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家人就苦喽,儿子养那么大说没就没了,还是这种横死的方式,谁受得了。”
宫娜凝视着他,“你是一个好人。”
张大勇不好意思:“呵呵,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我要是无动于衷,那就是铁石心肠了。”
宫娜起身准备走,开门前郑重地道:“张大勇同学,请代我转告江山和赵元同学的家长,相信警方的能力,相信科学,我们一定会查出事实真相。”
“好的,”大勇笑笑,伸手做了一个手指的姿势:“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宫娜很意外地停下脚步:“你也看《名侦探柯南》?”
“当然,一集不落,”晕警的大勇扳着指头数:“《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我也爱看,香港刑侦剧我更是超喜欢,我的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啊?哈哈,和《刑事侦缉档案》前三部里的男主角一个名啊,我常常以此自豪呢!还有还有哈,像儒勒-凡尔纳,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爱伦-坡,史蒂芬-金,迈克尔-克莱顿,太多了,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电视我都喜欢看,不过没那么多时间,大多数是看电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美女警官脸上的表情好奇怪,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他一口似的。他不安地咳嗽一声:“我……我好像有点卖国哈……”
“卖国?”宫娜攥着小拳头吼断他的话,兴奋不已地道:“no!那都是世界文化的精华啊,我也好喜欢,你的兴趣简直和我一模一样,好棒好棒,你今天有事没有,去我家咱们彻夜长谈吧……哎哟,不行,我得回警局,等我忙完这一阵再联络,不许推托,好吗?”
张大勇晕呼呼的,只好答应下来,随她一起去看望了大个儿和钱眼儿的父母,正式通知他们等待dna检测的结果,后者非常实诚,听说是他联系的宫娜,感激莫明,竟要给他跪下,被他坚决地制止。
自从舍友失踪,学校就安排瘦猴去别的宿舍住了,他有这边的公寓,倒没让学校操心,他准备在事情了结后干脆办退寝。
“要多久才能出结果?”吃饭时唐小莉问。
张大勇看了一眼望着他的任紫衣,“光出结果不行,还要和那个碎尸块的dna比对,这个过程咱们市里最快也要三天,省里有新设备,一天就够,但一来一去、再加上走手续什么的,时间也相差不多,所以宫警官说还是在本市做。”
唐小莉提议道:“紫衣,我们为大勇的朋友祈祷吧。”
“好啊。”任紫衣欣然点头答应。
张大勇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妞放下筷子,正经八百地合什默念,心里一片满足喜乐。
善良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但善良的人起码不会主动去害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他无需担心。所以他喜欢女友的善良,喜欢善良的任紫衣。
其后两天,大勇为了不被苏总撕了烤肉,每天下午跑去巨人经贸公司忙活他分内的那一摊事。没想到这段时间没来,电子商务很给他争气,又为公司进了几万块钱。于是他找个机会,大着脸皮朝苏总伸手:“哎我说老苏,怎么着你也得意思意思吧,咱不贪心,一月加1000就行啦。”
苏总是个很风趣的人,捏住他脖子:“你大少爷一个月才来三两天,还敢吵着加薪水,我掐死你!”
他翻白眼:“那就900。”
“800?”
“700!再少我跟你拼了!”
“成交。”苏总笑眯眯地和他击了一下掌。
哦耶!
要不是电话刚好进来,张大勇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他本以为最多能涨200块呢,和资本家果然不能客气,哈哈!
电话仍在响,他施施然地接起。
旋即,他的眼神变作死灰一片。
“是江山。”宫娜在电波那头说了三个字。
第十七章朋友天色渐渐黑了。
大小美女还没回来,公寓里很静,静得让张大勇心慌,在沙发上扭动了几下才放松下来。
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死亡在诗人笔下那样唯美,那样从容,无数名家名言亦不遗余力地粉饰死亡,仿佛死亡是人类最美好的一幕,可笑的是,有一段时间他还轻信了文人的这种谎言,结果当死亡真实地发生在眼前,他发现他只有一个感觉——丑陋,极度丑陋。
不过谁知道呢,各人的经历不同,感念也就不同,也许死亡真如诗人说的那样美好吧,反正,有一点毫无疑问,死亡是人类最后的归宿。
但是被利器切成几段的好友,他的归宿又是什么呢……张大勇的手慢慢捏紧。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手已经有点麻木时,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挡住了夕阳最后的光辉。
他精神有点恍惚,抬头看了又看才确认那是谁。他松开手,活动一下手腕,淡淡地道:“在你们这些神仙眼里,人间的生老病死是不是不值一提,你们只会漠然相视,嗯?”
蚩尤先是摇头,后又点头:“不能说是漠视生命吧,这个罪名太大了,但是,不可否认,岁月在我们的印象里就像一条江河,人类就是那江河里的鱼儿,滚滚江河东流入海,鱼儿在其中生生死死。”
张大勇道:“明白了,你们就是岁月本身,就是那条江那条河。”
蚩尤说:“不,时间是没有人能代替的,我们只是俯视江河的人而已,不掺杂任何感情。”
“真的吗?”张大勇笑:“那你还说讨厌小衣的姓氏?”
“呃……”蚩尤尴尬。
他的老冤家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十四人被分封得姓,十四人共得到十二个姓,它们是:姬、酉、祁、己、滕、蒧、任、荀、僖、佶、儇、衣。任紫衣的名字占了其中的两个字,他不讨厌任紫衣才怪。
“小姑娘其实很不错的啊,我很欣赏她。”为了不被张大勇蔑视,蚩尤赶紧表态。
张大勇向他摊开手掌:“是吗?那大魔神殿下给个见面礼吧,补的。”
“这个……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家伙吗。”大魔神拿爪子挠头,然后指指那枚晶光闪闪的项圈:“我的神力都被这死东西封住了,仅剩下的一点也在救你们的时候耗光了,你让我变什么出来给她啊?”
大勇把自己摔进沙发,挥挥手:“您还是回火星去吧,地球太危险,就你这大丹的身子骨,碰上藏獒就是个折,给自己积点骨头吧。”
“你你……竟然把我当成狗!”蚩尤深感受辱,霍地站起身,可惜站起来他也只有大勇的一半高,没什么气势。
大勇耸耸肩:“狗又怎么啦,别忘了是你救了我和小衣的命,你是最伟大的狗。”
蚩尤又得意起来:“那是,你们的命可以说是我的了——”
哪知大勇又道:“但是尽管如此,别指望我把你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你是不是上古大神,是不是和黄帝炎帝战斗过,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能当你是一个朋友。”
“朋友?”蚩尤的眼神露出迷茫。
“是的,朋友。”张大勇向他伸出手。
“朋友……嘿嘿,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大魔神说,语气萧索、寂寥。他有妻子、有嫔妃、有手下,唯独没有朋友。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觉察出他的沧桑,毕竟,他在岁月长河中经历了太久,自然而然就会有那隽永的韵味。
张大勇愕然。
蚩尤应该是公元前4千多年以前的人物,到现在已经有6千多岁,一直没有朋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爱好交友的他再次向大魔神伸出手,“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做你第一个朋友吗?”
蚩尤望着他,眼神渐渐凝聚。
他失去了大部分神力,但他有近万年的眼光,大勇对他没有当年下属的尊敬,却多了一种异样的爽直和诚意,大勇的邀请显然不含任何水分,没有任何功利的性质,是最纯粹最洁净的友谊,这小伙子的确只拿他当一个普通人来交往。
被封印到狗的躯体里后没人瞧得起他,岁月悠悠,一忽过去了这么多年,竟然出现了一位愿意和他交朋友的人,他可以错过吗,可以拒绝吗?
他不再犹豫,笑着伸爪出去,与大勇的大手重重握在一起。
“你笑得真淫荡。”大勇说。
大魔神回了一句经典国骂:“操!”
一人一神捧腹大笑。
笑了好一阵,大魔神缓缓道:“大勇,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让我附身到你身上的事,也许我能帮你找到杀害你同学的凶手!”
张大勇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然。”蚩尤点头,“破案要的是头脑,我附身到你身上会大幅提高你这副猪脑的智商,别误会,我不会侵占你的身体,只是想以你的视角和身体感受一下世界,你想分开,随时都可以。”
“你是说……可以随时结束附身?”张大勇的心又是一动。
蚩尤轻笑:“我像骗人的人吗?我是谁,有骗你的必要吗?”
张大勇仔细端详他一阵:“像,太像了。现在狗的忠诚度和猫差不多,基本上谁给好吃的就跟谁走。”
蚩尤彻底无语。
“哈哈,开玩笑的啦!”张大勇拍大魔神的头,“喂,不是这么小器吧,哥们之间开个玩笑还不行?”
蚩尤龇了龇犬牙,“好啦好啦,我知道很难决定,这不是着急的事,你女朋友快回来了,你也该去接小女孩了,我闪人先,再见。”
张大勇抬头看时,大魔神已然狗踪沓沓。
我靠,还不骗人,又说神力消失,这种瞬间移动难道不是神力吗,鄙视。
他抓了抓头发。下次应该给蚩尤同学录个dv片,放给全世界看,让类似这个世界上是否有鬼神的讨论都停止,估计这样的dv片要价1亿美元都有电视台抢着要,比买彩票中了1.13亿那个家伙赚钱还快。
连续两个晚上,唐小莉都发现男友心不在焉,不管她穿得如何暴露还是怎样骚首弄姿,他就是想不起来要她,这太不寻常了,他的性欲一向很强,和她那个以后几乎每天都要一两次,就算那天得到大个儿被杀的消息,他也只停了一天就恢复了。
她不想这样,她想他向她敞开心防,和她无所不谈。
第三天,她主动要了他一次,可是他没有以往那样激情,那地方有点软,而且做了很久都没有射。
“大勇。”她趴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划圈。
“嗯。”大勇倚在床头微皱眉头。这个动作最近他做得很频繁,但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有什么事可以和老婆说的,好吗?”唐小莉说。
大勇哪敢说出真正原因,随口道:“钱眼儿到现在还没有下落,他父母好可怜。”
唐小莉叹息:“起码他的家人还有盼头,真正可怜的是大个儿的家人,我听说他父亲一夜白头,他母亲哭昏过好几次。”
“是啊……”大勇也叹息。
唐小莉仰起头:“但是,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你放宽了心吧,好吗,别因此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大勇低头在她额上一吻,歉然道:“对不起,这些天我的确消沉了一点,你说的对,我们还得活自己的,我向你保证,再不会了。”
唐小莉嘻嘻笑:“谢谢老公,那么……再来一次行吗……。”
张大勇刚想说不要了,就觉得她柔滑的身子向下伏去,接着下体要紧处一热,进入了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天啊,她竟然吻住了那里!
她生涩,迷离,笨拙,牙齿经常碰得他疼痛。女友的牙齿很整齐、很白,而他的那里,是微红的肉色,它们绞在一起会是怎样的香艳旖旎。
他闭上眼睛,心儿醉了。能用自己的魅力改变一位“洁癖患者”,让她甘心为他做这种爽事,还有比这更让人自豪的事吗!
雄风大振,一室皆春。
第二天早上,唐小莉还在睡懒觉,大勇就起床了,昨晚皇帝般的待遇让他感觉精力过剩。
“勇哥,不再睡会儿啦?”任紫衣巧笑嫣然,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
大勇过去厨房里,“真不好意思,我们太懒了吧,每天睡那么晚,不行,以后让你唐姐姐起来做饭。”
任紫衣缩回身接着忙活,“没事啊,我也是6点以后才起来,比以前能多睡不少啦,你不让我做我还不习惯呢,再说,我做的饭菜也比较合你胃口。”
“那倒是,就她那两下子,省省吧。”大勇冲外面吐吐舌头。
小姑娘咯咯娇笑。
张大勇抱臂站在门边,看着她准备早餐,觉得这个早晨一下子明亮起来。她的笑容像阳光明媚的春天,欢快的身影再没有半点苦难的影子,脸色已经完全没了灰败的感觉,虽未达到白如羊脂,但透着一股健康的红润,估计离白里透红的最高境界不远了。
第十八章钱眼利索地做好一个汤,任紫衣把火关掉,拍拍小手,“好啦,大功告成。”
呃……大功告成?
大勇看了一眼她娇嫩欲滴的樱唇,笑。
真是期待,亲眼看着她长大成人,学业有成、工作、嫁人,会是怎样的自豪。这样想着,大勇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父亲似的感情,他乐颠颠地帮她把早餐都摆好,反观唐大小姐这时刚从洗手间出来,还在伸懒腰。
拜托,就算昨晚折腾得很晚很惨,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
“请吃吧,少奶奶。”他朝她翻了个白眼。
“小勇子,有前途哈,回头自己去内务府领赏。”唐小莉拍拍他的脸,大刺刺地坐下,喝了一口鲜美的汤。
张大勇再次翻白眼。
小衣一般不做西式早餐,因为她认为西式早点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煎蛋水平强一点,剩下谁都会做,那些做蛋糕、沙拉什么的对她来说没有半点难度,当然,要是让她来做西餐正餐她就没办法了,毕竟她没有专门学习过。
吃过饭,大勇分别送二女到校,他第一堂课老师请假,所以没有立即进教学楼,沿着学校里的那条河漫步。
河面上稀稀落落地有几个人在滑冰,有大人也有孩子。这条江河的支流有个古怪的名字,叫做桔江,传说是孙大圣爱吃桃,偶尔吃到一个桔子,甚为不喜,便随手扔在人间,神桔把地面砸了一个大洞,水就从那里不断涌出,形成现在的桔江,并成了一条大河的支流。
他从小就对孙大圣疯狂热爱,爱屋及乌地很喜欢在桔江岸边散步,最远沿着它走了半个市区又折回来,累了个半死。
桔江在市区内最宽的地方将近50米,流经校园的这部分却不算宽,只有十五米左右。很多地方有桥,石桥、铁桥、木桥都有,造型各异,他有时在桥这边走,有时到另一边走,有时干脆下到冰冻的江面上滑冰。
应该买个溜冰鞋才是,买三双。他想。
唉,那些都是次要的,蚩尤要附身到他身上的事,怎么决定呢?
桔江的水很清,冰面以下一米左右都是透明的,他怔怔地望着凝结了的江水,不知怎的,一下子想起大个儿冰冷的尸体。
虽然dna验证了那具尸体是大个儿,但丢失的那几个部分仍然没有下落,而且钱眼儿也没有任何消息!
作为曾经一起睡一起吃的亲密室友,既然自己有机会帮助他们,难道就不能勇敢一点帮他们一下吗!
正想到激昂处,忽听有人喊:“喂——那位同学,请等一下!”
他抬头看了看,就见岸边有一位穿着皮衣的年轻女人正向自己招手,可是他不认识。
“我?”他试着指了指自己。
“对对。你等我一下哦。”那女人咋咋呼呼地从岸上跑下来,差点撞到两个滑冰的人,一迭声地道歉。
大勇看着这个冒失鬼,“同学,你有什么事?”
对方小小的鼻子头冻得通红,白皙的面庞泛着粉红色,皮衣领子上面的毛毛挂了一层冰霜,大眼睛灵动非凡,显得精明能干,是长得好漂亮的一个小妞。
小妞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祁珏,王字旁加个玉,这是我的名片。”
大勇疑惑地接过名片,“哦,晚报的记者?”
姑娘爽朗地笑:“是实习记者,你是张大勇同学吧,怎么样,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接受我的采访,行吗?”
这位调查得还真清楚,连名字都搞明白了。一般人要是有记者来采访,恐怕早乐得屁颠屁颠的,张大勇不,笑话,他有什么值得记者采访的,除了资助任紫衣还算干了点事儿,他一个大二学生有个屁事迹啊。
难道是冲那事来的?
他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拍摄人员,警惕地抬抬下巴:“你想采访什么?”
祁珏很兴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对着他道:“张大勇先生,最近贵校风传有两位同学神秘失踪,据说正是您的室友,请问此事是否属实?”
果然如此。
张大勇耐着性子道:“是的,不过这事有媒体已经报道过了,其中就有你们晚报,我没什么可说的,我……”
祁珏打断了他的话:“张先生,上次就是我报道的,后来我一直关注着这个事件,终于让我从警方那里挖掘出一点消息。”
张大勇一愣,“警方的消息?什么消息?”
祁珏把录音笔凑近他:“据说警方经过一番侦破,确认名叫赵元的失踪者还活着,昨天在某地排查时有群众报告见过他,对方行事非常诡秘,警方有理由怀疑碎尸案很可能和他有关系,所以……”
张大勇一把抓住她的脖领子,额上青筋暴突:“你是说警方怀疑赵元杀了江山?简直是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哎呀!你弄疼我啦,快放手!”祁珏用力挣扎。她身材不算纤弱,却哪敌得住大勇的大手。
大勇连忙把她放开,“哦哦,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可怜的祁珏咳嗽着喘了半天气,给他一记飞眼,“你这个蛮牛同学,你关心同学也不能拿我当沙袋啊。”
“是是。”大勇十分不好意思。
祁珏站直了身体,“没事,我理解。听到那个消息我也觉得有点戏剧性,所以想到采访一下你们的感想。”
张大勇心慌意乱,哪有什么鬼感想,胡乱诌了几句,应付完她闪人了事,气得美女记者在后面直跺脚,采访经验又多了一条。
直到看不到那位记者的影子,张大勇才赶紧拨通了宫娜的手机,问她关于赵元的情况是否属实。
宫娜沉默了一下:“我只能说,你的消息很灵通。”
大勇倒吸一口冷气,宫警官的话等于证实了祁珏那条不知怎么搞到的小道消息!
“相信警方的能力吧,如果赵元同学没有做过,我们不会冤枉他的,我还有事,别忘了周六到我家给我补课,再见。”宫娜似乎很忙,说完就挂了。
大勇把电话收好,心事重重地往回走。他走出学校不远,回去的话刚好来得及上第二节课。
宿舍里的人关系一直不错,比较来说,他和瘦猴因为是一个班的,无形中走得更近一点,大个儿和钱眼儿自然而然就成了另一方“势力”,他们干什么都协同合作,要说发生要人命的厉害冲突也不是没可能,但大个儿干掉钱眼儿还差不多,因为钱眼儿那人脾气超好,是那栋男生宿舍出名的老好人。
不过……他摇摇头。这事也不好说,人性是最奇怪、最不讲道理、最不按规矩来的东东,万一钱眼儿哪个筋不对杀了大个儿呢?罪犯心理学讲,正是那种平时人兽无害的老实人,暴发起来来骇人听闻!
他想得入神,余光里却忽然发现不对劲,有一个穿得跟个黑熊似的人正迅速朝他接近,他已经下意识地避让,那人却修正方向直朝他撞来,匆忙间他只来得及抬起眼,还没看清那人是公是母是黑是白,就被狠狠撞倒在桔江冰面上。
“操!你他会不会走路……唔唔……”
大勇刚骂出一句话,嘴巴就被捂住了,那人不知是不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手劲好大,捂你就捂吧,还把鼻子捂上半边,差点让他背过气去,拼着在那家伙胃上来了一家伙,总算迫使对方松了手。
大勇千辛万苦地爬了起来,上前一把揪住尚在捧着胃蠕动的袭击者,“谋杀啊你,你大爷的!我揍死你丫——钱眼儿,天啊,是你!”
打斗震落了那小子的帽子,露出蓬头灰面的脑袋,大勇突然发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竟是那样熟悉,正是室友赵元!
这一发现让大勇脑筋短路,口吃道:“你你……你没事吧?”
钱眼儿咳嗽两声抬起头,吓了大勇一跳,室友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泪水把他脸上的尘土冲掉,弄得黑一块白一块。
“你你,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大勇伸手把他扶起来。
说实在的,面对有可能的碎尸案凶手,说不害怕那纯属骗人,但他又能怎样,难道如避蛇蝎吗,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那样绝情的事他做不来。
钱眼儿一直在喃喃说着什么,大勇凑近了听,很费力地听清了他的话。
“不是我,不是我。”钱眼儿说。
大勇试探地问:“钱眼儿你别急,你是不是想说,大个儿不是你杀的?警方误会了你?”
钱眼儿听到“大个儿”这三个字,神色陡然变得惊惶失措,脑袋像要摇断了一样,激烈地道:“不是我,不是我!”
“okok,我知道不是你。”大勇拍他的肩,捏他的手,安慰了好半天总算把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便领着钱眼儿上了河岸,找了一家偏僻点的餐厅,给钱眼儿要了一杯咖啡,一份套餐,钱眼儿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干掉,又把咖啡一口气喝光,满足地放下杯子。
“要不要再来一份?”大勇问。
第十九章神水“还吃,你当我是猪啊。”钱眼儿拍肚皮。
大勇听他这说话的态度,放下心,心说这家伙正常了。钱眼儿人老实是不假,但嘴皮子上的功夫早被宿舍哥几个练出来了,现在幽了一默,证明他还没被害成火星人。
“喂,您老这形象可不怎么着,是不是警方通缉你了?”大勇问,眼光往钱眼儿的头发上溜,这位貌似被人民警察追击得很惨。
钱眼儿又觉得渴,朝侍应生要了一杯茶水:“没通缉也没差多少,反正是满世界找我,,害得我家不敢回朋友不敢找,饱饭都吃不到一顿,对了,这顿你请。”
大勇给他一脖溜,“靠,这都火上房啦,还惦记着蹭饭吃!”
钱眼儿差点哭出来,“大哥,我兜里那点钱能支持到今天很不容易啦,好几次都是上饭店吃剩饭,你尝过那滋味吗你!”
大勇忍不住道:“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苦衷,你就直接“投案自首”不行吗?不是你干的你怕什么,警察还能给你定个冤假错案啊!”
钱眼儿眼中露出惊惶的神色,“不行,不行,我怕,我怕!”
大勇嘴唇动了一下,最终默然无语。
其实自打钱眼儿现身他就一直在矛盾中,他不知该如何对待往日的室友,是“大义灭亲”送他去警局,还是去银行取点钱给他,让他继续东躲西藏、继续受苦。说实话,他太年轻了,根本没有这个决断力。
这时候,他再次想起某位大魔神的话。如果那位附身的话,他应该能在一秒钟下好决定吧……钱眼儿仍在摇头。大勇没好气地道:“好啦好啦,那你得跟我交待清楚,那天你们领着马子玩,不去开房不去打塞,好好的吵什么架,分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从头说,一个细节不许落。”
“啊……”钱眼儿脸部的肌肉忽然跳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在衣服里找了一圈,手又空空如也地拿了出来,问:“有烟吗?”
大勇看了看这间餐厅,没有发现那讨厌的nosmoking牌子,便拿出烟来帮他点燃,自己也点上,然后把一整盒烟都塞在他衣服口袋里。
“谢谢。”钱眼儿点头致谢,深深吸入一口香烟,隔了好半天才从鼻孔里喷出青色的烟雾。
张大勇也不催他,静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钱眼儿一支烟吸了半根,终于开口,“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我和大个儿有段时间突然暴富,你还记得吗?”
张大勇一下想起那段经历。
本宿舍的四位人才都不是来自大富大贵之家,一个个的都苦哈哈节俭得很,说难听点吃菜菜汤都不带倒的,但军训结束后不久,也就1个多月吧,大个儿和钱眼儿忽然像捞到金元宝似的阔绰起来,请客吃饭蹦迪旱冰旅游,反正同学间能做到的都做到了,然后他们又闪电般一人钓了一个女友。
想到他们那两位勉强够70分的女友,张大勇十分不屑,自从他们失踪只是象征性地哭了两次,就人影不见了,连四位老人都没说去安慰一下,拜金女果然靠不住,而且——两个人还都是扁屁股,鄙视。
大勇想到这儿坏坏地笑了,“当时你和大个儿不是说合作在发了一篇轰动的小说吗,vip签约一月能拿3万块,还说什么有情色内容,臭屁地不让我们看,切,稀罕。”
钱眼儿拍拍头:“你还真信了啊,傻b,我们爱看书不假,写书的水平哈,比你好不了哪儿去。”
大勇真想照着他的鼻子来一拳,“!你说不说你!”
钱眼儿不敢再闹,收了笑容进入正题。
去年军训后的某一天下午,他和大个儿刚好没课,正躺床上呼呼大睡,就听门响,打开门后却没看到有人,地上放着一个邮包。
大个儿手快,张望了一下就把邮包拿了回来。邮包上面光秃秃一片,连个收件人都没写,他就提议不要打开,防止别人恶作剧。大个儿说操,你怕里面有碳疽啊,开!
邮包里是一个用细腻到不可思议的精钢制成的方形盒子,他们先是围着盒子看,接着捧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盒子不是一块整体,注意看的话能看到在它中间有一道细到头发也插不进去的缝隙,应该可以打开,可他们试了好半天,最后连锤子改锥都用上了,就是打不开它,气得大个儿举起它往地上一扔。
奇事发生了,那盒子在即将撞上地面上突然以一个电影定格动作停下,然后违反重力原则升到他们眼前,从那个缝隙缓缓向上开启。
这样的神奇容器里面不知有多么震惊天地的东西,他们瞪大了眼睛用力看,用力看——他们只看到两只粗粗的玻璃瓶,瓶里有水,或者说是一种透明的液体。
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眼,都在眼神里问:这是什么?
大勇也问:“是啊,到底是什么?”
看起来钱眼儿想答他的话,他的手机却响了,便作个手势让他先接电话。
大勇接起电话时面色一变,朝钱眼儿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对方是宫娜,问他在干什么!
“啊,吃饭,呵呵。”他尽量自然地说,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让美女警官发现他的异常。
然而今天宫娜不知犯了哪条筋,竟然说:“哦,我看看,中午了哈,我也饿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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