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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绝色传奇之月落红尘|作者:霜夜紫瞳|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4:26:10|下载:绝色传奇之月落红尘TXT下载
  “哦?”傅梓鸣峰眉一挑,“可是嫌价格低?”

  “不不,公子不要误会。只是我家主人对此人之画深感兴趣,并令我们但凡见到一并购之。故,我们也不敢将其妄自卖出啊。”不知为何,执事就是不想让这个神仙似的公子误会,连带的还解释了一通。

  正犹豫间,却听一声传来:“是什么事,让我的执事犯难了?”人未至,声先到,蓝衣飘飘,纸扇轻摇,一人走了进来。狭长的凤目,性感的朱唇,挺直的鼻梁,细不尽风流样,却尽数表现在这男子身上,真是星光璀璨,顾盼生辉。

  两人双目相视,都暗自为各人之风流气韵所折服。将傅梓鸣引入内厅,韩余道:“在下姓韩名余,不才唯宝斋楼主,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傅梓鸣。王乐及药铺掌柜乃为父。”见其开诚布公,傅梓鸣也一派坦言。

  “哦?原来是傅兄,幸会幸会!贵店的药丸,可是享誉全国啊。”韩余笑道,“岂不知傅兄也是好书画之人?我这楼里藏品甚多,有前吴国大师秦怡的青竹,还有前岳国孔方之的仕女图,你看正中庭上那幅,正是我楼里的镇楼之宝:宛花。相传为前岳国皇帝为其深爱女子所作。不知傅兄以为如何?”

  看着那幅‘宛花’,傅梓鸣眼神一沉,却道,“我只想买临风之作。”

  韩余没想到他如此执着于临风的画作,要知道这个临风,到目前为之,据他所知也只出有两幅作品,且两幅都在他楼内,尚未卖出,而这傅梓鸣又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原因,于是韩余问道,“傅兄是否与临风相识?为何执着于他的画作?”

  眼神微柔,傅梓鸣答:“我仰慕她已久,很喜欢她的作品。”

  看着那泛着柔光的双眼,韩余只觉有些刺眼,便道:“听君一说,自是了解他,不知临风为何样人士?竟深得傅兄如此倾慕。”这么说,他却心想,那幅“雪梅”,作画风格不拘一格,超脱于现世画风,可谓自成一派,他也很是喜欢,很喜欢那幅画中体现的梅之铮铮傲骨,想着不知是怎样的人才可画出这种神色俱佳之作,也不由心生结识之意。心下决定,对于“雪梅”,他断不会卖出。

  而傅梓鸣却不想多说关于临风之事,只回道:“临风其人我不便多说,还望见谅。”他和傅掌柜其实早已知晓林宇的女儿之身,也看出他们的易容之术,只是不点破。作为一个资深医者,对男女体态他们可是一看便明了的,却不知易容下遮掩的是如何姿色。他只想等着哪天小林亲口对他直言。

  他那天晚上听了林宇的心意之后,眼看她匆匆离去,不忍阻拦,却不由自主地走近了林宇的房间。

  “咦,姐姐画的不是傅公子么?”房外的他,听到小航这句话,心里一喜,暗道原来小林心里真的有他,又惊异于她居然还会画画。却又听林宇道:“拿去卖了。”傅梓鸣顿时心里一紧,闷气便生,直想冲进去把这丫头给收拾一下。回到卧房,他便决定,还要好好了解她的一切。于是第二日,便悄悄跟踪了小航,一道来到唯宝斋。

  接过执事手里的“月下独奏”,韩余仔细端详,心下暗赞:他的画,又一次带给他巨大的惊奇,这次的意境与上次截然不同,人物粗中有细,色彩也更丰富。却不知他如何调配这些颜料。韩余看着画上的抚琴之人,再看眼前这男子,作为一代画师的他,隐约明白了画中之人与傅梓鸣的关系,也不恼其对临风之事的缄默,笑道:“既然傅公子如此喜好临风之作,这幅‘月下独奏’,就三百两白银卖与公子了。只是,那幅‘雪梅’恕不出卖,还请公子见谅。”

  见韩余态度坚决,傅梓鸣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小林的作品得人如此欣赏,也应该为她高兴吧;既然作画是她的兴趣,就不该遮掩了她的光芒;只是,为何心中隐隐略有不安。

  于是他付了银票,小心接过画卷,道谢后转身离去。

  看着那白衣男子远去的背影,韩余的眼神流露出一抹兴味意长:“临风,我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呢。”

  正文 赴约

  听了小航的回叙,林宇不由喜上眉梢,不想她的作品这么快就得到了当世著名画楼——唯宝斋楼主的肯定。看来凭己之力,以后畅游天下的心愿是指日可待了!

  惊喜之余,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邀约。

  可她却不知,唯宝斋的楼主却是那当朝有名的风流才子——韩余。

  韩余,前三国之吴国人,前朝为翰林世家。其父韩植乃一代鸿儒,深受三国学士拥戴。吴国灭后,元帝为笼络各方学士,便让两个儿子拜韩植为师。于是,韩余也就成了元帝两子的伴读。七岁便会吟诗作赋,而他第一次开口歌颂的正是梅。自弱冠以后,其书画又渐闻名于世。后被景帝钦点为状元,一时风光无限,前程似锦。这年青才俊,才双十年华,生得一副迷死人不偿命之面孔,传闻其风流多情,又尚未娶妻,惹得运京城里各小姐芳心暗许。而此人喜流连于花坊之间,又常为烟花女题诗赋词,故颇受各烟花女们的拥戴,运京各大妓院也都向他开着绿灯。

  天下两大文化娱乐中心,一是京都运京;二是江南的吴国旧都南齐。都说运京何处最销魂,竟在东城花雨坊,而坊中最出名者当属翠微阁。

  韩余第一次与林宇的邀约,正是在这运京第一名妓院——翠微阁。

  都说女大十八变,林宇望着镜中日渐变化的脸,心中不由得隐隐担忧。看着这张脸,可以想象以后会是如何的倾国绝色,但自古红颜多薄命,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自己生得平凡。

  因去的是闻名的妓院,林宇并不想对脸部做易容,换上男子的青衫,腰带白玉佩,挽起一束长发,用白色发带在头上寄了一个结,拿起一根玉钗,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她将其斜插于发结中。铜镜中立现一风度翩翩俏公子是也。

  翠微阁之所以出名,不仅仅凭其旗下的七大美姬,还在于其一流的服务和让人不得不服的高姿态。故而,京城人士想要去翠微阁享受却也绝非易事。

  林宇刚立于阁院门口,便有一妙龄女应侍上前招呼,看到林宇,她不由呆愣了半晌,却见是生客,便先把林宇带到了大厅中,用一种有青花印记的茶杯给她上茶,随问了她的名讳,有否熟人相引。林宇答:“鄙人临风,唯宝斋楼主相约于此。”应侍听罢,遂又将她引至二楼的青花阁。刚近阁外,便听阁内隐隐传来一女子的娇笑之声。林宇整了整衣角,随着应侍踏步走了进去。

  阁内,一男子衣着淡紫长衫,上绣银色细菊,腰佩碧玉,一双凤眼潋滟,修长的手指轻握纸扇,薄唇微翘,含笑间情挑身边的女子。应侍报了林宇的名,便径自离去。只见那男子懒懒地抬眼,却在看到林宇之后闪过一丝惊艳。

  “好俊的公子啊!”那妖娆女子毫不掩饰地看着林宇,轻笑道,“怕是那号称冼国第一美男的昱王也要自愧不如了。呵呵。”

  经此一说,那男子眼眉一挑,嗔道,“哎,婉娘真是薄幸,见了新人忘旧人。上次对昱王是念念不忘,这次又对我家临兄频送秋波,怕是早把我这老相好抛到九霄云外了。”说着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

  婉娘见状,忙收回目光,帮林宇和男子沏了茶,“韩公子真会说笑。奴家再忘也不会忘了公子呀。”说罢便悄然退下。只留林宇和那男子二人在阁中。

  男子目光紧盯着她,从上至下扫了她全身,看得她直发毛,便见他起身一躬,道:“在下韩余,久慕临兄才华。故相约翠微阁一叙,今日一见,却不想临兄如此年轻,真叹一代英雄出少年啊。来,临兄请坐。”

  一听到韩余这名号,令林宇心里一震,早已听闻他的举世才华和风流艳事,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易容,却只能赔笑道,“原来是韩侍郎,真是幸会。在下拙劣之作,又何幸能得韩大人赏识。”

  看着林宇这一笑,韩余顿觉万花失色,不由呆了一下,愣了数秒才恢复。遂微笑着将她引至他身旁,她依言坐下。

  轻摇纸扇,感觉阵阵清风伴着淡淡茉莉香拂面而来,他那带着磁性的嗓音在林宇耳边响起:“想必临兄也是第一次来这翠微阁吧?”她点头。

  他复又笑道:“这翠微阁,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第一次来此,应侍见你是生客,便要先打茶座。所谓打茶座,即是将你带至大厅内,用一种有青花印记的小茶杯给你上茶。此时会有人拿来一本‘菜谱’,上面画有翠微阁内所有待召女子,若有中意者,而那女子亦愿意,则示意管事姨娘另换一只精致茶杯,泡好茶亲手捧给你。如女子不愿意和你交往,你就必须另觅他人。打过茶座,有了相好,以后才可随时光顾这翠微阁。”韩余见林宇听得兴味勃勃,啜了口茶,又继续道:“第二步叫出场,场分酒场、戏场、游场。你若有了相好的女子,可以在京城内的各大饭庄、酒楼、戏院、庄园、游船叫她来作陪。”

  “天,这就是所谓的三陪服务!”林宇惊叹道。

  “三陪?”

  看着韩余那不解却又邪笑的眼神,她解释道:“三陪就是:陪吃、陪喝、陪玩。”

  “恩,临兄这说法还真是贴切。”他满面笑容地看着她,“最后就是吃花酒。若你与阁中女子熟识之后,可在阁中摆酒宴客,吃了花酒后,算是正式与其结欢好之喜,你才可留宿翠微阁。若想独包那相好的女子,则以后该女的所有吃、穿、玩花费及下人的安置费用均由你一人承担。若你包的是一名未开苞的雏儿,那花费可就更多了。”

  林宇恍然一叹,“原来这就是翠微阁‘纸醉金迷’的生活。”不禁问道:“不知韩兄在这里又包了多少女子?”

  “呵呵,”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又或不想让她误会,韩余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只是为这的‘菜谱’填画而已,因为帮了他们把这里的女子画到‘菜谱’里去,我就跟她们很熟识了。平日也偶尔叫她们出过局,至于留宿,却是没有的。”

  “恩。”她点点头,看来外传这韩余常流连于花丛间,是有点夸大了,复道:“俗话说:‘美酒虽好,却不可贪杯’,这翠微阁的软香如玉,虽诱人,如果流连忘返,深陷其中,就会消磨人的志气。记得我师傅曾对我说,前三国时期,动乱不堪,他曾孤身夜泊岳国都城内的秦淮河,却看那班官僚还醉生梦死,在河畔与烟花女玩乐。当时,他听到烟花女唱着岳王作的《梦宛花》,不禁感慨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梦宛花》’。”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梦宛花》’”默默念着诗句,韩余的眼神先是惊诧,诧的是看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地;后又渐转深沉,暗暗深思是怎样的境遇,造就了她少年老成,忧国忧民的个性,深深看着林宇,道,“不想君如此年轻,却对世事有如此深刻见地,实令我敬佩。不知临兄师尊是谁?临兄多大年纪?家住哪里?”

  林宇轻茗了一口茶,暗想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太多的好,复编道:“我是个孤儿,从小为师傅收养,隐居于某山中。如今师傅已仙逝……”说到此她眼神黯淡下来,目光飘渺,直视远方,仿佛看到了师傅在世时的音容笑貌。韩余见她伤神,不由为她添了茶。停了停,复道:“我则与两个师弟四处漂泊。今年十四有余,到运京逗留已有数月,偶尔卖画,只为挣些盘缠。”

  “才十四啊!那我以后叫临弟可好?”听了临风说他仍独身,韩余喜道。

  林宇觉得她从前世母亲那学来的演技已经很不错了,可这家伙怎么会一脸喜像,总该表现出同情她这可怜的四处漂泊的孤儿的神情吧,她瞪了他一眼,纳闷地点了点头。这无意的一瞪,在韩余眼里看的却是万种风情,按下内心的躁动,韩余道:“以临弟才学,又为何不考取功名?宁愿深藏于市井之中?”

  “我不喜朝堂上的纷争,很羡慕师傅的逍遥,如今这漂泊生活,我很享受。”林宇笑答。

  看着她的笑容,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韩余又一次愣了神,看到她头上的玉钗,心中顿时一颤。又似无意地扫了一下林宇的颈部,看到那明显的喉结,不由大叹,内心直喊:“天!难道我真的要为这男子所迷了?我爱的是女人,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似乎为了验证心中所想,韩余叫来了婉娘,接过婉娘呈上的一本精致的银色“菜谱”,却亲自为林宇介绍:“翠微阁的‘菜谱’是分等级的,就像这里的女子也分等级一样。等级不同的女子相貌会画在不同的‘菜谱’里。而翠微阁里最出名的七大美姬则画在这本银色‘菜谱’中。”说着把“菜谱”翻开道:“临兄可有听闻这七大美姬?”见她摇头,他得意一笑:“七大美姬,即是梅、兰、竹、菊、莲、丹、鹤。这七位美人,除了丹姬已被司马大学士独包,其他六位,虽听闻相好甚多,却都未曾有留宿过客人。她们之所以出名,却不仅仅在于她们的美貌。梅姬喜弄文学,兰姬擅歌舞,竹姬长于舞剑,菊姬善书画,莲姬于琴瑟闻名,鹤姬棋艺了得;丹姬算是全才,琴棋书画皆有染指,却不精。”韩余一边说着一边在“菜谱”上给她分别指出那七位美姬。

  林宇看着她们,心下却想:“在这男权主义甚盛的世道里,她们却能活出如此个性,又或把男人玩弄于股掌间,令我这21世纪的后人也不得不钦佩。”

  复又听韩余道:“今日我们就赏兰姬的歌舞吧!”

  她点点头,也对这些女子产生了兴趣。

  于是,他们由婉娘引领,出了青花阁,下楼,进了后院。一路走,见林宇有所迷惑,韩余笑道,“临弟有所不知,这翠微阁,前院共三楼。每楼也分等级,安置不同的姑娘,越往上等级越高,费用也越贵。而七位美姬,却不在这楼阁内。她们都有单独的院落,除非有包客另外出钱请人,一般都由四个丫鬟,四个男仆服侍。”她暗自咋舌,乖乖,真比她当那司马家小姐时的仆人还多。

  不经意间,便走到了一女子闺院,却见院门上一匾额刻着清秀隽永的两个字:“兰苑”。婉娘轻叩了木门,叫道:“姑娘,韩大人着临公子到访。”这时,院门打开,但见一名约十几岁的丫鬟,着青布衣衫,领他们入院。许是韩余与兰姬已很熟悉,不需经她介绍,婉娘没有再跟他们一起进院,径自离去。

  这庭院,有些像老北京四合院的布局。正对门立着一道雕兰屏风,过了屏风,便见院中有三处小宅,主宅为兰姬所住,副宅则是丫鬟们的住所,此外还有一个是小厨房。院中种有兰花和一株桃树,院后则是杨柳依依。因这兰苑刚好背靠护城内河,故晚间可见河上船灯影影,烟波渺渺,好一派繁华夜景。

  “姑娘,韩大人到了。”丫鬟在主宅外轻道了一声,便见门开,他们跟着踏了进去。

  只见宅中一绿衣女子,婷婷立于敞开的窗台旁。那女子闻声回转,林宇顿觉眼睛一亮。只听她盈盈一笑,道:“韩大人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芊芊细腰,盈盈而握;声若软香,酥麻无比;回眸一笑,但使百媚生。如此佳人,又怎会怪她的有失远迎呢。只听韩余笑道:“兰姑娘,这是贤弟临风。他的画作惟妙惟肖,令我都折服。”

  见她眼神一转,林宇赶忙作揖:“初次见面,叹姑娘容貌惊为天人,真乃天生丽质难自弃,态浓意远淑且真。”

  “呵呵!”兰姬掩嘴一笑,波光流转,“奴家见了临公子,才叹这世间为何男子都能生得如此绝代风华,又幸这容貌生在公子身上,若是个女子,那还不要把我们众姐妹都比了去。”说着,她也不避嫌地直勾勾看着林宇,而林宇却觉得这女子挺爽直可爱,便报以微笑回之。

  韩余看着林宇和兰姬之间频送秋波,内心却感觉极不舒服。纸扇急摇,恼道:“兰姑娘,今日我是特意带临弟来欣赏你歌舞的,你可不能把我家临弟的魂都勾了。”

  兰姬扑哧一笑,道:“奴家从未见过如此美男子,是奴家的魂被临公子勾了才是。”

  说罢,便叫丫鬟在庭院内摆了香案及桌椅,但见香案上置一古筝,却不见抚筝之人。见林宇疑惑,兰姬笑道:“劳烦韩大人今日为奴家伴奏可好?”

  看到林宇的目光转向他,韩余一喜:“当然可以,不知姑娘想奏何曲?”心下却想一定要好好在临风面前表现。

  见韩余跃跃欲现的样子,兰姬笑答:“《踏歌》。”

  清风袭来,兰香幽幽,桃红树下,一袭浅绿轻飘,筝轻轻弹起,但见长袖飞扬,罗裙舞动,环佩轻响,眼波流转顾盼间,一曲《踏歌》,犹似天上仙音,悠悠传来: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浴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相亲想怜,浴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

  人间何由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

  莫做昙花一现。

  一曲末了,林宇仍沉浸在那天上人间舞秀清风的意境中。

  不禁有感,吟起那句乐府诗来:

  “月寒江清夜沉沉,美人一笑千黄金。

  垂罗舞縠扬筝音,郢中《宛花》且莫吟,一曲《踏歌》动君心。

  动君心,冀君赏。

  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吟毕,韩余双眼放光,兰姬也一脸动容,“这是奴家听到的最动人的诗句了。”说着倒了杯酒,递到林宇眼前,“奴家敬公子一杯。”

  林宇接过这杯酒,一饮而尽,只觉烈酒封喉,暗悔自己怎忘了带解酒药,却不知这酒比平日兰姬招待客人的淡酒要烈许多。又见兰姬敬了韩余一杯。

  韩余饮完,嗔道:“临兄只赞了兰姑娘的歌舞,却怎不品评我弹的筝?”

  林宇一愣,刚刚只注意了兰姬歌舞,没仔细听他弹筝。却听兰姬调笑:“韩大人不会是吃味了吧。”

  纸扇一摇,韩余只道,“我看临弟与兰姬情浓意切,却怎能冷落了我这风流才俊呢。这杯酒,该罚!”说着端起了一杯酒,递到林宇跟前。

  林宇看着这酒杯,暗暗祈祷自己千万要挺住,慢慢端起饮下,“韩兄这筝弹得好,我只觉得这歌、曲、舞已融为一体,配合的相得益彰。以后若有机会,倒想单独品评韩兄的琴艺。”

  两杯下肚,果觉得头有点晕乎:“小弟不胜酒力,有点晕了。”她捂着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两人,“扫了韩兄及兰姑娘雅兴,还请见谅。”说罢头突然一偏,身子向前倾,便觉倒入一宽大的胸膛中。

  抬眼间,却见韩余那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他搂着她的肩膀,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匆匆向兰姬告辞,带她出了翠微阁。

  正文 告白

  韩余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搂着临风,让马车远远跟着,忘了问他住哪里,却也不想送他回去。怀中的人儿不时动着身体想离开,却引来韩余更紧的搂抱,慢慢走在这花雨坊中,韩余只觉怀抱着个柔弱如骨的身体,内心有如在火炭上煎熬。晚间的阵阵春风,微微细雨,也清醒不了他迷乱了的心。他一向得意于自己的坐怀不乱,虽常流连于花丛间,却未曾为了谁而动心。可今晚,他却是破例了。他那引以为傲的风流样却在看到这临弟时消失得荡然无存。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男子动情。

  他走进了一个较暗的胡同,见前后无人,低头看着临风那嫩白细腻的皮肤,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乎正等着他去采攫,渐渐地他像着了魔似的低下头,缓慢接近那抹红色的芬芳。在他感觉快要品尝到那诱人的芳泽时,却忽觉后背吃痛,眼一黑,倒了下去。

  林宇觉得头晕的厉害,闭着眼,却能感到自己从韩余的怀抱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这人横抱着她飞檐走壁,在坊间穿梭。她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熟悉的药香,不禁吟语:“傅梓鸣,是你么?”

  抱着她身体的双手收紧了一下,他轻道,“是我,我抱你回家。叫我梓鸣。”

  “梓鸣,梓鸣,你来接我了。不好意思我喝醉了。呵呵。”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林宇一阵乱语,用了自己的真声。

  两声软软的呼唤入耳,抱着她的人满意地笑了。

  约一刻钟后,傅梓鸣把林宇带回了房间,轻轻把她置于床上,并遣走了小航,取出解酒药,喂着她服下。

  林宇躺在床上,随着药性发挥,头也渐渐清醒。微微睁开眼,便看到那温玉之人坐在跟前,他的眼神迷蒙,看不出是恼还是忧,修长的手指捋了捋她额前的软发,随后,又自然而然地将指尖移至她的脸颊,轻轻抚弄,就像在抚弄一件珍宝似的,爱不释手。时光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四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药香,空气令人窒息,林宇的身体像被定住了似的,不能动弹,呼吸有点紧促,内心也随着他的举动而阵阵战栗,不是害怕,只是暂时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存。

  “呃……”她试着想发出声音,打破这暧昧的情形,却觉得发出了一阵呻吟。

  他的指尖滑到她的嘴唇,阻止了她的吟语:“以后再不准这样单独出门。”

  她愕然望着他,完全不知差点被韩余轻薄的事。而他的手指仍在她的唇上轻轻划动,眼波如水般荡漾,“我和掌柜其实早已知晓你们是女扮男装,并作了易容。只是,怕你们有难言之隐,故不点破。”

  如果不点破,就可以一直这么相处下去,不是很好么。她心里这么想着,却说不出口。

  “我等不及,等不及你亲口向我道明,你装扮的缘由和你的真正身份。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脸渐渐欺近她,手指轻轻扣住了她的下巴,林宇突然很害怕听下去,想逃脱却发现自己已被他牢牢困在臂弯里,听他在她脸上吐气如兰,“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却不知你的想法。”

  她终于明白:逃避永远不是办法,这世上的事情你总得面对。于是,缓缓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感受:“你才识广博,举止儒雅,又与我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心愿。所以,我敬慕你,会因你的注视而心跳;会被你的才气所吸引。但是,感情是需要两人长久相处才能不断滋长的,我只请求你给我时间,不要逼迫我,好么?”

  听了林宇的话,傅梓鸣搂住她的手慢慢松开,手指轻点一下她的鼻翼,摇着头笑着轻叹:“不想你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多的想法,真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女呢。放心,我会给你时间。不过……”眉头一拧,他加重了语气:“以后没有我的陪同,不准不易容就出门。”哼,他可不想让那些一干色狼看到林儿的样子。

  林宇被他的眼神镇住,默默点头。看到她如一只乖乖猫的样子,眼帘微垂,小嘴微噘,傅梓鸣不由心神一荡,轻轻啄了她的唇,“夜深雨露重,好生休息吧。”说罢暗自离去。

  次日午时,昱王府内。

  某人托着下巴,遥望远方,神情飘忽,“哎!”一声长叹,惹得一旁的昱王不甚其烦,“韩兄,你今儿在我这叹气都有十次了。有什麽想不通之事,你倒是说啊!”

  眼神收回,韩余定定的看向昱王的脸,一秒,两秒,三秒……专注的眼神看得昱王直发毛,赶忙跳开:“我脸上长花么,要看你也得看你那几大美姬去啊!”

  却听韩余连连摇头自语:“为什么同是男子,同是绝色,感觉却完全不同?”

  细细品味着韩余的话,又见他迷茫的眼神,曹昱笑道,“难道韩兄看腻了名花野花,这会变性了?改玩美公子了?”当时冼国虽不盛男风,但也有些好男色之人。“却不知是怎样的绝色,迷得我们风流倜傥的韩兄也魂不守舍。”

  白眼一翻,韩余正色道:“吾爱女人!”不过,除了林弟。他心里暗叹。

  回到府中,韩余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安坐在靠椅上,他定定看着墙上的“雪梅”,回想昨晚的一切。他只觉得这林弟是个迷,是个对他来说诱惑至深的迷。他从小就能作诗,而作的第一首就是《咏梅》。世间咏梅之人何其多,画梅之人又何其多,但当他一眼看到林弟的那幅“雪梅”时,便深深被画上表现的梅之气节吸引。兴许,心动,就是从“梅”开始。第一次的相见,林弟的相貌令他惊艳,他不同于昱王。昱王虽美,却有阳刚威武之气,驰骋沙场的他造就了那身魁梧精壮的体型,一想到若是让他换成女装,就会变成怎样魁梧的一个少妇样,韩余就差点喷饭。可是林弟不同,林弟的气质,清秀淡雅;他拥有少女般的清纯,却也有如成人般的思维。他那甜美的笑使人久久难忘,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余音缭绕。他可以想象女装的林弟是多么倾国倾城。

  可是,这样的人儿,却深藏某处人未知。

  韩余不管这是不是一时迷恋,他不会放弃,不会放弃对临风的寻找和追求,因他只求不愧对自己的心。

  端起茶,细细推想,有关他的一切。他自认自己武功还不错,那日也怪他太疏忽大意,竟能让其他人近身夺人。目前,他所知的,与林弟有直接关联的人,就只有傅梓鸣一人。而且,他隐隐觉得,傅梓鸣与林弟关系匪浅。看来,王乐及药铺是有必要仔细调查一番了。

  而此时,翠微阁的“兰苑”中,丝竹声声,兰姬正舞着昨日的《踏歌》。庭中坐着一年轻男子,面目清秀,身材颀长,他手握酒杯,独自啜饮,肆意的目光不停在兰姬曼妙的身上游移。一曲舞毕,举步轻移,兰姬上前盈盈一揖,却觉腰身被揽,便落入男子炽热的怀抱中。

  “都退下!”磁性的男音透露出不怒而威的风仪,男子横抱起兰姬,踏步进了主宅。

  怀中的兰姬冷静异常,见宅门一关,双脚回地,便轻道:“主公,……”话未说完,唇却已被堵住,只觉长舌深入,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紧贴着那婀娜之身,男子呼吸紧促,手也逐渐往下探,却感觉怀中的人儿身体僵硬,没有回应。一时怨气便生,一把扯起兰姬长发,怒道:“骨子里不就是个骚货,还想装个贞妇样么!”

  强忍着发梢的抽痛,静静直视那男子,兰姬咬牙道:“启禀主公,皇帝最近似乎在策划着什么行动,韩余只叫我好好练舞,他昨晚带一小公子来兰苑赏舞。那公子名临风,约十五六岁年纪,奴家未曾见过。韩余对那公子甚是关心爱护。”

  “他们没有留宿?”说着男子放松了对兰姬的钳制。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又道:“临公子喝了两杯烈酒,便醉了。后韩余送其离开。”说罢只觉手上突热,便见一药丸现于手心。

  却听那男子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以后每月继续向张九上报各官员动静。”

  言毕,男子转身离去。

  主宅外脚步声渐远,丫鬟们默默收拾着庭内的桌几,随即退回副宅。少顷,兰苑又恢复了宁静。

  兰姬打开窗台,一缕微风抚过脸庞,两行清泪已然顺着面颊滑落。

  正文 声声醉

  春天来了,万物发芽,百树开花,林宇直立船头,呼吸着这原始的带着泥土芳香味的清新空气,沐浴在泛着暖意的阳光下,让春风随意抚弄着她耳后的如丝秀发,人也随着那缓慢前行的游船而变得无比惬意起来。

  神游恍惚间,只觉身上一暖,一件披风已覆于身上,“船上风大,小心着凉。”温和之声在耳边响起,抬眼间,傅梓鸣已在身旁。

  自从那日醉倒翠微阁后,又有恐于韩余的暧昧举动,林宇一连好些日子都安于药铺潜心学医。跟着傅掌柜研讨针灸之法,收获不小。那时涉及到针灸内容的医书,其父深奥,文多重复,错互非一,给林宇的编辑整理工作带来很大困难。傅掌柜知晓后,帮助她把那些医书做了一些综合比较,去其繁复,并论其精要,给她提供了大量的宝贵经验。这些日子,来抓药就医的病人也比较多,忙得她和傅梓鸣不亦乐乎。而她则现学现用,将针灸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也积累了不少临证经验。

  不知不觉到现世已有近一年。

  时正值阳春四月,春雨已无踪,百花开正浓,满城皆一派艳阳高照,正是出门游玩之最佳时机。

  运京有好春游之风,这时的护城河、城郊西山、东城崆祠,游玩人士比比皆是。林宇拉了小航,在傅梓鸣的陪同下,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运京的护城河,有内河外河之分。内外河皆始于一个源头,即北部玉莲山脉。该山脉山顶常年积雪。积雪融化,山中溪水,汇流成河,人称玉莲河。该河自北向南,流经运京。在运京城外经人工开凿,一分为二,即变为运京的护城内外河。内河约十几丈宽,自北向南,横穿京城。外河则绕着半边城墙而过。出了运京后又合二为一,一直流到江南,后由江南小镇怀愽出海,成为连接冼国南北交通的一个大动脉。

  他们乘着雇来的游船,在内河上欣赏着两岸的京城风光。不远处不断有游船经过,京城民风开放,各船都大开船窗,船上不时传来阵阵歌、琴曲之声;也有两船停靠于江中,相互对歌之情景。

  林宇立于船头,一时兴起,摆上瑶琴,迎着风,也引吭高歌起来。

  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出自《倾国倾城》)

  一曲已毕,未曾回味,傅梓鸣却已往林宇头上覆了个面罩,炽热的眼神透过隐约而见的面纱,看得她一阵心慌,“唱得很好,我却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你的真面。”

  这时,周围已驶来两艘游船,船身比他们的要大一倍,也比他们的要华丽许多,一看便知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两船渐渐停下,一船在前,一船于右,他们的小船被夹在两船之间,也只得抛锚停船。前面的船上先走出一人,但见他手执纸扇,着淡蓝衣衫,双眼放光,像盯着猎物似的,将林宇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又停留在脸上,却未曾看她身旁的傅梓鸣半眼。

  “小航,不要出来。”怕她俩今日未曾易容的脸会被识破,她赶忙低声道,遂又直视着眼前那男子,想着为何同是执扇之人,气质与那人真是差之千里,轻轻将手伸入袖中,却听那男子道:“在下司马云,适才听姑娘一曲,疑似天女纵歌,听得我都醉了。故一路就着歌声急驶而来,还想一睹姑娘芳容。”说罢起身一跃,转眼已至林宇身前。他试图用纸扇掀起她的面纱,眼底满是猥亵之意。傅梓鸣随即出手一挡,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做出如此之事?”

  “师兄息怒。”林宇握住了傅梓鸣欲动的手,直视司马云,那个曾经是她称为三哥的人。轻道:“司马大人息怒,只因奴家自小便生得一脸暗斑,不敢轻易视人,遂出门都只以面纱遮面。还请大人见谅。”说着便暗自神伤似的轻抚着脸庞。

  “哦?此话当真?”

  见司马云一脸疑惑,林宇正色道:“司马大人如若不信,奴家可揭面视之,若有吓坏大人,还请恕罪。”

  听罢,司马云近看着她,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似乎真有一团黑斑遮住了半张脸,执扇的手也犹豫着,却一时半刻不敢揭面。

  犹豫间,突口吐啜沫,淬道:“呸,还道什么天仙美女,只不过丑妇一个。”抬头斜视比他高一个头的傅梓鸣,“本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爱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用得着你管!”

  一个气焰嚣张,一个却置若罔闻。傅梓鸣一脸的漠视,他看着更来气,刚想发作,却听那船内传来一熟悉之声:“三哥,不要跟一般贱民计较了,免得扫了我们游玩的兴致。”

  司马云听后,怒视傅梓鸣:“哼,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说罢跃回船上,冲着船夫大喊:“你们还干着干什么,还不快开船。扫了爷的兴致,你们回去都别想干了。”

  船夫们不敢怠慢,赶紧起锚,荡开船桨。随着一声吆喝:“起船!”,船已开拔。

  看着那些司马家的人渐渐离她远去,林宇的心也随之冰冷:“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

  抬眼看到傅梓鸣目送那船离去的厉色眼神,林宇问道:“梓鸣,你刚刚给他身上撒了什么药?”

  厉眸一闪即逝,他轻道:“轻谷散。”

  轻谷散,无色无味,微粒状,附着于身上,一日后会使人全身发疹,红痒难忍,状似皮肤过敏,病状持续一周。

  林宇扑哧一笑,“若他敢揭开我的面纱,我就给他撒‘重谷散’,叫他一个月都痛痒难当。”

  调笑间,却忘了右边还停有一艘游船。

  在他们与司马云周璇之时,那艘船一直未有动静。一时众人也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却不知那船上的人,已默默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底。

  他们正想起船,那船中却悠悠传来一天籁般女子之音,细细一听,却是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兮,心悦君兮君不知。君不知。君不知。(出自《越人歌》)

  女子清纯柔美之音让我们沉浸其中,似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已忘怀。那船上站出了六个船夫,歌声一停,船夫便打出了让他们继续停船的指示,只见一男子走出船外,他面赛潘安,貌堪绝色,身着宝蓝衣,衣外罩身透明丝质外衫,上面绣着烫金花纹,腰佩宝剑,剑鞘上刻着双龙戏珠图案。只听他哈哈一笑,道:“在下李昱,不知对面兄台及姑娘如何称呼?”

  透过面纱,林宇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昱王,朦朦胧胧中,她只觉得对面的他那似曾相似的脸,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一时间竟也看呆了眼。

  傅梓鸣担忧地看着她,故意大声回道:“原来是昱王,幸会!在下傅梓鸣。这是我师妹,……”被他点醒,她忙接口:“奴家名林宇。”

  “刚才林姑娘一曲,词曲音境甚好,听了令人如痴如醉,却不知是何名?我船中的兰姬听后,非要与姑娘比试歌艺,适才唱了一曲《岳人歌》。”

  这时,兰姬已出船舱,她后面跟着一高挑男子,身着淡青服饰,腰缀白玉佩,剑眉斜挑,双眼狭长,鼻翼直挺,薄唇轻抿。他隐隐立于兰姬身后,却让人觉得有种傲立群雄的气势。

  兰姬笑道:“适才兰儿轻轻唱之,真真献丑了。”

  看着对面这一行绝色男女,林宇真幸今日不虚此行,遂道:“回昱王,奴家刚刚唱的是《倾国倾城》。”

  面朝兰姬,又道:“兰姑娘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