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5部分阅读

作品:情醉千年|作者:寂寞飘零仍|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1:09:16|下载:情醉千年TXT下载
  “哇,叔叔,你的眼睛好美哦,之前怎么不是这样的呢?”行云突然发现耶律隆庆的眼睛跟之前见到的不同,立即把挡在面前的耶律隆佑推到一边。

  “是哦,叔叔是近视眼吗?”行雨也发现了,“以后叔叔不要戴隐形眼镜了,那样我们就能天天看到这么漂亮的眼睛了。”

  “什么叫近视眼?隐形眼镜又是什么?”耶律隆佑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用词,本着求知的精神一定得问问,不然他这个才子之名不就空负了吗?

  行雨行云又垂下了脑瓜子,他们又失言了,谁叫这个时代什么都没有,他们连看沧澜的勇气也没有了。

  沧澜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知道要两个三岁的孩子时刻注意说话用词也委实太过为难他们了,反正有些事也不能瞒一辈子,慢慢来吧,看了一眼耶律隆庆,虽然他嘴上并未要求她解释,不过那温柔的目光却带着希望了解的深情,“近视眼就是说一个人的视力不是很好,只能看清近处的东西,看不清远处的东西,需要借助外物帮助他看清,隐形眼镜就是那种可以贴在眼球上,帮助看清事物而旁人又不会看到的东西,这是我们家乡的说法,所以你们不明白。”

  “真是不错的说法,澜儿,形容的还真是很贴切,我保护眼睛的那副眼膜虽然不是真的贴在眼球上,不过确实也不易被人察觉,一直不知道叫什么才好,隐形眼镜?不错,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好了。”耶律隆庆一脸惊讶,不知道她们的家乡是哪里,发明的词语还真是精炼贴切。

  沧澜听闻他的话后,颜面有些抽筋,这些古人还真,真是太与众不同了,行云行雨也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呵呵,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二嫂子,你不是来自大宋吗?我怎么不知道宋朝有这样的能工巧匠可以制作的出这样的好东西,二哥当年为了遮住这双眼睛,请遍无数巧手才做了一副假眼膜,但也是不能贴在眼球上的,嫂子,你会做吗?”野律隆佑仿佛完全忘记之前为什么来这里,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这个所谓的‘隐形眼镜’上了。

  “呃,这个我不会,抱歉。”沧澜为难的摇头,这个涉及到高新科学的东西,别说古代这些设施,就是在现代,给她工具,她也不会做啊,每个人有每个的专业嘛!不过显然这是跟他们解释不通的,除了摇头没别的办法。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耶律隆佑难掩失望的神色。

  “云儿,雨儿,你们是不是给齐王惹麻烦了?”沧澜赶紧转移话题,怕再被他问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没有啊,娘,我们都好乖的。”行云看看行雨,两个人同时摇头,“不信你问隆佑叔叔,我们刚刚是跟佑叔叔闹着玩的,哪会真的去挖佑叔叔的眼睛啊,不信你可以问佑叔叔,佑叔叔,你说是不是?”

  他什么时候从‘耶律隆佑’升格做‘佑叔叔’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但接收到两兄弟警告中带着请求的眼神后,一个心软加害怕,他就点了头。

  “看吧,娘,佑叔叔都承认我们乖的。”行云一脸得意。

  “我看他是不得不说你们乖吧!沧澜哪会漏掉刚刚他们的眼神,一针见血的道,两个男孩立即像被戳了个洞的气球般,漏气的垂下肩膀,耶律隆佑也有些尴尬,堂堂大辽齐王居然被两个小鬼威胁着妥了协,传出去他脸上也没什么光啊。

  “齐王爷,他们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的话,你就狠狠的教训便是。”沧澜上前福了一福。

  “小嫂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真是不敢当,你也别齐王爷的叫了,跟二哥一样叫我老三吧,他们皮是皮了点,不过却真是天才,教什么都学的极快,还能举一反三,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孩子了。”耶律隆佑中肯的评价着两个孩子,沧澜微笑的脸掩盖再面纱下,她当然知道她的两个侄子是智商很高的孩子,不过听到素有辽国才子之称的耶律隆佑的称赞还是让她感觉欣慰不已,这番话也让两个小家伙对他另眼相看了,他们这么作弄他,他也没在娘面前说坏话,他们决定以后要对他好些,“对不起,佑叔叔,以后我们不会再皮了。”

  “佑叔叔哪会真的责怪你们啊,虽然你们整的我苦不堪言,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们啊,谁叫你们长的这么可爱呢?”野律隆佑摸摸他们的头,一来是真的喜欢他们,一来迫于二哥的压力,他要真敢体罚他们,他二哥不得拨了他的皮才怪呢。

  “谢谢佑叔叔!”异口同声的童声,同时露出漂亮整齐的牙齿,笑的纯真之极,他们如此可爱的表情,谁挡的住心能不喜欢他们啊?

  “好了,隆佑原谅你们,娘可没说算了,明天上午测试,看看你们这两天有没有认真做功课,不合格的话睡地板。”沧澜什么都可以宠着他们,惯着他们,惟独练武这事,半点容不得偷懒,行云他们显然也知道,也收起笑容认真的点头,“娘放心,我们一点也没偷懒。”

  沧澜的眼睛又怜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视线却仿佛穿透他们的看到了另些人的影子。

  “澜儿,澜儿?”叫了她两声,她都像没听见,耶律隆庆不放心的拥了她一下,终于把她震醒了。

  “怎么啦,普贤奴?”她还问他怎么啦,更让他担心了。

  “嫂子,你走神了,皇兄以为你怎么了,有些担心你。”耶律隆佑从旁解释。

  “没有,我只是看到云儿和雨儿,就想起我的三哥他们,有些怀念而已。”沧澜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但隆庆却知道她对亲人的感情很深,虽然她还是没有把她的来历告诉他,但他从零落的话语中也简单的拼凑了一些信息,她肯定不是宋国人,从她们偶尔不小心说的奇怪的话语,她的家人八成是遭人谋害了,她以一个弱女子的肩膀担负了两个孩子的未来,他知道她想复仇,也不止一次听到她如此跟孩子说,他很想帮她,不过他根本调查不出她的来历,仿佛她们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似的,他想帮也无从帮起,而且因为这种神秘,他总担心她也会凭空消失在他生命中!

  听见她的话,两个孩子的脸也凄惨欲哭起来,“别想了,从此天涯海角你都不会孤单,你有我。”耶律隆庆连忙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们报仇!”

  “不用,叔叔,我们要自己报仇,而且你帮不上忙,任何人也帮不上忙,你只要照顾好我娘就行了。”行云坚强的像是个大人,而不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好孩子,吃饭了吗?跟娘一起吃饭吗?”沧澜欣慰的拥住两个孩子,忍住泪水。

  “娘,我们和佑叔叔吃过了,娘,你跟叔叔单独吃吧,我和雨弟才不做菲利普呢!”行云把头附在沧澜耳边轻声的道,“娘,我们会好努力的,你也要努力,和叔叔结婚,给我们生小弟弟陪我们,等有一天如果分开,还有人陪在娘身边。”

  这简直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会说的话,他们太苦了,沧澜有些怀疑灌输给孩子报仇的意念到底对不对?如果他们一辈子都回不了二十一世纪,那么还让他们背负着永远报不了的仇恨,这和毁了他们有什么区别?他们就算是天才,也还是孩子,这血泪仇恨怎么可以负载给孩子呢?她错了,她后悔了,痛苦伴随着泪水,让她几乎说不成话,“是我错了,云儿,雨儿,忘了仇恨吧,我们无从知道是谁给了我们悲惨的遭遇,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快乐幸福的长大,娶妻生子,永远叫我娘,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那些沉重的过去怎么能让这么小的你们承担呢?娘真的错了,错了!”

  “娘,你别难过,别哭,你没有错,你对我们比妈咪对我们还好,我们是沈家的孩子,我一直有种感觉我们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我们会离开这里回去我们的家,也许不是现在,也许要等很久,可是娘,你一定会留在这里的吧,耶律叔叔需要你,我们会幸福的,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天上看着我们保护着我们,还有娘一直爱着我们,所以娘千万别哭,继续教我们功课,等到我们足够大,才更有能力保护自己,好吗?”行云以一个大人的姿态,轻轻拍着沧澜的背,眼中的早熟、坚强和睿智,以及这一番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和三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看在耶律兄弟两人的眼中简直是惊惧了。

  “娘,哥哥说的对,我们有各自的使命,若不是你拼命把我和哥哥护在身下,我们早就被大火烧死了,现在轮到我们为你找幸福了,耶律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等到有一天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找回一切的时候,而娘也有了自己稳固的生活的时候,我们就会离开,去完成我们该完成的使命,我以后都不会哭了,因为和娘在一起很幸福,没有什么好流眼泪的事情了,娘也要开心哦!”行雨也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孩子了,来了辽国这短短的两天到底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变化,简直像完全换了两个不同的灵魂一般让人匪夷所思。

  “云儿,雨儿,不要离开我,我不管,我也姓沈,要走一定要和我一起走,不许把我留下偷偷走掉,答应我!”沧澜却像个无助的孩子,她不能想象只剩她一个人的情景,别人一直以为是她在照顾两个孩子,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才支持着她活下去的意念呢?若没有他们,她一个女人在这陌生的时空,又有什么可活下去的勇气?

  “澜儿,你别哭,云儿雨儿怎么会丢下我们走呢,他们是我们的孩子,以后会永远陪在我们身边,对不对?”耶律隆庆心如刀绞的扶起哭的伤心欲绝的沧澜,听到她们的对话,最恐惧担心的就是他了,还有什么比沧澜要离开他更让他痛苦的呢,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留下她们,他恳求的看向两个孩子。

  行云行雨看着沧澜掉眼泪,也露出悲伤难受与左右为难交杂在一起的神情,最后行云咬了咬下唇,“娘,不哭了,云儿答应你,无论去哪里一定会告诉娘的,不会偷偷溜走,好不好,你别再哭了,叔叔也快哭了,雨弟好不容易才改掉爱哭的毛病,娘你不想他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家给淹掉吧!”

  “是啊,小嫂子,孩子嘛,说说玩的,你怎么能当真,再哭下去,眼睛会睁不开的,现在都肿起来了。”耶律隆佑也连忙劝导她,脸上的面纱都已经被泪水湿透贴再脸上了,虽然看不清容颜,光看那表情也是一个绝代佳人啊,我见尤怜啊,别说他二哥了,连他也不忍的,想上前去抹她的泪珠了。

  “对啊,娘,再不去吃饭,叔叔也会饿扁掉的哦!雨儿也答应娘了,哪儿也不去,陪着娘,还等着娘给我们生小妹妹和小弟弟玩呢!”行雨仿佛已经恢复天真了,又是一副孩子纯真可爱的模样了。

  沧澜眨着迷离的泪眼,终于停下了眼泪,“只要你们永远留在娘身边,娘什么都答应你。”

  “澜儿,先去吃饭好不好?明天你不是还要考他们功课?让他们下午回去房间读书吧,明天到‘书云斋’去考他们。”耶律隆庆柔声道,耶律隆佑连忙帮腔道,“对啊,嫂子,我也给他们布置了不少功课,再不让他们回去做,他们就来不及复习了。”

  沧澜静静的看着他们耶律隆庆兄弟俩,知道他们是在安慰她,也很感动,不过他们都误会了她所说的‘功课’的意思了,她没打算解释,反正明天就知道了,经过刚刚的事,她也确实觉得又累又饿了,好在云儿他们答应了自己,她也放心的多了,以后再把云儿雨儿盯紧点就是了,“云儿,雨儿,你们跟隆佑回去读书吧,娘和你叔叔去吃饭了。”

  “娘不许哭了哦。”行雨嘟起小嘴撒娇,就和之前的许多回一样,让沧澜更放心了些,这才是胆怯的行雨该有的表情。

  “恩,拉勾勾!”和两个孩子都拉过勾后,沧澜才被耶律隆庆强制性的抱走了。

  ※

  饭厅里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已经摆上了,虽然早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不过菜却还冒着热气,可见是厨房特地新做出来的,让她饿的干扁的肚子有了进食的欲望。耶律隆庆摒退左右后,亲自给她解下面纱,看着她苍白的脸红肿的眼睛,皱了皱眉头,心疼立现脸上,“快吃点东西,你已经饿了三餐了,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

  沧澜点头,拿起筷子看向他,“普贤奴,谢谢你陪在我身边,你也吃啊。”

  “傻澜儿,我们之间还用的着说谢吗?”流转在两人眼里的是深切的情感,静静的彼此互相为对方夹菜,吃完这顿宁静温馨的迟到的午膳。

  “昨天一早进宫面圣的情况如何?”沧澜放下手里的碗筷,不经意的问道。

  耶律隆庆稍稍一顿,随后露出轻松的笑容,“很顺利,皇上见我平安回来,高兴都来不及呢!”

  “皇上知道你带回我的事吗?”沧澜不信这么大的事,耶律隆绪和萧太后会不知道,那普贤奴怎么一个字也不提,想也知道不顺利,“太后和皇上不同意是不是?”

  “不是的,澜儿,皇上还不知道,母后可能是听了旁人一些不好的传闻,所以暂时不能理解罢了,但是,母后答应我见见你,我相信,一旦母后见道你,就会了解到你有多么的好,你不也曾经告诉云儿和雨儿,萧太后是个好母亲吗?”沧澜的脸上很平静,平静的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与她无关一般,这样的澜儿他很担心,他情愿她大吵大闹,骂他,他起码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但是她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他很没底,经过之前行云行雨的事,他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已接近崩溃边缘,若非知道瞒着只会不好,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太后的态度告诉她,他越想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心里也越来越急,“澜儿,你说话啊,不要不理我,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说你相信我,不会离开我,澜儿你说啊!”

  “普贤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吗?我想回去睡一会,我有点累了。”沧澜的脸上带着笑意,表情也透出信任,照说他该安心才是,但是不知怎的,他觉得仿佛掉进寒冰中一般,说不出的冰凉入骨,因为那对毫无情绪的眼睛。

  (题外话:有时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单单是爱远不能保证安全感的,但是柳柳又是个信奉爱情至上的人,觉得有了爱情,其他什么波折都可以不计较,想给他们安排尽量顺畅的发展,所以我的文中虽然有一点小小的阻碍,但基本上对待男女主角都很优待,很少给他们安排太苦的过程,但是这又同时突显出了一个致命的缺陷,文章没有足够的深度和吸引力,毕竟有痛有泪有笑才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需要的必备要素,我承认在这点上,我是个心软主义者,所以写到越后,我的心里也越矛盾,我不想把一本能写完的故事分成两部来写,那么碍于篇幅,我势必是不会再给两位主角安排太过危难的波折了,对此如果有意见的读者朋友,可以留言说一下,柳柳尽量配合着大家的需要安排一下后续的内容,好了,今天换了新的键盘,还有点不顺手,就这些了,明天不会更新,因为小店正值装修紧要关头,柳柳要去监工,拜拜!)

  [正文:第七章]

  书云斋、天琴阁、贤武楼、百草房、聚珍苑、伊人亭、松雪轩以及翠竹小榭是恒王府的主要组成部分。

  除了翠竹小榭是专门招待宾客用的客房外,其他地方都有各自的用处。

  书云斋有两层,下层是专门为未来的小主子设计用作读书习字的地方,当然耶律隆庆小时侯也是在这里读过书的,上层则是他处理日常公文办理政务的场所。

  天琴阁则是一处集娱乐休闲一体的楼阁,主要存放各种乐器,一般是王府举行宴会的所在,因为天琴阁位于府中一个巨大的人工湖中间,是座水上楼阁,它正对着的便是巨大的伊人亭,客人便坐于亭中,就可以欣赏到阁中的演奏与歌舞,伊人亭也在水中,占地不小,若叫它亭实在是小看它了,整个建筑几乎有两幢小楼般宽大,它的命名取自〈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因此,才叫伊人亭。

  至于百草房就是放满了各种名贵珍稀的草药的地方,别人万金难求的东西在这里差不多都可以找到,当然因为它的珍贵,所以这个地方除了耶律隆庆的手谕外,外人不得擅入。

  聚珍苑收集了各地上供来的珍奇异宝,还有御赐的宝刀名剑,包括沧澜身上的银貂裘衣也是从这里取出去的,只要盗得其中一样就够人一辈子吃穿不尽了。

  而松雪轩比较特殊,他是供皇上或太后莅临时准备的下榻所在,内中布置与皇宫中几乎毫无二致,就是为了让皇上与太后住的习惯而已,不过因为恒王府离王宫实在很近,所以松雪轩几乎没派上过用场。

  最后一个贤武楼,顾名思义是个练武的地方,也是耶律隆庆锻炼身体的地方,而此刻沧澜和行云行雨正在耶律隆庆的带领下来贤武楼,耶律隆庆兄弟这才知道沧澜的所谓‘功课’不是考书本念的如何,而是要考武功,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能练到什么程度呢?怀着满腹疑问,一起走进贤武楼内的练武场。

  两个孩子在他们面前站定。

  “开始!”沧澜走到场中间,淡淡的发出口令。

  行云行雨齐齐的朝沧澜鞠了个躬,沧澜也回了一个,在隆庆和隆佑还没意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时,措不及防中,双胞胎以惊人的默契和速度,以同样的动作向相同的目标——沧澜,挥拳出击,隆庆大惊,刚想上前阻挡帮忙,早已等待着他们的沧澜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拎起他们的衣领猛地一转,他们同时收回拳头,一人攻击上方,一人飞踢下方,同时再度扑向沧澜,一场精彩的母子大战于是展开……

  “他们的默契实在是太惊人了,仿佛演练过上千次一般的熟练,不但绝不会妨碍道对方的攻势,还能搭配补足对方的不足,使攻击性一致,这非但要求两人的心意相同,更重要的是时间上得控制的分秒不差,这样的配合度如果出现在你我这个年纪身上还能想象,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简直是匪夷所思。”耶律隆佑满脸赞叹,“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也做不到如此的配合度,难道双胞胎真的能完全的心意相同吗?”

  隆庆没说话,眼中的震惊无可比拟,他一直知道他的澜儿博学广闻,见识精道,绝非一般女子可比,但是他没料道她居然还有一副不俗的身手,还把两个幼小的孩子培养的这么好,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越来越对她的来历感到不安和恐惧。

  “也只有嫂子挡的下来,老实说若不用轻功,但凭这近身功夫,我都没把握是否能打败他们,假以时日,再传授他们内功心法的话,辽国第一高手恐怕轮不到二哥你了,嫂子一定稳拿桂冠。”隆佑看的眼花缭乱,“二哥,你看,他们的招式并没有特定的套路,却全部是拿捏了人体的关节和要害,有些像十八小擒拿手,可是又不像,改天我得让嫂子教教我,嫂子虽然脸上有块疤,不过瑕不掩瑜,似这等奇女子换谁都愿意珍藏一生的,二哥,你有福了。”

  耶律隆佑真有点嫉妒他的二哥了,什么好事都叫他碰上,耶律隆庆爱恋的目光一刻也未从沧澜那依旧贴着假伤疤的脸上移去。

  场内母子三人依旧打的激烈无比,场外的两人看得更是触目惊心。

  “他们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去分开他们?”隆佑迟疑的着,准备自告奋勇的去分开,一方面是担心,另一方面是他看了这么久,手脚也有点痒。

  可惜有个人动作更快的飞身冲向三人中间,而此时的双胞胎正左右各踢出一脚,沧澜欲双掌应付的关键时刻,隆佑发出一声惊呼,不敢看他二哥挨揍的情景。

  “普贤奴——”

  “叔叔——”

  飞身的双胞胎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踉跄的摔跌出去,沧澜也只好把击出去的双掌放松力道改为双臂搂紧他的腰,“普贤奴,你在做什么?下次用叫的就行了,你突然冲过来多危险?”沧澜有些心疼的吓白了脸。

  双胞胎的以同样可笑的姿势一瘸一瘸的瘸了过来,“叔叔,你有没有搞错哦,我们动作要是收的慢了点,你说不定就要跟娘说goodbye了。”行雨嘟囔着抱怨。

  “脚断了啦!”行云哼哼哎哎的呻吟着。

  隆庆却不管,揽着沧澜问,“‘狗得拜’是什么意思?”

  “就是再见,刚刚的确太危险了,我知道你们古人有所谓的轻功,但即便那样也实在危险了点。”沧澜再一次看看他,确定他无碍后才责怪的瞥了他一眼。

  “什么叫我们‘古人’,好象你们是未来人似的。”隆佑突发疑问,嫂子和双胞胎常语出惊人,听了隆佑的话,隆庆反而像有所得一般,脸色也沉重起来,结合这些天种种来看,他就是再不相信也不由相信起来,这种可能发生在澜儿他们身上的话,并非是不可解释的,“澜儿,你还有什么是要告诉我的吗?”

  沧澜沉默了一会,转过身看看双胞胎,又看看耶律隆庆深情的眼眸,“普贤奴,我知道你好奇,但是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的东西,怎么解释给你们听呢?给我点时间,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好吗?”

  “我不在乎你们的来历,你永远不告诉我也无妨,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因此而离开我?”

  “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时,我才离开,否则一生相伴。”坚定的回答安抚了耶律隆庆的心。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需要你,下辈子还需要你,永远不许离开!”他紧紧抱紧她,隆佑则识相的带着双胞胎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

  许是贤武楼的沟通达到了些效果,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两人依旧甜甜蜜蜜恩爱非常,耶律隆庆放心之余也终于把心思放回囤积了好些天的政务上去了,而沧澜陪云儿和雨儿读书练武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耶律隆佑授课的时候,她就去天琴阁弹琴自娱,有时也和双胞胎玩游戏,一样给他们讲故事,晚上和耶律隆庆一起闲话家常,日子像是平静又安详,耶律隆庆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只想着这样的日子他愿意过一辈子,完全忘记了太后阻挠的事情。

  这日,天气很好,耶律隆庆兄弟一大早就被宣进宫了,教完行云行雨武功后,沧澜又习惯性的往天琴阁去,她极喜欢阁中各种乐器,虽然她仅仅会一两样,不过对于天性喜爱音乐的她来说无疑已是乐园了,她也没忘记答应了耶律隆庆要给他写军歌的,这几天她也趁空闲时间研究他们的乐谱,尽量熟悉他们的乐曲习惯,想着若再结合一些现代的曲风,给他写一首独一无二的军歌出来。

  正在沉思中,金环银环面带惊惶之色匆匆迎上来,“王妃,那个咄罗府的刁蛮千金来了,正在天琴阁的暖香小筑,王爷和齐王殿下都不在,怎么办?王妃要不您躲躲?”

  “是啊,等王爷回来再说,那个咄罗虎娜哥动不动就会拿长鞭子打人,王妃若您有个万一的,奴婢们怎么对得起小主子们的厚爱!”银环也很担忧,辽国的人谁不知道咄罗虎娜哥的野心,如今又有太后撑腰,今日亲上王府,再蠢也知道她想给王妃难堪,王妃势单力薄,在这里又无依无靠的,王爷此刻虽然爱极深,但男人毕竟薄情寡义的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变了心,那王妃她……所以能不正面碰上最好,再不然起码也得等王妃真的坐稳这恒王正妃的宝座,否则,谁也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没事的,再怎么说人家来者是客,自不会失了礼数,避着反让人家以为我心虚呢,我会小心的。”沧澜轻轻一笑,看着这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头脸上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情有些感动。

  “还是让奴婢立即叫人去宫门口等候王爷吧,以防万一!”金环依旧担心,她们伺候虎娜哥一年多,几乎每天都挨打,知道那个人根本蛮横不讲理的,现在王爷又不在府中,她哪会顾忌什么礼数,说不定会趁机杀了王妃也不一定。

  “没关系的,我也并非什么弱女子,她若真的欺负我,难道我还傻站着给她揍不成?这样吧,小银跟我去,小金你去看着云儿和雨儿,别让他们知道虎娜哥来的事情,免得这两个小家伙惹出更大的事来。我们走吧,让人家等久了又有话可说了。”沧澜失笑的阻止两个丫头还想反驳的表情。

  小金也只好忧心的点点头,朝沧澜福了福往书云斋去了,临走前还看了看银环,示意她机灵点,看情况不对,一定要保护王妃,小银暗暗点头,沧澜自然把她们眉目间传递的信息瞧在眼底,她倒真是很想看看这个野蛮的咄罗千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让两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如此的惊惧。

  她缓步走过花园,穿过曲折优美的回廊走进天琴阁,所谓的阁是有着粗大的柱子做承重的建筑,天琴阁自然也不例外,暖香小筑则正好位于柱子的后方,一般是用来近距离观看歌舞的雅间,自从知道沧澜喜欢往天琴阁跑后,这些天,耶律隆庆已把暖香小筑重新布置了一番,若是她累了,直接都可以在里面小睡,沧澜很是喜欢,这个咄罗虎娜哥倒是挺会挑地方。

  一进门,就见一身穿狐皮滚花边外衣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她喜欢的软榻上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她,尤其看到她半边脸上的巨大伤疤时眼里流露出的不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长的这么丑的一个女人,王爷到底喜欢她什么?

  “沈沧澜,你好大的架子,居然让本姑娘等这么久!”咄罗虎娜哥一上来就盛气凌人,她今天看来还来错了,就这么一个貌比无盐的丑女根本不可能吸引王爷太久时间,王爷现在一定是感到新鲜,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腻烦她的。

  沧澜也趁机会细细的打量着她,健美妖娆的身躯,虽称不上细致却艳丽非常的脸,高挑的身段,昭示着属于北国儿女的特点,一举一动都透着诱惑,即便以宋人的眼光来看,她依旧是个难以挑剔的美人,难怪她有骄傲的本钱,“沈沧澜见过咄罗小姐,不知咄罗小姐驾到,有失远迎,的确是沧澜的不该,只是不知道咄罗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呢?”

  沈沧澜不愠不火的态度仿佛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让咄罗虎娜哥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别不要脸的以为这里是你的家,也不看看自己的脸,王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不用多久就会厌倦于你的。”随即冷笑了一下,突然放柔了声音,怎么听都有点不怀好意的道,“你也不用担心,本来我今天来确实是想给你点教训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为你,根本不值得,你不知道吧,太后早就给王爷定下了三门亲事,正妃和侧妃的位置都有了人,而你,太后早就说过了,你这种身份会玷污耶律家高贵的血统,绝对是不允许进门的,不过看在你伺候王爷这么多天的份上,幸许我去太后那求求情,让王爷收你做个侍妾还是可以的。”

  沧澜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翻了滔天巨浪,原来他的妻子人选早已被内定好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三个,那么她又算什么呢,他肯定是早就知道的,却一个字也未对她说,她可以通过历史知道和亲不会成功,但她却没有能力预见他们的未来,在婚嫁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尚不能完全屏弃门户之见,何况普贤奴出生皇家,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三妻四妾于他怕是再平常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即便他爱她深沉,也断不可能只娶她一个的,即便他愿意,他身后代表着国家利益的身份也决然不允许的,而她绝对不要残缺的爱情,一时间心乱如麻,嘴上却也不愿意示弱,“普贤奴说只爱我一个,也只会娶我一个,我相信他,任你再怎么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么东西,配叫王爷的小名。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吗?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小丫头,问问她知不知道恒王妃的候选人,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太后就会下旨大婚的,王爷娶了我们对耶律家甚至整个大辽都有着莫大的好处,而你呢,你能给王爷带来什么呢?只有鄙视和嘲笑,堂堂辽国第一大将军娶了一个不洁的寡妇,你要别人怎么看王爷呢?更别提你那丑陋的容颜,若我是你,早就无颜面多待一刻了。”疾言厉色后又是一副刻薄到极点的讥讽同情之色,“我知道你带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是非逼你走不可,反正等我们进了门,王爷想必也会忙的没有时间再理会你了。”

  沧澜一声不发,静静的站着,任由她讽刺嘲弄,不动声色,“多谢咄罗小姐提醒,如果你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我已知道了,不管怎样,我也会等普贤奴亲口对我说,旁人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咄罗小姐若没别的指教,就请回吧,恕我不远送了。”

  看她依旧一副平静的模样,咄罗虎娜哥沉不住气了,挥手就是一鞭子过来,“放肆,你一个贱妇居然也敢如此高傲!”

  眼看鞭子就要挥上她的脸,沧澜飞快的伸手抓住鞭子的一端,用力拉紧,“咄罗小姐,我敬你是客才对你这么客气,普贤奴很快就会回来,你不想这副样子被她看到吧,那样可不大好哦!”

  “你,哼!走着瞧!”咄罗虎娜哥冷笑一声,用力收回长鞭,骄傲的走了。

  她前脚出门,后脚沧澜便已无力的瘫坐在桌边了,‘贱妇’‘玷污’‘侍妾’‘三个内定的妃子’她脑袋里全部塞满了这些词,她承认她还是不够坚定,她承认她被动摇了,她承认她对未来没信心了,坚强都是伪装的,不动声色也只是骗骗别人的,只有她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气愤和绝望,她们的爱情到这份上,有点像闹剧了,她以为的将来,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话,还宁愿不要,幸许她的幸福本就不在这里,她原本就是个该不存在的人啊!

  “王妃,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别这样!”银环担心的看着她,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来准不安好心,说的话那么难听,王妃心里定是难受的要死,却不吭一声,让她好担心怕出什么事。

  “她说的是真的吗?恒王妃候选人的事?”沧澜幽幽的问,眼睛盯着银环,让她想撒谎也不敢,银环无奈轻微的点头,随后又拼命的解释,“王妃,你不用担心的,王爷这么爱你,即便真要纳其他女子为妃,正妃的位置也一定会是你的。”

  正妃吗?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而不是正妃的位置,银环的话她明白,她认为只要正妃的位置给她,其他随便娶进几个女子对她的位置都不会有影响,普贤奴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沧澜无力的挥了挥手,“一会王爷回来,不要提这件事,他每天忙的事情够多了,我不想他为这种小事操心。”

  “是,王妃。”银环觉得她的情绪不对,看来得和金环去商量一下。

  “还是不要叫王妃了,叫我沈夫人吧!”沧澜突然道。

  银环一听,立即跪下了,“王妃,你别这样,奴婢只承认您一个是王妃,王爷交代过了,只允许这么叫您!”

  “你别跪了,快起来,好吧,你们还像之前一样叫好了。”沧澜赶紧扶她起来,无奈的道。反正这个称呼也用不了太久了,又何必为难小女孩呢?

  “是,王妃,奴婢下去了。”银环决定赶紧去找金环商议。

  ※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南唐李煜——

  耶律隆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沧澜奏着古筝唱着这阙《虞美人》的情景,那迷离的眼神,忧郁的气息让他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

  “你回来啦!”见他回来,沧澜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像是与平常无异。

  “澜儿,出了什么事吗?我觉得你不对劲。”耶律隆庆没漏掉那笑容的牵强与苦涩。

  “没有啊,只是唱李后主的词忍不住伤感了。”沧澜掩住心事,“他是个多情人啊,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传为佳话。”

  耶律隆庆温柔一笑,“澜儿,傻瓜,你太入感情了,为一首词伤感,少不得以后我不许你唱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耶律隆庆猜测着她是否有可能是被灭的南唐后裔,因为宋朝民间喜欢南唐亡国国主的词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迫于赵光义的高压政策,敢光明正大的传唱的毕竟不多,何况这阙《虞美人》更是禁忌,南唐被灭后,有不少贵族流落在各国,也不乏有被其他地方的富商供养着的情况,那么澜儿她们有可能是其中的后裔吗?

  “没事,只是一时感慨,人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的际遇也一样,上天让你得到了一些,必然要让你失去一些,许是这样才不会打破世界的平衡吧!”沧澜的心里透着无力与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爱情也会遭遇到身份的困绕,在未来世界她是天之娇女,是所有男性都梦寐以求的追寻,而今上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她现在是被嫌弃挑剔的对象,这样的落差让她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也知道逃避问题不好,这也并非是普贤奴能选择的,如果担心事实会成真,那也应该当面问他,让他说出他的想法,不能一下子就判他死罪,她也知道他爱她的心绝对不是假装,但是再多的知道也抵不住此时心里滋生出的怀疑和恐惧,恐惧他对她的爱还不到她想要的深度,却又固执的放不下自尊去问他。

  “澜儿,我真的觉得你不对劲,你该学着把心事告诉我,我们会是夫妻,应该共同分担快乐和痛苦,你不说,我如何能为你分忧解劳呢?”耶律隆庆总觉得她的眼神比之那天饭厅内的内敛,现在更多了些空洞,早上以前还不是这样的,那么是他不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他决定一会找人问一下,今天沧澜都做了些什么事。

  “夫妻?”她轻喃了一声,几近叹息,“你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告诉我的?”她还是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耶律隆庆跟她坦白王妃候选人的事,那么她就再给他们的爱一条生路,努力拼搏一把,反之,则尽量收集与他渡过的这最后一段日子里的快乐回忆。

  她紧张的看着他,等待着这攸关生死去留的答案,耶律隆庆慎重的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关于什么,他自认对她已毫无保留了,“没有啊,什么都告诉你了啊,我对你已经是没有任何秘密了。”

  沧澜的心瞬间降下来了,感觉幸福开始离她越来越远了,也带走了她强力维持的笑容,耶律隆庆一下子慌张的握住她的肩,“澜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绝望,你说啊,我会改的。”他的语声带着颤抖和脆弱,那对银灰的蓝眸盛满着恐惧和不知所措,沧澜见到这样的他依旧心疼,尽管爱并未消失,却不再心软,他已经选择了他的,那么她只能尊重他的选择,爱情的执着不就在于认定了就至死不放弃的忠贞吗?那么,她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她成全和尊重了自己的爱情。

  “你没有说错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从来不是你和我。”沧澜摇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