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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作者:008852|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8:04:30|下载: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TXT下载
  秋莎说:“现在不告诉你,到那餐厅再说。”

  车到建国路和解放西路路口时,秋莎朝右前方指了指说:“那,看到了吗?”

  印计还搞不清怎么回事,车就停了下来。他下车看了看,附近没有酒店。

  秋莎朝那个没有招牌的门走去,印计只好莫名其妙地跟着。进门的每一个人,都得到迎宾小姐的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屋内的任何地方,都插满了玫瑰。这里没有大厅,都是清一色的情侣小包厢。包厢的墙上,都是一些男女恋人相依相吻的动漫画,极其雅致,没有任何低级趣味的东西。每一张小桌上,都铺着绣有鲜红玫瑰花的桌布,桌上摆放的是既像莲花又像玫瑰的玻璃器皿,里面是鲜红的蜡,那蜡蕊都有两根,极像并蒂莲。

  看着印计一脸的新奇,秋莎甚是开心:“这里好玩吧?既有饭吃,也有酒喝,既像中西餐厅,又像酒吧。”

  “嗯,有意思,有意思。”

  “那你知道这酒店的名字了吗?”借着烛光,她看到印计的脸上落着红霞。

  “玫-瑰-屋。”印计望了望秋莎说,“没错吧?”

  “真聪明。”秋莎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

  “那故事呢?”印计追问。

  “先点些东西吃,先解决物质需求,再来解决你的精神需求。”

  在吃的过程中,秋莎告诉了印计关于“玫瑰屋”的故事:在这座城市,有一个捡破烂的老头,他57岁那年收养了素不相识的农村孤女,并送她去上大学。女孩大学毕业后回到了这座城市,嫁给了这个老头。老头很感动,拿出所有的积蓄,交给这个女孩开了这家“玫瑰屋”,以纪念他们惊世骇俗的爱情。

  “真浪漫,真感人。”印计发自内心地说。

  秋莎摇动着手中的小酒杯:“还有更感人的……那个女孩,就是现在的老板娘,她不是指手划脚,而是站在门口给每一个进来的人发放玫瑰,让大家分享她的甜蜜爱情,也祝福进来的人心中常有玫瑰。”她停了一下,叹息道:“刚开业,老头死了,是自杀……他想让女孩去重新嫁人,但女孩却天天在这儿发着玫瑰,说不想再嫁。”

  印计双手托着腮,沉思良久后说:“莎莎姐,你应该找回爱情,涛哥不是不爱你,而是不知应该怎样爱……下去。”

  (连载10)这些都是数码相机拍的照片,上面都有时间,他看着看着,目光停在郝美玉的那张照片上面。他沉思了良久,拿着郝美玉的照片对秋莎说:“既然你已找了私家侦探,下定决心要分手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有一点我要给您纠正。”印计说到这,将郝美玉在老百姓大药房门前那张照片给了秋莎:“其他人,我都认识,我也相信。但这一张绝对不是,这是我们新来的医药代表,你这一张是我们那天刚开会的那一张,涛哥急着去机场接人,他让代表帮他去家里给贝贝喂药。”他见秋莎还充满迷惑,就说:“涛哥有个准则,我知道……他绝对不会碰身边的代表;他说那样会乱套,没法管理。”

  “唉,我也糊涂,那天我还动手打了她。”秋莎将身子往凳子后靠着说。尽管声音很小,但印计还是听得清楚,但他没吱声。

  过了一会儿,秋莎说:“你代我向她道个歉,或者你帮我约她出来吃个饭吧。”

  “她没有让我们任何人知道,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装做不知道吧。”印计想了想,说:“我把她的电话告诉你,你方便时在电话里和她道声歉就好了。”骏杰跟在钟涛的车后走着很纳闷。钟涛挂的是军牌,平时在高速都是时速120以上的速度狂奔,今天为什么总在七八十迈的速度溜着?骏杰受不了这种速度,他使劲地按了几声喇叭,就箭一般从钟涛的丰田佳美左侧“唰……”地超过,黑色的别克车很快消失在钟涛的前方。 钟涛没有去看那死灰一样的天空,他很茫然地按下收音机的按钮,“我们走过爱的禁区……”歌声刺耳而入。钟涛很不喜欢这首《广岛之恋》,他认为这首歌过于反叛,鼓励一夜情,而且给人以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之嫌;他认为只有喜欢或者说渴望红杏出墙的人才对这首歌感冒。钟涛一次又一次地红杏出墙过,但他现在并不渴望,他感到身心疲惫,只想找一方宁静的土地,让自己小憩;他曾是那样复仇般地寻找着鲜活的猎物,但他绝对不是酷爱一夜情的那种人,他喜欢让性爱在了解中快乐地释放着幸福元素,喜欢分手后藕断丝连的牵挂而不是一夜情那样的陌生。他调了一个频道,《千万次地问》飘然而出。

  他也曾千万次地问自己,对秋莎的爱是不是到了尽头?但是,他现在已清楚地知道,爱如水,不会倒流;流过的就流过了,有的湿润了一下干裂的土壤后没有了影踪;有的流过受孕的禾苗,催生出一串金色的稻穗,有的随江河流入了大海……也许,秋莎的爱曾流入过我干涸的稻田;也许,秋莎的爱曾催生着我生命的花蕾,也许,它融入了我青春澎湃的海洋……也许,这段爱将伴我走过人生的四季,但婚姻却不得不驶向终点。钟涛想。

  秋莎已不止一次地和他谈到过分手的问题。但近来,秋莎一次又一次地找他,说他不想让钟涛那一万块钱一月葬送自己的青春、爱情、幸福与激情。她很诚恳地对钟涛说,她是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女人应拥有的东西她都想拥有,她一个人不敢用背面对黑暗睡觉,她渴望有一双温暖的肩膀拥她入眠,哪怕那人是一个病人,是一个穷人,是一个杀人犯,她都能接受。但她绝不能再接受钟涛,正像已起飞的那架飞机不可能接受那迟到的乘客。钟涛想起曾经在歌厅搭档主持节目的光阴,想起曾在长城结下的誓言,想起西湖边断桥上的承诺,泪水不争气地滑出钟涛的眼眶……相爱时是恋人,分手后是亲人,我们有着共同的女儿贝贝,永远不可能形同陌路。对于因相爱而结婚,因“在意”而离婚的人来说,相爱是一种错误,结婚是一种苦痛,分手是把同时刺伤两颗心的双刃剑。这些年来,秋莎伤了钟涛,钟涛也重重地伤着秋莎……在这场情感的格斗中,没有一个赢者,答应秋莎的离婚请求,友好地分手,给她一片自由的天空,也许能让她捡到一些残余的幸福。钟涛想到这儿,拨通了秋莎的电话:“贝贝我让我妈去接,晚上我们到古刹寺见面。”他补充道:“我同意离婚,你想想你要的条件吧。”

  古刹寺公园,座落在城市的东侧。公园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湖,夏日湖边情侣依依,船儿悠悠的景象已收入季节的箱底。湖的四周,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和安静轻柔的小草。湖的南边,有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舍利塔,塔里有圆寂的高僧,据说高僧遗骸里的舍利珠会放出耀眼的绿光。在钟涛和秋莎热恋的季节,他们曾无数次地来看环绕在塔周围的光芒,可他们一次也没看到过。紧挨塔的东侧,是佛门圣地,那里有袅袅而出的经音,不过不是和尚们念诵,而是现代音响的杰作。

  秋莎裹一件浅黄色的镌空毛衣,一个人在湖边慢慢地走着。她听风的和声,听虫的呓语,听树儿说着情话。她回想着第一次和钟涛在这里约会,不禁潸然泪下……她将一生的梦想和希望,一生的幸福和快乐,曾在这里和着绵绵春雨诉予钟涛。钟涛曾给过她想要的快乐与幸福,是她自己亲手将一切梦想和希望扼杀在幼稚的诱惑中。她记得小仲马说过:“上帝更加偏爱犯过错误的人。”可钟涛没有原谅她,更谈不上偏爱,而是用情感的利剑疯狂地刺向她,让她的心伤得像蜂窝一样。她不再乞求钟涛的原谅,她也知道不管是她还是钟涛,都已永远不可能走回从前。

  她围着湖转了一圈又一圈后,便去了和钟涛最后一次去过的仙人茶舍。茶舍和舍利塔遥遥相对,似有仙人守护故得名仙人茶舍。她先点了一杯玫瑰花茶品着。她知道钟涛有一种不看完新闻联播不动身的习惯。

  钟涛到达古刹寺时已到8点。他在公园门口停车时,收到了秋莎的手机短信:“仙人茶舍七仙女”。

  钟涛听着树上叽哩呱啦的鸟叫声,走过泛着淡黄色光亮的路灯,过一座几米长的小孔桥,拾阶而上,凝望茶舍门上高高挂着的红灯笼,将烟拿出来又放进衣袋里,弯腰进了七仙女包厢。

  秋莎给钟涛点了一杯他喜欢喝的碧螺春,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不知是在聆听包厢音箱放送的声音很小的轻音乐《秋日的私语》,还是在想着该从何谈起。

  “贝贝,在妈那儿?”秋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嗯。”平时活跃的阳光男人拼命地抽烟,只有一个字。

  “生意还好?”

  “好。”

  “想好了?”

  “嗯。”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好聚好散。”

  “怎么个好散?”秋莎知道他们不存在“好聚”的问题,好散也谈不上的。“散”怎么可以“好”呢,散是对少女梦想最残酷的破坏,是对过去憧憬的无情践踏!打碎的花瓶不可能恢复原样,惟一能做的是去买一个新花瓶而已。如果花瓶是家,新的花瓶装的花,是否还会让主人有初逢的惊喜?她在想。

  “新房子归你,老房子我留着。”新房子是一套160平米的带精装修的全景房,两年前交的钱,春节前可以拿钥匙的。钟涛在内心深处很多次地告诉自己:再结婚是执迷不悟!旧房里有秋莎的照片,有秋莎的影子,有秋莎的气味。尽管秋莎曾让他感受了男人最大的耻辱,但他相信……今生今世,没有人能比得了秋莎,在他的情感世界,在他的粉红色的记忆里。

  钟涛吸了一口烟,将烟灰弹了弹:“钱,我的存款加上应收款,我昨天算了一下,大约有180万的样子,给你100万元。”他停了一下说:“不过,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先给你40万,其余的打欠条,分批给你。”他账面上大概有70多万的现金,想想业务需要周转资金,他只能先给她这么多。

  他望着泪流满面的秋莎,说:“车,给你。”

  秋莎用餐巾纸揩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摇着头。

  “你上班远,又赶时间,不像我,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秋莎哭着吼道:“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贝贝!!……”

  钟涛哽咽着说:“我还没说完。我不是不给你贝贝,贝贝判给你可以,但你家在北方,你父母身体又不好又不能带,你又要做节目工作没个准点;我父母给你带着,你随时可以去看还不行吗?你能照顾贝贝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接过去。”出了仙人茶舍,树悠地驶出总站。她的思绪却在飞快地转着:今天将和三个厂家的代表同时去拜访同样的医院,尽管也许不是同一个产品线,但必定会碰到请客撞车的现象。她想了很久,决定逆向思维……先去中医院,后去人民医院;今天不请医生,只请药剂科领导和院长,因为今天才19号,给医生兑费用一般是月初拿到统方单才付。她积累的信息可以明确地告诉她,在外企和合资企业,院长和药剂科主任这一级,是主管和经理去维护的,代表只限于医生和库管这一级,最多加上采购。而郝美玉和印计每次去协同访问,印计都让她主动参与,所以这两个医院的领导她都很熟。

  她赶到县中医院时刚好八点半。

  药剂科西月光主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在药剂科主任的位置已呆了整整二十个年头。在医院,他有两个绰号,一个叫“酒仙”,另一个叫“不倒翁”。在医药代表的眼里,他是全省最不讲义气的主任。有事没事给代表找点岔子,逼着你去送礼;要么就是医院的药没有了,故意不出计划,等断货了医生告诉代表,代表再找他时他就打哈哈,暗示代表给他送礼。有些代表甚至认为他是“养不亲的狗”,但又没有办法,因为这里回款还是很不错的,公司又不肯放弃这个市场。虽然只是个县级的中医院,一年的进药量也有八百万,回款又好,对医药销售公司的业务员来说诱惑力巨大,但对医药代表来讲,做这个医院却是苦多于快乐。

  西月光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郝美玉见门开着,也就没有敲门,径直轻轻推门而进。西月光见她进来,忙起身迎接。他紧紧地握着郝美玉的手说:“我以为领导不接见我们了呢,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美女请坐,请坐。”事实上,郝美玉在杭海接待完西月光还不到一周。

  “每次来,你都那么客气,不好意思。”郝美玉一边接过西主任递过来的水杯,一边坐至西主任桌子的左侧。在商务礼仪的培训中,经理反复地告诫代表:拜访时不要坐到客户的正对面,出门时一定要将客户给你们的水杯带走,丢进垃圾桶。

  西主任的眼镜是用线系在脑后。他双手将线解开,将眼镜摘下放到桌子挨墙的位置,问:“你们印主任没来?”

  “杭海市要补商品名进医保,走不开。”郝美玉将一次性纸杯端在手中说。

  “你来代表领导来,一样的。”西主任的目光在郝美玉的脸上停留了整整五六秒后说。

  “主任,前几天和您说过的,就是卓效平进院的事。”

  “那个药在我们医院没有量,做它有意思吗?”西主任看了看郝美玉优美的胸部曲线说:“你自己弄个赚钱的品种来,我帮你找个公司过票,那多赚钱。”

  郝美玉望着西主任染得没有一根白发的“三七分”头说:“先学吧。没学会走,我可不敢跑。”她看西主任的茶杯里水不多了,忙起身去给他添上开水说:“主任,你得帮我哦,我有开发任务的。如果没完成开发任务,一样拿不到奖金。”“药事会快开了。我一定给你拿到药事会上去。”

  “等药事会,那黄花菜都凉了。”郝美玉急切地说。

  西主任声音放得低低地说:“刘院长在楼上,你去和他说说,中午让他将几个主要的药事会的成员请出来,到桌子上单独议一议。”

  郝美玉高兴地小跑着到了楼上。见院长正在和医务科长谈话,她就在门口站着等。

  刘院长不经意间看到了她,忙说:“小郝,进来,没关系的,这是我们医务科许科长。”

  “谢谢啦。你们先谈,我在门口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许科长出来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美女,进去吧。”

  院长的办公室,她和印计已经来过好几次,简洁朴素。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院长办公用的;桌子的右侧,是专为来客备的两把小藤椅,小藤椅前放着一张玻璃茶几。平时茶几上堆满了报纸,这一次没有,显得利落了许多。

  刘院长照例用一次性塑料杯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问:“刚到的?”

  “刚到。”她有点拘谨。

  “去西主任那没有?”

  “去了。不过,医院是您说了算,我得找您。”郝美玉坐到藤椅上,直着腰说。

  “又有什么事?美女。”刘院长望了望美玉笑笑说,“美女的事,来者不拒。”

  “上次,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