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大成这时已放下手里的资料。
即便此刻已是笑咪咪的他,那脸上还是找不出什麽与和善有关的形容词。
「给我招人来─」
「是。」
李大成再说:「去把这些资料让他们看清楚。说是能找就找、能翻都翻──就算是垃圾场、污水坑也都给我全找乾净来──」
「是──」
「难得现在有机会能帮上黑堂主的忙………」
「我这麽做───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的讨个人情嘛……」
那语气,那眼神,伴著那阴冷冷的声,莫不让人心生恐惧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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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被咒诅的人,离去──进入那为魔鬼和他的使者所遇备的永火──
这是一家位於市中心,十分高级的艺术画廊。
蓝白的墙,黑石的地板,四周莫不透出抢眼的空间设计感,既前卫又流行十足。
里头──自然有著各式各样、别出新裁的名画家之作─
於是,
当少年们车子停下时,从车窗看向外头:瞬间那怒火──倒不由得统统转为一抹苦笑。
元华,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
所谓的苦行主义──
认为人体是一种负担,一种罪恶──须透过必要的折磨、压迫,甚至是损害身体的手段,才能达到精神上最纯然的净化,以及肮脏的灵体也才能过得到救赎,最终──神圣的升华──
「啊,是田少爷等人吗?」
当他们一进入,掏出那粉色小卡时。一名戴著无边眼镜,身穿毕卡索名画浮水印花连身长裙的女人,带著似早已等後他们多时的微笑,走至他们眼前。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的,你们可以叫我amo。」
「元华摆了什麽东西在你这儿?」
谁也没想到,这目的地竟是一路开来这儿。
见到那外头那木雕体字写著”艺廊”之後,说不傻眼,那是不可能──
画廊?
去他的鬼──
「事实上,是柴少爷在今年的春拍会上以史无前例的高价标下的一幅画。他那时就已经说好要特别留下,这份礼物──他想送给最特别的──一群好友。」
好友?
这下子,众人互相望了望。
对著的目光内,沉溢的,自可谓是不用言语的默契──
真是讽刺千万──
不过,这也同时让少年们肯定,元华真的是早将一切作好了准备。
事不宜持下,眨著流转烁光的眸,田义一抬眉,很快的便吩咐道:
「那就请你为我们带路吧。」
等画廊经理人amo带著少年们来到专属包厢,由专人带著白手套从秘密通道上推出那”东西”时──
「噗──」
倒是有人先忍不住,先发出了无意义的声响。
眼前的──
是画吗?
在看过後,可没人敢反应。不过,倒是真的有被噎住的感觉!
那图中,阴翳的中性色调,在黑白之间,就只有全然的灰──布满那整个画布,一团一团紊乱的线条,从远看,近看──除了一团乱七八遭如废弃的铁丝线团外。
谁又能再看出个什麽鬼──
简直是比那抽象派还更他妈的抽。
根本──就像是被狠狠耍了一道!
不快的心情纠结著那一团遭,越看著,心中的恨意,就越强烈。
恨不得的──要是人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难保不会做出什麽太残虐的事…
田尧终是难再外人面前保持那模儿,他不以为意的刺道:「这什麽──谁看得出才有鬼……」
「这是阿莫卡滋亚的作品。」
amo一旁听了,倒是开始替他们解说了起来。
「不晓得各位有没有听过苦修主义?」
众人一扬眉。
amo带著温柔的笑说:「基本上,有这类信仰的人,认为人体是一种负担,是一种罪恶,必须透过折磨、压迫、甚至损害身体的手段,才能达到精神净化,灵魂解脱的境地。」
「虽然说这种思潮已经不太符合现代人的观念,但是在一些古老的国家里面,如印度、中国,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修行人奉行著苦行主义不渝。」
「而阿莫卡滋亚这位大画家,是奉行这等苦行主义终其一生的追随者。」
她说到这儿,推一推眼镜。
「而这一副则为阿莫卡兹亚最有名的代表作──画里头,大量的采用著最中性保守的色线──却绽放著如此狂野之火团……」
原来是火团,而不是一堆破铜烂铁──
正当少年们如作想时,又听得amo续道:
「这副画乃为最接近作家心中所追求的信源,这幅画作的名字──」
「ascesis。就叫ascesis──」
听到这儿,所有人先是一愣。
然後,这回可真是发自内心的纷纷露出哭笑不得的脸──
ascesis──拉丁文,乃为苦行,禁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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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
干───!!
田尧率先掉头就走。
田义抿著那漂亮的唇。
摆在裤袋里的手紧掐著──
肖和砚连忙开口说:
「那个,这幅画,还是先摆在……」
「呃……」
话还没说完,手机倒是先震动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然後,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眼神一亮───
「田义!」
外头的街道上,仍是如往昔般,十足热闹,而喧哗──
看著那人人脸上那笑脸──少年们看著,心底微起牵怒。
妈的!再笑──
干…
心口那憋得气呀──简直,就要让他们呕出血来了──
然後,过了几分钟。一部挂著再熟悉不过的车牌发出刺耳的音,狠划出一小道弯度後硬生生停在他们面前──当田尧看见少年,那无处发的邪火,还真是──咬牙切齿的被狠狠触散开来。
於是,他带著那刻薄入骨的声,道:「呦,瞧瞧这可不是那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呢……三跪九叩不够後还要我们千呼万唤才能见人一面呢,真是──」
黑耀天皱眉。看得出来他能飞车赶至这画廊门口,已属不易。
「我不想吵──」
冷冷的声,即使他的心情不比他们好过。
田义见了,说:「尧,别再多添乱──耀天,你说,有消息了?」
「真的?」田尧方才没细听,直到现在,这才露出惊讶的神色。
黑耀天没空再多废话,拿著车控器,他手一抬。
「现在应该还追得上,通通坐我的车子去。」
一上车,田义又忍不住了。
「嘿,你怎麽找得这麽快?」
想他们也派出不少帮手往外找,这几天,就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赛跑般,明明知道急也没有,仅管找就是了,但是心底的失归以及那焦燥感,却是让他们这几日来,度日如年──
绝望──
二次这般讨人厌的情绪,皆因同一个少年而起。
实在是──
太放肆了。
想想他这次的行为,季子的、莫森的以及何康那些甩不开的破事……都极可能是他所为的情况下,怎麽──也无法再轻易原谅。
「小天──这次,真的不行了。」
田义坐在後座。
沉声道。
「你也该到了极限──对吧?」
那声,如缠丝,带点毒,以及探不清的诱惑。
黑耀天刚才提了一遍,为什麽他能这麽快找出那两人的踪迹:
原是早在很久以前,他为了少年的安全──便在他常开的车子上,偷放了追纵器。
当初的善意,竟成了现在紧急时刻的救命稻草──怎也没想过──
说是人往机场去了。
隔了三天之後……
那原本放在柴家车房内的车子被人开动……
於是,等了多时,终是叫他们逮到了那机会。
「你就真这麽舍得──一次又一次任元华在你面前与别人双宿双飞……」
「其他人还好,元华那家伙,谁都不会瞧上一眼,你,依然还会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好友……但是,这回不同──他那小子可是玩真格的……」
听著听著,黑耀天握著放向盘的手背一紧,竟是青筋略浮──
田义星眸一闪,和弟弟以及肖交换一抹再了明不过的神色。
「他爱水茵。」
「…」
「但水茵,是我们的──」
「…」
「你──」
这下,黑耀天终是打断他。
车子一停住,熄火那瞬间,他说:「到了──那些事,等找到人再说!」
那当然─!!
这时,全有人全都飞也似的冲进机场大听──
人来人往的,明明是过往自己来来回回再目录第2页上一页123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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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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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第3章
熟悉不过的出入境口,这回却是带著份外复杂的心情前来。掠过一张张面孔──
人呢人呢?
到底在──
「该死的!」
突地──一旁传来黑耀天罕见的怒吼。
少年们纷纷是一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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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有不好的预感,仅管她一直压下自己那来自体内深处的战栗一般。一遍一遍,她不断在祈求著,就让所有的一切不起变化,没有波动,继续地,各过各的生活──能相安无事,就好。
在少年们的控制下,水茵一直以为,她的这丁点愿望不会被破坏。
但是,却没想到,最坏的──
还是发生了。
身体累的似正突突跳动──发出最刺人的叫嚣。
她那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在那幻境中,她看著她满身是血──却不是自己身上的。
当她清楚见到手里握著的是把沾满腥红的尖刀时,她一吓,手一挥,刀没落,却是招来了另一道恐怖的声音。
「为什麽杀我!」
「啊!」
她不可避免的被用力吓得惊声尖叫著。
只见那人的五官整个被刀子画得惨不忍睹,基本上,除了血肉模糊外,已经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等没有脸的怪人──
可怕!
却发现这怪人不断朝自己逼进。
她慌乱的摇头,却发现手上的刀,怎麽也甩不掉──
「不、不要过来。」她大叫著。
「水茵!」那怪人没理她。还是一味的朝她这边走。带著哭声:「水茵──我这麽爱你,你为什麽要杀我………」
那声音,突然变得熟悉起来──
水茵心一起激凌。
「你──你是谁?」
可那恶魔却是不断的逼近她,嘴里带著血水,不断的说:「水茵……不要不要背叛我…………」
没有没有──她谁都没有背叛!
不要再过来!
不要!!
「啊───!!」
*
这一觉,睡得实在让她汗流浃背,惊险万分。
她气喘吁吁,在一片黑暗当中。空气里流动的气息隐隐地,似不复往日的清新─
反是带了点潮腐味。
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怎麽就连自己手下压的垫子,触感变了──怎麽会是这麽的薄、这麽的扁──
好不容易终於从恶梦过後回神。
该不会这还是她的另一场梦?
水茵於是低头,为这突然所衍生的奇怪感──浑身莫不是再再提醒著她,不对劲──这一切,还说不上是哪变了。
正在她还以为不过是自己错觉时,却在那手一晃,发现没了平日的重量之後。
她终是脸一白。
鍊子呢?
怎麽也没有了??
水茵立即慌慌张张的跳起身──错愕不止的瞪向自己睡的;可不再是那白色软床,而是简略的可折式轻便床垫。
怎麽会?
这种床,她已经好久没见过。
然後,眼珠子一晃,看到这地上,也不是白磁砖,反是木造的──
细闻下,还约略可以嗅出那年岁已久的痕迹。
这,倒底是哪?
她於是跑到一边,将那窗户一开。
喝!
那轰轰运转的冷气机,就这麽挡去三分之一的窗户。
她头又一偏,便见著另一方的外头上方,高高挂著霓红字牌,闪闪发亮的不断重覆六个大字”欢喜汽车旅馆”──
这………
她白著唇。将头转往下看──
车水马龙,震耳欲隆,人来人往间──则是一条长长的热闹夜市小吃街──
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
一夕之间,她也不过是睡了觉,又做了一场奇奇怪怪的梦後──
怎麽天地就已为之变了色?
*
当她全权惶惑不已之际。
正巧便听得背後那门,传来被钥匙开启的声音。
下意识地,她再度紧张的──闭上双眼。
嘴里喃喃自语地──
就是希望,一切………
但,终究是没能如她所愿──
她无法自拔的发抖──
当听著少年带著兴奋的声,叫著自己的名:
「水茵──」
她终清楚,这一切,都将是条再也无法回头的───
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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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茵。」
多年後,水茵再想,当时,自己是有多麽抗拒这项事实。
她听著那声音。带著乾净、清爽,以及明然的活力───
为什麽偏要出现在一切改变之後呢?
她突觉得天崩地裂。
再也支持不住,她按著窗边,缓缓坐了下来。
「水茵!水茵──」
「没什麽事吧,吭?」
她背对著那一切,却还是感觉到男孩进来急急靠近自己那股温柔的问候。
温柔的………却直觉更令她心酸。
她眯著眼。
气若犹丝,那黯落的神情简直就像是刚被判了死刑般的模儿,除了绝望,是再也看不到一点生机。
「元华──」
她真的是长声喟叹──
「为什麽……我会和你在这儿……」
水茵听得元华笑了声。
带著一点少年特有的飞扬、以及志得意满的声线道:
「嘿。水茵,我把你──把你从那儿房子救出来了。」
他拉住她,感受著她的软弱,以及香绵的躯体。就这麽靠近她,那淡淡的幽蓝馨香就这麽舒爽了自己的心脾──
这都是他的。从那最初,怦然心动起──比他所拥有的一切还更要意义深远,他相当在意的,即使经过这麽多风风雨雨──
他想起:此刻,女人终是成为自己,一人的。
元华的心头更是一种比剧烈震动,更加欢慰的心情。
「起来吧!怎麽都是一身冷汗?做恶梦了?」
水茵却是一劲的摇头。
元华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元华──」
她仰起来的面,却一副快哭的样儿。
看不见被解放後的快乐。
他从她脸上,诡异地竟只读出一种叫心碎的神态──
为什麽?
「我得回去。」
「为什麽!」
他抓著她。
不解──这焦燥的情绪像条蛇──快速的纠结死缠在他心里──
他的声音激动许分。
「你是怕被抓回去吗?」
「不用紧的,我都已经想好了一切──」
「元华。」
水茵摇头。
她的神态也不比少年平静。
她急切的看著他。
却不是用看情人的那般热切凝望著他──
而是用著心惊、魂颤的眼神瞪向他,摇头。
「你不懂的,我一定得回去。他、他们──」
一听到这儿,他怎忍得下去。
手劲是益发用力,抓著水茵的手是陷的更深。
「你怎麽这麽傻!回去──难不成你真的爱上……」
「没有!」
她叫著。
一种莫名的激昂的声。
「没有──只是、只是………」
「你放心好了。」
他将她扶起来,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
水茵看著他。
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少年。
穿著特殊简裁的破洞牛仔裤,在配上很街头图案的印花t…shirt──此刻的少年,褪去一身名牌後,看起来很有街头上嬉皮男孩的风格。
完全地──变了一个人似的。
见她愣愣的看著自己。
元华拿过一瓶水。他方才出去,就是去张罗这些──
「先喝口水吧──我再跟你说,好不!」
她像是浑身一颤,立即地又想起此时的──
「元华──」
那语气近乎是乞求。
「如果你是担心你妹妹──」
他边说,边对她愕然吃惊的样儿灿烂一笑。
情不自禁地,他摸了摸她颊上的发。
「那你可以放下心。」
「」
元华说:
「她已经没法再造成威胁──」
水茵心一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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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把水嫣怎麽了?」
话,就这麽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当她这麽叫出声时。
两人四目相交下,皆一愣。
元华露出笑,苦涩的。
似乎是怎麽也料想不到水茵会是这种反应。
「水茵──你把我想成什麽了?」
水茵白了脸,那眸内有著微弱的悲光。那种小动物的眼神,当知道自己的生命是掌握在别人手上时,流转的眼波、心跳及脉搏就是这般──微弱地,无措地──只能等待死期的到来又或是只能任凭旁人宰割──
这种心境已不自觉地深入她的脑海中──於是乎,她只能这麽想。
「元华……」
可少年──
正当她不安著,元华反是又先再度开口。
他摇头:「你放心。水嫣没事。」
「只是──她现在有人在旁边保护她的安危……」
保护──?
怎麽可能……
水嫣的生活圈不是都一直在其他少年们的监控下活著的吗?
「王语汉──华裔少年,半年前,他由我的指示下进入水嫣那一班就读。他的背景单纯,家庭因素也十分简素,即使查了,也不可能再查出什麽特别的资料──然後…」
水茵这才想起。
「就是水嫣最近刚交往不久的那个东方男孩?」
元华看了她一眼,点头。
透过每个月固定寄回来的照片中,她和田义等人都知道水嫣又开始与班上的同龄男孩走在一块───经过调查後,都以为那的的确确是个很普通、又有上进心的好孩子……
怎知──竟然那背後还有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曲折。
元华继续道:「他其实是孤儿院里长大的,人品不错,既聪明也很肯力争上游──我们家固定都有捐款给国内外几家孤儿院──我和他就是这麽相熟的。」
「後来──他知道我有些困难,他很主动地,打电话与我联络。」
「我也是後来调查下才发现水嫣到了西雅图──」
「於是,从一年半起我就开始策画这一切。」
水茵直觉得自己陷在一种奇怪的困境里,又冰又麻──
她不知道,怎麽现在的少年们,一个比一个都还会算──一个比一个更不让自己吃到一点亏的──多麽工於心计!
她避过那太狂热的眼。
六神无主地,她听见自己喃喃的说:「於是,你就把我妹的感情也一并算进去了?」
「水茵,其实──」
她听见他语气里的歉意。
心口一窒。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付了多大的代价,才让她重新开始她的人生……而你、你们怎麽───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呢?我们是人──不是你们觉得可以利用时就拿出来,用不到时就再丢回资源回收──」
「水茵──」
她打著气,直冲冲地再问:「你说───那个王………什麽的男孩,对水嫣,到底有没有认真过?还是他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元华被这样激动不已的水茵给吓的一愣。
对於她连续丢过来的好几个问号,刹那间,一向在外人面前总是能辩论无碍、高谈阔论的口技是半点都使不上。
水茵最後终是低著头──
微微耸肩,而後还接著发出了个不明言意的冷笑。
那态度──竟是过份的嫉世愤俗了。
元华被她这模样感到心中一刺。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而水茵又为何如此不快。
他正觉得还想开口再说些什麽的时候,水茵这时却又问他:
「你确定那个男的──真能保护好我妹妹?」
「是的。」
元华这下可是再确定不过:「他是个很重承诺的孩子,已经答应我的事情──他就是拼了命也会尽可能达成──」
「是吗………」
水茵已经不知道,为什麽──两年後,这一切──似乎又要再起波澜……
她心如嚼蜡,苦涩的、心痛的、失落的、害怕的──如今,她已经再无气力去抵抗、去应付这一切了……
「水茵………」这时,元华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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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写到水茵和元华都很纠结》
《彼此互虐地──是心,而不是身。。。》
《总之,太多因素阻扰他们在一块了。》
「不要再气了好不好。」
少年神情一软,诱哄著的声音,像有无限委曲。
水茵继续听他说道:
「你都不晓得,当初我是这麽被强迫带离开的──没有人听我解释,也没有人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田义他们弄出来的──我刚去英国的头一年,根本就无法睡好──我不论做什麽,满脑子都是你──」
他拉过她的手───
水茵大概不知道,他有多麽感激──这双雪白,还是热的──还有血液再跳著。
而不是等他回来,已是再也见不到──
悬悬念念的,除了她,又还能再容下谁。
「我知道,那时我不够懂事,在他们强而有力的挑拨暗示下,不可控制的将你伤成那般──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之後真要出什麽意外,我……我一定也跟著你去了──」
「元华─!」
她吓了一跳。
更想将手往後一缩。
但少年紧抓著,这一回,他再也不放过─
「水茵──拜托,别再拒绝我,行吗?」
没开灯的房里,双手交叠的两人,听著敞开著的窗,那外头传上来的喧嚣,会有种错觉,像是被硬生生分成两个世界。
水茵却觉得──不论是窗外、还是窗内里的,她都无处可存──
少年又说:「以前是我还不懂──总觉得一半是可怜你,另一半则是不服气──就因为上了心──所以到最後发现那些实情时,我除了愤怒,还有种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滋长著──等到後来离开了,是真的再也见不著你时,我才知道──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会那麽痛───而之前我的那些不服气,则是源自妒嫉──我喜欢你,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元华………」
她终是忍不住。
猛摇头。
少年看著她无助的直落泪,禁不得地──伸手抹去。
「为什麽要哭呢……」
「元华──」
女人却只是低低的叫。
难以言喻的心痛。
来自於一种相形惭愧的涩,哽在心头上的,又是怎样绝望至底的痛──
那样微妙的情绪波动───
少年的爱──她怎能要──
更何况,她早是副抽了乾没了心魄的空壳,还能再回应他麽……
「求你了──」
她说。
带著止不住的泣──从开始,他们就不该有交集的。
「别再说了───」
「水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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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拨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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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
压抑的,剧烈的;浓缩的──那种如冰如水的情働──
不由得让少年身心一颤。
这是双多麽苍凉的眼色呀……
「我已经不正常了──」
「不正常了…………」
她重覆著,如吟似咒著──那神情很认真。又是那般伤心刺神──
「所以,不要爱我,好不好。」
「………」
少年站起身。
那怒气,又浑杂了些心痛的。他大力的踹向一旁的木柜!
水茵一抖。
「该死的。你为什麽总是这样!」
「水茵──你是不是还再恨我!」
他恶狠狠的吼著,却让水茵更感意外的是──
这样一个好强至极的少年,竟然是………
为她默默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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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华,不要这样……」
她抹乾了眼。
想伸手拉住少年,却又在片刻迟疑间,将那手缩回──
少年看了,俊朗的神情不再飞扬。
挟带著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水茵──」
「拜托不要让我觉得我努力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难道真是我自作多情──」
「你,真是一点都没办法喜欢上我吗………」
她看著他。
深深的──
「是。」
「………」
「元华──我、我真不想你出事………」水茵见他沉默著,心口一痛。
却是更捏著自己的手里肉,现在种种情况来看──她又怎能跟著元华一块失去理智呢……
田义等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没看过。
这群天之骄子,就像是无法无天惯了,她又曾几何时见到他们是遵守这社会法制下安份守己的玩著?连囚禁人、害死一条命对他们而言,也不过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这真正惹怒他们的下场,元华──元华真要被逮到时,又该怎麽办──
她不想他有事。
即使没资格爱他,但是她仍想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他。
「你到底──怎麽计划这一切的?」
少年颓然地。
苦笑的说:「自然是等监视我的人放下戒心後,我再想办法──用尽一切手边资源去调查你的一切。但是田义他们把你藏的实在太隐密了,我在英国耗著,却始终没有一个好消息──但是我不死心,又再继续往下查,终在一年半前,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是田义他们不惜用了一切资源管道,将一个小女孩安插进bsp;「然後,我终於是被获准回到台湾来,於是,我就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给救出,不惜一切──」
「就连小天那──我都求了,可他真以为我仍是什麽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等我一得到你所待在的位置之後,我、我就像是要飞了起来,不知有多高兴──」
「这之中,不过还多了点麻烦的小事……就是你的手上的铁鍊,田义那几个家伙,竟然还用上这麽一招,不过,反正我还是”借”到了钥匙,算准了守著你的那些人交班的时间,我於是……这般就把你给带了出来………」
这过程中,少年还有些地方是模糊带过。
但水茵关切的可不是挑出他的语病──
「你就这样把我给带走──多少天了?」
元华说:「我怕你紧张──於是给你吃了点安眠的,已经过了三天……我带你躲在这儿已经三天了。」
三天──
竟然已经这麽久了。
「他、他们真没有一点动作吗?就这麽任我们逃开………」
元华这时,心情已平静不少。
他继续答:「我用了一点关系,将其中几个,给带离台湾,或是暂且脱不了身,总之,我们最後要应付的──也不过就剩下田义几个……」
「那你打算怎麽办?」
「就这麽逃下去?」
「」
「元华,你有想过──我们以後要怎麽办?」
「…」
「这样做,你家里人呢?还有──那个未婚妻怎麽办?」
她一字一句,如刀如刺──
重击在元华心里,毫不手下留情。
仅管知道少年做的这麽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但是她实在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考量──
毕竟,这一切,与童话与爱情都无关──
而是生死交关的当下──
她是真的深深害怕著。
是真的已无法再承受有一点不幸的事发生………
不论哪一方──
她都同样惶惶不可终日──
高校生的玩具121(慎)
「水茵──你究竟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其他人?」
她一默。
眼中有丝茫然闪过──
「我、我不知道──」
「元华──」
「我真的不知道。」
她拧著眉,脸色透白的,似乎连那青色的血脉都能见著。
看著他的黑眼内,空空洞洞地,只除了他自个儿的倒影外──再也瞧不清那里头,究竟还有什麽。
水茵轻轻晃了头。
「可能是经历了这麽多事情了呢……几年呢,说恨不恨,说爱也不算──但就这麽缠了几年下来,什麽事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
她眨著那睫毛,带著那困顿不已的声。
寒风刺骨地,直冲往他的心窝去。
「元华,我就说了,我早已经不正常了──」
她是个有意识、有感觉的活生生一个人。
就算是之前受尽了一切的磨难──那麽长的一段时间下来,他们囚著她,却又那样费尽心思的宠著她。
他们的行为虽说激烈而可怖,但是她还是感应到那之中疼她入骨的意念。
长久以来,再怎样的铁石心肠,也都会有所撼动了──
更何况是向来,如此软弱的自己──
她早已分不清,正常和疯狂的区别──
在男孩们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她爱恨交织,却已是不可自拔。
「所以说,你还是爱上他们了?田义、季子、莫森、肖………」
元华捏著那心尖──
早知道……
早知道他说什麽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提早一点赶回来的!!
如今这样的状况、这样的状况──
「所以,你是要跟我说,让你回去?」
不!
不──!!
天知道,他此刻整个心绪都不断在扩张中。
咆啸的──
完全不敢置信──
「…」
水茵沉默很久──
直到过了几秒、又或是几十分钟後──
元华终是等到她说话。
「你,真有办法带我躲得远远的?」
god!
他不由得是深深松了口气──
要是水茵真的吐出的是另一番答案的话───
他简直无法想像,自己又会成什麽样子!!
就连当初参加pkc──专业技能课程考试(professionalskillscourse)以便取得在英国的专业律师执照时,他也没那样紧张害怕过。
然而水茵就是有这种魔力。
让他在天堂与地狱间不断交错的魔力──
他心情一松,道:「现在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露出个十分狡诈至极的笑容:
「他们那群人应该还在机场那儿被耍得团团转吧。而我们──就趁这一团乱中往下个地方走──」
一切都正按著他的计画走。
包括那画、那花、那场火灾、水茵的事───
完完全全的如此不差分毫地运作著:
他早已事先派了人在固定的时间去取他的车──
黑耀天不晓得,他早在更久以前把车子临时拿去维修後,便晓得了有追纵器这玩意儿──以至後来他在计画时,为求多道保障──於是自然又多添这一笔变数在内,而刚刚那手机传回的讯号来看,更是说明了他出的这点子并不是毫无一点用处。
高校生的玩具122(慎)
这一生当中,就是会有那麽一个人。
你会记得他笑时,那唇角折射下的闪光,眉毛上抬的角度。
他的牙齿很白,脾气很好,爱吃甜食,你永远忘不了他嘴边满是奶油的模儿。
直到很多年过去,记忆一点一点堆叠下至最深处时。
你永远会记得最初次,和他见面的尴尬场景。
明明是最不熟悉的两个人,却在第一次见面下便做著最亲密的私事──
他嘴巴毒──可抱著你的温度及动作,都是那样的温柔。
你虽害羞──但却是难以忘怀他的气息,他的态度。
你的迷惑,随著之後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下,起了最不一样的色度。
仅管之後发生了这麽多事情。
但是你却仍是希望,在他眼底,你还是那个乾乾净净、值得人尊敬的好老师──甚至是别的……不管如何,总是最好的一面,为他。
当他一次一次从少年们手中救下你时。
除了感动外,你突觉得自己在他眼中的悲怜注视下,存在感是越渐稀薄──
这一生当中,总是记得著那麽一个人。
即使最後仍无法相守一块,无人的夜里,你仍会觉得好像他还在自己身边,绽著愉悦的笑声,流转著最闪耀的星光在眸中。
你总以为你会忘记,随著时间的流逝,那不自由的生活,拨走了所有的知觉,麻木了你所有的心魂。
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天到来前,你真以为从此你跟他是再无交集。
实际上他却又再多年以後,奋不顾身的,兜了一大圈的再把你带离──
他对你这样的好,带著最发自内心的举动,就只为了换得你那回眸一笑。
你却只心痛发现,自己早已无能为力付出什麽──
可他却说什麽都不要你烦,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明明少年们也讲过这些话,但是唯有他的语气──
心酸的让你直想掉泪。
你以为你已经够坚强(还有什麽破事没折腾过?)
你以为你早已是心魂断碎(却当再见他一面,心灵的颤抖又是为哪桩?)
很多的以为,到头来──才发现根本没变过。
从头到尾──
他在你心里的那份量,只是被灰尘给掩了,可从未消失过。
这一生当中,总有个忘不了的那个人。
你晓得你就算负天负地负了全天下的所有人,也都不该背离他。
你终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令你动心,就是年华老去,终至死亡,你也不想让那样的笑容,消散在脑中心魂深处──
当他说爱你此生不愉的时候,你清楚自己内心有多麽冲动──哪怕你总是面上说著口是心非的话。
你该记得他的好,该记得他的笑,
千万不能忘了他的声音,甚至是那色如春花的俊美玉面──
直到最後你才明白。
原来时间始终不迟,只要你还记得回应他的爱,就好──
元华说,一切都交给他,没问题。
他说,他在香港那,还有间过世多年的老嬷嬷所遗留给他的老房子。
他在这之前,有去看过;地灵人杰,前有公园,五十公里处有国中有大专院校,是个整体环境相当不错的地方。
重点是,那里谁也不知道。
少年们、包括黑耀天──更甚是他父母,谁也不清不楚。
只因年代太过久远,柴氏夫妻这等日里万机的大忙人又怎会费心去注意呢──
再加上他为了这一切的逃亡,早将那房子透过一层又一层的关卡转手──当然,最终还是归在他的名下,只是变做台面下──
如今他拿到了证照,有了专业技能,再一切都打点好之後。
他说:水茵。
我们结婚吧──
他说: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会这般非法带离你。
他还说:水茵,我发誓,在往後,不论是生老病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对你一辈子的好。我几乎可以想见我们俩人──变成老公公、老婆婆的手牵手的模样,我们一定会是儿孙满堂,家里很温馨却很美满──直到我们要闭上眼睛那一天……
我一定不会忘记再跟你说最後一次我爱你………
高校生的玩具123(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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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
元华仍带著她四处东躲西藏。虽说如此,但是凡举是吃穿用度上,少年还是给予两人想尽办法最好的一切,只除了落脚下褟处──
「因为,他们铁是料想不到我们会跑来这种廉价旅馆待著。」
当她见著元华这般不经意带笑说时。
心口的疼,隐隐挑了一下。
她其实不曾忘记,元华一直是有洁癖的男孩。
如今却为了自己,而不得不改变、忍受著最遭糕的一切──
她之後几次想与他开口,却每每都在他含混打哈哈的语调里转开话题。
她想少年一定都心知肚明,她实在无法装咙作哑,她的心情她的思绪始终都太过严肃而无法变通──每每开口,总是让人大受打击。
元华如此说著,之後又摸摸她的发,心怜情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看上去,还真像是深情不悔的一对恋人。
所以你也别再胡思乱想,就这麽跟著我一块,好不好──
最终,她想自己的确不是个意志甚坚的人。
要不,怎麽会在少年一求再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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