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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乱离(BL)|作者:幻紫空灵|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11:12:40|下载:乱离(BL)TXT下载
  当施若风额头上的“飞”字已经刻好时,已经是许久以后。

  偌大的公寓里,又只剩下施若风与沈飞了,室内静悄悄地,除了指针的走动声,与微弱的呼吸声,再无其它的声响。

  沈飞躺在施若风的身侧,一双眸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施若风。

  “一想到你要被别人夺走,我就想杀了所有的人……包括你,若风,有的时候我会想,如若,你变成了植物人,会是什么样?这样,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呆在我的身边了……”

  这一夜,沈飞说了许多许多的话,直到夜幕低垂,沈飞依旧紧紧守在施若风的身侧,一只手握着施若风的,似乎怕施若风会离去。

  这一夜,沈飞说的最后一句话,施若风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若风,如若你再从我的身边离开,我便掏出你的心,在那里刻上我的名字。

  疯狂的话语,疯狂的神情,狂乱的爱恋……施若风不会怀疑沈飞话中的真伪,只认为,他说到便可以做到。

  施若风彻夜未眠,额头上的“飞”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心灵上的折磨。

  这一天开始,沈飞软禁了施若风。

  沈飞不允许施若风走离这个公寓一步,不,不是这个公寓,而是不允许走出他的房间半步。

  而沈飞同样也不离开这所公寓半步,如若饿了便买外卖,不去学校,不外出,不接电话,两人过着似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沈飞处于极强彷徨与不安中,仿佛自己这一走,施若风便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于是哪儿也不去。

  日日夜夜,沈飞把施若风抱在床上,疯狂地汲取着施若风的味道。

  有时候极为温柔,有时候极为暴躁,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永远多过开心的时候,施若风的身上总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伤痕。

  以爱为名义的伤痕。

  沈飞说:“如若一生可以就这么过,就好了。你说,是吗?”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沈飞笑看施若风。

  施若风瞥了他一眼,不语。

  这为数不少个日子中,施若风从未与沈飞说过一句话,沈飞也习以为常。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从九月份持续到了十月份,然后,到了中秋节。

  沈飞的家极其重视中秋节,每年的这一日,不管沈飞的父母有多忙,都会同沈飞一起过。

  中秋节的早上,沈飞便开始烦躁与不安。

  沈飞的手紧紧地抓握住施若风的,神色中染满了不安。

  “若风,今天是中秋节,我要回去一趟。”

  施若风眨了一下眼,无动于衷。

  “若风,我去一下就回来,你……不会离开吧?”

  沈飞问了数次,却一次也没有得到过施若风的回应,他变得越来越焦躁,从疑问到了暴怒,一只手下意识地握紧成全,在施若风的腹部击打了一拳,当施若风的身体被打飞至壁上,软绵绵地倒下时,沈飞才后悔了。

  他想要扶起施若风,可是走到施若风的身边,入眼的却是施若风嘴角缓缓留下的鲜明的液体。

  “若风若风,你很疼吗?我……都是你不好,是因为你不回答我!是因为你想着从我身边逃离,才会这样的!”

  “……”

  沈飞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当看到施若风那双冰冷的瞳眸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轻轻抱住施若风,沈飞哀求着说:“若风,不要走,求你……”

  沈飞哀求一遍又一遍,他临走时,把头埋在了施若风的脖颈间。

  时间慢慢划过,当时针指向八的方向时,沈飞放开了施若风,眉目间有着化不开的郁结。

  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幽幽在这个房间响起,施若风抬起右手,在沈飞的眉目间点了一下。

  “我,哪儿都不去。”不是不去,而是去不了。

  无论去了哪里,你都会找到我……是不是?所以,哪儿都不去了……就这样,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看着你……疯狂,崩溃,陷入绝望中……

  不爱你,不去爱你,对你来说便是最残酷的。是吧,沈飞……

  沈飞走了,走时,他锁上了窗户,同时也锁住了房间的门,上了双重锁,最终,他还锁了房外的锁。

  沈飞认为,这么多道锁下来,施若风插翅也别想飞,就像他说的,沈飞怎么也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当沈飞走时,施若风与沈飞同时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不安,之后,这抹不安逐渐扩大。

  从早上八点到中午二点,施若风在平静中度过。

  下午二点,室内忽然响起了嘈杂的电铃声,原来,沈飞离开时并未带上手机。

  施若风微微皱眉,原本不想接电话的,可是电话铃声一遍接着一遍,当响了一个小时时,施若风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沈飞不在,请……”

  “你是谁!?”

  电话的彼端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质问声,施若风愣了一下,想要回答女人的话,可是怎么也没能把答案说出来。

  倒是对方,以着冰冷的声音,道:“是凌若吧?还是应该叫你施若风?怎么,到现在你都跟沈飞在一起?”

  “……”施若风沉默。

  “施若风,无论你以前与沈飞是什么关系都好,从今日开始……沈飞只能是我自己的。”

  施若风眉头微微皱起,然后,选择挂下电话。

  没过几秒,铃声不断响起,施若风又一次接了电话。

  那个女人说,今日,她要与施若风举行订婚仪式,高中毕业后,两人会立刻结婚。

  施若风沉默了许久,许久后,他说:“这跟我没关系。”

  女人说:“你想要破坏?”他冷冷一笑,道:“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语毕,挂下了电话。

  施若风手中的手机“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个女人的声音,施若风认得,是苏青玉,两人很早以前便订婚,如今不过是举行订婚仪式,告知世人罢了。

  施若风蜷缩于墙角,阖上了双眼。

  时间慢慢过,这一过便是数个小时。

  脑子晕晕乎乎的,施若风感觉头疼,很疼,胸口闷塞地厉害,四处所见,是一片的白雾……

  是白色的雾?还是烟?……似乎,还有……艳红色的……火……

  施若风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想要打开窗户……可是,打不开……

  视线变得混麽,然后,施若风的身体倒下了,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_@ @_@ @_@

  七点半,苏青玉派人至沈飞的公寓,上了三十二楼,撒了几桶的油,点燃了火。

  火舌极为可怕,一瞬间变成了漫天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瞬间缠绕上了撒了油漆的沈飞的公寓……

  八点,是沈飞与苏青玉举行订婚仪式的时候。

  订婚,沈飞的脑海里第一想到的是施若风,心里的不安感逐渐加浓。

  沈飞想要离开,却被苏青玉握住了手,她说:“至少,等订婚仪式结束了,你再走。”

  沈飞犹豫了一下,在沈飞父母的强制下,依旧举行了这场订婚仪式。

  从头到尾的不合作,让人为难,于是订婚仪式飞快地结束。

  当沈飞要离开时,苏青玉忽然问:“你是去见施若风的吧?”

  沈飞一愣,不语。

  苏青玉冷冷一笑,她道:“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吧……”

  沈飞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不顾众人的侧目,向宴会厅的门口跑去。

  心,就像焚烧于祸害一般地痛起来……苏青玉,如若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

  四四节

  焚烧着的火焰,似要点燃了半边的天。

  消防队员默默无声地熄灭着火红的焰,四处能听到许多人的哭喊声。

  火势极大,怎么也阻挡不了。

  年少不识轻重,所以,苏青玉敢点燃这燃烧一切的火焰,因为有着后台,所以,她什么都敢做。

  人的性命,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当沈飞赶到这栋楼时,入眼的便是漫天燃烧的大火,足以焚烧一切的大火让他愣然了,一颗心凉凉的,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有人问,楼栋里是否还有人?还……有人?

  施若风,还在里面……他根本出不来,上了无数道锁的房间,被密封了的房间……施若风,一定还在那个房间里。

  一颗心焦虑不已,施若风推开人群,进入闲杂等人不得入的围栏内,往自身上绕了一桶水,便想要闯入火场。

  消防队员阻止,每个被阻止的人,均被沈飞的拳脚招呼到了。

  哪怕沈飞再厉害,可是当遇上无数的人,他也只能被制服。

  他的双手握紧成拳,他说:“三十二楼,有人……你们,救救他……”他最爱的人。

  第一次,他与施若风分离,是因为血红色的火焰,第二次,依旧是。

  厌恶这场火,更恨的是,与自己没把施若风软禁于这栋公寓里,不给他逃走的机会的自己。

  消防队员听了沈飞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悲凉的神色,他说:“三十二楼,已经被毁了,如若有人在那里,也早已……”早已死亡。

  沈飞的面上痴呆,洁白的牙齿咬住暗色的唇瓣,咬出了鲜红色的血,自他的唇上一滴滴地滑落。

  沈飞在围栏外站了许久许久,眼睁睁地看着这栋楼被大火所毁,双瞳显得空洞,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看一直看……

  四处遍地的哀嚎声,沈飞没有听见,从嘈杂,变成寂静……火灭了,人群不见了,消防队员走了。

  世界,一瞬间变得清净了。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自己……秋天的夜,很冷,风很大,最近的每一个晚上,总会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寂寞……

  如今,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沈飞的身子缓缓滑倒在地,不明的液体从眼眶中轻轻滴落,悄无声息……

  早知如此,便不会监禁你……早知如此,至少会为你准备一条生路……

  在这世界上,金钱能买许多东西,虚伪的爱情,虚伪的亲情,还有许许多多的物质,就是无法用钱买到,依旧可以用任何手段得到……只要有钱有势,可是,只有后悔药这三个字,无法用钱买。

  @_@ @_@ @_@

  火燃烧的很大,可是在这场大火燃烧至沈飞位于二楼的卧室前,便被红笑笑派来的人救出来了。

  艳红色的跑车里,施若风与红笑笑并肩坐于后车座上,看着这场大火飞快地燃起,焚烧,灼热,然后,沈飞奔入人群中,发疯一般的叫喊……

  两人一直冷眼看着。

  红笑笑的脸色极为苍白,她的手自从把施若风救出火场后,就不曾松手。

  她说:“若,那个男人简直就是废物!”

  “……嗯。”施若风轻声回应。

  然后,在暗色的夜灯下,施若风看到了他的泪,清澈的泪。

  心,一瞬间闪过痛楚,是为了什么?能以着泪发泄出自己的悲伤的人,真的……很幸福……

  有些悲伤,就是让人连哭也哭不出来。

  红笑笑命令司机开车回去,车灯被点亮,发动引擎的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极为刺耳。

  当沈飞一听到声音,反射性地看向声源,然后,从亮起的灯的车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施若风。

  沈飞的双瞳睁大,想要确认时,车子却已开启,沈飞在后追赶,追赶……

  无论如何追赶,车与人之间的距离只是越来越远。

  追不到,无论如何地努力,无论如何地喊,追不到的人,终究是追不到。

  当那辆车彻底地在自己的眼底消失时,沈飞颓然坐倒在地。

  那个人,再一次从自己的手中消失了。在这场爱恋中,沈飞承受到了许多的感觉。

  绝望,渴望,希望,然后,结果是又一次地把心爱的人逼上了绝路,最后,又一次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

  哪怕是这样,沈飞依旧想把施若风追回来,这一回,他只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捆绑着他,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_@ @_@ @_@

  红笑笑带着施若风回了红家,当红炎月看到一脸狼狈的施若风时,吓了一跳。

  红炎月把施若风带上了自己的房间,放了热水,亲自为他清理着脸上的脏污,动作柔顺无比。

  “若风,你……还要回学校吗?”红炎月边为施若风搓背,边轻声询问。

  施若风闻言,睫毛轻轻颤动,眉头微微皱起,许久后,他说:“回。”

  “啊?”红炎月讶异了一下,之后,他反身性地询问,“为什么?”这就好像是自投罗网,让沈飞与栾越寻找到他的下落。

  施若风轻轻一笑,柔和的笑声在浴室中传开,带着些微的诱惑。“逃避,并不是办法。”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总会被他们找到。

  “……除了逃避,你还能做什么?”

  施若风慢慢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团儿,脸埋入双腿间,以着蚊蚋一般的声音,说:“炎月,我已经很不堪了……我能做的,便是更为不堪……”

  红炎月不懂,施若风说的这句话代表了什么,直到几天后,施若风重返校园的那一天……

  能做的便是更为不堪,不堪到……他们不愿意要施若风。

  才从火场出来的施若风身体很弱,在医院修养了几天,这几天里大部分都是在睡觉,而照顾着他的一直是红笑笑。

  几日后,在红笑笑快乐的笑言中,红炎月带着施若风重返校园。

  施若风额头上的刻痕被发丝遮挡住,一双展露在眉睫下的双瞳凄美地让人心醉,只一瞬间便吸引住了大多人数的目光。

  美人儿威力无穷,哪怕以前的施若风再不堪,哪怕是施若风负面的流言蜚语再多,人们总是抵挡不住诱惑。

  许许多多的人,手拿着情书,递给施若风。

  施若风先是犹豫了一下,愣了一下,看了红炎月一眼,秀气的眉微微皱起,想了很久,才在对方紧张等待的情况下,接受了对方的情书,之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起初,那人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是,马上她就知道她错了,且错的离谱。

  施若风对任何人都笑,凄美的笑,绝美的笑,冷煞人心的笑。

  他每接到一封粉红色的情书,便会微笑,扰乱了对方的心,等那人回神时,施若风早已远去。

  所有的情书,施若风来者不拒,全部接受,只是,他没有回复过一封信。

  施若风回到天凤学校读书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校园,然后,又被人手机短信频频发送。

  在清晨第二节课下课前,沈飞与栾越便同一时间冲入了教室。

  两人自动停学已久,当听到施若风从返校园的消息便马上跑了过来。

  不见时,思念了许久,见面了,万般的情绪在心田间流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上课被打断,班导眉头微微皱起,要求沈飞与施若风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两人同时以着阴狠的目光瞪视了班导一眼,之后转向了施若风。

  “若(若风),我有话要对你说。”两人同时说。

  施若风闻言,垂下睫毛,缓慢地收拾了一下书桌,随后从位置上站起来,柔声道:“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们说。”

  “……”两人一愣,傻傻地看着施若风。

  施若风以着缓缓的步伐走向门口,与沈飞与栾越擦肩而过,只一瞬间,便被两人同时抓住了左右手腕。

  眉头轻轻一皱,施若风道:“放手。”

  沈飞与栾越握得更紧了,两人互瞪一眼,随着那一瞪,施若风的手腕青了。

  施若风轻声呻吟了一下,轻微的呻吟,让两人反射性地放开了手。

  施若风吐出一口气,走过走廊,向天台的方向走去。

  沈飞与栾越紧紧跟在身后。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乱了施若风的刘海,额上的飞字清晰地展现在了栾越的面前。

  他握紧双拳,以着阴鸷的目光扫向施若风。

  施若风一步步地向天台上的围栏走去,他背对着沈飞与栾越,说:“今日,我收到了许多情书。”

  “……”两人沉默。

  “我舍不得伤了那些人,所以,我决定来者不拒。”

  这一句“来者不拒”触怒了两人,两人异口同声:“不允许!”

  “凭什么?告诉我,你们凭什么控制我呢?你们,还有控制我的筹码吗?”

  两人语鳖了,不说话。

  天台上一片地静默,谁也不说话,任由沉寂在四处蔓延。

  半晌后,施若风双手放到围栏上,把脸埋在双臂中

  施若风忽然说:“嗯,我这人很贱,所以,只要有人想要我,我便会回应。”

  “不行!”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否定施若风,这回没等他说“凭什么”,两人便说:“你只能是我的!”

  施若风一愣,轻笑出声,带着些微的讽刺。

  他耸耸肩,转头,说:“嗯,好,我属于你们,如若你们愿意给我情书的话。”

  “……”

  “我说过我会来者不拒,不能就对你们特别,不接受你们,不是吗?”

  “……”两人的神色中同时闪过一抹阴毒。

  “沈飞,还有栾越,从此往后,我会跟着许多人,日日夜夜住宿于这个学校中,或者外界的任何一个人的家里,如若,从今日开始到我高中毕业毕业为止,你们能一直一直看着这样的我,我便接受你们。”以着最为淡漠的话语,语言的内容却震惊了两个人。

  “你做得到吗?”栾越微挑眉,一脸的鄙视。

  “如若你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沈飞放话威胁。

  施若风垂下眼睫,不语。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惩罚?日日与不同的人同寝,才是对施若风最严厉的惩罚吧?

  可是,没有关系……自己不好受,施若风也不愿让眼前的两人好受。

  明明知道自己是自虐,却没办法制止住自己的疯狂。

  施若风知道,两人最为无法忍受的便是自己的不洁……如若,自己变得更为污浊,他们,是不是便会更为痛恨?

  施若风咬住嘴唇,快感在他澄澈的眸中一闪而过,他盯视着栾越半晌,道:“栾越,你说过,你的父亲很喜欢漂亮的眼睛?”

  栾越一愣,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不要逼我!”这句话,施若风是对着栾越与沈飞说的。

  当施若风自两人之间错身而过时,沈飞握住了他的手。

  沈飞说:“若,不要离开我……”

  施若风摇了摇头,“沈飞,那是两场火……两次的火焰,两次的命,如若说,我对你还有欠债,这两场火,是否足以让我抵债?”

  沈飞沉默,只是抓握住施若风手的力气加深了许多。

  “或者,你认为还要来一场火真正地把我化成灰烬,你才会觉得够?”

  沈飞放开了施若风,眼睁睁地看着施若风走出了天台。

  关起的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瞬间,就好像把几人隔在了两个时间中,想要追过去,却发现有着巨大的墙。

  一直一直都有的,可是,唯有接近了,才会知道,这道墙太厚,怎么都破坏不了。

  这是施若风返校的第一天,这一天里,栾越与沈飞寸步不离地跟在施若风的身后。

  每当施若风接受一个人的情书时,如若送情书的是男人,两人便会在施若风消失后,便对那个男人痛打一顿,然后说,以后不允许再靠近施若风一步,如若是女人,便会威胁……

  这一切,施若风都看在眼里。

  在上课时间,瞧瞧地整理着手中的情书,最终,把几个被沈飞与栾越修理过的男生列为名单,从中找出了一个男人,选择为今日的情人。

  心里,焦虑,苦涩……可是,已经决定的事,施若风是决不允许自己退缩。

  放学的铃声缓缓响起。

  红炎月走到施若风的身边,问:“今日,去我家吗?”

  施若风摇摇头,“对不起,已经决定去别的地方了。”

  “啊?”你,还有去的地方吗?所有的地方,已经毁了吧?

  施若风咬住嘴唇,垂下头不语。

  红炎月眯着眼睛,等着施若风解释,可是等了许久,他只等到了一句。

  “对不起,你先回去好吗?”

  当面对施若风的请求时,红炎月怎么也没有办法拒绝……

  回首往事,红炎月一直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拉住施若风,这段期间的荒唐事,是施若风永久的痛,同时,也害了一个人。

  施若风深吸一口气,走出教室的门,身后沈飞与栾越依旧紧紧跟随。

  施若风回首,他说:“既然跟着,就要跟到底……从今日开始,直到放学为止……”一直一直看着,看着我与别人的接触……

  沈飞与栾越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深入掌心,从心口到十指,微微地痛着。

  施若风走到了高二,一班的教室,心跳的频率加速。

  如若,那个人在,就与他过夜,如若那个人不在……

  到了门口,施若风对值日的学生问:“请问,秦简同学在吗?”

  秦简,高二,一班的坏学生,凭着家里有权有势,便在学校欺负学生老师欺负的不亦乐乎。

  当这样的秦简遇到了沈飞与栾越依旧被修理了,而且修理得最惨。

  因此,施若风第一个找上了这位被修理得最惨的学生。

  值日生红这脸回:“在保健室里。”

  没等施若风向保健室里走,一个回身,便看到了向教室走来的秦简。

  施若风漫步到秦简的面前,轻声道:“今日,我可以去你那里吗?”淡漠的语气,在走廊中散开。

  施若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足够让沈飞、栾越、值日生等人听到。

  刹那间,走廊上静默无声,俨然被这一句话话语震撼到了。

  这是施若风颓废,萎靡于肉 体欢愉中的第一日。

  其实,并不欢愉……这是错误的根源。

  四五节

  当秦简听到施若风的话语,第一反应是愣怔,然后,便是兴奋地把施若风抱入了怀中。

  男性带着汗味,夹在着丝丝香水的味道,让施若风感觉厌恶。

  秦简瞪大双瞳,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把头埋入秦简的怀里,施若风点头。

  沈飞与栾越暴怒,他们怒视着秦简,却在施若风冷然的目光暗示下,什么小动作也没敢做。

  这一天,秦简把施若风带入了他的家。

  沿途的路上,秦简的一只手一直以着宣誓性一般,围在了施若风的腰上。

  这个人的性格极为傲慢,他看沈飞与栾越跟到了他家,便说:“怎么说来者是客,若不会介意我把他们带到房里去吧?”

  施若风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摇头。

  沈飞与栾越进入了秦简的家,与其说是家,不若说是属于秦家的一套公寓。

  毕竟,情人,而且还是男性情人,这是无法带回去给自己的父母看的。

  秦简让沈飞与栾越坐在了客厅中,然后,搂着施若风的腰进入了房间。

  施若风懂,已经……没有办法退缩了,要做,就要做到底。

  施若风的心里空洞洞的,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当他回过神时,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脱光,秦简的唇正在他的身上游移。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因为猴急而引起的粗暴。真恶心……

  可是,当他的手下移至自己的下体时,粗鲁的碰触下,微微的疼,明明疼,心里明明厌恶着,它依旧起了反映。

  男性,都是被情 欲所支配的雄性动物。这句话,果然不假。

  秦简轻吻着的额,当看到额上的“飞”字是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手上的力气更为粗暴了。

  秦简的唇在施若风的额,眼,脸上游移,最终,他的唇想要碰触施若风的,结果被施若风偏头躲避了。

  一丝怒火在秦简的胸中引燃,他捏住施若风的下巴,强制性地让他接受。

  第一天的脱轨,第一天的堕落中,施若风感到了疼,剩余的,便是报复后的快感。

  一颗心,就好像死了一样,整个人,不过是活着的会走动的人形娃娃罢了。

  这一天开始,施若风否认了自己存在的价值,甚至,他认为自己都不配活着。

  秦简说,他想要听施若风的呻吟声,然后,施若风呻吟出声,不带快感的呻吟,带着疼意的呻吟。

  呻吟声,清晰地从故意没有关严的门缝中传入客厅。

  秦简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说:“若,我会……好好儿疼你的,让你……忘了那两个人。”“忘”这个字说得极为大声。

  故意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施若风懂,迷蒙的眸中什么也看不见了,却能感觉到,一直有个人,不停在自己的身上律动着。

  不怕,反正,自己是脏的……

  变得污秽了也好,到时候,那两个人便不会再缠着自己了,不会了……到时候,就真的自由了。

  第二日,施若风是先于秦简起床的。

  肚子,微妙地疼痛着,施若风想,昨日……什么措施也没做。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得病吧?这样,也好,看谁还敢碰他。

  施若风一手捂着胃,眉头轻微皱起,向浴室的方向走去,清洗身子。

  当他走出浴室时,秦简依旧没有醒。

  这样也好。施若风想着,便拿起自己放在房内书桌上的背包背上,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当沈飞与栾越看见施若风,便通红着双眼站起来。

  两人,在客厅里整整等了一夜,心,就像是被针刺一样的痛,抓狂一样的痛……

  这一个夜,沈飞无数次想要闯入那个房间,想要制止这一夜的疯狂,可是,栾越不允许。

  栾越说,那一日,他亲耳听着沈飞与施若风在一起的声音,这一日……也要沈飞尝尝他那一夜的痛。

  宛如,撕心裂肺的痛。

  尝到了,所以,疼的,整个人都想要疯子……想要,杀了施若风。

  沈飞一步步地走向施若风,双手缠上了施若风白皙的脖颈上,他说:“杀了你,我就不会痛了……”再痛,也不如现在痛了。

  明明如此说着,如此想着,可是,当看见施若风阖上双眼,任由命运的安排,命运的铺路走每一步的淡然而平静的面容时,那双手怎么都没有办法掐下去。

  爱的,想杀一个人……痛的,想杀一个人……恨,恨的,甚至想着如若从未来个这个世界走一遭便好了。

  沈飞没有下的下去,因为,他太爱施若风,可是,栾越敢下手。

  栾越的手附上沈飞的手,狠狠地掐着。

  栾越说:“为什么,那一场火没有烧死你呢?如若……你死了……”我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施若风是祸害,害人的祸害,让人心痛的祸害。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栾越发觉到自己喜欢施若风,不强,微弱的喜欢,喜欢的同时带着厌恶。

  眼睁睁地看着沈飞为了施若风而疯狂,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为了施若风日日萎靡烂醉,便觉得,施若风是祸害。

  祸害,就要死,省的伤了别人,又伤了自己……

  栾越想,施若风死了,自己就清净了,不会陷得更深了,不会变得傻了。

  手下的力气逐渐加深,施若风的面色瞬间青紫,醉眸半眯,嘴唇微微地张开,毫无血色。

  再这样下去不过几分钟,施若风必死无疑。

  最终,当那双半眯的眸全阖上时,沈飞推开了施若风。

  一只手拦着施若风的腰,另一只手扣住施若风的头,唇碰上他的,轻轻地渡着气。

  沈飞说:“哪怕是要杀了若风,也只有我能做,至于你,永远也不要想着再一次地碰触施若风。”语毕,沈飞带着施若风离开了这间客厅。

  走到大街上,沈飞茫然着,要把施若风带到哪里去。

  如果可以,想把施若风带到一个孤岛,没有人烟的孤岛,如此一来,便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他,而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出轨的人了。

  孤岛……

  沈飞打的,坐上去,他想说,去落成的海滩时,施若风睁开眼,先他一步,道:“去天凤学校。”

  沈飞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焦躁的眸子与施若风的对上,当看入那双空洞的眸时,言语总是无法从那微启的红唇中吐出。

  昨夜的事,在天凤学校闹得人尽皆知。

  许多人都认为,秦简是特别的,可是特别的,也不过是那一夜。

  这日的中午,秦简邀施若风共进午餐,结果被施若风拒绝了。

  施若风对待秦简的态度极为客气,就好像昨夜发生的一切,全部是虚幻。可是无论如何,施若风身上的痕迹是不会消失的。

  秦简忍受不了施若风的冰冷,一只手抓握住他白皙的手腕,大喊:“若,你是我的!别忘记我们昨天晚上……”

  “做过爱是吗?”施若风醉眸微眯,随后讽笑了一声,不屑地道:“我只能对你说,在我的心里你不是特别的,你不过是我一时的 性 伴侣而已!”语毕,施若风一把甩开了秦简的手。

  瞬间,学校里流传着,施若风刷了高傲的秦简,玩弄了他的感情,让他在学校颜面尽失。

  从此,秦简暗恨在心。那双暴怒的眸子无时无刻地盯着施若风瞧,爱着,并恨着。

  哪怕是如此,到施若风手上的情书是从未少过,明明知道会被伤害,明明知道不过是一夜情,可是飞蛾扑火的还是太多。

  他们能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施若风。

  日日夜夜,施若风都会换着不同的伴侣,时间一过,在众人的眼里就成了常事。

  男人嘛,天天换个人疼爱,有什么关系。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又不是女人,何必那么三贞九烈。

  做做做,做到天昏地暗,做到海枯石烂,也不会有孩子。能这样想的施若风,估计也是麻木了。

  别人都说,施若风花心,比沈飞还要花心,沈飞至少几天换一个,施若风是一天换一个,然后,从来不会留恋。

  天凤学校传闻,只要是男人,施若风谁都会接受。

  而这一切,尽收于栾越与沈飞的眼底。他们一直看,就像是施若风说的,如若能从开头看到结尾,那么,或许会接受他们。

  沈飞不会忘记,那日施若风对他说的爱语,爱你爱你爱你……明明如此渴望听到的言语,却能在无数个晚上,无数次地自施若风口中吐出,对别人的爱语。

  激烈的情缠中,对方会以着迷乱的声音唤着施若风的名字,然后,惶恐不安地追问,“告诉我告诉我,若,告诉我,你爱我吗爱我吗?”

  “……爱,爱你。”轻柔细语的回应,能把人带入天堂,同时也能把人带入地狱。

  这一刻,沈飞充分地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是有多傻,听到施若风承诺的爱语时有多开心,那么,他就会有加倍的痛。

  从天堂上摔入了地狱,会粉身碎骨。

  施若风把承诺看得如此廉价,来自于栾越的无情,而施若风廉价的爱,伤了的是沈飞。

  这种痛苦的煎熬不知要延续到何时。

  而沈飞并不知道,屋内,当施若风吐出“爱,爱你”这几个字时,双瞳极为清冷,然后,头,看着的是有了一墙之隔的沈飞……

  故意的。

  红炎月与施若风依旧走得极为近,哪怕施若风每日的生活再过糜烂,可是到了星期六的晚上,施若风总会去红炎月的家,住一两宿。

  这是红笑笑要求的,死求赖求地要求着红炎月把施若风带回家。

  每一个星期六,红笑笑总会问,“传言是真的吗?”

  对此,施若风一向闭口不语。

  红笑笑眼里滑落的是清澈的泪,心里掉落的是血。这一切,红炎月尽收在眼底。

  红笑笑,应该对施若风绝望了。

  晃眼间,已过了无数个日夜,转瞬间,秋过,冬至,之后,又是新的一年……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前一日,这日的天气不同于往日的冷,而是显得微微的阴沉。

  这一天并非星期六,施若风与红炎月却约定好了,去他家过圣诞节。

  中午,施若风看着期末考试复习的试卷,忽然,有人道:“凌若,有人找你。”

  施若风眨了眨眼,从位置上站起来,向教室外走去。

  来人手握一封暗红色的信,递给了施若风,信封上无一字。

  这样,还算是情书吗?施若风犹豫了一下,当场揭开了信封。

  信封里以着趴趴字扭七扭八地写着:速来教学楼后面的树林。

  施若风深吸了一口气,下了楼梯,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走入了树林,不知又走了多久,忽然,有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鼻子,是一块面部,从中散发着淡香。

  当它侵入耳鼻后,施若风神思恍惚了一下,陷入了昏沉中。

  再一次醒来时,施若风发现他被人绑住了。

  脚跟踮起,双手腕被落空的锁链所绑,全身的重量全部依附在这双纤细的胳膊上。

  疼,手腕出奇的疼。

  他被绑架了!只是,是被谁?

  施若风的眉微微皱起,瞳孔中闪过一抹不解。

  四处浏览了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放置东西的柜台,上面,有各类情 趣用品,或者说是s m用品。

  鞭子,蜡烛,口塞,按摩 棒……这是最为普遍的,还有许多施若风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然后,“吱呀”一声,施若风听到了开门声,之后,依次走入三个人。

  其中两个人的面容施若风不认识,可是却觉得有些熟悉,还有一个人是秦简。

  那是施若风堕落的开始,怎么也无法忘掉这个人。

  三个人贱笑着走入,相同的是他们面上的笑容,都带着一抹愤恨,与恶毒。

  秦简慢步到施若风的面前,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的自己的眼睛对视,道:“若,你错不该玩弄我的感情。”

  手上的力气加深,当面对着那一双毫不在意的双瞳时,秦简愤怒到了极点。

  “我看你这种表情还能维持多久!”

  秦简说着,从柜台上拿出了鞭子,对准施若风强力地打了下去。

  最初的抽打让施若风发射型地呻吟出声,之后开始便紧咬住唇瓣,不愿出声。

  这几个人都是曾经与施若风有过露水之交的,不过,不同于别人的是他们的性格过激,从头到尾认为施若风玩弄了他们的感情。

  明明,是他们自找的……如若玩不起,一开始就不要玩。

  施若风一张毒嘴不让自己好受,同时也不让眼前的三人好受。

  然后,惹得三人暴怒,不让自己好受。

  身上被一道道的鞭痕刮得通红,然后,不知道是谁点燃了蜡烛,在红痕上滴着蜡。

  性 虐,与别人h时,虽然粗暴,虽然疼,可是这一日的经验施若风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身体被人玩弄了一遍又一遍,啃咬的痕迹,然后,在敏感地带以着微细的针狠狠地刺入肌肤内。

  不是m,所以,感受不到快感。

  这种事,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三个人,已经从房间走了出去,而限制住施若风双腕的锁链,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弄掉了。

  披上一层衣服,施若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个房子。

  走出这里时,施若风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

  天空中飘落着雪花,圣诞的日子,是被一片的雪白所包裹的。

  脚踩在雪地中,一丝丝的凉意自从脚心蔓延至全身上下。

  施若风行走的步伐极为缓慢,走着走着,他停下了步子。

  他的对面,咫尺间,站着红炎月。

  红炎月的手轻轻抚上施若风,他说:“惨不忍睹。”

  施若风的双瞳瞠大,红炎月又说:“真不想看到现在的你。”

  施若风吸了吸鼻子,身体慢慢地软倒在雪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