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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千金无双之一世盛宠|作者:浪里行舟|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02:29:17|下载:千金无双之一世盛宠TXT下载
  得单膝跪倒,拜谢夫人:“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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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牢房内,个男人正被紧紧地捆绑在个巨大的石柱体上。

  他的身上,布满了无数的旧伤与新伤,伤痕累累,有的伤口显然已经溃烂,不需要距离他太近,就可以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所有的衣衫早已经被抽打得破烂,黑发飞散,遮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过重的刑罚,过多的皮肉之苦,让他陷入了晕厥。健硕的身躯倾颓着,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捆绑他的铁链上,疲惫的头无力地低垂,动也不动。

  此情此景,让刚刚进入石牢的男人,嘴角边挂上抹狰狞的狠笑。

  “盐水!”男人冷酷的声音,在空旷的刑牢中回荡。

  很快的,哗啦声,有人兜下桶冰冷刺骨的水,被冷水泼身的人,寒透筋骨,立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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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三章美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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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的盐分迅速渗进流着血的伤口,可怕的疼痛像是火在烧灼,冰冷的盐水滴又滴地落下,流过满是伤痕血污的脸,然后掉落在地上,与大量的血迹混合。被泼的男人咬紧牙根,喉间仍然发出类似野兽的咆哮。

  男人的手中,多了把鞭子,他不断冷笑着,呼呼地挥动手中的长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怎么样啊?”

  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轻蔑弧度,不发言。

  嘴角歪向旁,男人毫不示弱的冷笑,并没有激怒木丹,阶下囚有什么权利轻蔑,那只是说明,惩罚还不够多不够重不够劲而已。“如果你再不说,那么你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原本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悉听尊便。”

  “那么好吧,就让他们,最后次尽心竭力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这些你都尝了遍又遍的花样,也不在乎多来次了,不过就是鞭子打火烙签子钉。对了,还有铁棒,可以照着骨头,根根地打。听说铁棒都打折了几根了,是吧?没关系,铁棒我们有的是,这次,就打到没地方可打,再停下吧!到时候,如果你还活着,我们再来认真研究下,哪种方法,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木丹露出森冷的笑容,心情愉悦。他挥挥手,身旁的皂隶们立刻就要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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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发。

  虽然牢房里面足够阴暗,但是也可以划分为明暗两处。明处有劈啪作响渗透着阴狠残忍的火光和叫嚣着的木丹,看上去有如人间炼狱;而暗处呢,自然就是这个炼狱的入口,耿乐乐与带她前来的炎花所在的台阶之上石门之旁。

  此时此刻,耿乐乐童鞋想到的是,这显然是自己历经三年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刻,即将拯救世界的她,显然是不折不扣的女主角1般电视剧里,这个时候的台词是不是都得呼个应押个韵啥的,以便巧妙地扣住主题,那么这幕,她是应该喊“住手!”还是应该喊“不许动!”或者是“放开他,我来了!”反正她得说点什么,以符合她此时此刻这般重要的身份。

  眼见至亲的人遇险,心中急切,可是她的小脑袋瓜里面却还想着这些,心二用的结果,就是顾不上留心脚下,昏暗中个趔趄,险些跌下脚下的石阶。心慌意乱中个清脆有力震惊全场的呼喊就这样脱口而出:妈呀!

  后面的炎花在她跌倒的前刻贴心地扶住了她,却还是扶不起耿乐乐跌落地的心情。好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这声“妈呀”够不够顶天立地,可以稍后再议。

  对于她的到来,木丹有些意外,他看了炎花眼,炎花只是微低下头,没有回应他的质询,在确定乐乐没有闪腰岔气,站得稳稳当当之后,她悄然离去。

  “木丹,”女孩儿的双眼亮晶晶的,闪着不明的光芒,她的语音还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你知道他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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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四章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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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丹点头:“我见过他。”虽然不知道女孩儿来此目的为何,但他对于她,未有任何隐瞒。

  “什么时候?”

  “上次在科尔沁,我去找那位大勍皇帝的时候,我看到他就站在皇帝的身后。”

  乐乐点点头:“你既然知道他是皇帝的侍卫,为什么这样对他?”

  木丹冷笑声:“正因为他是皇帝的侍卫,所以才必须这样对他。”

  乐乐不敢看被绑着的人,害怕自己会崩溃:“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木丹实话实说:“因为我要知道,他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

  乐乐点点头,异常肯定地说道:“那你根本就不应该问他。”

  “那我应该问谁?”木丹不解。

  “我,还有它。”

  乐乐指的它,是此刻握在她手中的,根皮鞭。是刚刚在跟木丹说话的时候,她笑呵呵地上前,从木丹的手中拿过来的。而现在,话以说完,笑容也瞬即消逝。

  木丹瞪圆牛眼,时无法反应过来。此时女孩儿眼中那狂暴的愤怒,他是读懂了。他只是不相信,而且他也无法理解,乐乐会用鞭子对付他。

  但是,女孩儿抡圆了手中的皮鞭,向他抽过去,刻也未曾迟疑。她的手劲并不大,虽然用尽全力,怎奈不懂使用,击之下,鞭风大多扫空,余音也只勉强抽破木丹下臂处的袖口,在皮肤上留下道浅显的伤痕。

  “乐乐,你”即便这样,木丹惊得不轻。

  “我怎么样?你竟敢这么对他?”杏眼圆睁,乐乐怒气冲天1

  “那又怎样?”木丹的声音也提高了三分。

  乐乐指着石柱上的男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木丹立刻答道:“怎么不知,就是因为他是岦煦最信任的人,而且能力很强,所以他必须死,这样的人,死得越多越好。”

  比功夫她肯定歇菜,但比说话,乐乐的声音可以比他还高,嗓门比他还大:“他跟岦煦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他是我的!”

  “你的?你的什么?”木丹怒极而笑:“玩具?奴隶?难不成是枕边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乐乐气得跳着脚骂他:“你的脑袋里面都装的什么龌龊的东西?告诉你,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之所以来你这里,只能是为了我!我不允许你伤他,点都不行!”

  眉头紧皱,木丹诧异乐乐的说法。即使是她的亲姐姐希雅,她也只是含糊略过,可是对于这个男人,她为什么这般重视?

  气得他扭身就走,刻都不愿意再多待下去。

  “给我站住!你还没命令给他松绑呢!马上让人放开他!”

  乐乐可是点都不傻。他走了,她去命令谁去?其他人她毛都不认得个,释韪还不是要接着挨打的份儿?那可不行!

  木丹竟然真的依言汀。惊得四下里的属下们险些掉了下巴。这幕原本已经够意外的了,居然还有意外中的意外。将军曾经这样言听计从过谁的话呢?更何况是已经被骂得恼羞成怒又气得脸色铁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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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五章患难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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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接下来,他们更加不可思议地听到将军的声音:“放了他!严加看管即可。”

  说罢,木丹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几个士兵手忙脚乱地打开捆绑住释韪的铁链,手镣和脚铐自然不能解开。见识过他以敌百的不凡功力,官兵们对于他的武学造诣甚是忌惮。

  乐乐连忙上前把扶住他就近坐在地上—身对着旁边的人瞪眼睛:“看什么?还不拿水去!你要是敢拿盐水,我就让你全都喝下去!”

  负责看管的狱卒挠挠脑袋,连忙转身照办。心说:这丫头可真了不得。木丹将军都听了她的,他们可是万万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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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落在脸上的黑发已被水冲刷,露出的那张俊逸的脸庞上亦是伤痕无数,唯有双黑眸依旧温和宁静,在看到日夜锥心牵念的女孩儿,在这样的异地异乡,依然容光焕发,依然所向披靡的时候,唇边挂上了抹安心的笑容。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乐乐真笑不出来。

  刚刚是离得远啊,现在近看看他的样子,眼泪想止都止不住。

  从没见过她心目中最英气逼人的男人,如此狼狈,如此惨烈。乐乐哭得抽抽的,伤心得找不到自己的嘴来说话。

  “你怎么这么笨啊,好好地呆在岦煦身边就得了,干嘛要来找我啊?我这么聪明,能有什么事?会被人抓住吗?会被人挟持吗?向都只有我抓别人挟持别人欺负别人的份儿啊!”

  灼亮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她,回答她的,是抹淡淡的笑容。他知道,小丫头是真的难过了。以往她虽然爱哭,但那些哭都是有目的的,因此都是假哭,旦她想要的那块糖吃到了嘴里,眼泪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1这还是第次,他见到小姑娘哭得鼻涕把泪把的,边哭边还心疼地拿双小手儿对着他上下比划着,看起来像是想要给他揉揉伤口,可是他满身血淋淋的,她根本无从下手,于是又声紧似声地接着哭。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安慰地说道。

  “你这个样子,可怎么活啊!”她抽泣泣地看着他,模样可怜兮兮的,心里想的是,他身体里面的骨头要是真被打得都截截的了,这还能拼得起来吗?让她哭死算了。

  “我没事。”他语气肯定地回答她。

  她不依地哭着喊:“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啊?”

  “我有功夫吗,我也不是吃素的。”他连忙安慰着,顾不得自己此时有多么狼狈。对于伤情,他心中有数,自己虽然伤痕累累,但身体并无大碍。那些所谓的坚硬的铁棒,于他来说,与普通的木棍无异。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怎能于百万人中被选中,担当起护卫她的责任?

  “你没事?”

  “我没”释韪的话说不下去了。虽然乐乐只是轻轻碰触了下他的身体,他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小嘴儿嘟得老高,乐乐奉上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释韪依然保持微笑:“或许,是需要休息两天,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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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六章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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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救郡主。”达日拳击在桌上,木质的桌子滋啦啦裂开道深深的纹路,但却丝毫不能减轻他心头的负罪感。

  罕玉也站起身来,脸庞坚毅:“我也去。”

  “我也去。”紫荇也当仁不让。

  罕玉斜眼瞧她,脸色不耐:“你去做什么?你能上阵杀敌,还是运筹帷幄?”

  紫荇苦着脸,不服气地说道:“多个人,怎么也多份力量啊!”

  罕玉不语。就紫荇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纺织绣花的宫女,多个她只会多份麻烦。

  “达日!”罕玉喊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男人。“别忘了,你的身份!”

  达日依言汀。

  --带刀侍卫达日,除非护送慧妃外出,否则终身不允许踏出才希雅勒阁半步。

  皇后的懿旨。

  除非他离开皇宫,否则这道狗屁不通的旨意,就是他直到死,也不能违背的真理。

  “我去求皇上。”罕玉毅然说道。

  紫荇绝望地看看她:“姐姐,你能见到皇上吗?”

  罕玉咬紧牙关:“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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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德顺公公。”

  见到罕玉礼数周全地俯身,德顺点点头。这个丫头,说来还真有些本事。从才希雅勒阁到养心殿,中间要经过多道关卡,更何况她又不是跟在慧妃身边,能够连闯数关直站到了他的面前,不愧是出身军医世家的智谋女子1

  “是罕玉呀,起来吧!”

  罕玉充满希望地望着他:“求德顺公公,我想要见皇上。”

  德顺连连摇头,未加思索地拒绝:“皇上正在思考征讨准噶尔的大事,哪有工夫见你呀,回去吧!”

  罕玉急切地表达着她的心意:“请公公通融下吧,罕玉思念郡主,度日如年,罕玉想要请皇上允许我和达日同去救郡主。”

  德顺还是摇头:“你的本事,皇上是知晓的。但这次出征,环境艰苦,凶险异常,我想,慧妃娘娘也不会希望你遇险。你还是留下吧!放心,皇上定会将慧妃安全带回来。”

  人微言轻,罕玉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但就像紫荇说的,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公公,达日是员猛将,他随皇上出征,定会将郡主救回来。”

  德顺以不能苟同的神情瞧着她:“我大勍皇朝,什么时候缺少勇猛战将啊?你们的心情,皇上可以理解。”

  “公公”罕玉还想再说。

  却被德顺挥手打断:“丫头啊,你不要忘了,皇后的懿旨,那是无可更改的。此时慧妃娘娘不在宫中,那达日是不得踏出才希雅勒阁半步的。你也用脑子想想,皇上怎能罔顾皇后懿旨?”

  德顺心中叹息。才希雅勒阁中的几个宫人,都与慧妃感情深厚。怎奈身份的差距,要怎么做由不得自己啊!

  “快回去吧!”

  ——

  凌厉的铁拳,被握得嘎嘎作响,身躯僵硬,达日心中的急切溢于言表:“如果有我在,就算我死,也不可能让他们掳走郡主2都怪我,我为什么不跟郡主起出宫?为什么?”

  紫荇撇撇嘴:“还不是为了她,为了哄她,连郡主都得看她的脸色。”

  达日皱着浓眉看看身边的女子,不赞成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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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七章真心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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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荇却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天到晚的,脸拉得那么长,谁成年到辈的欠了她的呀?如果不是她闹,咱们都随着郡主去送公主和小郡主了,这路上还能有那么多的意外吗?”

  轻叹声,达日说道:“这也不能全怪她。”

  紫荇声冷哼:“你就知道替她说话,也没见她因此感激你。”

  “这切都要怪我,是我疏忽了郡主的安全,是我的错!”

  达日说着,猛地拔出刀来,用刀背狠狠地砍向自己的手臂,结实的肌肉立时红肿不堪。

  紫荇先是吓得不能动弹,然后就勇敢地冲上前去,夺下了刀,扔到地上,用瘦弱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达日。她用尽力气,达日甚至都挣脱不开。

  “好达日,你别这样。圆心姐姐不在,我也没有她那么会说话,不懂怎么安慰你。你要是心急,你要是不开心,你就打我吧!千万别伤着你自己!”

  达日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焦急地挣脱着:“紫荇,你放开我。”

  紫荇却搂得更紧,难得有这样的刻,她也可以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意,这样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弃:“我不放!你知道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要你伤到自己,点点都不行!”

  “紫荇”达日脸都红了,直红到了耳根。可是紫荇是个女孩子,他又不能太过用力,怕伤到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切,门外的罕玉,在缝隙之中,看得清二楚。

  很好,又是个。她就知道。

  ——

  又是个傍晚,伴着艳丽的晚霞,抹婀娜的倩影回到了自己的临时营帐,修长的身段在夕阳下完美的延展1

  落日的余辉温柔的挥洒,七彩的光线萦绕碧色的草原,花儿娇媚点缀,羊群云朵般飘洒。

  个高大的男人就坐在营帐门口的草原上,挺拔的体魄与草原的宽广,契合得无懈可击。

  不同于根植在任何人印象中的他,在她面前,他没有猖狂强悍的气势,他只是个长得虎背熊腰的温柔男人。也许想要利用她,却从不曾想要伤害她。

  他不是她的朋友,谁是她的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女孩儿毫不避讳地坐在他的身旁,同眺望眼前令人迷醉的金色草原。

  “我原本以为,你没那么重视她。”木丹突然说道。话题突兀,让人难解。

  “哪个她?”冰雪聪明的女孩儿却懂他的意思,只是,他说的是她还是他?

  “你姐姐。”

  乐乐满不在乎地轻声笑:“我是不重视啊,不过,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姐,而且,对我还算不错,你说呢?”

  木丹点头认可她的话:“她确实对你很好。我想,她明知几次被抓,我都得到了你的帮助,但她句都不提。”

  乐乐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个话题,木丹没有再多谈。对于姐妹俩来说,她们在各自心中的位置是完全不同的。希雅将小妹看得重于切;而在小姑娘看来,她的姐姐,也许只比路人稍稍重要点

  “乐乐,别走了,跟我在起算了。”话锋转,木丹突然说道。

  乐乐斜睨他眼:“你?”

  木丹微笑:“不满意?”

  乐乐毫不回避地点头:“不甚满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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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八章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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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视着她的眼睛,木丹的神情甚是认真:“那谁才能让你满意?莫非是释韪?”

  “胡说什么?”女孩儿嗔怒道:“他是我最亲的人。”

  木丹不信:“最亲的人?谁?你爹?”

  “是--”乐乐拉长声音。

  木丹吓了跳。不会吧,这么离谱?

  “--我老爹给我的。”女孩儿来了个大喘气,得意地摇晃着她的小脑袋。

  “给你的?”莫非还是玩具?

  “从出生就陪着我,直都陪着我。”辈子都不能离开我的--亲人。

  “亲人?”木丹追问。

  “亲人。”乐乐回答。

  真的吗?木丹狐疑地看着她。姑且不论两个拥有南辕北辙身世的人,是怎样被凑成对成为亲人的。就算事实真如她所言,在看到释韪受伤的那刻,乐乐绝对是恨不能为了释韪而杀了他的心都有。个情窦初开年纪的女孩子,个出众优秀的正常男人,超越血缘的亲人?那意味着什么?

  “除了这么多的亲人之外,还有没有你喜欢的男人?”

  木丹边问着,边哑然失笑。他想起了两人的第二次相见,他们互不客气,个丝毫不准备礼让客人进门,个未曾要求到客堂详谈,两个人就地取材,在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席地而坐,谈吐得当,相聊甚欢。眼前的情景,与那次何其相象,然物是却奈何人非,这样的情形,可能再也不会有第三次了。

  “有啊!”乐乐肯定地答道。他是他的朋友,她也没有想过要有任何隐瞒。“你知道吗,我上次还把自己送上了岦煦的床呢!”

  木丹大惊:“然后呢?”

  乐乐嘟起小嘴,认真地回忆着,夸张地说道:“那个床真不舒服啊,我差点被那床毯子给憋死1”原来,皇上的女人,还真不好当。她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亲身尝试了之后,嗯,她信了。

  她的话,丝毫不能打消木丹的惊讶:“然后呢?”

  “然后?”乐乐耸耸肩,双手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木丹的眼睛仍然瞪得圆圆,似乎仍旧未能从惊讶中平复:“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啊!”

  乐乐得意地笑:“那是当然。”

  ——

  海日古与阿日古两兄弟,同来到木丹的营帐,已等候多时,终于等到了首领的归来。

  “禀将军,大勍皇帝已兵至黄河岸边。请将军决断。”

  木丹点头,眼眸中有复杂的波光闪过:“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的进攻纵然咄咄逼人,我倒要看他能奈我何。”

  海日古继续禀报:“据可靠消息,滩阿卜喇英格沽垒,已先后投降。”

  阿日古旁接话:“大勍皇帝又派来了两个准噶尔人。”

  两个消息都很糟糕。个是重要将领接连投敌,个是大勍皇帝还在不断的遣人劝他受降。但两兄弟明知首领会震怒,却不能不说。

  木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们说了什么?”

  阿日古如实回禀:“他们说,大勍军队势不可挡,与其顽抗到底,不如他们还说,那些被他们俘虏的准噶尔人,都得到了收容,待遇舒服优厚2”

  阿日古战战兢兢,未敢原话转述,尽量避重就轻。但个中意思,也不难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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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十九章生情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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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丹还是没有丝丝发怒的意思,他淡然笑:“那很好,岦煦皇帝能够善待我准噶尔人,我心甚慰。”

  海日古两兄弟齐抱拳拱手:“将军,我们尊重您的决定,决不回头。”

  木丹微笑点头:“好。去准备吧!这是场恶战。”

  “是!”

  “还有,”木丹又紧接着说道:“如果我战败身死,将乐乐和希雅,放回大勍。”

  两兄弟吃惊异常,这是个极不明智的决定,等于将上好的王牌拱手丢弃:“将军!”

  木丹毅然决然地摇摇头,言辞凿凿,掷地有声:“切记,不得以她们为人质,换得我的平安。至于你们,可以携我的尸骸,至内地降勍,获得个从二品以上的官位绰绰有余。更加无需以她们为代价换取自身的安全。”

  “将军!”两兄弟心急如焚,还想再劝。

  怎奈木丹心意已决:“照做便是。”

  “是!”

  两人心情沉重,依言退下。

  ——

  ——乐乐,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希望对它做出改变。我会在第二次来到科尔沁草原,看到十岁的你的那刻,跟阿布要了你,带你回到准噶尔,辈子绑在我身边。让你永远没机会遇到释韪,遇到岦煦,遇到任何其他的男人。——木丹

  “这封信,你交给乐乐。”见炎花已经摆好了晚饭,木丹将刚刚写完的书信交到她的手中。

  炎花当着木丹的面,打开了未封口的信封,仔仔细细地阅读遍1木丹视而不见,并未阻拦。

  看完之后,炎花又将其装回了信封之中。然后收妥。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柔柔地说道:“将军,吃晚饭吧!”

  木丹点头。

  两人于营帐中对坐。

  炎花并未动筷,她只是看着木丹吃,还体贴地为他斟酒。

  “将军,你可记得,炎花跟你在起,有多少个年头了?”炎花的声音仍旧柔柔的,轻飘飘地问道。

  “不记得。”木丹简短答道。

  “十二年。炎花跟了你,整整十二年。”

  木丹依旧埋头吃饭,没有搭话,炎花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十三岁那年,你看中了炎花,但我父亲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他宁愿我嫁给个老实本分的牧民,过辈子的平静生活。于是,你杀死了他,抢走了我。”

  冷冷地抬眼,又很快垂下,木丹淡然的表情,仿佛炎花所述,与他无关:“我何时杀他?他是自杀的。”

  炎花弯唇笑:“若非被你胁迫,他又怎会自杀?”

  木丹终于抬眼看她:“你知晓?”

  炎花平静地点头,目光中不曾掀起任何波澜,清澄的双眼里片沉寂,没有任何的波动,也没有哀伤:“年轻气盛的你,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你的权威。不知你可曾想过,那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牧民,也可能是心甘情愿自杀的。因为他的死,足以成全我?”

  木丹的表情,还是如既往的冷淡傲然:“这话怎么说?”

  小巧直挺的鼻梁上,清亮的澄瞳潋着朦胧如深雾般的水光,炎花淡淡笑,容颜中却有抹若有似无的哀愁2“他死了,我举目无亲,自然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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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二十章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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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多疑,心胸狭隘,这样的个可怜的我,反倒比那些拥有自家小股势力的女子,更加令你放心。”

  他冷峻的脸转为讽刺,俊俏的男性脸孔透出浓浓的揶揄味道,木丹邪气地笑道:“原来,我们很像。”

  炎花轻哼声:“我与你有何相像?”

  略薄的唇抿成弯邪气的弧线,无情的眼光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有尽情的嘲笑和无畏:“做大事,不拘小节。”就算她是他人的内间又如何,他无所畏惧。

  女子的眼神中闪烁着亮晶晶的愤怒:“你杀兄长,弑叔父,这些都源于你的野心。而我,与你完全不同,我只是完成我的使命而已。”

  木丹冷哼声,扬声嗤笑:“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女子反问道:“你觉得呢?”

  木丹摇摇头。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终究是我的女人。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始终让你跟在我身边,确实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方便暖床,方便发泄,而且不会增加什么危险。”

  他阴柔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森冷的味道,轻柔得如同情人间温存的耳语,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像魔鬼样无情。

  但是接下来炎花的话,则更加令人心惊:“有情,还是无情,你和我,都已经成为过去,而且永远不能回头。今日已是你的末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木丹又摇摇头。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所说的切。

  炎花从袖口中取出木丹写给乐乐的信:“时至今日,难道你还没有想通,为什么你必死无疑?”

  木丹嗤笑声:“为什么?”

  她静静地说道,心情和她的眼神同样平静1“就是因为你信中的这个女人。”

  木丹拧眉:“于她何干?”

  “就算你要招惹,也有不该招惹的人。即便你于他还有利用价值,但你决不能触碰他的底限。”

  说到这里,炎花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本你还有用处,尚可苟延残喘,静待时机。是你自己,手将自己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幽深的眼眸眯紧,男人冷然问道:“你如何知晓?”

  看着这张让她心痛的男性脸庞,炎花突然发笑,笑得悲切,掩藏在笑容底下的是深刻的苦涩。“十二年的牵系,我终究不忍,多方为你铺陈,希望可以放你条生路。谁知也许,这就是你的命。”

  “你”话未说完,木丹口中已喷出鲜血,冷凛的俊颜全然扭曲,他不信,不信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炎花再未看他眼,她的声音低低的,空空的:“言尽于此。缘尽于此。”

  不再理会身后传出的男人倒地时的沉闷声响,她径自走到了营帐门前,遥望夜空下的草原。点点星光,弯明月,这美丽和静谧的切,多像她久违的家乡。

  澄澈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怨怼,也没有痛苦。她的声音,那么飘渺遥远:“将军,属下十岁入准噶尔,十三岁以疆民身份嫁木丹为妾,转眼间离家十五载,如今总算不辱使命。炎花在此谨祝将军福寿连绵,大业有成;科尔沁风调雨顺,万民安乐。科尔沁,我的家园,来生再见。”

  娇嫩的花终究要枯萎,风雨飘摇的生,仅余缕生命的余光。那最后丝目光的方向,正是她十五年来魂牵梦萦的家乡——科尔沁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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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二十章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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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

  乐乐觉醒来,就看到个脸惊喜和激动的表情正放大在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呼唤道。

  小丫鬟激动得眼泪汪汪,将她搂得更紧,连声地喊着:“小郡主,你吓死乌云了!”

  乐乐不解,歪着小脑袋问着:“你干嘛害怕?”

  乌云激动得心都是抖的:“你说都不说声,就跑得无影无踪的,这还不够我害怕吗?”上天保佑,小郡主总算是福大命大。

  对于乌云的大惊小怪,乐乐倒是满不在乎:“你应该了解我吗,我会有什么事呢!对了,你怎么会来的?”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乌云更加兴奋:“是将军,将军来了,他把我起带来的。”

  乐乐却大吃惊。哥来了?可是,他和木丹是敌对状态啊,按理说,他应该在木丹的大本营之外,正处于对峙态势才是。为什么她觉醒来,乌云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她瞪圆双眼,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木丹怎么了?”

  提到这个名字,乌云显得深恶痛绝:“那个恶人,他已经死翘翘了。就算不死,将军也会将他大卸八块,给你报仇!”

  死死了?报仇?报什么仇?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怎么可能?昨天晚上,他们还促膝长谈,其乐融融的。刀光剑影她个也没见着啊,怎么觉醒来,木丹就已经死了?

  她不信,她不信!

  毫不迟疑,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跳起来,向外面狂奔。

  心头的急切让她的步履踉跄颠簸,几次趔趄着,险些栽倒,她也全然不顾1直到经过条隐蔽的小沟渠时,脚踏空,直接栽倒在小沟里。

  她如同个惊惶失措的孩子,不断尝试着想要爬起来,然而越是急切越是屡次失败。

  眼前恍惚有人影转瞬及至,钢铁般地长臂伸,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

  是哥。言不发地看着她,目光依旧深邃迷离。

  她急切地拍拍他:“我要去找木丹。”

  不再多言,也不问为什么,他剑步如飞,继续带着她向她希望的目的地走去。让她能够倚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到充盈丰厚的热力不断穿透她正在冷得僵硬的手脚和身体。

  不知道就这样跑了多久,当他放下她的时候,依旧无限轻柔。强壮的身躯直有力地支撑着她。

  纵然有那堵如墙般强健的胸膛的保护,然而眼前的真实场景,还是只能让这个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小女娃自己去承受。

  木丹走了,炎花也走了。

  两具冰冷的躯体,并排躺在冰冷的大地上。草原上的阳光,仿佛也失去了温暖。他们的脸庞依旧,但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不再微笑,不再关心,尘世间的切,都从此不再牵挂。

  为什么?

  即便木丹负隅顽抗,岦煦冲冠大怒,但她还是有信心,有她在,哥也很快就会来,她就是木丹最大的筹码,因为她不要他死,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历史是由她说了算的吗?

  可是这里不是平行宇宙吗?为什么故事的走向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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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二十二章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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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为什么会这样?”全身像是散了架,她软软地坐在地上,眼泪滴滴地滚下来,她低垂着小脑袋,乌黑的圆眼,困惑而又茫然。

  “他咎由自取。”岱钦面无表情,但那冰冷的视线有如绳索,将眼前所有的切所有的人,都紧紧捆绑在他的眼中。

  其他的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有乐乐还可以发言。

  “他做错了什么?”

  双眸阴鸷,但他仍旧回答了乐乐的问题:“他做错了切。”

  秀眉扬起,杏眼睁圆,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丝愤怒:“他做错了什么?”

  “小郡主,你怎么还为这个恶人说话?他挟持你,挟持希雅郡主,这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像这种恶贯满盈的人,这样死都是便宜他了。”

  乐乐瞪圆了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乌云,让乌云的话说不下去。

  海日古兄弟正守候在木丹的遗体旁边,此时更是齐跪倒在岱钦的面前:“郡王,木丹将军昨日留下遗言,如果他战败身死,让我等务必将郡主和小郡主,放回大勍。将军未有想过以两位郡主为筹码,换得他的平安。”

  岱钦冷面冷情,黑瞳星芒闪烁,目光冷鸷阴沉,他并未正面答复他们的话,低沉的语调却有着教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尔等若要归降,心诚很重要。如若巧言令色,恐怕前途不妥。”

  海日古兄弟连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多言。看来,木丹的那封亲笔书信,也再无呈上的必要。否则,自身难保。

  “我信。”

  乐乐断然说道。海日古的话,狠狠地拧痛着她的心脏。她用力咬着粉嫩的唇瓣,想要忍住心中的疼痛,可是那尖锐的痛楚就像针刺般,让她难以承受1

  “乐乐!”岱钦黑眸眯,瞬间迸出寒光。

  乐乐不怕,她味地选择固执,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信木丹。他决没有哪怕时半刻,曾经想到以我为他的人质,来换取他的安全。他的大本营,是我自愿来的,我是来做客的,没有人逼我这样做。”

  “有何凭据?”岱钦质问。

  吸吸鼻子,乐乐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她想到了自己在这里的短暂生活:“你见过哪个被挟持的人,在主人尚且条件艰苦的情况下,住的是他们最好的营帐,用的是他们最好的物件,吃的是他们最好的粮食,恨不得把他们最好的都拿出来?”

  回答她的是声冷哼:“障眼之法,掩人耳目而已。”

  伤痛的眸光转向他的眼睛,纵使只在这双眼中看到无情,她也还是要说:“解释权都归了你了,你的嘴那么大,我还能说什么?”

  岱钦眯起双眼,再度提醒她:“我早就跟你说过,弄清楚谁才应该是你亲近的人,谁才值得你信任。”

  乐乐任性地大喊:“我没有错,他值得我信任!”

  “派胡言!”岱钦终于动怒,只有这个小丫头总能够成功激怒他:“真是把你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乐乐扭过头去,不理睬他的怒意。

  “木丹,木丹。”眼中全是酸楚的痛,她喃喃地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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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二十三章方向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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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丹,木丹。”眼中全是酸楚的痛,她喃喃地呼唤着,仿佛她的呼唤,就可以将冰冷的他唤醒。

  岱钦耐性用罄:“来人!扶她回去!”

  乌云还未来得及赶到乐乐的跟前,女孩儿就突然大头朝下,骤然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面色凝重,眉头紧揪。还在养伤的释韪,原本处在被软禁的状态,如今终于还得自由之身,没想到走出来,就看到个完全异样的乐乐。

  依然还是那个舒适的营帐,依然还是那个被侍奉得舒舒服服的女孩儿,然而她木然呆坐着,动不动,目光涣散,眼神迷离。对所有人的呼唤,听而不闻;对所有人的焦灼,视而不见。

  “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黑眸瞬间眯起,光芒鸷冷。他允许他来看乐乐,已是僭越,而这个男人,竟然还口出狂言,似乎告示着他与乐乐之间,有着什么牵系,这种感觉,让岱钦更加不悦。

  关切的眼片刻也不曾离开女孩儿的身影,个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她只有三岁。时空转换带来的强磁场反应,她的身体太过稚嫩,造成的伤害最大。”

  “你胡说什么,谁只有三岁,她已经十八岁了。”什么是时空转换?什么是强磁场感应?太疯狂了,他在说什么?

  释韪轻叹声:“十八岁的年龄,三岁的身体。”

  “什么意思?”岱钦逼问道。

  “她的身体时刻都在受到伤害,再加上这次受到精神上的打击。”乐天派的小姑娘,何曾承受过死亡相逼的惨烈,感受过生死离别的遗憾?更重要的,是她稚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