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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铃。

  但是据我观察,他们两个每天操器械训练的时间合起来不到半小时,而撩起袖子展示肌肉的时间绝对在八个小时以上。这势必影响到他们的生活质量,比如说走路,一定要拘着背,胳膊叉开让人以为丫腋窝夹了个透明篮球,吃饭的时候吃一口就别头观察一下胸肌的起伏,睡觉的时候讲究双手交叉相扣,据说可以防止肌肉变形萎缩,甚至蹲粪坑的时候也不忘收缩腹肌呐喊一声,实在是痛苦不堪。

  而别的宿舍能感觉出来的依然是我们的门锁,纷纷打听最近部队是不是装备升级了,炮声咋能这么大!

  那天宁萌在门口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正在消化一本别字连天的盗版黄色小说《北城宝贝》,没来得及想到底叫门的是谁,随口说:“大庆开下门。”

  大庆正坐在杠铃上和床沿的胜利憋着劲比肱二头肌,我一看没反应,回头见到他们红着脸快背过气的样子,知道又比得走火入魔了。而这个时候宁萌叫了我第二声,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女的,迅速将那本小说卑鄙地往大庆的被窝里一塞,小心翼翼从那两位运动员身边绕过去开门,我们宿舍空间狭小,为了不踩到两个猛男,一开门我就被迫缩在门后面,因此宁萌入眼就看见两个姿势诡异的生物,开口赫然一句经典:“啊……是健身床!”

  那句话的本意是说“啊,原来是健身房”,不幸话说到一半发觉有床的存在,健身房当然是没有床的,于是演绎成以上的经典。

  多少年之前的那辆叉车又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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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门后观察到两大油田忽然从希腊雕塑演变成蜡笔小新的姿态,不由得心跳加快,猥琐地从门后钻出来,张口准备说话却没有吐出半个字节,宁萌散发的光晕如太阳一般刺眼,马上让我觉得多少年之前的那辆叉车又开回来了,并且油漆一新。

  我觉得她的脸蛋是梦幻的、身段是梦幻的、衣服是梦幻的、头发是梦幻的、笑容是梦幻的、一切都是梦幻的、甚至那扇丑陋的门也变得高贵典雅光芒万丈起来,在我的口水流下之前,我竭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很白痴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然后两声惊雷在我身后并排炸起:“宁萌!”

  我回过头去再看大庆和胜利,简直像看两只田鸡。怜悯和自卑升起的同时,忽然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宁萌说:“就是你吧?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在田鸡们一副要扑上来将我当害虫吞了的神色中我连连点头,神勇地说:“记得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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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我有史以来心脏机能表现最良好的一天,起搏速度不亚于f1赛车的发动机活塞,并且是舒马赫驾驶的那辆。当宁萌坐到我床沿上的时候,我已经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同一张桌子上连磕三下腿根。

  我的床位靠近窗户,可此刻窗户上正飘荡着一条大庆的内裤和几双越洗越有味道的袜子。那严重影响了夕阳对宁萌的神圣爱抚,令宁萌不住抬头去看。大庆终于意识到将一条有着明显黄斑的内裤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是多么心惊肉跳的事,于是三年来第一次背叛兄弟,他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身手扯走窗户上的各种旗帜,开始卑鄙地诬陷,他说:“胜利你老不注意,以后别挂这!”

  胜利圆瞪双眼,虚火上升。大庆将裤头袜子朝胜利床上一扔,继续教育说:“别眼瞪得跟田鸡似地,穿上衣服,还有女生在。”

  胜利只说了三个字就赢了这战役,所以他这名字不是白叫的,他说:“你放屁!”然后操起臂力器照大庆的后脑勺就是一记。再然后我和宁萌各自一声惨叫,而被打的半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在鲜红如西瓜汁的液体流到我脚边时,我才意识到大庆被开了瓢,禁不住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跟着一双温暖的手牢牢从后面抱住我,温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吹气:“别害怕别害怕……”

  我乘机瘫在宁萌的怀里。

  胜利兀自呆若木鸡,仿佛不相信肌肉虬结的大庆脑壳如此脆薄,宁萌将我的头拨向一边,露出脸招呼胜利:“还呆着!赶紧送医院啊!”

  我的头右侧下垂,瞄准宁萌的胸部重重搁上去,然后宁萌也全力爆发出第二声惨叫。

  自此以后,鄙仓库宿舍荣获渣滓洞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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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萌一登场就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胜利被学校劝退,大庆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后来被精神病院的汽车强行拉走,我去探望的时候总看到他不厌其烦地向病友依次展示手臂胸腹和背部肌肉,并保持着天真纯洁的笑容。

  那间仓库从此成为我的单人宿舍,三个人时十分拥挤,一个人住竟无限空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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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我和宁萌成为不伦不类的朋友关系,大家不见面的时候,心里的言语情意像失控的喷泉直朝外射,一旦宁萌进入我视线范围内,我马上丧失思考功能,仿佛身着条纹褂子的大庆面对喂药的护士,面无表情,说一句话好比凿个山洞,是硬挖出来的。

  我从来也不清楚宁萌怎么想,她离我这么近却仿佛远在天边,偶尔一句话回荡在我耳边,也显得空旷虚幻。总之一切透露着十二万分的不真实,至今回想起来,最记忆深刻的就是她那两声惨叫和后来的一个疑问。

  那个问题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她问过不止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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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问题是:你这么胆小当初怎么救了我?

  她湿润的肢体便轻易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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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令我无从组织语言来回答,我不能说我是不小心踩到她的,也不能说自己不胆小,更不能据实告诉她白天才能看清事实的真相。对这个让我心跳速度成几何倍上翻的妞,我一百个愿意开诚布公坦诚以对,却又怕自贬身价,破坏仅有的一点英雄气概。因此当宁萌眼巴巴瞧着我吐出这句话时,我一言不发冷酷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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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再次翻阅《野兽森林》的手稿,我肯定已经忘了当初的一切,一切如记忆里的一个桥段,沉没不见一丝棱角,直到再次将这桥段打捞,那被浸渍得潮湿模糊的岁月才浮出水面,我回忆起宁萌的美丽,却再也回忆不出她如何美丽。

  而在曾经的某段时间,我曾经撕毁了我们所有的相片。

  现在看来,这手段是多么龌龊愚蠢和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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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滓洞的窗户上再也看不到大庆的内裤和袜子,堂而皇之地挂上我自己的,因为那确实是一个晾内裤的好地方,阳光充足,紫外线杀菌充分,且取用方便。

  开瓢事件后一星期,我一脸木讷地将懵懵懂懂的宁萌再次带到案发地点。在我反销上门销时,她有点开窍,说:“你们宿舍成单身公寓拉。”

  她说这话时拿眼瞄了我好几下,我吃不准是暗示还是抗议,酝酿了好久无限卑鄙地说:“不是单身公寓,是二人世界。”

  令我失望的是宁萌仿佛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一下冲到窗户前,再次开窍道:“我明白拉,原来上次被开瓢的男生是为了帮你掩饰,好有义气啊,怪不得另一个火大!”

  我不理会被冤枉,心里被这小妞蹦蹦跳跳弄得欲火中烧,盘算着他妈的怎么一下把她骗上床,连排了十几个方案都觉得不妥。

  就在我左右为难痛苦不堪的时候,宁萌忽然指着我那内裤笑个不停,天真地说:“好小哦,还没我的大。”

  我顿时福至心灵,冒出一句很有杀伤力的话:“那让我看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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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强硬地剥掉宁萌牛仔裤的时候她仍旧嘻嘻哈哈以为我在开玩笑,直到下身光溜溜一丝不挂,亮出了同头发一样乌黑的一丛闪着光泽蓬松的茸毛,她才猛然惊觉,她嘴里说不,身子却像蛇一般缠上来,并且莫名其妙地在我肩膀上狠咬一口。

  我忍住疼痛,将她上身的罩衫从头上扯下,我当时脑子轰地一下,心中不住默念,赚翻了赚翻了!她真是个尤物,浑圆的乳房在灯光下白得透亮,乳头粉红挺突,弥散开的乳晕下细小的青筋隐约可见,我无师自通,发挥动物本能,顺着她颈脖子吻到乳头,从脚趾吻至腿根,她湿润的肢体便轻易分开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进入时她叹气。

  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尴尬也最快乐的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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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过后我自我感觉有点儿柔情似水,于是就怀搂着宁萌款款深情地说:“我爱你。”

  她眼睁得大大,震惊道:“你得了吧。”

  我再次款款深情:“我真的爱你。”

  她眼睛一闭:“哦,这样啊。”然后喃喃自语说:“我真是疯了。”

  在我某个失意的阶段,本班一位近视得摘掉眼镜就分不清男女的爱情专家给我的这一段对话作出过系统权威的分析,他口吐专业名词告诉我这叫“角色错位,模糊性别的非纠正心理复合变态”。

  我当时正在灌啤酒,听他这么说立马掼了酒瓶叫:“别他妈和老子狗屁什么学术,老子我就是不学无术。”

  该专家吓了一跳,扶扶眼镜倒退着咆哮:“你孙子嘴硬个球,你那说白了就是逊,把自个当女人,倒像是自己被人家奸了!看你那肉麻兮兮的恶心样,他妈以为是处男啊。”

  对了,我就是处男。我送走宁萌后一直沉浸在亢奋的状态里,回味每个细节以至夜不能寐,在第二天清晨起床号响起后,我才意识到,我告别处男了,这就意味着我变成了处理过的男人。然后我猛然掀开被子寻找期望的痕迹,但除了几块已经发黄腥味浓重的斑痕外别无所有,心里一阵堵塞,而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堵塞又被回味的喜悦冲得畅通无比。 txt小说上传分享

  冲过一片仿佛发了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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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我去找宁萌,半路上碰到麻剑。这个###行色匆匆,我在他后面卑鄙地哑然失笑,我想象他费尽口舌张牙舞爪却连宁萌的衣服也没剥下来,而我不过只是无意中踩了一脚就顺理成章地上了床。

  这想法让我觉得太阳特别明亮,空气清新得不像话,跟在原始森林似的,而我们这些即将跨入新世纪的大学生就是原始人,就是那狒狒,就是那猩猩。这可爱的校园,就是为了让我和宁萌相识而建!还有我那间可爱的仓库,那是特地造来给我和宁萌存放爱情的!

  我开始招摇地行走,蹦蹦跳跳横冲直撞,思想更是碰撞得火花不断,我开始幻想自己中了个五百万的体育彩票,不,是一下字买了十注,中十个五百万,用一个五百万来和宁萌尽情挥霍,用一个五百万来构筑爱巢,要那种带花园的别墅,家里配上电影院,我和宁萌两个人相拥着看电影,看完了叫专用厨师做一顿法国大餐,我们享受红酒牛扒龙虾,然后微醺的午后我们在宁静的阳台或者花园里做爱。等一切老套了我们就出去旅游,去周庄,去同里,去雁荡山,去铁岭,去大庆油田去山西煤矿……开着跑车,带着宁萌扬眉吐气地回家,去拍拍灰狼的肩膀说兄弟现在混得可以啊,请那些曾经羞辱过我的人吃饭,羞辱得他们头埋在面前的碗里抬不起来,去刘海霞那里……

  欢蹦乱跳的思维到这里刹车卡壳,我赫然发现,即便种种如我想象,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辆曾经的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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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门房的大妈好说歹说,她仍旧用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我。我举目仰视,女生宿舍窗口晾衣架上裤头奶罩红红绿绿仿佛军事舰艇上的万国旗,这些玩意在某个层面激励了我,坚定了我前进的念头和步伐。

  我说:“我一定要进去!”

  大妈说:“原则上是不可能的,你是哪个系啊?”

  我说:“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没戏了!”

  大妈来了劲,掳起衣袖,拿个本本跑到门房外边来:“呦,口气蛮横的嘛,说!哪个系的?还没王法了。”

  我也激动得掳衣袖,直着脖子嚷嚷说:“老子哪个系也不是,老子是校外的,是混的。”

  大妈赶紧缩到门房里去,半天没动静,我手扒拉在窗户上朝里探视。大妈关心地问:“咦?你怎么还没进去!”

  灰狼在初中时就曾向我灌输过严谨的门卫是他最鄙视的人类等等顺口溜言辞,当时我说他过分偏激,不幸发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意识形态才追赶到人家初中的水平。

  宁萌的宿舍在二楼,我冲到二楼的走廊里才正式了解灰狼那句话是多么地真理,因为这里居然有两个男生在打架,而且场面血腥,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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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萌的房间是204,打架现场在206门口,但围观呐喊的兴奋女性却一直排堵到202门前,并伴有前后流动的趋势。这意味着我要进去找宁萌就必须九死一生冲过一片仿佛发了酵的丰乳肥臀,但还没等我考虑完如何把握拿捏这个冲锋的分寸,就听里面那两只困兽同时发出只有在屠宰场才能听到的凄厉叫声,一个高亢一个尖锐,此消彼长扶摇直上。然后观战的众位姐妹齐齐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叹息,跟着她们赫然发觉自己为了观战直接从房间冲出来而衣衫不整,彼此嘲笑一番后瞬忽散去。

  恍惚里我眼前由三级片跳跃成凶杀片,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两个在血泊中扭动的身体,我目瞪口呆地发现其中一个捂着血淋淋耳朵痛苦翻滚的竟是麻剑。

  我哆嗦着朝前跨了一步,忽见204房里兔子般冲出个人,从我身边一掠而过,从她带起的气流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我确认她是宁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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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出去大喊:“宁萌!”

  她果然跑了回来,低着头站在我面前说:“不关我的事。”

  我心中怒火雄雄,雄得可以炼钢,我说:“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会不关你的事?你他妈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耍啊。”

  她脸上表现出委屈:“你相信我,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不为她的面部表情所动,坚持见己,大声说:“我眼睛还没瞎。”

  她眼圈一红,扭头就跑。我站那半天,想自己本来是准备说些安慰的言辞,怎么一出口就冒出了这么一句伤人的话?难道这才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天我兜屁股追出去连她的人影子也没见到,这令我马上怀疑事情真的是和她有关,居然恶向胆边生又冲了回去,居然两个伤员不见了,居然地上血迹也冲干净了,居然204没有人,居然他妈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点苗头也看不出来!

  出门时那个大妈头伸出窗口朝我媚笑,仿佛一条生病的沙皮狗。

  怎么瞧都像一条内裤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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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宁萌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蒙着被子睡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出现宁萌左拥右抱的画面,我回忆起那个下午,和宁萌第一次后、床上那孤零零的一团黄斑,心脏就仿佛被妒忌挤压得变形,只差一点就将爆裂。

  宁萌使劲拍门,声音凄厉:“阿东,你开开门,你听我解释。”

  可我对这句话已经不能用似曾相识来形容,说是老相识都嫌交情太浅,我在n多本言情小说和n多部恶俗电视剧里听到过n多次n多次加n多次,那是每个人耳朵里都有的一块陈年老茧,决不可信!于是我反感地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被门的反作用力震得掌心生疼,于是改扯门锁,搞出巨大的声响说:“你怎么这样啊。”

  我被那破锁搞得心烦意乱,发狠说:“我哪样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门外好长一段时间寂静,在我怀疑是不是一句话将她噎死在门口的时候,哭泣声渐渐传来,并渐去渐远。

  隔壁宿舍有个无聊的家伙过来敲着门玩笑调侃:“哥们行啊,你还瞪鼻子上眼,给脸不要脸啊,你要是不要宁萌了,别资源浪费,咱们替你辛苦辛苦。”

  我烦躁无比,喝骂:“滚你妈的。”

  这家伙仿佛千年等一回,听到这句话很是开心,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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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谣言在第二天午饭的时候就传播到了我的耳朵里,一整个早上的心不在焉成了这一天最美好的时光。

  谣言有简单的版本也有复杂的版本,看听众的需要选择性传播。简单的版本用一句话就能概括,两个男生为争做宁萌的男朋友动手决斗最后被学校处分;复杂的版本情色悬疑恐怖武侠幽默甚至玄幻的成分兼具,三天三夜也演播不完。即便是选择性的收听,片刻之间我的心也像被剐了十七八刀,手一软,饭盆掉到食堂的金属桌子上,汤水饭菜溅了那个新闻发布者满身满脸,我看见那人操起饭勺朝我的额头甩过来,我一点也没有闪躲的意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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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那顿饭没吃,我却渐渐浑身蓄满力气,走出食堂门口时一脚抽射,将偌大一个垃圾桶踢得横飞起来,撞在对面墙壁上反弹落地,现场登时一片狼籍垃圾飞扬。

  适逢当时几个校足球队的精英在水池边洗饭盆,目击后个个像猫头鹰两眼放光,冲过来将指责我公德心败坏的环保份子赶跑,然后一个劲游说我加盟他们那支屡战屡败的“浩月”球队。

  一个身材好似大马猴的瘦长弯曲的家伙勾搭着我的肩膀,亲热地说:“兄弟你这脚不用来玩球可惜了。”

  然后其余三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附和:“是啊,可惜了。”

  我心里想着宁萌的事,对他们的说话置若罔闻。

  马猴不甘心,改蹲下来抚摩我的小腿,迷恋地说:“这腿简直就是专为玩球长的。”

  其余三个家伙继续附和:“是啊是啊,早看出来了。”言下之意就是,我用腿来走路简直暴殄天物,等于犯罪,腿是用来玩球的,而手是用来走路的。

  更可恶的是那马猴并不是摸完小腿就罢休,竟一路向上摸来,手法虽和宁萌极其相似,但问题是由一个男人来复习这个经典动作令我觉得无比猥琐。我无奈地甩开他问:“你是谁啊?”

  这个人马上站起身,挺直腰杆,一脸严肃,然后发出一种让胸挂哨子的裁判汗颜的尖锐声音,娘娘腔且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浩月’足球队的队长石韵”!

  早在刚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我就对“浩月”这个校队名字嗤之以鼻,总觉得软绵绵的没有半点阳刚的力道,人家取队名,要么高高在上惟我独尊,譬如“孤峰”“君天”“苍龙”什么的,要不就是笑傲江湖独步武林,比如“逍遥”“新浪”“飙风”等等,叫起来琅琅上口,要不干脆大白话,地名即是队名,好比什么“技院足球队”“陈村足球队”“西祠胡同足球队”“天涯社区足球队”,让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哪里来的。而这个“浩月”,怎么瞧都像一条内裤的牌子。

  我实话实说:“我没兴趣。”

  石韵尖叫:“你再考虑考虑。”

  我说:“我现在正在考虑,考虑我的终身大事呢!”

  石韵说:“哥们果然出息。”然后训示部下,“听见没,要把踢球当终身大事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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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于他们对我的饥渴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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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希望宁萌再来找我一次,我一定稳下心来听她的解释,或者我自己尽快找到宁萌,主动把那件事淘听清楚。而这几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却不停在我身边鸹吵,皮条客一般不拖我下水不罢休。这令我极度郁闷,而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在我郁闷即将爆发又想飞起一脚的时候,一个绿色的垃圾桶欢快地扑进我的眼帘。我蓦地一声嚎叫,石韵吓得一哆嗦松开搂我肩膀的手,我摆脱他魔爪的控制马上飞奔向前,浪起一脚!

  那垃圾桶纹丝未动!跟着听到自己腿上传来“嘎拉”一声,接着感觉到剧烈的痛楚,我蹲下来抱住脚,然后滚跌在地上。

  这时候石韵天真地问身旁队友:“他踢邮筒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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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的阳光十分强烈刺眼,我躺在担架上被迫闭着眼睛,额头上是被人家的勺子砸出的一个大包,脚趾痛彻心扉,而石韵这帮热情的###就一直跟在担架旁边不停地喊叫,“哥们你醒醒你睁眼啊你不能有事啊!”这腔调像极了拳击台上拳手倒地、裁判数点时台下教练的咆哮。

  有个家伙后来果然一不留神喊漏了嘴、冒出句真心话,他说:“你不能死,我们浩月队还指着你呢!”

  我心里想:要我睁开眼你得去建议院长搞绿化啊,妈的抬了这么远,也没块阴凉地方,就这么点骨折我至于死吗,不过还真他奶奶的疼!

  47

  我是在救护车里挣开眼睛的,两个护士硕大的胸部压制着我的视线,我被迫注意到她们工作服左胸口的一行小字,“市人民医院”。我叹口气想,我终于归顺人民了。然后跟着激动,马上可以见到大庆了,这小子也在人民医院躺着呢。

  想着想着就一片悲伤,自打出现宁萌,我们宿舍算是彻底垮了,一个退学,两个住院。

  48

  我被抬下救护车时,石韵他们已经挡在医院门口了,叫人怀疑这救护车是不是报废车辆,又或者这帮家伙是乘火箭赶来的。

  我感动于他们对我的饥渴程度,裂嘴一笑。石韵像在沙漠见到水坑,回报十倍的笑容,激动地指着我语无伦次:“笑了笑了他笑了。”

  其余三个家伙张嘴还没来得及附和,一个护士吼叫:“一边去!”因其用力过猛将口罩震得飞起一角,耷拉着挂在一只耳朵上,露出一张充满力量感的大嘴。

  石韵领着手下灰溜溜败退,那护士说话有如用兵,撒下了包围圈,忽然又口沫横飞大叫一声:“回来。”

  石韵等人顿时晕头转向,一只脚跨在上台阶,一只脚踩在下台阶,进退不得,惶惶然四顾。我悲愤地揩去脸上的口水,长叹一声:这帮孙子哪里像足球队的,整个是队走投无路的土匪。

  大嘴护士娴雅地扣上水分充足的口罩,调整上半张脸的笑容说:“你们哪个去交费?”

  石韵等人马上面红耳赤捂住自己的口袋,在一番探头探脑的艰苦商量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在我身上投资。用他们后来的话说,就当是出一笔转会费。

  这笔转会费数目虽然叫人丧气,数量却委实惊人,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堆在一起要数半天,因为其中大多是硬币和毛票,甚至还有饭票,叫人诧异这四个家伙裤兜的容量,简直堪比成年袋鼠的皮囊。

  49

  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对所有的药物包容接纳,却独独对病房的那扇门有了敏感反应。每次那门只要有轻微响动,我就算在熟睡里也会睁开眼睛,抬头看它一眼,然后躺下继续打鼾。

  门后面一直没有出现我所期盼的那张脸,宁萌已经自我的世界中蒸发,再也触摸不到一丝实在。我每每满含激动地抬起头,看到的不是石韵那帮投资人,就是那个声大力大嘴大的“三大”护士,再有,就是我们病房的两个病友。

  我所在的这间病房住着三个人,人数和不久前我的宿舍如出一辙,这让我多少有点亲切感。我左手边病床上住着的是一个倒霉的高中生,据称是在厕所里摔了一跤,扭折了脖子。至于在厕所里摔跤如何能扭着脖子,这问题叫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位奇人叫唐力,我习惯上叫他螳螂。而我右手边病床上住着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子,这女子叫姜妮,她胳膊上打着石膏,长发遮面,终日垂泪,那泪瀑布一般隔开我和螳螂,让我们攻不进她的眼神,瞧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路数。 txt小说上传分享

  前浪死在咱们身上……

  50

  两天以后,我一瘸一拐地摸到脑科病房,恰好护士偷懒不在,空旷的病房里弥漫着空旷的药水味和空旷的尿骚味。

  寻到大庆的时候,他仰面朝天大字形躺在病床上,正在大声吟诗。我揉揉眼睛,确定没看走眼看错人,就听他激昂地念道:“天花板啊,你方得多么彻底,就如同我的两块胸肌,天花板啊,你方得多么彻底,就如同我的六块腹肌,天花板啊……”

  我见左右无人,没有人证就够不成大嘴护士常常拿来训斥石韵他们那帮人的所谓“严重骚扰病人身心”的罪名,便偷偷上去摇晃他,我忍住因摇摆扩散出来的浓郁气味说:“大庆大庆,你小子可以啊,都在医院修炼成诗人了!”

  大庆看着我,目光呆滞,口角流涎,用比平常人慢半拍的语速说:“操!谁…是…大…庆?老…子…是…鬼…眼…狂…刀,拥…有…最…强…壮…的…身…体!京…四…郎,快…来…决…一…死…战!”

  我这才注意到大庆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缚在病床的四个角落,如同受难的耶酥。这时候外面脚步声起,我不敢多耽搁,我说:“大庆别灰心,二十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兄弟先行告退。”

  大庆怜悯地盯着我,嘴里逼出两个字:“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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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韵是多么渴望他们的投资尽快得到回报,这从他来看望我的次数上可以看出来,每天至少来三次,早中晚更是次次不拉,每次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揭开被子观察我的脚。

  他这样做的后果是螳螂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怪怪的,晚上睡觉总是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我知道这小子已经开始怀疑起我的性别取向。

  为了甩脱这莫须有的误会,证明自己仍旧是想当当脆蹦蹦的大好男儿,我不得不在和石韵交谈的时候更多地提及宁萌,并故作心急如焚的姿态,拜托石韵尽快帮我打听一下那天和麻剑打架的家伙是谁,他们和宁萌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宁萌这两天究竟在干什么。

  石韵显然也知道宁萌这个人物,那天和我的交谈中他一直保持着嫉妒压抑且幸灾乐祸的眼神,并很耐心很三八地问起我和宁萌交往的细节。我的怨气已经在心中凝聚成一个深宫怨妇,巴不得一吐为快,二吐为卖!

  我很奇怪自己何时有了这样一副卖弄的好口才,说事如说书,该收的地方收,该放的地方放,该设置悬念的地方决不解谜,石韵和螳螂听得口水欲滴、依手托腮,状似沉默的诗人大庆,连右边病床上的姜妮也停止了垂泪,一眼不眨地倾听我半虚半实的传奇。

  我讲完后,石韵发表看法,他看着我严肃地说:“兄弟,有些事不能勉强,有些事不必彷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应该化悲痛为力量,苦练球技,当你成为万众瞩目的浩月球队超级前锋,美女还不是如海浪潮水一般向你涌来,到时候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咱们身上……”

  靠之!我若是脚没有坏,估计今天石韵的门牙不保。我不满石韵的投资人心态,扭头问第二听众:“螳螂你怎么看?”

  螳螂在我期待的目光中端起水杯,悠悠喝了口开水,依然托起下巴,脸泛桃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限憧憬地说:“我一定要努力用功,尽快考上大学,哦也!”

  在我对此二人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自我住院以来姜妮说的第一句话,她幽幽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爱其实就是体谅。”

  我被切同痛穴,挣扎说:“就算是体谅,我也该知道自己体谅的内容吧。”

  姜妮轻咳一声,撩起头发,露出清瘦婉丽的面容,淡然一笑:“不,你什么都不用知道。”

  石韵说:“靠,那他不是冤大头。”

  自从我认识这个家伙以来,这句话最深得我心。

  纯粹是被捉奸在床时的胡扯

  52

  石韵走后,我和螳螂表现出对姜妮的巨大兴趣来。我们不断诱导她讲出心中的故事,并在她即将流泪的时候给予夸张的安慰,以便使她的眼泪流得更顺畅,更惹人垂涎怜爱。仿佛她的眼泪是酒,我和螳螂如饮醇酿痛喝一番后,发觉自己也醉倒在她断断续续讲完的尘封故事中,随着她悲喜交加,不可遏止。

  她说她是个硕士,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公司里那个初中毕业、其貌不扬的卡车司机,没有原因,无法解释,她义无返顾一头砸了进去,顶住四面八方的压力,和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司机谈恋爱,让小司机搬到自己买的房子里同居,像母亲一样照顾着他的起居,幸福地等着结婚的那一天。

  有一次她约上她的表妹和司机一起去选婚纱,没想到就此埋下了祸根,两天后她因为某个意外的原因,提早从公司回家,却见到自己的表妹和她亲爱的小司机赤裸裸纠缠在她的大床上。

  小司机说他和她的表妹是初中同学,再次见面有了很多共同语言,不像和她在一起时感觉那么苍白。她苦水往肚子里咽,认为爱他就要体谅他,成全他。既然他和自己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感觉不如和表妹在一起好,那就放手,祝福他和自己的表妹吧。

  我们得承认这是个很老套很恶俗的奸夫淫妇故事,因为有了她浓墨重彩倾注的感情,这才变得如此富有感染力。什么狗屁共同语言,纯粹是被捉奸在床时的胡扯!若是姜妮的表妹还有一个表妹,相信过不多久便会成为这个司机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语言共同到在床上讲不清楚,甚至要讲到沙发上,地板上去,阳台上去。

  这些想法我深埋在心底,没有对姜妮说,破坏人家美好的幻想也是一种罪恶。我只问她的手是怎么回事,姜妮低着头说出了一个令我大倒胃口的词语——“割脉”。

  螳螂闻听后,将头朝被窝里一缩,我正欲感叹卖弄一句“真是学历越高心理承受能力越低”,不料螳螂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拦在我前面说道:“打死我将来也不读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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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证纵使是再丑陋再病变的感情以后也不会去嘲笑,业报来得真快,第二天石韵就带来了宁萌的高中同学。

  那天石韵刚推开门,一个头发染得黄黄的家伙就猫着腰从石韵腋窝里窜出来,麻猴瘦杆,一副要吃人的神气。冲进来就很嚣张地问:“哪个?哪个王八蛋是阿东?他妈的是哪张床上的?”

  由于其音量过大,把大嘴护士吸引了过来,老实不客气一把扯着他的耳朵教育:“要死啊!病房里不准大喊大叫。”

  黄毛头一次见到这等泼辣的护士,惶恐不已,嚣张气焰一下子泼得熄灭,火星子也见不到半个,踮着脚龇牙咧嘴不住求饶。

  大嘴护士见他认错态度较好,拍拍他的屁股满意地说:“以后不要这么毛毛糙糙的,做男人要细腻,细腻的男人才招女孩子喜欢。”末了娇笑一声,转身而去。

  由于大嘴护士口罩以外的部分尚属妩媚,黄毛如中电击,身子一软,幸亏石韵来得及时,大手一抄,稳稳将他抱在怀中。黄毛痴痴地说:“队长,那个是护士吗?”

  石韵皱皱眉头说:“你这是纯属废话,不是护士难道还是空姐。”

  黄毛眯着眼睛说:“好的,真好。”

  螳螂头伸出被子模仿电视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姜妮忍不住笑起来,这叫人想起烽火戏诸侯里的冷美女褒姒,真是难得的一笑啊。她一笑,射进病房的阳光就迫不及待地亮了许多。

  石韵一手托着黄毛,一手指着我介绍说:“喏,你看清楚了,这就是阿东,浩月队的明日之星,你小子可不许对他有什么想法!”这句措辞严厉的话从石韵的公鸡嗓子里表达出来直让人头皮发麻,十足是吃醋之语。

  黄毛在大嘴护士面前露了本相,早就软成一堆鼻涕虫,并且无法还原筋骨,点头哈腰连声说:“不敢,不敢。”要是在他身上挂上一把带木头盒子的驳壳枪,丫就是个标准汉奸。

  汉奸跑过来和我亲切握手,说:“东哥,对不住,兄弟刚才情绪有点激动。”

  我连甩两下都没将他油腻的手甩脱,恨不得拖把刀连自己的手也砍断,以示清白。黄毛抬头,眯着眼猥琐而小心地问:“你也是宁萌的男友?”

  我眼睛一瞪,一句“八格”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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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毛的名字很飘逸,叫做宋斯文,是浩月球队的唯一守门员。由于常年被皮球击中脸部,是以脸部肌肉锻炼得异常发达,表情丰富诡异。

  据他自己介绍,他和宁萌是高中时的同学,一贯心有灵犀,共同进取,双双考进了我们这所学校。我对他这说法嗤之以鼻,进我们这破学校的,十有###都是不思进取的家伙,剩下一二成则是太思进取,昏倒在高考考场上的传奇人物,宋斯文显然不属于后者。

  宋斯文婆婆妈妈回顾了半天自己的情史,可惜此人口才不好,众人听得呵欠连天,借口内急上厕所以求清静,不幸从厕所回来一看,此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自我缠绵,于是五分钟后再次内急。这让宋斯文相当纳闷,中途停下来问:“你们今天是不是吃什么过期食品坏了肚子,所以憋了一肚子坏水?”

  石韵忍无可忍:“你才一肚子坏水呢!赶紧说正事。”

  宋斯文用不甘的眼光环视大家一眼,我、螳螂、姜妮齐声道:“对,说正事。”

  宋斯文郁闷道:“我这个不是正事吗?”见大家都不吭声,用沉默对抗,宋斯文明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道理,无奈只好硬生生切入主题,解答我的疑问。

  话说案发当日,宋斯文吃完饭钻进桃树林去抽烟小憩,看到麻剑正在此传经布道。麻剑对一干下属宣称,自己已经得到了本校名花宁萌的垂青。宋斯文虽追求宁萌不见什么成效,但一直自诩为她忠实的护花使者。就好比树上结了个青苹果,自己抬着头滴着口水正在等它泛红成熟,在此期间哪容得别人染指。

  宋斯文看麻剑那一脸得意淫笑的样子,恨不得天空陡起一阵龙卷风,刮倒这片桃树林,压得这小子浑身没有一块是完整的,遍体窟窿。让你笑!让你他妈的全身开口笑!宋斯文在那一瞬间的yy对麻剑起不到丝毫作用,因此他马上跑出树林,扑向电话亭,掏出磁卡给宁萌宿舍挂了个电话,宁萌在电话里矢口否认,声称她根本就不认识麻剑此人。

  宋斯文马上有了火冒三丈的理由,于是就火冒三丈,把愤怒燃烧起来,自己觉着旺得不成样子,完全可以直面三辆消防车,就猫叫一声,朝桃树林冲去。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释放男人心中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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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女人都是天生的驯兽师,连皮鞭都未曾挥动,只轻启朱唇说了一句慌话,就像可邦胶囊的广告词说的——“释放男人心中的虎”,她放出了宋斯文心中的老虎。

  可惜宋斯文此人虎头猫尾,这从他进树林前那一声吼叫就能看出苗头。

  宋斯文冲进树林的时候,一帮摄影社的色狼正在起哄,说:“社长我们不信我们不服,口说无凭,牛逼不是吹的汽车不是推的,你必须拿点证物出来。”

  麻剑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说:“要证物那还不容易,老子马上去跟她要条内裤来给你们见识见识。”

  麻剑此语立马引起轩然大波,摄影社人人都处在风尖浪口上,纷扰鼓噪,高潮迭起,这股潮水海啸般涌过来,一下子浇灭了宋斯文的大火。

  宋斯文将信将疑,麻剑那口气仿佛能在众人眼前公然剥下宁萌的衣物,所幸众色狼尚存一分良知,知道不能在学校观看脱衣舞,所以只有宋斯文一个人懵懵懂懂跟在麻剑后面走向女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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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房大妈看到直朝里闯的麻剑,从窗口伸出一面红色的小旗子,甩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