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有点晚,施馥躺下去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有些晚了,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没有门外那些吵杂声,她可以睡得更晚一些。
门被她从内锁了,门外的人进不来,但是一个劲地在外边叫着,施馥被吵醒之后,只能低吼一声,从床上爬起来。
施馥打开门,当头就想泼冷水:“怎么了,都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失火了还是抢劫了,这么热闹!”
“大小姐,现在已经辰时过半,要起床梳洗了。”季德江亲自带头来叫醒施馥。
一大清早就看到这人,真是触霉头,施馥再次觉得自己应该马上飞到顾慕的身边,悄悄为他奉献一年的光阴,默默地守卫着他,直到完成自己的使命。
想到这里,施馥问道:“棋棋呢?”
听着这个称呼,季德江又不高兴了。
“我在这里。”施棋从院外进来,还是穿着那件蓝色儒衫,跟季德江站在一起,就两个老头子,一个是语气上,一个是脾气上。
“棋棋,你应该没忘记昨天答应过我什么吧?”施馥仰头看了一下天,艳阳天,还真有点刺眼。
“你再迟一点,就可以不用去了。”
“那就是答应了,季叔,这可是你的少爷亲口承诺的,不是我缠着不放。”施馥得意兼挑衅。
施馥以吹一瓶啤酒的速度,将洗漱穿衣一系列事情搞定,便趾高气扬地从季德江身边走过,还不忘记打压一句:“季叔,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的少爷惹麻烦的。”顶多就无聊之时惹一个麻烦而已。
“少爷,你不能这样惯着大小姐。”季德江看着施馥的摸样,屡教不改,只能跟施棋商量。
“爹娘让我多迁就照顾她,季叔,有些事情,勉强不了就算了,她也改不了,逼急了,反而会出事。”施棋给季德江交代了一声,便与施馥出门去了。
“棋棋,今天你的时间我包了,我们第一站去哪里?”施馥回头笑着问道,显然心情已经飞升到一个程度,全然没有刚才不悦的神色。
“没空,你不是想去酒楼吗,吃完之后就回府。”施棋才没有做好逛一天的准备。
“回府,怎么可能,那多没意思,我千里迢迢从灵城来到皇城,就为了吃一顿,这不等于没来,棋棋~,你陪我啦!”施馥拉着施棋的衣袖,哀求道,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施棋感到旁观者的打量,很不自在,上次已经在客栈里上演过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接受不了,咬牙推开:“快放开。”
施馥就当没听到,更粘着施棋,就差粘到施棋身上:“棋棋,你答不答应?”
“答应还不行吗,快走开。”施棋像赶扫把星一样赶紧离施馥远远的。
施馥忽然定在那里,保持伸手的动作,瞪大眼睛,微微张着嘴。
施棋远远地看着,有点不放心,隔着一段距离问着:“喂,你怎么了?”
施馥没有任何的反应,施棋心里有些摸不清头绪,他慢慢靠近施馥:“喂,你到底怎么了?”
施棋推了推,施馥还是没有反应,顿时,他有些慌了:“喂,你没事吧。”
“哈,现在紧张了吧,居然还敢嫌弃我,叫你不要欺负我,不然我告诉娘去,看看娘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你。”施馥摇开折扇,端的是潇洒不已,留下施棋在背后咬牙切齿。
香尚香楼里,一雅座内开着窗户,临窗坐着三人。
竹青色华服男子,闭着双眼,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白玉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手,一副享受的模样。
白色华服男子,神色淡淡,端着茶杯,偏头看向窗外。
对窗而坐的是一名女子,内穿黄色抹胸,外披单粉色轻纱,冰肌脱俗,正怀抱琵琶,弹奏曲调。
“二哥,那边那人不是十一弟的伴读吗?”白色华服男子并未转头,话却是对竹青色华服男子说的。
竹青色华服男子睁开双眼,顺着白色华服男子的视线望去,淡笑回应:“还真是,平常可是没见到施棋这小子逛街的。”
白色华服男子看着前面趾高气扬摇扇招摇的施馥,以及后面充满愤愤之色的施棋:“想来应该是他前面那人的缘故。”
“是吗?那人倒是没有见过,长得倒是挺机灵的。”竹青色华服男子看着底下的两人,一人欢快疾走,一张笑脸明艳动人,一人慢慢吞吞,一张冷脸不屑理人,“还没见过施棋这小子除了一张死人脸还有其他表情。”
“两人勾肩搭背,关系应该很亲密,二哥知道那人是谁吗?”白色华服男子没有表情地闲问道。
“七弟,二哥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施棋这小子嘴硬得很,很难从他口里知道什么。”竹青色华服男子很是委屈。
“这倒是,希望是无关紧要的人。”
竹青色华服男子一听,摇了摇头:“七弟,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看着办,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说,茶这东西,虽好,但是能少喝就少喝一点。天气虽然不冷,但也不要坐在窗户边吹风了。”
竹青色华服男子和白色华服男子虽然闲聊,但并未将视线挪开。
卷一 第十九章 美女如云
施馥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后面就有一大帮的人推推攘攘往前挤,撞得施馥差点跌倒。
“喂,你有没有事?”施棋见此,赶忙跑上去查看情况。
“棋棋,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就不去向爹娘打小报告了。”施馥扁了扁嘴,抱着施棋承诺。
未等施棋抚额叹息,施馥急忙问道:“棋棋,前面发生什么大事,这么热闹?”
“我怎么知道。”施棋已然没有好脸色了。
“棋棋,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居然还人生地不熟,这怎么能成呢。”说罢,施馥抓着施棋的衣袖就往前跑,“快走,今天就让姐姐我带你领略一下风光的皇城吧。”
施馥站在外圈,尝试了n次也没有一点挤进去的征兆,前面这堵人墙可真不是一般的浑厚。
当下,施馥倒是要看看到底发生什么特大事件,难道比明星走红地毯还夸张不成?
施馥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一个男子的肩膀,男子回头,施馥露出和气的笑容,男子微微一怔,施馥搭讪道:“喂,哥儿们,这儿有什么事,怎么大家都挤在这里?”
“今天碧瑶楼的玉簪姑娘、含笑姑娘、秋葵姑娘出来逛街,那在平日可是不能随随便便看到的。”
男子刚刚讲完,本想回头,施馥又问道:“碧瑶楼是什么楼?玉簪是谁?含笑是谁?秋葵是谁?”
男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施馥,看得施馥一脸的郁闷:“小兄弟,你外地来的吧,碧瑶楼都不知道?”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也是人,不用这么看不起吧,什么破楼烂楼,非知道不可,只是不知道什么楼而已吗,又不是不知道爹妈是谁。
施馥摇着折扇,向后靠了靠身体:“棋棋,碧瑶楼很厉害吗?”
“就是……就是青楼。”施棋吞吞吐吐半响才说出两字。
“哦,早说嘛,说青楼多通俗易懂,虽然碧瑶楼好听了一点,可是碧瑶不都是形容仙境的吗,难道碧瑶楼里的姑娘长得像仙子,这玉簪、含笑、秋葵难道就是碧瑶楼的顶梁柱,不行,棋棋,我也要看。”施馥踮着脚,可惜看不到,跳起来看,又太吃力,还没看清就已经落下了。
“有什么好看的。”施棋不屑之下表情却有点耐人寻味。
一根木头,真是不解风情,谁嫁个他谁倒霉,当然,施馥只能在心里说说,有些东西天知地知她知就行,没必要大家都知道。
“棋棋,你有没有钱?”传说中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撒点钱开条路,但是施棋一听就知道没好事,所以当即说没有。
“小气。棋棋,你在这里学坏了,既然知道碧瑶楼是青楼,那么肯定在这里逛过。”施馥一本正经地指出施棋的漏洞,尝试着威胁,“如果你告诉我这里除了玉簪、含笑、秋葵,还有谁也挺有名的,有没有能够可以一拼的人,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棋一张脸青一块白一块,又是结结巴巴又是没有底气:“应……该是睡……”
“当然是碧瑶楼里的睡莲姑娘了。”方才那个瞧不起人的男子转头插了一句,眼神还特别神往。
“也是碧瑶楼的,那怎么没出来,碧瑶楼的花魁是谁?”居然都让碧瑶楼占了,其他楼难道没个养眼的?看来这碧瑶楼应该是出美女的吧,左拥右抱都是美女的滋味应该很爽。
“碧瑶楼里的睡莲姑娘和玉簪姑娘可是不相上下的,只是睡莲姑娘不喜欢外出,而且今晚有选今年花魁的比赛。”男子解释之余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
听到比赛两字,施馥眼放亮光,从来没有见过选花魁比赛,不知道比选美比赛怎么样,看来今晚有热闹凑了。
“那你喜欢睡莲姑娘呢还是玉簪姑娘?”施馥见有热闹,当然凑热闹,一个山头的两只老虎,不打架才怪,一般而言良性竞争是少之又少,况且在青楼这种喜新厌旧的地方,特别是女人之间的战役,虽然没有硝烟,但是比有硝烟更恐怖。如果女人是温柔的代名词,那么越温柔的女人一旦发飙那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当然都喜欢。”男子嘿嘿一笑,继而窃窃私语,“只是听说玉簪姑娘背后有人撑腰,寻常人是不敢得罪的,而睡莲姑娘,都是排着队想要替她撑腰的。”
“这样啊……”施馥环顾四周,计上心来。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害人之心是必须要有的,先不管有没有效,试了再说,只能对不起未曾谋面的睡美人与……
施馥气沉丹田,双手弯曲放在嘴边,高声吼叫:“睡——莲——姑——娘——到——香——尚——香——了。”
“什么,睡莲姑娘到香尚香了,快去看看。”
“真的吗,我也去悄悄。”
“那我也去看看。”
……
一时之间,一边仿佛塌了半边天,一边又筑起半边天一般。看来粉丝的忠实程度的确并不高,喜新厌旧是人人都做的出来的。
“喂,你没事干嘛乱吼。”施棋拉了拉差点被人群践踏的施馥,有些生气。
“干嘛这么凶,我怎么知道睡莲这个名字魅力这么大,单单名字就差点撞死我,要是真人出现,还不得踩扁我。”施馥被撞得晕头转向,一转之间就看到了被冷落的三位美女。
当先一位美女体态纤细,绰约多姿,头戴一朵玉簪花,穿一件绿色长裙,一看就像绿叶开出白花,长得果然当得起美女二字。只是看到人群跑光了,跺了跺脚,带着些娇气,眼里还露出气愤之色。
这人想来应该是玉簪,她的左边是一位头戴含笑的女子,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脸颊胖胖,看起来珠圆玉润,脸上几乎都挂着笑意,笑起来还是挺可爱的,看到别人离开,倒是没有那么气愤。
玉簪的右边是一位斜插秋葵花的女子,眼眸闪躲,低眉敛目,手中握着一把扇子,时常遮挡着自己的容颜,仿佛还有点害羞以致局促不安。见到观望的众人一下子离开,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
“棋棋,我不会给睡莲姑娘惹祸了吧。”施馥可怜兮兮地,这三人要是这样子回去,还不找睡莲姑娘理论,即便不找,也会记恨在心,女人之间的竞争,别人稍稍煽风点火,但是一发不可收拾。
“知道就好。”施棋哼了一声。
“那我是不是得去碧瑶楼给睡莲姑娘道个歉?”施馥歉疚地征询。
“没必要。”
“去嘛去嘛,好歹也是我毁了睡莲姑娘的名誉,万一那三位发起狠来合谋对睡莲姑娘不利,那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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