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伶暂时休学,并在昙花强力的劝说下,在邱春澄老家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专心的养胎。原本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的邱春澄,知道袁伶成为老家的长期房客,本要独自生活的主张,像是烧红的镍球在遇到冰块时那样的汽化,独居主义消失了泰半。在外面租的房子,变得很少回去,几乎是住在老家了。
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态,昙花也都看在眼里。不过,只要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晚上睡觉不会进错房间,再昙花的盯视之下,袁伶可安逸得很。
「我说阿春。」深夜,昙花在走廊上,朝晚睡,在袁伶房门前踱步的儿子招手。
「怎麽了」邱春澄一副做坏事被抓到还要假装没事的心虚表情。
昙花叫他进房谈,在她简约风格的房间里面,一张梳妆台、一张双人床、一张贵妃椅以及一个衣柜。她在贵妃椅上斜倚,眼里闪着精光,她让邱春澄坐在一张塑胶椅上,盯视他半响,直到邱春澄额际上有点汗水,她才开口说道:「我想说什麽,你应该很理解,嗯」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唔!」他不肯承认自己像是biantai埋伏的行为,所以被昙花扣住了下巴。
「我好说歹说,才让伶伶在我们家住下,你可不要想动什麽歪念头,要是吓到伶伶,让她搬出去住,我可不会顾念我们的母子情分。」
「老爸,你好绝喔,这种时候才应该助我一臂之力啊。」他扳开昙花的手,「你想嘛,要是我和伶伶感情好起来了,那我名正言顺的把她娶回家,你也就不用担心她会搬出去了。」
「你这是说服我让你夜袭吗」她再度扣住邱春澄的下巴,眼神变得凌厉,「邱春澄,你什麽时候变得这样卑劣是我管教不当,你有这样的心态,还是搬回租屋处去住吧。不管你对伶伶是什麽样的心情,就算你很喜欢她,也不能变成会走动的猥亵,还有,她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眼下看起来,她顶多把你当故友,住下来还是因为我的劝说,她随时能走的,所以,你不要成为她离开的理由。」
眼见自己惹恼了父亲,邱春澄才知道要收敛,正襟危坐着。
他正色道:「是我太轻浮了,对不起。我在她门前踱步,绝对不是心怀不轨,我只是,享受着她在门的另一边,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绝对不是有猥亵的想法,我是很认真的。」
看着邱春澄貌似无比痴情的样子,昙花叹了一口气,觉得儿子真的和老子一个样,喜欢一个人以後,简直变成了死心眼,她对郭俊醇是这样,邱春澄对袁伶也是这样。
「真的没有心怀不轨」
「真的。」他举起手来,表情毅然,「我发誓,我只是想见见她。」
昙花眯起眼睛,「不是说享受她在门的那一边吗怎麽又变成只是想见见她了」
「呃,能见自然是很好啦,我是想说她会不会半夜起来上洗手间,那样我就能见到她,然後我就会回房睡觉了。」邱春澄说,一副不见会死的样子。
昙花又叹了口气,整个人往後躺到在贵妃椅上,嘴角是微微的苦笑。和儿子一起住固然是天伦之乐,不过,在这样的时机点,她必须要做个选择。
「我看你这样太辛苦了,白天要上课,课余要打工,晚上还要找时间看伶伶,还要看她方不方便见你,没有看到人,还要半夜不睡在走廊埋伏,这样是太辛苦了,我於心不忍。」
听昙花这样说,邱春澄以为自己的爱之心打动了父亲,没想到昙花却说:「所以你还是住回租屋处吧。」
「咦」这跟他料想的不一样啊!他预计父亲在听了他感人肺腑的自白以後会同意让他留下来并且埋伏走廊欸。
「你没听错,而且就是现在,你回租处去。」见邱春澄想跟自己讨价还价,她站了起来,到邱春澄房间里面亲自替他整理行李。
跟在她身後,邱春澄烦躁的叫喊,「老爸!」
「很好,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知道我是爸,也该知道这个家是我当,我要伶伶留下,而你,不可以。」她将行李袋丢给邱春澄,推着他到玄关,打开了大门,用着意喻深远的表情,「我不是赶你,是在帮你。」
「我看不出来。」就算是邱春澄,被亲人连夜赶出家门也难免情绪低落,不过,他不会生气,他不舍得生气,因为让他有家归不得的是袁伶。
「傻孩子。」昙花揉揉她的头,在温柔的替他拨发。「你听我的话,搬出去住,我才好帮你制造和伶伶一起吃饭的机会啊。」她说的话让邱春澄眼睛一亮。
「你住在这里,她是不可能太放松的,但是你搬出去就不一样了。然後啊,虽然搬出去住,可是要常常回来,不过时间要挑对,像是早餐的时间啦,午餐的时间啦,晚上你可不要回来,以免伶伶觉得你会住下来。像这样,在天光的时候见到你,你的形象就会和阳光连在一起,正派的样子,我想伶伶就算不会像对待异性那样的喜欢你,却也不至於讨厌你。」
邱春澄听着听着,也有点一愣一愣的,不过也找不出这番话有什麽缺陷,於是在三更半夜骑着摩托车回到租屋处,之後在每个早晨,随着鸟叫声苏醒,上课之前绝对会带着早餐回老家,为了和不能不吃的袁伶一起度过用膳时间,他改掉晚睡的坏习惯,早睡早起的,背影是晴朗的阳光,在这样的相处之下,袁伶对待他果然有更好的态度,不过,如同昙花所说,「不会像对待异性那样的喜欢」。
邱春澄理解自己被当成的「家人之类」的存在,但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会继续努力,努力再走进袁伶的心。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