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句话文案:第二次,脱不脱?
身体上的纠缠是因为感情上的契合,
第一次,他们不明白,所以,结果是错过。
第二次,他若仍旧强来,她到底还要不要接招?
1、开始
比电话铃声更尖锐的,是孙贝贝胃部的疼痛感。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昨晚她就不该吞下整瓶味道奇怪的黄酒。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段时间以来孙贝贝越发的认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但是,她却无可奈何。
是的,无可奈何。
天地在一夕之间变得阴沉起来。
电话铃声终于停止的时候,孙贝贝伏在全新的写字台上低低的呼了口气。
内线电话通常是财务科打来的,又或者是贝麓远的秘书室打来的,她原不该这样的任性,但是,胃部的疼痛感刺激了孙贝贝大脑里的某部分神经,所以,她硬是闭上眼睛忽略掉了来自现实社会的沟通或者说是命令。
明亮而又宽敞的独立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静谧状态。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板被清脆的叩响。
孙贝贝疲惫的抬起头,真正开口的时候她的嗓音永远都是坚定如铁的冷静。孙贝贝知道自己的这个特点,所以她坦然的开口说道:“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格子间里的萧美美,萧美美微笑着说道:“孙经理,人力资源部的仇部长请你过去,仇部长说刚刚打不通你的内线电话。”
孙贝贝微微颔首:“谢谢,我这就过去。”
原本应该立即消失的萧美美并没有退出去,立在门边的她四下打量着这间全新的办公室,萧美美含笑的眼神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讥讽,这也是孙贝贝为什么特别讨厌看到萧美美的缘故之一。
片刻后萧美美说道:“听说您的方案又被驳了回来,我在想,这一次,贝总又该给您换个什么样的办公室呢?”
孙贝贝镇定的答道:“这是贝总考虑的事情,老板的心思总是难猜,否则,人人都可以当老板了。”
萧美美歪歪斜斜的笑了一笑,孙贝贝垂下眼睑不再看她。
办公室的门板“啪”一下清脆的合上,孙贝贝颓然的半仰着面孔斜靠在了椅背上。
半个月前她还是邦美服饰有限公司五大设计组组长之一,因为接连做砸了四套春季新款设计图,孙贝贝荣幸的成为了首位直接由贝总亲自任命的面料部初级经理。
三年前,刚刚毕业的孙贝贝曾经有过更大的荣耀。那一次,她是贝麓远力排众议亲自任命的设计师。
这个光环伴随着“床伴”“小三”之类的隐含义包裹了她整整三年。
虽然贝麓远一直保持着单身,也虽然贝麓远在公共场合一直对她不咸不淡。
但是孙贝贝知道,她的确是贝麓远的枕边人。
邦美公司的异军突起创造了业界的神话,所以说邦美公司的人事倾扎在业界也算得上是神话中的神话。
贝麓远将孙贝贝架在了一个孤立的位置,所以过去的她虽然占去了设计部的第五把交椅,但是她却遭到了整个设计部乃至全邦美对她的孤立。
原先贝麓远对她虽然十分冷淡,但是她在设计部的职位摆在那里,所以倒也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同她过意不去。
自从半个月前贝麓远接连驳回了她们组的设计图之后,所有的风向就都变了。
最后一次例会时,贝麓远看完孙贝贝的设计图后微笑着交握起了双手。孙贝贝永远也忘不了贝麓远当时的表情,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贝麓远说:“孙贝贝,我个人认为你对基层业务还不是太熟悉,既然这样,你就暂时去蔡部长那里做一名初级经理吧。”
孙贝贝的耳朵里传来了持久的嗡嗡声,铁锈味儿自舌根处慢慢的蔓延开来。
由始至终,贝麓远一直在微笑。
所以,孙贝贝不得已的也回报以微笑。她记得当时她听见自己是这样说的:“好的贝总。多谢您的栽培。”
下放后的她理应去坐格子间,但是蔡部长却领着她来到了这间崭新的办公室。
蔡部长的解释是:“贝总亲自安排的。”
贝麓远仍旧是这样,永远将她架在一个不合时宜的位置,永远要她去接受旁人质疑的目光。
想到这里,孙贝贝的情绪忍不住烦躁起来。她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霉运的抛物线也总会有最低点吧,熬过了最差的那一刻,时运大约就会转回来了。
孙贝贝抬高了下颌稳住气场缓缓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人力资源部在三楼,孙贝贝理清了头绪之后才缓步踏入了电梯间。
人力资源部的仇部长永远是一副平和的面孔。仇部长示意孙贝贝落座,孙贝贝微笑着坐到了仇部长对面。
仇部长说道:“你到面料部已经十六天了吧。”
孙贝贝的心情一早已经低到谷底,所以她很镇定的接口道:“是的,仇部长。”
仇部长微微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对于各部门的考核标准是不一样的。面料部这一块都是按照业绩考核各位经理的,这十六天以来你的手头上并没有接触到任何实质性的业务,按照公司规定,超过十五天未能取得进展的初级经理应当降职处理。”
这段时间以来,孙贝贝口腔里一直弥漫着经久不散的铁锈味儿。她缓缓笑道:“仇部长,请问是蔡部长将我的资料发还到您这里来了吗?”
仇部长的眉间轻微的皱了一皱:“蔡部长同我商量过了,我和他一致觉得还是应当再给你一次机会。只不过蔡部长他觉得初级经理需要频繁的外出跟单,这种工作太辛苦了,所以他说这个选择权在你的手里。请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能够胜任,那么请你直接去找蔡部长领取工作任务,如果你觉得不能胜任,那么就由我来替你重新调整一下工作性质。”
孙贝贝的唇角仍旧优雅的上扬着:“谢谢您,那我回去找蔡部长了。再见。”
仇部长的语气突然有点急促:“孙经理,请留步。”
孙贝贝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仇部长握住签字笔说道:“贝总这几日都在深圳商谈a股上市的事情,这你也知道,所以,我也不便打搅他。”
试探性的解释无端叫人觉得腻味,孙贝贝用爽快的笑声打断了仇部长的解释:“仇部长,您多虑了。我这点小事怎么好去麻烦贝总亲自过问?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先告辞了。”
门板被合上的时候,仇部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贝总原本年轻英俊,风流倜傥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他公私不分将孙贝贝插/进公司来就是他的失策了。
他们俩就算吵翻天也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为什么要把他们这票老臣掺和进来呢?
仇部长摸了摸自己稀稀疏疏的头顶叹了口气。接近不惑的他实在是困惑得很啊,究竟要怎样做才能两不得罪呢?
孙贝贝出现在蔡部长面前时,蔡部长也很苦恼,这尊大佛实在是难办得很啊。
虽说贝总一直未在公共场合中同孙贝贝亲密接触过,但是孙贝贝的提拔和降职都是这么的儿戏。并且曾经有人目睹了孙贝贝于清晨时分在贝总的陀城老宅里出现过。
蔡部长为难的将资料袋交到孙贝贝手里,他细细的解释道:“盛虹集团是我们的长期供应商。这一单共计四万三千米,七个花型。相关的资料都在里面,你明天就动身去广台吧。靳何从靳小董事长和我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会接待你的。”
孙贝贝不是不感激的,老客户做单子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出太大的纰漏,蔡部长这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孙贝贝诚恳的说道:“谢谢您,蔡部长。”
蔡部长答道:“不用谢,具体的联系人电话号码以及单位地址,资料袋里都有。我也事先跟靳何从打过招呼了。只是,按照你现在的级别只能搭乘公共交通工具过去,所以,辛苦你了。”
这里的公共交通工具不包括飞机。从陀城坐火车去广台需要五个小时,孙贝贝抵达火车站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彻底麻木了。
贝麓远是在惩罚她,孙贝贝知道他是在惩罚她。但是,孙贝贝不明白的是,贝麓远究竟要达到怎样的目的。
她的所有物质财富都是贝麓远赐予的,贝麓远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他是一个舒爽大方的人,至少在金钱方面是这样。
但是对于孙贝贝,贝麓远却永远有一种针刺式的试探同防备。
她并不是贝麓远的同居女友,虽然两人一直保持着不间断的肉/体关系。
孙贝贝身边突然挤来了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身体被用力的碰触的那一刻孙贝贝跳了起来。
整个车厢人满为患,孙贝贝忍无可忍的往卫生间方向挤去。
两节车厢交汇的地方,空气相对清新一点。孙贝贝靠在摇摇晃晃的墙壁上呆呆的看向了窗外。
贝麓远娇养了她三年,这一次,他怕是真的厌烦了她了。
慌乱的感觉几乎要令她窒息,孙贝贝抓过手机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贝麓远的私人号码她所知道的只有这支,贝麓远的公开号码永远掌握在马秘书手中。九天以来,贝麓远的私人号码始终关机。
列车不急不慢的摇晃着前行,孙贝贝合上手机颓然的垂下了脑袋。
2、孽
平躺在后车座上的靳何从突然睁开了眼睛,此刻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靳何从垂下带着手表的左手腕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邦美那边的跟单员接到了吗?”
小穆答道:“接到了,您下午开会的时候何部长打过电话来汇报过的。”
开车的小穆师傅年纪尚轻,所以他还未沾染到老师傅的慎言习性,所以他接着说道:“这次来的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原先那个爱喝酒的陈胖经理没有过来。”
靳何从的脑子里无端浮起了肤如凝脂这个词语,孙贝贝娇嫩的面孔瞬间点燃了靳何从喉间的一小团火苗。靳何从按捺住身体的奇异反应缓缓地坐直了身子,他轻笑着问道:“大美女?这是何部长告诉你的?”
小穆憨憨一笑:“没啊,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靳何从抿了抿唇:“你师父?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知道什么是美女?没准他心目中的美女就跟你师娘一个模样。”
小穆辩解道:“小董事长,这您就不知道了。不单是我师父说漂亮,凡是见过这位新经理的都说漂亮!”
靳何从的心口好像被羽毛抚弄过似的酥/痒难耐,他咳嗽了一声说道:“看来,今天下午你跟你师父讨论得可是不轻啊。”
小穆当下后悔不迭,难怪师父一直提醒他要慎言慎言!
好在靳何从并没有继续追究,小穆偷瞄了后视镜一眼,后视镜里的靳何从正在沉思。小穆暗暗叹道,好险好险,下次可不能再胡言乱语了,小老板再和气那也是老板啊。
靳何从的确是在沉思,不过他思索的并不是什么国计民生的大事,也不是什么减税加息的俗事,靳何从想的是,贝麓远怎么舍得将那样一个娇滴滴的人儿给贬出来了。
难道说,贝麓远他有了新欢?
回到家里冲完澡后,靳何从去健身房找到了奋力跑步的老妈。
杂七杂八的谈了一堆集团里的琐事后,靳何从状似无意的说道:“妈,你知道邦美这次派来的面料跟单员是谁?”
汗流浃背的靳女士摇了摇头:“陪妈妈再呆一会儿,今天晚上的吃得太多了,得再跑五分钟才行。”
靳何从说道:“是孙贝贝。”见老妈毫无反应靳何从提醒道:“邦美原先的那个设计组组长,贝麓远的女朋友。”
靳女士嗤了一声:“那种女人。”
靳女士关掉机器走到地板上平复了下呼吸,靳何从递了条毛巾给她,靳女士接过来擦了擦汗才继续说道:“贝麓远和一个得过什么国际奖的女明星搞在一起了,上个月在巴黎被我和你爸爸撞到过一次。为了捧这个小明星,贝麓远最近都改搭航空公司的飞机了。”
靳何从笑了笑:“他也有这爱好了。”
靳女士点了点儿子的胸口:“你给我注意点儿啊!这种风气可是沾不得的。你和你家老子都要注意洁身自好!”
靳何从抓过自家老妈的手亲了一口:“逢场作戏的,玩玩儿而已,妈,你不要太当真!”
当了三十四年方太太的靳女士立即就变了脸:“你爸爸是不是又惹什么狐狸精了?还有你,不要总是不肯安定!人家麦小凉儿子都生出来了,你老婆还没娶!你周伯伯家的侄女儿幽兰就不错,虽说幽兰的父亲还只是南江市的副市长,但是……”
靳何从连忙打断了她:“我头晕,开了半天的会,坐了一天的车,明天还得去总厂坐镇,我去睡了。妈,你也早点睡,晚安!”
靳女士眨了眨眼自家儿子就跑得没影儿了:“臭小子!”突然想起了另一位活生生的狐狸精,靳女士扬高了嗓门吼道:“离那个姓孙的远点儿——”
“知道了。”靳何从敷衍的声音远远的从二楼拐角处传了过来,靳女士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
次日清晨八点,靳何从准时到达了办公室。签了几份文件后之,靳何从想起了孙贝贝。
心痒难耐的靳何从立即拨通了生产部的电话:“你好,我是靳何从,何部长在吗?”
何部长很快过来接听了小老板的电话:“您好小董事长,我是何顾。”
“何部长你好,邦美公司的跟单员现在在哪里?”
“您是说孙经理是吧?早晨我陪她去了色织部生产区,后来她就留在了车间里。”
靳何从说道:“这位孙经理是新手,你们自己要把好关。”
近年来集团的内部管理基本都抓在了靳何从手里,靳何从的敬业与苛刻在一班老臣里是出了名的。何部长一早怕了这位小爷,所以他立即连连称是。
挂断电话后,靳何从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色织生产区。
车间里有着织布机特有的呱差声,机器纵膈间往来的操作女工人数众多,饶是靳何从身形高大,放眼望去也难以立即分辨出究竟哪一个才是孙贝贝。
一路急急走来,靳何从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转身处就是一车间与二车间的交汇通道,靳何从反身再次将一车间细细的看了个遍。
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失望的靳何从大力的撩开通道隔间的棉质粗布门帘一头冲了出去,一具柔软的身体“嘭”一下撞上了靳何从的胸口。
跌倒在地的那一瞬间,重心失控的孙贝贝急忙伸手揪住了粗布门帘的下摆,就在她险险的稳住身体的那一刹那,足下的细鞋跟传来了一声嘎巴的脆响。
这一次孙贝贝没能稳住重心,她的小屁屁扎扎实实的同粗粝的水泥地面来了一次热吻。
“哎呀。”疼痛激得孙贝贝呻/吟出声。
靳何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蹲□子扶住孙贝贝的肩膀柔声问道:“伤到哪里了?疼得厉害吗?”
孙贝贝忍着剧痛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脚踝好像扭到了。”
靳何从一边说着放松一边顺势抓住了孙贝贝的右小腿。掌心里细腻柔滑的触感令靳何从忍不住暗暗赞叹,脱掉孙贝贝的鞋子后,靳何从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孙贝贝纤细的右足:“这里疼吗?这样转疼吗?”
孙贝贝紧锁着眉头答道:“还好,不疼了。”
靳何从轻缓的放下孙贝贝的右腿:“没有伤到骨头。过去踢足球的时候我也经常拉伤脚踝,一般休息两天就好了。”
“谢谢你。”孙贝贝扶住墙壁姿势尴尬的站了起来。她的右脚赤/裸着,因为右脚的鞋根已经彻底断裂,孙贝贝索性将左脚的鞋子也脱掉了。
靳何从说道:“你这样很不方便,我让人送双鞋子过来给你换换脚。”
语毕靳何从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为着礼貌的原因孙贝贝别转面孔看向了墙壁上的宣传报栏。
“我是靳何从,请你让人送双女式鞋子过来。对,女式的,我现在在色织生产区一车间和二车间的通道里。要快。拖鞋?拖鞋也行。”
靳何从?孙贝贝诧异的扭头看向了靳何从。
合上电话的靳何从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孙小姐听得懂我们的方言?”
“啊,是,一点点。”孙贝贝同靳何从握了握手。岂止是一点点,她的家乡藕亭距离此处不过一个钟头的车程,两地的方言除出个别词语的发音外几乎没有差别。
这一点靳何从并不知道,他继续用普通话说道:“刚才唐突了,我很抱歉,等下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孙贝贝微笑着答道:“我自己也很莽撞,现在已经不疼了,就不用麻烦您了。”车间里的呱差声实在是令人烦躁,加上她的心绪混乱异常,所以这次的相撞事件并不能完全去责怪靳何从。
赤/裸着双足的孙贝贝浑身散发着一种娇弱的诱/惑感,靳何从心中的火焰腾一下蹿得老高,压制不住的情/欲自他的眼中蓬勃而出。
孙贝贝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这种眼神所包含的意思她很清楚。贝麓远即便再刻薄,初次见面时他也没有流露出这样露骨的肉/欲表情。孙贝贝当下气得发抖:“靳先生,您在看什么?”
被刺中心事的靳何从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幸运的是,通道的粗布门帘突然被人撩了起来,一个身穿管理人员制服的中年女人疾步走到靳何从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小董事长,您要的鞋子。”
靳何从指了指对面的孙贝贝:“交给孙小姐吧。”
孙贝贝蹲下去换鞋的工夫里,女员工同靳何从打了个招呼告退了。
换好鞋子的孙贝贝刚想离开,靳何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靳何从说道:“贝总,您好。”
孙贝贝硬生生的停住脚步折回了已经转过去的身子。
靳何从接着说道:“邦美已经在a股上市了?恭喜恭喜啊。”
孙贝贝伸长了耳朵想要听出点端倪来,无奈车间里的呱差声实在是响烈,孙贝贝只听见靳何从在说:“您后天过来是吗?大约什么时间能到呢?好的,好的,欢迎您来盛虹指导。好的,见面时再详谈吧。好,好,您忙,再见。”
眼前的孙贝贝神色淡漠身体紧绷,靳何从玩味的对着这个绝色小怨妇笑了笑:“贝总后天过来,到时候还要请孙小姐赏面陪同靳某喝杯水酒啊。”
孙贝贝的口腔里又开始弥漫出一股铁锈味儿了,她咬紧了牙根答道:“靳总,我是邦美公司的跟单经理,所以请您称呼我孙经理。”
靳何从对着这个远去的窈窕背影露齿一笑。孙贝贝竭力维持的冷酷姿态硬是被这双走起路来会嗒嗒作响的粉色塑料拖鞋给破坏掉了。
想不到这个小狐媚子竟也是个有点血性的呢。靳何从暗笑道,刚才的电话里贝麓远拜托他做好保密工作,说是有神秘佳人随行。不知道孙贝贝见到了那位佳人会作何反应。想到这里靳何从笑得更舒爽了,生活琐事太过无聊,总要找点乐子来放松放松才不枉这风流的人生啊。
3、裂
孙贝贝曾经陪同贝麓远出过不少次差,所谓的星级饭店总统套房无非就是那样,但是今天的气氛却很不一样。
轩恺国际的外围戒备很严,孙贝贝在大堂门外就被拦住了,之后她被保安带到了前台。接待小姐很是客气,所以孙贝贝也就只得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说自己要找的人叫做贝麓远住在1808号房间。
接待小姐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打量孙贝贝面孔的时间也就略微长了一些。孙贝贝异常厌恶这种猜测的目光,这也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愿意陪贝麓远住宾馆的缘由。
接待小姐终于垂下眼睑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您好,贝先生。这里有一位小姐说要找您。请您稍等。”
接待小姐单手捂住话筒抬头看向孙贝贝:“小姐,请问您贵姓?”
孙贝贝的呼吸有一丝急促:“我姓孙,叫孙贝贝。”
接待小姐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柔声说道:“贝先生,这位小姐姓孙,叫做孙贝贝。啊,这样啊,那好,对不起,我这就请她离开……”
孙贝贝突然伸手摘下了接待小姐手中的话筒,在接待小姐诧异的目光中,孙贝贝气息不稳的说道:“贝总,我是孙贝贝。”
孙贝贝的耳朵里传来一声嘲弄的冷笑,跟着这把低沉的男声刻薄的说道:“我现在很忙。”
淡淡的铁锈味儿又开始在口腔里弥漫了,孙贝贝压住喉间的不适平静的说道:“马秘书打电话叫我这个时间过来的。”
贝麓远嗤笑道:“那好,你找他去。”
这个男人的耐性从来很差,孙贝贝知道下一秒他就要撂下电话了,一急之下孙贝贝的嗓子便不受控制的尖了起来:“贝麓远,我要见你。”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回应,贝麓远的呼吸低低沉沉的走过三个来回之后,孙贝贝听见贝麓远说:“把电话交给刚才那个女人。”
孙贝贝立即将话筒递到一脸八卦神情的前台小姐面前:“贝总他请你接电话。”
前台小姐接过电话放至耳边:“您好贝先生。好的,是,我明白了,好的,不客气,再见。”
前台小姐优雅的抬手指向左手方向:“电梯就在那边,贝总请您上去找他。”
“谢谢。”孙贝贝快步走向电梯方向。
电梯上升的时间里,孙贝贝的视线不可避免的看见了镜子里自己苍白焦急的面孔。如此窘迫的状态连她自己看了都心生厌恶,更遑论贝麓远了。
孙贝贝对着镜子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面颊,苍白的面孔上顿时多了几条浅粉色的手指印,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红印子便晕染成了一小片淡淡的粉色了。
踏上厚实地毯的那一刹那,凉飕飕的冷气顿时将孙贝贝包抄起来。贝麓远一向厌恶闷热,有他出现的地方凉气总会开到最足。身着黑色无袖连衣裙的孙贝贝忍着瑟缩快步往通道的尽头走去。
按下门铃后的第三分钟房门才被打开,身着白色棉质睡袍的贝麓远留给孙贝贝一个背影以及一句话:“进来吧。”
孙贝贝抬手覆上了铜质门把手将开到一半的房门推开,此时的贝麓远已经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了,孙贝贝反身合上房门抬步走了过去。
贝麓远双手环胸斜靠在了沙发上,橘色的布艺沙发充满了田园诗般的温馨,如果不是因为交往过深孙贝贝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面容英俊身姿修长的男人会如此的冷血刻薄与无情。
贝麓远单手点了点对面的沙发示意孙贝贝坐下。
坐下来之后孙贝贝心底的局促更甚,沙发的柔软与疏松加重了她的慌乱,孙贝贝沙哑着嗓子说道:“谢谢。”
贝麓远的语气很是闲散:“不用这么客气。这么快就来找我,是不是说明,你想到主意了?”
孙贝贝将紧握的拳头藏在了双膝之下,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如果您一直抱着否定的态度,那么我永远也设计不出您能够肯定的设计图。”
贝麓远微微歪了歪脑袋,很轻松很俏皮的模样,但是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令孙贝贝快要抓狂。贝麓远说道:“很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知道的,我的时间向来宝贵,所以,请尽量长话短说,还有,说的明白一点。”
孙贝贝冰凉的拳头紧贴在了温热的腿部皮肤上,说得明白一些?怎样才叫说的明白?说的太过明白了下一秒钟他是否会像前两次那样拂袖而去?
思绪混乱中孙贝贝看见贝麓远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壁钟,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当初的协议写着,只要我能够在三年之内胜任首席设计师的职位,你就只收我的本金。今年是第三年,我自认设计的都很妥当,但是你硬是说不合要求。现在,我已经离开设计部了,如果你一直否定我的图,那么我根本不可能做到协议上的要求。”
贝麓远的唇边突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能否这样理解,你的意思是,要求我放水?”
孙贝贝艰难的开口道:“如果你不刁难,根本就不存在放水的问题。”
贝麓远敛去笑意冷冷的反问道:“你是凭真才实学坐上设计师的位子的吗?邦美其余的几名组长哪一个没有拿过国际性的奖项?设计部里还有哪一个设计员和你一样只是二流大学的设计专业出身?是谁将你捧上这个位子的?你的感恩心呢,孙贝贝?”
孙贝贝的耳朵再度开始了嗡嗡的耳鸣,她的嗓音在自己的耳朵里听来已经开始变音,但是孙贝贝仍旧竭力的保持着发音吐气的平稳:“我不是没有付出。”
贝麓远笑了,他的笑容异常凉薄:“你付出了你的身体,你也得到了我的栽培。如今你功败垂成,便拿这个出来要挟吗?我到底还是看低了你。”
贝麓远的说辞永远的滴水不漏,孙贝贝恨得心头滴血却偏偏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贝麓远将双手闲适的交握在膝头:“孙贝贝,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我吗?”
浓重的铁锈味儿汹涌的在牙根舌尖处打转,孙贝贝的眼底已有涩意:“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这个协议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胜算。”
贝麓远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好像,确实是这样。那一开始拟定协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出来?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急需用钱,且对自身估计过高。你对我也没有真心,你也是抱着一种游戏的态度来敷衍我的。不是吗?”
孙贝贝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可耻的是她居然开口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应当我来问你才对。”贝麓远说道,“你违约了孙贝贝小姐,你说你该怎么办?”
酸涩的感觉霸占了孙贝贝的眼皮,热切的温度悄然袭上了她的眼球,如果此时不消失,她一定会输得姿势惨烈。
孙贝贝快速的站起身来向房门方向走去,经过贝麓远的时候孙贝贝竭力稳住音调说道:“还未到时间,我会想办法的。”
就在她的指尖触到铜质门扶手的那一刻贝麓远冷冽的嗓音响了起来:“孙贝贝。”
孙贝贝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身后。
奇迹并没有发生,贝麓远表情阴冷的说道:“我给你的提议是,要么做婊/子要么竖牌坊。做什么事都要专业,我的耐心有限,这你知道的。”
血液轰一声在耳边炸响,孙贝贝晃了晃身子贴在了门板上。
贝麓远扬高了嗓音喊道:“素水心!”
“讨厌啊你!小贝你最讨厌了!”娇柔而又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一个姿态妖娆长发披肩的美人儿袅袅的依偎在了贝麓远的怀里。
这正是那个新近出名红透半边天的素水心。孙贝贝反手握住门把手抖抖索索的按了下去。
贝麓远捏住素水心的下颌轻佻的印了个吻:“既然要做就要做全套,即便是敷衍也得让人有真心的感觉。孙贝贝,你太叫我失望了。”
素水心娇羞的捶了捶贝麓远的胸口:“居然叫我充坏人,我不理你了!”
素水心咬了一口贝麓远的下巴抬脚就跑,贝麓远调笑着反手拍了一记素水心的臀部。
再也不能忍受了!孙贝贝大力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冲出房门的那一刻豆大的眼泪成串的从眼眶里坠落。
比他的刻薄更叫她绝望的,就是他的滥/情。只消一眼,便足以叫她崩溃。
她努力与挣扎始终得不到他的尊重,更遑论是爱。
贝麓远一再的逼迫无非是要她认清现实,她不是不懂现实,她只是不肯认输。
冲出轩恺国际的大门时,摄氏三十七度的高温瞬间灼伤了孙贝贝冰凉的皮肤。
所有的冷冽在阳光的逼射下终于滩成了一坨性质黏糊的懊恼物质。
孙贝贝知道,这一次,终于到了她认输的时候了。
4、末路
房门被拍响的时候,孙贝贝已经挪不动步子了。
空调里吹出来的微薄凉气压制不住腹内酒精所带来的燥热,就连被她压着的玻璃桌面都开始泛出黏糊糊的油腻。
敲门的声音静止了片刻,孙贝贝转过脸来将左侧的面孔压在了玻璃桌面上。
脑袋晕沉沉的孙贝贝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离昏睡的迷离境界还差一大截子,她的酒量越来越好了,也许下次她可以直接去喝白酒。黄酒的度数到底是太低了,再喝她就喝不下去了。
房门再次被拍响。这一次,拍门的人加重了力度。
孙贝贝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晃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英俊高大,他的胸肌很发达臂肌也很发达,孙贝贝对着来人的胸膛笑眯了眼。
穿着清凉的靳何从也笑了起来:“你在喝酒吗?好兴致啊。我也讨杯酒喝一喝吧。”
靳何从的身后有三三两两的女工经过。孙贝贝所住的这间小套房就是由两间单身女工宿舍打通了隔间改良而来的。
孙贝贝口齿不清的答道:“好啊。来喝吧。”
窄小的客厅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儿,靳何从反手将门虚掩起来,就在他关门的工夫里摇摇晃晃的孙贝贝已经将简易塑料板凳给踢翻了。
“我来吧。”靳何从扶起板凳后顺势就抄住了孙贝贝柔软的纤腰。
孙贝贝呆滞了片刻后才知道要挣扎,靳何从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将孙贝贝按在胸口,而后他才贴住孙贝贝的耳边不慌不忙的说道:“贝麓远此刻不知道多开心,你怎么就这么呆?嗯?辜负良辰辜负美景。”
说完了,舔一舔耳垂,呵口气。靳何从笑微微的看着孙贝贝瑟缩了一□子。很好,很敏感。
孙贝贝咬紧嘴唇怒道:“松手!”
靳何从松了手:“为了那种滥情的男人守身,不值得。”
孙贝贝按住桌子稳住了身体:“出去!”
靳何从按住了桌子的另一边:“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
孙贝贝抬头狠狠地瞪着靳何从:“滚!”
“难怪!”靳何从轻佻的笑了,“我能够理解你这种心情。因为,我也讨厌贝麓远。”
“干嘛用那种眼光看着我?”靳何从敲了敲自己的胸肌,“纯爷们,你懂的!”
孙贝贝烦躁的抓起桌子上剩余的半瓶黄酒仰头灌了下去。
靳何从笑了:“说到底,贝麓远也不过是运气好了点,我和他上大学那会儿,贝老二还没有将他认祖归宗。他是个私生子,所以才那么变态。”
喝得急了,孙贝贝呛到了。靳何从走到孙贝贝身后替她敲背:“连事业都成功得这么变态,可见他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有一度,我以为他爱你,可是实践证明,你还是下堂了。”
终止了咳嗽的孙贝贝喘息着挥开了靳何从碰触她的手臂,靳何从又笑了:“我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事业型男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不如那个变态。孙贝贝,我关注过你好一阵子,那段时间,我特别喜欢你这种皮肤白白身材纤细的女人。”
靳何从的手再度抚上了孙贝贝光洁的脖子,孙贝贝拍掉了他的手。靳何从又笑了:“你真爱他?他爱你吗?素水心的腿很长,夹起来很有力的,咱们也试试吧。”
素水心。素水心。
素水心妖娆的身姿在孙贝贝眼前晃来晃去,孙贝贝咬牙怒道:“我不爱他!我不爱!我只是欠的钱!他只是我的债主!”
靳何从眯了眯眼:“他跟你讨债了?你欠他多少?”
当初她借了三十万,如果违约的话需要赔偿本金的三倍。而她手头只有二十一万的存款,所以她现在的负债是——“六十九万。”孙贝贝绝望的咬住嘴唇。
靳何从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搂住孙贝贝的腰肢笑得无比欢畅:“这小子!难怪他发财,连泡女人都要刮一笔!这样,你跟我吧,我帮你还。”
耻辱感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孙贝贝的呼吸,如果她有钱,他们怎么敢这样?他们怎么敢!
靳何从吻住她的额头柔声劝慰道:“看看,贝麓远是怎么折磨你的?别怕,别怕,男/欢/女/爱最有趣了,我慢慢教给你。”
靳何从的吻一路蔓延,他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邪魅:“想想贝麓远是怎么跟别的女人做的,你就放松多了。都交给我,都给我,你只要享受。放轻松,别怕。”
贝麓远是怎么做的?最初的那一阵子她怕极了这件事情。贝麓远的力道永远蛮横,体贴和温馨是幻想中的事情。
他甚至从不调笑。
靳何从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他灵巧的挑弄着孙贝贝的末梢神经。也许酒精原本就带着催/情的作用,被挤压在墙壁上的孙贝贝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轻飘飘的快感。
靳何从低低的笑着啃咬着,粗粝的墙壁磨蹭着孙贝贝的后背,皮肤的疼痛和反叛的刺激同时作弄着孙贝贝的身体,孙贝贝模模糊糊的嘶哑出声。
暗哑的嗓音调笑着说道:“对,就是这样。闭上眼睛。享受一切。就是这样。宝贝儿,我想了你很久了。你的身体和我想象的一样敏感。”
有一瞬间孙贝贝以为这个爱/抚着自己的男人就是贝麓远。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她也会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女孩。
一根手指突然探入她的体内,孙贝贝猛地张开眼睛夹紧双腿下意识的推开靳何从抵压着她的腹部。
靳何从含住孙贝贝的耳垂晃动着手指,他含混不清的哼道:“享受,乖。”
激烈的快感残酷的撕裂了孙贝贝的意志。靳何从的动作越来越大,孙贝贝软软的卸掉了力气。
靳何从低笑着撤出了手指,空虚的感觉爬进了孙贝贝的脑袋里,孙贝贝茫然的看向靳何从。
靳何从坏笑着说道:“这个姿势不错,宝贝,你说呢?”
“唔——”孙贝贝发出了急促的嘶鸣。
靳何从的力道由缓转急,孙贝贝手足无措的揪住了他的肩膀。汗珠从靳何从的额角滑落,靳何从邪魅的眼睛里一下一下的摇晃出放肆的笑意:“这个姿势不错吧?嗯?贝麓远他做过没有?”
眼泪从孙贝贝的眼角滑落,痛快的欢愉开始包裹她的神经。靳何从抄起孙贝贝的双腿用力一提:“夹紧了!”
慌乱无措中,孙贝贝抱紧了靳何从的脖子死死的贴住他。
靳何从一遍一遍的问她:“爽不爽?贝麓远有我这么棒吗?说啊!说!”
热辣辣的陌生男子气息扑满了孙贝贝的鼻腔,孙贝贝痛哭出声,地狱式的欢愉撕心裂肺的快感彻底的击垮了她。
末路,末路,这是末路!
她错了,让她回头!
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贝麓远的神情由呆滞转化为狂怒。
她一定是高/潮了,否则她的眼前如何会出现贝麓远?
与此同时,靳何从大吼着到达了巅峰,一只拳头砸上了他的后脑。
失去控制的孙贝贝跌坐在了地上。幻觉,一定都是幻觉!
贝麓远和靳何从已经缠打在了一起,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靳何从夺过一张凳子抵住贝麓远的胸口将他死死的压制在了墙上。他喘息着吼道:“你疯了!”
贝麓远暴喝一声砸翻了两人间的间隔。
靳何从瞬间被掐住脖子钉在了墙上,靳何从竭力说道:“我们两厢情愿!孙贝贝,告诉他,你跟我了!”
孙贝贝仍旧呆滞,她哆嗦着缩在地上不能言语。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她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她做了什么?
贝麓远甩掉了靳何从冲过去提起了孙贝贝,孙贝贝的棉质连衣裙发出了哧啦一声巨响。
孙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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