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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寂寞倾斜之都市稻草人|作者:kyzym18|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2:39:27|下载:寂寞倾斜之都市稻草人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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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定在三天后,这三天里我住在了医院。长到二十五岁,这还是我第一次住院,说起来简直都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耻了。穆小葵太泼辣茁长,跟安城四周满山满谷没人伺弄的野葛藤似的,活得那么热闹和寂寞。啊,我觉得我都快要羡慕起穆小篓来了,穆小篓多么娇弱精致啊,是养在水晶玻璃花瓮里一株蔷薇。如果我是穆小篓那样的人,或者就是穆小安那样的人,安源也许是会来看我的吧,我突然这样虚伪的想。

  这三天里,对我最关心的居然是穆小安,这又让我吃惊。穆小安似乎很忙,一刻也没闲着,进进出出之间接听电话的时间居多。丁卡做的饭菜很好吃,手艺应该不是一朝一昔练就出来的,看来这穆一不止在市政府办做主任,在家里也是坐着头一把交椅。

  穆一很歉疚地对我说:“穆二,你看啊,本来应该是我把肾移植给小篓的才更合适,我俩的血型一样,而且我的身体基础比你好得多。你看你太瘦了,一把骨头两跟肋骨的。”微微顿了顿,穆小安又略微强调说:“唉,不过谁能知道呢。谁能知道我这倒霉的肝这么不争气。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在节骨眼上就出问题,它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不听人使唤呢,唉,唉……”穆小安一跌声的惋叹,多么不乐意她的肝啊,表现出多么真挚的血肉亲情啊,甚至穆小安的眼角还渗出了一颗浑圆晶莹的热泪来,在这颗热泪的感染下,我们都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跟着发出一跌声的回应:“啊,这怎么能怪你呢,这本来就是谁也说不准的事,老天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你的肝呢。再说我们还有穆二不是吗,穆二的血型虽然和小篓不太一样,可毕竟也是一母双生的亲姐妹呀,它们能不融合吗?能撂挑子吗?……不能,它们肯定不能。所以,穆一你就尽管放心,把心放到你的肚子里面,该干啥干啥……哦,对了,不是说你这几天要忙着竞聘市工会主席吗?这可是大事,你尽管忙去好了,这里不是还有我们,不是还有丁卡?”

  穆小安终于收拾起那颗温暖的眼泪,转回头对我的姐夫丁卡发出指令:“啊,丁卡,这几天就由你负责大家的伙食好了,你要尽量变换着花样。只有他们吃好了,我才能放心。”然后,穆小安舒畅的一笑:“我得走了,还有几个报告要上交梅市长,还有准备竞聘的材料。啊,我走了啊。”穆小安走的时候摇着杨柳细腰,一步三回头。真让我们感动。

  但是我还是不得承认,我的姐姐穆小安有哪里不对劲,她很真挚,很温情很不容被人忽视。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像是在舞里看花,水中捞月。那英在唱:“舞里看花,水中捞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借我一双慧眼,我或许能看得更清楚吧。

  安城人民医院,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无疑都是安城最好的医院,环境幽雅条件优越,就算在全省范围内,其硬件和软件也都属上层。这是一家后建的综合性医院,收罗了一批颇有建树的医师教授。如今医院实行改革,不再局限于区域化和地方化,面向整个社会开放,竞争力自然就需要加强。安城人民医院还和省会的一甲医院实行了医术上的互动交流,偶尔也会有国家级的教授来这里坐诊。

  我和丁卡漫步在优美的花园长廊里,正是春夏之交,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香气,香樟,玉兰,梧桐,洋槐把宽大的叶片和阴凉洒下来,覆盖在我们身上。太阳已经偏了西,远山背后大红大紫的一片热闹。医院巍巍而立的白色大楼,窗玻璃上透射下斑斓的色彩,摇摇晃晃的,人在其间,也就隐隐绰绰的峻峭起来。月亮逐渐升上来,城市像浮在一片白雾里,一方方窗玻璃里透出绿色的灯光,扎在人眼里,居然有隔了一世的惘然。

  “这医院建的不错,算安城的样板了。”我说。

  “是樊攀的功劳……还记得樊攀吗。”丁卡看着远方。

  “记得。我的记忆力一直比较顽固。”我想起丁卡从微雨巷口猛地窜出来,差一点撞上我。

  “丁卡,你看起来不快乐。少年时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

  “穆二,你准备好了吗?明天就做手术了,我看你一点不紧张。”丁卡在担心我。

  “哈,的确不紧张。这种手术目前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再说穆一不是托人请来了省里的老专家么?更无须紧张。”提到穆一,丁卡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丁卡”。

  “哦。没,没有……。对了,樊攀上次回来还曾经问到过你。”

  “你怎么回。”我歪着头,等丁卡继续说下去。丁卡英俊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沦陷在一层雾气里。

  “樊攀说还在等你,小葵。如果你还在游离,是否可以考虑接受他的建议。我看他对你是认真的。”可是我想说的是:丁卡,你知道吗,我从少年时期起在意只有河西小葛和你,河西小葛属于梅里,你是不是就应该属于我。只是我当然也知道,想说并不等于能说。

  我微微叹了口气:“丁卡,很多往事都会事过境迁,樊攀只了解过少年时期的我,而对于目前的我,彼此都是陌生。我不能够自私到任由一个男人荒废掉大段的时间来等待我。如果你能再次看到他,请跟他说。‘他从来没有欠过我任何承诺,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是自由的。’”

  “你其实一直没有改变过,穆小葵。你身上有一种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很美好的东西。”丁卡非常认真的说:“我很佩服樊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我们是相互需要的(8)

  8,

  安源手记(11)

  我不得不承认林氧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对于我把缄介绍给她一事很生气。女人都会自我感觉良好,林氧是漂亮女人,更无例外。林氧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被男人们追逐,一旦舍弃追逐的行为,或许就有些意趣阑珊,有些不那么甘心。“安源,我头痛的厉害,你能来照顾我吗?”林氧在电话里虚弱的请求我。我当然能,因为我是男人,我有义务照顾一个女人,况且这个女人还曾经被我热烈的衷爱过。

  林氧醉的很厉害,扶在阳台的栏杆上笑的如同雨后梨花,摇曳生姿。

  “林氧,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因为我想你了呀,安源。……你看这城市多美,像不像那年我们去苏洲看过的烟花,灿烂眩目,可是转眼成空。”无数的灯盏在夜空下闪烁起伏,这城市在夜的遮掩下流动着夺目凄绝的华丽。我当然记得,我也还记得当时的林氧接受我邀请的样子有多么的不情愿。

  “安源,如果再有一次烟花表演,你会不会邀请我同去。”

  “你真是喝醉了,林氧,我扶你去卧室躺下,好吗。”我上去架住了林氧,她半截身子倾在阳台的外面,张开双手,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金丝鸟。醉酒的林氧身子很重,好不容易将她架到卧室,又重重的摔在床上,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脖子,不放开我。她精致娇美的脸迎上来,好象一朵怒放的三月桃花。“啊,安源,来,要我吧,安源,要我吧。”林氧娇喘吁吁,泪光点点,柔软的身体贴上来,像一团火,一道闪电。我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不想做乘火打劫的袁绍。我狠狠心,一把推开林氧。

  “安源,你在鄙视我,你有什么权利鄙视我!”啪的一声,我脸上已经落下了林氧恨恨的一巴掌。

  “不,我没有权利鄙视你,我是尊重你,林氧。”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林氧此刻是清醒的,我不能保证我的行动会接受大脑的控制。我需要女人。

  “尊重?你尊重我?你尊重我还把我推给别的男人,你煞费苦心的为我和缄制造机会,居然敢在这里谈你的狗屁尊重,安源,你真他妈的虚伪。”

  “我…。。虚伪?……”

  “对,你就是虚伪,彻头彻尾的假学道……男人根本全都是混蛋。嘴上一派仁义廉耻,心里想的全他妈的是龌龊的勾当。”

  “林氧,这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你不能混为一谈。”我晕,原来喝醉了酒的女人如此不可理逾。

  林氧从身后抱住我,哀求说:“安源,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我不想再折腾下去……这么多年来,我围绕着世界转了一个整圆,却发现你一直还在我心里。我不想在漂泊,安源,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林氧爬起来又倒下去。她醉得实在很厉害。我替林氧换了衣服,她美好的身体我曾经向往过,可是那个时候,林氧对待我,如同女王对待她管辖的臣民。林氧想拿她的身体来犒赏一个可怜的长期仰慕于她的卑微跟班。可惜,她的大度叫我无法享受,爱情是两个人拿来共享的,它不该是由一方赏赐给另一方的一种恩惠。所以,那一次之后,我忍痛选择放弃。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六年,现在,林氧又回来找我,我实在闹不清,她真实的情分究竟有几分。然而,我不能不承认林氧在我心里的分量,我爱过她,深深地迷恋过她。林氧亲吻我抚摩我的瞬间,我还能感受到她带给我的冲击,像一道恣意的暗流,在我身体里流窜。

  安源是抱着一大束百合出现在安城市人民医院内科病房的,他的那张平凡的微微有着一丝笑意的脸此时带着隐隐的严肃,藏在百合花的背后。穆小娄在特护病房,和我不在一起,我坚持自己身体反映良好,用不着破费和小篓都住在特护病房里。小娄需要安静的环境,我不需要。从我这里能望见西山连绵起伏的群山,视野很开阔。

  穆小安也不知道哪来的多么些朋友同事,大家络绎不绝的来看望我和穆小篓,分开住也有好处,至少可以保证穆小篓的静养。我跟穆小安说:你告诉他们,看我就行了,别去打搅小娄,她还是个孩子呢。穆小安对于他们来看我和穆小娄其中的哪一个似乎并不看中的,她在意的是这种喧嚣的气氛,有人来捧她的场,在家人面前显示了她广泛的人际和社会身份,就让她很惬意。

  手术很成功,我和小娄都感觉很好。尤其是小蒌,仿佛获得了重生,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越发就山山水水俊俏妩媚起来。我的妹妹和姐姐都是十分漂亮出色的人儿,比我好看得多。有来看我们的人在病房外偷偷议论,穆家的三个女儿中,也不晓得这一位是怎么长大的,又黑又瘦,一点也不好看,简直就是难看。还有人想打她的主意呢,看这个样子,还真得需要点勇气。我一点也不介意偷听到这样的对话,想到可怜的穆小篓从此可以健康起来,我愉快的笑出声来。

  “嘿,亏你还笑得出来呢,没心没肺的穆小葵。”安源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吓了我一跳。

  “错,安源。不是没心没肺,只是少了一个肾而已。”我不生气,我心情很好。和安源在一起,我可以用不着隐藏什么。因为我只拿他当一个贴心的老朋友。安源将百合插在我喝水的大玻璃瓶子里,顺势坐在我的床头,然后握上了我的手。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只好任由他握着。

  “怎么不给我来电话,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不拿我做朋友。”安源柔声的指责我。声音里有一份明显的亲昵和焦灼。腻在一起,试图穿越我。我轻轻的抽出一只手,用它拍拍安源的手背:“这真的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只肾,你知道一个人就是只剩下十分之一的肾也是可以生存的,何况我还有完整的另一只呢?”

  “我这是不是也可以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笑起来。

  安源突然毫无征兆的紧紧抱住我,把脸帖在我的脸上,连声叫我:“穆葵,穆葵,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快要支撑不住了。”“好的,好的,安源……”我不能看到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表现出这样的虚弱和紧张。我的心中有一块坚硬的角落,正在慢慢被什么东西浸湿着,软化着,我很慌乱。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人,他从门口慢慢度进来。脸上是我异常熟悉的带点匪气的微笑。

  我们是相互需要的(9)

  9,

  走进门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年轻的男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几乎从鼻子的下方一直横切过右边的脸颊,到达了下巴上。这使他原本非常英俊的脸庞涌现了一股奇异的刚硬。他的身量挺拔修长,虽然不是很高,但由于腰背挺得过于直峭,反而让人觉得出他的高大来。他的漂亮的容貌由于伤疤的存在破坏了整体的和谐与平衡,凭添出一些生硬的冷漠。可是他的那双不大的单眼皮依旧是微微倾斜的,透露出那么一点点的不怀好意微笑和冷傲。就是这一点点不怀好意的微笑和冷傲让我认出了他,樊攀。

  是的,曾经很男人样对我发誓:“穆小葵,你记住了,我以后是要回来找你的”。就是这个人了。樊攀,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男人了。他和丁卡不同,和安源亦不同。丁卡和安源都是平和的男人,而这个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手指上夹着一只香烟的樊攀则是棱角分明,暗含杀机的。

  樊攀并不急于走进病房,就那么半依半靠在病房的门框上,一双色咪咪的小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室内的我和安源。手指上夹着的香烟还在燃烧着,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樊攀十分的惬意和安然。可是,就是这份安然与惬意突然令我非常的愤怒,凭什么他可以这样趾高气昂的在我的病房里表现出这样的随意和冷静,凭什么我和安源需要表演给他来看。安源虽然脾气温和,但也决不至于可以这样任人侮辱。安源的眉头已经紧锁起来。

  我冷笑一声,很不客气的问到:“对不起,请教阁下一句,您这样盯住别人来看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举动吧。” 樊攀并不介意我的态度,依旧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安源不怒反笑,挪动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更紧的把我搂在怀里,一面对着我旁若无人的亲昵道:“渴不渴,要不要我倒杯水给你。”

  我很敏感,我马上感觉到我受到了伤害,这两个彼此之间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正暗暗叫上了劲,而我正好不幸做了他们之间的道具。我很生安源的气,也很生樊攀的气,更生自己的气。我刚刚做了手术,如果不是行动受到束缚,我相信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可是我现在只能继续半躺着。我几乎是愤怒地拔开安源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安源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举动,倒一下子呆住了。樊攀终于扔下烟头,愉快的走了进来:“嘿,穆小葵,咱们又见面了,我可是专程赶回来看你的。”

  “看我?那就真是不需要了,有人已经在看我了。不敢劳您大架。”我很不满意樊攀的自我感觉良好。

  “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樊攀,是这位态度恶劣的穆小葵同学自幼儿园起到初中三年级的同班同学,她一定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安源不卑不亢,态度从容的回答道:“安源,穆葵的男朋友。对不起,我没有听说过你。”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在何时做了安源的女朋友,这家伙居然当着我的面信口开河。他是拿捏准了我在这样的场合决不会拆穿他,他很明白我一定会维护他的自尊。果然,安源咬着牙齿偷偷的朝我笑。好吧,我就勉强做一回安源的女朋友。

  樊攀依旧好脾气的保持住微笑:“那真要恭喜你了。如果你没有先行一步,恐怕先站在这里的就是我了。”樊攀直奔主题,眼角牵着两道讥讽的笑纹。

  “很遗憾,那我恐怕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见过草原狼吗?那种嗜血成性的野生动物,在内蒙谷大草原我就遭遇过他们。我和他们搏斗,撕杀,最后都精皮力尽,没有一点力气。可是我和狼都没有放弃,因为我们都清楚,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意志里最坚韧的那一个。”

  “当然,我当然见过它们。狼虽然很凶残,但并非无懈可击,只要你懂得运用智慧,懂得守住你的防线,最终的胜利还是你。”

  “我不否认你的话。”

  “彼此彼此。”

  “哈,那我们就算认识了,时不我待,你得抓好你的机会,别让它从你的指缝里漏走了。”

  “尽管放心,我很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们都知道……。。哈哈哈……。。”安源和樊攀热烈地握手。这两个男人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已经初露锋芒。

  “暂停暂停,请千万不要拿穆小葵说事。她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个事实。”看来,装聋作哑是不行了。我很不习惯当面被人推来搡去,我不是某种动物或物件,要被迫给人拿来当作斗智斗勇的奖品。很遗憾我压根就不是合格的奖品,我不精美宝贵,没有起码的收藏价值和感恩戴德的感激之情,我甚至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想法,认为这是他们两个人在合伙谋划一场企图沦陷我的丑恶骗局。两个男人都很认真的望我,期待我澄清事实。我倒有些气短,也许是我自做多情?是自我优越感的无厘头膨胀?我不无泄气的说道:“就目前来看,我认为穆小葵同学实在应该静养,不适宜谈情说爱。”

  樊攀离开的时候伏在我的耳朵边轻声说道:“穆小葵,不管怎么说,我得兑现我的承诺,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还有的希望。

  同归于尽的男人和女人 (1)

  第三章,同归于尽的男人和女人

  梅里说,因为我不是同性恋者,所以我喜欢男人。尤其是像草原狼一样的男人,他们活着的时候尽情的活,死去的时候桀骜的死。你征服他们的手段只有一个,和他们同归于尽。

  1,

  梅力非常娇懒的拥在丝绸睡衣里,一双丰盈的美腿在绿色绸缎的衬托下益发姿态万千,春风荡漾。因为刚刚洗了澡,湿漉漉的黑色卷曲长发很随意的散开着。她现在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职业模特,一个二流的小角色。梅里的长相并不十分出色,吊梢的狐媚眼,插如云鬓的微微上扬的眉毛,眉型非常出挑,顺着眉山一路攀升,眉峰处凌厉而清冽,忽然峰回路转,在眼角一带徒地一个俊俏回旋,极其风流的扬了开去。只这眉眼一处,万种风流就都有了。梅里的肤色是当下流行的健康古铜色,肤质干净清爽细腻莹润。单独衡量梅里的五官,你会觉得她的眼睛骄媚不够幽静,鼻子陡峭不够玲珑,面颊消瘦不够柔和,嘴唇冷冽不够雅致,而且嘴角处还隐隐透一丝讥俏。然而将它们归拢在一处,梅里的美就马上活泼泼的流出来了。梅里不是大众审美意义上的天使美女,她剑走偏锋,另辟溪径,拥有另类的风流妖娆美。

  梅里的身材也非火辣辣的魔鬼曲线,她的身形修长流畅,两只乳房美妙挺拔轮廓鲜明,但它们决不是巨无霸似的愚蠢。腰部非常柔软,盈盈一握之间,风致无限。臀部圆而翘,摆动的幅度恰倒好处。总之,梅里是妖精的梅里。

  妖精的梅里很墉懒的将自己扔在宽大舒适的长沙发里,任由对面的美院学生索棋年心慌意乱的临摹着自己。梅里显然很清楚自己的诱惑力,她的曲线玲珑的身体是熟透了的鲜艳浆果,散发出甜腻的腥香的信号,在招引一个处世未深的年轻男人。梅里神态自若,肢体语言却又刻意流露出一点点微妙的小挑逗。她优雅的活动了一下腰身,绿色的无袖绸睡裙随着动作向腰部又抽进去几分,露出更加浑圆细嫩的大腿。梅里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管将一双美目投向索棋年。

  “索棋年……是满族人?”梅里在记忆里竭力思索着,“我记得历史上有一个名字叫索额图什么的,是不是。”

  “恩……。,那是清康熙朝的大臣。”

  “我对历史没兴趣,都是死了的东西没意思。我对现实感兴趣……那你姓索了?”

  “哦,不,索虽然也是我们满族的姓氏,但我不姓索。。。。我姓钮祜禄氏。钮祜禄&;#8226;索棋年。”

  “钮祜禄?这是什么意思?”

  “是狼的意思。钮祜禄原来是部落的名称,是崇拜以狼为图腾的部落,居住在那里的先人就以部落名称做了自己的姓氏,一直流传下来。我们满族人有‘以部为氏’的习俗”。

  “狼?啊哈。这个有点意思了。”梅里脆生生的笑出来:“我喜欢狼,尤其是狼一样的男人,他们的进攻方式强悍直接,根本不容你抗拒。和他们在一起,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生,要么死……你是不是一匹狼呢?还是披着狼皮的羊?……钮祜禄&;#8226;索棋年?恩……这名字叫起来真有点费事。”

  在梅里的攻击下,索棋年的一张俏脸已经涨的绯红:“梅,梅姐,就,就叫索棋年吧,他们都,都这么叫。”

  “她们?她们是谁?是不是你们美术学院的那些小美女们,恩……她们有姐姐我漂亮吗?……”梅里娇笑,绿色的丝绸睡裙像一匹流动的翡翠河流,河流打开,露出隐秘的私家花园。冷翡翠绿是色系中最抢眼挑剔的颜色,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敢穿。梅里就敢,她很清楚自己的气质。在梅里的衣橱里,绿色系列占了绝大部分。索棋年显然从没有接触过梅里这样风骚的女人,一颗心早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没,。。。。没有,她们……她们哪有梅姐漂亮。” 梅里的睡裙底下什么也没有穿,索棋年慌乱的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哆嗦着小声回答道。字不是一个个说出口,而是费力地挤出来的。

  “是吗?姐姐好看吗?你觉得姐姐哪里好看呢?”梅里伸了个懒腰,眯起双眼,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可怜猎物。

  “哪,哪里都好看。”猎物不安的抖动着羽毛。

  “那你要不要看一看呢。”梅里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在睡裙下一下一下的轻轻相互摸索,每摩擦一下,就在索棋年的心里重重的砸一下,砸得索棋年头晕目眩,血脉鲼张。似有一条游蛇在身体里面上下乱窜。身子却像有几千斤重,站在画板前挪不了半步。

  “可怜的孩子。真是没出息。”梅里款款的从宽大的沙发里站起身来,走到画板后。画板上已经勾勒出了梅里清晰的轮廓,着墨和运笔都十分老道,光与影的对比也明快自然。“的确是很有天分的一个小画家,假以时日,定会一鸣惊人。”梅里幽幽的感叹道,一双手已经攀上了索棋年的肩膀。“来,天才小画家,请你仔细观察观察,或许能为你日后的成长提供帮助。”梅里华丽的绿色绸缎睡裙子掉在了木质地板上。

  同归于尽的男人和女人 (2)

  2,

  这里是k市,望海花园,一处偏僻幽雅的高档别墅小区。晚上七八点钟的初夏时光。天是铅灰色的白,酝蒙蒙的,一丸月亮已经升到半空。天空上的云絮被风扯开了,东一西一块的集聚着,像一张花纹斑斓的薄毯。等到这毯子卷了,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你很紧张”。梅里轻声的问索棋年。

  “哦,没,没有。我是第一次,找不准地方。”索棋年既羞又愤。对自己充满鄙视。身体肿胀的难受,步调却无法一致,在梅里的秘密花园前踌躇,撞来撞去。

  “不要紧,我来帮你。”梅里玉手轻翻已经替他送进去。

  索棋年外表瘦弱,实际非常强悍,小腹平坦有力。梅里用力咬住双唇,还是忍不住轻轻发出满足的呻吟。有多久没有这样酣畅的和男人做爱了,梅里都快记不得了。那个包养自己的老男人是香港一家房地产的老板。欲望强烈,市场上扬,可惜由于纵欲过度,自己的尘根很不配合,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在里面捣鼓几下,就软塌塌的松懈下来。梅里瞧不起他,也瞧不起自己。

  那男人身体已经发福,中部崛起,边缘虚脱。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脱光衣服,就像一只被剃光了毛的猪,现出蠢相。有很长一段时间,梅里不能瞧见猪肉,一瞧见,非要吐个昏天黑地。

  索棋年第一次尝到世间美味,周身的肌肉都快活得战栗不止,爬在梅里的身上不肯下来。“梅姐,梅姐,你太好了,太好了……。。”索棋年语无伦次,一张原来很帅气的俊脸被预料不到的艳欲撩拨得亢奋变形。梅里突然觉得一阵厌恶,胃里头似有千军万马一起嘶鸣。她膝盖用力一顶,一下子将身上的索棋年推下沙发,摔到在地板上。

  “滚,你他妈的。有多远滚多远。”梅里歇斯底里的大叫,光着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来,将索棋年的衣服一股脑的往门外扔。索棋年显然没有弄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沉浸在前番的云雨之欢里,表情呆滞而迷茫。

  “滚啊,听到没有,你这个大傻瓜,小流氓。”梅里连推带拉,将可怜的索棋年强行地赶出大门。索棋年极其狼狈,胡乱抓上衣服套在身上,转眼已经消失得无形无踪。这是一个不洁的夜晚,夜已经完全黑透,别墅和别墅之间相隔着的绿色长廊,在暗夜里曲折而幽深。远远的,一栋栋精致的二层小别墅楼白色的轮廓漂浮着,像海面上孤零的船。高大树木的黑色影子狰狞地矗立着,无风,空气仿佛给什么物质粘住了,不再流动,到处都似乎弥漫着看不见的腥甜的浓重情欲。一条条暗灰色的鹅卵石小径穿越整个别墅群,将各处巧妙的连接在一起。梅里站在二层楼伸展出去的阳台上,注意到有一条快速移动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左转又转,在小区里胡乱的窜着,很快就不见了。

  该不会又是哪个倒霉的偷腥山猫,不巧要被主人撞破,正在那里夺命吧。梅里想。又恍惚记得有一个叫什么钮祜禄&;#8226;索棋年的可怜家伙,刚才还在自己身上奋力的拼搏。那么就是他了?梅里猜测。这里经常能看到免费的午夜狂奔表演。什么高档别墅区,狗屎,就他妈是一个高级红灯区。而我,就是这里众多妓女中最不要脸的那一个。

  梅里的思绪飘散得很远,一会儿晃荡在安城的小巷里,那里出现了一个十五岁的骄傲标致的女孩子,故意松散着头发,将小蛮腰扭得摇曳飞舞;一会儿又是k市灯红酒绿的迪吧,一大群鬼怪在群魔乱舞。然后,是一张清晰的男人的脸,男人还很年轻,几乎算是一个大孩子。健康的充满五月阳光的一张漂亮的脸,河西小葛。啊,我的河西小葛啊。梅里哀哀的在心里叫着。河西小葛走了,换成一只巨大的无耻的屁股,在梅里眼前转呀转。梅里觉得胸口处钻出来一根钢针,在心尖尖上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戳她,永无止境,像是要把她戳成一张破烂的网。

  终于有了风,浓重的情欲被风吹散了,空气又清新干净起来。梅里觉出了身上的冷,低头一看,惊觉自己竟然光着身子在阳台上站了大半天。转回身,梅里看见索棋年支在画板上的画稿。纸上的梅里在捎首弄姿,在风情万种的扭捏做态。梅里抓起画笔,在纸上梅里漂亮的脸蛋上画出一道狰狞的刀疤,在她窈窕柔软的小腹上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鲜红的血飞溅出来,像一朵无比妖娆的桃花。

  梅里微笑的打量自己的杰作,终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同归于尽的男人和女人 (3)

  3,

  梅里哭得累了,起身去卫生间胡乱冲了个澡,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还洗了一个鲜红的烟台苹果。咖啡是雀巢的,那只全球著名的鸟巢十几年也没有变过,比女人经老多了。梅里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绿色的丝绸睡裙。丝稠睡裙是庄秋买的,就是那个房地产公司老板,庄秋乐意把她当做一个美丽的宠物来养,乐意每月往她的信用卡里打入一万块钱,还乐意时常给梅里买来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但庄秋不乐意梅里再去找别的男人。不乐意自己从香港回来之后,在望海花园看不到这个美丽的小妖精,更不乐意收听到有关梅里和其他任何男人的风流韵事。

  在火狐夜总会里,庄秋对梅里说:“亲亲的小妖精,咱们这就说好了啊,你替我在这里住两年,时间不长嘛,就两年。统共只有720天而已。为了这720天,我答应一次性付给你一百万元人民币。…。。然后呢,我再给你办一张工行的信用卡,每个月往里面再打一万块钱,用做小亲亲你的日常开销……。还有啊,如果你肯听话,伺候得好,我心情就会很高兴,而我一高兴呢,说不定啊,说不定那栋房子就是你的了。你说好不好呢…。。”。庄秋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背在梅里光滑的下巴上摸来摸去,很像是在抚摩心仪的小猫小狗。

  梅里一把扒拉开庄秋肥胖的手指,飞了一个眉眼,说道:“庄老板,您可真会做生意,不过您这样做岂不是吃了大亏,我梅里可值不了这么多钱呢。”

  “啊,这个嘛,就不是小亲亲你该操心的了。只要我喜欢,值不值得都没有关系啦。再说了…。。”庄老板重新把手指头伸到了梅里的下巴处,继续说:“这么绝世的妙人儿,给多少都是值得的啊。”

  “谢谢庄老板,那就说好了啊。”

  庄秋微微一愣,马上点头道:“原来小亲亲,不仅只有美貌,还有智慧啊。”

  梅里在心里冷笑:“走着瞧,有你认识我的时候。”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庄老板催促着。

  “别急别急呀。”梅里撩起黑色的拽地长裙,一抬腿跨坐在庄秋的大腿上。身体随着音乐缓缓的扭动,暗中在庄秋的敏感地带使劲。“庄老板,再等等啊。再等等啊。”庄秋微微一笑:“好个小妖精……明天我就去开张支票给你。咱们这可就说好了啊。”

  第二天一早,庄秋迫不及待地过来接梅里。直接把车开到了望海别墅。直接将梅里抛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自己脱。”庄秋很干脆,掏出支票塞进梅里的内裤里。

  梅里一声不响地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庄秋的面前。

  “叉开腿,站在凳子上去。”庄秋命令。梅里犹豫了一下,照着做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梅里没发预料的。这个老男人居然很像研究课题一样开始研究查看梅里的私处,他用手指用拳头,在梅里最娇柔的花瓣上粗暴地蹂躏,梅里的下身红肿起来,又干又痛,倔强的忍住不吭声。庄秋玩弄了半天,终于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口长气,脱光自己。仰面躺在床上,说道:“上来。”梅里爬上去。庄秋的尘根有气无力的耸立着。“把它弄硬了。”庄秋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梅里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四周都是一个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等她掉进去。梅里明白了,自己遭遇到了一个十足的变态狂。不同的是,这个遭遇是她自己一头撞进去的。因为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认识庄秋的过程很简单,一个是心怀鬼胎的女人,一个是搜艳猎奇的男人,一拍即合。在广告公司的答谢会上,做为最大投资人的香港房地产公司老板的庄秋自然坐在了上席。梅里和一群漂亮的模特担任礼仪和接待。梅里不是模特里最出色的,年纪也偏大,二十六岁了,和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比起来,梅里已经太老了。但梅里有自己的办法。梅里不像其他姑娘表现得那样风骚,她看上去端庄优雅,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套裙,裙子的长度恰到好处,勾勒出优美的身体曲线。梅里安静的站在角落了,目光定格在庄秋身上。这个男人其貌不杨,毫无特色。他很矜持很庄重很正常。啊,一个正常的男人。太正常了,尤其是看到这么多裸胸露背的美女的时候。太正常就不是正常,梅里注意观察着,很快捕捉到一个微小的细节。这个高高在上正襟危坐的男人,眼光一旦扫射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灰黑色的眼珠立刻快速的转动一圈,跟着嘴角处的一根细小的纹路也轻快地牵动了一下,又马上恢复正常。变换的过程时间很短,只有三人之一秒。梅里眼力非常好,一见之下,立刻断定出这正是自己需要的那种男人。梅里微微一笑,从容的从角落里走上前去,开始扭动她的水蛇腰。梅里的胯骨活了,臀部活了,整个身体都活了。一个身穿正统西服套裙的女人却用最妖娆的步调在走路,在展示肢体以外的某种欲望讯息,这本身就极具诱惑力。果然男人的眼睛亮了。梅里不失时机的妩媚一笑,半是羞涩半是挑逗。男人的眼珠自就黏在了梅里的身上,再也挪动不开。

  梅里关掉房间里的灯,拉开窗帘。站在窗前慢慢的饮着雀巢咖啡。咖啡没有放糖,梅里很热衷这种既苦又涩的口感。浓厚的液体滚在舌尖,上马在口腔里翻腾起来。再被缓慢地,一点一滴的吞咽进去,被输送到血管里,简直就像吞咽一个古老的故事。月亮已经沉进云雾里,望海花园异常的安宁沉静。下半夜了,天马上就要亮起来。远远的东边的天空,已经有一线极其弱小的光线透出来了,要不叫多久,就会漫成一个完整的白天。

  梅里的手机响起来。梅里接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梅里扔下手机,不想接听。手机停顿了几分钟,又坚忍不拔的叫起来。梅里只得接了。电话里是一个沉郁犹豫的男低声音。

  “梅姐……是,是我。”

  “你是谁。”梅里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

  “我,我是索棋年……钮祜禄&;#8226;索棋年。”

  “找我什么事?”梅里的口气很冷淡。不过是一场午夜交欢,太阳一出来就应该遁形。

  “梅姐。你,你没事吧……我不放心你。”索棋年在电话里迟疑着,选择合适的句子。

  “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找到我的号码的。”

  “哦,我,我看你手机搁在茶几上…。。就……就乘你洗澡的时候,偷偷往我电话上打了一下。”

  ……。。

  梅里想起来了,自己是有随手放东西的习惯。“算了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又不是明星大腕,也不用藏这掖着的。”

  “梅姐,我,我想过来看看你。我,我不放心你。”索棋年说。

  “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我的身体!你是我什么人。索棋年!你给我记着,打从你滚出我的家门起,我们就已经互不认识了。”梅里很粗野地吼了一句,挂掉了手机。这个在大街上给人画素描的小男人被梅里扔到了九霄云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同归于尽的男人和女人 (4)

  4,

  离开安城那年,梅里十七岁,考入k市的美术学院。k市的美术学院在全国都是小有名气的。其实这还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它离家很远,南辕北撤的两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