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那几个举手的同学牢骚着,跟班长走了。
“懂音乐的人才懂得乐器的重要性,搬起来才会特别小心。”舞蹈在他们走后,给我们解释道。他继续问:“谁懂画画?”刚才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同学上套,这次半天也没人举手,八成心想,让他们搬东西是小,以舞蹈的思维方式,让懂画画的负责给破旧的物理楼刷漆都有可能!
在半晌无人举手的情况下,有一名白净的男生慢慢地举起手来。在这种险恶形势下还敢举手,我不免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意,连忙向小余打听这男生的资料,好让我仔细地崇拜下。原来他是我们班的,贵州人,叫袁悦。仔细地一崇拜,发现他长得还很帅,一张刚毅的国字脸,男人味十足却又带着几分书卷气,初步决定以后追过来慢慢崇拜。此时大家都翘首等待这个倒霉男生的判决,就听舞蹈宣判:“画家的手很重要,把你的凳子递给你右边的同学,让他帮你拿!”不仅右边同学傻眼了,其他同学也大跌眼镜。(右边同学:tmd,我招谁啦我?就站在某男几猪的边上就要拿两把凳子。这个先别说,喂,作者,就是配角也多少给个名字啊!一个同学、懂音乐的几个同学:我们不也都没介绍呢嘛!)
舞蹈又问:“系里还有谁懂画画?”这次有两个同学爽快地举起手来。
“你们两个去系里再多搬一把凳子,帮系里的老师带过去。”不是吧!同人不同命呐!趁两个同学还没走远,舞蹈冲那两个同学说:“迎新典礼后,去板报宣传那里报个道!你们需要好好教育,自私,只考虑自己不顾其他同学。”舞蹈转而面向我们郑重地说:“而你们,从这件事要参透这点,做事要勇敢一些,不要太看重外界的压力,更不能被未知事物阻了做事的勇气,尤其研究物理,更需要这样的精神!”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忽悠的,把大家那点勇气都忽悠没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话时,眼扫过大家的时候,好象在我身上稍做停留。不会吧,难道说我前天新开湖游泳算是个勇往直前的正面事例?被他一不小心欣赏了?!我好想哭,竟然被bt禽兽老师欣赏了!(作者:被bt欣赏也是必然的啊!其实bt的人总不觉得自己bt,而且只能看到其他bt的bt,却惟独不见自己的bt,原因很简单,每个bt都bt得完全不同,各有各的bt!)
随后大家按照学号的顺序排队向礼堂走去。我们班是最后一个,而女生由于学号比男生靠后,于是我贾余三人便走到了队伍的最末。队伍总是这样,前边走得很紧凑,越到后边越松,而过段时间为保持队型,往往走在后边的人总要赶队,队末的人则是最累,因为需要赶的距离最长。我们三个个子不足一米六的女生搬着大凳子走在队尾,时而又要赶队,有时便会落下一小段。小班长王吉催促道:“走快点!”我和小余双白立即削过去,不过还是跟着贾画快走了几步跟上。我忍你!队伍走了一阵后,几乎我们需要连续小跑才能跟上。本来在队末就够郁闷了,王吉又过一会来催一次。我的那点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果然只有一点~)我把凳子往地上一墩,往凳子上一坐,厉声说:“我又不是你家的骡子,轰啊轰的。我腿没你腿那么长,想让我快,你就替我搬,否则别在那里牧羊犬似的汪汪!”
王吉没想到我如此蛮横,顿时愣住,前边的男生则是一片哗然。我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了?不料这点动静又把禽兽给招来了。禽兽扶了扶眼镜,走过来,主动拎过我那张凳子,调侃我道:“没想到在我系竟碰到英国那种极度崇尚女士优先思想的女生了!本以为昨天领书的事只是偶然,没想到竟是必然中的必然了!”果然昨天之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去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时候袁悦也接过小余手里的凳子,二话不说归队走了,大概每人手里都拿把凳子,惟独他没有,反而让他不自在吧。队伍继续行进,可前边男生的队伍却不再象先前那般平静了,窃窃私语声不断。小余凑到我身边,笑我道:“你昨天先是斥责级导师迟到,后是吓坏大班长,今天又唬住小班长,你要所向披靡了!不过我也沾了你的光,嘿嘿~”空着手的她看来心情不错,相比之下,我则被她这句话严重打击了!老妈,我又失手了!我难道真是典型的不经大脑思考、任性而为而事后则懊悔不已的傻瓜?!
到了礼堂门口,舞蹈开始讲话:“我知道领导的轮番致辞会比较冗长无聊,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求‘领导讲话时,可以吃东西,但不能发出声音,可以睡觉,但不能打酣,也不能说梦话。努力抓紧时间学习的同学,可以看书,但绝不能提问讨论,只能自习’。后边的迎新节目,我知道有些节目会比较土,你们观看的时候,一定要热情,但不能喝倒彩!散会的时候可以和女生搭讪,但谨记最好第一次认识不要暴露自己是物理系的!还有,记得搭讪前先将你的凳子委托其他同学搬回系里!over!大家进场吧!”简直滴水不漏啊!小女子佩服~
毕业典礼没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大家苛守舞蹈的规矩,男生还好,看看美女表演什么的,挺大精神的,而我们女生则是昏昏欲睡,半个帅哥也没见到,偶尔上来几位才子,还是典型内秀型的,有碍观瞻算不上,但绝对不赏心悦目。就在大会陷入低潮,掌声依稀零落的时候,已经迷糊一阵的我突然被礼堂的骚动声吵醒,只见舞台上来一三人乐队,一位穿着前卫夸张的歌手站在台中央,他的右边是一名电吉他手,而架子鼓手则位于台中央的后面,三人都戴着一副形状各异的大墨镜,脸上画着浓重的彩妆,让人无法窥见其庐山真面目。一阵高眩的电吉他声将序幕拉开,随后歌手粗犷宽阔的歌喉和鼓声并起,会场瞬间沸腾。极具震撼力的音乐和快节奏的歌曲给大会掀起前所未有的高潮,唤动着在场新生的每个细胞。而我此时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随着鼓声剧烈地脉动,沉睡的血开始激荡。我的视线牢牢地固定在鼓手身上,鼓点重重撞击着我的心脏,我已经成为会场中疯狂观众中的一名,高声呐喊着,尖叫着,吹着口哨,跟着高低不同的节奏舞动着,一切都为此而疯狂,整个世界在重金属音乐中震动着。
音乐结束时,我竟身不由己地跟随一些同样失去理智的女生跑到台前。见她们歇斯底里地喊着他们三人,我也有样学样,冲最后边的鼓手大喊着:“鼓手!鼓手!”鼓手似乎听到我喊声似的,竟从后边朝我这边走来,我更为激动,已口不择言,高呼:“哥哥,我爱你!”鼓手脚下稍显一顿。我见其他女生都是有备而来,手里捧着大把鲜花,我上下打量下自己,竟没发现一个能送的东西,暗骂自己多少穿个带皮带的裤子啊,也能解下皮带送人啊,现在还有什么能解的?要不胸衣?反正穿不穿作用都不大!(作者:彻底失去理智了!)此时我终于顿悟出红领巾的重大意义,原来是随身携带以备送人之需!来不及反悔了,鼓手此时已在我身前低弯腰了,我不管三七二十几,从旁边女生的花束中一把揪下几朵抢花献佛。未曾想鼓手他真的伸手来接我的花,此时的我激动得双颊滚烫,只见他露出一个我看似熟悉的笑容,戏谑的口吻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不告诉你!”听到后边四个字的时候,我脑袋倏然翁翁巨响,一种混杂的愤怒冲上头,我本能地喊出:“禽兽!”猛地抽回花,狠狠地摔到他的头上。周围的女生惊讶地望向我,观众席上的嘈杂声瞬间消失。我则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已经掩面而逃了。逃跑的时候,让我又不由地想起红领巾的好,原来发生类似我现在的这种意外事故时还能用来蒙面。(后记:以后很多年,我一直都喜欢戴红色围巾。曾经一次围巾拉得过高,还被抢劫犯误以为是同行!)
一口气跑回宿舍,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余她们也回来了。
“小尤,你强大得让我无语!不过你可得罪校里的女生了!你大概没听说吧,那三人乐队是神秘乐队,只逢学校大型活动才难得现身表演一次,身份不明,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鼓手?”小余追问时眼睛一闪一闪的,搞得我心一跳一跳的。
不能暴露舞蹈,否则我首日游泳的傻瓜事迹很容易曝光,我以后四年还怎么在这屋混?我支吾道:“我认错人了,闹了笑话。对啦,我的凳子忘了搬了,我得赶紧回系里去。”我想借口开溜。
“舞蹈帮你搬走了!真的,只是认错人了?”余琳将信将疑。
“学校我才来几天,能认识几个人啊!天气冷了,我得回家拿点秋天的衣服了!”怕留在学校被小余审查一晚上,我索性撤退回家了。
贾画对正收拾东西的我说:“从今晚开始连续五天系里扫舞盲。”
“哦,那我今天请个假,明天一定参加。”贾画抬眼看了下我,并未多说。
老妈见我进门时,叹了一声,只字未言,我也识相地低头进了自己屋。过了很久,老妈终于发作了,推开我的门,怒道:“我不管你在学校怎么啦,咱也是交了住宿费的,你不能天天往家跑,明天起不许回家,在学校窝上一个星期再说!”刚要关上门,突然又想起什么,认真地问我:“女儿啊,我有个问题,你到底知道低调是什么意思吗?”见我特肯定的点了下头,无奈地说:“哦,知道就好,我还怕你主要是因为没正确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我的大学自从第一天被禽兽打乱后就祸事连连,他真是让人恨之入骨,可是禽兽那敲鼓的潇洒身姿却又总是盘旋于脑际,挥之不去。很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心理测验
转日早上,被老妈拎着赶出家门,“从今天起,至少一个星期不许回家!”
嘿嘿!幸好我早有准备,我把我家狗藏在书包里,谁知我刚露出一丝笑意,立即被眼尖的老妈发现,抢过书包,掏出被我绑架的狗。
“老妈,今天是系里扫舞盲,你就让我回家吧,我根本不会跳,不想出丑啊!”其实是经过这两天,我怕没人来请我做舞伴。
“那你不正是被扫的对象嘛!”老妈见我沮丧,又劝我:“女儿啊,最美好的恋爱要在最美好的大学时光中进行!”死穴!估计经过这两天,还有喜欢我的,也是比我更不正常的!我央求老妈:“妈,女儿不想早恋!”
“不早啦!换猫早下好几窝啦!”
换招!学电视剧里的,柔声说:“妈,女儿想陪你一辈子嘛!”
“别!咱家没你住的地方!赶紧走人,等你嫁出去,你那屋我还打算用来多养几条小狗呢!”
“妈~妈~!”还没等我说下个理由,大门已经被老妈关上。正郁闷呢!门又开了,老妈塞给我五百块,“去买双高跟鞋跳舞,你打算穿着旅游鞋浑水摸鱼吗?”老妈怀里的狗也跟听懂了似的,附和的汪了下,门随即再度关上。
我深吸口气,我怕谁啊?这年代有几个记性好的?人家早把我这三天干的事情忘光啦,(作者:除了你自己忘了,其他人都还没忘呢!)谁认识我啊,(有几个不认识你的?)我的大学生活,就从今天开始啦,前边三天都不算!(作者:统共开学三天,全不算!你这一上大学,一年比别人少好几天!)
在去学校的路边讨价还价买了一双二十块钱的高跟鞋,之后赶去上十点的力学课。这是开学的第一堂课,我早早就到了,特热血地在第三排找了个座。教室是个中型教室,系里的人将将能坐满。虽然快上课的时候,小余她们几人才匆匆赶来,但是让她们感到庆幸让我感到悲哀的是,虽然其他座位早已挤满了人,可我周围的几个座位还是空的。md!我是瘟疫怎么地?方圆一米寸男不待!深呼吸,要保持冷静,冷静!
十点过五分,进来一名白胡子白头发的老教授,长得仙人似的,很难让人将他与物理联系起来,看起来更接近画家文人,教授打开讲义,“力学分为……”直接进入正题。
昏,一句废话都没有,连自我介绍都省了!一堂课洋洋洒洒下来,直到教授摸了摸肚子,言简意赅地对我们说:“饿了,下课!我姓李名简。”说完,又神仙般地飘出教室,留下呆楞的吾等凡人。
回到寝室,据小余资料库调查,李教授曾获得多次国家奖,最酷的是,他年轻的时候竟是玩摩托的业余车手,连摩托车都是自己攒的!我大叹:“我们物理系果然神人遍地啊,而通常神人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怪,说不出的怪,而且一个更比一个怪!”
小余接口:“恩,据说你已经荣登我们系的封神榜了!”我抬头,天好像要往下塌了~~
大学生活对我已是了无生趣,我绝望地来到了被舞蹈说得极其恐怖的三食堂。还算平安,只是吃了一个枣,不过却是在肉馅包子里吃到的,不小心咯了下牙而已。
宿舍自动分为两组,范彩主动和我一组,趁中午范彩去邮局寄信的时候,我向小余打听原由,小余说自从第一天晚上她和范彩各自参加了老乡会后,范彩便更有忧患意识了。不是吧,这就是范彩想和我在一起的原因?真把我当樟脑球用啊!泪~事到如今,只能往好处想了,与其和小余一组当鱿鱼,不如成全小余和贾画的甲鱼组合得了!
下午是体育课,系里的其他女生都选了健美操和瑜珈之类,只我一人选了空手道,一想到能天天打武术(树),借机报仇,就有了干劲。(后记:由于干劲过足,以至毕业成绩里只有体育这一门上90分,闷~)体育老师是位年轻的男老师,名叫张文,眉梢眼角略向上扬,笑起来阳光单纯,却又带着几分清秀腼腆。宽肩细腰,双腿修长,身材好得没话说,典型的运动男人。张老师今年刚刚毕业,第一年在大学里任教,我们则是他的第一班学生。课前的演讲,张老师无比激动地说,他多年的理想终于实现了!那就是——和一群女生上体育课!=_=
张老师,您的理想不是很伟大嘛,而且好似过于现实了点。不过,我理解你!我们班除了我,全部是中文系和英文系的女生,美女如云啊,看得我个女生都眼晕,何况尔乎?流他一公升眼泪激动也是应该的!
下课前,张老师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张体育考勤卡,要求每星期至少出勤早操三次。此时的我,根本没意识到等待着我的打卡生活将会多么的痛苦!
回寝室时,贾画正要出门,她临走前嘱咐我:“今晚扫舞盲,你一定要去!”然后又转向我们大家,“记得5点钟去系里做心理测试。”说完便走了。小余这时过来解释:“系里女生太少,很多男生都没舞伴。舞蹈昨天说了,女生每晚必到,算为考勤。”小余可怜兮兮地看向范彩,“你就当为范彩多挡些狼而努力下吧。”哎,当不上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转为当护花使者了!
听小余绘声绘色地讲了讲昨天扫舞盲的情况,时间一眨眼就到了5点。全系人在主楼的一个大教室等待,舞蹈拿着一打卷子出现,将卷子放在桌上,“你们考到南开,只能说明你们的智商和思考能力达到了本校要求,但是心理素质和心理健康程度还未可知。这次的测试只是用来科研和调查学生的心理状况,并对筛查出心理不健康的学生做好预防工作、进行辅导。”话音未落,周围就有男生变了脸色,舞蹈扫了眼,又说:“男生们,别怕,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不健康。”然后看向我们这边,继续说:“你们不必紧张,咱系每年都有很多心理有问题的学生的。”md,看我干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同学们更紧张了。“测试不合格的同学每星期接受一次心理系老师的心理辅导,直到老师认为不必再进行心理辅导为止。”同学们都皱着眉头,看来不想被心理老师一对一的进行折磨。舞蹈扫了眼我们的表情,口气一转,“其实,被辅导也没什么不好的,心理系有几位漂亮性感的女老师。想当年,我可是盼着被辅导呢。”大概舞蹈见许多男生的嘴角又翘了起来,他浅笑着说:“那现在开始吧。”我望着他那狡黠的笑,不免有种陷阱的感觉。
卷子拿到手里,我先纵观了一下,此时很多男生已经乐滋滋地开始填了。是啊!通过了,不用浪费大好时光被心理辅导了,不通过,也有性感漂亮女老师辅导,左右逢源,怎么填都成。不过我得谨慎,女老师对我可没什么吸引力,反而是极大刺激,搞不好被女老师辅导得更心理不健康了。可甲鱼她们说,如果全系有5个不合格的也肯定有我。我该怎么填呢?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时,舞蹈走到我座位边,劝慰我说:“你别这么费尽心思,揣摩正常人怎么答了!”什么叫我揣摩正常人!我哪不正常啦?!我眉毛象被线拽起来似的,不过看到其他同学正往我这里看,也只好忍气吞声,低头不搭理舞蹈了。不过心里却越想越别扭,md,我索性就反着填了,就选我绝对不会选的项。如果真象他们说的我心理不正常,这样答一定能及格,反之,如果我心理健康,这样答弄成的不及格,我也认了,至少是件好事。舞蹈在一边看我答卷,若有所思。在我再次瞪向他的时候,他笑眯眯地走开了,不过那笑仿佛把我看透一般,让我很不舒服。
交了卷子离开后,我和小余范彩就直奔食堂,路上小余问我:“你答得怎么样?”
“还好!”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你说,如果我们女生心理测验没通过,会不会有年轻英俊的男老师给我们辅导啊!”小余花痴地说,然后转向我,“那你可占便宜了!”天啊~怎么大家都认为我铁定会不及格!
扫盲舞会
晚上,第一次穿上高跟鞋的我极不情愿地被彩甲鱼三人拉去扫舞盲。摇摇晃晃地到了系里,男生早已到了。诚如她们所说的那般,本系是狼多肉少,就连我这种坏肉也多少算块肉啊。(在他们狼眼里,你连坏肉也不算,就是个看(管)肉的!)
先是舞蹈老师(此舞蹈非彼舞蹈)演示教授,随后让大家男女自由组合学习。老师话音刚落,周友那牛肉芝麻烧饼便向我们走来。范彩一直搀扶着我这个穿高跟鞋象踩高跷的人,此时更是拽紧我,求救地看向我。
“范彩,我请你跳舞。”周友说话口气十分笃定,我侧头看了下范彩的表情,又感觉到她在拽我的衣角,于是不客气地回周友:“请女生跳舞,请你用问句,不要用祈使句,懂吗?如果没用问句,也要象我一样用反问句,知道吗?”我眼球上下滚动打量周友,继续说:“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见周友怒瞪我,我也倔上来了,我忍你很久啦,连我这个不住寝室的人,都已经被小余提及你几日来对范彩死缠烂打的事情感到厌烦了,现在你竟主动送上门来找抽,反正大一大班长也得罪了,也不差你个大二大班长,我强硬地说:“如果我没记错,这可是我们新生扫舞盲的舞会,按说你去年就应该被扫了啊。”见本系男生们难得附和地跟着点了点头,我继续说:“做人要有良心,就是没良心,也要有原则,就是没原则,也要有道德,你不能就光剩下本能了啊!”
周友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系里。切!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嘛!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名男生,仔细看了看,原来是第一天说我是送脸盆的那位师兄!不错~顺便报仇了!我正抿着嘴笑,这时看到舞蹈斜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望着我,也不知他何时来的。小余过来生气地拧我,低声埋怨:“你把周友赶走了我双手同意,但是大三的大班长张谦给气跑了,我的帅哥被你给扫出去了。”
原来那个是大三大班长?我发现和我有仇的全是学生领导啊~“张骞?哦,那不赖我,他回去要收拾行李,准备出使西域啦!”话音未落,就被小余使劲地掐了一把。
见周友被我倔走,一些没什么信心、没什么条件或者对女生没什么兴趣的男生已经两男一组开始练习跳舞了。(后记:毕业时,系里的某位同志,还特感谢我,他说他就是在那个舞会上萌发了对另个男生的美好爱情。)
小余和贾画还有其他专业的女生渐渐都被人邀请了,此时只剩下没人想请的我和因我而没人敢请的范彩。大概我在剩下的狼们的眼中就是一只牧羊犬。哎,混到这份上,我心里也难受得很。我气闷地一屁股坐下,心想,美女啊,中国人,要学会说“不”,不想和谁跳,就直接拒绝呗,不能坏人总让我一个人做吧。现在范彩害羞地站在我身后,我这么大大咧咧地一坐,简直活生生的老鸨卖女儿的德行。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还有男生向我们走过来,让我不禁好生佩服这位男生!定睛一看,原来是袁悦,我看中的哥哥,我立刻喜上眉梢,不过想到人家过来是因为范彩,又不免沮丧。
袁悦开门见山地说:“范彩,我能请你跳舞吗?”不错不错,知道用请求句。范彩拉了我两下衣服,示意不愿意。哈!好姐妹,不夺我所爱!我满脸欣喜,客气地回袁悦:“她好象不太想和你跳舞。”见袁悦眉头轻微一皱,我又忙劝他:“人家专业就一个女生,咱专业稍微多些,你还是挑个咱专业的跳吧。(例如我,这句被我生咽回去了。)”袁悦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范彩,我想追你!”
一语天惊!你岂止是勇气可嘉啊!此时不只我惊愕得张着嘴,就连正在跳舞的系里的其他同学也被惊得驻足观望。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出于本能,说了句:“请你捎带把我一起追了吧!”
我也是一语地惊啊!除了袁悦听若罔闻,其他人悬点因为我这句话栽个大跟头。而我话说出口,才渐渐意识到,脸刷的就红了半边。尴尬地扫过教室,同学们表情各异,瞥到舞蹈,他手轻支着下巴,一副看戏的表情,不过笑容似乎比方才淡了几分。
有老妈平素的培养,经过这样的严重口误后,我仍然不到半分钟便恢复了常态,其实也算不上口误,只能算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袁悦面不改色,平稳地说:“应该不可能。”
我也彬彬有礼地回道:“谢谢你用‘应该’这两个字!”袁悦似乎也看出范彩并没有答应他的意思,便绅士地离开,坐到了一边。
仍不死心的男生们开始悄声商议。不一会,王吉径直走过来,对我朗声说:“我请你跳舞。”我侧头看向范彩,又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还没想明白呢,就被王吉拽入舞池。我刚被王吉拉走,就见其他男生向范彩蜂拥而去,范彩被众人纠缠,无奈之下匆忙选了一位男生也步入舞池。哎,她还是难逃昨日脚起水泡的命运。
我冷嗤一声,对王吉说:“原来你是他们选中牺牲的人!”王吉也毫不隐晦,“他们说咱班的母老虎,应该我这个班长去当武松!”去你的!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疼得哎哟一声,苦着脸问我:“你是不是天津河东区的?”
“恩,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对我有意思,特意去打听我?(没见过这么乐观的人~)
“那怪不得了,河东狮吼果然名不虚传。”
我踩踩踩,踩死你!事已至此,我也无所谓了。老妈!总算有人请我跳舞了,虽然是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但怎么说也叫有人请了,哈!(她这么快就认命了!)
让还没学会穿高跟鞋走路的人开始跳舞,大家可以想象王吉痛苦的煎熬了。不久,王吉放开我,走到吴玉身边,痛苦地说:“换你接力吧,痛苦是无限的,而人的义务却是有限的,该你尽义务了!”我看在眼里,心里凉飕飕的,出于自尊,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恰在此时,吴玉那厚实的手掌突然握住了我的,他手下稍微用力,我挣了下,看着他那诚恳的眼神便也作罢了。奇怪的是,这时舞蹈竟走到离我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我们眼神就这么无意地对上,随即舞蹈在边上的椅子自然地坐下。
我和吴玉跳了一会,我仍没什么长进,不过每当我踩到他,他都闷不作声,并不抱怨,只是尽力扶着我,借此帮助我控制重心。我不由心存感激,渐入佳境,脸上也渐渐浮起了笑意。就在这时,不知谁突然重重地撞了我一下,我脚一崴,眼见就要正正跌进吴玉怀中,和他抱个满怀。吴玉此时眼中闪过一瞬犹豫,竟害怕地闪身,于是我便狠狠跌于地上,而飞出去的鞋子刚巧被舞蹈迎手接住。
我坐在地上,凝视着吴玉,却吐不出半个字。吴玉似有愧疚,要弯身扶我,我打开他的手,忍着脚上的疼痛,自己站了起来。站起来时右脚疼得让我有一小下踉跄。我脱下脚上仅剩的那只鞋,光着脚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教室。刚出教室,我的眼眶便红了。小余她们也跟了出来,在身后喊我,我没有回头,生怕被她们看到我的眼泪。幸好舞蹈这时出来了,拦住了她们,不知道和她们说了些什么,总之成功地让她们回到了教室,而只是他一人追了过来。
我扶着楼梯扶手才走了两步,就感到十分吃力,谁想到舞蹈猛然将我横抱起,调侃道:“容易崴脚,就不要长这么胖了嘛!”
“你这个禽兽!”我想也没想,使劲拧扯他的耳朵。“哎呦!”他这么一呼,我急忙缩手,刚才冲昏头了,连级导师都敢动手了。不过拧了他这么一下,才发觉心里不似方才那般委屈了。
“我说,我还没禽兽你呢,你怎么就动手啊!”舞蹈佯装委屈。
“谁让你强抱我的!”我说完立即意识到歧义。
“强暴你?!”舞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告诉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负下责啊?”
“谁用你负责!”
“可是我于心不安啊,那我这禽兽的名岂不是做实了?”舞蹈满脸的戏谑。
出了物理系楼,舞蹈掏出一把钥匙,连续开了两辆自行车都没打开,直到第三辆才打开,将我扶上后座坐好后,他便骑车直奔校医院。
“你顺便也找医生治治你的年轻痴呆症吧,糊涂到自己的自行车都能认错两次!”
“谁说我骑自己的自行车来的?我只是刚才找系里的某个同学借辆车急用而已。”
“某个同学?谁啊?”
“我也不知道谁,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一把钥匙可以开n辆自行车!”
=_=
“哦,记得从哪里开的转天还回那里啊!而且只限学校!”舞蹈补充说明。
“……”
奇怪医生
舞蹈骑得很稳,有减速带的时候就会特意绕开。很快我们便到了校医院。下了车,舞蹈看了看我光着的脚,严肃地说:“医院的地上保不准有些碎玻……”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单腿蹦到他背上了。
“你还真自觉啊?”
“没办法,我一直是个自觉的好学生,要不怎么考到这里来的?”切~只要不受伤,脸皮厚点算什么?
舞蹈背着我直奔医疗室,一进去,就见一位正伏案读书的男医生抬起头来,他带着金丝边眼镜,眉目清秀,似笑非笑,看来应是个饱学的医生,却又带着几分掩饰不去的邪气。舞蹈一看清他的脸,背着我转身要走,坚决地说:“咱们换个医生!”
啊?!这么英俊的医生,我来医院不看他我来干吗?(您是来看病的!她已经忘了~)我一骨碌从舞蹈的背上滑下来,“医生,救我!”医生迎上一步,扶我坐下,又笑望了舞蹈一眼。果然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才这么一会就把这救死和扶伤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原来是你啊!尤蓉是吧?”医生笑眯眯地说。
“大夫您认识我啊?!”我有些吃惊。
“哦!你不是迎新典礼上用花砸了鼓手的那位同学嘛!”医生笑得有点暧昧。
不是吧,好不容易见个帅校医,竟然也知道了我前几天的毁荣事迹,没法过啦,海没盖吧!我消沉地说:“您怎么称呼?”医生刚要回答,却见舞蹈咳嗽了一声,抢先说:“他是张大夫!”
“张大夫?”张大夫有些疑惑地看向舞蹈,然后转向我,“尤同学,我给你检查下!”
张大夫要先给我测视力,虽然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想到正好看看自己近视深没深,也就不吭声了。视力测完,张大夫在病历上边写边说:“后天性近视,对遗传影响不绝对!括号,水汪汪的!”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啊!主要长得也帅,还夸我局部美丽!(你局部美丽的五官合成了整体不协调的脸!)
“喂,病历上不用写什么水汪汪吧!”舞蹈对张大夫说话很不客气,而且还有些不满。
张大夫辩解道:“写这句是为了表明她玻璃体清澈不浑浊!”
“你这么写,其他大夫看得懂吗?”舞蹈很是无奈。
“小蓉,你以后只会找我来看病,是吧?”张大夫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让人无法抵挡,我鬼使神差地点着头。舞蹈冷眼斜睨着我,不再开口。
张大夫给我检查完耳朵鼻子后,我终于忍不住想让他直接给我看脚了,刚想说话,就被张大夫喝止:“张开嘴!”张大夫边看边说:“近来有点上火!(暗忖:换您过了我那几天,能不上火吗?)目前还没有长智齿,还是幼齿嘛!(啥?您这幼齿怎么定义的啊?您这不是医学定义,是色情片定义吧?)来!再给你看个面相!”张大夫凑近我的脸,盯着我的眉宇间仔细地瞧,认真地说:“你要走桃花运了!”这时,舞蹈沉沉地说:“张大夫,差不多就行啦!”
“心肝脾肺还没检查呢!最好再抽个血!否则这……”张大夫还没说完,就被脸色不好的舞蹈硬生生打断:“我带她来是看扭伤的脚的!”我忙不迭地跟着点头。
“脚?!”张大夫终于低头看向我的脚了,他刚要慢条斯理地开口,却被舞蹈一通抢白:“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扭伤了脚,就一定摔到碰到了,既然摔到碰到了,就保不准脑震荡,内脏五官受损啦,所以全面检查是必要的!”
“恩!就是这么说的!”张大夫笑着点头。
舞蹈怎么知道的?难道以前张大夫也给他看过病?舞蹈也象张大夫那般慢条斯理地说:“你再装傻,我们立即就走!”
不会是乱治疗多收费吧!我这时心里也没了底,问张大夫:“大夫,这检查是学生免费范围的吗?”
“免费的!亲情大放送!”张大夫笑着说,他瞥了眼已满脸不悦的舞蹈,无奈地说:“今天就不检查其他了,估计你脑震荡应该没有,记得以后有空来给我抽个血就成!”
张大夫终于言归正传,给我看脚了。被他扭了几下我的脚踝,酸痛之极,张大夫见我皱眉,手下力道减轻,然后慢慢又转为给我脚底按摩了,边观察我的表情边说:“你血液循环不是太好,大概是经常坐着,脊椎也不是太好。”
“张大夫,你还会足底治疗啊?”我惊讶地说。
“是啊,学会足按摩,娶个好老婆!”张大夫笑意未尽,颇有深意地说:“以后你找老公一定找个会足底按摩的,如果他不会,就叫他赶快去学!如果他不学,你就换个会按脚的,例如我之类的!”
“恩!恩!”我忙不迭地点头,赶紧掏出小本子,记下“张大夫向我间接表白了”!另,老公一定要找象张大夫这样会足底按摩的非盲人!桃花运来的太快了,哈~张大夫算得真准!(这个能算吗?=_=)这时又听张大夫说:“脚还挺秀敏的!穿35号鞋吧!哎呦~”
“对!张大夫,你怎么了?”我见张大夫皱着脸,忙问他。
“脚疼!……知道你脚疼,替你喊一声!”说完,侧头瞟了下站在他身边、面如铁色的舞蹈。
张大夫拿出药酒,本想给我抹上,不过犹豫了一下,转而递给了舞蹈,“抹上!”而他自己则坐在桌前写着病历。
舞蹈接过药瓶,望了我一眼,随即将视线放在我的脚上,俯身要给我上药,可就在他手指触到我皮肤的那一刻,我脚下一痒,慌忙抽回脚,而他的手也是一颤,即刻顿住。我心虚地看他,却没想到与他的眼神恰恰相遇,竟是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忙接过舞蹈手中的药瓶。瞥眼看见张大夫扶了扶眼镜,正暧昧地看向我俩,我赶紧低下头自己抹药,舞蹈则是慢慢地站起身。
“没什么大毛病,回去记得每天抹药,没几天便会好了。除了体育课,其余课程都耽误不了。回头跟张三说声请个假。”
“张三?”我疑惑地重复。
“啊,恩,让你们武老师和张老师说声也成。”张大夫有些恩啊,顺着看过去,舞蹈正瞪着他。张大夫赶紧说:“还是让他继续背你回宿舍吧。”
舞蹈稍低下身,背上我走出医院。虽只是背了一小段,却不知为何我不象来时那般自在了,于是出了医院我就赶忙坐到自行车后架上。张大夫送我们到门口,嘱咐我:“记得改天过来让我抽下血啊!”见舞蹈又回头瞪他,自顾自地继续说:“记得自己一个人过来啊!”张大夫特意把自己那两个字强调了一下。
回宿舍的路上,我问舞蹈:“真要去抽血检查吗?”
“别理他!”舞蹈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到了女生宿舍,舞蹈再没背我,叫小余和范彩下来,扶我上了楼。
“严重吗?”范彩很是担心。
“不严重,医生说抹几天药就好了。”
“那你还看那么久啊,害我们担心得都要去医院找你了!”小余抱怨道。
“碰到个比较奇怪的医生,差点给我做全身检查,所以耽误了点时间。不过他人挺帅的!还说我要走桃花运了!”我乐滋滋地说。
小余瞥了我一眼,调笑道:“你啊!一副帅哥医生崴脚也值了的德行!”见我点头,又问:“医生叫什么?”
“张医生。”
“改天我也去see the doctor,看看相!”小余也一幅谗相,果然和我同是色女之流!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走后不久,大家就散了,我们早回来了,只有系里的干部留下开个什么会,贾画她是团支书,刚回来。”小余解释说。
进了寝室,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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