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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所以山姥切国广才会显得有些粗暴地中途打断了少女的反驳。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可是山姥切国广是、”

  仿佛无声啜泣着的善良并且自卑的内心——他的夏季天空应该永远是多云而且阴郁的。

  沉默的脸孔之下理应也是同样沉默的心,请不要,不要注视着卑劣的『山姥切国广』。淡淡地、又胆小地如是觉得,蒙着阴翳的出色容貌。

  一如既往地逃避着。

  逃避着目光,逃避着阳光,逃避着他自己。

  “被被、那样太可怜了……”

  “明明长得很漂亮嘛!自信一点啊!”

  “就是!就是!超级心疼被被的!”

  毕竟,山姥切国广这个角色就是那样卖着“自卑美少年”的人设,博取着既是审神者也是少女的存在们泛滥的同情心。

  像一个蜷缩在墙角、脆弱漂亮的孩子那样。

  我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刀剑。

  不管是锻刀还是掉落都可以轻轻松松得到。

  “但是,我才不是什么冒牌货。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在那一刻,山姥切狠狠皱着眉宇,猛地爆发起来似的升高了音节,用作为一把刀剑喷薄的怒意的眼神注视着审神者少女。

  不管变得多强,终究还是仿刀,你是这么想的吧?

  比起那些高贵的刀剑,三日月宗近也好,小乌丸也好,数珠丸恒次也好,一把把都比他珍贵得多吧?

  …………仅仅因为是仿刀,就不能认同我吗?

  “对的,只有破破烂烂才适合我。”

  明明是想要阻止莺丸的暴行的,明明是想要像鹤丸那样拯救她的,明明如太郎一样等候着成为她的支柱的……

  “明明是”,就是如此简单。

  山姥切垂下了碧色的春湖眼眸,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忽而失落了起来。

  手入什么的不需要,加速札什么的不需要,团子也请不要拿过来。

  仿刀根本配不上的。

  不要再给我多余的关心,明明我就这样,腐朽掉,也没关系的啊。

  把你给那爱向你撒娇的髭切不好吗?给那暗自关心着你的膝丸不好吗?

  你的初始刀,也是那把骄傲的河原之子呢。

  他卡在喉咙里的言语太多,就像是因纷乱思绪堵塞的出水口,失态。逃避。作茧自缚。说到底他曾为她做过的事,从来止于普通的出出阵,远远征,做做内番。

  山姥切就连那把专断孤独的莺丸友成,都是比不上的。

  就是心底里太过清楚自己的地位,越来越是闷不做声,不要去唤醒她的记忆。

  “你是错误的。”

  不自觉轻抚着鬓边散落的细发,她甜甜柔柔的表情,如同滑淌而下的淡黄的芝士夹心,每次都压在他的心脏上,使其泛起轻微的甜蜜感。

  然而还带着些醉意的疼痛。

  “为什么不看我呢?为什么要一直低下头呢?”

  “作为『国广第一杰作』,被被再骄傲一点!任性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呀!”

  眨眨,直白而宁静的目光里渐融了艳美的淡红,“本丸里最平庸最不出名的存在,实际上、是我吧?”

  想要学习战斗保护清光的这点都做不到的她……

  对刀剑付丧神们的暴行连反抗都不曾有。

  简直弱小得惹人哀怜。

  “最无能最无用的‘审神者大人’,需要被被的保护呀。”

  “所以,”她的呼吸喷上他的手指,激起一点发痒的感觉。偷偷摸摸的愉悦就此慢慢蔓延上他的神经,动脉里的虚假血液仿佛加速涌动起来。

  被牵起来的手无所适从,“你可以保护我吗?”

  “『国广第一杰作』,真的是很优秀的刀剑哦。”

  喜欢被被没有错吧?

  我这么说没有错吧?

  抬起了美丽的脸,审神者少女真的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只会愚蠢地娇惯了付丧神们,纤白的足更加逐渐深入混沌肮脏的泥潭。

  明明出发点是那么美好——光是用着尽不正确的方法。

  所以,错误的是你才对吧?

  无能又懦弱地把袖子都捏皱了,暗自一直责问为什么自己不能视若无睹,再为什么不能斩断她周身的束缚。浅浅的一层薄红染在山姥切的眼尾,他情绪激动得胸膛不断起伏。

  过呼吸一般狼狈急促的噪音随着节奏迫不及待地发出。

  她、确实是忘记了,鹤丸国永。

  明知道不应该让她忘记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安静地看着空旷的评论区…………委屈。

  第一次写被被啦,我就随意苏会儿(。

  开学有点忙,本来前几天就要更了的,结果情不自禁就开始拖……并且看到没有催更就更加心安理得了起来(x)

  嗯,mua!

  间隔

  第17章 以身似刀(一)

  大和守安定天生的不安感总是会突发性地膨胀,黑藻屑般在暗流中到处奔走。白洁手臂下紫青的静脉发出沉寂流动的声响,似乎听得见其中浮泛气泡慢慢破裂的音。

  “身不动,黑暗能否褪去,花与水。”

  他该做什么、身为一把刀剑的他应该怎么做?

  当难缠的火焰染上了“诚”字旗,而大和守安定依旧在原地徘徊。然后风吹雪,梦境消散。

  “冲田…!”

  这夜间只剩下清冷微凉的月光倾泻在榻榻米上,昭显着他的黄粱一梦,凄凉透底。大和守安定

  随后安静地将眼阖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继续入睡。

  梦魇呵。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主人是谁。”

  压切长谷部皱着眉、毫不客气地提醒着同僚。他绝不容忍像大和守安定那样念念不忘前主、极大可能生出二心的存在。

  ——即使他自己也在潜意识中忘不掉那位魔王,而在嘴上说着厌恶。

  真是沉重。

  “我到底要怎么做呢……、审神者?”

  安定仿佛苟延残喘那样低下头细细地喘了喘,嘴角上覆盖着一层浅薄的笑容。

  ……忘掉他,成为只属于你的刀吗…………

  审神者少女猛地抓紧了他的手:那一瞬间他就像是变成了绚美而短暂的樱花,要轻得马上从她身边飘走了。逐渐地,她又强迫自己放松了力道。

  “安定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不用把我当成不去做该做的事情的理由。”

  是吗?安定依旧笑着垂着眼安静地想,看起来是博美犬的忠诚,乖巧,而又稳重——

  “这么做她是不会幸福的。”

  大和守安定的刀可以毫不犹豫地与髭切的僵持着,可以毫不犹豫地说着“她不会喜欢的”。

  反而他是做不到清光那样的大喊着“那难道就看着她这样下去吗?!”,做不到清光那样为她全心全意奔溃着“反正我做不到!”。

  好想知道清光是怎么做到的啊,是怎么不再在意那个人,安心地喜爱上新主人的?

  再怎么装作忠诚,乖巧,而又稳重,大和守安定都对那个人…………

  “安定,你怎么哭了?”

  审神者疑惑又着急起来,双瞳中清晰地倒映出,清秀少年不自觉流着眼泪的模样,一滴一滴不停不断。他用食指揩了揩,却觉得内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不用在意。”

  “只是觉得这句话说的和我以前认识的人有点像。”

  “不用在意的。”

  不是——为什么要流泪啊?大和守安定自己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他神色认真地剖开心脏上流脓的伤口,反复告诉自己新选组一番队的冲田总司已经是过去了,是不能改变的历史了,是不应当在任何场合回忆起来的符号了。

  明明,明明面前的审神者是很值得喜爱的存在,明明他心中也是极其喜爱她的。

  ——可他从来不敢去那个战场,他怕自己哪一天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对不起冲田,也对不起她。

  拿誉是痛苦,是自我嫌恶。

  “最爱我的人,是谁呢?”清秀干净的脸孔是什么情绪,清朗的声线中终于透露出迷茫之色。

  将刀剑本体紧紧握在手中,掌心渗出了一丝血腥气。出阵前,大和守安定在想他这样的刀剑真的能上手吗?

  审神者这样柔软的少女无法使用他吧?

  那刻,大和守安定全身的骨头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难耐的痛苦发作。然后从他的骨子里散发出了邪恶的气味。毫无声息地,大和守安定逐渐地出现了暗堕的征兆。

  “——在我心里,大和守安定一直是冲田总司的刀。而不是我的。”

  “愿您不要再为此烦恼。”

  “注意安全。”

  审神者少女并没有对暗堕气息的敏锐感知,也没有和刀剑们一样立即对他警惕拔刀的反应能力,柔软善良的少女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在出阵前对安定说些什么。

  至少,不要再看到安定那副自我折磨的模样啊……

  希望安定能幸福起来,希望安定能快乐起来。她注视着安定纤瘦得过分的后背,感受着那如武士般凛然高洁的气度。审神者不知怎么的说出的竟是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放在其他的任何一把刀剑身上,他们都会感到绝望以及愤怒的吧。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但是大和守安定转过身来,露出了清俊柔和的侧脸,放缓了声音他说。

  “我有些你忘记了的事想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半,安定的极化就出来了……瞬间崩盘qaq

  就……忍不住,大修了……

  极化安定的立绘,超戳我……qbsp;间隔

  第18章 以身似刀(二)

  …………状态,已经差到要靠药物维持了吗。

  药研藤四郎抿住自己苍白的薄唇,白大褂之下的脊梁骨下意识地挺得笔直,隔着薄薄的镜片他的紫色眼睛显得寂寞又冷静。“我不能把它给你。”

  药研用手攥紧了那瓶白色药片,嚅动嘴唇,然后慢慢发出了干涩的停顿。

  “抱歉。……大将。”

  “为什么?”相反的是审神者少女反应得极快,眼神无辜柔软如同小羊羔,“为什么不可以把它给我呢?”

  ——“明明烛台切也从你这里拿了药,”

  “放到了我的食物里吧。”

  镇定剂?安眠药?玛咖因?她敛下纤长安静的眼睫,无法去想象她饭菜里的到底是其中的哪一种。“为什么我给自己吃药就不行呢?”

  给自己吃药,应该算不上坏事吧?

  我只是生病了,要吃药而已。

  “?!”药研藤四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那刻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烛台切光忠在饭菜里加料的事情,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永远的秘密才对。

  就算有人知道,也,也不应该是审神者。

  ——或许,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付丧神在之前或许,一直,一直都错看了审神者。“大将。”无言了半晌,药研还是抬起头。

  “我之前给您的药,其实您一下子就全部吃掉了吧。”

  “您服用的剂量太大了,我不能同意。”

  接着这把短刀用一只腿跪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