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时候小厮送了信过来,居然是王熙凤的信。
其余三人看他的脸色,从死人脸变成了……噫?愤怒的死人脸?
他边上的何赤暇和水溶抓心挠肺地想看信的内容,不过王颀武功比他们都高,他要躲没人能瞧见。
他放下信,“贾政夫人想要逼她们搬出贾家,下人们当中已经有在传林姑娘们刻薄小性,白吃白喝的风言风语了。”
随后重重把信往桌上一拍,同时拍下来的还有何赤暇的手,异口同声,“姓贾的果然没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何赤暇、王颀:姓贾的果然没好人!
来自林家女婿的愤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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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时也命也
却说宝钗这边; 也是一宿无眠。
薛蟠被妹妹质问是否同贾政告了状; 顿时气愤非凡; 连着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话; 气得薛姨妈浑身打颤,道:“好好; 你只将这话到你表哥面前去说与他听听!只可怜你父亲去得早,徒留我们母女二人; 反而受你的气!”
薛蟠说完了话便后悔不已; 忽地听见王颀的名字,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妈妈也不必用这话来吓我。他王颀再本事,也不帮咱们分毫。你瞧今天那长史对他多恭敬,他可曾给贾家多说一句话过不曾?人家压根不拿咱们当亲戚!”
宝钗垂泪道:“何苦这样说他?你是对着我同母亲不满; 借了表哥名号来出气罢了。既然不是你做的事情; 你是我亲兄长; 倘或好好说,我何曾来不信的道理?今天之事; 我们信了你; 贾家的人又如何呢?到底是你往日太没拘束,到今日局面; 还有多少人信你?只怕宝二爷那头房里的人都传起来了。”
薛蟠一贯最疼这个妹妹的,见方才三言两语惹得她伤心,便暗暗的有些后悔,改口道:“都是我不好; 惹得母亲妹妹为我忧心。”
薛姨妈拉着他的手,叹道:“我也知道我拿你舅舅,拿你表哥来压你叫你不自在。可是咱们家说到底到今只是个空架子,还是王家和贾家多出帮衬着的,万万不可疏远了。反倒是这回遇见的这些纨绔,不妨远着些。”
她素来鲜少会劝着薛蟠,薛蟠也知道这兴许不是母亲一个人的主意,这些话她必然是和宝钗商量过了才对着自己说出来的。他头疼地道:“我不是偏爱那些纨绔,只是表哥这般的人,往日走动就是压迫了,实在难以亲近。”说罢指着天赌咒发誓说自己往后不再犯了。宝钗和薛姨妈虽然不信,却也拿他没办法。
薛蟠说完了这些,又问宝钗:“宝玉现在怎么样了?”
宝钗摇头道:“伤得极重,翻不了身呢。方才和林姐姐林妹妹一块儿过去看,倒还是会说些胡话。”
薛蟠便玩笑道:“只恨不得伤的不是我,又不会被你们骂,又能得几个女孩子的关切,哪里是什么苦差事了。”
薛姨妈却没有如她一般敏锐,只是道:“日后那家塾便莫要再去了,我去同你舅舅说说,再寻个——”
薛蟠忙道:“妹妹的项圈旧了,改明儿我叫人给你去炸一炸可好?——母亲也该裁新衣裳了。”宝钗猜出他的意思,忽地见他对着自己挤一挤眼睛,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放过他,只是道:“我听说环哥儿也要再找地方读书,横竖都是托到表哥那里去了,多你一个也不多。纵不喜欢读书,也该结交些有用的朋友了。”
只是不要再给我惹祸。
薛宝钗心想,进京待选,头一件就是看女孩儿家的家风身世,其次才看人品,我哥哥这个样子,哪怕贵妃娘娘给我说话又能如何呢?
可是哥哥是亲哥哥,虽然蠢了一点,但是他也对自己很好呀。
宝钗忧心的却还另有其事。来贾家不过几日,她便看出贾家的外强中干了,虽是母亲比起舅父更亲近姨母,却还是让她有些心里不安,这是否太不给王家面子了?更不要说王颀一贯不喜薛蟠莽撞,先头在金陵他对着薛蟠的态度可不仅仅是不假辞色,倒像是有些厌恶。
她打算去林琯玉那里说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个眼熟的丫鬟避开了众人独往林琯玉屋子走。薛宝钗一怔,没有叫住她,只是疑惑地心道:“她不是宝玉房中的小红吗?这又是做什么?”
还没靠近廊下,就听见里头一声巨响,林琯玉拍桌而起,“她们果真这样说?”
小红还是头一回见到林琯玉发怒,十分惊讶地劝道:“姑娘何必生气?”
“她说我就算了,”林琯玉说,“说我母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她还在扬州呢,不痛不痒,但是她果真放纵自己身边的丫鬟们嚼舌根,说黛玉的不是,就实在可恶。”
小红星星眼,琯姑娘好护着妹妹,琯姑娘好帅呀~
林琯玉冷静了一下,又问:“阿颀怎么说?”
小红憋着笑,很认真地道:“王公子命人传话,说要是姑娘也不打算住贾家了,他陪姑娘去看房子。要是姑娘还顾念着老太太仍然住贾家,他就……”
林琯玉好奇道:“就什么?”
“他就只好叫何先生动手,烧了您的院子,再陪姑娘您去看房子。”
林琯玉想到小何的能耐,也笑了,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坐直了身子。就这样搬出去,她才不情愿呢,不然岂不是叫老虔婆如愿以偿了?
她他妈的这么费尽心思地惹怒自己,怎么能叫她失望呢。呵呵。
宝钗知道听墙角不好,奈何这里头的人的话让她一听见就移不开步子了。
她赶在小红出来前忙离开了,心中却有了计较,小红在宝玉那边必然出不了头,上头有一个那样受看重的袭人,又有爱掐尖要强的晴雯,剩下秋纹麝月也不是好相处的。她只怕是另投了明主了。至于这明主到底是王熙凤还是王颀还是林琯玉,都不重要。
她也是一样的。王夫人不靠谱,贾宝玉更是,她早该看出来。
俗话说得好,琯琯一笑,阎王绕道(滚!
她从小到大性格都不怎么讨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王颀挺像的,并且认识了王颀之后,肚子里头灌了一肚子的墨水,黑人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王夫人一怕贾宝玉出事,二怕老太太责罚。告状虽然有效,不过还是让黛玉去干比较好,她连瞎状都能告得有理有条的,更别说这种有眉有眼的事情了。
小红对她很放心,悄悄回到宝玉那边去了。宝玉的伤还没有好全,恹恹地坐在屋子里头,探春正在和他说话。贾环死活不来赔罪,她这个当姐姐的只好代劳。
宝玉笑道:“环儿只是小孩子,我如何会和他计较呢?”
探春摇摇头,道:“你不计较,太太是要计较的。嫡庶有别,我以往想法竟是错了。”
宝玉大惊失色,道:“怎么好好的说这样的话,咱们一起长大,如何就生分至斯了?”
探春咬咬牙,道:“我往昔只惦念着你,不怕你笑话,一半是为了你这个人,一半是为了太太。可我终究忘了自己不是太太亲生的了,这番你挨打,我和环儿也挨了罚,他一个小孩子受不得那么多磨搓,我姨娘却是任由太太拿捏的。可见不是亲生的,我再讨好,也是一样。”
宝玉眼中早已滚下泪珠来,哭道:“你何苦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托生在一个娘胎里,又有什么干系,我只将你当亲姊妹看待。”
探春往日恨老太太、太太偏心,恨他轻浮,可是这会儿说明了这些话,才觉得更恨自己。是她无用,旁人偏心又如何呢?
她道:“我受不起,我也不敢当真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恰好碰上了进屋的薛宝钗。
薛宝钗看她脸上有泪痕,以为是和宝玉拌了嘴,心中却疑惑,好好的怎么会拌嘴?便只是道:“我来得不巧了。”
探春顿了顿,问她道:“宝姐姐,我有话要问你。我听说,天地间正邪二气互搏,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若在富贵公侯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在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是生于薄祚寒门,亦必为奇优名倡,一样不是俗物。可即使是丫鬟成了姨娘,姑娘嫁了膏粱,有了一个所谓的‘善果’,仍旧是可悲可叹。时也命也,何解?”
宝钗笑道:“你如何不知后头的那话,慎始善终,尽人事,听天命。”
探春笑了笑:“宝姐姐说的是。”
两人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告状很有技巧。
要撩拨,要假惺惺,还要装成漫不经心。
要看时机说瞎话,太瞎的不行,全是实话也不够震撼。
“下人们全说两个林姑娘待人刻薄又小性,没有宝姑娘半分好”
变成了“下人们看我受外祖母疼惜,原觉得我们的才德不配如此,难免有些微词。”
顺便,今天想改文案来着,我很想告诉大家看不下去了就别和我说了……咱们江湖再见谢谢
然后学校停电了
气死!摔!对面体院吵的就像上回国足赢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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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心里有鬼
是夜; 月明星稀。
贾政自然还是留宿赵姨娘处; 赵姨娘虽然为人粗鄙; 但是胜在生得风流娇俏; 虽然年纪也不小了,比起王夫人总要好得多。
王夫人白天听说贾探春给她弟弟新找了个学堂的时候; 就觉得这原本掌控在手心的庶女隐隐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派人去问; 被不轻不重地挡回来了; 愈发生气。宝玉的伤还没有好,她去请京中那位十分出名的何神医,也没请到,更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
袭人正在她跟前回话,说宝玉今天如何如何了。打从宝玉挨打之后; 她每天都要和王夫人回话; 愈发被晴雯笑是“哈巴狗儿”; 她虽然生气,却并不和她计较。
这时候外头忽然隐隐有些喧闹; 王夫人皱眉; 让身边周瑞家的去看看,却见她脸色煞白地回来。
王夫人心中起疑; 问:“何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周瑞家的勉强笑道:“不过是一点儿小事,婆子们吃多了酒在哪儿闹呢,我已经喝了他们了。”王夫人却不信,道:“我听着不像; 只是喝多了酒哪里会这样热闹?到底是何事?”
她最近愈发多疑,周瑞家的心中暗暗叫苦,不敢再瞒,只好吞吞吐吐地道:“是、是井里起火了。”
王夫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什么井?”
周瑞家的还以为她明白了,便苦着脸道:“是、是金钏儿跳的那口井。”
王夫人一个哆嗦,怒道:“什么人敢在那里作怪!”袭人见她起身,忙也去扶她。众人拿大衣裳的拿大衣裳,撑伞的撑伞,哆哆嗦嗦地去井边看,却忽然见白影一闪而过,鬼魅一般飘飘忽忽从众人身边擦肩而过。袭人只觉得一股湿冷的气息从脖颈上拂过,吓得惊叫一声,险些没翻个白眼晕过去。
丫鬟婆子们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一时尖叫声此起彼伏,“她过去了!”
“她去了太太屋子里!”
“她是从井里飘出来了!”
“这女鬼怎么这么胖?”
最后这句话虽然听着可笑,但是金钏投井而死,打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泡得变了形,细想之下更叫人毛骨悚然。王夫人哆嗦着,脸色煞白,问周瑞家的,“她如何回来了?”
周瑞家的也快被吓哭了,“我听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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