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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赌石传奇|作者:夜深人静之|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11:22:50|下载:赌石传奇TXT下载
  金老大骂伙计们多嘴,同时心里发怵:芦医生埋得好深啦!谁知他师徒来这里搞什么名堂?到底是卧底的骗子还是窃宝的贼?!尤其对芦慕云,他恨得咬牙切齿,那次阻拦段爷切石,叫他至少少赚十万缅币!

  想不到你芦医生也有今天!金老大漫不经心的说:“估计阿妹要找的就是芦医生,他确实在这里解过石头;可惜你来晚了一步,他拜了个老叫花子为师,两人结伴走了。”

  堂堂医生,哪有拜讨饭为师的!阿香满脸愠怒,“这老叫花子使的哪门子妖怪邪法,竟挟持我男人不让回家!谢谢阿哥说个准确地方。”她首次捕获到慕云的踪迹,并寄予极大的希望。

  金老大深表惋惜:“这芦医生也真是的,不陪年青漂亮的妻子,却跟个老乞丐鬼混学哪样赌石;并听信谎言说仰光、泰国清迈赌石业兴旺,可以发大财!你去那里会找到他的。”

  这话分明是推脱!阿香眼含冷笑睨视,“你以为我是随便找来的?老娘成年累月寻夫,昨天好不容易打听到下落,今天赶来你却说他走了,你该不是那‘老叫花子’吧?!”

  这靓妹蛮不讲理,竟充他老娘!金老大有口难辩,起身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就明白。”走到慕云住的窝棚,嘎地推开门:“你自己去看吧!这是他们以前住过的地方。”里面一片狼籍,坍塌的木板床,四处撒落的垃圾,呈现人去棚空,场景触目惊心。

  阿香跬步走进,仔细搜索棚内每一个角落,极力搜寻慕云残留的气息。一眼瞥见一条破得稀烂的长裤,像她曾经洗过这旧物!抢步抓起翻开裤腰,模糊的中国商标仍在!这下由不得她不相信了,睹旧物才知丈夫艰辛潦倒,如饿鬼在这破棚里求生!对着破裤一声撕心裂肺:“芦慕云——你王八蛋丢下我……”顿时泪如雨下,伤心痛哭。

  伙计们被其悲情感动,这女子太可怜了,驾车四处寻夫;一旦找来却人去棚空,音信又成渺茫。金老大当众撒谎太过分,要知道人家夫妻失散多揪心!其实芦医生阻止切石是番好心,他金老大却当成驴肝肺无情报复!有人端来凳子和茶水,怜悯地劝她休息一会。

  阿香含泪发呆,这里曾是她男人的受苦受难地,他与这些蓬头垢面的人一样,像群屎壳郎在挖洞觅食;住在这囚笼般的茅棚,伴随着无尽的苦难。想起两人为爱惨遭磨难,从此劳燕分飞,她思念如潮,凄清的泪止不住地流淌。

  伙计们在窃窃私语,难怪芦医生心事忡忡的,总爱独处高坡,原来是怀念他婆娘……想不到这女人美得这么痴情……难怪芦医生反感人家提亲,说没有人比他妻子聪明漂亮……

  金老大怕伙计们说漏嘴,指着一伙人的眼窝喝斥:“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你们的臭嘴!妈的,还不快滚!”一群人吓得赶紧去干活。

  这些话飘进耳朵如针刺箭戳——原来她阿哥误认为她不在人世,至今仍沉溺在丧妻的悲痛中,并对她矢志不渝!这更加重了阿香的悲情,胸口紧揣她男人的弃物,仿佛嗅到芦慕云那熟悉的气息,由此心灵感应强烈,并与之神交。

  司机轻轻走过来说:“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很远的路呢。”

  阿香醒悟地抬腕看了下手表,一抹酸泪叠好破裤,起身招呼司机:“我们马上去泰国清迈。”然后双手合十,对金老大深揖道:“给老板添麻烦了,如果见到我男人,请你务必转告一声,他婆娘还活着,并一直在四处找他。”

  临别前,阿香伫立片刻,满眼深情地望了望茅棚和大马坎场口,依依不舍随司机上车。

  奔驰像支蓝箭,划过大马坎场口,沿着乌鲁江岸,朝远山夕阳飞去。怀揣丈夫的弃物,两边景物纷纷掠过车窗,阿香仿佛感觉时光在倒流——

  秋去春来(2)

  从格莫村庄回到家,她守着寂寞空房执拗地思念慕云。她一往情深献出女人最珍贵的情和爱,不相信他骗色骗财良心被狗吃了;这种信念愈来愈强烈,并忧心如焚,怕他在荒山野岭遭遇劫难。一旦病愈她迫不及待收拾行装。

  她阿爸阿妈苦苦相劝,说慕云若有那份情自然会回,这长时间他杳无音信,找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有哪样用?如果找到他拒不相认,那可咋个整啦?!

  她听得心如刀绞,继而愤怒:芦慕云——你王八蛋!就算绝情当面说清,老娘自尊自爱,对黑心男人不稀罕!你这样视感情如儿戏,竟一去懒得回头看一眼,你还是不是个人!

  可是她忘不了芦慕云,有泪只能往肚子里流,红湿着眼争辩:“我阿哥绝不是那种人!黄昏前他去密###买药,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我害怕他翻山越岭出了意外!如果他真是无耻小人,我也要找;一旦当面问清,我就杀了他!杀不了就买通移民局,以非法入境叫他死在土牢!”

  她阿爸听后大惊失色:“那一带山林确实是山兵出没的地方。尤其是晚上和阴雨天,他们蛰伏草丛或灌木,打劫过路的玉石商。这种事你阿爸碰到过两次。而慕云揣着钱和两件赌石,一旦遇到山兵……”他不敢说下去。沉思默想了好一会,抬眼忧虑地说:“看样子慕云出了大事,但是肯定没丢命,因为抢劫打死人会闹得满城风雨。他不回来,背后原因复杂……可怕的事还在后面,我们家碰到大麻烦了……”

  她阿妈感到诧异,连忙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阿爸脸色扭曲怪诞:“你记不记得格莫村庄的司机,我怀疑那天他图谋不轨,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还是让阿香去找慕云,一旦找到,花再多的钱也要拯救这桩姻缘;待两人团圆,我们马上离开孟芒镇。”

  她阿妈仿佛一下明白过来,吓得脸色骤变,连连点头。

  到现在她仍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阿爸提出要携家离开孟芒镇?现在她怪可怜她阿爸阿妈的,被这桩婚姻整得心力交瘁。记得从格莫村庄返回的车上,她迷迷糊糊听到阿爸阿妈在发愁,说慕云从中国远道而来,阿香一见钟情对他死心塌地,是两人前世有缘;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万一慕云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大年纪,终生就毁了……

  其实阿爸阿妈早有准备,见她执意要去寻找慕云,阿爸马上出门开回辆奔驰车,是之前为她买的,并聘请了这位司机。阿妈将行李备好,紧紧搂住她啜泣,千叮咛万嘱咐的。

  临行前,她阿爸再三警告,要她千万别去格莫村庄找黄阿妈,他怀疑这老婆娘用心叵测不是个好人,找她只会给家里惹麻烦!

  轿车一旦驶出孟芒镇,她指使司机朝格莫村庄方向开去。并非她将阿爸的告诫抛到九霄云外,实在是陷于迷雾身不由己,这关系到自己和慕云的命运!今天一定要见到黄阿妈,弄清慕云是否找过她?

  车一路颠簸,她忐忑不安。直到黄昏前,格莫村庄远远在望,奔驰像只蓝鸟落在木楼前。她推开车门边跑边呼唤。黄阿妈闻声出门张望,一看是她,慌忙迎接。

  进屋她迫不及待地问:“我阿哥回来过吗?阿妈帮忙打听了没有?他现在在哪里!”

  黄阿妈脸色渐渐凝重,“你走的那天黄昏,芦医生满身血迹提着药跑回。见人去楼空,他楼上楼下像疯了的找你。我追问路上到底发生了哪样事?他不肯说。唉,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伤心。之后在大院外呆呆坐到深夜,无声无息朝黑地里走……”

  “阿妈——”听到“血迹”她惊叫,果然慕云买药遇到打劫!她抓住黄阿妈的手泪如涌泉:“您没说我还活着,在孟芒镇等他?没问他到底去了哪里?阿妈,您咋能这样……”

  “我反复解释他就是不听嘛!”黄阿妈委屈得焦躁,“他说他是医生哪样都清楚,阿香患的是急性疟疾,高烧七天就是神仙也枉然……我追问他到底要去干哪样?可是,可是……”

  “我阿哥是咋说的!快告诉我!”这下轮到她要急疯了:“阿妈您会说的,您会说我根本没高烧七天!过后您是清楚的呀——”

  “当时你高烧不退说胡话,我被急糊涂了。”黄阿妈眼光顿时暗淡,“也晓不得他现在是死是活……他空手回来,说将两件赌石丢了,没有脸见你。走时回头对我傻笑,说马上要与阿香团聚,那地方清静平和、没有烦恼,说罢朝乌鲁江跑……”

  “啊——”她脸色骤变,不等黄阿妈说完倏地冲出门。司机见势不妙一把没抓住,她朝外飞奔!一路上像只飞舞的花蝴蝶,跑得拖鞋丢失、乌发散乱、傣装如旗,临渊纵身一跳,一头栽进滚滚的乌鲁江——追赶她的男人去了!顿时格莫村庄传出恐怖的惊呼,人们纷纷跑出门救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的。人恍恍惚惚一路颠簸回到孟芒镇,接着被阿爸阿妈送到仰光医院。白色的病房日子漫长,像口活棺材;她花容憔悴,无时不在思念她的阿哥。康复后,她阿爸大骂黄阿妈从中作梗,断定慕云没有死,目前在为生计挣扎。

  由此她又踏上寻夫路。鉴于慕云是医生,她找遍仰光、佤城、腊戌等城市的医院和药市,以及各大场口,每寻一处都是心力交瘁,失望而归。

  这次在密###饭馆就餐,听临桌挖玉人谈论,说大马坎场口有位中国神医。她一个激灵跑上前打听,问清情况当即赶到金老大的洞子。可是,她阿哥早就离开,结果沮丧得揪心!但痛苦之余,她蓦然看到希望——正式得知她的男人还活着!从那帮挖玉人诡秘的神色中,她明白离与慕云见面的日子不远了,说不准“鹊桥”就在仰光“开公盘”,即翡翠交易会!华人书香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秋去春来(3)

  后江场师徒泪别,段爷日夜兼程赶回佤城。那里有段爷刻骨的仇恨!仇人叫赛当那,是佤城地痞、赌石界的富豪。当年段爷走下坡路接连赌垮,谁知人倒霉后院起火,小老婆与赛当那勾搭成奸,并写下百万元欠条欺诈。段爷被迫将两栋几千万的别墅作抵押,匆匆赶赴密###场口淘金。好不容易凑齐钱赶回佤城赎楼,赛当那翻脸不认账将两栋别墅据为己有,并霸占了他的小老婆。受此打击段爷一蹶不振,贫病交加重回场口谋生。绝望中他巧遇慕云,两人在密###呕心沥血攒钱。这次返回他要与对手在赌石场了断生死,并借此谋图东山再起!

  第二天清早,段爷找到昔日的缅甸朋友,在街边酒家炒了几个菜,与之边喝酒边聊天,借此打听赛当那的动态,以及赌石场上的行情。

  缅甸朋友明白段爷报仇心切,劝他忘掉过去的事,“好不容易在场口赌命赚回钱,洋楼小车去了可以重新买,老婆跑了再娶个年青漂亮的,唯独安逸的日子难求;另外,赛当那也不是好惹的,你死里逃生又去找他斗,闹得不好要鱼死网破啊!”

  后果确实够吓人的!段爷点点头,乜斜着醉眼说:“可是你不懂男人为哪样活着!这是老子一辈子的奇耻大辱,岂有苟且偷生不雪洗的道理!”拍着朋友的肩头哈哈大笑——

  “每天吃山珍海味你腻不腻呀?洋楼小车都是身外之物;娶几房年青漂亮的老婆,可是段爷我浑身筋是硬的,就那条筋软塌,瞪着眼看婆娘们卖骚的在床上含苞欲放;害得段爷我干着急,爱那个东西像狗咬尾巴的团团转,痒得钻心有劲使不上!最后只有当炊事兵——背上背口大黑锅,头上戴顶绿军帽,还要看她们偷人打炮!所以老子不干了,偏爱赌石,惊天地泣鬼神,瞬间断生死!兄弟,如果你这么劝朋友,就太小看你段爷了!”

  缅甸朋友被说得老大不高兴,心想你明知华侨因勤劳致富著称才在缅甸受欺负,在军政府眼里,对华侨不过像掐死只蚂蚁。就因为这些,赛当那仗着政府不要你的命才怪!可是,段爷有解不开的血海冤仇,现在死心塌地要讨债,他再怎么劝也枉然。于是实情相告,将赛当那的所有信息全部抖出。

  听说赛当那贩回一件赌货,今天正在酒店坐庄,段爷拍桌高叫:“这简直就是天意!”起身结账,谢过朋友,匆匆忙忙赶赴酒店。

  密###的高档翡翠都运到佤城拍卖,赌石场一般设在酒店的顶楼密室。这段时期货源充足,各大酒店生意出奇的好,来了不少香港台湾泰国的华人玉石商,赌石场肤色黄多黑少。

  这家酒店赌石场神秘隐蔽,门口有两个黑头青蛙样的枪兵把守。段爷走进狭窄的门,里面豁然开朗站满了人。平时爱嚼槟榔的老缅悄无声息,都神情专注盯着桌上的赌石。

  赛当那在首席正襟危坐,见人到齐,做了个手势叫客人看石头。德高望重的大佬首先起身,打开聚光灯对着赌石用心地看;看完退出,叫下一位上场。石头被轮番看了一遍。

  段爷躲在隐蔽处冷眼旁观。这是件莫龙场口的水石,白腊皮壳泛蛋青色,约三十公斤,石皮上满是绿色的松花;经聚光灯一照,石头通体碧绿。段爷眼睛盯着石头转,心里渐渐有底;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石头进价不低,风险不言而喻!

  看完货场子鸦雀无声。赛当那漫不经心抽着烟,挥挥手说:“大家爱得上就开价吧?”大厅骚动起来,马上有人投石问路:“四百万!”赛当那一脸傲气赖得理会,示意继续叫价。

  下面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这货确实不错,就那满身松花也不止四百万,这离货主的价位太远了。赌石场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穿奇装异服的港台富豪、泰国装的华人珠宝商、头缠缅甸巾的佤城赌石名流;但分不清谁是真心买,谁是帮忙抬轿子,或者是来捣场拆庙的。

  价格一路走高,快叫到一千万,照说货主该出手了。但是赛当那没有卖的意思,起身说:“这几乎是件明货,大家都是高手,但是价叫得太离谱了!”要马仔拿来牙科医生用的小砂轮,亲自动手操作,在松花上一擦一块翠绿!石头几乎擦去五分之一,无一处不是碧绿。

  赛当那拍拍手上的灰说:“还擦不擦?再擦就不是这个价了。”见没有回音,于是拿起聚光灯照射——整件石头晶莹剔透闪着绿光,可谓色阳、种好、水足。

  这下全场轰动,大佬们交头接耳:这石头一旦解开满绿,至少要卖二亿缅币!当即有人叫价:“二千万!”赛当那沉着脸不理。这时人气如干柴烈火,一个比一个叫价高——“三千万!”“四千万!”“五千万!”石头像长了翅膀的飞起来。叫到“六千万”打住,玉石商们开始凝神考虑,谁都知道担一分风险要赚三分利呀,何况价已经快叫满。

  沉默中有人忍不住高喊:“六千万还不卖?你已经赚得不少了,咋个也要留点我们赚嘛!”玉石商们个个像红眼狼盯着石头,等待货主重新开价。

  赛当那感到很为难,“缅币八千万可以考虑……这价真的不算高。想赌石就得有胆量,不然好货放跑,运气再好也枉然。其实这石头几乎擦成明货,一旦解开八千万只是个零头。”

  场面变得死一般地沉寂,大佬们都在痛苦的思考。这时有位华侨玉石商斗胆走上前,一把将石头箍在怀里:“怕死就不来赌石!我给你开个价——七千万!”

  这价叫得赛当那脸色一沉,接着给人奥妙无穷的沉思,抬眼说:“能不能再加一点?” 其极力抑制内心的狂喜,一旦对方说不加价,他马上拍板成交,咬得这不怕死的憨包油一叽!到时就算这家伙哭爹喊娘也不行,赌石场认的是行规!没有反悔,只有杀身成仁、倾家荡产!

  赌石如赌命!临到押上身家性命,华侨玉石商捏银票的手直哆嗦。正准备奋不顾身一搏,突然波索被人一把扯垮!“妈的开哪样玩笑!”回头惊得瞠目结舌,背后的人板着面孔,刹那间他脚板唿地窜起一股冰凉——是华侨老乡,昔日赌石界的风云人物!刹那间他怀抱的赌石像烧红的铁,倏地松手:“开到七千万你还要加价?我尿都被你吓出来了!”提起波索说上洗手间。

  这时段爷在走廊抽烟,见其匆匆赶来,他目空一切懒得理睬。华侨玉石商惊惶凑近问:“段爷,这个价是不是高了?”段爷像吃了大葱的:“你咋个胡说八道,买不买关我屁事!”

  华侨玉商犯愁,分明是你扯垮我的波索嘛?挠头明白过来,既然是暗示,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于是大骂自己糊涂:“我咋个是吃牛屎长大的?谁晓不得段爷一句顶千金万金,今天我大难不死段爷就是再生父母!”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爷心软下来,呸了他一声:“你这憨包是晕了头找死!看在华侨两个字上告诉你,这石头进价最多三百万!如果真是看得见的金山,赛当那为哪样不解开卖!”

  江湖一张纸,一捅就破!华侨玉石商吓得魂飞魄散,七千万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一家人的性命!行内人都知道赛当那心狠手辣,说不准瞬间叫他血本无归!他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地哆嗦,“段爷说的我明白……‘多看少买,十解九甩’……有这句话,我还赌他妈的个锤头!”掉头就走。

  大厅里人等得焦急,这华侨玉石商一去半个小时不回,恐怕是痔疮发作在拉痢疾!

  这时段爷推开门轻咳一声,打着背手、脚迈方步径直走到桌前,点燃烟一脸冷漠坐下。赛当那马上明白过来,心里叫苦不迭:讨债的来了!

  秋去春来(4)

  昔日的风云人物重返赌石场,富豪名流为之一震!一个是赌石界的顶尖高手,一个是赌石奸商、富甲一方的翡翠大佬;两人有段江湖恩怨,今天是针尖对麦芒,好戏连台!

  静谧中,大厅突然响起几下清脆的巴掌声,赛当那打着哈哈站起:“安静安静——今天是我赌石界的群英会,实在难得,借此机会,赛当那跟诸位兄弟讲个故事凑兴!”

  ——从前啦,有对华侨老夫妻嗜赌如命,一次输得倾家荡产,被债主从抵押的木楼中赶出。夫妻俩只好在屋檐下过夜,捡来半边破缸当被子、缸沿做枕头。睡到半夜,听见罐子的米被抠得响,老婆娘以为是老鼠,用脚踹老伴。老杂种翘头一看是小偷!心想我穷得只剩半罐子米你还不放过?抽出头下的缸沿就势甩去,见砸得小偷哎哟一蹦老高,老杂种喝道:你还叫“哎哟”——这不过用的是“枕头”,你还没尝到老子“被窝”的厉害!

  玉石商们像车胎漏气的,忍不住哧哧哧地笑。赛当那拍着桌子手指段爷哈哈大笑。

  段爷咣啷放下茶盅,大厅马上静下来。“赛当那,段爷不会说这些无聊的话,只要你在赌石场——就不能言富,别笑得太早了嘛?譬如今天,你真敢开口,还哪样‘八千万’,我看卖到八十万就大赚特赚,不信你将石头解开看!”

  八十万?就石头上擦出的绿也不止这个价啊!别说赛当那不信,就是在场的华侨也直摇头,报仇要看个场合,段爷说这种话太没胃口!

  “他是来捣蛋的!”赛当那当场翻脸,如果不挽回面子,他开到八千万的赌石立马变成打狗的石头——将分文不值!于是含着口恶气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嘛,如果解开不止这个价呢,你今天又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亲自插上电源插头。

  “别别,别冲动嘛——”段爷急着招手叫他坐下,“我可没说要你解的呀?留着八千万不赚,何必卖八十万呢?”

  这话更恶毒,是将他逼上绝路!赛当那喉管像卡着根鱼刺的愣住,半天缓过气来,“老杂种,你没回答我的话呢,想赖账不成?!”

  在众人如芒的目光下,段爷吸溜下鼻子,手朝波索一搓:“我可没说不算数——八十万只多不少。你如果实在要赌,我俩各出一千万,这条件该不错吧?”噗地吐掉烟蒂,枯竹似的手指清点银票,啪地甩上桌,“谁有段爷这大的气概,老子天堂地狱都去过,输光了回玉石场养老!”

  弄不懂段爷是什么意思,竟然下这么大的赌注?惊诧之余,接着在场人拍手叫好,今天是刀口舔血,比的是舌头功夫;但无论结果如何,反正总有一人要被割掉舌头!到时看“两个哑巴一头睡——没得话说”,那才叫够味呢!

  赛当那望着段爷嘿嘿阴笑,“你就这么有把握……”眨着狡黠的眼踌躇了一会,手在口袋里摸索,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段爷,何必呢?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向在场的人道个歉,反悔还来得及。不然,脑袋掉了晓不得是咋死的呢?”

  “你就别可怜我吧——报仇谈哪样把握,今天赌的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先恭喜你发财——请!”段爷走到锯台,一按电源开关,锯子嗡地飞转,顿时寒风四起。在场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一双双眼紧张地望着赛当那,接下来就是生死一刀了!

  这时说什么都晚了!难道老怪物看出了什么?赛当那将石头抱上锯台,叼着烟轻蔑一笑,心想不会的,我就不信他是神仙!抱着石头正要朝锯口推,突然大厅爆发一阵狂笑——

  “哈哈哈……”段爷指着在场人笑得老泪挤出,“你们咋还没搞懂?石头擦出的绿,与取下的绿是不一样的;于是都王八盯绿豆——对上眼了!”擦拭笑出的泪花说:“这赛当那也是个二杆子货,太没长进,咋就没看出它是‘暴松花’呢?你就别开锯浪费电了,让我拿走这两千万不就得了?不对——让我算算,加在一起你今天垮的是八千万!哈哈哈……”

  大家吓得一跳,怎么就没想到是“暴松花”——即石头表面仅一层绿皮!它就像风情万钟的妖精,解开笼基叫你爱得目瞪口呆;待你真刀真枪心急火燎的,它却露出狰狞变成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叫你死得面带幸福的微笑!

  一听是要命的“暴松花”,赛当那顿时吃不准了,加之被段爷连笑带吓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这石头怎么越看越像“暴松花”呀?但是不切会输得更惨,石头横竖卖不掉,人家还说他欺诈。别听老怪物的,切——只有切才有一线希望!

  赛当那被段爷逼得像上法场挨刀的,紧咬牙关抱起石头,朝锯口一推——“嘎”地一声尖啸怪叫,顿时像锯人头的白浆飞溅!不知锯了多长时间,终于听到“咣啷”一声,石头锯成两半——像绿皮冬瓜在锯台晃荡,里面一片雪白!

  顿时大厅鸦雀无声,只有锯子嗡嗡地空转。赛当那吓得脸色惨白,惊惶望着石头,额头的汗像下雨的滴——连本带利赔了八千万!他手撑锯台,突然像中风的一下瘫倒在地!

  “哈哈哈……还有哪样比垮石头更开心的!”段爷举着双拳哈哈大笑,笑得涕泪纵横:“赛当那,你也有今天啦?叫你别高兴早了,我们还有笔债没算——把老婆和别墅还给我,不然我俩再赌一场!”说罢抓起桌上的银票,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花雪月(1)

  屈指一数已经三个月,段爷一去杳如黄鹤。慕云每天莫名的烦燥,原来生活中少了段爷,寂寞才变得如此可怕,无人诉说,无处排遣,日子变得漫长难熬。

  这些时他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原指望靠治病、做中介赚点本钱,然后在赌石场以小搏大平地暴富。不料段爷一走,解石棚如遭遇寒潮气温骤降,昔日红火的赌石场门可落雀;玉石商们见这里人气不旺,陆续去他地赶场。没有人来,计划全盘落空,为钱他愁得没法!难怪“杨志卖刀”、“秦琼卖马”,没有钱英雄气短,如虎落平阳、龙游浅塘、鱼困沙滩,满腹经纶无法施展!

  为此他心情寡淡,懒得开锯,石头在锯台旁堆积如山。如果是其他人,老板肯定破口大骂,认为是你想偷石头,说不准还要揍你。碍在芦医生的威望,老板忍了。

  其实慕云并非偷懒,经三年勤苦钻研他积累了丰富的切石经验;并功德圆满完成对后江石的研究,从而练成超一流的赌石高手、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游侠。从这堆石头中,人家能猜出质地七分准,就算了不起的奇才;而他瞟一眼有十成把握,知道里面没有一件石头有绿,并且质地很一般。但是他只能韬光养晦,不能让老板知道这个秘密。

  这时落霞满天,慕云坐在高坡凝望山岚渐起。老板见他不肯开锯,窝着火找来:“我晓得芦医生不想干了,这活太累,是大材小用;既委屈了你,洞子又实在耽搁不起。”

  一听老板下逐客令,慕云只好起身打开电锯,拿起石头一件件地解。解一件甩一件,解十件甩十件,一堆石头快解完,没有一件有绿。他指着余下的石头说:“其实看一眼就晓得,这些石头根本不需要解,既浪费电又伤机器。不信你来试试?”

  老板横了他一眼,沉着脸亲自动手;石头解光,果然无一件有绿。这下老板惊呆了,眼睛像鹰一样盯着他。慕云追悔莫及,这叫“技高震主,伤主财路”,更促使老板要他卷铺盖滚蛋!可是,所有的钱给段爷带走,最近又没有人上门看病,找不到钱他卖身又没人要。

  老板叹了口气挨着他坐下,说几个月来洞子一直亏本,没一件有绿的石头;再这样挖下去只有破产。见慕云脸色冷漠一言不发,老板问能否帮忙想个法子?

  慕云说:“这话我懂,何许有绿的石头藏在我棚里,不妨我们去查个水落石出。”

  “千万别误会!芦医生是哪样人,谁敢放这种屁?”老板接着叫苦,说人家洞子接二连三挖出好货;而他的洞子挖的尽是些砖头、狗卵子石!分不到钱屎壳郎们像死了爹娘的,给抽“四号”都打不起精神,成天像张口雁打呵欠,动不动吵着要走。可恨的是,有人说他洞子像睡不出娃的婆娘,不通玉脉,充其量只能当防空洞躲人。妈的,现在洞子甩卖没人要,还要每天花钱养着;唯一的办法是给洞子冲喜,演“月下美人灯下玉”。

  说到这里,老板甩下“迫击炮”:然而挑美人的事非芦医生不可!知识分子有内在气质,别说你打扮起来像放电的美男子,就算给你裹身破波索也有风度,漂亮阿妹见了不神魂颠倒哑声嗲气才怪!如果叫挖洞的屎壳郎出面,穿着破波索像讨饭的饿鬼;但人穷色胆大,难保美人安全,半路让他给先睡了,然后领回来叫我当冤大头,这“月下美人灯下玉”还演他妈的个锤头!

  现在场口最老实的男人也要打破几口茅屎缸!叫这种人选美女更不得了,他蓬头垢面的,见了女人眼发直、笑得涎滴滴的,那搓刀般的手一摸,美女不吓出毛病,也会搓出一身鸡皮疙瘩;找不到漂亮的,到时他捡到篮子里是菜——丑得人倒抽几口冷气!别说勾引玉精,恐怕连念经的和尚也吓跑。说罢拍着慕云的肩头哈哈大笑。

  原来要他去皮肉交易场!慕云砰然心动,皮肉交易新奇、刺激,女人的诱惑对男人像煽风点火的上劲。之前听段爷津津乐道,说那地方的女人臊得叫人如何受不了,玩起来如何花样翻新,手段如何将你折腾得翻江倒海。他从来没去过,听得心里发毛,男人谁不爱那东西,何况他不是吃素的和尚,机器不用点火就发动。伙计们邀过他几次,由于双方没有共同语言,与挖洞子的去那种地方他感到堕落、有失身份;但主要原因是阿香,总觉得她如影随行在监视他,害怕老天有眼,叫他愧对海誓山盟。现在雷打起来可以从树上指——是老板叫他去的,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为他猎奇提供了正当理由。

  他清楚什么叫“月下美人灯下玉”,夜深人静、皓月当空,在朦胧的光影下,美人更显风情万钟;玉经灯光照射璀璨夺目,美得韵味无穷,叫人顿生倾慕。在缅甸,美女和玉被视为吉祥。每当洞子开张或中途亏本,老板选明月朗照之夜,在洞口设香案敬菩萨,随着和尚的念经声,美女轻衣薄衫翩翩起舞跳进洞子。玉精好色,受不了性感美女的诱惑被勾引出来。但是,你必须挑选年青美貌的少女,当然最好是处女,不然勾不起玉精的性欲。

  见慕云默认,老板交给他定金,说要选最干净最漂亮的处女,不然拿你芦医生是问;并交代赶紧洗澡打扮一番,展示美男子的勾引本色。风月场哪会有纯情玉女呢?慕云只当是开玩笑,抬眼天色,黄昏薄暮临近交易时间,于是拍拍屁股上的灰开始行动。

  风花雪月(2)

  帕敢山下、乌鲁江滩是男人的世界,冒险家的乐园和坟地。挖洞子的个个衣不掩体,但一双双焦渴的眼燃烧着雄性的欲火。没有女人的世界是危险的,挖玉洞、赌石头都是拿命换钱,但是没有女人钱有什么用?白天劳累了一天,晚上没有女人放纵、滋润,精神无处寄托,就像缺水的花木枯萎。于是饥渴的男人像发情的狗,红着眼铤而走险,往往为偷情不惜被人打个半死。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在玉石场产生神奇效应,由此娼妓迅猛繁衍,赌石和皮肉交易成为场口最红火的生意。白天挖玉的像老鼠打洞地寻觅,玉石商们忙于看石头、打听哪个洞子挖出好货。一旦山川静默,月亮升起来,毗邻的皮肉生意场开张,娼妓们穿着花花绿绿的笼基和露脐短装,一路上花枝招展有说有笑去赶集。

  皮肉交易场环境幽静,四周佳木竹林掩映,中间宽敞地像挂招牌的,长出一棵勃起的大柚树。为增添情趣、方便交易,里面摆着几圈石头做凳;等盼采购的有缅甸、印度、巴基斯坦,以及中缅傣族、佤族、白族等年青女子;肤色不同,韵味各异,都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为男人提供丰富多彩的选择空间。娼妓挂牌很有讲究,坐在石凳上的是包夜,出得起高价她就跟你去住地拼命,大力开展矛盾论;靠在四周树杆的是现钱现货,随你钻进竹林野战;还有一种叫“打飞机”,只让摸摸捏捏帮你排爆。

  这里肉欲膨胀,挖洞子的和玉石商像发情的狗,嗅着浓烈的雌性荷尔蒙气息,盯着女人的身子转来转去;相中后上前开价,一旦谈妥他搂在怀里手忙脚乱地赶本,开始要死要活心痛他的钱起来。

  与这些裹着破波索的萎琐男人相比,慕云平添不少豪气和自信,穿着苹果绿衬衣、谷黄长裤,大有一览众山小的绅士风度。女人们用眼光跟着他,待他走近,或像叫春的猫挑逗,招手对他暧昧一笑;或摆弄性感身段,传递做爱的信息。对此他表情淡漠,在场中转了几圈,没有一个比得上阿香。有几位长得漂亮的对他钩钩指头,但他认为是故作风骚,觉得那胸罩里塞着两只肥硕的死老鼠。俗话说生意如风,人家卖身不是选女婿,只见一对对或钻树林野战,或找地方擦爆“打飞机”,或像交媾的狗拉拉扯扯慌不择路。结果他是瓜田里选瓜,越挑越差。时间已过十点,交易场人影稀疏,站着几个经不起推敲的歪瓜裂枣。

  这下失误大了,没料到皮肉生意说风就是雨,原来人有“四急”,叫他的货比三家落空!现在容不得挑选了,再耗下去恐怕全是公的,只有捡到篮子里是菜。虽说老板大发雷霆,但总比甩着两只空袖子回去强。于是眼睛焦渴地搜索,急于在矮子里面拔将军。

  正当扫描时,慕云眼睛一亮,黑暗处嬝嬝走出位女子,人约十###岁,身材匀称健美;虽算不上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但长得丰满灵性,女人味十足;尤其是那对呼之欲出的乳房,魅力无穷,叫人越看越耐看。

  她提着笼基朝他羞涩一笑:“好不容易见到大哥,若爱得上,我们这就走……”说着手挽着他臂,紧贴身子说:“大哥,我也是中国人,今天有缘在异国相见……”

  慕云嗅到一股与汗酸味交织的体香,这气味浓郁,窜入心脾迅速膨胀;加之触到富有弹性的乳房,火呼地点燃。“等等!”他盯着笼基倒退一步,她恐怕半个月没洗澡;另外来这里的女人都不穿内裤!于是警惕地问:“阿妹原谅我的冒昧,你干不干净?为哪样躲在暗处?”

  “这叫我咋个说呢?我说第一次来,但哪个会相信?”她淡淡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有中国同胞情,只要大哥高兴,我心甘情愿……”

  这话够挑逗够刺激的,越是美色越危险,出卖肉体的为钱不择手段,都练就编故事骗人的本领。他极力控制像毛虫爬心的欲望,坦言道:“我带人回去是办事的,你让我冷静想想。”裤子里货识不破,现在想不带个脏的回去都难。只怪自己心理阴暗,经不住色情的诱惑;现在醒悟已经晚了,明白这是老板为赶他设下的圈套!

  于是为难地说:“阿妹能否帮忙找个没上过床的?我付你中介费。”

  这人实在呆得可笑。她低头伸出手,接过钱妩媚一笑:“走吧。”慕云愣住,冷冷打量对方。她被盯得不好意思,尴尬地说:“大哥,你给的是中介费,难道我这么贱?主要大哥是中国人,给那些黑老缅我不甘心……其实,人活得不容易呀!”

  她眼里闪着泪花,样子凄楚动人。慕云的心像蜇了的难受,将就领回去算了吧?老天咋不睁开眼同情弱女子,为苟活她够下贱的,只有靠出卖仅存的自尊……慕云怕流露这种情绪,但又想不出适当话题,颇为怜悯地问:“阿妹来缅甸多长时间了?难道家里人不担心?”

  这话太蹩脚,问得她脸色难堪,向他哀求道:“我们现在不谈这些好吗?只求大哥带我走,到时会讲给你听的……”

  慕云不禁打了个寒颤,还以为自己是解放军,一个屁眼流鲜血的人,竟问人家治不治痔疮?“对不起阿妹,我只问你会不会跳舞?”她黯然点点头。“阿妹千万不要误会我是那种人,今晚没有别的意思,只请你在洞子里跳舞,钱是不会少给的。”

  听到同意带她走,她眼睛变得明亮,仰着俏丽的脸亲密地挽着他:“刚从云南边境过来,打听到大哥是大好人,所以我一直暗中跟着。”

  这不过是美丽的谎言,慕云没把这话当真;倒是被她的美丽多情迷住,与月下美人相依偎,享受她丰满性感的身体和带着汗酸味的体香,这感觉像轻烟、像解冻的冰河、像春风催生的杨柳,令他生出许多美好的遐想。同是流落异国的孤魂,这种浓郁的情感将两人紧紧吸在一起;由此他感觉对她有份不了情,是亲情、是怜悯同情,还是对同胞的责任感,他说不清。

  想到她话里蕴涵着什么,慕云试探道:“来这里的都不是好人,我未必例外。既然你刚来缅甸,就不可能晓得我是谁,还说跟踪?”

  她脸贴在他肩头:“大哥是那种人又咋样?如果长留这份情,我愿意嘛。”

  见她故作风骚,慕云感到好笑,“你没回答我的话呢,就这么自信?到时会叫你失望的。”来这里的男人一旦价钱谈拢,手就不安分了,搂住女人像要死要活的,弄得笼基短褂散乱,心想你在道上混未必不知。

  “不会吧?有道是‘女追男一层纱,男追女一座山’,大哥虽是医生,但未必例外?”她睁大眼故作惊诧,难为情一笑:“其实男人心里想的都是一样,哪有不想尝新鲜的?”

  她怎么神秘兮兮的?慕云站住警惕地问:“是哪个告诉你我是医生?到底找我要做哪样?看样子你对这行沉着老练,很不一般。”

  她明白说话失态,感到难堪:“大哥总不能问得人家不好意思吧,给个适当机会好吗?”

  场?