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对话,他仍瞪视着滕栉离去的方向。“滕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秋天的天气多变化,早晚的温差大到只要一个不留意,感冒就不请自来了。
滕栉的身体状况一向不差,加上她的身分特殊,因此她总是注意养生之道,不让病痛找上门,免得状况百出。可百密一疏,也许是天气变化,也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更也许是心理压力大,总之,她是感冒了。
一早起来就觉得有些怪怪的,打喷嚏、流鼻水外,喉咙也不太舒服,体温还高达三十七点八度。
尽管身体不舒服极了,她还是强迫自己去上班。上一回某个外戚得了流感,烧到快三十九度半还是来上班,她劝他回家休息,他却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颤抖的开口,“得了个小感冒就不上班,我是这么不思长进的人吗?”
她这晚辈是受敦了,可那个“思长进”的老头儿,之后也足足在床上躺了快十天才恢复健康。
三十九度半不上班叫不长进,她这三十七点八度的不上班的话,那八成给叫废物了。
今天她的行程是先到一家即将开幕的门市处理一些事,出公司前她在门口遇到刘袖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前阵子那样,彷佛意乱情迷得想把她生吞活剥,而是用一种很仇视的眼神看她。
奇怪,他是怎么了?连她跟他打招呼,他还把脸别到一边?
之后她一直到快十一点才又进办公室。
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她愈来愈不舒服,即使吃过了成药,体温还是慢慢升高。
才踏入办公室门,女职员们兴匆匆的迎上来。“滕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滕栉看了那些女职员一眼,个个既兴奋又好奇,看起来应该不是发生什么坏事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滕先生,你有客人呢!一个姓伊集院的日本人。”噢!那个人穿着好有品味,长得又帅,他才一进门她们就觉得他长得像极了“爱情革命”里的日本男星——藤木直人。
“伊集院?”滕栉怔了一下,一听到来者是他,她的心无预警的狂跳了起来,一把怒火又在胸口点燃。
这几天,她已经很努力的利用工作、运动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想起他了,他倒是脸皮厚过水泥墙的还敢找上门!
深呼吸……“他现在在哪儿?”算了,那家伙是和她“妹妹”——滕允熙闹得不愉快,又不是和滕栉,面对他,只要平常心就好了。
是啊!平常心就好,可该死的!为什么一想到他,她就很想杀人?!
“我请他到你办公室隔壁的会客室等。”办公室和会客室只隔半面墙,由会客室透过玻璃可以一窥办公室全貌。“因为不知道你会这么晚进公司,因此没打电话给你。”
“知道了。”面对他她一向得全副武装、全力应对。这个人即使只是个秘书,可跟在日本御东集团龙头冰川司底下做事,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她……到底在贪恋什么?清清楚楚的画清界限,不再有瓜葛不是很好吗?
她呀她,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
平时脑袋清楚面对他都有些吃力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头昏昏、脑袋运行迟缓时刻?
女职员进一步好奇的问:“呃,看他的名片,他和楼上那财大气粗的日本御东集团很有关系哟。”哇!乖乖!愈来愈不能小觑这个少年头家了,他的前女友是ken集团的大小姐,现在又认识御东集团的人,不得了、不得了。“这个日本人是客户吗?”
“只是朋友。”若能和御东打交道,那航远的业绩大概呈现数倍成长,很快就成为超级暴发户了。
“呃……他……”好想多打听一些他的事,出自御东的人很有“钱”途的呢!可少年头家却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了。
在办公室门前偷偷的深呼吸一口,她才推门而入。
冰川司看着推门而入的她,“很忙呢!滕先生。”
她压抑住油然而生的忐忑不安和不爽,努力的挤出笑容。“小公司没什么好忙的,做做样子、假装很忙而已。”她感到体温好像又升高了几度,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面对他的关系?“伊集院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今天的他,那双利眸好像特别有杀伤力?
“冰川先生打越洋电话,要我到楼上办一些事,顺道就过来了,没事先知会一下是我不对。”他玻e叛鄄蛔藕奂5脑谒砩献艘蝗Γ荒u呱钅獾男︵咴谧旖恰?br/>
不经意的嗅到了抹不寻常,滕栉的心跳漏了半拍。“伊集院先生在笑什么?”
“我笑了吗?”
“是的,你笑了,而且还笑得……很……”她想说“诡异”,可她和他还没熟到可以放肆的地步。“很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那个有趣的事就是你!不想打草惊蛇,冰川司的笑意硬是敛住了几分。“啊……嗯,的确是很有趣,我想,我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这么被取悦过。”
毛毛的感觉,她的心又在快马加鞭了。“这么……有趣呀!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现在才发现,你有一张宜男宜女的脸。”他一直在暗示她,也一直给她机会说实话。
咕噜好大一声,滕栉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努力的想挤出笑脸打哈哈,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得僵着一张脸道:“男生女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秀气了些,你们日本不就很流行什么视觉系艺人吗?”不能生气,父亲说过,这位伊集院先生的身分特别,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尽管那些人再怎么化妆,还是一看就知道是男扮女装,而滕先生只要把头发留长、换上裙子,就雌雄莫辨了。”而且会是个美人,比模特儿更美的女人。
她扬起嘴角,给了个不自然的笑意。雌雄莫辨?你去死吧!他是想说她长得不男不女吗?
“别开玩笑了,我没那种癖好,更何况……”她的心狂跳着,他……没发现什么吧?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身为男人被人这么说,我觉得是一种侮辱。”
扬着浓眉,冰川司笑得很暧昧,“是吗?我难得这样赞美过人呢!”他瞅着她,眸底深处有抹只有他才知道的玩味和……试探。“我真想说,你要是换套女装和令妹站在一块,那一定是如同照镜子一般,分毫不差。”
滕栉冷泠的回应,“孪生兄妹长得神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别开眼,全身伪装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直视的目光。
“可我还是很期待你们俩站在一块的画面吶!”
吓!滕栉的心跳差些停止,要她和允熙站在一块?那……那不穿帮了?!“开……开什么玩笑!”
(bsp;“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世上有长得分毫不差的兄妹,长相神似也就算了,连身高、声音都一样?这不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戴了假发就成了滕允熙,她换上西装就变成滕栉。”
“伊集院彻,你不要太过分!”可她的口气很心虚吶!
她激动的样子不像是白的给说成黑的的冤枉,而是恼羞成怒。“你要我道歉吗?”
“不必!”
冰川司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
“我想也是,更何况,要一个只是说实话的人道歉,那也未免过分。”
过分?!滕栉想下逐客令,不想再面对语多暗示的他,突地,注意到他专注在某物上的视线,她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天,看了她的心脏几乎为之一顿。
那幅东京深秋的素描就挂在她办公桌的右侧。
“伊……伊集院先生……”老天!拜托,希望他没看到那幅画,心里虽这么祈祷着,可理智却告诉她,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弱视,斜视,没道理看不到就在他正一叫方四、五公尺的画。
现在……现在怎么办?她的心跳如同脱缰野马,脑袋里努力的想着脱罪之词。要说什么?就说那幅素描是……是朋友送的?还是说捡到的?抑或是租房子时附赠的……
喔!老天!她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之前她曾想到,伊集院彻的公司就在楼上,也许哪天他心血来潮会到楼下拜访,她得早些把那幅素描拿下,免得穿帮,怎知他会那么快来,而她也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无数个理由在她脑海中闹烘烘的转,她嘴巴动了动,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冰川司开口了。
“这幅素描……是朋友送的?”方才女职员领他进到会客室时,他便注意到正前方的这幅画。
很难不注意,因为太熟悉了嘛!
咦?他没认出这画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吗?“这是……”咬了咬唇,她心思百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才适宜……
“忘了是哪个朋友送的了?”他眉眼带笑,却隐约透出一丝丝嘲讽意味。
“那是……”反正他自己的作品他都忘了,说素描是她画的应该可以少掉他继续追问的困窘。“我自己画着好玩的。”可话一出口,她后悔得直想撞墙。
白痴呀她,她的脑袋真的烧坏了,前几天他才和滕允熙见面,他既然还记得她,没道理会忘了出自自己手中的图,方才就说是妹妹给的不就成了,但那也挺怪的,不摆明了滕允熙有顺手牵羊的习惯?
噢!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了啦!
冰川司的表情夸张,“喔!”画着好玩的呀,那接下来的发展会更好玩。“不愧是精品公司的未来继承人,原来滕先生在艺术方面也有相当的程度。”
相当的程度?哇!这人夸自己倒夸得挺顺口的。“客气了。”
再看了那幅素描一眼,他突然开口,“我很喜欢收集画。”
视线定在画上的一点,他的画有个特色,就是他习惯在自己“中意”的地方将姓氏冰川(chi kabsp;“咦?”不祥的预感上了心头,她心跳漏了一拍。
“介意为我画一幅素描吗?”
吓!“为……为你画一幅素描?”被吓成智障的人只能重复对方的话。
“基本上我不收集活人的艺术品,不过,你可以成为我第一个破例的画家。”
“我才不要。”受到惊吓的声音拔高变得尖锐,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开……开什么玩笑!别闹了,身为精品公司未来老板,她的鉴赏力当然没问题,可会鉴赏不代表她能创作,这是两码子事好吗?
就好像喜欢吃旗鱼片,不见得得亲自在夜黑浪大中,站在船尾镖旗鱼吧?那会出人命的。
他不收集活人的艺术品是吧?那他是打算把她逼死喽!
“为什么不要?”逗着人玩的乐趣原来是会食髓知味的。“好吧!你若不愿白送我,我可以出高价购买。一百万日币,如何?”
一百万日币买一幅还活着的画家的素描,少有人有这样的行情。
滕栉皱了眉,觉得身体愈来愈不舒服了,还得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冰川司。
“伊集院先生,”她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发挥自己最高的eq。“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没作古,哪来这种高行情?”一个秘书怎有这种挥金如上的“暴发户”行径?
“我看上了就有。”他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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