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我们要使用总得需要有电呀!”他急切的对部长说。
“哈哈,你是老尹的儿子,你爸爸我们都很惯,都是老人了。你看,当初你爸爸和我说起来,我不是很快就答应给你们用了?这样吧!我们再研究研究。”部长边点烟边说。
无果。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等待研究的结果。
两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任何结果。
“我看,今天晚上我们还是买些东西到部长家去拜望一下,那样可能会好些。” 我对他说。
“不用吧!我爸爸和他很惯的,我们买上东西他好意思收?”
“你看你,真死心眼。惯怎么了?这年代的人哪有看见东西不收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我用手指戳着他的前额,对他做着鬼脸。
记得那次我们买了一条云烟,两瓶汾酒。晚上敲响了黄部长的家门。
“你看你这孩子们,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嘛!来来,坐。”黄部长热情的招呼着。
一阵寒暄过后,他直入主题:“黄部长,你看,就我那事,不知道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哦,我们部门开会研究过了,部门里的人大多数没有意见,不过,申请到上级部门就有些难度了,需要人家来进行实地考察、验收合格后方可重新投入使用。”黄部长看了一眼他说。
“那,黄部长,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他到是单刀直入。
“哦,你看,这个防空洞毕竟已经是废弃了,即使上级部门能蒙混过关的再次使用,我们那里也没有人愿意担起防空洞的日常维护。所以。”
还没等部长说完,他就接过话:“这点你放心,一旦重新使用,我来维护。肯定让它在每年的审核、评比中不会给您丢脸。”
黄部长似乎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这样吧!申请我们上周四就递交了,可是上级部门要来审查和验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看你们都很着急,我写个条子,你们去区人武部找小舟,他是专门负责验收的,和我很惯,你们可去催催他,当然,最主要是要求他糊弄过去就行,验收合格。”
起身走的时候,黄部长免不了因为那些礼物一再的推脱,不过后来还是收下了。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第十一章 黑暗已经光明,幸福还会远吗?
于是,我们开始走访区人武部。
小舟个子不高,长的白白净净,小眼睛、小嘴、特能说。一看就是那种特别精明干练的人。因为有黄部长的条子,所以接待我们的时候还算客气。
“哦,你们坐、坐。黄部长上周已经给我们递交了申请,不过那个防空洞已经废弃多年了,考虑到安全性、投入等问题,我们一直没有给予验收和答复。”小舟翻了翻小眼睛,对我们说。
“那个防空洞很好的,我们下去过。真的很安全。就是有些漏水了。只要接上电,抽干水,就能用啊!”他着急的解释。
“那个。噢,你们是要用那个地方做什么呢?”小舟的眼睛快速扫过我们说。
“我们想用那个地方种蘑菇。”他脱口而出。
递眼色已然来不及,真傻,实话实说啊!就不怕人家不让你用放空设施种蘑菇?
可能碍于黄部长的面子,小舟并没有对种蘑菇提出异议,只是脸上很明显的流露出难为之色。
“这个,你们知道。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领导批示。现在这年月。”小舟目光游移的说着。
我们已然知道该怎么做了,晚上,打听到小舟家的地址,我们又买了东西来。
到如今我记得依然清楚,那是我们开始找武装部第四周的星期三,黄部长打来电话说:“申请批下来了,你们过来一下。拿上我批的字去领电缆吧!”
听到这个消息,当时我们简直可以说是奋不顾身的冲出了家门。
虽然有了电缆,但是,接电所需要的东西还很多,比如:配电盘、刀闸、灯泡、防水电线等等。最主要的是需要专业电工去施工才行。幸好妈妈当时正是三产维修的材料员,妈妈人缘很好。一提出此事,他们那里的很多电工都主动提出帮忙,并帮助配备了其他电力设施。
记得接电的那天,天空下着朦朦的细雨。他叫来几个要好的哥们来帮忙,加上妈妈单位里的几个职业电工,还有我、妈妈、妈妈的几个女同事等几个女流之辈,浩浩荡荡一行十来人进入了接电现场。
电源是离防空洞200米左右的一个电线杆,看着他爬高跃低,一阵的忙乎,细雨中模糊的身影似乎高大起来。为了我们梦想中的家园,他是那样的执着着。
电缆要在周围很多的建筑物上打卡固定,接电过程用了整整一天,当电源进入到防空洞的配电盘上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拿出灯泡、防水电线开始逐个安装。心潮却无比的激动起来:孩子,上次来的时候,都没看见你真实的模样,还把我吓的够呛。这次,我可要好好的看看你——沧桑的面容;细细的端详你——遗失的伊甸园。
“小丽,灯泡已经全部安上了,我去合闸送电。”我点点头,看着他飞快的跑了出去。
随着电力的放送,洞内的灯光亮了起来,看着那一个个亮起的灯泡,蓦然感觉它们是那样的“可爱”。因为有你人类才不再惧怕黑夜;因为有你才能让我的伊甸园充满生机。
他很快就下来了,我们对望着,看着脚下深过脚踝的水;看着破旧的洞门;看着那些断亘残壁;看着到处堆放着的杂物;看着破旧的铁管;看着。
然后,他紧紧的将我拥在怀里。
“没有关系,小丽,我会将这里变成你的天堂。”他如梦般的说。
抬头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是啊,黑暗已经光明,幸福还会远吗?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十二章 为爱而活,还是……
年已过完,回家的日子越来越临近。昨天给前任老公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让我买的东西,他说:“不用了,不用了,你现在钱也不多,能省就省点,不要太浪费了。”我说:“那哪行,出来一趟总要给你买些东西回去呀!以前不一直是这样吗?怎么现在到客气起来了?哈”虽然语中带笑,但是,一种凄凉的情绪突然袭上心来,是不是自己还没有从夫妻的关系中置换出来?
前任老公犹豫了一会说:“那你就看着买些什么吧!不过绝对不要买贵的。”我想了想说:“那就给你买些好的茶叶吧!你一直喜欢喝茶,可一直舍不得买好的茶叶。”
挂了电话,努力的体验着目前自己的角色,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望向远处,街上人潮涌动,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相跟着走来,擦肩而过。心想:茫茫人海,滚滚红尘,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真正的人生角色呢?突然发现这几天来,自己学会了一个伟大的精神——阿q精神。总是在这种精神中找到自我的安慰。
信步走进一家饰品店,琳琅满目的精美饰品令人眼花缭乱。这种精美的小饰品店永远是女人的最爱。售货小姐殷勤的介绍着
这种情景立刻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那时我们的孩子才4岁,也是这样的季节,我们一家人去逛街,在一个较高档的饰品店里,我看上了一个发卡,可是一看价格却吓了一跳,要40元哎!舍不得,没有买。出来后老公问:“喜欢为什么不买呢?”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将我的气引了起来:“看看我们这一家三口,简直就像难民,要是你挣的钱多了,我还能不买?”一路上不理他,领着儿子在前面走,老公沮丧着跟在后面。
后来听老公说:那一次的逛街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看着我和儿子的背影,就有说不出来的心酸。总感觉自己没有尽到让我们幸福的责任。
选好商品,从小店里出来,领着儿子走着,只是后面没有了跟着的老公。
“叮零”电话铃声响起,一看,是短信,打开来看,是李南(化名)发过来的“宝贝丫头,做什么呢?快回来了吧!你可想死我了!是明天的火车吗?爱你!”每次看到李南的名字,就会有一种激动悄然涌上心头,似乎可以抚平我忧伤的回忆,然而,真的就能抚平吗?来北京的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好几条短信,可为什么每次甜滋滋的激动过后,又会陷入那些永远都令你无法忘怀的梦中。
究竟我该需要什么样的爱情?心中无数次的反问。和儿子走进一家不大的面食店,看着儿子低头很香的吃着。抬起头来,兴奋的和我说:“妈妈,鱼香肉丝真好吃。”然后抹了抹他的小嘴。心中立时涌起对儿子无限的怜惜。一个刚满10岁的孩子,刚刚步入单亲家庭,我们的离婚对他有影响吗?是不是很少关注儿子的感受?记得刚离婚不久,有天晚上,已经睡下了,我问儿子:“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不回来了吗?”
儿子挠挠头:“你们离婚了吧!”
“嗯,那你怎么想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想睡觉了,明天我值日,要早去。”儿子扭过头去。
“哎,说话呀!真的睡了?”推推儿子,没有反映。
拉灯,睡觉。然而,却听见儿子轻声的抽泣。
“妈妈,你怎么不吃呢?快点吃呀!看菜都凉了。”儿子关切的对我说。
“不,妈妈不饿,你快吃吧!”看着儿子天真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流水滚滚而下。
“妈妈,你怎么哭了?”儿子抬起头怔怔的看着。
“不不,没什么,妈妈眼睛累了就要流泪。哈!”擦了擦眼泪,强装出笑脸。
人究竟应该怎么活?为爱而活?还是。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十三章 女人,为爱而生的精灵?(一)
弟弟几天前就托人买火车票了,无奈这个时期的票太难买,几经周折最后还是买了两张过路车的卧铺票,到站后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十八分。
给前任老公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了他我们回到家的准确时间。发完信息,心中不禁愕然: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想人家来接站?就像以前下学那样?自己是不是还有习惯性的依靠?离婚了,我们没有像许多离婚的夫妻那样反目为仇,老死不相往来,依然保持着很亲密的朋友关系,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亲人关系。记得离婚前,我曾开玩笑的问过老公:“哎,要是哪天我们离婚了,你会不会不再理我了呢?”老公一直望着我,直到看的我发毛:“小丽,你怎么老是说离婚呢?”我笑,可笑的极不自然:“我是说假如。”声音低的好像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假如?哪有那么多假如?”老公显然有些嗔怒。
“看你,当真了?说说嘛!我想听。”我抓住老公的胳膊摇晃着。
“假如我们离婚了,不是夫妻却还是亲人。你想啊,十年夫妻怎么说能不理就不理了呢?”老公毫不犹豫的说。
是啊,有些缘分不是说灭就灭了的,佛说:“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果循环,皆由缘起。”往往一种缘分的结束却代表着另一种缘分的开始。
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前任老公。
“小丽,回来的时候东西多吗?需不需要我去接你们?”电话那头的声音语速很快,有些激动,似乎早就盼着我们早日归来。
犹豫了片刻,抑制住那种特想让他接的冲动,言不由衷的说:“不用,不用。我们三个人呢!行李又不多,下了火车我们直接打的就回去了。再说大半夜的你接也不方便。”
挂了电话,看着地下堆放着大大小小七、八个行李,这下可犯了愁。这次到北京来,妈妈崴了脚,我扭了腰,儿子还小,重的行李根本提不动。简直就是老弱残兵嘛!何况下了火车出站到停车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打电话给李南?不行,他不方便。大半夜的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唉,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慢慢挪总应该能挪出去吧?
晚上八点三十分,火车准时离开了北京。坐在窗口看着窗外,耀眼的灯光徐徐往后退着,直到眼前出现无边的黑暗。
躺下,睡不着。打开手机随便翻看着短信。
李南的短信又过来了:“宝贝丫头,到了哪里了呢?知不知道,漫漫长夜,我的心已随你一起在火车上驰骋?想你快回来。”每次看到李南发过来的短信,心里总是荡漾着莫名的激动和喜悦,这种不由人控制的心绪难道就是爱情?闭上眼睛又开始默默的想他:其实,怎么说他都算不上是一个美男,个子不高,脸也是黑黑的。虽然知道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但是在最初的交往中,我还是没能够抵挡住他所带来的诱惑和火热的激情。有时仔细的想,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激情就可以什么都忘却、什么都不顾的人。激情并不等于爱情,那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如飞蛾投火般的忘我呢?
第十四章 女人,为爱而生的精灵?(二)
十年的婚姻,虽然有快乐、有感动,但更多的是艰辛和苦难。我们的爱情总是在一次次的吵架和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的消失。老公开始变的一筹莫展、寡言少语、缺乏理解和关心,爱的激情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南的出现可能给我带来了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息,他乐观的精神、幽默的言语、浪漫的情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他并不是有钱人,就目前的收入来讲,还不如前任老公。妈妈不止一次的说我:“你呀!就爱中邪。什么时候找人都不图个啥!看看现在的征婚启事,那些小年轻的,钱、房子、车子不都是人家摆出来的条件吗?没有物质,哪来爱情?”我无语,但自己知道,爱是在不经意中发生的,爱就爱了,哪还管他有没有钱!
很喜欢听新聊斋志异中的主题曲《白狐》,第一次听,就被它优美的旋律和歌词打动。回过头对着躺在床上的老公说:“哎,如果真的有佛教中说的转世,那么你说我前世是什么?”老公手里拿着遥控器,头也不回的说:“哪里有什么前世、后世的。”我却很认真:“如果有前世的话,我想我就是那千年的白狐。一个为爱而生的女人。”老公来了兴趣,放下遥控器坐了起来:“哦?那看来你前世是欠下我什么了,所以今世注定要嫁给我。”
我笑了笑:“哦?那可能我该还的也快还完了,还完了就该走了。”
老公的脸阴沉下来:“说什么了你,什么该走了?还完情债可还有其他责任呀!这个世界不是光需要爱情。”
女人究竟为爱而生还是为了责任?我顿了顿说:“责任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如果没有了爱,谈何责任?”
老公开始气愤:“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了爱?”
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假如。”
“假如,假如。你怎么那么多假如?好,那我们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老公已然被激的义愤填膺,然后他接着说:“现在社会上有多少家庭是有真爱?难道都离婚?恋爱的基础是爱情;婚姻的基础更多的是责任。为家庭,为孩子。啊,是吧!我还记得哪个作家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谁能让爱情持久一辈子?保持家庭稳定的是彼此的责任。啊,还有。”老公唾沫横飞,激动的指手画脚,开始了说教。
不等老公把话说完,我就抢着说:“中国,中国的婚姻是超稳定的低质量产品,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纯属瞎扯。没有爱的婚姻就该让它死亡。责任和爱密不可分,没有爱,责任只能是空中楼阁,就拿你说吧!你现在还真正的爱我吗?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我,对儿子,对我们这个家越来越不负责任了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我,我怎么不负责任了?我挣了钱如数交家;我从来都不参与赌博、酗酒;更没有过家庭暴力;我从来不在外面找女人,啊,还有。”老公又开始了他经常的如数家珍。
第十五章 女人,为爱而生的精灵?(三)
“你以为这就是责任了吗?你不了解我,我需要的是真心的关怀,呵护;我需要的是在我腰不好的时候你能帮我多做些家务;我需要的是在我累的时候、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能和我说些关心的话语;我需要的是你多关心关心你儿子的成长,他现在太淘气,他的学习怎么样?你都过问过吗?现在家对于你来说更像旅馆,你早出晚归,你管什么了?”我语速极快,连珠跑似的数落着他。
片刻的沉默,老公抬起头说:“是,我说不过你。不过很多人都是为了孩子,也就将就了,是吧!要不按照你这么说都该离婚了。”
“你认为那就是对孩子的负责?让孩子生活在一个父母没有爱的家庭里才是真正的残酷,家庭的气氛和环境从小对孩子产生多么大的不利影响?”我依然说着自己的理由。
老公低头、沉默、无语。
看着老公的那样子,不禁让人心疼,走过去碰碰他:“好啦!只是讨论问题,怎么我们又吵起来了?”抱住老公,在他的脸上亲吻着,像哄一个大男孩。
白天累了一天,现在躺在火车卧铺上,努力的想让自己睡着,心中默默数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可是,不受控制的思绪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突然又想起了前任老公,眼前浮现着这样的情景:一个人寂寞的走在大街上;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的往嘴里扒着饭;被罩开了,用借来的针线笨拙的纫着针却怎么也纫不上。想着想着,眼泪忍不住的从眼角滚滚落下。那种感觉只能用六个字形容:忧伤、无助、落寞,继而,我的心便涌起了无限的担心、愧疚、怜爱。
如果说想起李南是那种激动和喜悦,那么想起前任老公则是感伤和心痛。十年的夫妻啊!古人云: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呀!过去那些动人的一幕幕、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今生又怎能忘怀?
现在虽然离婚了,可是几乎每天自己都要在内心中问:他现在心情怎样?身体还好吗?是不是烟抽的越来越多了?今天工作还顺利吗?记得他有坐骨神经痛的毛病,天气一变就要发作,现在疼吗?还有他的气管,一直就不好,是不是现在咳嗽的厉害了呢?多少次抓起电话想问,犹豫。又放下。
唉,我这是怎么了?一直觉得自己很叛逆,懂得放弃。然而,每当静下心来,却有太多的放不下。
几日来,一直在思考着前任老公说过的爱与责任。
女人,就该为爱活着。
不对,人在社会上更多的是责任。
难道爱真是责任的基础吗?
不,没有爱,我无法活下去。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痛苦、彷徨?
难道和他真的没有了爱?
不,爱情是那一瞬即逝的、不经意的电光火石。
不对,爱情其实就是相儒以抹、日久生情,是平平淡淡中的真。
似乎自己一直在这种冲突和矛盾中挣扎着、煎熬着。
女人,为爱而生的精灵?
擦了擦眼泪,任思绪再次敲开尘封已久的往事。
第十六章 堵漏,可漏洞在哪?
经过我们艰苦的努力,防空洞的电力设施算是解决了。但是更大的难题却摆在我们面前,防空洞里的水从何而来?而且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听武装部的工作人员讲:这个防空洞当时修建的时候,主要是为了防止一旦战争来临所引发的次生灾害。我们单位属于易燃、易爆、易中毒的大型化工企业,战争一旦爆发,次生灾害所带来的影响远远高于战争本身。六十年代和前苏联关系紧张的时候,修建了这个防空洞,并且把防空洞修建在厂外,通过四通八达的战备小洞,通往各个车间。战争一旦来临,人员则立刻通过战备小洞紧急疏散到厂外。现在看情况,这水很有可能是哪个战备洞因年久失修和厂里的工业废水沟相通了。看水的高度,漏水恐怕也已经有三年以上了。所有的战备小洞都集满了水,究竟是哪个洞漏水?总不能把每个小洞都封起来吧!
我们两人穿着雨鞋,站在水中对望着,直到目瞪口呆。
“小丽,我答应过你,我要把这里变成你的天堂,大不了我一个一个洞的找,总能找见。”他宽慰我
“你傻啊!看看这里有多少条小洞,里面都是水。人在里面只能爬行,洞有多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开始无助的哭了起来。
“唉,看你担心的,我感觉好幸福。不过,真的没什么,我穿上雨衣、雨裤。一天探险两个洞总可以了吧!就这么定了,别婆婆妈妈的了。”他的语气依然坚定。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是,只有这个办法,要不我们前面做的就白做了。”
于是,他开始了冒险。
看着他穿戴整齐,拿着防水手电,一步一步的走向第一条小洞,步子走的并不快却异常的坚毅。心中立刻涌起了无限的感伤,像是要生离死别?
“哎,你,你小心。”冲着他深情的喊着。
他回过头来,只是冲我笑笑:“等我,一会我就回来了。”然后就钻了进去,隐没在黑暗中。
我开始了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三个。
还是没有他的一点音讯,我在水中焦急的踱步,双手使劲的揉搓着,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是。啊呀!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急死我了!
远处的水流在动,我赶紧走过去看,啊!他出来了,他真的出来了。看着他满身的污泥和水,早已不在乎什么,跑过去扑到他怀里。他还躲闪着:“小丽,不用,看我身上多脏,不要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不管,依然固我的扑了进去,哭着:“你怎么才出来呀!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啊!”
“我不要你这样做了,太危险了。我们放弃吧!我宁愿不种蘑菇了,走了三个多小时,还是个死洞,还有那么多洞啊!”
“不行,我的诺言一定要做,只要有你等,我就一定会出来!”
一连几天,他都是这样执拗的进去找,我依然是每次都焦急的等。不过,如他所说,只要我等,他就一定会出来。他说:只要想着外面有自己心爱的人等,就有了无比的勇气和力量!
现在依然记得,那是摸索到第十九天的时候,他从小洞里出来,大老远就兴奋的叫:“小丽,小丽,我找到了。水就是从这个洞里流出来的,我找到了。”他飞奔着向我扑来,走到我面前:“小丽,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看见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兴奋的像个孩子。我已然感动的泣不成声,张开手将他的头拥在自己怀里,任凭激动的泪珠滚落到他头上:“亲爱的,你受苦了。”
“我看了,已经知道上面的具体位置,我们只要把上面挖开,找水泥将它封死,水就不会流进来了,然后将水抽干。”他又在想像着天堂的样子。
“叮零零”一阵铃声将我从记忆里唤醒。
“前方到站xxx车站,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行李,做好下车准备,xxx站停车十分钟。”
妈妈和儿子已经在收拾行李,看着我还在愣神。妈妈说:“小丽,愣什么神?我们到了,就停十分钟,还不快收拾行李。”
火车停了,看着熟悉的站台。想着十几天前他送我们的情景,内心像打翻了调味桶,酸、甜、苦、辣、咸一并涌了上来。忍住欲滴的眼泪,看着面前放着的一堆行李:“妈,你拿两个;我拿三个;儿子,委屈你了,你也要拿三个。”
好不容易、不堪重负的出了火车。放下行李开始发愁。这么长的路可怎么走?习惯性的开始四处张望。这是怎么了?幻想着他能来接我们?幻想着奇迹出现?难道自己还是那么的依赖他?
蓦然,眼光永远的驻留在了那个熟悉的、奔跑的人身上,是他,是、是“我的他”,他来了,他还是来接我们了。
儿子跳着脚,高兴的对我说:“妈妈,妈妈,快看,是爸爸,他来接我们了。”看着儿子兴奋的面容,扭头注视着他奔跑的身影,流不干的眼泪再一次流满双颊。
“小丽,你怎么了?眼睛都肿了?”他注视着我
“没、没什么,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悄悄的擦了擦眼泪,冲着他笑。
“哦,这几个重的我来拿,你们拿些轻的。外面我已经叫好了出租车。”他埋头整理好行李,走在前面。扭过头看着我微笑着。
“快点,小丽。我们回家。”
我快步跟上,是,我们回家、回家。
第十七章 迷失的小孩
一阵寒意袭来,冷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冷颤。哪里来的冷风?起身来到窗前,窗户大开着。怎么回事?清楚的记得睡觉的时候是关上窗户的呀!凝目望去,对面楼里的灯光已然都熄灭了,天地间陷入一种无边的黑暗。这个时候的人们应该都徜徉在各自的梦中吧!抬头望去,天空中的星星清晰可见,不时有流星划过,那些闪烁着的恒星似乎永远对着流星嘲笑,嘲笑它们虽明亮却短暂;而那些流星却依然故我的带着它辉煌的光和短暂的命划过天际。
重新关上窗户,躺下。
今天的夜,静的有些不正常,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置身于一个从未来过的陌生世界。朦胧中似有火光晃动,透过窗户看见好像火光来自厨房。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厨房怎么会有火光?慢慢的移动着脚步,生怕被什么听见?走出卧室,经过一个走廊来到厨房,看见煤气居然没有关,从煤气炉灶中发出幽幽的蓝光。怎么回事?自己一向很小心,绝对不会睡觉的时候还开着煤气呀!感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上煤气,赶紧往回跑。
走进卧室,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瞪着惊愕的眼睛看到:窗户大开着。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自己亲自关上的呀!心不由的一紧,害怕起来,浑身鸡皮疙瘩涌起。告诉我,这应该是梦。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使劲的拧了一把,疼痛!越来越感觉哪里不对劲,难道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我身边。
回头望去,卧室的门在缓慢着打开。
什么都顾不得了,扯开嗓门大叫:“老公、儿子、妈,你们在哪儿?”
屋子里只是回荡着自己的喊叫,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究竟在哪?你们快出来呀!”带着哭腔喊着,疯狂的在每个家寻找,不见人影。
“你们去了哪里?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呀!”我歇斯底里的喊。
心被恐惧包围着,只感觉心咚咚跳的厉害,恐惧、孤独、无助。然而,比这种恐惧更甚的是担心,他们都去了哪里?
厨房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燃起,强压住因惊慌而狂跳的心,渐渐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墙壁、门窗。
蓦然,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度狂跳着,太不可思议了。我这是在何处?这门、这窗、这墙?分明是我们以前的旧家呀!我怎么在这里?
结婚后,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记忆中老是在搬家,不是房子潮的不能住,就是。
不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打开房门快速的跑下楼。楼外一片漆黑,楼旁的那颗老树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远处昏暗的路灯一闪一灭。静下心来,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眼前的黑暗,拼命记忆着家的方向,向前走,记得拐两个弯,左转就应该到了。
由于跑的太急,弯着腰,尽量让自己平息喘气,心想:终于回来了。
抬起头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人不能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惊恐;愕然。旧家的楼房在黑暗中像一座冰冷的、饱经风霜的石碑,矗立在我面前。我又回到了原地?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慌忙之中走错了方向?心开始又一次的狂跳。
慢慢来,这次一定不会走错。向前走,拐两个弯,左转。
然而,再次面对的依然是那座破败的旧楼房。冷风吹过我的面颊,委屈的泪水忍不住滚滚落下,疲惫的心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腿软软的坐到地下,抱头哭了起来。
我迷路了,像找不回家的小孩,恐惧、迷茫、无助。
噢,对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呢?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匆忙拿出手机,想也不想的拨出了一组数字。
“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用其他方式联系。”
怎么会这样?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关机?看看存储号码的名单,是前任老公。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最紧要的关头,还是首先想着他能来?他还是自己的保护神吗?
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给李南打电话了。号码拨了出去,但愿他不会关机。
“喂,李南吗?你快来啊!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电话里急切的声音。
“啊,是丫头吗?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你一定原地不动,我马上就来。”
关上手机,开始急切的等,一秒钟却像一年那样的慢。
终于等来了,前面一个黑色的人影向我走来。瞪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那身高、那体型、那走路的姿势,似曾相识却又陌生,但绝对不是李南。那他是谁?
迷蒙中,努力的使自己睁开了双眼,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身上流下的冷汗将被子都浸湿了。敲了敲迟钝的大脑,让记忆从梦中慢慢醒来。一个好恐怖、好伤心、好长的梦。然而却演绎的那么真实,难道真在梦中?
第十八章 遭遇失窃
噩梦中醒来,睡意全无。耳畔传来细碎的声音,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一个人影,正在慢慢地向我靠近,注视着我……
“是谁?儿子吗?这么晚了不睡觉过来做什么?”人影的身材、高度很像儿子,下意识的问。
人影不再靠前,呆立,没有回答。
心情立时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他究竟是谁?我究竟是醒了,还是……仍旧……在梦中?
“儿子,你做什么?妈,我儿子在你那边睡着吗?”将声音提的好大,不仅为了壮胆,更是要证明自己不在梦中。
“小丽,叫什么?你儿子在这里睡的好好的呀!”被我的声音吵醒,妈妈说。
我懵了,意识从梦幻中瞬间惊醒。此刻,清楚的认识到:这是现实,不是梦,而且还有一个陌生的人站在我的房间……
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下意识的感觉,这不是好人,难道是入室的窃贼?
“你是……”怯生生的冲着黑影问话。
没等我问完,黑影立刻冲了出去,打开家门,消失的黑夜中……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打开灯,发现钱包散落在地上,摸摸床头,手机也不见了。
妈妈已然被吵醒,跑到我的房间:“小丽,出什么事了?”
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呆呆的立在当地,看见妈妈走了进来,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家里进来人了,偷走了钱包和手机。”带着哭腔颤巍巍的说。
“怎么能进来人了呢?从哪里进来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呀!”妈妈也急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拨派出所的电话报案吧!”妈妈催促着去找电话号码,我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大屋,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只感觉大脑木木的。
“喂,是派出所吗?我家里进来了小偷,被盗了。”妈妈紧张的报案。
“噢,哈欠,被盗了?偷了些什么?”显然是电话铃声将对方惊醒,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说。
“一个手机和五百元现金。”
“噢,最近这里治安状况不好,许多人家都被盗,你们丢的算少的了。先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就到……”
我知道,对于这种案件,报不报案其实没有太大区别,派出所也就是例行公事的履行一下登记,然后就石沉大海。事实也正如我所预料,派出所的民警这样告诉我们:“这些流窜犯大都是外地人,不好掌控;再者,现场脚印已被你们破坏,很难抓获。你们要学会自保,晚上尽量关好门窗。你们厨房的窗户没有关,给犯罪分子有了可乘之机。”
送走民警,慌乱的心逐渐平静,抬头看见妈妈和儿子都呆呆的望着我,委屈、心酸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看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遇上事却连个作主的男人都没有。并不心疼那些丢失了的财物,只是,在自己受到惊吓的时候,好希望
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
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好想把自己的遭遇、自己的委屈告诉他们。扑到电话机旁,忙不迭的拨出一组数字。
“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用……”气愤的挂掉电话,眼泪又悄悄的从面颊流下,离婚前你从不关机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最委屈的时候;最想和你诉说的时候,你却不在……
给李南打电话?刚拿起来却又放下,抑制住强烈的拨号冲动:现在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方便吗?他方便接听吗?
然而,感情的奢望往往会突破理性的束缚,不由自主的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喂,是丫头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听到这个磁性的男声,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宝贝丫头,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呀!”急切又关心的话语。
“南,今天晚上做了噩梦,不想醒来真的有贼进来了,我的手机被盗了,把我吓坏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有个男人……”哽咽着,已然泣不成声。
“丽,东西丢了就丢了,不要伤心了,人没有事吧!”李南关切的问。
“人没事,就是给吓坏了。”依然委屈着说。
“人没事就好,看把我们丫头吓的。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上午过去看你。”他安慰着。
感受着心爱人的安慰,惊吓、委屈的心渐渐平息下来。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像缺了什么似的?
安顿好妈妈和儿子,让他们重新睡下,步履蹒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睡意全无,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细细的捕捉着那引起自己失落的情愫,难道是没有听到前任老公宽慰的话语?想一想,自己有时真的是不知足,一边深爱着李南,而另一边却又一直留恋着前任老公,都已经离婚了,你还要要求人家怎样?然而,如果没有他的宽慰,如果没有他的探望,那种失意会变成深深的伤痛,永远的深埋心底。想到这里,快步的走入妈妈的房间,拿起妈妈的手机,不顾一切的发了一条短信:“希望你明天能回来一趟,拜托了!”关上手机,心像脱掉一个很重的包袱一样的释然。
重新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由的苦笑,我这是怎么了?给他发那个短信?难道自己还深爱着他?仰或是需要他的怜悯、关心、呵护?自己在他眼里还是过去那个爱撒娇的小女人吗?有些东西是不是失去了才感觉到它的珍贵?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而忘掉过去呢?思绪在时空中漫游,带着这些问题,将我送到很远的从前……
第十九章 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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