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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阅读

  在台下一片叫好中,我打横抱起死沉的高于道:“插花到此,请大家不要因为我们这对丽人而觉得下面的节目逊色哦!”然后一记飞眼,正好扫到台下第一排的金副教授,无暇思考他苍白的脸色和那莫名眼神的含义,我狼狈的奔下去。

  “怎样?让我看看你的牙!”高于的牙也很重要,关系到以后能不能陪我吃爹爹的农村黄瓜!

  “惨了……”门牙掉了一个碴,“走,去看牙医!”

  我丢下一个烂摊子,才不管岳飞怎么整我,为了高于的牙,我必须走!

  我们坐在出租车上,他望着窗外,一边捂着嘴,一边含糊的吐露他的不满。

  “靠!初吻就这么没了,你叫我以后怎么跟老婆交代?”

  “彼此彼此啦。”

  “我的牙少了一块……”

  “玉玺不也少了一块吗?别婆婆妈妈的。”我没好气。

  “你干吗生气啊!牙坏了的人是我!”他也恼了。

  “我没生气!”

  “那你臭着一张脸!”

  对啊,为什么我臭着一张脸?脑中一闪而过的是坐在台下那苍白的脸。

  不……也许,我只是有点担心高于的牙。

  到了老爸常带爹爹推荐的衙役诊所,死党也随后赶来了,小心观察高于的情况。真没良心,在我面前跟他亲亲我我的做给我看。

  就在我和死党即将天雷勾动地火,殃及本来就够不幸的高于时,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候诊室门口,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死党再次振奋。她最近很哈我家爹爹。所以里面坐的是谁,自然不必说了。

  “我不喜欢牙医!我不要看牙医!臭何黎,你敢绑架我!”爹爹的暴吼。

  还好室内就爹爹和老爸,否则这样的爹爹可是扫尽我家颜面了。

  “牙医总是把那棍子插到我嘴里搅啊搅的,弄得满嘴的粘粘的液体也不许人家弄出来,恶心死了。”

  “哦?你不是说你喜欢这个感觉吗?”老爸的冷笑。

  爹爹理直气壮:“谁说的,我?是你逼我说喜欢的!”

  爹爹,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大快敌人之心么……你瞧,死党已经脸色发紫了,要笑你就笑啊,鳖出病来!

  你笑?我踩~~~~踩~~~~只恨没穿高跟鞋~~~~

  “高于……我看,咱们换一家看吧。”踩累了,我冷汗的建议。

  “因为啊……”死党大踩不死,故作神秘的冲我一笑,“这家很慢很慢,搞不好要整整一个晚上啊。”

  我没空和这死小妮子浪费唇舌,搀着高于转身走出诊所。

  哎?搀着?高于坏的不是牙么?

  “高于,你的脚怎么了?”我惊讶。

  “还说,不是你踩的吗?”他没好气,确切说是比方才更气了。

  我再次惊讶:“啊?我刚刚踩的不是平凡?那你为什么不叫啊!”

  他瞪我一眼:“因为平凡她堵着我的嘴啊!”

  我瞄了一眼死党,尽管目的不同(她怕高于打扰我爹爸),但是,我们还是行动一致了。

  死党果然是死党。

  13

  难得一家三口,老爸牵着爹爹,爹爹牵着我(其实就是爹爹的两只手都被我和老爸牢牢牵住,但他执意要我换个说法以显示他是长辈),在灯火通明的夜晚轧马路。

  我满怀心事,其实也不为别的,只是脑中总想到关于那出话剧。到不是因为岳飞从此见到我就躲,口中还念念有词的什么“惹不起我躲的起。”而是当我抱着高于匆匆逃跑之时看到台下的那张脸,总是在我眼前晃啊晃,煞是烦人。

  “老爸,”我只好请教过来人,“你有没有在偷情的时候被捉包?”

  “没有。我从来不偷情。”老爸当即否定。

  这话我是断断不相信的,以我对他的了解,老爸年轻时绝对荒唐过。但是我忘了一件事——他何黎,是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他的把柄,任由别人抓他的小辫子的。在爹爹面前问这个问题,当然得到的只有否定答案。老爸一向主张“身教胜于言传”,怎么会承认他偷过情而让爹爹有学坏的可能?

  那么……换个话题:“你会计较初吻的问题么?”

  老爸放开手,由着爹爹跑到一边和财藏打闹,转而看我,微微一笑:“你会计较吗?”

  “我不会啊,这也不过是一种经验吧。只是……”那张苍白的脸再次在我眼前晃悠,大有催眠之势,“有点心虚。”

  老爸了然一笑:“又是偷情又是初吻的,你是在吻别人的时候被恋人逮个正着?”

  料事如神。只不过那个金副教授并非我的恋人,而是我爱欺负的人。

  为什么我会在乎他?因为我喜欢他?

  我知道我的性取向容易让我在友情萌生的时候产生误会,但是误会毕竟是误会,我爱的人是谁我自己最清楚,总之不是金副教授。

  那么这种隐隐的虚心,隐隐的不安,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种预感。

  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我,预感代替猜测未来,已经成为我的本能。潜在的危险,即将到来的幸运,早在我分析猜测之前,心中就会产生预感征兆。

  高中时转到外地上学的朋友,在我梦到他回来的那天,他竟真的回来了。

  那并非超能力,只是在那之前我的潜意识里就想过,家在这里的他,一定会在这个假期,赶第一班车回来。这种预感先于意识的

  但是对金副教授的细小预感,我猜不透。

  既然想不出,干脆撇到一边不再去想。

  “我今天在牙医诊所看见你们了,爹爹的牙又坏了?”

  “是。最近我牢牢看着他,没让他吃一丁点糖果,顿顿饭后都有嘱咐他刷牙,却还是疼了。”老爸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在前面走的爹爹。

  突然爹爹回头,贼眉鼠眼的打量着我,我和老爸知道他准又要做什么违反“一百个”不准的了。

  是什么呢?我和老爸一边假装看天上的……看天上的什么也没有,一边暗暗思考着。是“不准招猫逗狗”,“不准私自横穿马路”,“不准把钱包给乞丐”,还是什么别的?

  “刺棱”,爹爹从宽大的裤子兜里拉动一个杆,一只梨。

  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

  “刺棱”,这回爹爹拉动另一个兜里的杆,一串葡萄。

  连吃带掉,不到一分钟。

  “刺棱”。

  “还刺棱?我说的么,最近没吵吵要吃零食了,原来——今晚不是已经吃了一个苹果了吗?”老爸的声音,对于此时的爹爹,就是一阵晴空霹雳。

  爹爹,你要偷吃不要紧,干吗每次拽出来水果都要自己配个音效啊。你的“刺棱”一声,想不被发现都难……

  “我……”爹爹立刻赔笑脸,“我在减肥,人家都说吃水果减肥。”

  “那是在不吃饭的情况下。”

  “我也没怎么吃饭啊……”

  “好,那从明天开始你吃水果,我和同同吃饭。”老爸生气了,头冒青筋。

  “啊……不要……我不减肥了,我乖……”爹爹求饶,就差一把鼻涕擦在老爸身上了。

  我知道老爸因为爹爹的牙,决定给爹爹一点脸色看,让他不敢再犯。所以隔山观虎斗,他俩怎么闹我都不插嘴。

  爹爹想着法让老爸笑,竭尽所能讨好他,这倒是新鲜。

  爹爹挂在老爸的一只胳膊上:“阿黎~~~我给你出个谜语好不好?” 老爸不语,爹爹就当是默许了,思考片刻,大概是在有限的脑容量里进行无限的搜索。最后爹爹眼睛一亮,有了!

  “一棵树上结俩梨,小孩看了干着急。猜猜看是什么?”

  轰!老爸脸色发紫,怒发冲冠,若问像谁,有诗为证:

  家住沂州翠岭东,杀人放火恣行凶。

  不搽煤黑浑身黑,似着朱砂两眼红。

  闲向溪边磨巨斧,闷来岩畔斫乔松。

  力如牛猛坚如铁,撼地摇天黑旋风。

  黑旋风怒喝:“是谁教你这个的?说!”

  爹爹肩膀一缩,可怜兮兮的往我身后躲。

  “忘……忘了……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才让你猜的嘛。”话刚落地,爹爹回头不耻下问:“是什么啊?”

  “是乳……”

  “何同!”一声怒喝,我把后一个字吞了回去。

  老爸拉我到一边:“这么下流的笑话,咱俩私下说说就算了,别让你爸听到。”我点点头。

  爹爹突然在后面大喝:“不让我听到!哼,我偏偏要猜!……下流的答案……啊!”爹爹突然蹦起来,“我知道了!是那个!”

  “哪个啊?”我不信爹爹能猜出来,趁问他的工夫从他的兜里“刺棱”了一个栗子。

  爹爹一把扣住老爸下盘的“中心”,老爸一僵。

  “就是这个对不对?一棵树是这里……”爹爹就像老师讲解的同时还指出具体方位,把老爸色了个遍(我保证,从他的表情来看,爹爹是无心的,是无辜的……汗……),“两个梨是这里……”

  “那——”老爸的小宇宙燃烧了,燃烧了!

  “那——后——半——句”老爸字字咬牙切齿啊,“后——半——句‘小孩看了干着急’怎么解释?”

  “小孩……小孩……”爹爹喃喃自语,突然眼睛再次一亮,目光直直杀向我,粘住不放了!

  “看我干什么!”看了老爸的“那个”就干着急的,打死也不会是我!

  一边取笑爹爹一边走进公寓大楼,意外的发现隔壁家的公狗阿发,似乎在等待什么,乖乖的坐在门边,舌头伸得老长。

  不知道爹爹平日是怎么跟这只狗交流的,此时,爹爹学起它,将粉嫩的舌头伸出来,作喘气状。

  “你热了?”老爸的低沉再次响起,爹爹立刻学乖,小鸟伊人的向我身后一躲,收回了舌头。

  我发现阿发身后的门似乎是开着的,玄关内还趴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几乎一周没见的金副教授。即使听到了我们一家三口外加阿发和财藏暧昧的打闹声,他还是一动不动,趴在冰冷的地上。我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金副教授?”我敲敲门,走进去扶起他,像张纸的重量,太轻了。怎么就他一个人被撇在这里?那个每每在金副教授进门就飞扑出来的爆发户呢?

  “张万财昨天搬出去了。”老爸看出了我的疑问,遂主动解答。

  我点点头,探探金副教授的气息,还算平稳,于是抱他到客厅。

  “张万财?谁啊?”爹爹依旧不耻下问。

  “阿发它爹。”

  “啊?”爹爹更糊涂了。

  我拍拍金副教授的脸:“金副教授。”没有反应。

  “金副教授……金正先……金先生……金囡囡!”

  他呻吟了一声,似乎对最后一个称呼颇有微词:“好……好……”

  “好什么?”

  “好饿……胃好痛……”他的头开始冒汗,但是眼睛依旧紧闭。

  我瞄瞄身后,老爸已经在翻他们家的冰箱了。我就知道,外表冷漠内心狂热——老爸这个势利小人,骨子里其实是个很喜欢多管闲事的。

  不出五分钟,一盘蛋炒饭一碗清汤新鲜出炉。顺便一提,金副教授家里的冰箱是摆设,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两个鸡蛋还是我家的,那可是出自二道沟子村的某只著名高产母鸡。

  “他可能是几天没吃正经饭菜了,胃给闹坏了。”老爸用下巴指了指墙角的一堆方便面口袋,“今晚你照顾他吧,怎么说他也是你老师。”说完没等我回答,老爸拉了爹爹就出了阿发家的门。

  阿发看看金副教授又看了看我家财藏,顶不住诱惑也摇摇尾巴,奔向敌方阵营。

  “金副教授,起来吃饭了。”

  没反应。

  “金阿呆,吃饭了。”

  还是没反应。

  我拉起他的衣领,扬起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还我漂漂耳光!

  “呜……好疼啊……”半晌后,他挣扎着起身,只见我端正的坐在旁边,作疑惑状。

  “我的脸怎么感觉火辣辣的……”他的眼泪即将喷涌,看来我下的手还满重的。

  “你一直没吃饭只吃泡面,泡面里防腐剂太多,你可能是过敏了。”我面不改色,体贴的将汤递过去,“先喝口汤润润胃。”

  他抬起眼看我,似乎身受感动,眼光流转之间,一点也看不到讲台上学究的影子了,到是像足了我家爹爹。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喃喃,脸在一瞬间红到耳根。

  我一愣。

  好?我对他好?我挖挖耳朵,想不起来我对他做的诸多缺德事哪件是好。

  “我听学生们说,你越喜欢一个人就对他越喜欢欺负他,越喜欢欺负一个人就说明你对他越好……”

  什么逻辑,我欺负的人从出生起就以几何速度增长,难不成我是这么滥情?

  “你的亲密爱人那?分手啦?”我心情被他惹得莫名不爽,专挑难听的说。看看这个家,丝毫没有了暴发户的气息。

  “……”他默默的吃着炒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欲望才结合的……”

  我倒。他是在写恶俗小说吗?

  “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他也是……”他都快成鸵鸟了,脸埋在了炒饭里。

  “所以我们分开了……”泪水横流,他的炒饭即将变成粥。

  “是吗?”我冷哼了一声,“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他突然抬头,我看到他微红的双颊,还有那直视我的,眼中的一抹高光。

  是的,他喜欢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明明清楚他对我的捉弄总是毫无反抗之力,我还这样说,竟是逼得他没有了退路。

  “喜欢自己的学生不可以么?喜欢你不可以么?”他呜咽着,抛弃了一个大男人的自尊,躲在了我的怀里。

  我却只能叹气,又一笔孽债。

  第二天清晨,我叫醒他,看他朦朦胧胧睡眼惺忪,模样就我家爹爹的翻版。

  我只能宠溺的笑笑,给他穿袜子,为他套上衣。再趁机摸摸肋骨,吃吃豆腐。

  我知道他在偷偷看我,我也知道他的脸很红。

  他和暴发户是因为“欲望”而结合,那么他定是对我也有那样的期许。只是目前他不敢。

  短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膛,我突然觉得他的坦率是种可爱。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家发生了变故,那么和他住在一块,也未尝不可。我可以不再让他吃泡面,不再被学生们耍得焦头烂额,不再 被同事们灌酒。

  和他住在一起,应该也是一种安宁。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也是措手不及,我的预感,终究再次应验。

  期末考试,在我的云淡风轻和他人的风起云涌中,就这样度过了。为了庆祝,被我们心理系评为全校“最不正常系”——法学系的师生,举行了庆祝,地点就在我们心理系庆祝地点的隔壁。

  法学系总共四桌,男人们却拼命往一个里挤,因为那个桌有他们的特邀嘉宾——在下的死党,美女校花陈平凡。我发现这厮不愧是高于的小助,他到哪她就跟到哪,而她到哪那群男人就到哪。看得我牙痒,也想凑过去,却一个不小心,被他们系的女人群给拉了过去,坐在金副教授(他是面对诸多女人坐怀不乱的典范)的旁边。

  我看看他今天早晨由我扎的领带,还算满意,于是又把视线刺到高于的脸上。

  你瞅他乐的,眼睛本来就不大,这回成条缝了。是旁边挨着死党,还是被一群男人围拢,让他高兴成这样?

  答案:死党。多年的心理经验如实告诉我(其实不用分析,因为他性取向正常,让我遗憾)。本来他还是对死党魅力免疫的稀有人物,难道如今也陷了进去?不妙,那我和死党不是成了情敌?

  “你……怎么总看着高于?”旁边的人悄悄发话了,我闻到了醋的味道。但他没发现,他自己也总在看我。

  “金老师,何谋是在看陈平凡啦。谁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啊。”有女生插嘴。我瞥了金副教授一眼,警告他说话要看场合,他垂下眼。

  不多会儿,围着死党的男生陆陆续续到我们这桌来,说是给金副教授敬酒。他们真正的用意,不过是在美女面前装装“海量”,吸引她的眼球罢了。幼稚。

  不过还有更幼稚的,金副教授看人家来敬,他竟然就乖乖端起了杯子。

  我想起了金副教授和爹爹一样,根本不能喝,所以抢了过来。

  “我代他干了。”一仰头,再次注视对方时,杯子倒置,滴酒不剩。

  我露出必杀微笑,对方一滴还没来得及喝,竟然就脸红了。

  第一局,我方大胜敌方。

  又来了个不怕死的:“敬金副教授一杯。”还亲自倒酒,递到金副教授面前。

  我一手拿着满满的杯子,拦住了他手中的酒杯,另一只手则自然的接下他递过来的杯子。

  “这杯,我干了。”我豪迈的笑,再次赢来了女生们的喝彩。

  第二局:我方大败敌方。

  谁都没有注意,我轻松而熟练的掉包动作,也没有注意我脚下的矿泉水瓶,一个个的空了。

  酒过三巡,男人们都败下阵来。直到最后出场的是——高于。

  他欲站起身前来挑战,死党却让他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立刻就有人笑话我说有你小子的绿帽子戴了。但是也立刻有女生为我解围。我挑眉不语,只担心死党怎么折磨我。

  常年和她一起游走在饭桌上,她对我的把戏可是了若执掌——因为她是我酒肉兄弟。

  果然,当高于走过来后,坏坏一笑——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正常性向的男人,坏心眼的笑容,明朗的眼睛——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正因为普通,而灼伤了我的眼。

  他说:“我要喝交杯酒。”

  底下顿时开始起哄。我瞪了眼死党,她耸耸肩,用唇语告诉我:自作自受。

  我突然仰天打笑,吓坏了两个系的弟兄。

  平凡啊平凡,你这是害我,还是帮我呢?你不知道,这一杯酒算什么?吃到了高于的豆腐对我来说更划算吧。

  像兄弟一般交错手臂,回弯,饮酒——

  我看到高于突然抬眼,盯住我,惊讶。

  是啊,你喝的,我的杯子里的,是杯矿泉水。其实在你走过来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再把它换回白酒,但是我没有。既然死党想看好戏,我让她看又如何?而且死党同志,人在不渴的时候,没有比水更难下咽饮料了。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吗?看高于一口一口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滴酒不沾的人呢。

  时间是缓慢的,我的视线片刻不离他。

  我们是如此的近,近到他的气息轻轻撩动我的耳垂,就像诱惑。

  但是又是如此的遥远。他的气息,即使在这样近的距离,也不曾为我而乱。

  只有我的心在跳,有着不该有的节奏。

  乱了。

  无论我是怎样游戏人间,无论我的心有多冷,我还是暖的,会痛。

  浓烈的酒入吼。我突然想我这是为了什么,宠溺着所有人。

  别人视你完美伟大。你的感受却只有一字:

  辣。

  直到高于重新走到死党身边坐下,我才发现身边除了女人,空空如也。

  我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我跟了去。

  厕所——我就知道,这个懦弱的男人一定躲在这里,但我没有料到他竟哭了。趴在留理台上,捂着脸啜泣。可能在我进来前他曾靠到哪里,西装被他弄得全是褶皱。

  我拍拍他的肩,他不理物我。

  于是我一把捞起他,硬是拉到了隔间里,锁上了门。

  “哭什么?恩?”我诱哄着,抱他坐在我的腿上。

  他不敢面对我,却想和我说话,所以他埋首在我胸前,努力调整呼吸,渐渐停止了啜泣。

  “你并不我喜欢我……”

  “恩。”我不否认。

  “但是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你不喜欢我,却总来招惹我,我想离开你,想不见你,你却总是出现,你总是吸引我,我讨厌,

  我……”他一股脑的抱怨。

  我只有堵住他的唇,用我的。

  他的挣扎,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是的,这个就是我刚刚被人忽略的东西,我被人忽略的,在他身上重演。于是我不再是可怜的那个,而是怜人的那个。

  渐渐的他的双手揽上我的颈项,我却慢慢拉开他。

  “你总是让人觉得你很可怜……总是让人忍不住欺负……”我叹气。

  “但你不喜欢我。”他依然是幽怨,但是说实话,他真是好重。男人的体重真不是盖的,我的腿要麻了。

  “乖,先下来。”我哄着他,他一个大男人却死活粘在我身上像只章鱼不肯下来。

  我只能再次叹气:“要我喜欢又怎么样呢,我喜欢高于,但我也绝对不可能跟他一起。”

  连分享感情都不可能,更别说做爱。

  “我跟他不一样。”

  这个我知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不会跟他一起,并不是因为他爱女人,而是因为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他疑惑了,我知道。

  “我永远不会离开那个家,无论是发生什么变故,都不会。我的身心,都是属于那两个男人的。”

  “为什么……”他喃喃。

  “因为——这是个承诺。”我最不信,最不屑的,遍是承诺。但是我知道,当我承诺了,那便是我的信仰,永不背叛。

  老爸的的声音犹在耳边。

  “记得照顾你爸。”

  那是男人间的约定,也是爱人的承诺。

  “所以,忘了我吧,反正下学期也没有法基了,你也不必见到我了。”我微笑,他的表情却在冻结。

  他像赴死一般决绝:“吻我。”

  是男人就不应该说吻我而是直接吻上去。我心里嘲笑着,轻轻吻他的额头。

  他失望了,因为他赴死却被人嘲笑。

  我看他缓慢站起身,打开门走出去,磨磨蹭蹭。

  我的身体像是着了魔,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拉回,砸在我的胸膛。水箱发出一声巨响。

  我将他挖空。用我的舌尖挑动他的每一条神经,划过他的齿列,引来他的阵阵痉挛。

  又将他添满,用我的唾液,我的气息。

  他为什么那样满足?为什么舒适得呻吟?

  为什么他有那样的感受,我却只有冷漠……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老爸出差了,很久没有回来。

  我放学时发现一群妇女围着爹爹,窃窃私语。

  “恶心”“不要脸”“用下面讨好男人”……

  不堪入耳的词语像锥子,扎痛我的心。

  爹爹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没有发现他在别人的眼里是那么不堪。

  我却忍不住,走上前,对这那个领头说悄悄话的人——伸手一个巴

  掌。狠到她一个趔趄,跌到同伴的身上。

  所有人都愣了,那个女人也捂着脸,瞪圆了眼睛。

  爹爹发现了我,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拉我的手,我拉他回家,紧紧牵他的手,不让任何人能再有机会伤害他。但是我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走回去。

  伸手又一个巴掌。响亮异常。

  第一次是为了她的出言不逊。第二次呢?为了什么?解恨吗?

  在现实中永远女性至上的我,竟然在梦中对一个女人两次出手。

  我醒时,发现枕巾是湿的。

  也许,我真的是个冷漠的人,冷到自己都被冻住,只有在梦里,才

  肯冰融一角。

  考完试要做什么?当然是旅行啦。

  旅行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

  什么?自助?天助自助者?哼哼~~~(鼻孔出气表达我对你的鄙视),宙斯都在google看奥运,谁管你?

  这年头,最流行的旅游方式,当然是“傍大款”啦。

  爹爹给当事人办案,自然是爷爷辈的,我是爷爷他儿子,自然就是爸爸辈的!看谁不讨好我?谁不贿赂我?

  再着说了,他当事人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有我爹爹帽子上的国徽给他壮胆,有我这小个干爹给他出谋划策,怎地也比带个律师划算不是?有些律师可是黑心着呢,吃人不吐骨头的~~~

  沿着我国海岸线溜达一圈,人也瘦了,皮肤也黑了,原来像南条,这回像拓人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过敏了。

  早就该料到,吃那么多海鲜又日晒,一如我心灵般敏感的皮肤,怎堪如此蹂躏?

  从前人人夸我貌比潘安,现在我要对潘安说——我对不起你

  提前收拾行李回家,打算去协和我的家。

  开了方子打了针,我坐在电脑前反省。

  19:47:48貌比潘安:

  我过敏了。

  19:48:22我爱美男哦活活:

  自作孽。

  19:49:31貌比潘安:

  我有张爹爹和老爸一起洗澡的裸照……

  19:50:03我爱美男哦活活:

  什么,你过敏了?深表遗憾……

  19:50:48貌比潘安:

  想要么?

  19:51:40我爱美男哦活活:

  想~~~大人,有何吩咐?小女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19:52:27貌比潘安:

  想要可以。这几天高于的行踪如实报来。

  19:55:48我爱美男哦活活:

  ……

  19:56:29貌比潘安:

  我要烧了……

  19:58:55我爱美男哦活活:

  昨天他跟我一起去喝茶……

  19:59:23貌比潘安:

  前天呢?

  20:01:05我爱美男哦活活:

  前天他跟我一起去买书……

  20:02:00貌比潘安:

  大前天?

  20:03:07我爱美男哦活活:

  大前天他跟我一起去听报告……

  20:03:53貌比潘安:

  明天他跟你去看电影?

  20:04:29我爱美男哦活活:

  是……我都招了……

  系统公告:“貌比潘安”已改名为“失恋中欲广交男友”。

  20:05:06我爱美男哦活活:

  ……

  失恋的打击是巨大的,打击的反应是强烈的。

  我的脸本来在医师的细心调养之下已初见成效,没想到又一夜之间肿了脸。

  如果我继续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让情敌“大快朵颐”了么?别人我不敢说,死党那个半夜没人时总偷偷光顾高h网站的女人,绝对会“该出手时就出手”。

  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切”!

  20:47:49貌比潘安:

  因为失恋,我过敏严重了。

  20:48:27我爱美男哦活活:

  这个……同情你,掬泪一把。

  (这小妮子在把我家爹爹老爸的和照弄到手之前暂时是不会挖苦我,势利。)

  20:49:36貌比潘安:

  明天陪我去医院吧?

  20:50:04我爱美男哦活活:

  我想,很想,非常想。但是……人家和高于有约……

  20:50:48貌比潘安:

  我手里有盘爹爹和老爸的dv,想要么?

  20:51:46我爱美男哦活活:

  想~~~大人,明天我陪您去医院吧?要不要我让我爸开车接送?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挂号预定?要不要……

  20:52:24貌比潘安:

  你明天不是和高于有约么?

  20:55:49我爱美男哦活活:

  ……高于是谁啊?

  死党死缠烂打,非要陪我去医院,而可怜的高于,就这样被放了鸽子。

  始作俑者是我——一个陷入苦恋不能自拔的自闭小孩~~~~

  但是事实告诉我们,有些时候,女人是绝对不好惹的。尤其是——当她们被欺骗的时候。

  我怎样也没料到死党自己带了dv机,在我与医生侃谈的时候,她自己就坐在一边看了。

  那部dv里的男主角,不仅有老爸,有爹爹,还有我。确切的说,我的镜头达到90%,而且爹爹和老爸是分别出场的,毫无交集。

  没有搜索到期望内容的死党,脸色逐渐发暗,到了我打屁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咬牙切齿哼哼。回去的时候又逢堵车,我趁机主动找她攀谈:“嘿,你说北京的路,怎么老是拆完了修,修好了再拆啊?”

  死党牙缝蹦出几个字:“千锤百炼。”

  “呵……呵,就像我的脸呵,总过敏,但是每过敏一次就白一次。”

  “少抬举自己了,你的脸还不如这路面呢。”

  什么?

  怒了!

  我决定了,我要跟她“切”!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老爸:“跟一个人‘切’了之后要怎么复合?”

  老爸支招说:“解释啊,求她原谅。”

  “她如果不听呢?”

  “那就写信。没有人能忍住打开一封来自自己重视的人的信,因为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看似平凡的招数,但是转念一想,如果高于和我吵架了,他某天扔下一封信,我一定是难以控制自己不去看的。

  我嘿嘿一笑:“老爸,你不会就用过这招了吧?”

  ……老爸不语,瞪了我一眼。

  我猜中了。

  老爸又反将我:“怎么,你和谁‘切’了?”

  呵呵,我是有那心思却没那胆量。

  死党死党,就是说即使死了也是一党的。

  切?太幼稚了。

  最后一针,正巧赶上爹爹去医院看当事人,所以我坐法院的车子,在爹爹的陪同下去打屁针。

  “这针疼么?”爹爹小心翼翼问我。不怕各位笑话,从小到大带我到医院的都是老爸。

  “有点,爹爹没打过?”

  “我不知道……我只打过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疼么?”

  “……”爹爹嘴角抽搐,看来是我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他沉吟了半晌,“没有狗咬得疼。”

  19

  两针打得我吐血,主要是陪伴打针的人品有问题。最重要的脸,还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了,现在照照镜子,已经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了。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的电子信箱里面,竟然一夜之间凭空多出了很多题目是诸如“to sexy boy”之类的信件,分别来自不同的油箱,有的还是来自国外。

  打开后更让我吐血,不,是鼻血。

  一封封的附件,都是男性“重点部位”大特写,全无马赛克版本,活色生香。

  仔细将附件下载,加密,收藏后,我开始仔细阅读信的内容。

  to 亲爱的你:

  我在“爱在同志ox时”看到你的照片,对你一见钟情。你那*#的^&*,还有@#的o&x都让我在漫漫长夜孤枕难眠……

  信的大致内容都大同小异,没有营养。

  为了查清事实真相,我——名侦探柯南,登陆信件中提到的网站,但是几乎所有的帖子都是色情同志交友,交流经验一类,从何找起?

  这时,我在置顶的帖子里发现了这样的一帖:好久没有这样好的货色了,大家都上啊。我不由得心动,点击——

  一张照片,健硕的身材,比例完美,凶器也长度大小正好——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我家里某本杂志里的裸男名模?

  这张图异常的大,可见发帖人的用心,让大家都可以珍藏作为桌面使用。倒置的身体一点点暴露出来,最后是一张完美无暇的脸——是了,那就是被人们成为貌比潘安的我何谋——除了脸上多了颗生动的泪痣。

  没错,是个难见的上好货色。

  我在电脑前哼哼,手已经因为愤怒抖动得键盘发出哀鸣。

  图的下面是我的信箱,还有一串下流的歌词。

  做什么,

  爱我的你?

  直视你胸前的花蒂,

  到你胯下的兄弟。

  做你俩想做的事,

  成全你我它三人的艳欲。

  老是想念

  头一次你留在我身体里的液体。

  陈旧的回忆

  平白的我不会哭泣,

  凡事要小心,

  留心加入润滑剂。

  竖着念第一列,不就是“做爱直到做成老头。陈平凡 留”?

  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我终于见识到了!

  你个小妮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无毒不丈夫!

  从死党那里无从破坏,我就从高于这方面下手,男人之间的话题反正多得是。却没想到,到了他家,他一开口竟是八卦。

  “听说金副教授和男人同居?”

  我抬头瞥他一眼:“谁说的?”

  “大家啊。”他满不在意,顺手打开了我带来的可乐,仰头就喝,还真成我兄弟了。

  “听说他为了那个暴发户连未婚妻都甩了。”

  的确,在我和死党跟踪他那次,现场捉包,他甩了未婚妻的镜头。但是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他刚刚迷恋我的时候。

  就像金副教授自己所说,他和暴发户只是性伴侣。以他懦弱的个性,是不可能为了床伴就伤一个女人的心的。那么,一定是因为我。

  可是当时的我,对于他开始倾心的事完全没有察觉,只是一心觉得“欺负这个男人很有趣”而已。但是一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喜欢上某个人就不计后果,明明在乎别人的评价在乎得要死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从来不知道珍惜别人的感情,甚至视感情为理所当然的人默默忍受着……心里就莫名的决定,只有我可以欺负他。

  说这是独占欲也好,甚至你说我喜欢他也罢,我本来就与他不同,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好听就莞尔一笑,不好听就当狗放屁了。随便别人怎么说,我自己却有种保护他的冲动。

  即使是高于,我也不希望他有伤害他的可能。

  “听说他还收下了对方给的房子,应该就是你家隔壁吧,高级公寓哩。”

  他摇晃着饮料瓶,不奈地眯着眼睛,一副讨论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我曾经那么尊重他,没想到他竟然是那种男人!”

  “那种是哪种?”我想我的不悦应该已经可以轻易听出来了,或是说我是故意表达我的不悦的。

  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仍旧自说自划:“和被人包养有什么区别吗?”

  “那你让他住哪里?以他的工资,自己吃穿住,付了他爸的医药费还剩下多少?”高于,金副教授的家境你总该比我了解。

  “要是我的话,露宿街头也不会收下那栋房子。”他不屑道。

  是啊,他有骨气!他从来不知道,钱是赚来的。有的人为了赚钱,人付出的不仅仅是劳动,还有尊严。

  “露宿街头?说得简单,你知道穷到住不起房子的滋味?”

  你不知道,不知道一个月不吃肉却让儿子的饭盒满满的五花肉有却甘之如饴,不知道每天4点半爬起来给全家人做好饭菜然后通勤坐车3个小时去上班有多难受却默默忍耐,不知道冬天晚上加班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而徒步回家脚被冻伤后病会跟他一辈子,你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我真的意识到,我想我真的意识到我的不理智了,因为我恍然大悟我所说的,竟然不是金副教授,而是另外一个人,我爱他爱到束缚骄傲的我的一生的人。

  “我干吗要知道?你不是也不知道吗?说得好象你是穷人似的,仇富也别把矛头指向我!你老爸不也是该死的爆发户吗?”

  “是啊,要是没有我老爸,我他妈的就是一辈子的穷人。”我喃喃,我第一次觉得跟高于距离竟是如此的远,他的面目竟是如此可憎。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段穷日子,我也不允许自己忘记。我怎么能忘记,因为穷让他付出了那么高的代价!

  我怎么能!

  我打开房间的门,回头一笑,这一笑,我发誓要倾尽我所有的感情,忘他个一干二净,

  “再见了,高于学长。”

  门乓的一声合上了。

  我抬头,微笑。只要我笑,我就能真的感觉到快乐。

  是的。

  大晴天。

  我吹着口哨,两个两个个台阶,蹦着下去。

  ps:刚刚开学所以忙了些,表嫌慢!而且,这回到了20居然还没有结局???!!!

  我前脚到家,死党就跟了过来。

  “听说你失恋了?我来恭喜你呦。”仗着我家里没人,她大言不惭。要是我老爸在家,她肯定又开始装淑女,以“人家”自居。

  “是,我已经决定开始臆断新的恋情了。”

  “够潇洒!啊,我要乌龙茶。”

  我在厨房等待水煮沸,知道她就坐在我背后饭厅的椅子上,她这个女人存在感一直很强,不为她心动的主要是两种人,一种是gay,另一种就是没见过她的。

  “你跟高于怎么样了?”我检查一下自己的声音,很正常,没有颤抖。

  “忘了吧,何同。”第一次听她柔柔的声音,煞是好听。背后帖上了温暖的柔软,还有女孩子独有的芳香。

  她的手臂环在我的腰围,收紧,慢慢的说:“我也会忘记他。”

  傻瓜,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啊。”我转身,骚乱她的头发。

  “你不明白吗?”她低低道。

  我能明白她的心思,却不能理解她这么做的狠心。她只是收紧手臂,像小母鸡一样怀抱我。

  “我怕失去你。不要否认,即使你装作不在意,心也会慢慢离我远去的。”

  “你……”

  她打断我:“不要再从我嘴里挖出什么了,太俗套了。”

  她摇晃着,微笑着,心痛着。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肥皂剧里面的夫妻,丈夫事业失败了,妻子安慰丈夫。没有人比她更贴心,没有人比她更亲。

  “喂,要是你将来嫁不出去了,我就勉为其难将就一下啦。”

  “ 呸,嫁你,谁来保证我的性福?”她狂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