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事,袁伶不想再提,婚礼也接近尾声,来到新娘丢捧花的时刻。
举办在海边的婚礼,落日的夕阳余晖洒满深蓝的海面,天空的色泽由浅黄与深橙交织,还有淡紫色的光,轻轻笼罩在接近结束的婚礼上。
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在新人附近,一些尚未婚嫁的女性穿着小礼服,争先恐後的预备着跳接捧花,那专心致志的程度,让某些同行的男伴感到畏缩。因为,相传接到捧花的人是下一个丢捧花的,所以有些想要和男友结婚的人,表情可以说是卯足了全力。把心愿寄托在争抢上。
那是捧花的战争,适龄女性穿着美丽的战袍,穿着高跟鞋在沙滩上,步伐不稳的踉踉跄跄。
袁伶没有参与争夺捧花的意愿,於是到一旁避难,吃起东西来。「现在吃东西是不是有点为时已晚了啊」打了个酒嗝,有种酒气上涌的感觉,就算晚,还是吃些东西好了。在她挑着食物的时候,捧花在争夺中因为争抢,在各女子手上来来去去,抛物线与反作用力,让捧花反而朝着一旁专心寻找食物的袁伶砸来。
朝着她砸过去的是捧花的基座,而不是充满了花的柔软的那一面,砸下去一定很痛!
那些参与战争的女子眼睁睁的看着捧花落入袁伶伸手可及的范围时,担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失望的哀叫。
因为欢乐的笑声骤变得失望,袁伶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一道黑色不明物题和凑近自己的人影。
她反应不及,只能看着。
没有什麽特别的音效,那人稳稳的替她接住了那块黑影。出自一种本能而接取住,然後看清了自己接了什麽而紧皱了眉头。
「嗄」捧花他为什麽接到了这个。
「啊!竟然是男人接到了捧花!」那些疯狂争抢的女性们发出扼腕的声音,想着该如何从他手上将之抢夺。
或许是女性羡慕与忌妒中带点恨意得眼神太过强烈,那人随手将捧花塞给身旁最近的女性手里。
「给你。」
还没有自震惊中回复过来的袁伶,直到手里被塞入了捧花才回过神来,「我,我不要!官睦予你东西不要乱丢好不好,又不是每个人都想要捧花!」她将捧花丢还,彷佛那是什麽烫手山芋。她才不要接着结婚咧!
「不要捧花不要工作那你到底要什麽啊!」官睦予突然生起气来,再怎麽说,他也算是解救她於被砸的危难之中耶!凭什麽第一句话不是道谢!
而且那麽多人都在看,她还把花丢回来,根本和打脸没什麽两样!
「你管我要什麽,反正不是你可以给得起的。」袁伶说,话里十足的刺蝟。
被袁伶这样说,官睦予心中一阵打击。
他低落的自嘲,「对啊,我什麽都给不起,所以,最想要的才得不到。」想起自己不管什麽都像是被打了回票,他的感情啊,无法坦承在林梓渊面前,已经是骆驼背上高耸的重物,而他的外在行为,被袁伶强烈的回绝,就像那最後一根稻草,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格外脆弱。
袁伶的心被他这句话刺穿,她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了,不过是一把捧花,实在没必要说话伤人。
「对不起。」她下意识将捧花收回。
官睦予没有理会。
她拿着捧花走回人群,让新娘再丢一次。接着,她回到失意的官睦予身旁,用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的语气说:「作为赔偿,还有,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让我没有被砸到,我请你喝酒。不过,我不知道到哪家店的酒比较好喝,你可以提供建议吗不管是哪里,我都接受喔。」
「哼,你要请客那好啊!那就……!」
他选了一个最贵的地方,五星酒店附属的酒吧,想在选择上给她一点难看。但袁伶何许人也眼睛眨也不眨就说没问题,让林梓渊为宾客准备的接送司机,送他们前往酒店。
「虽然看不出来,但你其实已经醉醺醺了吧」
下车的时候,官睦予一阵踉跄,幸好是袁伶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他才不至於整个人摔在地上。
「醉你说我吗不过是饭店前的红地毯不够平整才让我出糗。才不是醉了。」他反驳,一种无所谓的虚荣心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全身的血液里充满了酒精。
而且,也还不够醉。
不够醉。
这点程度,他还能思考,他要喝到死死昏昏,喝到他能够度过这晚,度过,林梓渊的新婚之夜。
他不愿意让林梓渊的身里被别人碰触,希望自己才是他抚摸的人,可是,那是林梓渊的幸福……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烦,他只能藉着酒精来忘却以及能够用常识来思考的一切。
让他醉死吧,那样就不必再想起了。昏沉的脑袋不会想得太多,被酒精麻痹的脑袋,不会再做梦了,就今天,最後一天,让他放纵吧!
正好有人要请酒,有什麽好不喝的!
「那你走直线啊。」
袁伶说道,「你要是走了直线,我就随你喝,不然,你的身体就太可怜了。」
「你凭什麽要我走直线啊」虽然想这样说,不过,他改口,「不,要是我走直线,你就陪我喝。」
「嗄为什麽啊!」
「因为你提议走直线,然後,这是我的附加条件,你不喝,我不走。」
「什麽嘛,好啊,你走啊,我才不信你可以走直线。」她对自己的眼睛深具信心,一个浑身酒气的家伙怎麽可能走直线。「就从门口到饭店柜台这段距离,你走吧,我在你後面看着。」
「你看着吧,绝对直到你五体投地。」他也深具信心,喝酒嘛,醉的次数可多了,在他荣升最年轻总裁之前,也是下过许多工夫的,而且,往往在那些醉得要死的场合,他还得和人签下合同,那内敛而深藏的酒後不稳,在那些场合被磨练,区区一小段直线,难道还能难倒他那心高气傲的设计师就等着付酒钱吧!
他开始走了。
「欸,你小心点,要是真的不行的话,不要逞强。」
她的叮咛,让他一顿,心里有种暖暖的东西,但很快消散,因为袁伶接着说:「要是跌倒就难看了。」
「用不着担心我,你就等着陪酒吧!。」
他迈步向前,以直到不可思议的姿势往前直行,完全不是个喝过酒的人,反而像是某某纪念堂某些时间会有的踢正步表演,那样的步姿。
她哑口无言,怎麽可能会有这种事嘛!
官睦予在柜台前朝她招手,笑的得意而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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