啊,能够找到你,付出的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人傻傻对笑了,他站起来拉起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反拉住他:“可是皇帝没让我走。一会他回来找不见我……”

  书文叹了一声,敲敲额头:“被翼附身了。”

  我们都知道,走,只是片刻的权宜之计。

  走了之后呢?现在需要的是个万全的对策。

  “刚才皇帝说要封我做皇后。”

  “他果真下定了决心。”他愣了一愣,坐下与我细说,“血玉玲珑,一统三国。当日我曾与他说,要想统一天下有两个条件,一是这个人必须原本就是皇帝,也就是三国中的一君,另外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把血玉玲珑封做皇后,与他同尊,江山共享。如果没有这两个条件,岂非任何人找到血玉玲珑都可一统三国?”

  “学长,没想到你这么会掰。”

  “一半是掰,一半是猜。神谕,自然不是那么简单。”

  “你到现在还信我是血玉玲珑?”

  “我一直都信。我知道你过目不忘,如果把,尽在你看过的那些书,尽数倒出来,你说会不会有机会帮助一个皇帝一统三国呢?”他朝我眨眨眼,神秘一笑。

  我拱手道:“你饶了我吧,谢谢啊。”

  我是吃一堑长一智,一本三十六计教会我才不外露。管他是谁想一统天下,那都必须靠自己的真材实料,想要投机取巧靠神谕,最终一定会失败。

  他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叹气说:“看来我得放弃这次的计划了。”

  “放弃计划?”

  “这些时日我一直想要说服皇帝把你给他的儿子,毕竟他身体不好,年纪也有些了,不如让子孙来完成他未完成的大业,也是一样,如此一来我们就争取到了时间。同时,我为他找到了血玉玲珑,也算是完成了与他之间的协议,他应该要借兵给我完成复仇大计。”他苦笑一声,“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如之前所想的那么顺利。翼说得对,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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